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之母19-32
第十九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
搬来搬去,跑东跑西,太阳在忙碌的脚步声缓缓迁移。得益于时光中积少成多的累计,在流逝的岁月里,我几乎参透了这所房屋的秘密。
就像,我几乎参透了她的身体……
色彩,线条,连气味都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令人舒适的风格,但这些都是伪装罢了。
那些干净的,素雅的,展示在我眼前的构成温馨的元素,不过是被精心粉饰过的假象。就像电影里说的:表面的光鲜亮丽只是为了遮蔽内心的缺憾。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实则暗藏着玩世不恭的放纵与习惯。
其实,我之前就有所察觉,不过那些发现都被色欲冲头的我刻意给忽略了。当我恢复理智的时候,猜疑早已在心中冒出枝丫。我甚至都不需要刻意试探,只要结合手头的「物证」,我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原来像若兰这般得体端庄的女性,平日里也会有如此邋遢的一面。
袜子,纸团,还有不知何年何月躲进沙发底下的内裤。这份「不拘小节」的态度与她刻意维持的淡雅气质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照,以至于每当有新发现的时候,我都会意有所指的对她扎眼。
「再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
暧昧地微笑被迫中断。笑笑怒气冲冲地夺过我手中沾满灰尘与污点的蕾丝内裤,拎着拖布转头去往了卫生间,临近消失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重拾遗留在脑中的视觉碎片,将其重构成丢失以前的形状。其实这并非我本愿,我试过不去想它,但我做不到。那条内裤在我的意识海已经幻化为一只孤高的黑雁,展开双翼,高悬于九霄,吐著嘹亮的啼鸣逆光翱翔。
带着失落的向往,我本能地奔向大海,希望赶在它从我脑中彻底淡去前能多看它一眼。咸鲜的海水唤醒味磊,当我快要被溺死的时候,一根黑色的羽毛恰好飘入我手中,以超现实的力量带我脱离险境。
羽毛粘于指缝。我把它挑出来,捏在眼前缓缓转动。黑亮,弯翘,带着几分挑逗,随着捻动,羽毛在我的指间展开了一场单调且顽皮的舞蹈。极速的旋转模糊了它的身影,直至此时我才发现,在它贯彻到底的黑亮表皮之上,还晕着点点淡黄的白色。
是海盐吗?
这个小小的发现极大的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瞪大眼睛,不断放大它存与我瞳孔上的倒影,全神贯注地盯着,试图去破译那个留存在黑色羽毛尖端上的微小斑点的奥秘。
每一个离奇的举动都不可避免地引起他人的猜疑。
就在我放飞想象,去脑补它的前世今生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若兰将它从我手中掠去,彻底断送了我进一步验证的可能。我并未恼火,只是有些遗憾。因为再过不久,我会像雷贝卡那样,用特殊的方式去印证我心头的答案。
「今天的发现还真不少,你说是吧。」
我用带着嘲讽意味的语气对她进行调侃。对此,她的表现还算镇定。不过说真的,这伪装对心有所觉的我而言未免太过明显了。无需太多反应,一双能把人心弄得瘙痒的桃花眼,就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心境有多难堪。
「那是...不小心才会...」她垂下头,含糊其辞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
卫生间的哗哗流水声在耳边飘荡。若兰看我表情严肃,错以为我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急忙向我靠近,用卑弱口吻抬头说:「其实,我平常都很注意卫生的,衣服每天都会换,家务也有做。你刚刚也看到了,像桌面、柜子都没有灰尘的,虽然偶尔也会犯......但是我......」
由患得患失的心理状态所产生的反应首先出现在她的眼眶,之后是嘴唇。失去活力的唇慢慢变的苍白,并表现出颤抖的迹象。
「那只是个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
极富感染力的哀声微弱而又清晰。即使有泪光掩盖,也挡不住她眼中的无助与慌乱。我没想到漫不经心的调侃竟会让她变得如此不安,这让我深感歉疚。忏悔与爱怜我心中纠缠,我嘴里又苦又干。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始终都不敢与她对视一眼,但理智告诉我,我总该说点什么,做些什么。我不能一直沉默,这对若兰来说太残酷了。
对于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直男来说,如何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包容与认可呢?
我的嘴唇告诉我答案。它贪恋若兰肌肤的触感,以及她额上汗珠透过嘴唇在舌尖散开的奇妙体验。我迅速完成一吻后又摆出那副若无其事的懒散态度,但是嘴角不听话,在惯性的驱动下不断扬起、抬高。
若兰脸颊涨得通红,我想她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因为她在对我笑,顽皮,幸福,依恋,欣喜,像蒙娜丽莎定格在油画上的笑容那般神秘,我也说不清她的笑容具体包含了怎样的情绪,那笑颜只是在我眼前慢慢地盛开、绽放,幸福的笑意像是在九霄之上最为奢华的宴席上畅饮了琼瑶佳酿般醉倒了心神。
阴霾一扫而空。或许是心情过于愉悦的关系,她突然哼起曲子,并跟随节奏轻轻摇晃身体。轻快的曲子让我回头望去,倒不是说我有多好奇,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欣赏下我身边这具成熟的肉体所散发出的反年龄的欢快气息,那股充满魅力洋溢着鲜活韵律感的无需言语表达的共鸣正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带动起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你对舞蹈感兴趣吗?」她问,右臂以优美的姿势滑过空气。「我看你身材蛮好的,站姿也很挺拔,是有系统训练过吗?我跳的是国标,需要男女一起,不过男舞者太少了,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下舞蹈?」
她眼睛里洋溢着兴奋不已的神色,带着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与向往激动地说:「其实不用不好意思,国标虽然是交谊舞,但有很多比赛,算是体育项目,有很多人参加的!」
我终于见识到了若兰对舞蹈的痴迷。她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这么简单,那种近乎于病态的狂热让她看上去像个虔诚的教徒,为了让我这头戴罪的羔羊迷途知返,她孜孜不倦地向我灌输她所认知的是非对错。
「如果你来学的话,我们就...」她忽然顿住,本就激动的脸变得更红,「就能...嗯...」
尽管她忽然中断了羞于出口的后半句,但我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本愿。「铺垫了这么久,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我在心中暗想,对她露出玩味的笑容。她被我看破心思,神情有些尴尬,当即垂下双眼,再次恢复到时方才那副扭捏的作态。
以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就会放过你吗?
小傻瓜,你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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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之母】 (20-23) 作者:Pierrot
送交者: yyykc[★★★声望勋衔13★★★] 于 2021-09-21 19:37 已读 10441 次 6 赞 大字阅读 yyykc的私房频道
【友之母】 (20)
作者:Pierrot
2021/9/21发表于pixiv
第二十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2)
玻璃后的秒针在沉默的真空跳过了三个刻度点。僵持的局面好似持续了很长
时间。在只有水流聒噪的记忆里,我故意笑而不言,只为尽可能多的去欣赏她的
局促不安。
她生来就为倾倒众生。蒙受她的恩准,我独揽了她的曼妙与芳容,醉心于那
变幻无常的、富具流动性的,犹如在午夜时分点亮雪原的极光与星河交织所呈现
出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并试图在臆想的眩光中迷乱,就此忘却心中的五味杂陈
。
我这么做,会引来她的反感吗?
