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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 发表于 2021-1-8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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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声依旧

《涛声依旧》

发言人:凡夫


                           九九年八月完稿

《涛声依旧》上

  石澳,是港岛的东岸,夏季里,那处的海浪比其他海湾高,也最容易见到白头浪。

  当然,港东还有以浪大命名的大浪湾,但我还是选择石澳作听涛的好去处,因为石
澳不仅有个水清沙细的海滩,还有一座虽然不很大,却也有悬崖峭壁,有个绿荫岩洞,
山顶还有一个大红圆柱子、翠绿琉璃瓦,雪白围栏的中式凉亭之美丽小岛。

  我忘不了那道可以用来吹东风、远眺蒲台岛的削直海岸,因我曾经出于一念贪玩之
下,在无任何登山器具辅助状况下从海边爬上崖顶,在离头上还有二人高时才发觉那儿
几乎不可攀爬。

  那时,我才深深体会“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民谚,但已经进退两难,当我费尽意
志与体力支持到崖顶,跌坐岩石,转身望下望时,真有从一种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感觉。

  我想:假如有人邀我再试一次,我会一定会摇头摆手了。

  然而,更使我难忘的是和她一夜缠绵的绿荫岩洞…噢…不对!我难忘的是还是她,
而不是那个我三年后重来故地时,已经没有了绿荫遮阳,变成两幅石壁的岩缝。

  望着那道大约三尺来宽、两三丈深、一人多高,平底的岩石隙缝,我眼前彷彿又浮
现出当年岩石上布满翠藤青蔓,有细花的藤蔓交织令岩石间隙缝成为绿荫盖顶的石洞。

  假如她像当年一样坐在洞里的石凳上,我会不顾一切地扑进去…

  然而…不但人面不再,连当年在石凳上和她卿卿我我的绿荫石洞,也可能因为山火
的噬虐吧!已经失去回忆中的旧观。

  我绕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走到和她第一次懈逅的海岸。

  这里的大海常常是无风都起浪,暗涌的拍打,使得那一大块人们可以从岸边一些小
礁跳过去的大礁石前端,偶然都会激起二人多高的浪花。

  我曾经站在那处拍摄“人在浪花下”的照片,因此知道站在离水三步远的礁石上,
还会被浪花浑身溅湿。

  难忘的那一天,她就因这样弄湿衣衫而不得不迟归,甚至于情到浓时,不顾一切和
我在岛上过了一夜…


  四年前,我走出校门,踏入社会,一份写字楼工的优差反而使我觉得闷极,公司每
年八月份才开始赶着明年新产品的设计,炎炎的夏日,多数躲在冷气房里养精蓄锐,等
待下半年的拼搏。

  中环的写字楼环境是不错,不过,好动的我还是特别响往美妙的大自然,因此,石
澳海边就成了我夏日里每个周末必去的好地方。

  清晨,我已经在东湾海滩游水,我喜欢逐浪随波浪起落,也喜欢坐在海中的浮台上
远眺沙滩上的泳客,不怕说实话,我注意的多是穿比坚尼泳衣的少女。

  中午时分,我在泳滩附近的茶餐厅渡过,由于学生时代的每年夏天就经常和一个要
好的男同学一起来,和茶餐厅的老板娘已经早就混熟了,也看着她那黄毛丫头的女儿变
成婷婷玉立的少女。

  我那旧同学已经有女朋友,我公司设计室里除了两个已经有男朋友的女绘图员,就
是那个从大陆过来的雕塑师傅凡老头了。

  凡老的手艺还不错,好笑的是他在内地是雕佛像的,听说初时塑出来的“公仔头”
都好像观音、如来、土地公…不过老板对他很赏识,竟让他当设计室主任,而这老头也
算适应得不慢,所以连我们这些读大学出来的,凡事还是得听他支笛。

  从“文革”枪声中混出来的老凡喜欢讲他的“威水史”,这个我倒乐得一闻,他也
确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可惜他除了业务上肯帮人之外,连我私生活方面,也喜欢说教。

