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十四章 小贼燕九

黑夜7758258

作者：迷楠
２０１５年 9月30日发于春满四合院
& \" R+ Y/ u# j8 F7 I: m# w% j　　　　　　　　　　　　　第十四章    小贼燕九

+ N  v, w  {( j　　栖霞庵的后山，有一座玲珑小巧的七层浮屠塔，白塔不知起自何年，任几番
4 f3 y. ]+ z1 S# x/ R云卷云舒，自顾自的看山中花开花谢。也不知何时，白塔周围按照八卦的方位，
建起了八道挡煞的画壁，壁上画着散花仙女，演奏着腰鼓、拍板、长笛、横箫、
芦笙、琵琶、阮弦、箜篌等乐器。四周天花旋转，云气飘流，画中人迎风而飞翔，
' s. ?: J; X9 f! B7 I1 d衣裙当风飘扬，曼妙绝伦。此处虽然罕为人知，却也不乏猎奇者寻来，但凡见者，
无不歎为观止，赞其为神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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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E* W0 R+ ]5 l　　燕九每日拂晓后便来此观摩画意，一连半月，风雨无阻。

0 H; _0 e* u, X8 v　　他原本是要寻找当年明德帝所建地宫的入口，可是对着画壁参详久了，日日
$ d3 O" a9 B/ l& x2 w* ?0 {与画中人同游同息，竟沉溺于其中一道画壁不能自拔。那道画壁位于坤位，画中
$ T0 O) ]# X0 F天女垂髫浅笑，横箫玉立，樱唇欲动，眼波将流，眉间一点朱砂，集天真妩媚与
  c) u2 ^9 A: x( k2 H  i* W豔色无焘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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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k! G" M% _9 ~, J　　燕九的祖父燕实浦乃是一个妙人，毁佛佞道蔑视礼教，最是放蕩不羁的一个
人儿。当日绘制神仙壁，竟然突发奇想，将小秦淮的八豔当成天女的原形。虽从
未与人说过，却引为生平得意之作。他却不知道，若干年后，他的孙子会对其中
一个绝色豔妓大为倾倒。

　　燕九大为倾倒的女子，正是昔年的曲江八豔之一，「唐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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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X* d$ }5 h# c7 }7 r! Y　　李子涵得了名册与令符，急于收複这股势力，又哪有心思再陪明月嬉游玩乐，
骑马一说，更是不了了之。第二日，便和明月说，母舅被皇帝罢黜收监，自己要
去杭州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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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 p& B: r( [　　这是男人的正事，明月自然要明理懂事的支持。可是口上说的好听，心还
是舍不得，恩爱夫妻乍然别离，心窈落落的，寂寥之色频现眉山。

) K2 z# }* I6 O" c0 ?　　碧荷便百般引她说笑，又找各种明目与她取乐，却总不能让她真个开颜。

- J" v% ]( r6 `# L　　后来还是庄头的媳妇来旺家的，说起附近有座栖霞庵，庵主素因人很好，庵
5 e: Q3 \* X' m! F' ]' p的素斋也做得好，景致也好。说的明月心动，便带着碧荷拜访栖霞庵。

　　受谢襄影响，明月虽不信佛却喜茶。素因同是世家女出身，精于茶道，故此
. _; A) |1 q# K. E明月与她一见如故。素因性情爽朗，对世事见解颇有独到之处，往往引茶入禅，
明月经常与她辩驳幽微，觉得有趣又新鲜，所以，这些日子常往栖霞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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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素因恰巧不在，明月与庵的人熟惯了，也不用人领，自己往听泉小榭
等她。等了半晌，见她还不回来，便在院赏兰。那兰是从山寻来的，虽然不
是绝世佳品，可是临水摇曳，也自有野致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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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g. R; o. R/ I- {) g# W　　碧荷见她今天格外有兴致，也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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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B9 y4 S' S3 l2 m/ L　　「小姐，你看那枝兰，花开并蒂，生的格外好，我折下来与你簪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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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_8 k; c7 M& b/ H2 C　　明月正要阻止她，却见从叶底突地窜出一只小青蛙，碧玉一般，身上的斑纹
宛如金绣。蛙儿不过小儿巴掌大，声音却大的惊人，沖着两人哇的叫了一声，似
是不满。

