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节将至,对于大部分国人而言,这是一年中最重要、最隆重的节日;而对我来说,这还是一年里最让我期待的温馨时光。若干年之前的某个春节,我得偿所愿,此后的每一个春节,也都有着难以忘怀的性福回忆。
我叫谢伟,来自**省,是个丧偶的单身父亲,目前和女儿一起生活。我经营着几个便利店,算是有点家底的小老板。
我这人没什么亲人缘,他们大多离世了,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称得上至亲的只有女儿蕴晴和根叔(后来甚至还多了一个人)。
这种基于血缘的关系本应带着一种温馨的意味,但我们却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发展出了凌驾于伦理之上、更为紧密的关联。今天有空,干脆就跟大家讲述一下。
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我上初中那会儿说起。
那一年初夏,我们这里迎来了一个绵长的雨季,最终演变成了地质灾害。某天夜里,泥石流从山腰倾泻而下,吞没了我家所在的村子,也吞没了我的家人。我因为住校躲过一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陷在某种拧巴的循环里,我总会想如果我跟着家人一同湮灭,会不会是更好的结局?毕竟天灾降临的生死关头,一家人至少还是团聚在一起的。
活了下来未必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
但就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根叔出现了,他辞掉外地的工作,连夜赶了回来。
他是我的堂叔,要往祖上数到我祖爷爷那一辈,才能算得上是至亲。
我原本以为根叔回来是走个流程奔个丧,没想到在办完家人们的丧事后,他就接过了抚养我的担子。开始靠着种地和打零工供我吃穿读书,直到我大学毕业,有了自立能力。
根叔之所以能这么无私,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前半生就是我的翻版。
在根叔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离世了,是我的爷爷把他拉扯大的,早些年,根叔甚至就是住在我家里的,后来自立了才搬了出去。
我爷爷养大了身为孤儿的他,他又养大了形同孤儿的我,我不得不感叹命运就是一种循环,在他的身上走了一遭又在我这里有了轮回,只不过,同样的供养关系里,他付出了远大于我爷爷的代价。
我爷爷收养他的那个年代,无非就是多双筷子,但到了我,根叔要承受代价就是留在农村蹉跎半生。
根叔实际也就大我十来岁,遭灾那会儿他是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以他的能力,在那个充满机遇的世纪之交是有可能混出点名堂的。但我的存在,变相断绝掉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甚至于他很晚才匆匆组建了家庭,也没有血缘上的子嗣。
时至今日,我把根叔这事讲出去,基本没人会信,因为这一切过于“感动中国”了。对了,灾后是有救济金的,但那些钱根叔一分都没动过,都替我攒了下来。
深受这样的恩惠,我也曾经“抗争”过,毕竟眼见着根叔从一个留着潇洒中分头的帅小伙慢慢变成了沧桑的庄稼汉,我自然是愧疚万分。高考后我连志愿都没填,卷着铺盖要跑去打工,可刚到车站就被闻讯赶来的他揪回了家,硬是压着我在父母牌位前跪了许久。
那一刻起我也明白了,我们之间亲情与命运的交集,是无法打破的,也不应该去打破,他就是我的第二个父亲。
当然,根叔一直不认可这个带着“父”字的概念,什么养父义父都不认,他只认一个“叔”字。
仰赖于根叔的无私庇佑,我读完了大学,甚至在毕业后留在外地扎根发展。
与此同时,根叔也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我参加工作不久,他结识了一个带着孩子的逃难女人,于是我也就有了根嫂和干妹妹二妮。
根叔破天荒地打电话给我,通报了这个喜讯——自打我上了大学,根叔除了给我伙食费,很少主动联系我,大概的意思就是不想打搅我。他给我电话却没让我回家帮着张罗,只是单纯地分享着成家的喜悦。
得知喜讯的我在开心之余不免有些内疚,毕竟就是因为我,他拖了十年才成家,而且这个结合并不完美。
但等我过年回家第一次见到那对母女俩的时候,她们从根子里散发的质朴善良瞬间打动了我,我也不再纠结于叔的选择。我和她们相处得融洽,特别是干妹妹二妮,还是蹒跚学步的年纪就老往我身上扑,几天下来更是黏我黏得不行。
于是,在那年春节,以往略显冷清的小院子第一次充满了大人的笑、孩子的闹,那份热络与温馨,我至今记忆犹新。
二、
大学一毕业,我就向那个我一直兼职的便利店企业投递了简历,顺利入职。此后的几年,运气不错,赶上了公司快速扩张,我甚至混成了小主管,攒下了人生第一笔还算说得过去的积蓄。
有了经验和些许底气之后,我干脆参股了几个店面,从打工人变成了小小股东。与此同时,我也和相恋多年的女友结了婚。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在同一个店面做兼职时相识,也许是性格都比较内敛,加上她幼年丧父,种种共同点居然就意外地擦出了火花,让我们互相吸引,上演了了惺惺相惜合二为一的剧情。
靠着根叔替我攒起来的灾后救济金和此前的积蓄,我在这个三线开外的小城市贷款买了房,搭起了自己的小窝,并很快就迎来了爱情的结晶——女儿蕴晴,小名晴晴。
那一年正好是北京奥运会,我有了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事业稳中有升;而远在老家的根叔,小日子也是过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一切顺利得像是老天爷给的怜悯和补偿。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成年人的幸福原来就是这个模样。
可就在我一度以为新的人生即将绚烂开启的时候,我最深爱的妻子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女儿快两岁的时候,妻子出了车祸,在ICU里昏迷了一个月,终究撒手人寰。
顶着悲痛与疲惫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却意外地发现,在妻子衣柜的最里侧,放着一个扁扁的小盒子。这东西藏得很深,不是要清空衣柜的话,很难发现。
盒子里,有一张插拔痕迹明显的SIM卡、一个U盘、若干精致的小首饰,以及一些零碎的票据。
我仔细检查了这堆东西,看完的那一刻我甚至后悔——我不应该看的。
SIM卡里是肉麻露骨的短信,U盘里是尺度惊人的照片和视频,那些票据里也夹着一张医院的人流缴费通知单——这些文艺作品连同票据的女主角是我的妻子,但男主角却不是我,我压根就没有做过这些事……
文件显示,这些事情时间跨度很大,有一些甚至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我那个看上去内向的、甚至有些保守的妻子,居然出轨了?!
事后我调查了一番才得知,妻子出轨这个事儿在她的核心交际圈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她若干个好闺蜜都有耳闻,唯独一心赚钱养家的我蒙在鼓里。
至于那个男的是谁,居然成了一个谜,如同那个非实名的电话号码一样,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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