这份担忧使我吃了一惊,可欲望却不依不饶。取舍在一秒内完成,使我无法
为自己开脱。我知道自己的性格,若不以温和的方式将其喂饱,我会以更为残忍
的手段去发泄积压的暴虐情绪。就像我留在她屁股上的齿痕,那个近乎于偏执的
占有欲所导致的极端行为看似荒谬,可真正执行起来却没有丝毫犹豫。
我只是想了一下,然后就做了。
我在情与欲念之间徘徊,拿捏着其中的分寸,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我知道
,只要给我机会,我会毫不怜惜地将她像个破玩偶似得蹂躏一番,把她弄得力倦
神疲。当我意识到我想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我的良心便开始隐隐作痛。我不愿
这样,我想对她施以柔情,让她开心,让她发自身心的愉悦,不想因为一己私欲
给她留下阴影,葬送了这段来之不易的柔情,至此抱憾终生。
越是在乎,越会小心翼翼。以沉默对抗沉默或许就是我当下最好的选择。正
如小说里讲的:猎人最不该缺的就是耐性。在网上浸淫多年的我深知其中的精髓
,在猎物步入陷阱之前贸然突进只会空手而归,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男女之间的游戏就是如此微妙。无声也可以是一种调情,沉默也能用来袒露
真心。即使什么都不做,身处气场的爱侣也会感同身受,不经意的表露出最贴近
真实想法的反应。我想她应该是懂的,从她的种种反应可以推断,她对局势的把
控远比我透彻。
该心急的人不是我。事态进行至此,她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已别无他法,我只
要坐观其变就行。
「所以……」气流催动声带,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所以,你觉得如何?
」
语态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怯懦。若兰在偷偷看我。眼看她以面露焦虑之色,
小动作明显增多,我自知胜负已定。
「我觉得?...你想说什么?」
我明知她的渴求,却故意摆出疑惑不解的样子来消磨她的性子。
「就是!就是...」
见她悬在胸前的小拳头已经握至发抖了,我怕她心中的退堂鼓敲破,急忙摆
出恍然大悟模样说道:「哦——!你是说跳舞对吧。」
「嗯嗯!」喜悦放大了她眼中的光,也抬高了她的音量。「...所以,你
要来试试吗?」见我犹豫不决,天真的若兰满怀心急火燎的渴望向我靠近。「来
试一下,就一下也好,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我保证你绝对会喜欢上的!」
她两眼放光,脸颊上弥漫着一抹激动的红晕。我想,若非脚上有伤,她定会
连蹦带跳的强调她心中的渴望。我真想揉揉她的脑袋,好让她屁股后面那条不存
在的尾巴摇得更欢,但我现在除了别过脑袋,高举双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来嘛,好不好啦~」她对我娇声说,「试一下,就试一下啦~」
对胜利的渴望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当我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她已奋不
顾身地趴到我身上。我试图无视被勾引的事实,赶在想入非非之前搅乱思绪胡思
乱想,用经、典、礼、法、道、德等一系列出自圣人口,流传于世深入人心的高
尚思想约束欲望,不堕入荒淫无道的癫狂。
我还是小瞧了若兰,忘了食髓知味的我对与性相关的信号有多敏感,也忘了
她的魅力究竟有多强。
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囊括万物的胸怀因为积压的关系以从领口溢出,显
得更加宏伟。我尝试把视线从那里移开,但眼前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实在是诱人的
紧。虽然,它们晃的我有些眼晕,但本能告诉我,这正是我渴望的东西。
真是...大的有些过分了...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与若兰相比,笑笑的身材只能用青涩或是
可怜来形容。这并不是说笑笑的身材不好。只是作为参照的对手实力过强。
不愧是货真价实的丰物啊!即使有胸罩束缚,该有的威压也丝毫不减。只是
目光触及,我就已经产生将其把玩在手的美妙触感。说实话,我真的很想顾不一
切将她紧紧抱住狠狠蹂躏一番,但可预知的后果正以摧残的方式在我耳边呐喊。
温玉入怀不可未不是一件美事,前提是分清场合。虽说,我与若兰的姿势还
未暧昧到无法解释的地步,但理智告诉我,哪怕我巧舌如簧,在偏心护短的谭笑
笑看来,也是百口莫辩。为了避免的血溅当场,当务之急,我必须尽快处理眼前
的麻烦,在死期将至的困局中寻得一条生路。
「你先放开!」我苦着脸说。「快放开我,当心被笑笑看到。」
「不要。」她使起性子,委屈巴巴地嘟着嘴说。「你先答应我。」
「不是!这也...」慌乱中,我的视线在若兰和笑笑所在的地方来回变换
。「听话,若兰,快放开。」
「不要!」泪光闪动,她小声抽泣起来。「我都这样求你了...」
见她说哭就哭,我连犹豫的胆子都丢了,急忙点头道:「好好,我答应你还
不成吗?听话,笑笑真的要出来了。」
阴影散去,转瞬便是清空万里。她的表情已经喜悦得变了形,可以看出她现
在正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折磨到几乎发疯,激动得随时可能叫出声来。幸好,我的
话在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她僵在我身上愣憋了好几秒,才把和着羞涩把呼之
欲出的欢呼声狠狠咽了回去。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哦!」
「我保证!」我义正言辞地说。「绝不反悔。」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从我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诺兰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之后用莫名神情凝视我几秒才恋恋不舍的从我身上移开。见她冷静下来,又重
新回到笑笑离开时的体态,我悬着的心可算落了地。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警惕褪去,慌乱平息,理智重归高地。直至此时我才回过味儿来。自诩为猎
人的我经过若兰一系列惊险刺激的操作之后,稀里糊涂就成为了被狩猎的角色。
刚刚若兰借助潜在的威胁进行恐吓,同时以强大的个人魅力威逼利诱,不出三言
两语就把我给拿下了。
简直是刀尖上跳舞!刺激程度堪比俄罗斯转盘。不拼命,拼的是脑子,比的
是胆魄和运气。同样的身处绝境,退无可退,看谁胆子大了。我怂了,所以我输
了。这不可未不是一步险棋,弄不好结局就是双双殒命。不过,我想若兰肯定留
有后手,不然她不可能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这算什么?最好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吗?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她茫然回头,眨着不解的眼睛看我。我把全部的注意力投向那张留有潮红的
脸,试图从中找出表演的痕迹。可我失败了。她脸上充满天真的呆气,没有丝毫
被掩盖的机敏的色调。
见此,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她的演技的确很出色。可惜,骗得了别人骗不
了我。若兰此时的神色我不止一次在笑笑脸上见过。每当她做完坏事,闯下大祸
,被老师逼问的时候,她就以这幅面目示人,无辜的和什么似得,其实心理都乐
开花了。
这也会遗传吗!?我还以为她刻意练过呢?
这么多年,那么多黑锅,可算让我逮住机会报复了。
第二十一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3)
过往被戏弄的凄惨遭遇一一涌上心头,使我愤懑不平。直至此时我才发觉,
我对笑笑实则暗怀怨恨。虽然不深,但伺机报复的念头一旦产生,便立即开始蠢
蠢欲动起来。我在心中做着「子债父偿」的打算,势要豪饮复仇酿造的蜜酒。
既然她要疯,那我干脆玩把大的!对待不坦率的坏孩子,一定要用实际行动
让她长长记性。我敲定主意,在心中策划好一系列的嘲弄,并为即将成功的阴谋
沾沾自喜。
在色欲与报复心理的趋势下我缓缓向她贴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地里将
手捶在她裙边,撩过一道道褶皱,直至碰到身后那片翘起的面料,隔着衣服心不
在焉地轻触她丰盈的翘臀。或许是心有所属的关系,她本能地接受了我的咸猪手
,除了一瞬地颤抖和持续性的脸红之外,并未表现的有多抗拒。
我对她的反应感到恼火。依照计划,当我对她展开揩油的时候,她会直截了
当地躲开,并用「笑笑随时会回来」的借口压我,不给我造作的机会。我若此时
纠缠,步步相逼,她定会松口,被迫签署一连串「不平等条约」。
而我之后再将起撕毁,告诉她我这么做是为了以儆效尤,警告她玩火的危害
性,又做掌握了主动,何乐不为呢?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啊!
