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代发】《命书》序章 作者：弄玉、江南哭哭生

最長笨象

　　　　　　　　　　　　　　　　《命书》

作者：弄玉、江南哭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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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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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k8 G/ t3 @  \5 M5 I　　旭日东升，一抹红光斜斜地洒来，小河北边的山坡、别墅、树林、顿时变得光彩夺目。

　　朝阳之下，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ＧＣ（GranCabrio），敞篷跑车，在无人的道路上，环山疾驰，风急火燎，从围墙最外头的大门进入，赶向内部。

, x5 p% ?0 G0 ^; t) X　　这里没有别墅群，因为整片山下数百亩土地，都是个人私有地，建起了高墙厚院的，一栋栋被黑色栅栏包围的豪华别墅，欧式小楼造型，出于名家设计，仿佛一件件艺术精品，陈列在这片僻静的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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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6 V, n, k+ a　　别墅小楼的数量并不多，这片被圈起来的土地，更多是庭院造景，遍植玫瑰的大花园，整齐的红色玫瑰，在阳光的映照下，如着火一般的灿烂。

　　它像一个贵族，站在山坡上打量着对岸的小村子。每次村民们瞧向这里时，都会肃然起敬，产生一种仰望皇宫的感觉。

　　因为，这座现代庄园的主人，不仅仅是有钱，有的也绝不仅是钱，村民们都听过他的传说，知道庄园内有不但处处都是监控、电网，有数十名精壮保安日夜巡逻，有凶恶猎犬，甚至……据说还养了豹子，曾把入侵者咬得血肉模糊，一路惨嚎着逃出来。

　　能有种排场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1 l/ x6 x2 c% L7 e* W　　村民们口耳相传，这一位通吃黑白两道的巨富，虽然是保全业起家，但背景不乾净，坐过牢，公司里的保安各个涉黑，待他发迹之后，大刀阔斧，重拳出击，连连进军汽车、房产、影视……名下公司遍布数十条产业链，每个月出入的金钱都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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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J1 d5 O: g+ X. _7 E' Q　　这么一位巨富，能够白手起家，创造自己的商业王国，当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不过，村民之中早有各种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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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那位巨富捞偏门起家，一路走来腥风血雨，金山银山底下，埋着尸骨无束；有人说，这位富豪得到国家扶持，这才能平步青云；有人说，他用卑鄙手段夺取了妻子娘家的所有资产，害得赏识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有人说，他做梦梦到彩票号码，财富得自天授……

; j- \2 o+ u8 e; T) u% n　　许许多多的流言，都随着人们的好奇，都深锁在美丽的庄园里，刺激人们的想像……

1 {6 p5 M& G$ C+ y9 r7 i　　黑色的名牌跑车，停在主宅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毕挺的青年，体魄健壮，面孔英俊，金丝眼镜调和了凶性，增添了几分干练，很难想像这么一个三十出头的他，已经是一个大集团的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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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0 k; a7 I; N/ W  h　　青年手里拿着公事包，示意保安与管家把车停好，自己则快步走入主宅，穿过富丽堂皇的厅房，来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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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绿的草坪边，是一个方形游泳池，池水清澈见底。水花一闪，一条『美人鱼』破水而出，水淋淋的长发，映着一张青春美艳的脸。

　　女子走上来，身着红色的连体泳装，在细腰的扭动中，圆臀晃动着迷人的旋律。泳衣下露出的的两小块白臀肉，一动一动游移着，挂在上边的水滴，滑向大腿，令人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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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来的时候，青年正好经过，她抓起池边椅子的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你又来见他？这次又是甚么事？”

　　青年道：“有份公文，只有他亲自签字才能拍板。小火，这早上妳还下甚么水，怪凉的。”这个姑娘名叫小火，挺有个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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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给自己擦着水，说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人，不怕的。”她猛搓着长发，隆起多高的胸部跟着颤起来，被青年看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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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7 j9 J8 w　　青年微笑道：“小火，你的这任男朋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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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停止动作，说道：“太嫩。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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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i, M# W" D2 E2 t　　青年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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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目光停在他脸上，娇嗔道：“你都没结婚，我还急啥？总之，他没开口，你也别催我。”她草草擦过，说道：“早餐差不多好了，哥，我陪你去见完他，一家人吃早饭吧。”

　　不管青年同意与否，挎上他胳膊，贴他身子，柔声说：“乖，走了。”一同离开泳池，到后头的花园去。

　　花园之中，一丛卡罗拉月季旁边，一个挺拔身影，独自站立，似在欣赏晨光中的花朵，六十多岁的年纪，头髮花白，拄着拐杖，整个人却如一棵青松，直挺挺地矗立着，没有一点衰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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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把人带到，吐了吐舌头，转头就离开，青年有点无奈，但随即整理心情，往前走到老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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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8 X4 \' f0 B$ i　　已经许多年了，自身也早已是名声卓着的辣手人物，不管在商场还是江湖，但每次见到父亲，都会止不住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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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站在父亲面前，态度恭谨，老人目光直直看着艳红的月季，没有旁顾一眼，只是问道：“有甚么事吗？”

6 R8 |# A' L  R5 O0 E　　青年紧张地说：“爸，马来西亚那个开发案，谈了两年半，终于定案，预计我方出资三百五十亿，其余三成由对方以地皮参股，大概七年回本……这是报告书，请你过目。”从公事包中取出报告书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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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V5 K  F( I　　老人望着儿子朝气蓬勃的俊脸，淡淡地说：“你是总经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没接册子，懒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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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弯着腰，恭敬地说：“爸，这笔生意太大，我和大家反覆商量，还是心里没底，得请爸做主。”

& j; ?4 G* {4 C: r" U　　老人唔一声，这才接过册子，在几分钟内翻完数十页的文书，道：“放手试试吧，挺好的生意，你们乾得不错，但有几点要修改，首先，对方承诺提供的地皮，使用时间是……”

　　青年德连忙取出纸笔，在父亲的口述下刷刷记录着。记完，长长吁了一口气，“爸，还是你厉害，乾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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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v, a% k4 L　　老人笑一笑，道：“没有人天生甚么都会。这都是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你接手业务时间还短，只要用心做事，后头……可以做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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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一一答应，说道：“爸，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向你请示。”

3 \$ y. O3 e& O2 E# B& p; W7 G7 y　　老人不语，静静地听着。

　　“近几天出来一个甚么公司，领头的是个荷兰华人，一来就开了几家夜总会，与我们打对台，跟咱们抢客人。昨天还派人到我们场子栽赃贩毒，简直是不想活了。”青年摘下眼镜，一脸的气愤，像只只发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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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s$ P5 j* U　　老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夜总会、高利贷甚么的，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号，就算全部拱手让人，也动摇不了根本，所需要在意的，是各方对此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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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9 y$ e1 V+ [" y" }8 R: i　　“……大家的反应如何？”老人声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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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 @, E0 k: U　　青年挺起胸膛，“从没遇到这么自己找死的，弟兄们都很气愤，摩拳擦掌，準备你一声令下，大伙直接让他们从这里消失，这次连只手都不会给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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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o: j; q  H3 \$ R. r　　压低声音，青年道：“方局也说了，只要爸爸您点头，他负责善后，包管甚么麻烦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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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情况，在老人的预计内，几十年打下的铁桶江山，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撬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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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梦里，他已经知道对方是甚么人，知道对方为何而来，知道对方暗藏着甚么底牌与陷阱，那绝不只是枱面上显出的这些小东西。

　　……但……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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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1 D2 b7 z: U2 B! x1 E0 l　　同样藏起爪子诱敌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对方会发现，他自以为精巧的陷阱，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强大实力，还有他早已联络好的盟友，全都会在瞬间被辗成糜粉。

4 R* X# k6 J5 c) E: i　　因为，和如今的自己相比，他们就只是可以一指随意辗杀的弱小东西……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

2 z$ M) ?% [, z* a2 m* e& Q* P　　老人合眼，足有十几秒钟，睁开眼时，声音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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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m: ~( ^$ j; q0 y7 F5 o　　“即刻起，处分掉所有的产业，包括所有的股票、公司、房地产，还有酒吧、赌场、夜总会等等，把资金转移到……英国吧！”

　　“是……啊？爸！”