  平时已经不堪其烦,假日里我当然不会邀他来海滩一起玩,宁可摆脱讨厌的西装,
穿上T恤牛仔裤,一个人在石澳海岸浪蕩一天,渡过周末。

  快到中午时,海滩的阳光太猛了,因此,我往往会向茶餐厅的老板娘要了些麵包汽
水之类的东东,登上海滩附近的小岛,躲进海岸边的岩阴里透凉。

  东岸的岩壁正好遮住西斜的阳光,带着海阳气息的清新空气扑鼻,放眼远处横澜岛
侧一望无际的海天一线,耳闻阵阵悦耳的海浪声…就是我贪恋这处良辰美景的原因了。

  有时,我会一觉睡到黄昏,才踏着铺满夕阳余辉的金光小路下山。

  但今天,我睡不得不安稳了…

  一位身穿白色上衣,粉紫色长裙的少女,出现在附近的岩岸上,她远眺大海,神色
肃穆,似有心事,海风吹拂,衣裙飘飘,又仿如凌波仙子。

  “她会不会是被情所困,想投海自尽呢?”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轻率的想法,然而,
我很快就知错了。

  当她见到我慌忙由卧姿转为危襟正坐时,竟忍不住投过来不好意思的妩媚一笑。

  那时,我已知道她无非也是来听涛声、看海浪而已,于是我也故作镇定,面朝向大
海,不过…我一对眼睛老是失控地睨向她。

  她,一头乌黑的长髮在海风中飘逸,眉弯弯,眼大大,鼻凌凌,一点艳红的小嘴,
使得她一张俏脸倍添妩媚,海风吹在她身上,腰细胸挺玲珑浮凸,长裙飘起时,两只圆
浑的小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不自觉地正面对着白衣少女,而她也大方地望过来,四目相
对时,我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避开她了。

  不知怎的,我竟然有点儿迷恋她的感觉,然而我很快又收拾自己的感情,心想︰怎
么这样傻?这里无非比较少有人迹而已,总不能见到个女子就想入非非呀!

  自嘲之后,我又躺下来,闭目不去想她,在阵阵海浪声的催眠中睡着了。

  醒来之后,我心里很想睁眼就可再看到她,不过,男子汉本能的高傲心理,使我故
作冷淡,不肯向她那边张望,当我终于忍不住再把眼角扫过去时,伊人倩影已失,芳蹤
渺然。


  另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又来到小岛东岸,先从崖顶往下望,左边是一家三口在家庭
乐,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子在石岸上漫步。

  右边呢?啊!来迟了一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家伙坐在我几
乎每个星期六都躺在那处睡觉的岩石上看书。

  于是,我转身走上小山顶的凉亭,祇见亭里也已经有一对情侣,女的坐在石凳,男
的头枕着女的大腿仰躺,见到别人这样亲热,我不得不灰溜溜转身走下石崖,我想在老
地方的附近另找一处栖身之所。

  当我走近看书的“鸭舌帽”,才注意到原来是个女孩子,这时,她大概也因为听到
我的脚步声,回头看向我…

  咦!是她!是上周末来过的女郎,她似乎也认出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继续
看她的书了。

  我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岩石上停下,这地方虽然也阴凉,但祇能坐,不能躺,不过我
背靠岩壁坐下,正好面对着那个女郎。

  她今天把头髮束成马尾,身穿一套雪白的网球装,两条修长的玉腿一览无余,从她
洁白的肤色,看得出她并不是经常这样的打扮,美中不足的是她脚上穿着网球鞋,我不
能看到她的纤纤玉足。

  不过,我这时的位置在她的背后,我可以放心注视她、欣赏她,而不必担心和她目
光互触时的尴尬。

  我想:起码她要回头才能见到我,而当她开始回头时,我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抬起头
去看蓝天上的白云。

  她专心在看书,双腿併拢左侧,坐姿很美!

  海面上传来的涛声依旧,然而我的心潮在汹涌澎拜,虽然我看到的祇是她的背影,
但我清楚的记得她那张动人的俏脸。

  我好想搞小动作弄出点声响引她回头,又怕惊动她,万一她会离去。

  日影渐渐向大海的方向移去,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但她的书好像很吸引她全神贯
注,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美丽的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动动,但又原姿势坐下,所不同的是她把鸭舌帽摘下
来,放在她的脚边。

  她继续在看书,海风阵阵,她的鸭舌帽悄悄沿着倾斜的岩面溜下。

  我想出声提醒她,想了想,又没叫出来。终于,大风一阵,鸭舌帽飘下海,她也立
即发觉了。

  她站起来,束手无策,她望向我,但我正昂首望向蓝天白云。

  刚才我早就注意到她的鸭舌帽是不可多得的记念品,因此我猜她会下水,本来我应
该勇救佳人的帽子,但我又的确很想看到她的脚儿,于是,我索性瞇起眼睛诈睡…

  她终于脱下鞋子,赤着两只光脚丫,并準备下水拾帽子。

  这时,我突然出声阻止,并捲起裤子,沿岸从几块岩面上跳到她所在礁石上。

  帽子还没有被潮水沖出大海,仍然在礁石间的海水载浮载沉,我手撑着石头下海,
很快拾到帽子,在递给她的时候,突然一个海浪涌过来,礁石间的海水水位顿时升高,
把我捲起的裤管弄湿了。