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以娇羞示人,虽然偶尔会表现的
很大胆,但突如其来的强硬往往是她伪装出来的。只要我坚持自己的立场,步步
紧逼,她自然会羞红了脸,哪怕心有不甘,也会说服自己接受我的撩拨与挑弄。
可眼下呢?腼腆,慌乱,还有那摄人心魄的小矜持,全不见了!没有反馈,
没有互动,她直接默许了我的行为,让本应上演的《风流狂少与良家女》还没开
幕就胎死腹中。
战争还未打响,她就高举白旗,迫不及待喊出「无条件投降」。这幅坚决将
「不抵抗运动」贯彻到底的做派,不由得让我胡思乱想。
难道说,这是否也是计谋的一部分吗?
此时,我仿佛与那位身处西城门外遥看城墙之上纵然面对百万雄兵也不曾弹
断半根琴弦的诸葛卧龙时产生出同病相怜的惊愕与挫败感。
我以兵临城下,你却城门大开,将我所渴望的尽数展露出来,摆出任君采撷
的作态。你以为我会及时收手,不敢硬着头皮继续突进吗?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还是说,你在故意诱我进城,准备施展与上次同样的计谋比我就范呢?
照目前这个局面看来,不论进退,结局都是注定的。可惜,你打错如意算盘
了。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是一头24小时发情的野兽!一个精虫上脑到睡了自己
朋友老娘牲口!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征服者!不要再挣扎了,因为这终归是徒劳
无功。乖乖臣服于我,才是你该做的。
重振雄风。冷静下来的我控制住内心升起的怒火,先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
一把看她会不会叫出声。见她只是蹙眉抽气,紧咬牙关,便抓着她的臀肉大肆把
玩。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沉默?」我平静地问道。「回答我,你是故意的吗?
」
「我没有……」
她始终专注于玩弄她纤细白皙的指头。尽管我甚至都看不到她表情,但听她
语气立刻就猜到了她在说谎。
「所以,戏弄我很有趣吗?」
「不是的!」她望着我,目光透过凝在眼中的雾气,满是惶恐。「我只是想
待在你身边,和你更亲近些,我不是!」她嘴唇微微哆嗦着。「...我没那么
想,真的,我真没那么想...」
所以,这算什么?变相表白吗?
我被她激的有些脸红。她也回过味来,瞬间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话有多大胆,
紧忙垂下双眼,捏起腿间的裙面展开了史无前例的疯狂虐待。
「咳!嗯...」我试图制造些动静来掩饰尴尬的神情,「其实!你...
不用,额,其实你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就行。我性子比较冲,所以,有时候会,
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圆话的好,干脆直接了当对她挑明。
「我喜欢你的小心思,但我更喜欢你的坦诚。」
话一出口,她彻底愣住了。我试图吸引她的注意,但她每次都避开看我的目
光,将眼珠游移到我能触及的方向。一进一退,一躲一藏。当我厌倦了这个游戏
,克制不住想要以强硬的手段用力亲吻她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她已在我心中扎
下了根。
空气中滞留着恋爱的甜腻感。我的心怦怦乱跳。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恋
爱。该怎么做呢?我该以怎样的手段来表现我对她的喜欢呢?
我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将她抱住,不管不顾,只为求得一吻。」当
这个想法从我脑中产生的那一刻,我便不再去考虑被笑笑发现后的遭遇了。能有
多惨呢?大不了打我一顿!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反正,我就是喜欢她。喜欢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女性。我想得到她,名正言顺
的占有她。我渴望去爱她,同时奢望着她会给予我相同的感受。
不是精虫上脑。此刻萦绕在我脑海中的冲动完全来自于心理。我只是顺从它
,将我的手臂换在她腰上,同时用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将那双甜美的朱唇送
到我口中。
「别这样...」她言语成拒绝的态度,可口吻上满是顺从。「会被笑笑看
到的...」
「看到就看到吧。」我轻声说,「闭上眼睛,你会喜欢的上。」
她迟疑片刻,然后乖乖闭上眼睛。我从她的呼吸中感应到她的祈求,像绅士
亲吻爱侣那样亲吻她。口舌交融,我感受到她在我怀中又不安到腼腆的变化,感
觉到她依附于我时的感动。最重要的,当我们口唇分离的那一刻,我清晰感觉到
,我们的灵魂已经死死绑定在一起了。
「你又欺负我...」她挣开我的怀抱糯糯的说。「坏死了,要是被笑笑看
到怎么办?」
「她又没看到。」
耳边的涮洗声虽然已经消了,但距离甩干还有一会儿呢。
「怎么样,喜欢吗?」我厚着脸皮对她调笑道。
「才不喜欢呢...」
「又说谎。」
「才没有...」
「嘴都快给我吸肿了还说没有?」
「那是...」她一时找不到辩解的由头,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是你太用
力弄疼我了,我才故意这么做的。」
「是这样吗?」我故意做失落状,「那既然这样,以后就不亲了...」
话没说完,我的嘴巴就被她用手封住了。当我还在迟疑她因何如此的时候,
她仰着涨红的脸,对我无比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说谎了。」
第二十二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4)
若兰啊,若兰......
你这样,我该拿什么去爱你呢?
