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十七章 隔墙有耳

黑夜7758258

作者：迷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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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５年 10月23日发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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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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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湖水波潋滟，恰似情人的眼眸，秋波一转间，把最含情脉脉的温柔凝在
4 e" Z" \  a2 S* a$ \了翠微山。

　　燕九摇着一叶扁舟，在荷蕩中穿行。月色下的翠微山，隐去了日间的风情万
& S6 w. e( q. j种，像是一滴泪，浓情的让人心碎。

& y4 t0 M3 ^7 X/ T* I　　兀的，一管箫音于静谧中响起，如游丝布云，嫋嫋万丈，不知为烟为絮。此
. w2 k4 x6 C  R* l/ _萧正是李子涵所为，他在翠微山等着燕九，几杯薄酒下肚，不由感从中来，拿出
2 c* X2 R% f* v2 X- l! e6 Y3 s紫萧，一曲《长安古意》，歎世事无常，荣华难久！

- u; K% l- ?# t6 i/ y, {　　燕九随意将小舟系在柳荫，伴着箫音往山上行去。

& s7 i3 E1 M/ ?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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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z2 S) V: b1 K) h% h　　箫音吹到此处，忽的从富丽万千转至旖旎香豔，燕九心一笑，便知李子涵
定是想到了明月。

　　燕九于旖旎香豔的箫音中，与李子涵想着同一个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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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明月，便不由得想到，这坏丫头磨人的功夫，那小嘴，那小手，那眼
波一梭……要命了，燕九虚虚的按了下胯下，那处有点疼了！真该让这丫头来听
听，品品这萧吹得如何！嘿，若是这丫头知道两个男人同时想着她，不知会羞成
/ |$ S; G9 z2 P: @; g  W什么样？这才是借问吹箫向紫烟，愿作鸳鸯不羡仙！

　　燕九想的越发不成体统之时，亭中箫声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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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3 k9 E: g　　忽听一声长歎，李子涵吟道，「翠微题遍饮桃溪，遍饮桃溪不忍栖。不忍栖
月夜如水，月夜如水翠微题。」

　　燕九一声朗笑，接道：「风流窝软软碧波，软软碧波传俚歌。波传俚歌荷香
8 ^' _6 g9 S  A) O远，荷香远处风流窝。」

3 @* ?8 j  `" s  L. E& [　　「接的好，燕兄弟果然不负多情公子之名，请一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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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n4 Z) F　　一缕游丝从李子涵的袖中飞出，卷着石桌上的酒盅，朝燕九飞去。来得快去
: I; a1 n) x) }5 Z/ e  P4 m  d得疾，杯中酒水却纹丝不动，可见李子涵的「袖销魂」又进益了。

2 p( ]6 Z0 Y, S( Q; U　　燕九却不着急，屈指沖疾驰来的酒杯杯底一点，电流激蕩，把酒浆弹出一条
! M% m  c( v7 N, R$ |5 u6 d- m水龙，张口饮下，酒杯却原路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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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手法漂亮极了，李子涵暗暗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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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o5 {1 W% R& I4 A; |　　他当年因为初见明月男装示人，不免偏好龙阳，此时见燕九神采飞扬，掩都
+ ?9 Y6 C% D* P) E, u! I' S掩不住潇洒倜傥，心头不由一动。

- x$ P: t7 h7 F4 u8 Y　　「李兄未免小气了点，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像娘们似的，用这小盅子喝
酒呢！」

+ @) ^% V1 y4 s1 [　　李子涵一怔，没想到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儿，骨子竟然这样豪侠纵情！

　　「是我谬了，来人，拿两个大海碗来，换烧刀子！」李子涵本就有心结交燕
九，不愿被他小瞧，立时有则改之。

; D/ S8 n0 L& F' ]- W　　「却也不必！李兄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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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a( t" p: }( w$ `% |　　李子涵惊讶的看着燕九，只见他变戏法般的一晃，便从袖中晃出两小坛酒来，
4 G8 \7 ]; m6 Q! m9 J一坛沖自己飞来，忙伸手接了！

