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禅

凡夫

《欢喜禅》

发言人：凡夫


/ _6 ]+ s& I- Q* Z6 k! X& o: S& b7 {1 m第一回　痴情书生　避雨巧遇貌美小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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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3 }/ ]. A9 x　　天昏地暗，暴雨倾盆，黑云低压，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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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霹雳劈中了泰山顶上一棵大青松。

% }* X8 }1 K. o　　大青松顿时腾地冒起火燄，在暴雨仍然迅速燃烧着，然后“哗啦”一声，整个树身
垮了下来，断成两截，“隆隆”地滚下山坡，一直滚入万丈深渊…

　　五岳之首的泰山，一个时辰之前，尚是满山游人，转眼之间，便成了一座没有人影
0 _; S1 y- p$ Q. M/ }5 Y的空山。

　　泰山之上，经常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雷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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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发生在明朝末年的雷雨，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雷雨，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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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这场雷雨竟然造成了明代最惊险、最离奇、最香艳，同时也是最感人
的一个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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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在这场雷雨发生的当日，在众多的游山仕女之中，有一位姓吴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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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3 o; e/ a　　他本来是江南人，刚刚在科试中落了第，心情苦闷，家人便劝他出来游山玩水，散
散心、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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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他有个亲戚在泰安县衙门里当师爷，吴秀才决定趁这个机会，游一游心中向往
已久的泰山，于是他便收拾了行装，来到泰安县，找到亲戚。

5 E- V: ]& M3 }: D+ G8 ]+ q. P　　这亲戚好歹也是个官，便安排了他登山的事宜。

( l, {; E) w* [; g　　泰山号称天下第一山，数千级石阶，高耸入云，即使是年轻壮汉，也要爬得大气直
5 ~$ Y3 g' P, `# w& }8 H+ {喘，这吴秀才一介书生，自小就在书塾里苦读，四体不勤，白白的脸蛋，纤纤的十指，
说话尖声细气，一眼望去，简直就像个女孩子，要叫他爬泰山，恐怕爬不了几步，就要
" C9 z' }: m. D4 f. D* [1 [: y0 |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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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亲戚便安排吴秀才坐“篮舆”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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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6 o/ Q% f$ j9 C3 d4 n　　这种“篮舆”是古代人登山用的工具，其实就是竹兜。两个人抬着，中间是圆的，
5 Q3 m$ V. N! f7 M! M: `" }凹下一点，被褥铺在中间，坐着躺着都很舒服。

　　吴秀才坐上“篮舆”，轻轻鬆鬆就到了南天门，他打赏了两个抬伕，然后便兴高彩
# S3 h* j5 e* z+ @8 f# r. ]) z9 e烈，满山到处游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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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U3 v( _. M+ `& u: k: a, _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庙宇，抬头一看，上面挂着一个匾额，上面书了三个
大字：“斗母宫”。

. s+ y0 Q6 O# D0 M3 c- |/ n　　斗母宫是座顺着山坡建起来的殿阁，屋宇参差不齐，好像鸿雁展翅，气派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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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推门而入，祇见殿阁幽深，佛堂森严，皆在云雾之中，他正在摇头晃脑，吟
诗作对之际，突然迎面走来一但满面皱纹的老尼姑，向他合掌而拜：“施主，何不到后
堂品茶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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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W: }( P6 w( [, g3 p8 g　　吴秀才一看见尼姑，不由连连“呸！呸！”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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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这次赴试之前，正巧遇到一但尼姑，结果名落孙山。吴秀才把他的失败归
究于“碰见尼姑，沾上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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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U( f: _! i' n　　现在游泰山，又碰正尼姑，真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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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赶快逃出了“斗母宫”，到别的山峰上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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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  \: J6 I+ Y　　天清气朗，吴秀才游玩青山绿水，不由得乐极忘返。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转眼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接着天色为之一变，下起
: E$ ?; C1 \8 @) ?了大暴雨，雷电交加…

　　吴秀才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恐怖的天气，吓得心惊肉跳，急忙想找避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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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1 ^* f6 `! |, ]. o4 g2 O  q　　这时，满山游客个个如落汤鸡一般，连滚带爬，鸡飞狗走，你推我挤，哭爷叫娘，
, Q1 T+ K) q# V2 a争相躲避…

