留美杂记(下)[修改版4-5回]
【第五回】局外之局激情过后，是难堪的沉默。
想说些什么，却又想到，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默默地起身穿衣。珍拉过棉被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即使刚刚已经被我看
光，享用过了，出于女性的矜持，她还是不愿意在强暴她的男性面前赤身露体。
「那卷录像我有备份，我想你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我背对她说着，
穿好衣物的我起身準备离去。
「为什么？」珍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顿了顿，也好，让她知道前因后果，也不至于这么冤枉。
其实，就算东尼先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关珍的事吧？她本来就是我报复下
的牺牲品。
我又走到电脑之前，叫出了那个令我心痛的档案，播放了起来。
「你自己看。」我说道。
随着情节的进展，珍眼中传来不相信的神情，震惊之余，连遮掩的被单滑落
了也没有发觉。此刻的珍，虽然已经穿上了衣物，不过并没有穿上内衣，贴着上
衣的胸部，随着展现出她姣好的上半身身材。
档案播放完毕，珍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我也发觉了她的异样，一声不响
地看着她。事实上，在档案播放到后半段之后，珍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有
所思地看着录像。
彷彿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珍抬起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 ＊＊＊ ＊＊＊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走出了珍的房门。正要离开，却发现亨利的房间门是
关着的。「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想了一想，走过去敲了敲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门打开了，亨利已经回到家了！我问着亨利，想知道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有一阵子了。」亨利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你听到了？」既然如此，我单刀直入地问着。
「嗯。」亨利的脸变了变，最后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你会……」亨利说道，「这下可麻烦了……」
「对不起，有事的话我不会牵连你的。」我的钥匙是亨利打给我的，万一真
的事情闹大，他也会有麻烦的。猜测着亨利此刻的想法，我说道。
「我不是这意思，你……哎。」亨利想辩解什么，最后只歎了一口气。
「你怎么搞上珍的？」我突然想到之前发现的可能性，假装什么都知道的问
着。
「她跟你说了？」听到这句话的亨利彻底混乱了起来，我看得出他眼底下的
心慌。
「嗯，没有很详细。」我继续说道：「真让人看不出来，怎么搞上的？」
「呃……你自己还不是上了她，还问我。」亨利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情，迴避着我的问题。
「好奇啊。算了，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说的。」打消了
刺探他和珍之间的隐私的念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不到随便蒙也会蒙到，这两个人真的有一腿。看来，东尼也没多行嘛，想
搞上薇拉，哪知道却赔上了珍，自己还蒙在鼓里。我的内心泛起了非常舒爽的感
觉。想到了薇拉，我想要回家确定那个假设的心情也急了起来。
「你自己也有一份，我才不怕你到处说。」亨利不甘示弱地说着。
「知道啦，先闪了，我还有事。」我说道。
告别了亨利，我归心似箭地杀回自己家中。
飞也似的回到家中，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开启了电脑，打开了薇拉的录像
档。画面出现的同时，我的脑中回想着，刚刚在东尼房间内我和珍对话的景象。
＊＊＊ ＊＊＊ ＊＊＊ ＊＊＊
难堪的静默持续了一阵子，珍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近衣橱，打开抽
屉，手在里面翻找着。由于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下
文。
「这是……」粉红色的内裤出现在她的手上，这条是我无比熟悉的内裤。
脑中好像跑出了什么很震惊的东西，可是非常的不清晰，完全没有思绪。
「这是我的，一模一样。」珍缓缓地说道。
「你是说……」我一下子就听懂了珍的意思，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你知道东尼在台湾的工作是什么？」珍不等我发问，就先问道。
「媒体工作者。」我回答。
「那……你知道媒体工作者是做什么的？」珍继续问道。
「就……动画处理吧，电脑动画的合成、剪接…等等。」我自己一面说着，
心中也渐渐地雪亮了起来。
「但是……」我的心中还有疑惑，不过这个新的可能性的发现，已经使我整
个心情雀跃了起来。
我和珍重新播放了薇拉的档案，直接把画面拉到看不见东西之后，我聚精会
神地听着喇叭传出的声音。
「是她的吗？」珍问道。
「不是很清楚，不过很像。」我说道。之前心中先入为主的想法，让我直接
就认为这是薇拉的声音，现在有了怀疑的心理之后，声音听起来又有点不太一样
了。
「这边我也想不通，她的声音你认不出来吗？」珍说道。
最后两人琢磨了许久，得不到结论之后，我才离开东尼的房间。然后才发现
亨利已经回家了。虽然想不出来东尼是怎么做的，不过我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了薇