　　青年一下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父亲才六十出头，不可能这么早就脑子出问题啊，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乌合之众，辗死就是了，不辗死也没关係，却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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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0 H$ W( r& _3 {) f6 F  A" |　　老人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正有几朵雪白的云飘着，轻快而活泼，或许……人生不外如是……

4 `0 @/ Q* l% h$ Z/ ?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早已经玩厌的游戏，就该抽身出去，寻找新的东西，只是……

- d7 |! V9 [5 T, D0 m" e　　老人望着白云，静静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近常常想，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只是个修理厂的小工人。”

　　青年一震，静静地站在父亲身旁，一起看着天上浮云，任思绪飞驰，无数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倒转，时间仿佛回到几十年前，那间随时破产的小车厂，一切故事的开始……

　　（1）技术革新

　　万鑫修配厂原是一家国有工厂，后被吉通公司收购。除了裁掉一些干部之外，没多大变化。管理人员照样管理，工人们照样乾活儿。要说有甚么好事的话，就是工资比原来翻一番。大家上班图的甚么啊？还不是多挣点钱，让日子好过一些吗？在一个商品社会中，钱是大爷。

4 v0 X/ q& A' ~) E) o　　这个厂子位于省城的郊区，比较偏远。要去市中心，坐车需要一小时左右。厂子佔地广大，分成几大板块。各分厂之间，有围墙相隔，大门相通。在生产上既成一体，又各个独立。现在，已是晚上六时，下班半个钟头了，员工们走光，院里静悄悄的，落叶可闻。可修理大车间里，几个修理工仍在忙碌着。

　　他们一身油污的工作服，在吊灯和行灯下，脸上这一块黑，那一块黑的，化了妆似的。他们或在大架子上蹲着，或在地上站着，或在车底坐着，各自挥舞着板子。汗水模糊视线，就擦上一把，继续工作。眼见着几个螺丝上完，再接几根管子，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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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W6 t8 u, l' h  H2 X　　旁边的组长林慕飞，手持着行灯，说道：“要是累了，喝点水，再接着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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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6 m; L! M5 [3 t. d5 D- S　　大伙不乾，都想一气弄完。

; I  w# Y( V2 Q4 `: T6 K. X& E& ^　　林慕飞望着他们，想到当初自己当学徒时，也是这么乾的，心生感慨。

$ Z. m, e- }$ o, e0 J　　一会儿，他突然问道：“秦枫哪儿去了？还有孙二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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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G3 h+ Y* R8 k8 l　　秦枫是工厂工程师，他的师兄。孙二虎也是修理工，归他管。其人号称“车间小霸王”，仗着上头有人，不好好上班，还横行霸道的，被林慕飞多次教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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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下午去前楼上学习，回来五点多了，没看到二人。秦枫向来守点儿，从不迟到早退。他上午还看到孙二虎在车间晃悠，上午回来没见到他。请假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这家伙，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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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一下一下地拧着板子，说道：“老大，秦枫四点多就跟主任请假走了，说是有活动。我看他脸上带着笑，两眼冒着光，备不住会女人去了。林慕飞又问：“孙二虎下午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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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1 x5 |9 U6 ^2 j0 Q6 }$ _3 T　　小李面朝林慕飞，手上不停，说道：“他下午来了。本来在休息室睡觉呢，他两个朋友过来把他拉走了。他们滴滴咕咕的，我也听到了。他们去找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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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3 m  L  q2 R$ \* c" g5 K　　一听女人，那三个人都停止动作，一起瞪大眼睛望着小李。要知道，他们这个组里，都是光棍汉。这几个修理工连女人手都没碰过。一提到女人，心里痒丝丝的。

　　小李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别介啊。我可以讲，你们手别停啊。你们这样，我可不说了。”那三个立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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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K# B( u: E　　小李面向林慕飞时，脸上又是讨好的笑了，一边转着板子，一边说道：“那两个小子说甚么有个酒吧来几个漂亮妞，水灵得像小葱，功夫还好，能把男人伺候得飞起来。孙二虎一听，抬腿就跟着跑了。”

- V  m; v. P  ~) i0 v6 o　　听到这些，几个小伙子都要眼冒绿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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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5 q/ ~0 E5 ]. F( U　　林慕飞板起脸，说道：“哥们们，那种事咱们不能干。那是违法的。即使不违法，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填窟窿，也犯不上。人得上进，走正道。乾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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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s9 Z& k5 E; s8 R/ z) h0 `* T　　大家不出声了，接着乾活。

0 R9 k& O+ G" z　　小李说：“老大，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有对象了，我们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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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人说道：“可不是嘛，你有秦蕓那么牛的对象，肯定得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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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b( k2 ~, |- k4 p$ [2 W　　林慕飞笑笑，没出声。

9 E! W2 m. [+ l$ z7 Z6 z　　小李拧完螺丝，对他们呸一口，说道：“你们这几个孙子啊，真是傻冒。凭咱们老大的本事，可能没得手吗？都傻得冒气。”

6 R* p/ |# S( w* v　　林慕飞想起女友，心中一阵激蕩，鼓励道：“你们好好乾，多挣点钱，不怕找不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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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答应着，心中一阵沮丧。在这个商品社会里，在这个大城市中，一个小小的修理工，要想娶到美貌可人的女友，简直是做梦。哪有几个象林慕飞这样的好命人呢？入厂三年，年年劳模，技术精湛，前程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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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a0 \: T" b. b$ w( C4 D　　而且，在进厂之前，他已经有了秦蕓，一个科科资优，成绩拔尖的美丽女大学生。他是靠甚么赢得美人芳心的呢？只凭着人品和身手吗？这有点不可思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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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问这事儿，林慕飞笑而不语。其实心里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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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8 c, Y4 H. }* y　　秦蕓是他的女朋友，今年上大一，温柔又善良。且长相好，学习好，和他感情更好。她是秦枫的妹妹，三人是青梅竹马的关係。他得好好乾，争取早日买楼，等秦蕓毕业后，二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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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7 p( L" Z5 F. V　　过了十几分钟，日落西山，霞光万道，把车间的一部分映红了。车间静下来，修理工们洗过脸，换过衣服，嘻嘻哈哈地下班了。

" E) z. s3 }" T3 t: G6 s　　偌大车间里只剩林慕飞一个人。他从车间一头走到另一头，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确定无恙，这才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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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4 {: x. x$ O7 M　　他关好灯，拉下车间电闸，迈着方步，向郑历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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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0 K! I+ q, |& s  u9 e; {+ b, P- l　　郑历是车间主任，也是他最敬爱的师父。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师父提携。不然的话，上边的领导哪知道他是哪根葱啊？

　　没有师父帮助，他可能还和小李他们一样，穿着油衣玩板子呢。人常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林慕飞常想，当师父需要他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迟。

* S5 x" s1 r  X: {- }, ?9 K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有点不解。秦枫也跟过师父，算是师父的徒弟，为何师父对他不那么亲近呢？象防範他似的。师父可以让自己住在他家，却从没有让秦枫住的意思。这是为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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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推门进去，郑历正对着一张图纸笑呢，霍地站起来，叫道：“慕飞，咱们牛逼了。胜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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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k! G* ~) |- z% z9 \　　林慕飞走过去，见图上一个葫芦状图形，线多，管子多，标注多，由衷地夸道：“师父，你真牛啊。这个装置真设计出来了。我以为需要几年呢。”

　　郑历拍拍林慕飞的肩膀，说道：“也多亏了你小子提醒啊。不然，我至今还在黑暗中摸索呢。”他指着图形，讲起技术来。

　　虽然现在只是一名车间主任，但在几年前，郑历是吉通公司的首席工程师，所设计出来的几款跑车，扬威国际，是吉通公司能从一间普通小公司，变成今日庞大财团的重要功臣，却不知为甚么，没有飞黄腾达，而是被下放到这间小小车厂，当一个寒酸的车间主任。

　　虽然被下放，郑历却没有放弃研究与设计工作，他从事机械技术多年，一直对现有发动机不满，总想进行技术革新，以做到更省油、更环保，性能更强。这几年里，林慕飞就跟着他，从师父一开始的手把手教学，到后来，林慕飞成为一个称职的得力助手。

