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受辱（一）

小太太

作者：小太太
2017.2.27日发表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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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同，我就生长在一个不
幸的家庭里，说起来为什么不幸，那是因为在我五岁的时候那个被我称之为‘父
亲’、‘爸爸’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跑了。

' e& |0 N. d* x1 d8 z- y% @　　他们俩具体在一起多久就不清楚了，总之在我的记忆力，那个男人总是很晚
: ?, k7 W9 s  _- r3 X, n) `才回家，一回到家还要吃要喝的，把睡梦中的我给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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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总是将我哄睡着以后，自己披着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不管多晚
她都会等着。

& z: J- D' n8 x! s, T! J0 B! n　　将没吃完的饭菜热好后，那个男人就安然地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大快朵颐
，那个吃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像是饿了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以致于我现在
看到有人这样的吃相，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升起。

! A  \1 e( G! }4 T& }0 f　　「你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货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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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H$ s8 n) T- v7 R! _; ?　　那个男人是跑长途的，早上出门半夜才能回来，这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好几
天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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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关心显得那么的轻柔，轻柔到让我觉得她是在害怕，她问话的语气都
3 D( c2 l# r% c' w# y有些颤抖。

　　「我不多跑几趟，你他妈的吃什么喝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我在外面有别
的女人了！」

' X7 O3 r% W8 _! |　　男人的声音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把妈妈吓得退到了一边，头垂的低低的，手
$ D" H4 x. W( g! `0 m8 ?. l下意识地挡在胸口，因为之前又一次他喝了点酒才回来，妈妈多问了他一句，就
$ Q6 J! f3 x! ?/ ?被他有力的手臂甩过来一巴掌，那声音比打雷都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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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s1 e  j2 c6 Y0 `+ ^　　「没、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问。」

1 e/ F* t$ y/ ^: `) V0 ^　　妈妈不说话还好，她一说完，那个男人突然把筷子往饭桌上一砸，霹雳乓啷
* n# m7 v/ `* ^% g的吓得人魂都没了，「问问问！问你妈个头，你他妈天天就知道问这个问那个，
你他妈还能干什么，没有我累死累活的干，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啊！」

! o2 M4 |( T/ U" |! b　　他说完下意识地往我那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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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4 W: l0 K5 N" s　　我们家连客厅、厨房、卧室、厕所都是在一块的，就是在一间屋子里，我的
  N$ Q: w4 \% v9 }床是一张硬木板，下面垫着红色的砖头，妈妈特地给我的四周装了一层帘子，一
! p0 @  Q! M2 H. A拉起来那就算是我一个人的小天地了，他们俩的房间也是如法炮制，我睡觉的地
3 ~) w% |, ^. Y' K; ?3 n2 S方和妈妈他们睡觉的地方，实际上只有隔了一层叠起来高高的红色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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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这个男人回来，大吵大闹地把我吓醒，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的一
角去偷看，所以当他那时往我这边望过来的时候，我吓了一条，吓得赶紧闭上眼
. t9 V# c! g  t: u6 H! z' h! q睛，手却不敢把帘子放下，只期待着屋子里的灯光太暗，他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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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终究没有发生什么惨事，只是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在某一天的大白
天就回来了，我从外面玩了一身泥回来的时候，老远就望见了我家的门口站着一
7 U5 K5 |( x6 _! ^! w0 l1 M- J个打扮妖里妖气的女人，我还以为是家里来客人了，走近还想问她，却没想到她
先了我一步，走进了我家，扯着嗓子开始骂：「你和她说她妈这么多废话干嘛，
% B1 G) M1 ^! G' ^$ {; {房子都留给她了，还不够，赶紧撒手，真他妈不要脸，你也不去照照镜子。」

　　紧接着那个男人拖着大包小包像逃命似的走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妈妈的哭
声，那是我听过的她最让人揪心、最为洪亮的一次哭喊。

/ s" A+ _! _7 K/ X! T. K1 o; e　　那个男人看到我的一刹那竟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就在屋外
. [' o8 |* w# S0 d+ N4 C* z目睹着这桩丑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好像又吐不出来，那个妖
! g. V( x( _+ I$ x, u$ x$ Y. L艳的女人用力拉扯了他一下：「还看，舍不得你儿子，就不要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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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R9 m& t; J/ d/ ~! f　　说完她自己气呼呼地就要撇下那个男人走了，他没有再犹豫赶紧提着包追了
上去，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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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p0 h7 l4 \8 U　　男人走后，家里的生计就都落在了妈妈的肩上，我曾经试过两天没吃过米饭
，喝的都是稀到连米粒都快找不到的米汤，那已经不能算是粥了吧，后来还是隔
. f- S! y. \* c$ y8 ~9 i$ ~) N" a: r壁的邻居阿姨实在看我们母子俩可怜，将那点剩菜剩饭拿来救济我们。

& m7 Y- R) L0 y* P3 o/ \' L$ i　　在那个男人还在的时候，妈妈只是在家里做些零散的活计，比如帮人缝补衣
6 I3 O' F" C8 {+ P服、包装纸盒，赚来的钱也只是刚好买菜的，现在一下要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
那点钱根本是不够的，而且又累赚的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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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多年的一个好姐妹就建议妈妈跟她一起去菜市场卖菜，算是帮着她一
) m' @7 f/ I9 d& ]4 K起卖吧，进货、摊子、管理费等等都不需要她操心。

　　妈妈是一个不爱麻烦人的女人，她看似柔弱，但内心好像又有一种说不清的
坚强，穷人要有穷志气，这是她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好像她只会说这句话一样
，所以我的印象特别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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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拗不过那个仗义的田阿姨的邀请，最后还是去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
当家，换了之前的我，放了学就不知道去哪疯了，跟人打架，和人游泳，到后山
上去掏鸟窝，自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觉得自己一夜间就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