她放开我之后又开始玩指头了,之前也是这样。这应该是她自小遗留下来的
习惯。我在心中暗想,同时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身边这个还未完全掌握撒谎这项技
能就急着证明自己的「坏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对了,刚刚那个,我忘了说了。」
抑制了将尽一个小时的吐槽之魂可算有了释放的空档。我又鬼鬼祟祟地凑到
她身边,把闷在心里的想法以「赞许」的方式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啊,什么?」
因为笑笑出现的可能性能在逐渐增加的关系。我越是向她靠近,她就显得越
慌。那副乱了方寸的可爱模样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连带着胸前的大可爱一同起
跳,掀起阵阵波涛。
「就笑笑刚刚收走那个。」我一脸坏笑的对她模糊不清地比了一个手势,把
那件只有聪明人才看得见的衣衫展示在她面前。「很适合你哦~」
「那是!那是…」
她屡次想逃出我的眼睛,好像我在欺负她似得。可我只是站在她身侧,安静
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已。
「那是...之前跳舞…有一次...」她试图向我解释,艰难地维持着为
所剩无几的端庄与淑娴。「当时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所以就…一不小心
…才会...」
「所以就随手一丢,然后忘记了,是这样吗?」
维持了三秒钟不到伪装就此崩塌。从脖颈到耳朵,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晕开一摸靓丽的红色。忸怩不安的矜持的羞在她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动,仿
佛连呼吸都在诠释着这份鲜活。
「我那是...那是我...」
她急乱地抬起头与我对视,然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之后,她像是认命似
的垂下头,停止了无意义的抵抗。
「唔…」
弱不可闻的「呜嘤」于她口中流出,引得我心中一阵激荡。不知怎么,越是
看她这样,我越想加油添火地挖掘她无以言表的羞涩。
「下次穿给我看好吗?」我用呼吸对着她的耳朵轻轻撩拨。「...等笑笑
不在的时候。」
我意有所图的手移到她身后,再次盖在她的臀上,满不在乎地细细品揉。她
抖了下,映入我眼中的面颊烧的更红。
「嗯哼...」
她的喘息很弱,颤地像是要哭出来了。由于她现在仍处于真空,即使隔着布
料,我也能感受到她反年龄的细腻与弹性。
「不要...嗯...」
当我的手在她屁股上开始用力的时候,她忽然「嗲声嗲气」地抗拒了我的临
幸。但也这小小的反抗由于声音过低的关系,实在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专心忙碌着我手头上的事。慢慢的,她开始有些反应。
「哈嘶...哈...」
她向我倾倒,以依偎的方式换我给予她支撑,骄傲地扬起脑袋,小嘴半起,
以抽搐的悠长掩盖罪的欢愉,睫毛舞动,媚眼如丝,像是要醉了。可每当她快要
睡着的时候,她又会突然惊醒,略带恐惧地看向卫生间敞开的大门,打起精神,
轻咬下唇去仔细聆听着拖把在干桶飞速起伏的哗哗旋转声。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又怕又喜的态度,反而进一步加剧了我对她的侵略
性。本就敷衍了事的裙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我撩起来了,她温热的双腿之间现在正
处于空空如也,毫无设防的状态。
现在,我已经摸到她大腿内侧的肌肤。只要在往上一点,我的指头就能毫不
保留的陷入她湿糯嫩滑的软肉。
可惜,我的征程也止步于此。
不是笑笑的脚步声制止了我的兽行,而是她的眼睛。
「不要…」
她抓着我的手腕,对我摇头,声音很弱,像是经过长时间的哀哭和啜泣之后
得到的抚慰那般柔情、那般惹人怜惜。她的眼里有湿濡的依恋,但更多的是怯懦
与忧虑。我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抗拒这双眼睛。
当她与我四目相对时,我仿佛能听到她对我说:「我会给你,但求你,至少
,现在不行…」
至此,我再也无法前进了。
我做不到。只是碰触到她的身体,我的心就会良知拷问的疼痛无比。尊重是
相互的,一位的索取只会带来伤痛与失去。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终于收
回了作乱了的手。裙摆回到双膝,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对她报以歉意的眼
神,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尴尬。她看出了我的窘态,之后并没有提出任何要
求,只是默默摇摇头。
我们四目相对,注视彼此良久,直到被双方的表情逗笑,才将刚刚发生的种
种抛之脑后。
或许,我该管她要个电话,以便之后联系。
假期还有...
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就算不是假期,我也能约她出去啊!
下班之后,像正常的情侣那样,随便逛逛,约饭,压马路...
笑笑不在身边,眼下这个时机再合适不——
「你在那儿笑什么呢?」
过了。
「啊?」
笑笑的质问着实吓了我和若兰一大跳。回头望去,她正拎着拖把,脚步飞快
,怒冲冲地向我奔来。我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挥臂挡住她挥手向我抡来的暴击。
不过,转念一想,若兰刚刚地注意力一直在笑笑身上,她那边如果有什么发现肯
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从她的反应可以推断,笑笑应该是刚刚出来,并没有看到
我们之间的「小情趣」。
而且,她接下来的问话也进一步验证了,我所担心的不过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罢了。
「你们刚刚说什么悄悄话呢?」笑笑满脸不悦地问。「你是不是背着我说我
坏话了?」
「我哪有?」我努力平复心情,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声音。「你没有证据不要
血口喷人好吧!我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小人吗?」
第二十三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5)
我看上去理直气壮,其实心虚的不行。毕竟,我虽然没又背后嚼舌根,但我
刚刚背着她调戏她妈妈来着。如此说来,就刚刚做的那些事来看,我连小人都不
如。
「切~」笑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狠狠的白了
我一眼。「我还不知道你?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鬼心思多得很。」
「额…这…嗯…」
我被她说的倍感汗颜,一时间竟忘了反驳,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
能沉默以对。见我这般,笑笑敏锐的神经忽然奏效,单抓住这一点便开始对我进
行了猛烈的攻击。
「看!都冒汗了,被我说中了吧。」笑笑把拖布往地上一杵,英气又涨三分
。「坦白从严,抗拒打死。老实交代,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给你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敢糊弄我,就别怪我手中的——」
她越说越得意,越叫越神气。那副睥睨天下的精神头,活脱脱一副大闹天宫
的混世猴王该有的架势。说真的,我现在恨不得立马找个桌子钻下去。恐惧之下
,我完全忘了我的救星就在身边。
她谭笑笑就算本领再大,也不敢拿若兰怎么着。
「快放下,你看你,把水都甩墙上了!」
「哎呀!妈,你干嘛啊~」
若兰洋怒,踉踉跄跄地挪过去伸手要夺。笑笑见若兰发火当即就蔫了,想上
前搀,又怕若兰打她。所幸我眼疾手快,若兰一动我当即跟了上去。有我扶着,
若兰就更不怕了。可是,我没想到我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反而刺激到了笑笑似的,
一扫刚刚的犹豫,直接硬着头皮凑过来挨训。
「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的还和小孩子似的,怎么说你好?」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真错了。」
笑笑一边赔笑一边把我挤开。搀着若兰点头哈腰的同时还抽空向我猛瞪,试
图用眼神制止我的呼之欲出的嘲笑声。
但是,说真的,这一前一后的翻转着实戳到了我的笑点。见我眼神怪异,一
副忍俊不禁的表情,笑笑的反应更激烈了。
「说你呢?你乱看什么?是不是以为翅膀硬了,我训不动你了?」
「是是,啊?没有没有,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惭愧,我忏悔。我保证,
绝没有下次。您别生气,生气伤肝,容易长皱纹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是假装生气的若兰在听到某个与年龄相关的词语之后
,语气当即变得微妙起来。
「你是在说我老吗?」
「没有!绝对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笑笑好像渺小了许多。倒不是说她矮,虽然她
比若兰矮上一些,但之前我从没意识到这一点。当古灵精怪的气质被抹去之后,
她小巧的体型确实变得明显了不少。
「是啊…我老啦,没用了,脑子也不行,体力也跟不上,也帮不了你什么,
只能在家里吃饭了…」
「不是!别!妈,妈你别这样!妈?姐姐,我叫您姐姐行了吧!」慌了神的
笑笑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一改往日的威严与戒备,急声向我呼救。「你别傻愣着
啊?快帮忙说句话啊!」
我不太清楚眼下的场合是否适合我出面,但眼看若兰渐渐枯萎,而我却袖手
旁观,于情于理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我壮着胆子上前,单膝跪在若兰面
前,以无比诚恳的态度否认了困扰在她心中的忧虑与妄言。
「一点都不老,别听笑笑瞎说——」
「嗯嗯!」
笑笑听完前半句,忙在一旁疯狂点头已是附和。其实她态度表现的早了,如
果她有耐心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后半句,我想她首先要做的不是点头,而是冲进
厨房抽出菜刀把我当场劈了。
「如果您愿意嫁给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您娶进门。」
我以开玩笑的方式重复了自己的诺言。若兰呆呆地看着我,目光中流动的感
动都快要溢出了。笑笑的注意力也在我身上,她显然还没从我刚刚的话中回过神
来。我想她此时脑子里肯定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因为我不论态度还是语气,都表
现的过于诚恳,以至于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做的好像有点
过了。
可是,没办法。关于这点,我可是认真的。
必须要赶在我命丧当场的结局构成之前收场。情急之下,我连忙转移话题,
以一幅轻松无比的态度朝笑笑耸了耸肩,对她微笑道:「你看,不哭了。」
「我!你!」她愣了不过一秒就转瞬露出凶相,猛挪身子,一屁股把我撞倒
在地,然后趾高气昂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反了你了!敢占我便宜
?告诉你,想娶我妈?别做白日梦啦!」
其实她这话说的有问题,我想娶的人是若兰,不是笑笑。所以这话应该换若
兰说才对。不过,若兰怎么舍得拒绝我呢?所以,无论从那个角度去分析,她都
输定了。
我和若兰对此心照不宣,但有些话还不能放在明面上讲。所以,我现在能做
的,就是躺在地上,拼死抱住脑袋,苦苦忍受着笑笑的虐待。虐就虐吧,我就当
这是「父爱」的一种表现形式了。
笑笑的暴行并未执行多久就被若兰制止了。她显然还处在气头上,可当着若
兰也不好发作。因为刚刚的祸端全都是她说错话引起的,而我作为她请来的帮手
,她的「恩人」,帮她把事情摆平之后不光没有得到感谢,还被她一通好打。
当然,我也有「调戏」的成分在。不过,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她理亏。她除
了受着,也不好反驳。再说了,我都已经挨过打了,还能怎么着?