$ O5 z) _& |) |* e　　师徒两人翻阅大量资料，结合多年实际经验，找到两条可能的路子：一是用高流量空气芯取代滤清器，增大进气量。二是换汽缸垫片，提升爆发力。

" p, s# Y4 H2 {' A" B' K6 |+ B　　郑历投入毕生心血。一次次试验，一次次失败，气得他多次撕烂图纸，摔坏产品。几个月前，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林慕飞建议：在发动机上加装特殊装置，改变空气成分，帮助充分燃烧。

　　郑历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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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郑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可以说成功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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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y- ~8 |5 M: Q　　他指着这个葫芦说：“看看，就是它了。这是一组化学物质组成的装置，其中包括钛，铝，及其它天然金属。空气经过这个金属组合时，便会产生化学作用，分解出氢离子和氧离子。同时，空气中的负离子会产生红外辐射磁化作用，进而提高气缸中的酸度，有效减少空气中微粒子潮湿状况，全面激发空气的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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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4 [4 f* D0 Z: Y6 T　　讲到这儿，他又指指发动机全图，兴奋地说：“有了它，功率会提高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环保性，经济性更好。一旦成功，一定会改变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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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H8 g* Z　　望着师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林慕飞肃然起敬，说道：“师父，那你就是一代大师了，必定青史留名。那么，这个装置就叫『郑氏助燃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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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历大笑道：“郑氏助燃器？说甚么呢，这设备是我们一起研发出来的，你把自己放哪去了？”

　　林慕飞抓抓头，“我哪能和师父您比肩啊，我就是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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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历摇头道：“你是唯一真心在支持我这老头的人，这几年里，你的忠诚和勤恳，我都心里有数，后头师父有甚么，都不会少了你的一份。等后头把它造好，咱们就发了。你在省城买房子结婚不愁了。竹影的病，也有希望了。唉，这个病有得治好的吗？”他黑瘦的脸上笑容消失。

* h" \* b# k; d6 t　　林慕飞安慰道：“师父，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怎么不可能治好呢？等咱们造好助燃器的，再治竹影的病。”

　　郑历一拍桌子，说道：“对。当务之急，是造出来，然后加以实践。只要证明它成功了，咱们就可以申请专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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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东西慢慢收起来，小心地锁进箱子里，嘱咐道：“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秦枫、竹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东西也能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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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p6 ]- K  N  w　　林慕飞挺胸道：“打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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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2 h0 }3 T7 S4 d" l+ n　　郑历笑了，眼角的皱纹好深。他看起来，比他实际的年纪都老一些。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老婆跑了，女儿有病，他硬是挺过来了。如今女儿已经上高一。要是没那该死的病，这孩子称得上完美。

　　仰望顶上的电灯，郑历有些失神，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喃喃道：“等这装置做出来，我就可以回去了……讨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十五年……十五年了啊……”

　　林慕飞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看过师父这样的表情，却见郑历摇了摇头，挥手道：“还有件事儿，厂里要选派一批优秀技工出国留学，你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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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了。名额有限。咱这个车间好几十人吶，哪能轮到我呢？再说，还有秦枫呢，我排不上号。”林慕飞不敢妄想。

　　郑历一摆手，说道：“慕飞，『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机会就该争取啊。我已经替你报名了。”

　　“那谢谢师父了。”他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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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甚么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去上，我可说了不算。”

　　正说得热闹呢，门外传来喊声：“爸，慕飞，快回家吃饭啊。这都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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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 U; Y4 ]1 g　　门响一下，香风一蕩，竹影已经站在眼前了。林慕飞第一反应是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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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的棚上点着几组灯管，雪白的光辉洒遍各处，几乎不留死角。儘管如此，竹影的到来，仍叫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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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九岁了，发育良好。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将白色的半袖顶出丘陵。她身高超过一米七，淡蓝的牛仔裤包裹的两条大腿又直又长，线条优美。她走路时，细腰灵活，美腿交替前移，很富有节奏。光是这些，已经够吸引人了，她还有一张动人的脸，明眸皓牙，鼻高唇红，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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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n3 c0 c% A0 U% B/ F　　这样的外表，真可谓人见人爱了，谁能想到这样的美女会疾病缠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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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郑历的女儿，竹影却从母姓姓张，而不姓郑，林慕飞不知道为甚么师父坐这样的安排，但师父把这个不跟自己姓的女儿看成命根，这一点林慕飞非常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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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跟她太熟儿了，常拿她和秦蕓比，心说，要是没病，只怕竹影更有魅力，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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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1 A5 g+ J% m　　竹影叫了一声老爸，便瞅向林慕飞，含情脉脉的。四目相交，林慕飞倒先怕了，忙移开目光。

& u  a! Z4 n) H& j　　竹影笑了笑，在他的面前，陀螺似的原地转一圈，娇声说：“慕飞，你看我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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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忙看墙上的技术操作规程图，嘴上说：“漂亮，漂亮极了，漂亮得让人不敢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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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也不避闲，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斜视着他的脸，嘿嘿笑道：“看甚么？我还赶不上那张图吗？”二人几乎等高，看起来很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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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脸上一热，既不敢推，也不敢享受，虽然这香喷喷的少女身子诱人。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师父。

9 h* {4 ^/ W" ~. b) v: `$ o　　郑历爽朗地一笑，说道：“竹影啊，你当老爸是空气啊？快放开慕飞，你看你把他逼的，头上都冒汗了。”

  H9 p3 i0 ~0 ^, Z. M+ j8 c4 Y　　竹影将他搂得更紧了，哼道：“我就不放。谁叫他变心了，放着我这么好的人不要，非要交甚么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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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6 i' q7 d! @) H　　林慕飞听了，立刻黑脸，高呼冤枉。

　　郑历解释道：“女儿啊，慕飞来城市之前，已经有对象了。”

　　竹影瞪着林慕飞，恨恨地说：“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你不准处对象。明天打电话，告诉她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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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S# a  D  b, i　　听了这话，林慕飞简直要晕倒，说道：“竹影，我一个打工的，没房没车，一把年纪，找个对象容易吗？要是我跟她黄了，这辈子不得打光棍啊？”

8 b% \: p2 H1 u, h4 A　　竹影脸上又笑了，说道：“你可以等我啊。等我大学毕业，咱们就结婚。你不需要等太久的。高中二年，大学四年，再找工作两年，也就八年吧，还不到十年呢。”她的黑眼珠子转动着，很是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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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 r% c+ `$ ?　　林慕飞听了，身体发软，要是没人家搂着，肯定瘫倒地上。他已经二十四岁，再过八年，周围同辈的亲友都儿女成群，自己单身一个，都不知怎么和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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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M3 w" @' R# G; N8 D. ?　　郑历皱眉，叹气道：“女儿，你就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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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i: w# F. x8 s7 R6 J0 }　　竹影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真的放开他，说道：“看在老爸份上，饶你一次。不过，慕飞，你就偷着乐吧。本姑娘有生以来，还从来没跟哪个男的这么近过，让你佔了便宜。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点头的话，你不准结婚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 U9 a1 t1 s' T; p5 p. ?　　林慕飞一脸苦相，说道：“是，知道了。”然后又醒过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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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弄错了，你跟我学武一年多，我才是师父啊。要说逐出师门，只有我逐你的份儿，哪有徒弟逐师父的，对吧？”将脸转向郑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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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说话，竹影已向老爸板起脸，大声说：“这跟你无关，你不许吱声。我一生气，我以后就不给你做饭了”郑历连忙闭嘴。

& y3 M6 I- Z7 N( G　　竹影将俏脸对向林慕飞，柔声说：“慕飞，我是跟你学武，但咱们是以兄妹相称的，不以师徒身份。”

9 e* v$ v5 b' p. Z8 R　　林慕飞轻声说：“不叫师父罢了，可你也从来没叫我哥啊。”

- F4 N& R5 W( s2 ?0 F& n　　竹影狡黠地一笑，说道：“心里叫就行了。你记住我的话啊。走吧，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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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历想起正事，说道：“今天高兴，咱们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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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领着二人出办公室，跟看门的老刘打过招呼，向家走去。