　　吴秀才放眼一看，坏了，自己正好走到一座孤立的山峰上，四周没有一座庙宇可以
避雨，他不由连连叫苦，慌忙之中，东逃西窜，突然间，他看到几块巨大的岩石相位，
/ L) A" n$ k  J0 x, }0 ?形成一个空洞，正好可以容纳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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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大喜，急忙大步跑上前去，站在岩洞之一角，地下潮湿，不能坐，他祇好站
着，一面叹息自己倒霉，碰正这种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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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y/ i7 G5 ~, l0 a1 r　　雨越下越大，看起来毫无停止的徵象。

; x( n( ?7 H4 X, K　　吴秀才站得两脚发酸，单薄的衣服，也挡不住山风的吹袭，祇觉得浑身冰凉，又冻
9 u" O- _: q+ Y, ?又饿，忍不住颤抖起来。

2 Z/ H' A! b$ i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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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女人的哭声，从风雨中隐隐约约传来。吴秀才定睛一看，祇见乌云滚滚，暴雨
狂泻，眼前是朦朦胧胧一片混沌。

: z2 r( p: d0 c. u　　在迷茫之中，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用衣袖遮着头顶，摇摇晃晃，站
  |  i( @7 W$ R- B立不稳，似乎也是个游山的妇女，被狂风暴雨吓破了胆，一时又找不到栖身之处，所以
) B1 B; ]6 Y7 p! R% E# v8 _5 F忍不住哭泣起来。

　　吴秀才是个读书人，恻隐之心，自然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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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在这涸孤立的山峰上，再也没有庙宇民居可以躲雨，唯一可以躲雨的地方，
就是自己站的这个岩洞，大概是风雨太猛了，那位妇女没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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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1 ]3 d4 x' x, h8 t* N* V9 D　　“小娘子”吴秀才忍不住喊叫起来：“请往这边来，有岩洞可以避雨啊！”

5 x4 v! `0 s- o9 {3 q- x! X: j) l: x　　他喊了两声，便看见那人影用衣袖遮着头顶，顺着声音向岩洞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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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J' S2 w, h0 z. p　　“多亏相公出声提点。”那妇女进了洞，气喘吁吁，向吴秀才道着谢。一边说着，
她一边把遮住头顶的衣袖放了下来。

　　“苦啊！”吴秀才目皑口呆，心中暗暗叫苦。

* G" Y1 m- ?2 \# u/ z* Z1 W& l　　这妇人头上光溜溜，像个葫芦，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僧袍…又是一个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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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相公，小尼这里谢过了。”

8 @/ z% Q: h9 j6 n- Z  @' h　　那尼姑看见吴秀才不出声，便十分有礼地，再次道谢。

　　吴秀才也是个彬彬书生，虽然讨厌尼姑，人家那么有礼，自己也不能太高傲了，于
是他亦矜持地双手一揖：“小生吴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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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z9 {7 `% u3 t' g　　他说了半句，突然噎住，再也说不下去，两道目光盯在尼姑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原来，这位尼姑在大雨中淋了好久，那件僧袍湿漉漉地，紧紧贴在她身上，恰似一
件紧身衣，非常贴身，使得尼姑肉体的轮廓更加突出了，该肥的地方显得更加肥，该瘦
4 H+ A! T! A! U' X$ H的地方显得更瘦。

　　尼姑的胸部，平常被宽大的僧袍罩住，几乎看不见，现在被湿衣一束，两颗饱满的
6 m* c) _& f2 v! A( D# A( C! Q桃子玲珑浮凸，巍巍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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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V. }) m' \& B9 ]　　吴秀才直看得眼睛几乎掉了下来，口中舌头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了：“小娘子…不，
1 \, j7 G* d- P3 a- Z大师，请问芳名…不，请问法号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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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姑见到他这般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掩嘴一笑：“小尼法号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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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香？”吴秀才书呆子发作了，摇头晃脑地吟念着：“果然是妙处真妙，香处更
香。”请间大师宝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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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的斗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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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母宫？吴秀才想到刚才自己进了庵中，却遇到个丑陋的老尼，反而在这荒山石洞
- X1 X  \9 z! T$ L5 h: N& d, ~中，意外见到美貌的妙香，它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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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c; {  U, e1 N　　这时，他定睛打量妙香，祇见她容貌清秀，娇嫩白净，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是脸
上泛起薄薄一层红潮，好像浅淡的朝阳。

