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科学研究社（第五期）

鳳凰院凶香

　　　　　　　　　　　　　　微妙的科学研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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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凰院凶香
2015/03/28首发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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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6 L4 c: J2 S& W$ e　　　　　　　　　　　　　　　　第五期

　　「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科学研究社的节目，我是主持人方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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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q  Q8 U- G; O; O+ w　　「在下是嘉宾齐四明。」

8 e8 E0 y0 V# X+ Q* A* K% F　　「等等……齐先生你怎么把我的话抢了啊？介绍的工作应该交给主持人来做
7 B% {* N0 X% h' C7 ?3 T$ 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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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 M5 x1 S. L　　「不好意思。请你继续吧！」把话语权交回主持人手里，齐四明调整了一下
8 a  q. G* a) {* m1 l# W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镜头。

: U, ?& X' E* A# L# i/ w　　「我说，你这样也很抢镜啊，为什么一上来就摆出这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啊？
算了，说正事。」方歌阙发了两句牢骚之后也严肃起来，开始介绍本期节目的内
* ]/ s6 M0 p$ Y8 v( P# L* p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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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f4 [3 @& |　　「嗯，因为之前做的特别期企划中，资料片分析这一模式受到了来自某方面
6 D! w3 E0 u! Y) r6 `4 @/ m的好评。因此，我们决定从第五期开始对节目的模式做一点调整。这个调整究竟
能不能作为模式的最终模板这样继续做下去，还要看节目的收视率以及观众朋友
们的意见等许多方面。总之，这次调整是我们节目组的一次重大改革，希望能和
( Z/ K! q3 Q/ ?/ ]: c+ L- E8 U- T大家一起把这个科学研究社的节目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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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6 ?+ D9 I; `$ n( T3 ]& ^* c( ^' E　　方歌阙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上的稿子，继续道：「接下来就正式开始了，本
期科学研究社的主题是，机器人的开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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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g( L6 u) ~9 _  ]# ~　　「说到机器人，许多看过科幻电影或小说的朋友们应该都很清楚，这是人类
在基于当前科技基础上，对未来机械工业和计算机领域的发展所提出的一个非常
重要的设想，至今也在不断朝着这方面努力着，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话题。」

( [5 ^$ u/ \, e5 J$ e: t' A: K　　「从机器人的历史开始介绍的话，节目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因此让我们进入
节目的第一个环节，资料片展示！」方歌阙的话音一落，镜头就向右侧一摆，一
个投影装置出现在了画面中。

' C9 R1 v# e) w7 m1 [: e　　「嗯，就像主持人所介绍的，机器人是一个现实和幻想并重的题材，同时由
4 @  {& Q3 u; K% E8 }" _* R) }. n于科幻方面的蓬勃发展，机器人科幻中也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作品，其中大致可
以分为这样两类：一类是探讨机械工艺的进步，生产出来的机器人无所不能，在
! L4 }7 r: Z- e# }7 ~" F人类生活中佔有极大的比重；另一类是探讨人工智能方面的进步，让机器人拥有
感情，使他们变成真正的机器『人』。下面我们要看的资料片属于第二类，不过
在资料片中机械工艺也十分发达，可以将机器人做得和真人一样。好了，不能再
/ t3 J9 C" Q3 G9 B1 v说了，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个世界里的机器人吧！」

　　看到投影装置準备就绪，齐四明也赶紧收了话头，把重心让给投影装置上所
4 v& q  d  ]! n播放的资料片。与此同时，摄影也将线路连接上摄像机，将画面完整地呈现在镜
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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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名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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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其他人了，虽然我过得很好，但我十分想念与
他们交流的感觉。」

- J. m* B8 n' J5 ~; z　　「昨天晚上我又没睡好，我梦见自己从楼上摔了下来，满脸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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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个噩梦。」

　　「二九九年七月一日。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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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0 l3 O$ k' k/ E. ]　　这位对着录音笔说话的人就是罗平，他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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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极大程度的进步之后，第七次工业革命彻底解决了能源和寿命问题，人
工智能的突破性进展在一个奇妙的地方产生了如同颱风一般的效果。这股颱风如
此之大，仅仅三个月就席捲过全世界，被捲入的人绝大部份都或主动或被动地接
受了这份改变，直到今天。

( v& ]$ f2 O& W( N' o7 D! x' N　　这个改变被地球上所有人类视为跨时代的进展，足以为此建立一个新纪元，
而二九九年，则是指自新纪元元年后的第二百九十九年。人类真的做到了永生不
死，真的做到了全知全能，真的做到了变化万千，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三百年
前的那个重大突破。

2 o$ N: n; U/ Y' q- k　　人类的全部记忆、精神，都可以被转入为此开发出来的半生物芯片之中。在
此基础上，人类可以选择将身体转化为机器人，以芯片做大脑，光能转化而来的
电能为动力的机器人。机器人长生不老，机器人永不会死，机器人可以做到许多
人类做不到的事，飞天遁地，变化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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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像许多持反对态度的社会学家们所说的那样，大多数人会抵制这种非人
  ?, V- P* f- q0 o的改造或者说改变，被第一位实验者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能力所震惊的世界，在三
个月内完成了绝大多数人类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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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g( Q" K( r% R2 X5 @　　然而，这其实是噩梦的开始。

