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向來癡

　　　　　　　　　　　　　　　　雨　夜

作者：向来癡
4 b! v: K& X$ t0 u7 P  u0 `: a" N2010/06/07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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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产品说明总算结束了，会议室里过强的冷气和缭绕的香菸烟雾让人头
: B. `+ F* {2 X# [0 v昏，我脚步蹒跚的走出会议室前，总监裴宁叫住了我，把个卷宗夹递给我：「这
份合约译本的内容你检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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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5 H& x' O+ A1 ~$ N　　「早上翻译社送过来后，我核对过才上呈的。」

& l! k$ U' |  f7 T/ y! z　　「还是有错没挑出来，除了画线的部份，我用ＮＯＴＥ标明的特别要注意，
能不能请你用心点！？」

: b* n: l2 P4 \2 B4 i　　「对不起，我会把档案叫出来马上改。还有其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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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N; x2 m　　裴宁冷淡的目光透过镜片传过来，她把鼻樑处的眼镜推了一推，淡淡的说：
7 V2 c5 @5 ]3 J, v$ h# \- r) q「没了。」也不等我回话，转身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同事老郑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个女人怎么老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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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h2 n- L* y' J9 w/ h　　我耸一耸肩膀：「她对每个人都很挑剔吧？只是最近正轮到我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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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郑放低了声音道：「哼，大概吧，这个臭婊子长得还不错，个性却那么欠
/ x1 Z, h% c2 @- ?干。听说她最近婚姻出状况了，你大概给颱风尾扫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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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Q( M. ~4 d　　「这种茶水间八卦将就听吧，重点是不打算辞职的话，也只好摸摸鼻子继续
干了。」

　　「那也是，缩着脖子作人吧，再撑一下就下班了。」老郑又拍拍我的手臂，
! g$ T- Z# Q. @- V: z: s自顾自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助理大概风闻我又被电了，赶忙捧了一杯热红茶给我。我对她
* v4 m' _9 _6 J6 ], _4 y: ], _% v笑了一笑，把那份合约档案夹打开，把贴在上头的粉红便条纸揪下来。上头用草
3 K- y# A7 o2 ^% z草的字迹写了几十个字，我反覆看了看，把那条子撕了几撕丢进了字纸篓，顺便
把红茶包从杯里拉出来，也丢了进去。

　　当我啜饮着红茶的时候，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雨又转大了，办公室的玻璃窗溅
/ _: n) f; R3 ?& R满了雨滴，矗立在窗景正中的１０１大楼也显得模糊不清，雨天真是不由得让人
心情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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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5 B4 ]9 M1 W/ q* t/ e2 b, z　　已经等了近半小时了，雨时大时小，路上的车灯被雨点晕开，透过车窗的街
景显得晕糊糊的。雨又变大了，雨点击打车身的繁密响声和雨刷的刮擦声交缠在
, M9 r, f5 m* L/ f! E一起，汽车音响里王菲的歌声被盖得模糊不清。正唱到：「越在乎的人，越小心
9 a: c' R' f/ B4 t9 o2 i% r+ M$ h安抚……」车门倏地打开，一身是水的裴宁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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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走了！」

　　「你迟到三十分钟，不打算交代一下？」

; C0 Z* k$ T9 e0 ?3 Q/ @' v0 }2 d　　「你也等我把水擦一擦嘛！先开车再说。」

# A+ d8 A! q+ x+ o8 S　　「干嘛淋雨啊？」

　　「你以为我爱啊？伞折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帕递给了她，一边开动了车子：「往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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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宁一边抹水一边说：「天星啊！我ＮＯＴＥ里不是写了地址吗？」

6 K8 S' X  d) M. `1 p　　「不先吃点东西？」

　　「我房间订好了，再叫Ｒｏｏｍ　Ｓｅｒｖｉｃｅ吧！」

- {7 P) r) K+ i0 ^　　「不是我要说，不过先订房不太好吧？」

　　「我用网购的住宿券订的位子，柜台只认票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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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吧……」

4 v& k! r0 N# B, j% u　　等红灯的时候，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裴宁，办公室里面那个穿着剪裁中规中
+ c) y' E3 W  T4 e( }3 W矩的深色裤装和低跟鞋、扎着包头、戴着黑玳瑁边眼镜，打扮干练但平板、态度
冷淡但语气凌厉的女上司，几乎不见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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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头髮放开后，微捲而末端带着波浪状的深黑长髮披垂在肩背上，上身穿
着有雪纺透明领口和蕾丝饰边袖口的白色丝衬衫，下身穿着略过膝的深蓝底印花
的圆裙，穿着浅黑色连身仿大腿袜的两条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脚上则穿着金
: w  a2 z) S2 Q- d& v# y5 q  Q色细带编织的细跟高跟鞋。镶珠的耳环，和白金镶单珠的项鍊，再搭上隐形眼镜
& ?* w7 X( Q5 _和细緻的彩装，３８岁的女人，看起来只是近３０的轻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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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0 s5 Q8 m" u3 v　　我不禁想，就算不这么遮遮掩掩，裴宁如果穿着这套行头从办公室走出来，
& [6 [! `, ]! L3 v大概一直出了大楼的门房，看到的人也都只会绞尽脑汁的去猜想，她到底是哪家
, V% O2 M% Z" W3 ~+ w* A3 w8 P公司的品牌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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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能跟她白天身份起一点联想的，就只有那只ＣＤ的Ｃｈｒｉｓｔａｌ女
錶，还有一样淡漠的眼神和语气：「下雨天，专心开车吧！」

" R3 e0 m3 l  K5 Y* N　　「欣赏一下也不行？」

　　「干都干过了，甜言蜜语可以省了。」

  Y/ e& e2 w7 v　　「……」我住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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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3 ]8 Z! j: V% `  O　　裴宁掏出了粉饼盒，对着镜子，小心的避开化妆处，用手帕把脸颊和髮梢上
的水珠摁去，她倾身作这些动作的时候，她的白衬衫打湿了不少，透过肩部半透
的部份，我隐约瞄到她深紫色的内衣肩带，忍不住想，不知道白天她穿的是不是
也是同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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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e- n& R" f' d, Y1 y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剩下车用音响继续唱着王菲的《蝴蝶》，在稍减弱的雨
声映趁下，听起来有种空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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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f* ?1 {* m　　汽车旅馆车库的铁捲门才刚阖上，不等我熄火，裴宁就把钥匙一抓，逕自下
了车去开房门。等我停好车进了房间，她已经脱了鞋子斜躺在床上，大剌剌的看
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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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G2 d! f4 w: A, }　　我把外套挂上，领带也脱了，去坐在她旁边。

. C( x! Z2 z) d- T　　「不先洗个澡？」

　　「我把这节产经新闻看完。」

8 M3 h- T+ q) f* ~2 _　　「你跑来宾馆里看电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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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c4 `& Y+ T　　裴宁横了我一眼，说道：「住嘴……」话还没说完，我便一个巴掌打下去。
+ w& p/ h5 o3 m! c1 n1 `5 v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黑髮在空中飞扬，她一个踉跄就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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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2 x" h- H8 I　　我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过了一下，裴宁喘了一口气，捂着脸挺起身子：「说
好不打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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