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誌＞环的三人圆舞曲（５）～（６）［完］

小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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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4 [3 o! m2 P  n+ V2 @* ?' [* s　　「妳先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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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4 Y( z# ?4 ~4 k% ?6 P& e　　娟突然的说话叫我震惊之余，心也乱作一团，我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她，先
把她激动的情绪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娟一面饮泣，一面反覆地向我道歉，说这些年来都是她的自私，一直央求荣
( t/ z. W0 Q5 Q9 f不要向我说出真相，我明白到她是为了希望我可以原谅荣，而把所有责任都揹在
- z+ Z+ z/ ?4 Q. j1 P& _. v) U自己身上。

　　接着我静静地听着娟的说话，她说了很多跟荣的往事，无论是婚前或婚后，
当中有喜悦的，亦有遗憾的。从那一字一字真摰的说话，我可以感觉到娟真的是
* W; q3 F! E7 R' t# U+ \很爱荣，姑勿论开始的时候也许只是利用他，但此刻的娟，真是很爱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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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E1 G; G) f5 w  y" O+ X1 C' Z5 J　　一个女人愿意放下自己的尊严，去哀求一个丈夫爱过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
- W  k* m2 }. [5 ~0 _+ o  G' r事。说实话我是被打动了，不过对于娟的请求，我还是不能立刻答应。

　　「我明白妳的心情，正如刚才所说，我对荣已经没有仇恨，见他一面不是难
$ ^9 b# ]+ y1 Y+ A/ D! p1 N1 T( l事，但我必须要徵求我先生的意见，始终我跟荣有过恋爱关係，我亦要尊重爱我
1 M/ a& x- {2 U$ N/ X# G- r% V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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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P* s  `& q　　说完娟的一番说话，我基本上已经完全平静下来，默默解释着自己的处境。

　　娟明理的点点头，眼里满载着期盼，身为女人我知道这个眼神不会是假的，
3 W' W7 ~6 m* P' W* j1 d是那种绝望里找到一丝光线的眼神。

　　「那么，我们再电话联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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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 A' E　　别过娟后，我独个在街上流连，脑里不断反覆女孩刚才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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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 g( n1 Q  i　　荣要死了，会是真的吗？我记忆中的他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壮健，你无法
3 M- ~% f. \6 w$ C5 O" h把这样的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男孩，跟死亡联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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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s% H8 s! D. F　　但娟没必要骗我，就如她所说，那时候她从不想荣见我，害怕我俩会旧情复
炽，那么在尘埃落定的今天，就更不会主动找我来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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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j- j! }5 J  [　　我的脑很乱，我宁可娟骗我，也不愿接受荣快要离开世界的事实，我和荣之
  }" E1 q! n* Y( Z3 V% V间已经没有爱情，但始终不想看着一个认识的男孩，在人生最灿烂的年纪就要失
& s; A% V" B. |* w, g去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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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Q. s9 ~' c　　一个人的性命，真是那么脆弱的吗？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幸福的人，家人和
% S: ?- e. p8 _朋友都很健康，在这个年纪我仍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楚。

- Q3 R( ?; y" j　　回到家时，泽已经在客厅里等我，这天我们约了到我家跟我父母吃饭。泽关
9 F# {3 y1 @9 `4 u3 Q心地问我情况，我苦笑摇头，不想在爸妈前流露出忧伤的表情。

　　这一顿饭很正常，我没有在两老面前露出半点端倪。饭后我替母亲收碗筷，
从厨房出来后，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的泽主动向我说：「吃饱了到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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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随意拿起茶几上的小手袋，与他一起走了出去，我俩牵手慢步，
1 S, N- H  y& Z- K* O5 s8 X, v% U沿着家里附近的小路一面走去，途上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说话。直到来到那恬静的
+ O, n+ o9 M4 P小公园，坐在被冷风吹得冰凉的鞦韆上，我开始默默地说出今天从娟那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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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的表情跟傍晚时的我一样流露出惊讶，也许他亦没想过这次的见面是会牵
涉到人的生死。对啊，一个才２５岁的男孩，有谁会想过他即将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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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妳打算去见他一面吗？」泽平静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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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连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突然说这种事，我的心很
乱，而且亦怕娟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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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当年的事，纵使找不出欺骗我的理由，但我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抱有戒心
，亦也许我更期望这是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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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e* _) g8 _' C( q8 c　　泽望着一颗星没有的夜空，感慨的说：「环，妳知道吗？每个人都不想被欺
% i, L5 n& C6 _2 ~, j: U' e( y骗，但事实上如果真的避不过，那被骗的比骗人的，是更为幸福得多。」

　　「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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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从鞦韆站起，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我想妳其实也希望他们是在骗妳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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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低下头来，泽说得不错，我真的情愿这是一个低劣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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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y  q6 m% k6 X& E4 h　　次日上午，我回覆娟答应与荣见面，她的反应很喜悦，说了无数次的多谢。
听到女孩的声线，我反而犹豫起来了，从那发自内心的感激，我知道一切都是真
2 _) }1 n& h3 }( `* o的，荣很快就要死；我曾经爱过的男孩，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自己
. n) P, \& B3 W5 t$ F8 Z  Y; F是否真的可以平静地面对他。

