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思（楔子）&（一）剑圣离殇

sezhongse3

作者：sezhongs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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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G7 D' l3 o%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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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初开，大陆分崩离析，陆地之间，远隔重洋，唯有船队经商来往，互通
& ?+ q0 m7 O7 B! p: |有无，有那诸子百家，各抒己见的浩然大陆，有那信奉教廷，法度深严的神圣大
陆，有那南蛮图腾，膜拜先祖的蛮荒大陆，传说更曾有那未知的航线，通往那妖
邪统御的永夜大陆，然天地之全貌，众说纷纭，便是那学究天人的术学大家，或
9 p% _$ _3 H& a是踏遍四方的游学者，亦未能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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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 {# U% _" a　　浩然大陆，西梁国都，上京皇城，正值皇上寿辰，宫宴中，张灯结彩，大臣
9 p* |0 s7 w) ?. r+ o6 w& x1 S之间把酒言欢，觥筹交错，殿内酒池肉林，歌舞升平。

/ ]) M8 Y5 W( q　　主位之上，却是空空如也，头戴凤钗的端庄华服女子，身居王座一侧，眼眉
+ z) x7 m  U- H. H/ W  I深蹙，暗自叹息一声：「自家办的寿宴，落下众卿，独自偷欢，普天之下，怕是
; [% [3 H; c% V6 Y! @2 I- d5 u只有陛下这般荒唐，幸好大臣们也见惯不怪了，早年还有御史大夫犯颜直谏，无
1 U3 E6 h. x* F3 ^+ h5 ~奈陛下嘴上应承着下回必改，行事却照样百无禁忌，一来二去，便连那些最刻板
" l( G; x% U* |0 L的老臣们，都懒得与陛下计较了，宰相大人常让我规劝陛下，呵，与后宫那位相
  U1 [, x+ A  x9 R7 R& s$ }比，自己这个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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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眼角扫向左侧首位，年迈宰相，独饮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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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宫内，床榻上，罗帐中，一宫装艳丽妃子巧笑嫣然，一手捂住身边荒淫君
  H' e" A4 w6 J) O! i3 o: e4 i/ @王亲上来的嘴唇，娇嗔道：「今个儿寿宴，皇上你不陪着皇后群臣，反倒跑臣妾
: r) ~7 s' \! t" F0 Q0 Y3 H2 u0 \$ x这霓裳宫中，明儿早朝，那些御史们又要哭天抢地参臣妾一个魅惑君王的罪名了，
臣妾当真冤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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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E/ u$ v0 [) h7 f3 L' w　　西梁皇帝，梁王却丝毫不以为然：「这些年你被他们参得还少？即便朕準了？
9 X7 b% \* t$ c4 M这上京之内，还有人敢治你的罪，还有人能治你的罪？小妖精，若你不情愿，朕
" D4 H3 l# T9 B5 x& q- B; v, H难道还有本事爬到你床上来？」

　　霓裳宫之主，既为梁王妃嫔，亦是浩然天下八位六境高手之一，【舞妃】月
9 A+ I5 ?/ A& l( {2 b) o% Y7 {# d云裳。

　　月云裳笑道：「这不还有宰相大人在么？臣妾入宫前，家父曾当面再三交代，
3 D2 M3 D( X/ Q  o见着宰相大人，如见长辈，不得仗着修为目中无人，须敬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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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7 J7 K' G; e　　梁王扶额：「爱妃休得提他，提起他朕就头疼，朕都说了，内阁之事，宰相
4 E$ Z/ {: R! y4 g* ^可一言决之，那老头子放着大权不要，非要朕事必亲躬，这皇帝当得好生无趣，
明明其他老家伙都让朕糊弄过去了，偏生他不领情，半点面子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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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4 K; p+ X　　月云裳：「那可是皇上你的恩师，皇上什么性子，是否治国之才，瞒得过旁
人，还能瞒过他去？对了，皇后娘娘前日到霓裳宫小坐，让臣妾劝劝皇上，勿要
% T& F( Y0 N7 ]8 h0 z; N夜夜放纵，荒废了朝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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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5 K- L# ?: N; \$ X0 R( [　　梁王捶胸顿足：「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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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皇上也该雨露均沾，多宠幸皇后娘娘与其他姐妹才是，省得臣妾
在宫中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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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u+ I! t& D9 H  o1 ~. N　　梁王：「下回一定，下回一定，乖裳儿，今晚且容朕在这过夜，明晚朕便去
- h3 ?! ^; E. y6 ~0 _$ d8 b宽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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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又是下回？皇上你都下回多少遍了？你自己数数？人道是君无戏
' i# U/ T- w/ ~7 u# B1 z言，皇上你这是言戏无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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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不说这些了唉，有宰相在，这朝政，乱不了，对了，朕一直想问，
这修行者，到了你这般境界，当真就是神仙了？朕把你肏到求饶的时候，也没见
) z% {* v$ [; d# \( [1 j$ z) {你有多了不起呀……」