「算了,起来吧。」
此事就此打住,她不讲,我不说,黑不提白不提全当没发生过。之后,尴尬
的气氛被若兰打破,我们又将重点放回手头的工作上。和之前一样,我负责出体
力,笑笑包揽大多数,余下的由作为伤员的若兰在一旁打配合。三个人看似有说
有笑,但我的注意力主要还放在若兰身上。我将剩余的精力完全用于构思我和若
兰的未来之上,这让我的焦点变得无限狭隘,忽略了很多至关重要的信息。
比如,我有接收到若兰递过来的眼神,却忘记去分析笑笑看向我时的目光,
以及从她眼中涌现出的纷杂与暗语。如果我有留意,那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可能在
之后发声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我对此并未在意。
在我心中,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我的。
这点,从未变过。
【友之母】 (24)
第二十四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6)
再过十一分又三十二秒,钟表的时针遍会锁在四的刻度上。
此时,我正叼着一支烟和笑笑在阳台聊天,而若兰则在屋中收拾衣物。中间
笑笑端起杯子抿小抿一口,当她准备放下的时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眉头
微皱,一言不发地望着杯口。我以为她的杯子进了什么脏东西,便好奇地将视线
凑过去,没想到她忽然举起杯子向我示意:
「你要喝吗?」
残寸在杯口的一抹艳红闯入我的视线。我愣在原地,脑中涌现千般思绪。午
后暖阳温情脉脉地映在她红艳发光的脸上,我从她眼中读出情绪流淌的微光。同
时,我感到一股比太阳更加炙热的目光扫过我的侧脸。我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强压下转头去寻找那股视线的冲动,连忙拒绝了她的好意。
「还是,不要了吧……」光彩逐渐消逝,从她脸上一瞬而过的失落
触动了我的心弦。深感愧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拒绝完之后又当即补了一句
:「引起误会就不好了,我还是抽完了这根进屋喝吧。」
「嗯....」谭笑笑低下头,「也是......」
她欣然接受了我的推辞,干脆了当地放下杯子,把视线移回远方,表情愈发
呆滞。我在心中长叹,然后接着吸烟地功夫偷偷向屋中望去。透过玻璃,我和若
兰的目光正好与撞在一起。视线交集,她慌忙低头,双手拉紧刚刚叠好的衣衫,
侧脸浮现了我未曾见过的情感。
即便是至亲至爱之人,也会为了一点小小的越界而新生醋意吗?
我能感觉到若兰对我重视,同时,通过刚刚的事我清晰认识到她在畏惧着什
么。回想过往我与笑笑相处时的点滴,我心中叹气,决定把不拘小节的部分尽数
拖入预警区域,并铭记于心。
「今天,谢谢你了。」
在我为若兰的小性子感到无奈的时候,笑笑突然没来由地咕哝了一句。顿时
,我捕捉到她言语的重心并不流于表面,因为她的语气非常客气,陌生的让我别
扭。不过,朋友之间互相感谢到也挑不出问题,没准她真的只是想表达谢意呢?
我在心中暗想,顺嘴答音:「说谢谢就生分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笑笑那转瞬即逝的鼻音就能感觉到,我当下的语气似乎生硬的有些过头了
。
「......」
她的声音微小,我只是看到她嘴唇微微一动,像是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了。
这是她特有的习惯,是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小细节,就像若兰害羞的时候会玩弄
手指一样,每当有什么话难言启齿的时候,她的嘴唇最后浮现出微小的动作。
为了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散落在风中的词汇,我垂下手,让烟雾尽
量远离我的视线,同时悄悄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静等候,调动所有感官去捕
捞由她制造的所有分贝。
「话说,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大概过了十几秒,她喃喃地向我问道。
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知她突然转移话题是作何目的,但
话已出口,即便我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好多年了......」过去涌上心头,我轻叹道。「从上学到现在,算
起来也快十年了。」
「十年了吗?」她若有所思地道。「......弹指一挥间,真快。」
「怎么了?」
「嗯~」她摇头说,「不,没什么。」
她对我微笑一下,笑的我心里直发毛。过去为了博得她的欢心,我可能会就
此打住,不再追问。可是,现在的我却反常的失了耐性。她在关键时刻又突然止
住的话里有话的态度让我感到一丝恼火。为了寻求答案,我决定试探性地抛出一
系列问题,然后从她的反应分辨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是最近工作不顺心了?还是生意受到阻隔了?是项目遇到了问题了吗?还
是说你有感情方面的问题想找我咨询?」
我不厌其烦地发问,接连不断地抛出我能预想到的所有可能。很快,她便受
不了了,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骂骂咧咧道:「唠唠叨叨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
来你这么啰嗦呢?」
「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对你表达关心好吧?」我耸了耸肩道。「谁让你说
话留一半的,这不摆明了折磨人吗?」
「行了行了,你关心的够多了。」她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单纯的感慨一下
罢了,你就一套一套地灌词儿,知道是朋友,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爸呢!」
显然,被我弄得心慌意乱的她没有注意措辞,又开始变得口无遮拦起来。接
着,窥视的感觉又来了。显然,若兰是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了。我想她是惶恐的
,因为我与她怀揣着同样秘密,并为此深感羞愧。
虽然,我很想一本正经地对笑笑说:「你刚刚开的玩笑已经不是玩笑了。」
但考虑到我现在身处阳台,我终究还是没能提起勇气对她坦白。不过这并非说我
没有想法,有些问题不一定上来就要当面说清,先点到即止的试探一下也是很有
必要的。
这毕竟关乎到我和若兰的幸福,作为家属,我还是很想了解一下笑笑对此事
的态度。
「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你有想过给伯母找个伴吗?」
把事实说成玩笑,把玩笑说成事实,我并非别出心裁的提醒,而是真的希望
她能意识到她未来的处境。如我所料,笑笑脸上顿时浮现出僵硬的表情。尤其是
见我对她露出尴尬的笑容之后,她的眼角更是难以觉察的抽搐起来。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家事来了?」
她蹙着眉头向我靠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着她的面容在我眼中放大,
惶惑不安也渐渐占据了我的整颗心。不过幸好,我很清楚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并未轻易乱了阵脚。
「我就是随口一提!」我临时找了个借口试图敷衍过去。「早晨吃饭的时候
有听父母提到过,说他们认识的人谈了黄昏恋之后惹得子女不高兴,所以就想问
问你怎么看的,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是吗?」她狐疑道。
「千真万确!」我对天启示,做无辜状:「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提,你
要是不乐意回答就算了。」
她静静端详我片刻,然后气嘟嘟地说:「没想过,想这干嘛?怪晦气的……
」
这就是她的答案。我想,她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她真的会这么做,只是不
习惯去分享理应赋予她的关怀,更不愿接受素未谋生的陌生人闯入自己的生活。
这是大多数独生子女和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有的心态。
遥想当初,我也曾经历过。在我还不是哥哥的时候,父母突然告诉我,很快
家里就会再出现一个孩子。那时我还小,不懂,只觉得委屈,心里酸溜溜的,不
过当父母真的把那个小小的,被我唤作妹妹的小生命放在我怀里的时候,所有的
担忧与嫉妒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作为过来人的我清楚的认识到,这事不能急。时候未到,只能待水到渠成时
,再向她坦白吧。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我笑着说。「看你愁的,小心长皱纹。」
「还不是因为你!?」她向我抱怨。「本来好好的,你一说完,弄得我这心
里没着没落的,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了……」
「这么说,你最近经常失眠吗?」
「没有啊!」她的眼神霎时间变得飘忽,连连后退几步对我嚷道。「干嘛这
么关心我?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我搔搔头,一脸纳闷的问道。「只是好奇你干嘛说又呢?