( G' R: r* p% ]　　小小的嘴唇调皮一笑，细齿微现，足以使人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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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4 I( V- _- ~6 r0 t" E　　吴秀才祇觉自己的饑饿、寒冷顿时消失了，一股热辣辣的血流，在周身上下急速地
! |3 [6 I) E  l  u* p奔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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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6 A( M( z2 D. s　　“噹…”一阵钟声远远传来。

　　小尼姑睑色“刷”地一声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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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庵中敲钟召唤了，小尼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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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9 L* U% {  x, b/ s2 t% ]　　吴秀才向洞外伸头一看，正是风狂雨猛。

　　“你傻了。”吴秀才拉住妙香：“这样的天气，不如再等一会儿…”

　　“不行，”妙香微微颤抖：“庵中规定，钟敲三遍，不来集合，便要严惩！”

7 @1 r: x5 `9 A1 J　　吴秀才想不到刚刚遇见美人，竟然立刻要分手，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我…我可不可以…”吴秀才口中嚅嗫着：“…到斗母宫中去找你？”

- E4 [# d6 S+ O5 p! M" R+ p　　妙香浑身一霞，两眼盯着吴秀才，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尼姑庵中，佛门净地，岂
容男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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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3 |- c4 P5 c! L　　她说罢，便奔出洞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风雨中。

: G0 p' Z2 H2 e' `　　吴秀才呆呆望着妙香，心中波涛起伏，惊鸿一瞥，妙香已经佔据了他的一颗心，他
, J- @: C' L1 p5 c" A感受到从来没有的震撼。

2 v* R& s/ v9 w: h! Q3 x　　甚么乡试省试、甚么金榜状元，现在对他来说全是狗屁垃圾！

　　“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妙香！”

- @/ P, U  H; L( Q, m- E3 B; [- S8 u　　雨越下越大，妙香已经看不见了，祇有远处巍峨的斗母宫，在风雨中朦朦胧胧，像
/ n' M2 c& R5 k( C. T' u一座阴森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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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l% B, Y) e1 [　　妙香就住在庵中，佛门重地，又是尼姑庵，男人既不能进去参观，也没有机会接近
尼姑，更不用说俘获她的芳心了。

7 O3 F# C. M: C% ?　　“有甚么办法，才能进入斗母宫，长期陪伴妙香左右呢？

. o  D) M2 c: t0 @5 q　　“有甚么办法，才能避开别的尼姑监视，和妙香促膝谈心，发动爱情攻势呢？”

+ M% a$ v- z5 z  o% Z0 e　　吴秀才苦苦思索，越想越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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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香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会有爱情的憧憬，会对男人一见锺情。

　　但是妙香是尼姑，是个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佛门子弟，既使自己能见到她，又有
& K* `) [7 O) C甚么法子能打动她呢？

  |8 s$ |- z$ Z　　更何况，自己与妙香祇不过见了短促的一面、毫无交情，妙香很可能连他的名字都
( V& w" |- m( m# d忘了。

) E' a# l( A, P/ F6 A　　远处，斗母宫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声声震撼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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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h5 z% E, @3 S7 J　　吴秀才想起了纪律森严的斗母宫，想起妙香听到钟声时那种恐怖的神色，更想起了
$ M5 C1 }2 r, g妙香义正词严的教训：“尼姑庵中，佛门净地，岂容男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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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7 N8 e# M% u+ N) k4 Y( N　　他茫然若失，不由自主走出了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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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依然在肆虐着，吴秀才却没完全没知觉，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去。

' [/ F, \  w9 }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风和日丽，斗母宫的红色大门敞开着，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和
2 [! Q6 s! l: V% C( P0 a游山玩水的绅士淑女们，像潮水般在大门口进进出出，似乎永不停息。

　　一个年青的村姑，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正梳着低垂的髮髻，面上淡施脂粉，
娇艳白净，好像映照下的荷花，走起路来，腰肢摇曳，轻盈婀娜，如同杨柳柔嫩的枝条
随风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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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D0 _& `- Z　　小村姑随着进香的人流走入了斗母宫的大门，首先来到大殿之上，参拜观音佛像，
7 a! q8 R! p0 I她深深一拜，然后又扭动腰肢，穿过大殿，走入一条长长的画廓，一直向后面走去。

　　画廓的尽头是一道高高的粉墙，中间有一扇大门，却紧紧关闭着。游人到此，就不
会再向前走了，但是小村姑，轻轻推开大门，跨了进去。

$ v/ L/ m, _  M" }) y5 v　　门后，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远远可以看见一排庙宇，十分精緻。