( Q9 H! b/ g0 f. b6 A　　月云裳俏脸一红：「哼，皇上你整天不务正业，那方面倒是天赋异稟，别说
0 T" B2 i0 O2 h: Z% o臣妾了，皇后那么一个贤良淑德的端庄女子，还不是被你肏得如母犬般淫叫，第
' M" {6 ~; g7 s& l' z: j$ D2 `二天连床都下不了？」

　　梁王一呆：「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难道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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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一笑：「臣妾修的【舞道】，五感本就异于常人，皇后寝宫离这又不
远，你还把她弄到窗前后入操弄，臣妾想不听都难啊。其实修行者也不是神仙，
$ z% n2 @$ |2 G3 }也就寿元比常人要绵长，杀力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即便臣妾身为六境，也照样要
面临生老病死，除非……除非晋入那玄之又玄的第七境，或许能超脱生死，得道
/ ~) c8 y% |5 k: V飞升吧，只是七境始终止于传说，无人可证，起码臣妾是看不到那道门槛了。」

# [3 \% f. [% q　　梁王：「那李挑灯呢？你曾说过她也许是浩然天下修行者中第一人，连她也
不行？」

  M0 o) C# f3 n# F' z0 v; K　　月云裳摇头道：「臣妾虽与挑灯姐姐自小相熟，情同姐妹，但天下第六境，
+ d; a6 M, R  U& F7 k. O) c& Z境境各不同，挑灯姐姐修的是【剑道】，道不同，自难探究，不过臣妾从未听她
0 }9 F. {2 r; r5 b' x6 t" q( q提起关于七境的片言只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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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浩然天下仅有的八位六境修行者，偏又俱为女子，人称江湖八美，
. h0 ]& g1 {5 v) C7 h7 u春兰秋菊，各胜擅场，朕得爱妃垂青的，三生有幸也。」

3 m. _& Q5 j' w% `　　月云裳皱眉：「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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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j% N( P* B$ i7 o  @　　梁王：「你的那位挑灯姐姐，到底有多漂亮？若是能劝动她与爱妃一起同床
( e9 H" F% W3 s8 a  B& o: M1 A% w侍寝，姐妹齐乐，朕便是舍了这江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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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冷笑道：「皇上端的好算计，要了臣妾身子还嫌不够，还想把挑灯姐
姐一起弄到床上去？只怕到时候你不但要舍了这江山，还要舍了这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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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u! w5 h$ ~　　梁王：「爱妃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你知道朕的性子，也就嚼嚼舌根，说说
罢了，勿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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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Y# Q0 k' L2 l　　月云裳一叹：「挑灯姐姐人前素来一袭白衣，不喜装扮，你永远无法想象她
2 q' S5 c1 F( [. s取下剑钗，三千青丝垂落腰间，风华绝代的绝美容颜，是何等的惊艳，人间有绝
色，当属李挑灯。」

　　梁王疑惑道：「能被你这样的美人儿称作人间绝色？李挑灯有这么美艳么？」

0 `3 B  c# O5 F" ~　　月云裳陷入回忆：「但我再也不想见到那样的挑灯姐姐了……」

　　浩然大陆每隔数十载，灵山之巅的异域通道便会自行开启，内有域外天魔侵
入，继而为祸人间，浩然天下有不成文的约定，若是通道打开，六境修行者之间
' a- w! V; P0 D$ k便要暂且放下恩怨，合力封印，然而数年前的那场变故，通道虽被封印，前去的
所有六境高手，竟是悄无声息地尽数陨落，其中便有挑灯姐姐的师尊，上代剑阁
4 Z" C- l) t$ g2 K$ F之主，【剑圣】李青蓝。西域血魔教与剑阁素有世仇，一直韬光养晦，蛰伏至今，
如今终于等得李青蓝陨落，剑阁暂无六境强者坐镇的良机，倾巢来犯，光是五境
# Y7 n2 E' {* t" t+ d4 x: x巅峰高手，便有四位之众，挑灯姐姐新任阁主，命剑阁所有弟子驻守阁内，一人
" |- S8 h" \+ S. _6 s出战迎敌。

　　那一天，挑灯姐姐摘下了绾在青丝上的剑钗【小醉】。

; I. y5 b$ j6 w3 }1 V: L( n  N" P　　那一天，她一念起，便入了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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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血魔教众尽数覆灭于剑丘之下，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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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鲜血染红她一身素衣，西风扬起她如瀑长发，她蓦然回首，泪眼婆
, V; A  P0 a1 h, S' D$ E: W9 E* f娑：「云裳，我师父不在了，那个总是毛手毛脚摸我屁股占我便宜的色老头再也
9 g9 i: |7 U' j8 \# O回不来了。」

! s  f: d" M" o& t) R9 A, H7 e. Q+ B　　那一天，挑灯姐姐美得让人窒息，哭得让人心碎，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整
座剑丘上的残剑，诉说悲伤。