　　这时候，天黑透了，路灯亮起，沿着平坦的柏油路亮出好远。机动车，自行车，时断时续地在路上前进着。但总体上，还是安静的。郊区有郊区的好处。

　　回家的路不到十分钟。经过超市时，买了三瓶哈啤。进了所在的小区，感觉更安静。那些窗子多数点起灯，黄的，白的，家家户户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2 s: ]; ?8 \1 v　　回到家，摆好饭菜，三人围上桌，开始用餐。两个男人齐夸竹影炒菜好，令人特有食慾。竹影听得眉开眼笑。

　　郑历兴致很高，一杯白酒，在林慕飞喝完一瓶啤酒后，也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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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T- O8 k8 r; U4 L' T! Z　　竹影问他有甚么好事，老头是打死也不说，只说女儿身体越来越好，他高兴极了。竹影的一双水汪汪眼睛又转向林慕飞。他更是顽固，除了谈工厂，说酒话，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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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下肚，郑历的话多起来。在第二杯白酒时，郑历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面现悲伤，说道：“慕飞，我这辈子好失败啊。由于自己有眼无珠，没了梦想和事业，老婆跟人跑了，害得女儿又得那个病。要是没有你，我早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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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c' Y& _# w% [　　林慕飞连忙说：“师父啊，你就像我爸一样。咱们之间，哪用得着谢字啊。以后可别说这个话。”

　　他当初刚认识师父时，师父很惨。女儿患了多年癫痫，连学都不能上。师父为了照顾女儿，无法正常上班。还是慕飞的老中医爸爸，给提供一个药方，救了这个家。服药以后，竹影的病轻多了。原来一天犯病一次，现在，一年顶多犯病两次。每次很快醒来。于是，她重回校园，接着上学了。郑历放下“包袱”，又可以安心上班，研究他的发动机了。这多亏他林慕飞。可他认为这是应该的。他们是他的亲人啊。

　　竹影多次示爱，他很感动，但不能接受。他心里只有一个秦蕓。同时，他认为，竹影还小，现在只是情窦初开的表现罢了。等她完全长大成熟，见过大世面，她就不会那么看重自己了。再说，自己一直当她是妹妹。。

　　郑历望着女儿，说道：“竹影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她妈走了之后，有那么多人给我张罗对像，我都没乾。我是怕第二个女人对她不好啊。我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身体也不太好。要是哪天我突然没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竹影啊。就算你有一天和秦蕓结婚了，也要带着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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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听了，不禁笑了。林慕飞脸上变色，觉得不吉利，这有点像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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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道：“师父啊，五十岁正当壮年啊。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你一定喝多了。”

　　竹影笑道：“老爸啊，你把我强塞给人家，人家不愿意啊。你就别逼他了。”她又变得贤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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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 ^9 J$ i+ \　　林慕飞忙解释：“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寿的。”

. k, e" A: F( S　　郑历苦笑着，说道：“我这辈子没乾过甚么坏事，我也相信自己会活到七十岁以上。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你答应我吗？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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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R, k8 y　　竹影香腮一鼓，红唇一翘，插嘴道：“老爸，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慕飞不结婚还好办，要是结婚了，他得天天陪老婆，我算甚么事儿啊？他老婆不得用扫帚把我打出去啊。”

+ ^/ X( h% f1 M" B　　郑历直视着爱徒。林慕飞后者望着师父半白的头髮，发红的脸，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点头道：“师父，竹影永远都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好好待她的。你放心好了。”

2 H2 m2 l, ], w9 T　　郑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和徒弟碰一杯，喝一大口，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竹影哼了一声，斜视一眼林慕飞，说道：“好甚么好啊。以本姑娘的姿色，要是见了秦蕓，秦蕓非休了他不可。那我可成罪人了。”

　　郑历指着女儿，取笑道：“竹影，你可真是厚脸皮啊。”

　　林慕飞故意气她，说道：“你见了她，会失去自信的。”

9 j$ m1 t5 k$ ]* l5 O　　竹影站起来，气鼓鼓地说：“不理你们了。真气人。”放下筷子，几步蹿进自己的闺房，将门关得响响的，怎么叫，就是不出来。

　　林慕飞一愣，郑历哈哈一笑，说道：“别理这个疯丫头，咱们继续喝酒。”二人碰着杯，闲谈着，不一会儿，林慕飞将啤酒喝光，郑历已晕乎了。林慕飞扶他回房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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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来收拾桌子时，竹影又从房间出来，和他一起乾活儿。和刚才不同的是，她将长裤脱掉，换上一条短裤，两条欺霜赛玉的长腿暴露在他面前，令他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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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E* p- {7 M! b　　他不敢看，想赶紧乾完，就逃回房间。要知道，和这样的姑娘呆在一起，实在太危险。

　　（3）苦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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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将桌上的碗筷、盘子往厨房端，竹影没有过来，板着一张脸，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电视也不消停，胡乱换台，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的，两条大腿也跟着直立，屈起，做着各种变化。

　　当她翘起二郎腿时，更有得瞧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嫩肉崩紧，圆圆滑滑，泛着白光。一只脚还得瑟地悠蕩着，十分调皮。每个趾甲抹着红色，像一颗颗星星。

: w& Y' D7 l1 T/ f: V9 I　　偏那短裤真短，短到腿根。林慕飞乾完活儿，向她瞥了一眼，正见到腿根处的美肉，是个肉感的半圆形。那么丰隆，那么诱人，那么紧凑，是接近屁股处。他还闻到一股香气，应该是她的休香，肉香，特能拨动慾望的琴弦。

　　林慕飞可是过来人，熟悉女人，自然想起和秦蕓的好事儿，一股火从心上蹿起，腹下之物肿胀起来，顶得裤子成蒙古包。他挪开目光，转身朝自己的房间，想逃之夭夭。

　　“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竹影吱声了，声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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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1 u  u3 O+ v9 e' ~4 Z　　林慕飞哪敢停留啊，头也不回地走，说道：“天晚了，有甚么话明天再说。”门一开，溜了屋。往床上一坐，心说，竹影不是小孩子了，会勾引男人了，以后可得当心，别掉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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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暗中，窗外灯光点点，夜是无边无际的。由于是夜，他感觉自己安全些。再加上一道门，更让他放心。她爱疯爱闹，可是晚上不进他的房间。

　　他躺下来，藉着微醺的酒意，想早点睡。可是一合上眼，就是那晃动的大腿，大腿跟部的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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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暗自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有了秦蕓，而竹影，那可是亲妹妹一样的人儿啊。

+ n, a9 i  a# c$ F5 L　　他脱掉背心，只留裤衩在身，拉过被盖上。刚有点睡意时，门吱呀一声，一个黑影闪入，一股香气蕩漾。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 s5 K3 k/ s; D: C　　林慕飞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头髮都竪着。要是老头子知道女儿在他屋，还不得杀了他？她可是老头子的命根子。

4 \! J6 D( E! n( X; D. k# H　　“竹影，你想乾啥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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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儿轻声一笑，说道：“你看你啊，胆子跟耗子一样小，还自称是英雄好汉呢，真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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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_* v. X$ |) q' ^% ~, T　　林慕飞咬牙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我怕你乾啥啊？我可是打过老虎，杀过狼的。”

　　黑影儿扑哧一笑，说道：“不怕就好。那我来了。”在一片黑中，她啓开被子一角，像只猫一样钻进去，钻到他怀里。

　　哦，软玉温玉抱满怀的滋味儿。通过触觉，她的上身就一个小衫，没带胸罩。那两团东西挤着他呢。下边还是短裤。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凉丝丝的，滑溜溜的。在他的身上一蹭，他几乎看到火花四溅，听到火花的哧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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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N, n9 r) c$ W　　林慕飞吓得向后退，哆嗦着说：“竹影，你想害死我啊？”

  Y6 E4 I! a( g$ L$ f/ F4 D  z　　竹影见状，身子一转，呜呜地哭起来。声波如水流淌，听得林慕飞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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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E1 \4 p: U* T6 n　　“竹影，有话好说，你哭甚么啊？别让师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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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 g9 E* G- b0 N' D8 s　　竹影猛地转过来，抽泣着说：“你这么烦我，嫌弃我，我还能不哭吗？”