" z- R: H! T5 c) Z. M: o　　小村姑正要往前走，突然间，一个老尼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合十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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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这圆门之后，乃本庵僧尼修行之处，不容外人参观，请施主立刻出去。”

5 ?8 E) b$ |+ X- J  d; p　　没想到村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尼姑面前，哭泣起来：“小女子名叫柳姑，
祇因丈夫早逝，公婆百般欺凌，小女子情愿削髮为尼，皈依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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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f# X7 `) p( k+ x5 o6 ]　　柳姑哭的伤心，老尼姑忍不住长叹一声说：“既然如此，你且起来，随我去见主持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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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尼姑说罢，转身向里走去，柳姑垂首跟在她身后而行。

- ~1 R8 t- n& ?& i- v( ?1 _　　柳姑不停地抽泣着，眼睛里却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5 R, }! v) q% c& v8 D! }% R' Z　　原来，这个柳姑正是吴秀才所假扮的！

　　这是他苦思冥想后，找到的一条妙计：要接近妙香，唯有自己当尼姑，而要想当尼
7 `5 n1 J, B, a! j, y2 L0 [姑，唯有先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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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u7 u* Q; J" s6 n8 @　　所以，这半个多月里，吴秀才偷偷买了女人衣服，躲在客栈中，练习女人说话、走
1 X* Z3 K8 n# g0 v; t1 Q路的形态，幸亏他本人就长得俊俏，常年读书，不晒太阳，皮肤细腻白净，再穿上了衣
裙、涂上脂粉，一眼望去，真像个漂亮的小村姑。

. U# e# j# x! ^/ G( ~4 y　　老尼姑把“柳姑”带到一座客厅中，指指椅子道：“你先在此歇息，待我去稟报主
持。”

　　老尼姑推开侧门，走了进去。“柳姑”吴秀才眼见自己妙计将实现，不由心头砰砰
直响，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大窗子外，有几个小尼姑贴着窗子偷偷看着他，窃窃私语，
继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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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o" g6 L6 s$ I& `　　吴秀才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乱动。

　　不一会儿，侧门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老尼姑，而是妙香！她手上捧着一个盘子，盘
& u5 c5 \( O4 G; O中放着茶杯、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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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Z4 \  ]' n+ Y　　妙香一直走到吴秀才身边，替他斟着茶。

4 w1 W& C' d1 ^4 O* p- J# q　　吴秀才见是妙香，一颗心“砰砰”直跳，呆呆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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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v5 J8 a' E　　妙香斟着茶，突然低声急促地说道：“赶快逃走！老尼姑的剃刀不是来削你的髮，
6 {7 |% i8 E6 f. Q1 W, }而是来取你的命！”

　　吴秀才大吃一惊，正想向她问个明白，回头头一看，老尼姑目露兇光，已经走来。

　　她手中拿着把剃刀，锋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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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9 O0 j# s' s% R! `7 @　　欲知吴秀才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为近艳尼　不惜乔妆削髮剃度

5 H+ B9 N* s  l( F6 W. ^4 u) G　　剃刀，闪闪发亮，锋利、无情…

　　吴秀才眼见老尼姑手持剃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

% U! H1 g; G9 l- l* U( q& X　　妙香为甚么要发出警告呃？难道这老尼姑真的要来谋杀？

' c6 C% s  V5 T9 ?) t　　老尼姑越来越近，吴秀才不禁两股颤慄，他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狂奔而出。

( T( I& c+ X1 T5 h　　但是，理智又提醒他：“这样一逃，今后再也见不到妙香了！”

$ P) M. E/ Z2 ?0 T$ Z8 l　　“老尼姑怎么会杀我呢？”吴秀才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难道她看出我是男扮女
装？不对呀，即使是这样，她祇要警诚一番，把我逐出庵去，不可能杀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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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3 z) B) W% K- `　　吴秀才想到这里，心中稍为轻鬆了一些，但是，他转眼一漂，眼神又和妙香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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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流露着关切、痛苦、紧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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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2 Z( n  V& o" _4 f5 b; O　　“不，妙香不会骗人的。”吴秀才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了：“难道妙香已经认出
是我，才来警告我？”

　　就在吴秀才不停地胡思乱想之际，手持剃刀的老尼姑已经走到他面前。

　　老尼姑冷若冰霜，目光冷冷地盯住吴秀才说：“女施主，我刚才稟告过本主持，主
& v( F- D  Q7 j/ T! u( t持慈悲为怀，已经同意接纳你为本庵尼姑。但是在你落髮之前，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
一旦你出家，就要受到本寺规矩的约束，本寺的寺规严峻，你考虑清楚了，千万不要一
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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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4 E+ j7 Z9 ^) [# }+ a* u0 m　　老尼姑这番话，完全打消了吴秀才的疑虑。