」
她满面通红,羞臊的像个受尽侮辱的小媳妇。她一直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
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管我!?」她别过头,一副傲娇样地嗔道。「我乐意这么说不行吗?」
「行啊!」
「那你还问?」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深吸一口烟,对她吞云吐雾道。「这不是闲聊天吗
?」
「能不能少抽点烟?真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她的面孔现出不满的
表情,一边挥手,一边口气恶劣地对我讥讽道:「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八婆
了,再抽下去小心不举。」
这就是我和笑笑的关系。对我,她会成为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毫不避讳,
百无禁忌,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虽然很少说脏话,但她变着法骂人的功力经过
多年的锻炼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此,我望尘莫及,可这并不表示我会任
她嚣张下去。
对付她的方式有很多,比起谩骂,我更喜欢用戏弄来进行反击。
「你这么在意我的健康,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呸,还想法?美死你得了!」话音未落,她便激烈反击,像是吃了什么恶
心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样,我会看上你?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是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很奇怪,明明是伤心的话语,我的
语气却异常镇定,像是毫不在乎似的,连负罪感都因此减轻了。
「你是仙女,仙女自然有仙女疼,自然看不上我这等俗物。」我漫不经心地
说。「可惜了,挺好的姑娘,落到你手里,真是糟践了。」
「你把话说清楚!」她故作镇定,实则面色僵硬。「我明明一直单身,你不
要血口喷人好吧!」
「你还算单身吗?」我意有所指地调侃道。「我怎么记得上次去你公司找你
的时候,你那个小秘书慌慌张张的,连鞋都没穿就从你办公室里跑出来了,有这
儿事吧。」
眼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自知奏效的我在心中偷笑,继续添油
加醋道:「啧啧啧,就那副衣冠不整样子,我都不敢想…」
「你要死啊!」笑笑当即慌了神,顾不上许多,几步来到我面前,对我扬声
训斥道:「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这么下流呢?我们是正常的同事关系,你再造
谣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真没事?」
「没有!」
「那她的衣服——」
「人家爱怎么穿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抢过话头,对我盛气凌人地道。「我
做老板的都没说,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那鞋——」
「鞋,鞋……」她面色一白,气势见弱,不过只是片刻,又昂起头对我高声
道:「她在我的办公室换衣服,你突然闯进来,吓到人家了,所以才会把鞋子落
到那里的!」
「真没事?」
「没事!」
「那你脖子上的红印——」
「蚊子咬的!」她不假思索道。
「冬天?」
「我公司暖风开的足不行吗?」
「可是,我记得好像那应该是口红才有的颜色吧——」
「我自己涂错地方了!」
「脖子?」
「脖子!」
「那你压人身上做什么?」我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还敢说你们在里面没做
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有!」她依旧嘴硬。「我是在给她按摩!」
「抓着人家的胸给人按摩?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
看她迟迟没有应答,我决定加大火力,继续调侃道:「玩完了还不认,这么
久没看出来,你还是有当渣女的潜质啊!」
「我哪儿有!?」她明明慌了阵脚,却还在故作镇定地向我解释道:「她那
是,那是身体不舒服,肚子疼!所以,所以就......」她目光飘忽,言语
越发慌乱。「我,我是本着体贴下属,才会对她做哪些事情的!」
「不是潜规则?」
「鬼才潜规则呢!恶心不恶心啊你!」她与我拉开距离,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一脸提防道。「明明是正常的善意,到你嘴里怎么显得这么下流呢?你脑子里
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那时候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吗?」
「还说没有?」我把手机解锁,一通操作之后递向她那边。「不信你自己看
!」
「你居然偷拍我——?」
与我振振有词地做派相比,笑笑明显要心虚许多。当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
手机上的时候,我假装得意洋洋地回头,发现屋中的若兰也停下了手里动作,抻
着脖子望着阳台,一副好奇又略显胆怯的模样。
见她这般作态,我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亲切向她使使眼色,。她接受到我
的信号后小小愣神片刻,之后用眼神责怪我。我眉头一挑,把视线下移到她撑得
满满当当的胸口,笑容逐渐轻浮。她忙护,又不舍我垂涎。小手僵在领口,她扭
捏了一会儿,直至羞红晕满双颊,她才侧过身子,把背影留给我看。
回味若兰转身前努着鼻子对我做的那个鬼脸,我愈发想笑。但考虑到现在笑
怕是有穿帮的风险,我连忙清了清嗓子,加大嗓音,逼迫笑笑就范:「愣着干嘛
?拿着啊!」
手机递过去的时候,笑笑像是看到拔了保险的手雷般抖了一下。我看出她在
恐惧手机翻过来时她所看到的,但我不打算就此将她放过。
毕竟,戏弄她的机会实属不多,不尽兴我是不会瘦长的。
「怎么着?」我调侃道。「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啊?」
「我哪儿有?」她悻悻地回道。
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她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接过手机。当她把手机贴
在胸口,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翻过来偷看的时候,我已丢下烟头,起身告辞了
。
哪儿有什么偷拍?我只不过是把手机递过去之前,偷偷切换到了自拍模式而
已。也就是说,她确实看到了手机上她那张面红耳赤的脸。不过,却不是她预想
中的过去时,而是现在时。
「敢戏弄我?你给我站住!」
我的快乐仅维持了三秒钟不到,只见一道黑影「咻」的一声向我飞来,危险
唤醒本能,接收到信号的我自信摆头,帅气地躲过笑笑地偷袭,却忘记去琢磨她
气急之下抛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啊!我的手机!」
第二十五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7)
清扫仍要继续,也仍在继续。
挪动,搬起,清扫,擦拭,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我们按部就班,合伙
出力,一天下来,明面上的灰尘污渍尽数清理干净。如今的二人小家除了极个别
不易清理又难以看见的角落,可以说是非常干净了。
清理出来的垃圾堆积在客厅,待最后统一处理。这可把若兰愁坏了,因为从
角落里清理出来的脏东西大多都是她留下的。和笑笑的房间里的尘土和头发不同
,她卧室的清理过程简直于寻宝无异。
面膜,口红,眉笔、粉扑、发圈、发箍,以及几条花样各异的内裤。只我发
现的就有高叉,蕾丝,与丁字裤三种类型,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类型我便不得而知
了,毕竟从我发现内裤的那一刻起,笑笑的视线就始终没有离开我半分。
我想她是怕我趁她不被偷偷私藏。可她万万没想到,我对此根本提不起丝毫
兴趣。同为珍宝,但我口袋里的那件「藏品」远比我后续发现的要新鲜的多。
若兰想必也已经忘了此事。自工作重心转移至她卧室的那一刻起,她便只顾
着焦虑了。为此,她趁着笑笑离开的功夫,还着急忙慌的向我解释,生怕我心怀
芥蒂,不要她这个「邋里邋遢的懒婆娘」了。
她的担忧属实是多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配合观察我已经有了清晰的
认识,若兰绝不是个懒惰的女人,不然这家早就没法待了。
对于这点,我心里明白。
而我之所以能在她房中发现那么多「不拘小节的惊喜」,我想应该和她的爱
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跳舞确实是一件既耗神又费力的运动,其强度完全不亚于搏击。我一大小伙
子在拳馆泡一天,回家之后也是脏衣服乱扔,要不是平日里父母替我收拾,我想
我的房间绝对比若兰的房间要脏乱百倍。
我能依靠父母,那若兰又能依靠谁呢?笑笑吗?