9 R& _, @6 Y- X- B; V　　「呀，这小东西长得好稀罕，别跑呀！」碧荷伸手去捉，却扑了个空，那蛙
* W" g, q, A: a- z0 @  W2 L儿一跳老远，又回头沖她们叫了一声，似是嘲讽，笨蛋，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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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瞪圆眼睛，原本还要阻止碧荷，现在自己反倒不服气起来，不就是个小
* _5 n; E) B  g' r) y4 }蛤蟆嘛，神气什么！她足尖轻点白石，淩溪一跃，伸手去拈，不料，竟也没捉着。

5 K/ g% x3 V: j# W8 R6 V　　那小蛙灵巧非常，在清凛的溪水上弹跳几下，就躲进墙边一座假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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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M% l( N$ Q) R, S3 N0 Z' p　　假山挨着院墙，上面金藤盘砌，绿萝飘曳，牵牵绊绊的枝蔓，隐住了一道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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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与碧荷追到此处，不觉惊讶，往来了这么些日子，竟不知庵█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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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U% f6 [/ a, Y　　明月最是调皮大胆的，猎奇之心大起，也不知这后面藏着什么好顽的？她握
着碧荷的手，顺着小径就出了听泉小榭。

# s, d3 L* ?& P% Q( F5 D  C2 d　　碧荷虽然隐隐觉得不妥，可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阻止小姐是没用的，小姐
若想做什么，总是会想方设法达成所愿的，与其被她甩下，还不如小心的跟着，
" ]. @3 x) |. e% z1 M9 j# U遇到什么也能挡在她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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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径是白色卵石砌成，方洁可人。两旁是清清浅浅的小溪，缓缓流淌。溪畔
) p& d9 D$ g, X' A种着合欢树，一眼看不到头。此时正是花期，葳蕤的树冠如披了一层红霞，些许
6 ?/ f7 t: O! _6 g/ {4 E2 Y风过，便有粉嫩的合欢花遥遥飞落，似绒似伞，跌在小径上，跌在浅溪，娴丽
8 Y0 v! r# ~, }5 z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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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见了这景致，爱的什么似的。碧荷凑趣的折了水畔的香蒲，不多时编出
两个小花篮，两人一路走，一路去接那些落下来的合欢花。

　　「小姐，你看，那棵树好大，和咱们家的榕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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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往前方看去，果然，半山处有一棵巨大的合欢树，秀出与林，根深叶茂，
似是撑着双臂，在为身下的树子树孙们遮挡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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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怎么瞧着那树下有个白塔？」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主僕俩就来到了浮屠塔前，看到了神仙壁。

# N. ]% r* D/ w. w9 ]　　主僕俩顺着不同的方向游览。

　　「呀，小姐快来，这，你快来看，这画上，你怎么跑到画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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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看到画壁时，也惊奇极了，那画壁上，分明是自己的模样，可是又不是
自己。自己不过十几岁，可这画壁看起来绝不是近年所绘，想必自己还没生出来，
# ]3 c& L. Z( B2 ^, d9 z就已经有了。左右思忖，怎么也想不明白，是谁能在几十年前就画出自己？既然
' s, B7 P6 x/ A! `, j7 Z3 `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去想了，改日还是去问老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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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放下心事，便仔细欣赏那画幅，不禁对精巧华丽的画面大为心动。她眼
珠一旋，顽皮一笑，指着碧荷道，「荷丫头，你看，这画抈蒗獶子似是散花天
女，舞动起来，有百花衬映多么美丽。我们也学她散花玩，岂不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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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荷会意的拎起小花篮，抓了一把合欢花，从上风处抛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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