　　“这位老尼这么有礼，这样体贴，甚么谋杀？简直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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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D# y3 r3 Y　　吴秀才这时已经判定，一定是妙香认出了他，不希望他到寺中来纠缠，所以故意危
, |) a: H, H4 a) l! T言耸听，想把他吓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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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g  y; y2 Y' ]- L　　想到这里，吴秀才更加坚定了追求妙香的信心。

5 M/ G! w& P1 H- ~' X　　于是，他学着女人的姿势，轻轻施了个礼，提着嗓子说道：“奴家心如止水，决心
归依佛门，求大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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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9 q9 |; Z# Y9 f; T　　老尼姑听罢，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点志气，好，上前跪下吧！”

; `9 n( R. A6 W1 @/ U, a　　吴秀才扭着屁股，婀娜多姿地走到佛像前一值蒲团，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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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6 E/ Q1 T9 {1 E' c) |　　老尼姑持着剃刀，来到他身边，一手抓住他长长的头髮，另一手慢慢学起了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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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大殿上钟鼓齐鸣，在旁观看的尼姑们纷纷合十，诵起了经文。

　　吴秀才偷偷地扭头，瞟了一眼，祇见妙香闭着眼睛，面色苍白，也在喃喃诵经…


7 P( B6 Y( c' v( b; S8 Z　　小小的净室，纸窗外，一轮明月，几颗疏星。

8 L9 ]$ w4 {' S1 n2 K" g: m6 Z　　新削的头皮，光溜溜。

- l# E! P' e7 ?1 y& [% O! w　　吴秀才倚在窗前，一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一边忍不住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光头。

0 ^1 z" L; ^. W$ z6 I+ a% p! k　　一切，都太顺利了，他已经成为斗母宫的一个尼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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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生命危险，甚么谋杀疑云，完全是一场虚惊，谁也没发现他是个男人。

9 R6 `; {; p8 q# M  f; D  ~2 R　　“现在的问题在于…”吴秀才望着窗外月色，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够接近
- I8 G- n! U$ d- J+ i( H' K; S妙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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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Y, H5 H# B* ~  I' E! N$ I3 m1 o　　木屋门“依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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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回头一看，果然正是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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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惊又喜，呆呆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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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是来偷偷跟我幽会？”吴秀才心中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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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香望着他，合起手掌施了一礼：“妙莲。”

0 @' k9 C: O  B2 a0 H; ^9 L$ C2 F7 J　　吴秀才一时不知道她在说甚么，也不知该如何来回答，他的目光像钉子一般，紧紧
& ?, {9 ]0 b% }! B, U/ `盯在妙香的胸脯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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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布僧袍遮盖着的双乳，胸脯的轮廓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吴秀才却贪婪地望着，脑
海中又浮现出泰山上那场大雨，湿淋淋的僧袍紧贴在她的身上，乳峰的轮廓倍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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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莲师妹？”妙香见到吴秀才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由有些莫名其抄，祇好又
轻轻地呼唤他。

* j( l+ f/ T. K( x' C2 k# [- k　　吴秀才这时突然清醒过来，这才想起，下午在剃度的时候，那个老尼姑已经赐给他
, _3 W/ V( h6 R+ r: b" @一个法号，叫作妙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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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叫我？”吴秀才微笑着：“我…还不习惯这个名字。”

) l8 O6 f; t! j" u　　“没关係。”妙香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快，你就会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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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r  c8 `! g( Q; v　　吴秀才看着妙香副样子，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妙香到底是不是认出了他？

9 S6 I6 i; ~/ G. e" J$ {+ H　　“妙香。”吴秀才实在忍不住了，便轻轻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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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2 {# [# S　　妙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惊奇的眼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见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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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在哪里？”妙香的脸上流露着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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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5 |( u1 N5 ^8 U　　吴秀才不由有些失望，看起来，妙香并没有认出他来，她早已忘记了那场雷雨、那
个岩洞、那位书生…