$ P- Z/ x$ z* e* C  q& n3 M　　林慕飞忙说：“我从来也不烦你，不嫌弃你啊，”竹影大喜，忙收了眼泪，说道：“那你不早说？还一个劲儿躲。”她向前一凑乎，双臂如藤，已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贴得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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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的肉体上非常好受。试想，久旷之身的他，有一个香喷喷、娇滴滴的小美女，在晚上，在一个床上投怀送抱，这是多美的事儿啊？可是令他痛苦的是，这样的艳福他是坚决不能享受的。因为这是妹妹，不是秦蕓。

& U# L9 k& j+ H! I0 ~　　他本想伸手推她，可他不敢，要是不小心碰到她的禁区，那他可是罪大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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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急道：“竹影，你别这样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再这么下去，你会害死我的。求你了，放过我吧。”他的声音透露着绝望和恐惧，像一个即将被斩首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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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嘻嘻笑了，说道：“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这样啊。你佔了我这么大便宜，吃亏的可是我。既然你求我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不然，我不放。”她用小胸脯拱着他，还用大腿夹他，令林慕飞苦不堪言。那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林慕飞识时务，回应道：“行，行啊，你说吧，我答应就是了。你快放开我。我要爆炸了。”

　　竹影也不是傻子，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出手好奇地往下一探，立刻碰到火热的，硕大的，硬如铁的东西，最具代表性的男人的象徵。

0 `/ X  ~& l' c% @$ k& q. \5 j　　她如遭电击，啊地一声缩手，把身子缩到被外，轻骂道：“流氓。”她一个高中少女，虽然懂事，但从未有过这种接触，当真又羞又怕。

, r9 V  h- c/ B+ O$ C6 ?　　林慕飞听得头大如斗，觉得比岳飞还冤，心说，明明是你主动进门，主动骚扰，还怪上我了。我硬，是因为性压抑、秦蕓，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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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真是头疼，说道：“竹影，你有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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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v5 ^( `0 }" b* w　　竹影稳定一下心神，说道：“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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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5 S6 S+ K　　“你说好了。”他退出被窝，又将被子缠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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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7 h( c/ I　　竹影正色道：“第一个，不准你娶秦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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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A( G8 i  r% i/ C3 c3 B　　林慕飞听得直皱眉，问道：“为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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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B" u9 g* z8 e/ I7 e' J　　“不为啥。因为我不同意。我爸可是说了，你得永远照顾我。你想啊，你要是娶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我咋办呢？”

　　林慕飞心说，秦蕓跟这个词不像，你倒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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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条件呢？”他决定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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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斜卧在床上，一手支腮，藉着窗外映进的少许灯光，他仍能看到她两条大腿的白影儿。那香味一缕缕地散髮着。

% w& e( B) z  g1 k4 J, v$ I* [　　林慕飞故意想想秦蕓，便心境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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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6 f( ]/ {  X2 {0 ?　　竹影慢悠悠地说：“我爸今晚上咋这么高兴呢？有甚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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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R" E' S& z# C　　“这个……”林慕飞心说，这个可不能说啊，我在老头子跟前发过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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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k7 E9 ?; u% u9 T　　竹影见他犹豫，又来损招。她一条大腿弯起，探向他的身体，用脚趾从上到下滑动着，滑到他跨下时，轻轻踢着。

. ~4 T/ A4 Y! s: f6 P  r　　林慕飞向后移了移，说道：“没啥啊，就是技术上有点小进步。哦，跟你说，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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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x/ [+ K6 u' F. V　　竹影哼道：“少打马虎眼，不然，给你用刑。”娇躯一扭，纤手準确地将被子拉开一个口，她又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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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Z$ m! w* {" B7 K: b　　林慕飞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打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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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娇笑道：“本姑娘有招让你开口。”她的红唇落在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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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慌张地说：“不要啊，竹影。”

5 g2 s( E& ^; k' h+ ~　　竹影吃吃笑着，感受着男人的不安和退缩，暗自得意，说道：“佔便宜还不愿意，真是傻子。”她的红唇向他嘴上贴。

2 X( p' ^& n7 Y6 \　　为了保护贞操，林慕飞终于出手，本能地双手一推，正推在酥胸上。

! l' O* Y8 N% z# l' Z　　二人都呆住了，像被点了穴。竹影睁大眼睛，张大嘴。林慕飞忘了撤手，实实按在她的宝贝上，隔着小衫，小衫薄薄的，形同虚设。那处的柔软和弹性，无何比拟。他变傻了，大脑短路了。

　　当他意识到不妥时，迅速撤手。这下像是点燃炸药包一样，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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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竹影发出高分贝的叫声。在这静夜里，当真惊天动地。不但叫声大，且持续时间长，充满了一个少女被污辱、被损害的愤怒和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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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都吓坏了，当他意识到坏事时，急忙求饶道：“小祖宗，你别叫，你想要我的命啊？”

　　竹影也恢复理智，停止叫声，骂了句：“流氓。”然后跑掉。门怦地一声关上了。

　　林慕飞无力地躺在床上，呼呼喘着气，伸着犯罪的手，暗骂自己不是东西，真是罪该万死，禽兽不如啊。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秦蕓呢？怎么对得起师父？

　　她应该扇我一个耳光，或者我剁掉这双爪子。这太他妈的邪恶了。

# G6 K- V5 p+ L5 y  K　　竹影回房，哪里睡得着呢，心里不住骂那个流氓。骂到后来，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羞涩地笑了，俏脸似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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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9 T1 q+ c& s% U3 G1 A2 K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甚么。

1 P( d( A1 N% Y! r　　（4）生死之间

' \$ v5 T- B. K. J- n. {　　次日早上，林慕飞练武回来，不知该如何面对竹影。

  b& [, W; a* ^  u9 l7 R9 q　　她在厨房做饭，一边啪啪地切着菜，一边唱着小曲，表情是愉快、活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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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8 d3 s' b　　林慕飞的心里一宽，走到跟前，说道：“竹影，昨天晚上对不起你了，你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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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把菜仍进锅里，用勺子翻着，回头剜他一眼，那一眼好妩媚，好甜蜜，又带着娇嗔，嘴上说：“昨晚甚么事也没发生，只记得你答应我爸要照顾我，一辈子对我好。”

1 a! o- w7 _2 ~% ~/ }3 Z, a% ~! R　　林慕飞大乐，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你就是我亲妹妹，就和我家妹妹子君一样的，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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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y$ Y  B, N) I5 {6 R　　竹影狠瞪他一眼，哼道：“又是妹妹，亲妹妹的，谁希罕啊。妹妹能跟你一辈子吗？妹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吗？妹妹能和你晚上一起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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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y9 P9 Z0 Y( z　　林慕飞为之语塞，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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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见状，心情又转好，继续唱着：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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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有动作，一腿不动，另一腿脚尖着地，屈着膝，有节奏地颠着，她唱得好俏皮，好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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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站在她的旁边稍后，看她的腿的节奏，才注意到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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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 w: e, U! f$ g　　她穿着深蓝的牛仔裤，裹得那腿圆圆长长，屁股更是滚圆如西瓜，规模不如西瓜，也挺可观的。偶尔还随着腿的动作扭上几扭，更增加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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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7 N0 c/ g: O# B　　林慕飞将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想起乾秦蕓的后入式。其中的细节、滋味儿，每次回想都令人飘飘蕩蕩，仿佛脱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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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Y/ c# n  c- v6 k, |; l% X　　竹影乾完手头活儿，见林慕飞侵略性的目光，再见他的裤裆膨胀，不禁面泛桃红。她以为是自己色诱造成的，不知他是在想秦蕓。

　　一般女孩子早吓跑了，她没有跑，而是来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取笑道：“慕飞，原来你是这种人啊。我现在才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他的包上扫了一眼，又转身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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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霍地惊醒，自我解嘲道：“不知咋地，我想到汽车技术上去，想得入迷，快成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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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吃吃笑了，说道：“白痴未必，快成色狼了吧？”

　　林慕飞当即表示：“我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不会变色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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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心里莫名的一酸，说道：“那我跟她哪个漂亮呢？谁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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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E! z3 w8 Q, D　　林慕飞望着她，沈吟一会儿，说道：“你们都漂亮，都很有魅力，只是你们类型不一样，她属于小巧玲珑型的，你是长身玉立的。她是老婆，你是妹妹。”

