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十八章 故人南来

黑夜7758258

　　　　　　　　　　　　　
: Q* O) B# E. h/ N1 j+ l) _- V作者：黑夜7758258（迷楠）
2016/01/02首发于：春满四合院、第一会所
字数：8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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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B5 Z' B3 b　　　　　　　　　　第十八章   故人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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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4 r4 A& R7 _0 j2 C; |5 }3 Y　　「温姑姑可回来了！太后娘娘问了您几回了！您要是再不回，怕是娘娘的晚
膳用的都不香甜！」红绸笑着给她掀帘子。

　　温暖是越卿尘的奶娘，这么些年一路护持着她走过来，实在是越卿尘最最亲
近的人！她素来心慈和软，因此，这些女孩在她跟前，都敢说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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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嬷嬷早悄悄换了衣服，一身尚宫服仪，衬得她格外端肃。

  I+ t/ L5 ?" Y+ w8 ?! X　　越卿尘正坐在榻上，看桔绒收拾旧时的物事。一见她进来，就笑了，带着些
7 G! L- n# o: ]( Z, p% S撒娇的口吻，「嬷嬷怎么去了这么些时候！赶紧给你们嬷嬷捶捶去！」

　　桔绒闻言忙放下手的箱笼，亲自捧了茶给温暖，又要给她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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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Y% Y% P2 Q. G4 N- k　　温暖只说不用，让她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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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1 S6 {  f+ N1 i　　几个贴身的大宫女看她们似有话说，忙悄悄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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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R) |7 o# C9 u0 q3 s5 D2 d　　越卿尘爱娇的抱住自己的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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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x! P6 V' L5 n+ S/ L+ F　　「哎呦，我的小小姐，这是受什么委屈了，要说给奶娘听！」温暖见她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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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卿尘把脸蛋贴在她肩上，笑说道，「如今，可还有谁敢给我委屈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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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却感觉肩头温热，心酸酸楚楚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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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国太后，不过说起来尊崇，又哪有一日的和乐可言。这么些年，只有自己
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莫非真是慧极必伤不成，不然怎会这样的命苦，一生一世，
1 ?" L7 Q8 D' w1 I3 S( d5 v竟没一件顺心顺意的事！

/ v6 O. {  Z1 X( U5 r. c! H　　越卿尘哭了会，觉得心绨受些，乜见桔绒翻腾出来的一个藤箱，抈满是
0 m. J0 H5 B4 _: J无锡的大阿福。原是宇文铎见她喜欢，找人做的，什么帝王将相、贩夫走卒的花
样都有！

　　她把那些玩偶拨到一旁，最底下还压着一个小匣子。打开来，抈是一对胖
娃娃，颜色都有些褪了，她把那个小书童模样的拿在手，眼满是温柔缠绵。
( D& d9 A: H, Q9 h+ l; C过了一会，又把那个女娃子拿起来，将两个娃娃并头放一起。

" L( c% ?. J+ W1 \4 P　　越卿尘看着两个娃娃，目光从缠绵到哀伤，而后淩厉。

　　「玩偶就是玩偶，谁想把玩就把玩，谁想拨弄就拨弄，谁想带走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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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跟着心酸，深知辟疆公子之事，乃是小小姐解不开的心结。

　　越卿尘心满是恨，她虽然出身不堪，可是，却也不是没有过机缘！当年，
! F+ y# X, D4 e+ l: I, X谢家已经同意让她进门了，娘也答应让她离开，明明可盼已久的幸福，已经一只
脚踏了进去，可谁知竟踏了个空。

　　这些蛮子来的这么快，江南梦碎，她与谢辟疆从此天各一涯。她恨宇文铎，
0 ~# p/ S2 i7 e. J恨这个把她从美梦中带走的男人，更恨宇文弘，这些男人不过看上她的好颜色，
就把她当成一个物件，抢来抢去，随意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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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 y9 [7 a1 t. T( V- o　　「奶娘，你瞧着吧，我一定让他们都还回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是
/ Q: z) e, ~( h) ~) u$ W  z拨弄命运的那只手还不一定呢？你说是吧？」

　　錾花玉护指搭在两个穿蟒袍的小人，叮叮咚咚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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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谁把谁撞碎了，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呢！」

, B+ j6 i3 p! K9 \# y/ j' I' X9 R　　温暖心头歎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劝她！若是连恨都没了，她还能记挂什么
呢！

/ d% d3 O# A5 Q! z7 }  S　　「婉娘，孙小姐……」

) }& |8 H2 u# [$ N7 B$ v6 \　　「奶娘，别告诉我那孩子的事，我是个不祥的，她既然离了我，就让她在我
- X/ N, A* s: |! e5 k7 b+ A不知道的地方，永远的，平安喜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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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F% C8 b' {. M4 h# P" z　　「皇上驾到！」

& T7 k+ x* G3 u. y) }　　宇文澈急匆匆的沖了进来，像是一阵风卷进来。他穿着墨色的衮服，玄狐的
大氅，精干的身躯笔挺，少年天子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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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6 @& E5 Y7 q* O! _　　「母后，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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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儿快起来，母后好着呢！你政事繁忙，狠不必日日过来的！这么冷的天，
也不戴上风帽，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原不想过来的，谁知，到了饭点肚子不依，只能怪母后这的饭菜香甜，
由不得儿臣不来！难道母后心疼儿子的头，就不心疼儿皇的肚子嘛？」