　　“哦…”吴秀才急忙编造出一个理由：“半年前，我来斗母宫进香，看到你和其他
8 I0 T/ c& z6 X4 g8 ^8 a几个师姑在一起，有人叫你的法号，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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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记性可真好。”妙香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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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吴秀才踱着方步，踱到妙香身边，用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道：“我还记
  N6 ]& n0 ?/ q( t8 x1 Q得，在我落髮之前，你曾偷偷警告我，说老尼姑剃刀不是来剃髮，而是来取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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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i2 P, [0 O7 L0 w. D　　妙香听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震，她微微后退，伸手把搁在她肩上的手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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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脸上保持着徵笑，又走到妙香面前，两眼直盯着她：“但是，剃刀为的是剃
我的髮，也没有人来取我的命。我不明白，为甚么你要这样欺骗我？”

　　妙香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她凝视着吴秀才，眼中饱含着
怜悯、痛苦…

　　“你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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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P1 @" e4 N. u　　吴秀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 o/ q% `+ M' k  v: h　　妙香同情地走到他身边：“想明白，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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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妙香转身，一直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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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呆呆望着她的背影片刻，便撒腿跟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一个人影也没有，月儿高高挂在天上，整个斗母宫就好像镀上了一层
5 f8 X( u$ `& Z, l+ Z; @白银。

0 e4 K& z! J- t* q5 o8 S　　妙香头也不回，缓缓地在走廓上带着路，吴秀才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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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p& B" u! V6 T( O　　夜风吹动走廊遥遥的悟桐树，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响。

0 Z3 X7 u, h& V' k3 F9 r, b5 L. {1 N　　吴秀才浑身打了个冷颤，黑夜中的斗母宫，的确和白天香火鼎盛的样子大不相同，
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走廊九曲十三拐，妙香一言不发，祇顾在前面带路，走了没多久，她停在一座假山
! j+ p4 U7 i6 \( R前，伸手按着假山上一块红色的石头，假山突然“轰隆…”地响了起来，本来天衣无缝
- T: k! `8 I3 q的岩石，竟然栘动开来，露出一个小洞来。吴秀才祇看得目瞪口呆。

　　“跟我来！”

! A4 M0 O- R) b9 e- G　　妙香低沉地说着，又领头走入山洞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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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n/ S8 D; a" y) Z  r' X　　吴秀才赶快跟了进去，抬头环视，原来山洞内有一道石阶，一直深入地底，下面是
, f) a9 R5 m2 P" ~4 s# J个很大的密室。

+ W! B1 o9 M! [. [! j　　密室的天花板上有个小小的铜窗，妙香把吴秀才领到铜窗前，示意他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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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把头凑到窗上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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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内，坐着几个尼姑，全身锁着铁鍊，个个蓬头垢首，瘦得皮包骨。

0 O6 z8 U2 D2 m! C; X0 m5 C9 w　　在她们面前，是一大堆药材，她们有的用石杵捶打着、有的用刀切割着，忙得不可
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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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1 [% d  }3 t8 K, B  p　　在密室中间，有个很大的石磨，一个中年尼姑正吃力地推着磨，碾磨着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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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T# u* O9 T$ w　　“这些都是不守寺规的尼姑。”妙香贴在吴秀才耳边，低声介绍着：“斗母宫的寺
! _! l  A9 ^/ C/ ]/ T5 V规严峻，如果有人胆敢违反，便要被抓入这密室中，罚做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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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秀才是个书生，平日里胆子就小，看到这可怕的密室，止不住心惊肉跳。

　　“她们被关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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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7 S) Y1 W$ u* y6 w1 \　　“有的才关的，也有的已经关了很久了。你看到那个推石磨的中年人吗？他已经被
( `6 Z2 w5 H- O4 l关了二十年了。”

　　吴秀才两腿不由得抖了起来：“她犯了甚么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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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1 b4 U4 N; ]# D3 I! R　　“他？”妙香长叹一声：“他是个男的，因为…”妙香同情地望了望铜窗下的那个
囚徒：“他是迷恋本寺一位师姑，假冒女性入寺，企图非礼，后来被人发觉，打入了密
7 n# `' V3 f# i- @, f2 _% g室，廿年不见天日…”

　　妙香祇是低声说着，传入吴秀才耳中却像一阵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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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被人发现是男的，结果真是比死还惨啊！吴秀才牙齿不禁“格格”打战，两腿
发软，全身血液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多谢…”吴秀才吓得舌头也硬了：“多谢师姐指点。”

8 k* Y8 M% |5 u& m/ T9 a4 Y3 `　　“你不用谢我。”妙香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我并不是偷偷带你来这里，而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