9 h/ [  Z) A( O# c1 f　　那一天，剑阁新主，【剑圣】李挑灯伫立剑丘之上，血衣披着夕阳余晖，抹
干清泪，重新绾起发髻，清冷如故。

　　梁王：「不施粉黛，素面朝天都美成这样，那她稍作打扮，穿上「那种」衣
裙又该是何等倾国倾城？啧啧，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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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皇上你这话若是叫挑灯姐姐听去，就该去準备寿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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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L# S  ^  [' k  f8 |4 x　　梁王：「朕也就在爱妃面前敢调侃两句罢了，嘻嘻，上回朕找商队订购了神
3 w) {8 P! n, U$ d, C0 H: [圣大陆上的衣物，不日将运往上京，届时爱妃在这霓裳宫中，一件一件穿给朕看，
可好？让朕瞧瞧哪件最好看。」

　　月云裳随手拨弄着脸侧垂下的发鬓，提起玉足，私处春光乍泄，脚尖轻轻往
/ E- t' q( Y  w梁王胸前一圈一圈撩拨着，眉目如画：「以臣妾的身段，穿什么衣裳不好看？」

　　梁王一呆，喃喃说道：「好看……爱妃穿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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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掩嘴笑道：「你这大色胚，上回拿给臣妾穿的那几套衣裙，不该露的
全都露得精光，亵裤更是只有一小块透光的三角布料外加两条细绳，臣妾都不晓
% M$ g% f# y( r! U得那还算不算得上衣裳，要不改天我拿给皇后娘娘品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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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8 s3 c+ U/ F8 B5 a　　梁王：「别，别，爱妃饶了朕这回吧，皇后若是瞧见了，又该数落朕荒淫无
7 g( B5 C+ C; U  Y; m: j度，对不起西梁列祖列宗了。」

: F: j8 M0 ~9 d  k( b& x　　月云裳俯向梁王，悄声耳语：「先皇们可没皇上威风，骑在一个六境高手身
上肆意驰骋，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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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3 G; C' x4 Z, v　　梁王惊醒，连忙把话题扯开：「江湖盛传，北燕长公主，【武神】燕不归，
/ ^4 X$ O7 R: h/ A3 [3 i, d最是跋扈好斗，铁拳之下，罕逢敌手，爱妃可曾与之交手？」

+ b/ f7 O3 E6 G, m. L# H8 Q　　月云裳：「燕不归？那个疯婆娘？我吃饱了撑着去招惹她，她修的可是【霸
道】，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一起揍，那年她初晋六境，大举兴兵，讨伐东吴，被
挑灯姐姐劝下，两人在边境的酒肆中痛饮一场，临行前，疯婆娘借着酒劲，隔空
: v$ z( w9 U! G6 J2 X一拳打断东吴边塞旌旗，吓死个人哩。」

5 `+ G* V2 X8 u: f, z4 {% c  _8 s　　梁王神色古怪：「燕不归是个听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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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云裳悄声道：「姐姐劝人，无需多言，只管出剑。」

6 o9 }/ V' U" Q4 }! v7 \　　梁王：「旌旗被断，那冷烟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冷姓女子，名烟花，出身东吴将门世家，冷家家主次女，东吴现任三军统帅，
她的另一重身份，则是六境修行者，【天枪】冷烟花。

. `7 `: g! H1 j　　月云裳没好气道：「冷烟花？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无趣的女人了，为了东吴，
你让她到妓寨当婊子卖身都成，何况忍一口气？」

- W4 {6 V1 v0 v- m9 W( i. P　　梁王：「六境修行者，当今世上怕是没几个嫖得起啊，对了，她和燕不归因
何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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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s9 Z( X" g　　月云裳一叹：「北燕东吴，多有交战，互有胜负，多年来未有兵灾，全赖剑
阁居中制衡，她们二人的恩怨却是不止于此，当从一桩旧事说起，皇上可曾听闻，
江湖人评价冷烟花，有独枪守孤城的说法？」

. Q6 s; [( W" R8 h- R! T+ }　　梁王：「朕听过，冷烟花擅守，故有独枪守孤城的美誉。」

　　月云裳微微摇头道：「孤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栋宅院，冷烟花所居之处，
就叫孤城。守也不是守望，而是……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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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t# g7 j2 k; D( k　　梁王奇道：「冷烟花守着一栋宅子？难不成东吴地价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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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y' d' g! B　　月云裳白了梁王一眼：「就皇上贫嘴，冷烟花与东吴相国顾佑之子自幼青梅
8 C& {# I1 K. R- Z2 {3 ^4 A竹马，两小无猜，尔后两家定下婚约，只待顾家之子出使燕国回朝后就成亲，塾
料将要出关归国路上，遭匪帮劫杀，最终因伤势过重，客死异乡，可怜冷烟花身
披嫁衣，只待夫君迎娶自己，却只迎回了一门棺材……彼年，冷烟花已是五境巅
峰，只身入燕，拎回十三颗匪首，祭奠亡夫，她的未婚夫婿，就叫顾诚，那栋本
该叫顾宅，如今被她唤作孤城的宅院，就是他们即将成亲的新居，从此冷烟花遣
5 ?2 s$ L. B1 l0 ^- k+ B9 o散仆役，只余从小服侍自己的一名丫鬟照料起居饮食，与枪为伴，独守孤城。」

- o; @& V% `3 L  D1 R8 a; [　　梁王：「如此说来，她与燕国有怨不错，但燕不归又是怎么与冷烟花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