　　宇文澈故意凑趣，抱着越卿尘的手，让她去揉自己的肚子，眼莈乒别样的
幽光。

　　果然越卿尘被他逗笑，吩咐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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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母后不过是怕你劳累，又怎么不疼你的肚子？把这个狮子头移
: }- W2 P- L8 f, u过去，那个你们主子爱进！」

) J3 y, M1 K, v9 N( Q8 q3 ~　　温暖亲自动手摆膳，也笑说道，「御膳房的温火膳，若说起来，真真没个鲜
活味，难怪皇上惦记太后娘娘的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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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嬷嬷，你快坐着吧，怎么敢当你动手，回头母后再捶我！」宇文澈见老
5 O8 K( U% x' s嬷嬷动手，笑起来，忙让金顺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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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t+ Y' U5 y5 _+ F0 V% T/ v　　母子两个一边进膳，一边说笑，倒也温馨。

　　温暖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母慈子孝，心软和。可也正因为这样的母慈子孝，
! N2 u+ l2 z+ \不安不忍。

$ X; r  w0 z  p  \　　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呢！想到越卿尘所为，不由歎息，真应了那句话，
天底下哪有公平！

　　「母后，我说一件事，准准叫你欢喜！儿臣早就意欲南巡，如今诸行宫已经
) t3 M4 A" k; V& g/ w修缮齐整了！到时候，儿臣陪着母后把金陵、苏杭、扬州……转一个遍！」

　　越卿尘闻言心中激蕩，难掩满面喜色，「澈儿说的可是真的？」

6 _, t6 d1 ~' `" W9 i- _2 I! `　　宇文澈得意的点头，果然此举大讨母后欢心！只是也奇了，母后一个长在北
地的贵女，又怎么对江南这般熟悉，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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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沖金顺吩咐道，「把那两幅画拿过来，给母后瞧瞧！」

* i+ b; M) L& U8 N& q　　「母后你看，这一幅是燕实浦的《东南形胜图》！」

9 m9 i# u! F! }( X2 Q  F　　《东南形胜图》，实际上是由九幅立轴组成的大型挂屏，分别描绘了江南九
9 [7 V) x" p/ W2 _  U' T处景物。分开来各具章法，合起来又是一整幅通景。以金陵为中心，把东南最富
丽繁华的景致再现于纸上。其中宫殿屋宇、原野城郭、河港店铺、舟楫车辆、行
: r# Z" w' M5 N/ ~$ O, D2 m人道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种种人间胜迹，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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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4 g9 W5 {* e. J$ R　　「说起这画，还有一段故事，儿臣听朱太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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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帝瞧不起父皇的使臣，驳了咱们觐见观光的请求，巴巴的给了这
7 N- C2 E6 [1 H& q' [么一幅画，美其名曰，另尔等夷族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天朝的繁华！」

　　「……哈哈，殊不知，父皇得了这画，挂在三军阵前，用马鞭指给将士们瞧，
/ q7 \6 p6 a: V- r『你们看看！这就是天朝，万莈土，处处粮仓，看看这些绫罗绸缎，金银珠
宝！神风从阿尔泰山下来，吹不进山海关，可是，我们靺鞨人的马蹄能踏进山海
关！天神给了牛羊一望无际的草原，让它们长得肥美，于是就给了狼锋利的爪牙，
让它们去捕食牛羊！咱们靺鞨人就是白狼神的子孙，如今，肥美的牛羊就待在这
等着我们，谁愿与我同往……』父王这番话鼓动了所有的族人，于是，咱们一
. w% a4 b0 z! }4 U& e鼓作气势如猛虎的拿下大荣，占了这锦绣繁华的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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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人植树后人乘凉，父辈们的勋功烈业交到儿臣的手，儿臣岂敢不兢兢
业业励精图治！……」

/ V5 G# [4 _* z# a8 |% D3 I　　越卿尘听得心头淌血，眼帘内，重銮耸翠，飞阁流丹，江山胜景，故国家园
……都蒙上一层血雾，国仇家恨的背后，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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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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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卿尘强忍住颤抖，回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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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看这边，这是内廷待诏绘制的各处行宫图，母后瞧着哪处不妥当，儿
; R6 j7 Y' o/ A7 k, m* |1 |臣好叫他们添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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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z' u: q, h8 S  h　　「澈儿，母后有些累了，这画先放这，赶明儿我再细细看！」

* V  N- H2 h& \. p) Z- l( ~　　「既如此，儿臣就先告退，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5 K/ D7 X; K  x) e: |　　西北风打着旋，卷过紫红色的宫墙，夜空繁星点点，银河卷帘，与太和殿屋
. B" }, ~0 o4 O脊上的仙人走兽连成一片。

2 @* t: I5 Q0 r　　宇文澈跺了跺脚，步撵停了下来，他翘首看着夜空，紫微星飘忽黯淡，辅星
星芒大绽，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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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谁都敢踩一脚呀！内有权臣把持朝政，处处制肘。几个好哥哥面上恭谨，
私下随时惦记着给自己致命一刀，自己上位！外头更好，边疆不宁，藩王割据，
: v  i1 b3 u' w, k, E前朝的遗老遗少私下串联，妄图複辟……哪处着起火来，说不得就火烧连营，朕
这个天下之主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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