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腿女[17,259字]【字数：13901】

deeper · 发表于 3 天前

作者：deeper
我是pivix作者本人
*
* 无妄之灾
*
西湖北山路，梧桐树下。
斑马线路边，一个年轻男人想要殴打一个中年男人，人潮涌动，中年男人麻木的蹲在路边不说话，年轻男人被众人阻拦着。
斑马线上大滩鲜红明亮的血。
人们纷纷议论着发生了什么，许多游客甚至聚集起来。
交警将人群尽量驱散，但效果不大，只能转向劝说年轻男子赶快离开。
“沈茂，你还是快去医院吧，你打他有什么用”
“米姣要是有事，老子要杀了他”
人们都知道沈茂在说气话，也纷纷支持他。
中年司机虽然想要反驳自己刹车故障了，但还没站起来又蹲下来，觉得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走，跟老子去医院！”
沈茂又对着司机冲过去，交警阻拦着害怕沈茂打他。
“走就走”，司机也受不了众人的议论了，只想离开这里。
两人坐着出租车赶往医院。
米姣还在手术中，情况不知道，但沈茂的直觉怕的要死。
两个男人对坐着，大医院的座椅就没有空的，人们都有自己悲伤的事情，沈茂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
到了这个时候，沈茂也没有打他的冲动了，至少克制住了。
因为米姣的情况和如何缴纳医药费的问题更加现实。
中年男人到底阅历更深，看透了沈茂的焦虑和紧张。
“钱，我会赔的，有保险的”，中年男人不带感情的语气，他不想示弱，也不想激怒沈茂。
“你还是赶快通知女孩子的父母吧，你一个人不是个事情”，中年男人到底想要长辈一点。
沈茂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连米姣的父母，自己的父母都忘了通知。
这也不怪他。
从斑马线上米姣推开他，到米姣双腿被压送医院，自己想要打司机，整个过程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仿佛眨眼之间。
沈茂开始通知各方面的人，坐好一切后勤准备的事情。
沈茂打算一定要好好照顾米姣，爱米姣。
.....
最终结果是米姣截肢了，两只腿膝关节以下都没了。
*
* 残疾痛苦
*
各方面事情终于尘埃落地，司机和保险公司赔了钱
米姣也苏醒了，从不敢相信的痛哭，到心碎到晕厥的麻木，也终于要接受这个现实。
她推开沈茂的那一刻，没有一丝犹豫。
但人面对失去双腿的自由，还是感到天崩地裂，世界灰色的巨大打击。
沈茂只是保护着，看护着米姣，不打扰她发泄痛苦。
现在两人都已经回复理智了，只是米姣还在委屈的抽泣着，为什么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
“姐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沈茂故作坚强的发承诺，但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感到虚伪，他真的会吗
米姣没有回应，反而闭上了眼睛。
沈茂不再说话，让一切再安静一些。
米姣需要思考很多自己的事情。
....
沈茂想过，但又不敢想，米姣要跟自己回共同租的房子。
两个人虽然都是杭州本地人，但父母并没有多余的房子，他们也还没打算买房，只是先在外面租房。
米姣的父母，沈茂的父母，当然一万个不放心，不愿意。
但在米姣的严厉要求下，也只能妥协。
就连沈茂也在想自己能做好吗？能够兼顾吗。
他的想法是先让米姣在父母家适应残疾人的生活，然后沈茂在逐渐把她接出来住。
但米姣的性格谁都懂，她非常理性，而且自尊心很强，她的决定就是决定。
....