4 ~" N& N4 w2 E/ p5 ]  [　　我们约了在当天的傍晚到他俩的家见面，我按着娟给我的地址来到，一路上
忐忑不安。

　　是荣和娟的家，是我初恋男友和往年同学筑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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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0 T& V" g5 d9 Z: d( N　　由于今次见面是娟独个的决定，荣是毫不知情，故此当穿着一身轻便衣服的
我按下门铃、随着开门迎我的娟步入客厅时，在沙发上休息着的荣脸上那表情，
5 m0 s3 \  T* t; C是没法形容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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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H# w8 i& q# }9 t, o　　荣瘦了很多，毫无疑问是一个病人的脸，头上戴着围冷织成的帽子，为的是
遮盖着那经过癌症化疗而脱落的头髮，下陷的脸颊显得苍白，活像一个饱受折磨
  V& p  i1 T& i, p) i6 D的老人。

　　看到这一张脸，儘管在进来之前我已经作过无数次的心理準备，但仍是难掩
内心的伤痛，我自责刻前居然会有一丝的怀疑，强行忍着将要掉下的泪儿，装作
一贯的轻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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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嘛？」

/ t* B! }$ I6 l) ]" S% g　　这是一句最差劲的开场白，我明明知道你有恙，而且是最没救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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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x/ F9 i8 v5 p　　荣呆了一阵，才稍稍收起吃惊的脸容，努力漾出那当年迷倒不少女同学的亲
9 t7 i, s9 L, w# d; E6 ~切笑容：「环，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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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已经跟当年不可相比的脸容，仍是有能力展露出叫人心动的表情。

: d$ @0 K8 F1 \# i6 G$ H8 A　　是我曾经最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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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问是一个乐天爽朗的女孩，即使在如何的劣境，仍是有自信保持叫现场
6 N6 d" {4 V/ I- p; ]9 D气氛轻鬆起来的能力；纵使内心在淌着血，脸上仍可装出那傻呼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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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闲聊了一点往事，说是我们，其实大都是我一个在独自胡扯，荣和娟都
* i- ?3 P$ p. `/ b& d4 i2 Z在默默的听，偶然插上一句半句。我谈到自己后来的大学生活，出来工作后的所
见所闻，亦有说到那个对我事事包容的男人。

- p% c( x: c1 H- f; W　　「所以，我今天是特地来给你们派请帖的。」我从小手袋里拿出两枚喜帖，
责怪的说：「你们也是的，结婚也不请我饮喜酒，又那么神秘，我找了很多个高
( u/ k! M( g# y! N) x7 h& S9 U中同学，才终于找到你们的地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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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旁边的娟泪眼汪汪，感激的望着我，她不想荣知道这一切是她的安排，因
$ [$ m" [1 q* W7 H, ^8 Q' k% l为娟明白荣不会愿意在自己离去前，要她再一次面对当年背叛了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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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请帖递到荣的面前，他手在打震，低下头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手上，
然后再次抬头看我，感伤的说：「环，那时候很对妳不起。」

　　我轻鬆的哼着说：「你也知道自己过份吗？想我原谅你，不那么容易啊。」

　　「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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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3 q# n+ ]& c4 r　　我竖立起指头说：「除非你两个答应我一定来我的婚礼啰。」

5 f. K' C9 x/ ^; `0 b: y& S　　荣眼里是泪，点着头说：「我们一定準时到。」

5 N5 O! X; R" e3 F　　我微笑道：「贺礼也要厚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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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r" I6 a1 h) j$ w　　荣脸上的泪一滴一滴地流下，嘴里跟今早娟的一样，都只是不断在重覆谢谢
. m. }7 P) ~* t1 F' ^( z' n两个字。

　　有人说，与情人分手，自己要做的是要活得比他好，但我在这刻才知道，会
* e, }2 {" _  d说出这种话的人，是根本没有爱过对方。

  |: x* X0 j4 K6 A　　荣，支撑下去，为了爱你的娟，你一定要支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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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D/ u* L9 r0 Q; f, y$ E　　「那么，我回去了，你们答应了的啊，一定要準时来我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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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们的家离开后，我再次走在仍旧车水马龙的街上，明明了结了一件往年
同窗的心事，心情却没有轻鬆下来，相反是比之前更为沉重。

　　刚才我一直都是强装的，看到荣那个被病魔折磨的样子，其实我也是最想哭
的一个。

) u0 y! n5 j2 b3 \% i　　记得以前我曾问过泽，他当年那么爱姐姐，现在跟我一起，会否就对姐姐完
全没感觉。泽很老实地回答，说已经一点也不爱姐姐是假的，曾经爱过，心里总
会有一份感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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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6 n2 E  \# M$ F, ]　　好啦，老实地告诉我，总好过随便说些假话来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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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怀里的手机，拨了泽的号码，简单聊了几句，说多逛一会就回家，他答
了声好，说看着电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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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s0 n( w+ d1 e2 ~1 k$ G　　慢步地在附近的商场里流连，九点的时间，大部份商店都仍处于营业时间。
! s/ w( i" k5 Z1 t" M来到一间珠宝行，门外摆放着各种小首饰。为了开发年轻人市场，近年都流行一
些别緻而又便宜的小挂饰，不高的价钱，却总能骗去少女纯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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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 ]5 _  p/ u- G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红色的挂饰，款色和荣当年送给我的那个不一样，但在
) K9 t: y; X) k2 ]% F灯光照射下，同样闪显着漂亮的光芒。

2 [4 T& i2 F1 g) d! e. v, ^　　看着看着，脑海里不其然忆起往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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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漂亮啊，我好喜欢！」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礼物，我欢迎若狂，脸上难掩
4 T$ ~" X. Q4 J/ ~; f兴奋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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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h4 L2 x6 A/ ~/ p( u0 S3 t1 ]　　「拜託，只是便宜货，不要那么夸张，拿来作女朋友的生日礼物我还不好意
思呢。」

6 n# \9 B  Q4 ^( X2 o　　「我喜欢就可以了嘛，多少钱又有什么关係呢，我会好好珍惜的，这是我一
生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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