0 y/ x0 i/ z2 C　　竹影脸上阴晴不定，听到妹妹二字，猛地冲到他的跟前，说道：“又是妹妹。好，我这个妹妹这辈子跟定你了。你老婆和你能做甚么，我也能做甚么。你就等着享福吧。”说着，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盛饭了。

* J( h8 u. ~# h9 O$ z2 H: o　　到吃饭时，三人又团坐一起。郑历眉飞色舞，跟二人聊着天，一会儿谈未来，一会儿谈厂子，一会儿又谈竹影的学业，嘱咐她暑假不能荒废，得多乾点正事儿，不能整天和同学游山玩水。还要记得按照吃药。这个病还没有好呢。

) z* b, Z2 b1 ?4 z9 A. f　　竹影一一答应着，不时拿眼睛瞧林慕飞，脸上温柔，桌下的脚已狠踩林慕飞好几下，疼得林慕飞直皱眉，还不好发作，还得脸上陪笑，心道，这个疯丫头，谁要是取她当老婆，可得吃苦头了。

　　上班时，郑历和林慕飞换好工作服，一前一后出了家门。竹影送到门口，冲林慕飞挤眼弄眼的，尽显少女风情。他故意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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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郑历问道：“慕飞，昨晚上我跟你说的照顾竹影的事儿，是不是挺为难？”

# P" _: x) Q( M　　林慕飞昂首挺胸，说道：“师父，竹影就跟我亲妹妹子君一样。我很愿意照顾她。可是你不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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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B- [2 c, f( I! i1 m# @! J　　郑历望望升高的红太阳，阳光将他瘦脸映成黄色，说道：“大概人年纪大了，想得也多。你要好好乾，我全力帮你，让你前程似锦。至于钱的事儿也别愁。咱们的辉煌就要来了。那时候想要啥没有啊？咱们心想事成。”

　　郑历合上眼睛，仿佛处在那美好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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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工厂，在生产之前，先要集合点名。郑历面对着几十号人，摆出车间主任的派头，直立，严肃，目光如冰。点头的任务，他交给秦枫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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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是场里的工程师，还是代副主任，是个高瘦的青年，将近三十岁，长得俊俏、斯文，戴一副白眼镜，那样子有几分像歌手林志炫。他和林慕飞一样，在厂里广受女性们喜欢，当他们是梦中情人。不同的是，男员工们也喜欢林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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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1 _) d  j# i　　秦枫和林慕飞在外表上是两种类型。二人都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但林属于猛男，浓眉大眼，鹰鼻阔口，古铜色的脸，而且身强体壮，肌肉发达，充满北方男儿的阳刚之气。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一个如江南才子，一个似塞外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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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秦枫，明显不在状态，脸上带愁，心事重重，一双眼睛黯然无神。在点名之前，林慕飞问他怎么了，他强笑了笑，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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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r9 D$ a: v, R5 @　　点名时，他把李响念成了李晌，孙二虎念成了孙二几，李咬念成了李口交。

　　前两个名字一错，大家笑出声。郑历向大家一看，大家赶忙闭嘴，强作正经。可『李口交』三字一出来，众人哈哈大笑，几个女员工则涨红了脸，捂嘴忍笑。孙二虎则吹起口哨，一张雀斑脸生起淫秽之色，两只金鱼眼转向左边一个女员工小江的胸脯，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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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8 p1 {! ]$ D6 T4 D0 S　　林慕飞就在他左边，隔着两人。他的这个反应恰好被林慕飞看到了。他鄙夷地扫了孙二虎一眼，身子向前挪挪，刚好挡住他的不洁的目光。这使孙二虎很不高兴，偏偏对林慕飞又恨又怕，可不敢对组长怎么样，几次交手都败了。孙二虎不止一次想，要是有机会，一定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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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j# h$ p" J7 `　　郑历说：“秦枫啊，还是我来念吧。”

, J5 ]3 p0 Z1 e　　秦枫点头道：“师父，对不起了。我昨晚加班到天亮，影响身体了，看字有点花。”

8 M! B0 v/ _- O% m, c0 Q　　郑历说：“去休息一下吧。”接过点名册。

　　秦枫则走向休息室，脸上发热，口中喃喃自语，没人听见他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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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x, `% H* x　　那边的郑历，代表工厂又说了一次这回甄选的重要，只要被选上，就能出国深造，等到镀金回来，也不是回工厂，很有可能直接进吉通集团，成为精英工程师，前途绝对远大。

5 x0 D7 z4 H. n3 H. q/ X　　美好的描述，固然很让工人们心动，但到最后，大家也心里有数，像这样的好事，哪轮得到普通工人头上？当前的热门人选，要嘛就是秦枫，他是大学生，又是代副主任，实力最好，要嘛，就是比较有门路的几个，比如郑历自己的徒弟林慕飞，还有孙二虎，他是厂长的亲戚。

7 G$ W! Z: i; \  A( n　　郑历说完，开始布置上午的任务。布置完一项，人走一些。最后是林慕飞这一组和几个新来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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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R4 ]8 z5 t9 i( H8 T　　林慕飞带人奔向几辆坏车。在分配活时，他将一个新人分给孙二虎，让他教最基本的操作知识。

　　他心里惦记着秦枫。这是他的好哥们，一同长大，又是未来的大舅子，秦蕓的哥哥。当初自己进修配厂，就是秦枫给推荐的。他们平常好得穿一条裤子。有甚么事儿，共同分担。秦枫今天的失态，一定大有缘故。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他进休息室时，秦枫正坐在长条椅子上抽烟，翘着二郎腿，一道道烟丝袅袅升起、消散。烟后的秦枫眯着眼，一会儿笑，一儿悲，一会儿叹息。让人猜想，他的内心必有故事。

: h3 ^5 c; ]# n# R9 Z9 Y　　这个休息室是大家共用的，几十平米大，三面靠墙是铁皮柜，墨绿色的。屋里散髮着一股油味儿，分不清是甚么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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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R8 E3 F& p8 b　　林慕飞往他身边一坐，秦枫递过一根烟，林慕飞叼在嘴里，又在秦枫烟头上一对，便着了。二人一同吸，烟丝更多，烟味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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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几口，林慕飞看向秦枫，问道：“咋地了，老伙计，让人给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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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  T1 K/ P9 _' a　　秦枫苦笑，将手中的烟蒂扔掉，又续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个个烟圈像有了生命似的，活活地动着，飘着。

　　他望着烟圈，说道：“以前，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现在才知道，在人家眼里，我屁都不是。太他妈的失败了。昨晚半夜，我一个人爬上宿舍楼顶，望着天上繁星点点，地面灯光绚丽，想到自己痛失所爱，我的脚步向前挪，再向前挪，鞋的三分之一已经悬空了，再向前挪一点点，我就解脱了。可是我突然想起老爸，想起妹妹，想起你，我又退回来了。我不能让你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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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听得心惊胆战，拉住他的手，说道：“秦枫，无论有啥事儿，咱们可以一起商量，你可不能干傻事儿啊。女人不有的是吗？这个不行咱再换，别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一向阳光的秦枫竟然要自杀。太不可思议了。

: n/ U/ F% i: ^1 [5 \　　秦枫笑望着林慕飞，拍拍他的手背，很洒脱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犯傻。生命只有一次，我凭甚么不珍惜呢？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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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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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扔掉烟头，说道：“晚上，咱们出去喝一杯吧。”林慕飞点头。

/ j5 `. c9 y0 F1 I0 }( B　　这时，修理工小李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大，快去吧，车间出事儿了。”林慕飞腾地站起来。

　　（5）车间打架

  s- n0 q% m$ G: h- h7 b3 y4 }7 O　　“咋地了？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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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朝门外一指，急道：“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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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跟谁打起来了？”

　　小李喘息着说：“孙二虎欺侮新人，双方打起来了。”

. w  {& B! ^4 Z7 Z　　林慕飞不再多问，抬腿就跑。一出休息室，远远地瞧见在两排病车中间，几个人打成一团。

　　那孙二虎身手不错，三个人围攻他，他一个人出拳踢腿，几个回合放倒两个。剩下那一个鼻青脸肿的，没有后退，继续冲锋，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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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修理工在旁边观战，谁都不敢干涉，谁都知道孙二虎号称『车间小霸王』，谁敢和他乾呢？他学过武术，一般人哪能整过他？再说，他可是大厂长的直系亲属啊。