拉并没有被东尼得手。
＊＊＊ ＊＊＊ ＊＊＊ ＊＊＊
再次看着这个档案内的影像，此刻的我，和第一次观看比较之下，由于心境
的转换，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
我现在最后要确定的，是这档案中，后段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将喇叭的音量调大，我仔细地听着传出的内容对话。我发现到，其中，薇拉
的声音有点奇怪。声音很像是她的，可是语调又有点不太一样，有点像是她拿着
书本照念的感觉。这点，不这样仔细去听，还真的听不太出来。
「影音编辑！」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于是我拨了电话给杰西卡。
「哈啰！」杰西卡轻快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哈啰，杰西卡吗？我阿杰。」我说。
「我是，阿杰学长啊？有什么事吗？杰西卡问道。
「哦，没有啦，你是念电脑资讯的对吧？」我问道。
「是啊，怎么了？」杰西卡反问着。
「是这样的，我想请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那种可以编辑声音的软体？就是
可以合成音效之类的。我的一个专题有需要这种功能。」我问道。
「喔，有是有，可是如果你要逼真的话，最好呢，还是要有专业的机器比较
好，不然会失真。」杰西卡继续说道：「看你要做到哪种程度啰。」
「这样啊。」我在心中琢磨着。
「不然你可以找我哥帮忙啊？如果你要做的很真实的话。」杰西卡好心地说
道。
「你是说东尼有这种软体？」既然她自己提出重点了，我当然是打蛇随棍上
啰。
「不是，他不用这种软体。」杰西卡说道。
「那，那是……」我说道。心里失望了一下。
「我哥他们公司在这也有据点啊，他只要去市区的公司分部，用那边的机器
就好了，我可以帮你问他一下，叫他找个时间带你去。」杰西卡继续说道。
宾果！这样一来，所有的谜题随着解开了。我兴奋之余，压抑着自己欣喜的
心情，回答着杰西卡：「这样啊……先不用好了，我先用软体编辑看看效果如何
再说吧。」
「哦，好吧。有需要你可以自己问他喔，不用怕麻烦啦。」杰西卡大方地说
道。
「知道了，谢谢你，掰掰。」我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此时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以下是我把这些线索连在一起之后，拼凑出来的答案，我相信与事实相去不
远：
东尼那天晚上失手之后，一定心有不甘。后来不知如何，发现了亨利偷窥过
他的电脑档案，东尼也知道我跟亨利很要好，不只同科系，还一起修课，连分组
做实验，做专题，也都在一起，于是便想出这条毒计。
首先，东尼先去编辑设计了薇拉档案的后半段剧情。然后为了使我相信后段
的音效是真的，又录下自己跟珍某次做爱的镜头，并且故意不经意地在最后遮住
了镜头，让我以为他有把衣服一脱，随手往旁一丢的习惯。
所以说，东尼在失手之后，就已经有这个计划了，所以才会故意去衣柜拿出
新的衣服，却把原本脱下的故意罩住镜头。如此一来，只要他之后拍一些衣服遮
住镜头的画面，就可以直接替换上去。
至于后半段的音效，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在网路上前两年流行一时的一
个影音编辑档案，叫做「无间道之ＣＤ Ｐｒｏ２」的？在里面，作者自己模仿
两位主角的音调，配音之后，重新剪辑。东尼就是模仿他的做法，不同的是，东
尼没有做爱的画面可以剪辑，所以他想出了衣服遮住的剧情。
而之后，只要做音效剪接的工作，这就简单多了，虽然东尼不可能帮女声配
音，但是他只要用录音机，录下大量薇拉说话的句子，然后在专业的机器上，就
可以利用剪接、声波模拟等方式，而达成他所要的效果。
也就是说，后半段其实跟薇拉所说的一样，只是录下了薇拉跟东尼两人的谈
话录影，却被东尼事后给洗掉，剪接成放在硬碟之中，让我误会的影片。
当然，这其中不是没有破绽，只是我在心中先入为主的影响之下，加上震惊
之余，不可能仔细地去分辨后段音效的真假。因此，踏入了东尼精心布置的陷阱
之中。
而东尼明明要我发现档案，却故意把档案隐藏，只能说他心机太深沉了。
他猜到在我和亨利的背景之下，用档案隐藏早晚会被发现，但这样做之下，
只会使我更加相信这是真的，而不会去想到是他设计好的档案。
在心中把事情前前后后地归纳了一遍之后，我有了结论。同时，心情也跟着
豁然开朗了起来，东尼一定是想要我自乱阵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最好是愤
然和薇拉分手，然后他就可以追求薇拉了。而且，就算没有分手，他也製造了不
小的裂缝，这样他也比较有机会可以下手。
想清楚之后，我不禁鬆了一口气。还好，我还未铸下大错……不对，我高兴
的心情持续了短短几秒，我现在已经铸下大错了！我跟乔安的事情，还有我强暴
了珍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已经给了东尼一个机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赶在他利用这个
事件之前，先做出补救才可以。否则，万一被薇拉知道这两件事……
一想到这，我跳了起来，首先，我拨了电话给乔安，然后，我冲出了自己的
家门。
＊＊＊ ＊＊＊ ＊＊＊ ＊＊＊
「今天好吗？」在市区某间义大利餐厅内，我看着对面的乔安，心中忐忑不
安，不知从何说起。
「还好，老样子，你呢？」乔安回道。看见我的行为，乔安彷彿意识到了什
么，有点不安地看着我。
「还，还可以。」我说着。心中却在想着，如何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怎么会想到找我出来？」乔安问道。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显得不自然
与僵硬。
「嗯，我……我想……」支支吾吾地，我的脸整个火热的发红了起来，那是
困窘的脸红。
「嗯……」乔安回应了一声，似在回应我的话，又似无意的呢喃。
「我想，我们还是停止这种关係吧。」咬了咬牙，不管怎样还是得面对，难
道你想失去薇拉？我对自己说道。狠下心，一口气说出了这种话语。
