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十二章 怎书鸳鸯

黑夜7758258

作者：黑夜7758258（迷楠）
２０１５年 9月7日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字数：8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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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怎书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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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Z; x' D, \; p, [4 W' _　　虽然已过了立秋，可天气似乎并未凉下来，午后依旧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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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j$ u' v! A8 E　　碧波手拿着一个花绷子，从笸箩拿出几缕蓝色的丝线，眯着眼对着日光
端详，小声的问一旁的碧荷，「荷丫头，你帮我看看，我怎么觉得这天水蓝颜色
似乎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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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荷丢下手的双鱼络子，凑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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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这一双大丫头越长越开，模样渐渐大不一样。

　　碧波天生的鹅蛋脸，温柔雅静，又常常未语先笑，处事既公正又细致，隐隐
便成了明月身边的大管家，那些个小丫头也都狠服她，便是老妈妈们，这一两年
: U! u, V: u7 X7 U也多不敢自专，遇事也常来寻她拿主意。

8 y& z% |0 v3 O! ^　　碧荷却似个小辣椒，娇俏可人，说话伶俐，又能言善辩，她习武更有天份，
便是明月的两个弟弟，谢襄和谢瑾都不是她的对手，平日见了她都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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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5 i. h9 v* K' O/ @　　因明月一手女红惨不忍睹，不要说给丈夫做贴身的活计，就是自己贴身的活
8 |- @) D/ |0 B; W3 A) D计都是这两个丫头做得的，所以，两个丫头便趁着明月歇晌的时候，抓空儿做点
针线活。

　　两个大丫鬟一个给明月的中衣滚边，一个打络子。一边忙，一边閑话。

　　「姐姐，我瞧着小姐这几日似是有心事！」

　　「你这丫头，说了几次了，该改口了，是少奶奶，你可别跟着给咱们少奶奶
2 c6 w; ^8 g8 \7 z添乱！」碧波轻轻地的拧了下碧荷的雪腮，教给她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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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3 \+ b# \, b+ _/ u　　「我知道啦，这不是只有姐姐你在嘛！」碧荷索性贴着她的手蹭了蹭，顽皮
一笑，很是撒赖。

　　「你也看出来啦！」碧波轻轻地说了句。

　　两个丫头不由得对视一眼，心都有些阴郁。

　　洞房第二日，明明该是一早拜见翁姑，敬茶认亲的。可是老公公李文泽竟因
为公事半夜就不知去向，婆母孟氏更是据说从几年前就去庄子养病，两个新人
0 _/ J& x6 f# q对着空座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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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I# `( H. f0 j% t: e+ s2 l　　这都罢了，后起不知哪个短命的，私下嚼舌头，整个婚宴大礼竟然是一个深
受老公公宠幸的姨娘操持的，小姐当时听了就变了颜色。

　　这还是有规矩的大家子行事么？

; q9 `& n5 u6 C9 ]　　便是两个大丫鬟听了，心都是不服的，谁家的中馈是由姨太太掌持的？

　　若是当家夫人身子不便，妾侍暂代其职，可是少奶奶进了门，便理该委了少
8 t5 t- U* b9 W2 u奶奶。一头说是嫡亲的儿媳妇，一头说是名正言顺的少主子，哪个拿出去都比个
姨太太说的嘴响儿！

　　可这杨姨娘真个拿大，小姐入门三月，稳稳地把持府的中馈，简直不知所
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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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不尊重我们少奶奶，那日亲事热闹的整个扬州城都知道，怎地进门后
0 h6 y7 N  B) ^, `. }5 ?# |这个做派？莫非少爷喜欢咱们少奶奶是假的？」碧荷嘟囔着，旋即笑自己多想，
9 N) B/ n; e7 B姑爷怎么会不喜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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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F1 h( x# z　　「傻子，旁的都有假的，少爷喜欢咱们少奶奶，再没假的。你倒是瞧瞧这些
& }8 {. r) ~# x) ^- m1 R7 ?- Y  v3 S日子流水般送进来的东西，色色样样，全是怕咱们这个小祖宗在这住的不妥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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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7 B. @, p( [% [0 i8 @, E　　两个丫头说到这，看了眼桌子上那一匣子团扇，当日蔡家的进来怎么说的，
「少爷寻人给少奶奶做的，因不知少奶奶喜欢什么人物，便仕女、风景、花虫都
各做了二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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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B/ @# C% \$ w6 U/ Q" ]5 v　　碧荷吐吐舌头，也欢喜起来，姑爷和姑娘恩爱，再好不过的。

- c$ v. U' R' {- Q7 }9 L! ]. q　　明月歪在枕上，醒了有一会子了，懒懒散散的不愿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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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V4 U1 G3 B/ P　　外头两个大丫鬟的嘀咕她也听到了，她心很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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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的心性光风霁月，又聪敏伶俐异常。进门三个月，一桩桩，一件件的小
5 ~, @. ]8 D( g: n  z" Q事，冷眼瞧下来，这李府竟然别有蹊跷。两个贴身丫头只看见表面，便为她不平，
! ]5 \* u; |7 ^$ G1 M- w" @* `殊不知，这李府的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层层迷雾，处处诡秘，谁知道接到手
6 _4 p; y) K. L2 `是不是一个热汤团？如今千伶百俐的杨姨娘当着家，横竖不会错了她半点，何必
多事。