“小茂，姐姐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们说呀”
“一定的，我也会好好安抚姐姐的情绪”
沈茂听从米姣的话，把米姣父母送了出去。
他们的租房是两室一厅，在 15 层的小区，住在 3 楼，距离米姣父母房子并不远，不超过 5 千米。
米姣在客厅用轮椅熟悉家里的道路，边哭边做。
“姐姐，我推你把”，沈茂温柔的走到米姣身后。
“不要！我自己来”，米姣生气的往前推走。
沈茂大概也知道米姣还在悲伤愤怒，而且这种愤怒正在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当然怪不得米姣。
沈茂开始改造家里的布置，将所有米姣经常用的物品放到尽量矮的地方。
一开始米姣很抗拒，甚至生气的叫沈茂住手。
沈茂只能挨着骂安慰米姣。
下午，沈茂正在客厅玩手机，突然听到碗打算的声音，赶忙去看。
米姣在厨房里，在轮椅上抱头哭，地上是一个瓷碗。
米姣虽然能够够得到厨房灶台的东西，但调动使用要比之前慢太多太多。
米姣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只是残疾了，但整个世界突然就不一样了。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花费几倍的努力，还做不到原来举手之劳的程度。
当然，这是突然残疾人的普遍悲观心态。
沈茂蹲在米姣面前，把她的浅蓝色吊带裙摆弄好，就像是要盖住双腿一样。
沈茂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姐姐，带上假肢吧”
沈茂站起身抱着米姣的背，他似乎不敢直面米姣已经愈合的截面。
米姣只是流泪，更厉害了。
米姣是十分要强的，她在医院物理治疗师的帮助下了解了许多残疾知识，自己也学习了许多。
怎样穿上假肢，怎样脱下，怎样走路，如何保护残肢皮肤和假肢，四个最重要的问题，米姣也熟练了。
但学习终究是学习，面对之前熟悉的生活突然陌生，甚至感到困难呢，谁都要崩溃。
“帮我拿来吧”
米姣微微带着笑意，抚摸着沈茂的头。
沈茂想要帮着米姣穿假肢，但她一定要自己独立完成。
米姣心想着自己一定要早早适应这一切，她知道很苦，但终归是要面对的现实。
“姐姐，你还是在一边指导我吧，我来做饭”
之前，沈茂本来就是做饭的人，反而姐姐不太会做饭。
“不，我要学习炒菜，你教我吧”
“可是你 ~ ”
“可是什么？你看我有什么不同吗？”
米姣很熟练的走着，就像正常人一样。
只有米姣知道这付出多少汗水，多少血，一次次磨破又愈合，才有了如今的适合。
吃饭的时候，米姣又在流泪。
沈茂也想哭了，但只能笑着夸米姣做的好。
沈茂觉得家里不能有两个人哭。
....
晚上。
沈茂拿着米姣的假肢去保养清洁，米姣推着轮椅跟在身后。
“我自己做，你放下”
“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我自己没手吗？”
米姣的话真把沈茂问住了，米姣的自尊本来就强，更别提残疾人最讨厌别人的过分帮助。
沈茂只好把假肢递给米姣，坐在沙发上看着米姣。
米姣的动作十分专业干练，的确她自己做更好，沈茂觉得很放心的感觉。
在沈茂看来，米姣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变，只是生活有了一些要磨合的新矛盾而已。
到了洗澡的时候，沈茂抱起米姣。
“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你怎么自己洗？”
沈茂的话把米姣又问住了。
残疾人的假肢不能沾水，目前的轮椅是个软的，毛的。
米姣想到自己坐马桶都特别麻烦，更别提洗澡了。
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感，原来残疾人到一个地方就要画很大力气重新学习。
所有的困难只有到了生活里才具象化。
“我自己坐着轮椅洗”
米姣猛烈的挣扎，让沈茂只能放下她，总比混乱中摔在地上好。
米姣面对的第一个困难就是浴室小小的门槛，用了大力气才推了进去
没刹住车就要撞到墙上了，多亏沈茂拉住了。
浴室前半部分放着洗衣机，后半部分花洒加马桶。
“你出去，我自己洗”
“干嘛？又不是没看过”
沈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米姣不是娇羞，而不是不想被看到残肢，看到自己洗澡的难堪。
“姐姐，我，”，沈茂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懂，你别说了，出去吧”，米姣到底懂沈茂心思，知道沈茂明白自己。
沈茂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声音。
米姣到底在物理治疗师的帮助下，十分熟悉自己如何洗澡
只是这张轮椅因为被糟蹋了，软软的，毛毛的部分都被打湿了。
但米姣没有办法，她心里想着要在第一天就坐好自己面对一切的规矩。
她知道沈茂爱她。
她也爱沈茂，所以她这么做。
她明白自己终究是要自己面对一切，现在沈茂爱自己，要是他不爱了呢。
更进一步，要是自己只有一个人了呢
想到这里，米姣又想流泪了。
沈茂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自己做对的，自己做错的。
想着米姣变成残疾人会有心态的变化，甚至性格的变化。
想着自己要随机应变，不能以之前的方式一起生活。
两人都想着彼此，但又都不明说。
米姣是自尊太强，一切想要靠自己，沈茂是正因为了解米姣，所以不说。
.....