; {8 Z; r: B( P1 v4 X& h　　「此酒名唤『投醪』，产自绍兴，据说传自春秋！昔年勾践奋发图强，修明
  @( C" v  ?8 S2 A/ t: @# z政治，臣民一心。把此酒倒在河的上游，与将士迎流共饮之后，扬风鼓帆，终于
複国灭吴，报仇雪耻，留下了投醪劳师、壶酒兴邦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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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S+ q1 n! i: r# }" I! ?- t　　燕九拍碎泥封，昂首豪饮，饮罢沖李子涵举坛，淡然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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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恰合了李子涵的心事，他一心一意光複汉家河山，岂不正如勾践卧薪
尝胆一般！他饮尽这坛酒，辛辣徘徊在他的舌上，险些迸出英雄泪来，却不知是
2 v8 k) }# J; r8 D" H否为了难言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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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e- P& {- ^* y6 D　　「好酒，名字好，酒更好，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淩
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说罢，把空酒坛沖燕九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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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4 u' x( o/ E" B8 `) n7 X　　燕九也一样动作，哗啦一声，饮空的酒坛于半空中撞成碎片。两个男儿不由
同时大笑，痛快之极。

0 q  [; w7 @: N, z' t; {　　燕九双手一晃，又变出两坛来，沖李子涵飞去一坛。

　　风驰电掣中，你来我往，两人都不说话，酒到坛干！水，越喝越寒，酒，越
& t) r. A7 B; {  l- y& b' O3 h; r$ R喝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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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o5 M) n' l* _+ I0 O　　两个少年公子的胸腹都是火热滚烫，虽各有算计，却同时觉得，对面这人极
) x" E* q" p3 x: d投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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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涵拍碎酒坛，酣畅淋漓，只觉与燕九投契之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2 Q; o3 Q) r5 k笑问：「好兄弟，有件事不吐不快！」

　　燕九眼角一扬斜，睨他，挑挑眉，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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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动作让他做来，把风流二字写尽，看的李子涵差点忘了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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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g5 x8 [6 W4 Z3 i5 `　　「嘿，还好我不是个小娘子，否则就你这一眼，我非得投怀送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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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就算不是个小娘子，投怀送抱我也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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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眸相顾，哈哈大笑！

　　李子涵原本是要问他来曆，此时忽的转了念头，鬼使神差的问道，「我只想
. L6 H5 i. w0 Z0 ~2 E' g问你，你这袖中到底藏了多少酒！」

　　燕九这是跟一个月亮门的女孩子学的戏法，袖缬摎大，专门用来哄女孩子
0 r+ K9 f6 Q# l+ V9 K的，却没料到竟然让这少爷也好奇了！

( S4 j' S  q8 g　　「不多不少，每人八坛酒，你再要，我可没了！」燕九变出最后两坛酒。

　　「燕兄弟，我与你一见如故，我欲与你义结金兰，不知你意下如何！」好小
子，不管你是燕家的哪一个，我都是稳赢不亏！

　　燕九一听，大喜过望，一撩袍角，单膝跪地，「是所愿也，不敢请耳！大哥
$ G1 {* m! T' ]# }% m$ a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 W2 r* J0 e- I6 q3 z　　李子涵也跪了下来，握着他的手，对月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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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a8 C: Z. N( U# n/ ]　　「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
! ]4 ]3 b4 P. y% ~7 z! O5 O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青年握手，
3 E" z* [- `1 P( b: g0 K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
* p. x* Z- P9 o. |/ b旧雨春风，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我今日与贤
$ y( r7 x7 H% _0 _弟义结金兰，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

# [0 P: `6 r6 U8 h& ~　　燕九谋算他的妻子，其实从不觉得自己卑劣。此时与他相交，却也出自真心。
他胸中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道理，不与世人相同。

　　燕九真诚说道，「苍天鑒之，鬼神证之，今日我与大哥义结金兰，从此视兄
之父母为我之父母！」说到此处，心加了一句，视兄之娇妻为我之娇妻。顿了
( n' [- T- d4 T0 h一顿，又继续道，「同心戮力，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与共，如
违此誓，鬼神厌之！」

　　李子涵和燕九同时拿起最后一坛酒，一饮而尽，纵声大笑，均得意莫名。这
得意有几多是因为相交相许？有几多是因为往心中目标更近一步？怕是他们自己
$ ], }, f- J$ b7 W; Z也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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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少夫人跟前的碧荷姑娘来了！」

" p# |" X; M& G% \　　此时，月过中天，双庚见是个空，悄悄地回李子涵。

　　李子涵心欢喜，拉着燕九的手，说道，「二弟和我来，既然成了一家人，
便去见见你家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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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奶奶，金织坊的何大娘听说您来了，赶着敬上四身衣裳，婢子冷眼瞧着，
# c1 F$ @, S8 A( y) l, a2 k( G那『天水碧』着实喜人。少奶奶肤色白皙，想必格外相衬，您试试可好？」

　　别院调来伺候明月的丫鬟叫云燕，逢迎这位新主子，没话找话说，没事找事
. @+ f  s1 G$ d- u3 ~1 L) l! Q做，一心想要站到高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