　　林慕飞叫道：“都给我住手。”

　　那个新人一停手，被孙二虎踢倒在地，又骑上去，抡起拳头，还要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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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9 l1 Y' u　　林慕飞大怒，几步冲上前，指着孙二虎，大声道：“你听到没有？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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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9 Q+ Y7 D' j3 p; A　　孙二虎恼怒着，酒糟鼻子红如灯泡，仍骑人家身上，叫嚷道：“这个小王八蛋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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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新人反骂道：“你才王八蛋。”

2 ?4 J( W& O3 k' I2 q; V5 {$ a　　孙二虎照他肩膀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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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忍无可忍，一伸手，抓住孙二虎的手腕，十指一紧，一开，孙二虎只觉一股力量袭来，整个人朝后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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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G" {* A7 A5 v% o　　他反应灵敏，脖子用力，身子一翻，双脚稳稳落地，双眼如同喷火，像条疯狗，怪叫着扑来。

　　林慕飞冷笑道：“还敢跟我动手。”身子一侧，他身后一拍，孙二虎猛地前冲，定不住身子，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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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A; W0 T: P" ~6 u　　孙二虎暴怒，又爬起来，叫道：“我就不信，老子打不过你。”从旁边车架子上抓过一把大板子，半米多长，再度扑来。

6 q/ Y+ n9 i! K2 e　　林慕飞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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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到面前，板子举高砸下来前，出手如闪电，抓住他腕子一叫劲儿，孙二虎吃痛，板子掉地上。再腕子轻扬，孙二虎再度跌出去。这回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牙咧嘴，半天起不来。

　　旁观的人同声喝彩，办公室的女员工小江等出来鼓掌，向林慕飞露出崇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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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让大家回岗，该乾嘛乾嘛去，别在这聚堆。又问打架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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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V+ n) I/ \; i6 I& n　　被孙二虎骑在身下揍的新人睁着肿眼皮，说道：“孙二虎欺侮人。”瞪着地上的孙二虎。

　　孙二虎总算爬起来，说道：“我教你技术，教你乾活，我他妈有错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车间小霸王，敢惹老子，叫你『土豆搬家──滚球子。』”林慕飞也没看孙二虎，一指新人小张，说道：“你跟我说，这咋回事儿。”

2 _" t  J5 O+ B% v, |  }　　小张瞅着旁边的汽车，说道：“孙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轮，我就支了。修完车，撤千斤时，怎么都撤不下来。我问孙二虎咋回事儿，他骂我是蠢猪，说之前也不拧开顶丝。我就生气了，跟他辩论起来。他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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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1 P- B/ S　　孙二虎走上前，瞪得眼珠子要掉下来，叫道：“你不骂我武大郎，我能打你吗？”

　　小张回敬道：“你不好好教我，还耍我，骂你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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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b4 l. i; K　　孙二虎嘿嘿冷笑，说道：“谁叫你不拧顶丝来着？”

　　小张辩解道：“我是新来的，我哪懂得用千斤呢？你也没告诉我顶丝的事儿。”

　　孙二虎笑道：“你是猪脑子啊？你不会自己思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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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e8 P" g　　小张回骂道：“你才是猪脑子呢。”

　　双方对视，火药味儿极浓。那两个同伴一瘸一拐过来，聚成一团，要与孙二虎随时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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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 w% ~, y7 p* j/ S　　孙二虎呲牙咧嘴的，说道：“有种的一个个来，我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他的公鸭嗓子特别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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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不服气，叫道：“谁怕谁啊，约个地方，咱们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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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B5 B+ ~$ m: k2 S1 P　　林慕飞正要说话，秦枫从休息室那边过来，说道：“你们有病啊？这是甚么地方，是车间，是搞生产的地方，不是擂台。要打架的话，出去打吧。我不管今天怨谁，就这么算了。都去乾活吧儿。孙二虎，刚才没乾完的活儿，由你去乾。”

% A7 t" x, [( ]% J　　那三个走了。孙二虎站立不动，听而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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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面如冰块儿，说道：“我是车间副主任，怎么的，我说话不好使吗？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你叔叔，跟他彙报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儿，看他怎么说。”一听这话，孙二虎老实了，取过板子，乖乖去乾活儿。他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叔叔。

　　临走时，还回头剜林慕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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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6 B9 S+ R( _6 X# M　　要不是他叔叔是厂长，硬把他塞到这儿，林慕飞早将他踢出修理车间了。谁愿意收留这个祸害啊。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止不定哪天会炸响，别人跟着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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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D6 B& _" ^# {　　见到这个魔头乾活，林慕飞大为佩服，说道：“哥们，还是你高明啊，两句话就让他瘪茄子了。”

+ Q/ j" R1 }1 \1 I/ [, ]; m/ B　　秦枫望着孙二虎钻到车下，用力压千斤的样子，脸露笑容，说道：“对这种人，能动口就尽量别动手，你前程远大，他烂命一条，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 a9 h2 k5 p7 w7 [　　林慕飞叹息道：“这个祸害啊，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他上班还不如长期请假呢，我还能少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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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w8 l+ D) Q4 E1 L/ I# J　　秦枫摇头道：“不好办呢。咱们这个厂子这么大，车间那么多，谁都不肯要他。咱师父和厂长交情好，厂长让师父留他，师父也没法拒绝啊？咱们也得顾全厂长的面子不是？好了，不提这个混蛋，晚上听我电话。”

+ @. e$ c3 R+ i  O1 l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要是把秦蕓叫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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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她太远了。就算能来，也不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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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X& G9 ?) v+ N5 z　　林慕飞点头道：“也是啊。”想到秦蕓的俏脸、声音，脸蛋、身体，心中刺挠，又无限陶醉。

3 b7 h9 |' f% X2 g0 n　　他知道师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尽量不去打扰。车间打架一事没让他知道。

　　中午，三人吃过饭。师父午睡。林慕飞躺在床上也想睡，竹影跟过来，不客气地躺下，挤进他怀里。林慕飞犹如遇上毒蛇，吓得往里躲了半米，面如土色地说：“竹影，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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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哼地一声坐起来，撅着小嘴，说道：“慕飞，你真没劲。你到底怕啥啊？”

. S% G. {' B; {　　林慕飞背对她，不敢看她。她又穿上那条害人的短裤，两条大白腿艺术珍品般惊艳，散髮着少女的无穷魅力，男人见了就想伸手，还想将它扛在肩上，让它在自己的雄风下屈伸和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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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9 R4 Y, @: M" W6 d* Q　　竹影见他不出声，说道：“慕飞，你倒是说话啊。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他不会管的。喂，同样是徒弟，你知道为啥他特喜欢你，不喜欢秦枫吗？”

4 \* y" Y5 v! j) h　　“为啥呢？”依然不敢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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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笑了，一脸狡猾，说道：“你回答我，我才告诉你。”

　　林慕飞想了想，说道：“我对自己的妹妹不会有想法的。”

5 }5 h; y* g- Q& d　　竹影听得芳心一阵苦涩。

& z) y' L  P$ k+ J' P　　一直以来，因为身有重疾，她的自卑感很重，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要不是林爸爸提供药方，她会失去苟活的勇气。因为林慕飞，她又燃起对人生的信心。她又能上学，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别的漂亮姑娘一样了。她年纪虽小，自信懂得感情。从认识林慕飞那天起，已经喜欢上了。可她哪有资格爱呢。

3 G: A' C5 `" M+ }4 l　　现在，她的病情稳定，应该可以了。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甘心退出。她打定主意，只要他喜欢上自己，自己决不放弃。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太叫人难过了。甚么妹妹啊，我才不想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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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n3 g8 H* {. ~　　她叹息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还不如早点病死算了。”她擦着眼泪，快步跑出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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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觉得一阵愧疚，可没法子。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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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酒后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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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师父要值夜班，按照厂里规定，干部要在厂里轮流值班，以增加厂子的安全性。郑历当然在值班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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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说，自己晚上出去喝酒，要是师父有事儿，他可以取消酒局，替他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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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1 ^' P% k  ?3 G( K0 ?" Z　　郑历说没事，还是自己去，正好完善一下那个助燃器。他目前正在联繫厂家替造样品，然后再考虑检验产品的事儿。当然，这话是背着竹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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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那时正好进房间打电话。她听说林慕飞晚上要喝酒去，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问道：“都谁啊？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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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 p9 T9 h　　林慕飞笑道：“有你这个管家婆把关，我想堕落都不可能。你是我当好人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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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大为得意，微笑道：“我是为你好。你已经有主儿，不能再和别的女人接触，以免犯错误。”