身为人母,既要持家,又要照顾儿女。笑笑毕竟正是事业攀升期,终日忙于
工作,家务活肯定不管。生活中遇到问题,为了不让笑笑分心,若兰肯定会大包
大揽,万事能扛就扛。
越是忙碌,越容易出错。她一个弱女子,平日里擦擦洗洗还行,一旦碰上卧
床下、橱柜后,这些容易藏污纳垢的犄角旮旯,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
法,家里没有壮丁,女人又没什么力气,搬不起挪不动,长此以往,必然会堆积
一些垃圾。
其实,中间我有问过,为什么宁肯放着不管,也不找家政公司来帮忙收拾。
可是她们母女俩始终言语闪烁,含糊其辞。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若兰与
笑笑是女人,又生的十分漂亮,俩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相依为命,怎么敢轻易放
陌生人进来?
就算无事发生,也耐不住别有用心者寻着线索偷偷摸到附近。防人之心不可
无,就算是熟人也要留有三分戒备。也就是我,与笑笑相处这么多年之后才好不
容易获取了她的认可,从而获得了进入她家的资格。
虽然是苦力,但我并有怨言,反而倍感欣喜。一是我和笑笑本来就是朋友,
朋友有求,理应伸出援手。二是我和若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给老婆卖力气,于
情于理我都不会心怀怨气。
不过,说不累那就骗人了。
说来也是,上午被若兰「压榨」,下午被笑笑压榨,一天忙碌下来,我都记
不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透几次了。笑笑也是尽显疲态,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要
不是只剩最后一处就干完了,以她的性子估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因为长期锻炼
的关系,我比她好些,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迎刃有余的样子,可心里已经开始期
待热水澡与梦乡了。
「好了,接下来就是这个大家伙了!」
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也是唯一的伤员,若兰非常敏锐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主动承担起发号施令,加油鼓劲的工作。
「叫你呢。」笑笑顺着若兰视线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有气无力地对我说。
「去吧皮卡丘,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真是不愧是资本家啊!不物尽其用,压榨出最后一份剩余价值,都对不起她
现在的身份了。
我虽没有「倒拔垂杨柳」的本事,但得益于长久训练赋予了我充沛的体力和
爆发力,抬起区区百十来斤的实木家具还是没有问题。本着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
露怯的态度,我几步上前,屈下腰,抓住床沿的一边,称心提气。
「喝!」
厚重的木床因为恐高发出「咯吱」的尖叫,激起母女俩的惊叹与赞许,谭笑
笑更是拎着扫把抱到我身边对我啧啧称奇道: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体格倒是有把子力气的,这都抬得起来,平时没
少锻炼吧?」
「别废话了!」这时我生平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拒绝别人的赞美之声,「赶紧
的,我撑不了多久。」
「你可抬稳了啊!要放手了提前给我说一声。」笑笑嘱咐完,拿着扫把潜入
床下。「可真够脏的,你抓住了啊!」
笑笑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实木的双人床加上床垫少说也有200多斤,被
这东西猛砸一下,后半辈子估计也就交代到这儿了。为了避免事故发生,我特意
调整了下姿势,以右腿作为支撑,以此来分担作用在我手臂上的大部分重量。
尘埃四起,时不时有脏东西随着清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若兰在我身后,因
为姿势的关系,我不好轻易回头,只能在脑子里勾勒她的形象。我想,若兰现在
肯定羞臊到耳朵都红了,因为从笑笑潜入床下的那一刻起,她的抱怨就没有停止
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难扫!」笑笑闷声闷气地问话。「妈,你这
床底下怎么一股怪味?」
「就你话多!」若兰罕见地嗔道:「快扫你的吧!」
「哦。」
我回头,见若兰憋红了险,不敢朝我这边看,一副生怕开口追究她的罪责的
样子。我意味深长地地望了她片刻,直至她的脖子透出淡淡的粉色,才将眼球移
回之前停留的角落。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迅速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它已满是灰尘,污秽不堪,
但我依然能认出它的本来面貌。联想到它出现在这里的原由,一个不安的可能迅
速出现在我心中。尽管将它妥善处理掉的方式我已经想象到了,但我仍然战战兢
兢,如履薄冰。
若兰啊,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手扔到床下呢?
等等,难不成这是我扔的?
我尽可能地保持镇定与理性,试图告诉若兰我所发现的一切,然而当我回头
的时候愕然发现,她沉浸在她的娇羞,殊不知灾祸以露出狞笑,于暗处张开血光
将现的大网。
我该怎么办?
踢走吗?