　　明月想到李子涵的小意温存，又羞又喜，指上把玩着一柄西子浣纱的团扇，
- l, o; `+ Y# \# A想起昨晚那人拿这扇子……，忍不住轻啐一下，丢开手，掀开帐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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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见她起来，服侍她净面更衣，又松松的绾了个流云髻，簪了一副南浦珠
$ A' B9 J8 M1 [镶嵌的头面。那边碧荷早就捧来了一盅冰糖银耳羹。

: _% v  J+ w( T* m! V& q- `　　「少奶奶，这盅子还是舅老爷上次给的方子，用雪梨合蜜煨的，最是平和滋
润的，可惜了咱们表少爷一片心意，听说少奶奶用得好，巴巴的抄了那么厚一摞
  q6 A- {1 D) h4 D- w& X3 M+ V子儿药膳来给少奶奶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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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b; I( d/ ?/ B　　碧荷小嘴叽叽喳喳，被碧波拧了一把，方住口，讪讪的笑笑。站一旁不敢再
$ \0 W6 }2 E/ s4 D' P$ b说话，心箈还是嘀咕，韩家表少爷多好的人呀，又温和，长得也好，不比姑爷
! e; `! M3 W! R差哪，唉，真真是没缘分！

  ~: h) A0 T5 a6 m, `3 I- E　　明月用了两口，又问，「这盅子常用最润肺不过，可有给夫君送过去？」

　　碧荷方才多嘴，这会又忘了，凑过来给明月戴坠子，笑嘻嘻的揶揄明月，
& Y9 ?( G0 c" X' v6 l! R「奴婢们送去又怎么及得上少奶奶亲自送过去，同是一道甜点，捧在少奶奶手，
* A( i, Y7 d: q$ Y! o) ]$ S- T想来少爷还没用，心都甜化了！」

. ?9 K5 P, ?# ?& H7 ]　　明月被她打趣也不恼，反倒深以为然，点点头，吩咐两个另装了食盒提着，
主僕三个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往白云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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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4 s( y. |5 q8 g　　白云坞座在凤栖山庄的正北，三面环水，背倚一片红树林，林养着几千只
的白鹭，偶一群起腾空顾影，如白云聚散。

2 L1 k- `% v: m1 ^! Q2 s% r　　因白云坞地势高，三面进来的竹桥均淩驾水面，便于监视。唯一临岸的一面，
$ o, H8 w0 `$ L( H  d- M% U6 F又有禽鸟天然报警，实是最周密的所在。故此，从李子涵十岁起，许是、裴衍礼
一众谋士便将处置机密之所移至此处。

; c9 F! G4 A. E1 I+ g% {1 {$ G; I　　此刻，白云坞的正堂气氛冷凝，李子涵坐在上首，许是立在一旁，指着石
隐玉训斥，「石阁主办事是越来越老练了，连舅老爷被皇帝抄家的消息都能晚送
. T; F- [- E) H来七天！哼，你们天璿阁如今也本事了，下次是不是宇文澈的差兵围了白云坞，
9 [$ T( w- f) G2 E* f你再赶来烧纸呀！」

  D+ n% n( P" u5 t3 G6 `　　石隐玉噗通一声跪下，不敢就分辨，连连叩首。

: O# G0 R' G6 r5 w3 d" P! p　　李子涵眼寒光一掠，轻声说道：「许先生，孟秉忠是哪家的舅老爷你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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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6 H3 g( H/ G2 u+ s. B　　许是后背一凉，暗骂自己糊涂。接着又在心抈骂孟秉忠，猪八戒照镜子，
外不是人，旧朝新朝两个主子，哪个也不待见叛主的，就算不被小皇帝抄家，
3 G! W, Y2 O5 O* \: C6 m9 L等少主成事早晚也得给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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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涵接着说，「石阁主，白云坞得了消息时，钦差都到了杭州，你倒是说
说这是怎么回事！」

　　石隐玉又磕了个头，垂首稟告，「少主，属下连夜派人梳理从京师到扬州的
, Y- b4 |/ r: M8 r( y8 L+ w三十六处情报点，并无纰漏。又查看了水旱两路的运送线，也并无差池。当日内
廷传出消息，京就先放出信鸽，总计放了七只鸽子。跟着又从水旱两路送出消
息，可是不知为何，鸽子进了府，少主却没接到消息。等水路的消息到了，已经
$ `" e  U8 D8 A迟了！」

　　「内奸！」两个字同时在李子涵和许是的心沩睭。

　　李子涵站起身，踱了几步，咬着牙冷笑，「好呀，灯下黑，丈八的灯台照的
" Y# p) N9 q+ T! d. C% ~7 i2 e% }见别人，照不见自己！许先生，这事有劳了你了，给我好好查，看看哪个吃了雄
心豹子胆，敢做这种吃劈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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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应了下来，捏着铁胆在手心慢慢旋转。他心思忖，府虽说经营的未
必真的如铁桶似的，也不差多少。不是受过深恩的奴才，都不许进二门当差，怎
) l# N( [5 o" Y6 ?- [; _么出来的内奸？到底是谁的手，能伸的这么长？不管谁的手，也得给剁掉！
( H; S9 _6 t0 _6 e& E* g
/ z7 C: Q8 t8 O8 p, c1 @　　「石阁主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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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9 Y: }, w, w　　「少主，孟知府被押解入京，家的女眷都没入教坊司，这个，抈有少主
的表妹孟青竹，不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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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隐玉小心的问李子涵，有点头疼。听方才的话，少主也不待见孟家，可是
这事若是不报，谁知道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主子会不会有一天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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