　　林慕飞瞅瞅她的大长腿，说道：“我是正人君子。”

　　竹影笑嘻嘻地说：“不好说。喂，你早点回来，少喝点酒。要是不守点儿，我去抓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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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答应一声，悠闲地出门。

　　秦枫约他到离厂不远的烧烤店，名叫大自然。在这一带挺有名的。店里的羊肉串好吃不贵，烤羊腿更是一绝，别家做不出来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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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L" `( _+ ~) h0 }* `" W　　天黑透了，华灯初上，比白天凉快好多。林、秦二人坐在露天下的一张桌子上豪饮、撸串，吃得嘴上油光发亮。这是店外几排桌子中的一张，别的桌子也是座无虚席。你想有位置，那就等吧。他们人到就有位置，是因为秦枫想得周到，早早预定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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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B% Q" n$ u　　二人坐个对面，桌上的一盘是半只烤羊腿，一盘是羊肉串，另一盘是牛板筋。每人面前一大杯扎啤。这一扎抵得上五瓶啤酒。

　　半杯酒下肚，都感觉痛快、舒服。平时的防线、拘谨全部作废，可以完全放开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用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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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碰一下杯，各喝一大口，残汁从嘴角淌下。林慕飞飘飘然，很好受。秦枫捏着一根串，咬着，拉着，那个虎食劲儿，全无平日的文雅相，像变了一个人。

　　他慢慢地咀嚼着，说道：“师父待你真好。咱们车间好几十人，论资历，论技术，论门子，你不是最强的，可师父直接报你的名，想让你出国留学。你说，你多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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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r& e5 s2 q　　林慕飞觉得不好意思，知道秦枫也想争取这个机会，师父却没有替他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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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道：“知道吗？大厂长对咱们车间早定好人选，是师父为你全力争取。他跟厂长都吵红了脸。最后急了，抛出杀手镧，说是不让你去，他就不肯添加孙二虎。厂长没招，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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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大为感动，想不到这背后还有这故事。师父跟厂长关係那么铁，为自己的事，不怕得罪厂长。唉，师父真是比我爸对我还好啊。

　　林慕飞心里直酸，说道：“师父他不该这样的。我确实没资格去的。按说，你比我更应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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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似笑非笑，说道：“原本我也这么想的，很想和你竞争，很想出国转一圈。可是因为发生一件事，我又收回这个念头。好在咱们是好哥们，你去我去都是一个样。还有啊，我家欠你家的太多了。”

　　林慕飞端起杯子，豪爽地说：“甚么欠不欠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喝一口。”他说得洒脱，可他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们林家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秦家的拖累所致。那一件事儿，彻底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当然，两家结亲也因为这个。

/ a& C/ Q1 o6 [+ Q- k% l　　多年以前，林家在他们那个村子是富裕的。他们的田地比别家都多，他家的男女主人，比别家都能干。他们家盖起村里的第一座二层小楼，过着别人羡慕的小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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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2 @, A+ d; S1 s/ D　　秦家是林家的老邻居，住在同一个衚衕里，关係一直不错。两家的孩子一起总在一起玩。秦家的男主，也就是秦氏兄妹的父亲是村长。可是，七八年前，受某个上级的牵连，秦村长处于被审查之列。要不及时摆平，坐牢免不了，那秦村长这辈子算交待了。

　　为了走人情，摆平此事，秦家拿出所有，又出去借钱，仍然不够数。秦枫他妈心上一股火，急病死了。那些亲戚朋友躲得远远的，生怕受连累。秦村长几乎想自杀。在生死关头，林家卖楼卖地，全力援助，将秦村长捞出来，恢复自由身。他出来的头一件事，是上林家下跪。

: u' r( _0 C. n7 J% [) r( E; V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但之后霉运就好像盯上了林家，连着几个变故，又是车祸，又是火灾，林父的诊所开不下去，自己家又给烧成白地，宣告破产，不得不搬到一所土房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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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m! L8 M3 l. x9 @# O6 X　　林父因为意外的打击，失去劳动能力，只能拄拐走路，自此一蹶不振，全家剩下一小块地维持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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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家里没钱，为了弟弟、妹妹的学业，林慕飞辍学打工，插秧、装车、出窑、挖煤，吃了多年的苦，直到入厂当工人，处境才好转。秦家过意不去，又无力还钱，早早便将秦蕓许配给他，算是一种补偿。

　　也因为林慕飞打工赚钱，原本倾举家余粮，千辛万苦把秦枫送入大学后，就没有余力供闺女读书的秦家，还能让秦蕓继续念完高中，考入大学圆梦，她的高中、大学学费，都是林慕飞辛苦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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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不有喊过累，也没有责怪父母。因为他有秦蕓。要不是这莫大的恩情，秦蕓怎么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女人呢？用这个代价换来秦蕓，他认为自己值得了。

. z, p$ q, E6 j  I$ i　　对于钱，他还是看得开的。林家失去大量的钱财，总有一天，他要挣更多的钱，把损失全捞回来。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迎娶秦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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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v) h9 w0 k2 t% Q+ q　　对于出国留学，林慕飞岂能不在乎？因为里边的学处多多。首先，留学回来的工人，可以升职加薪，还有跳到更好的部门的机会。这些都是他林慕飞最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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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u( o8 I* _% E6 M# k# r　　而且，秦蕓上大学之后，林慕飞一直担心，以后女友就是大学生了，自己只是个初中辍学的机械工，门不当、户不对，会连累秦蕓在学校里给人耻笑，如果自己能争取到这机会，出国镀金，就完全配得上秦蕓，不会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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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改变自己人生的最大机会，只要能出去，就是登龙门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紧握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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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V" d, j3 [/ c  ]. r+ b　　“来，慕飞，你们家是好心人，该有好报。”秦枫举起啤酒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愿意看你出去，我们乾！”

　　林慕飞举起啤酒罐回碰，“我们是好兄弟，我们两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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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4 r; o2 |　　他们喝掉一扎啤酒，又各来一扎。

　　二人脸红如猴屁股，满嘴喷着酒气，看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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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p( B8 V( y$ y: W" f　　林慕飞想到竹影的嘱咐，劝道：“咱们共喝一扎就行了。喝多了遭罪。”

　　秦枫哎一声，笑道：“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就是我趴下了，你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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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解释道：“我是怕秦蕓知道生气。她一向不喜欢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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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哈哈一笑，身子下滑，少部分屁股坐着，大幅度靠着椅背，说道：“我妹妹找你，真是福气啊。你是个好男人。你们很相配。”

　　一听这话，林慕飞脸上一暗，感慨道：“我经常觉得配不上她啊。她是个大学生，有前途。我呢，连个高中都没念过，又没有甚么挣钱的本事。她跟我，有点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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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枫两手直摇，说道：“兄弟啊，我不可赞成你的话。你之所以没上够学，没有学历，都是因为我家的原因。秦蕓她能够理解的。你要挣钱还不容易吗？你的身手好，去给大人物当保镖，或者上道上混，保你很快会有钱的。哦，对了，我妹妹不会同意的，两家家长也不会赞成。他们都希望咱们过安稳、平静的生活，谁希望你过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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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飞唔了一声，说道：“可不嘛，我是跟秦蕓说过的，她想都不想就给否了。她说她要嫁给一个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不想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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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2 n1 v" D" x  L; ~　　秦枫笑着摇头，说道：“看来你只能过这种小人物的日子，当一个良民。”

　　二人碰杯，又继续畅饮。

  M( t: @) y! {) H( G0 y: e0 J　　这时，竹影打电话来，问他啥时候回去。

　　林慕飞离桌，到对面的一棵树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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