  她慌忙伸手来拉我,我也不客气,捉住她的手儿跳上岩面。

  她的手儿柔若无骨,而且暖乎乎的,我跳上石头之后,竟捨不得鬆开了。

  她也没有挣脱,圆圆的俏脸泛起红霞。

  “谢谢你…拉我上来!”我灵机一触,继续握住她的手说谢。

  “谢谢你替我下水拾帽子才对,看你…裤子都湿了,真不好意思!”她轻轻把手儿
抽走,指了指我湿水的牛仔裤。

  “哦!不要紧的,今天风大,很快就乾了!”我把湿水的裤管放下。

  “哎呀!我的鞋…”她的惊叫声中,我发现刚才她拉我时,一只鞋子跌下水了。

  我连忙又再次下海,不过,能够再次拖到她的手儿,再下海一百次也在所不辞的。

  她没穿上湿鞋子,美腿玉足就呈现在我眼前,我一时竟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她坐
下来,我也跳到旁边另一块礁石上,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的石头上不请自坐。

  “上次好像见到你在这里睡觉。”她说话时的声音像银铃。

  “我每个星期六下午都来这躺躺,听听涛声、吹吹海风,有时就不经意睡着了!”

  “这么说…我是霸佔的您的石床了,真不好意思!”她嘴里道着歉,却没有起身离
开的意思。

  我忙说︰“这里也不是我私人的地方,况且…这里石头这么多…”

  “但是,有我在这里,你不敢躺下来,对不对?”

  “这…”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们不熟,你又是女孩子…”

  “我叫小芬,你呢?”

  “我…我妈叫我猪仔…”说出来我才后悔,我在她突然问起之下,不想把真名告诉
她,慌乱中却坦白地把自己的乳名说出来。

  “猪仔?嘻!”她笑了出来︰“我们已经算相熟,你可以躺下来,不必介意了。”

  “这女孩子有点儿怪怪,我得小心点!”我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道︰“我平时是
躺惯了你现在坐的石头,今天是你先来,不必了,你坐吧!”

  “噢!你这么说,分明是怪我霸了你的位!”

  我连忙陪笑道︰“不是啦!实在是…我今天不想躺下来啦!”

  我所接触过的女孩子都比较矜持,她的大方的确令我吃惊,但她的美貌可爱,又使
得我对她既喜欢又警惕。

  我又想到初次见到她时的闪念︰看来她不会是被情所困,想跳海了,但会不会是被
情所困,精神有问题呢?

  我不敢面对面看她,却情不自禁地注视她的脚儿,那是一对玲珑玉足,幼绵绵、白
嫩嫩的脚面,粉红的脚后跟,还有那五只齐整可爱的脚趾…

  突然,她的脚动了动,银铃般好听的话音传来︰“你怕羞,不敢坐过来?”

  “哇!这么猖狂,这样挑舋我!一定有问题了。”心里是这样想,身子却不由自主
地站起来,跳到她那边的岩面上。

  “这里坐吧!”她仍然是双腿併拢侧左的坐姿,所指之处是她的脚边。

  我双手抱膝坐下来,心里担心︰“这女人要是突然大叫非礼,我该怎么办?”

  然而,她却拿起书,默默继续看下去。

  “叫我过来,自己却顾着看书,这算什么意思?”我心里吶闷了。

  她那对可爱的光脚丫就在我触手可及之处,我很想去摸她,但我可没这个胆量,万
一她叫起来,我…

  我呆呆坐着,百无聊赖,索性仰躺下来,头枕着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突然,我又想起上次睡着之后一觉醒来,已经不见她的蹤影…于是我不再睡了,睁
开双眼。

  这时她已放下书,双眼正望着我︰“你不睡了吗?”

  “我不累…”我连忙坐起来。

  “你睡的时候好可爱!”她笑着说道︰“你累了就睡嘛!别介意我啦!”