不太现实,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清扫的工作一直由笑笑负责,我如
果表现的过于积极,难免会让她心生猜忌,到时候人赃并获,想不认都不行。
当务之急,我必须和若兰配合,悄无声息地把那个危险品处理掉,也只有这
样才能留住我的小命。
我扭过身子,回头向身后望去。想着给她递个眼神,在我腾不出手的时候,
帮我处理一下地上那个危险品。为了吸引若兰的注意,我试着制造些动静让她回
头。轻咳最为稳妥,若笑笑问责,我也可以解释说吸入的灰尘太多。
「嗯!」
我清嗓子的声音吓的她猛地一震,她抬头与我对视,像个吓呆的小兔子,傻
乎乎的杵在当场。我给她递了个眼神,又冲地上那个东西挑了挑下巴,有意引导
起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当她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瞳孔顿时一缩。我蹙眉,并再次轻咳,
疯狂向她眨眼,可她并未理会我,只是手足无措,慌乱且颤抖着,除了疯狂揉搓
自己的裙摆外,迟迟不见行动。
就在我一筹莫展,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床下的笑笑突然发话了。
「你一直咳嗽什么?」笑笑问。「是嗓子里进虫子了?」
「可能灰尘太多了吧。」我回道。「也可能是一直没喝水的关系,总觉得嗓
子里面痒痒的。」
「你再忍忍,马上就完。」
僵局打破,同时也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再次向若兰施以眼色。
所幸,她还没有因害羞到掉智,很快理会了我的意图,踮着脚尖,一步三挪向那
个东西靠近。
「笑笑,需要妈妈帮忙吗?」
「不用不用,您歇着吧。」
「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很快就完了。」
若兰以关心为掩护,把整个过程处理的非常自然。接下来,因为视线受阻,
我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处理那个东西的,只觉得她像是没站稳似的突然歪了一下。
然后,她便回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
当我试着再次向她询问的时候,只见她嘴唇微动,快速把用纸巾包裹的赃物
显露出来给我晃了一眼,然后轻轻向我点头。这种近乎变戏法的处理方式属实令
我吃了一惊。我下意识地对她投以赞佩目光,换来了她那张因充血而涨红的俏脸
,同时还有谭笑笑满腹猜疑的问询。
「你们,在什么呢?」
原本应该待在床下的谭笑笑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很快完成了清理。而这突
如其来的问话,也让我心中的那块本意落地石头又突然升起,险些因为惊吓而失
手丢下手中的家具。
「哈?」我把家具放下,借着喘气的功夫整理思绪。「没,没干什么吗?」
「妈,你怎么了?」谭笑笑一路小跑来到若兰身边,关切地问:「怎么脸这
么红?」
「没……」若兰摇头。「没事,没事......」
谭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诶,也不烧啊?」
「没事,真的没事。」
若兰一边推辞,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手紧贴前胸,一首扶墙,
慢慢向客厅挪动。谁知,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砖头,风情满满地回望
了我一眼。对视的瞬间,那写满娇羞的脸变得更红。可也正是这非常干脆地一眼
,不止刺激到了我,也刺激到了谭笑笑敏锐的神经。
「嘶——」
谭笑笑满脸狐疑地望着若兰的背影,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你——」她用疑惑的眼光看我。「你刚刚调戏我老妈了?」
猜忌宛如燎原之火,一旦发生,便一发不可收拾。我自诩是个大心脏的人,
可世道如此,也难免心生畏惧。恐惧如此强烈,让我一时忘记呼吸。汗水湿透背
脊,我干咽了口口水,尽可能让语气显的淡定:「我怎么了?我刚刚可什么都没
干!」
「真的?」
「你也听见了,我刚刚只是咳嗽而已!而且,我还要帮你搬着家具了,怎么
可能顾得上其他!」
「那倒也是......」
我刚刚松了口气,又被她接下来的话问的心中一紧。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妈看你的眼神——」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嗯
,说不清,但总感觉怪怪的?」
「额......」
能不怪吗?我都快住到若兰心里去了。
我是想解释的,可临出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我改变了主意,想就此沉
默,可我也不能眼看着笑笑一步步靠近真相,揪出我和若兰一同隐藏的秘密。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笑笑端详了我一会,然后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
皱着眉头向我问道:「我老妈会不会是动了春心,看上你了?」
第二十六章:醋意、察觉、怅然若失的一天(8)
当她说出实情之后,我并未慌乱,反而出奇的镇定。这份功劳大概要归结若
兰身上,因为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才会让若兰在如此紧要的关头
做出此等危险的举动。或是有感而发,或是情非得已,总之祸以铸成。为了混淆
视听,我和笑笑就若兰的感情问题在阳台上谈了几分钟。中间若兰有送咖啡过来
,正要离开的时候,笑笑凑着若兰耳边咕哝了点什么,若兰听了眉头一紧,骂她
不正经,完了还不解恨似的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就走进室内去。
疑惑就此打消。没了顾虑的笑笑一扫阴郁,连说话方式都变了,眉飞色舞,
抑扬顿挫,和唱歌似的,配合她丰富的、惟妙惟肖的表情,活像一只醉迷月华的
夜莺。
喝水,聊天,清理垃圾。转眼间,暮色已至,环视四周的一尘不染,我心中
满是劳动过后的满足与自豪感。其实,单纯的打扫本花不了太多时间,主要是她
们母女俩有太过留恋,执着于在垃圾堆里翻找过去。
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只是普通的物件,可对她们而言,它们或多或少都寄托
着她们的思念与情感。虽然它们造价不高,做工低廉,可价值本身就是一个很主
观的东西。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它们中的每一件,都与一个已经远去的故事相
关。
或甜蜜,或苦涩,每找到一样,她们就要感慨一番,东西越找越多,附加情
感不断累积,无形中拖延了进度,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快,你快来!」若兰举着照片冲我喊道。「快看这张!」
这已经是若兰第五次叫我了。打扫完之后,她便邀我一同观看她收集的相片
。每当她从相册里翻出留有笑笑的画面,便会兴高采烈地邀我一同端详。我安之
若素地赴约,可作为当事人的笑笑却百般不愿。
说来也是,笑笑毕竟是女孩子,纵然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异性好友三番五次
查看她赤身裸体的童年玉照。
「哎呀,妈,你干嘛啊~」笑笑红着脸与若兰争抢,「都说多少次了,这种
照片怎么能给他看呢?」
「看看而已,你又不会少块肉。」
也不知若兰是犯迷糊还是有意为之,但像她这般坦然,这般理直气壮的架势
,我还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
「可是什么?」若兰振振有词道。「我生你养你,把你拉扯这么大,省吃俭
用给你拍的照片,让人看看怎么了?」
「……」
看来全天下的父母在让儿女难堪这件事上都是出奇的一致。果不其然,一听
若兰又拿这套说辞压人,笑笑当即泄了气,委屈巴巴,可怜兮兮,让人心生怜悯
。
说来有趣,笑笑在外总以女强人的形象示人,不论对谁,从不吃亏,总是鬼
精鬼精的,可她只要一碰上若兰就会变得笨嘴拙舌,纵然有千般计谋,万般良策
,也只能扮演受气包的角色。
经过一天的接触,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她谭笑笑即便有吞天的本领,也不
敢忤逆母上大人的意愿。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被这母女俩极不平等的相处模式逗得直乐。笑笑气不
过,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斜眼瞪我。眼看她柳眉倒立,杏眼圆睁,一双好看的
大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我心想大事不妙,想要婉拒若兰的好意,又抵不过她的
热情。
退也不是,进也不行。前狼后虎,我为自己叫苦,暗自感叹,这母女俩真是
我命中的克星。
「你看这张,可爱吧!」
我这还犯难呢,若兰想都没想,直接把相片塞到我手里,然后一脸兴奋地说
:「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钱才拍出来的,你看这衣服,还有这布景......」
若兰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关于这张照片的点滴,我勉为其难举起相片。眼睛
与相片产生接触的前一秒,我偷偷留了个心眼,先转笑笑的方向,看看她对此作
何反应。没曾想,就在我眼球移转过去的那一刻,愕然见到笑笑悄悄昂起下巴,
嘴边略带狠相,背着若兰偷偷竖起拇指,在咽喉处虚画一道。
她举止冷酷的像个杀手,我被她的残忍吓到,粗略晃了一眼,便将照片还了
回去。
「好看,好看。」我敷衍道。「拍的确实不错。」
「那是!」若兰骄傲地回应。
她依旧沉浸在她的世界,没有从我脸上看出任何端倪:「这可是我烦人托窍
,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店,收费不高,技术还好。」她用幸福的口吻道着往日
的心酸。「你知道吗?为了赶在笑笑生日前拍出这组照片,我可是一连熬了好几
个晚上,折了好几万个纸箱子才攒够钱。给她拍照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守着,本
来想认真看的,谁知道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要不是笑笑叫我,估计我都躺人
地板上了。」
她言语中的慈爱使我身不由己地屏息倾听,心中除了五味杂陈,与进一步加
剧了好好珍惜她,给她幸福的信念,我还忽然意识到,若兰的过去对我来说仍是
一个谜。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形象,她的身份,她的部分性格,以及她的温度,
她的柔情。可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她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我对此一
概不知。
看她眼神逐渐深邃、涣散,指尖颤抖着滑过旧照,说是触及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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