「我爱你。」乔安看着我，彷彿没有听到我的话，又彷彿一且早已在她预料
之内。
「我……」看着她，我答不出话，只能定定地看着她深情的眼眸。
「呼……我终于说出来了。」乔安吁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爱她，我感觉得出来，我也是一个女人。」乔安继续自顾自地说
道，眼旁流下了泪。
「我不敢给你压力，不敢逼你选择，因为我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乔安看着
我。
「乔……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一定不少，你……」我急急地打断她，试图
安慰她。
「谢谢，你说的对。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有很多人是因为我的身份，有很多
人是因为我的外貌，只有你，这些好像都不是吸引你的原因。而这也是你吸引我
的原因。」乔安继续说着：「虽然我后来知道，你是因为她，所以你不在意我的
外表，不在意我的背景……可是那时我已经爱上你了。」
「乔安……」我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嘘……」乔安柔嫩的手指放到了我的嘴边，阻止我说下去。
「亲爱的，我知道了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寂寞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今
天的结果。跟你在一起，我很安心，因为我不用去猜测你，接近我是不是别有所
图，但是，同时，我也很伤心，因为你的心并不在我这。」乔安说着。
「谢谢你这段日子给我的快乐，我不会怪你的，别了，我的爱。」乔安说完
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留下了呆愣在原地的我。
想着她离去的眼神，我的心竟然有点痛，我真的是不认真的吗？我这样问着
自己。那为什么，我会有心痛的感觉？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我知道这样是对
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嘴角尝到了湿湿的，鹹鹹的感觉。
想到跟她相处的这段日子，她总是那么的温柔，一点不像印像之中，美国女
性该有的，非常的独立自主，有着自己的主见与意见。现在想来，她应该是为了
配合我吧？我到现在才发现而明白了这一点。
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我懊恼地责怪着自己。我到底变成了怎样的一个男人
了？因为自己的情感受挫，就可以把另一个女子当发洩的对象？就可以玩弄另外
一个女人的感情？每次，自己和薇拉有不愉快，都是乔安抚平我的伤痛，一直到
现在，失去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她？
这又如何？你可以狠下心跟薇拉分手？我问着自己，答案是否定的，我仍然
爱着薇拉。更何况，现在真相大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乱自猜疑，
此刻我对薇拉只有更深的愧疚，更深的爱意。
「我要好好补偿她。」这段日子的怀疑、猜忌，我冷落了薇拉，愧疚之下心
中泛起了这个念头。
转念一想，珍呢？又是一个被我伤害的女子，不只心灵上，我还以暴力的手
段，侵犯了她。
一想到这，我又想到，现在乔安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即使之后有流言传到薇
拉耳中，只要来个全盘否认，我相信应该可以平安过关。可是，珍呢？除了受害
者本人，亨利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只要好好利用他们两人背着东尼偷搞的暧
昧关係，要他们封口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顿时轻鬆了起来，愉快地开着车子，往着回家的路上驶
去。开到半路，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绕去一间超市，买了鲜花和蜡烛，又买了两
块上等的牛小排肉。
晚上，就来个浪漫晚餐吧！晚餐后还可以……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边挂起了淫蕩暧昧的笑容。
＊＊＊ ＊＊＊ ＊＊＊ ＊＊＊
回到了家，我马上兴高采烈地布置起烛光晚餐来，估计着薇拉平时到家的时
间，把牛肉放在冷水下沖洗着。
摆好蜡烛，藏好鲜花，看了看时间，估计薇拉快要讨论完毕，我拨了通电话
给她，好确认一下。我想要她回到家的时候，尝到的是我亲手作的，刚煎好的爱
心牛排。
电话直接转语音信箱。又没电了？这小妮子老是喜欢用完最后一格电量，说
是对电池比较好。我在心内不满地咕哝着。
算了，反正薇拉作息一向準时，下锅吧。我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平底锅内逐渐
变色的牛排，愉快地吹起口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在客厅无聊地转着电视频道，已经超过薇拉平时该
到家的时间了，或许是这次的报告比较麻烦吧，我在心中想着。亨利不是说过，
她们教授要她们做大型的联合报告吗？我继续想着，心中突然想到，这样的话，
不就是东尼他们那组，要跟薇拉那组一起讨论？一想到东尼，我又开始坐立不安
了起来。
终于，我还是忍耐不住，再次拿起电话，试着打给薇拉，仍旧是直接就转到
语音信箱。这次我沉不住气了，我转而翻开电话内的电话簿，打给了丽莎。
「哈啰，杰吗？」丽莎的声音传来。
「嘿，丽莎，你们还在作报告讨论吗？」我问道。
「结束了啊，怎么了？」丽莎回答道。
「不会吧，那薇拉去哪了？」我想到。
「几点结束的？」我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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