  她又拿起她的书,我祇好又躺下来睡觉,这次我竟然睡过去了,而当我醒来时,她
已经不在我身边。

  我连忙检查一下钱包证件,当一切无损时,我又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汗颜。

  归程中,我一直想着这神秘女郎,看来她比我年轻,应该是在读中的学生。

  她美丽又大方,斯文有礼貌,可惜我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既然不了解她,就不能
算是女朋友了…

  我又想到她总是在我睡着时离开…啊!她会不会是…鬼!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可能!而且我清楚记得:她的手儿是暖乎乎的!

  她说她叫小芬,真是鬼才相信,这个时代的香港的女孩子哪有这么老土的名字?

  这一星期,我觉过得很慢,我盼望周末快快点到来,我要带备照相机,无论如何也
要偷拍下她的倩影…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我一早就赶到小岛,可是去到之后,不禁笑自己未免太心急
了,岛上本来就人迹罕稀,此刻更是一个人也没有,我祇好重拾以往的旧习惯,下海滩
游水,以免等得太焦急而心烦。

  我返回东湾海滩,但是那时的我已经不能够像以前那样滋油淡定的游水,心里老记
挂着她什么时候会来。

  终于,我在水里呆不下去,比平时早些上岸进入茶餐厅,找个窗口位坐下来,双眼
盯实9号巴士站以及来往的专线小巴。

  我想,来这里的公共交通工具不过于此,她一下车我就可以和她结伴穿过石澳村,
一起登上那美丽的小岛。

  然而,我一等再等,也见不到她下车。

  一直等到差不多下午两点钟,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往日这个时间,我已经躺在小岛
东岸的礁石上睡觉了。

  她今天会不会来呢?

  我不禁苦笑,其实我祇是一相情愿,根本没有和她约会过。

  于是,我离开茶餐厅,动身前往小岛。

  登上崖顶向下一望,我不禁喜出望外,我看见那顶鸭舌帽,也认出那套网球装。

  我真想一下子从崖顶跳下去,但这样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我先拿出照相机,对着崖底卡嚓两张,完了又暗笑自己比傻瓜机还傻瓜,这么远,
能够照出个啥名堂出来?

  一路绕道下山,我想着︰一回生,两回熟,她又那么大方,我不如直接提出替她照
相,这样也方便下次和他直接约会,因为要把所拍摄相片交给她。

  她老远就看见我,所以我想偷拍她一两张都没有机会,还好,当我提出想替她拍照
时,她欣然雀跃。

  于是,我们开始在海岸的礁石上拍个不乐亦乎,我把之前和其他朋友玩过的拍摄手
法全发挥出来,其中有叫她跳跃而低角度拍出“凌空飞起”,有叫她趴在岩石上,然后
照相机水平拍摄,将来垂直看来,就像攀爬峭壁“险像环生”。

  我一边拍摄,一边口沫横飞,口水多过茶,她则言听计从,样样照做。

  突然想起凡老头说过︰女人最听男人摆布的一刻,就是你替她摄影之时。

  一卷菲林就快拍完时,我想起“人在浪花下”的奇景,于是就向她提出建议,她回
头望望那偶然激起的浪花,充满好奇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跳过一块块的礁石,向那处会激起一两个人高浪花礁石走去。

  要跳上大礁石时,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我先跳过去,然后伸出手準备拉她,她勇敢
的一跃,似乎用力过猛,整个人扑进我怀里。

  瞬时间,我感觉到两团软肉撞在我的胸部,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禁被她撞
得一颗心卜卜跳。

  她则不以为然,还双手把我用力环抱一下,同时,她的额头刚好凑到我的嘴唇,我
趁机把她吻了一吻,这时,我闻到了她的髮香。

  她抬起头来,一个不施唇膏的火红的小嘴半开地的对着我,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却微
微闭上,夹合着一排长长的乌黑眼睫毛。

  我明白她在向我索吻,也觉得要是不“识做”,将会令她难堪,甚至惹她怨恨。然
而我又知道这一吻将会是无声的承诺,我必须照顾她一生一世,和她长相厮守。

  老实说,我对这个祇见过三几次面的小妮子了解太少了,我不知她的家庭背景、社
会背景,甚至连她姓什么,住在那里都不知道。

  然而,面对这个现实,我应如何处理?

  我想︰无论她的背景如何,我已经接受眼前的她,我挑剔不出她令我不满意之处,
或者她比较“浪”,但我不觉得她“蕩”。转念一想,那些矜持、含蓄的女孩子又有什
么好,起码她们虚伪、做作,不敢坦诚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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