洗完澡米姣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都怪当时想着要自己洗澡吵混了头。
沈茂听见米姣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打开门
正好看见裸体的米姣
还有那直白的，吓人的，截肢断面。
即使见过许多次，沈茂还是感到恐惧，自责。
米姣是为了自己。
米姣感到了莫名的羞耻，不知为了截面，还是裸体。
可是他们早就坦诚相见过了。
虽然还只做过几次爱，但到底熟悉彼此身体的样子。
“姐姐，你洗好了”
“你先换衣服，然后我给你吹头发”
米姣看见沈茂如此细心，又想要流泪了。
米姣发现沈茂拿来的是睡裙，能够遮蔽自己的身体，感到暖暖的。
米姣本来打算自己动手吹头发的心，到底是软了。
她很舒服的享受着沈茂的服务。
她觉得好幸福
甚至觉得比正常人的时候还要幸福。
....
一切安定，米姣已经专心画画。
她的职业就是画师，做自媒体，算是小有名气，能够接一些约稿。
而且她的性格有些宅，残疾让她更加显得不爱动。
沈茂就在一旁看着米姣。
要是平时，他应该在玩游戏，今天实在没心情。
米姣今天 26 岁了，这场事故让米姣更加显得苍白的白，也更加消瘦。
沈茂的自责悲伤到现在也多少累了，看见的是女人的米姣。
米姣虽然瘦，当然不是指排骨干瘦，而是不壮。
但却是细枝挂硕果，而且屁股也很大，米姣经常说讨厌大胸大屁股，让她本来的清冷穿搭风格都受影响了。
沈茂能够认识米姣，真是缘分。
两人是高中同学，但大学从来没有联系。
但因为相亲偶然遇到了，从约定假装情侣逃避催婚，到真成了情侣。
沈茂好喜欢米姣专注画画的样子，更加有人格魅力，就像是她笔下那些御姐一样。
当然米姣生活里是很有趣开朗的，当然只是对熟悉的人，对陌生人十分高冷。
但米姣并不高，身高 162 ，齐肩短发
沈茂最喜欢米姣的皮肤，特别干净，真是天生丽质。
沈茂看向米姣的画，惊讶的发现
红色连衣裙女孩坐在椅子上，白白的世界，带着黑色鬼怪面具，显得霸气又神秘，而且没有双腿。
沈茂悄悄观察米姣的表情
她还是像以往一样正常。
“姐姐，这个觉得怎么没有腿呀？”
“我怎么知道，想到什么就画什么”，米姣都没有看他。
沈茂看了时间已经晚上 11:23 分。
他明天还要上班，他想要先去睡觉，但又觉得应该多陪陪米姣，又坐下下来。
“你先睡觉吧，明天要上班呢”
米姣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可是”
“沈宝乖，去睡觉哈”
米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就像沈茂是她儿子。
沈茂关上门，去自己卧室。
他要求过继续和米姣睡，但她就是不同意。
沈茂想着一起睡，是能够照顾米姣。
他了解到残疾人会有幻痛感，特别是在脱下假肢之后的夜晚。
沈茂想着先顺着米姣，度过今天再说。
....
沈茂突然听见了米姣的大声喘息声，吸气声。
很痛苦的感觉。
沈茂虽然睡得早，但一直睡不着。
一看手机，凌晨 1:21
沈茂打开门刚要开灯，米姣恳求的说别开灯。
他听从了。
沈茂接着窗外的月光，看见米姣蜷缩的轮廓，抚摸着自己的残肢。
他真是欲哭无泪，仿佛不痛苦似的，但又无比伤心。
沈茂也不说话，坐在床上，一只手握着米姣的手，一只手轻轻抚摸残肢，查看米姣身体的状况。
不一会儿，米姣已经疼过了。
原来她是到了无法忍耐的时候才情不自禁的出声。
沈茂用毛巾擦拭着米姣额头的汗水，身上的汗水。
就像是照顾小孩子。
这样的动作，让米姣想要反抗。
“我自己来”
“姐姐 ~ ！”
沈茂知道米姣的自尊心，不能顺着她来了，该强硬的时候要强硬。
到底他们是情侣，不是陌生人，不可能礼貌听话。
米姣又流泪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流的泪水，比之前一年流的还要多。
沈茂把米姣抱在怀里，抱在身上。
亲吻她的脖子，肩膀，沈茂只是想要安慰她。
但没想到米姣猛地转过身，搂着沈茂的脖子
深深的接吻
沈茂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干柴烈火的回应着。
他觉得自己成了被动方。
米姣用力的咬沈茂的嘴唇，紧紧的搂着他。
沈茂感到她的大腿在夹着着自己，突然感到好心软。
抚摸着米姣的背，轻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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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心] 无腿女[17,259字]【字数：13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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