5 `; B8 J& z$ _3 t8 w% u. y/ o0 p$ j　　转变成机器人的原人类，他们一开始还能为自己获得了新的能力而欢呼雀跃
着，那时每天都会发生几千起空中交通事故，原因基本上都是飞得太高兴了不小
心撞到了别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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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7 i0 x$ }" S! P, q3 U& \　　机器人会笑、会哭、会说话、会思考，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只要机械化的
, Y3 c5 ?' [" X7 V+ |8 h7 G: {身体能做到。甚至，因为机器人是不死的，他们不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排泄，
当然也不需要性爱。

　　一开始所有人还维持着改造前的生活习惯，但随着他们开发出来的地方越来
+ {# y5 S3 z/ y, K越多，他们的能力也愈发强大，很快就有人提出「我们为什么要工作」这样的疑
* @9 J& w* C+ a3 a1 w* ]: J问。

# E# L( R% y7 p% p　　是的，不老不死的无敌存在，将生产的部份转交给真正原装的机器人，自己
则在地球上享受着无限生命所带来的各种崭新的体验。

+ q( r3 x9 w' X" ^! }　　五十年，只用了五十年，人类已经完全遗忘了原先的生活。五十年的时间让
! r$ i0 a* L# A  o  X# V/ m那些不愿被改造的顽固分子逐渐消失，或者被衰老所带来的痛苦逼得不得不变成
4 R, o0 g' W$ M  B$ ~: s; F机器人，或者死亡，然后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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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3 j1 k1 U0 ]3 ?- d; {, Z　　永恒的世界，永恒的神。一切社会体系都在这份改变下被摧毁殆尽，人人都
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人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8 j3 R8 ]4 m( ]$ p1 K2 O9 G7 M& X　　随着陆续有人因为心理原因而选择彻底休眠之后，依然为了自己的兴趣而活
的科学家们研究了他们的心理变化，最终得出了无法根除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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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根除，他们就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那是他们定义上的真正的「机
! I+ S& [6 K* B2 j+ a器人」。他们称自己为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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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加装了强力的核动力推进器，向着太空进发，在一百五十年中，地球
上的新人类数量锐减至七位数，绝大多数普通人都选择了离开，留下的只是那些
' z, B$ [. V' ]( Z有着坚定的意志，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进的探索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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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索者们讨论了人口问题，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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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开启了已经封存很久的冷冻精子库，利用保存尚且完好的一些残留的旧
人类的肉体细胞，合成出了第二代旧人类，他们称之为原人。

　　罗平就是这样一位原人，因为他的身体採用了一位姓罗的人的细胞，于是为
他起了这个名字，后面那个字是随机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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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人的数量并不少，但分散在全球各地，按照最初制定的原则，他们都是被
1 Z# m7 C6 U- }5 D( V5 w' l一男一女地投放在一起的。

　　罗平从小被机器人养大，由机器人教会他所需的一切知识，由机器人负责他
4 y5 @& N+ w7 E' p" {1 E# C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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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 A' |5 o5 p! P　　他需要做什么？这是探索者们留给他们的问题。

　　启动计划之后，探索者们集体迁移到了南极，他们要在那里，不产生任何干
  q8 F2 m9 d' l. ~1 Y扰地看着原人们成长，为他们提供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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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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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今年四十五岁，尽管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是他确实
9 w: x; C7 b" X- j是四十五岁，他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四十五年了。他的天定伴侣，或者说指定
! @' F6 R# g# D- t配偶，还没有成年就被捲入一场事故中，因此死亡。

8 y4 L% G7 c5 T  H, |& X　　即便是全机械化的世界，误差仍然存在，偶然仍然存在，一切都可以被计算
( Z9 s* ]. U1 G  }时，计算者本身就成为了干扰，如同海森堡测不準原理。

　　罗平孤独地生活了三十年，自从他被通知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死亡之
( @9 c1 q+ z5 B5 R后，罗平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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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1 Y# [( F, P　　探索者们把权限完全交给了原人们，既不阻止他们寻找探索者，也不会对他
8 @7 [# A/ }$ u: f们的想法做法给出什么意见建议。有一小部份人得知这个情况后，前往南极进行
询问或者说质问，然而在探索者们平淡的目光和毫无语气起伏的说明中，他们选
, U: j8 ~$ o: V4 E& _择了认可。因为那就是唯一的方法，让人来作出选择，不是新人类，而是原生的
人。由会死、会老、会恐惧、会痛苦的人类来指引他们，这是他们最终分析出的
1 O! Z8 m, }/ T+ t; i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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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器必然服务于人，并非由于机器是人创造的，这种主从关係，而是因为机
器相比于人丧失了很多可能性。生命的进化方向不只是完美，而是在到达完美之
前的过程中，尽可能地产生更多可能性。

　　关于这一点，机器人虽然可以算出大部份的可能性，但是剩下的那一部份，
被随机支配的那部份，无法计算，只能用时间、用重複的轮迴来检验。

　　罗平并不是第一批被投放的原人，事实上就如同他的伴侣那样，有不少人在
成长过程中还没来得及体验任何可能性就肉体毁灭而步入死亡。为了弥补这个空
隙，探索者们投入了第二批原人，这使他们消耗了绝大多数库存的细胞和精子。
排除克隆体方面的可能，他们就是最后的、独一无二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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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0 N4 |4 k  v/ j# |2 z% j　　罗平生活在北京，在不知多长的无限时光中，这里曾经有过无数次重大的改
! k, `$ O, A. q& @& A" g2 ]变，然而如今除了这个名字之外，它和过去的北京完全没有关係。

　　罗平早上起床，自己动手把床铺好，穿衣服，吃完机器人做好的营养早餐，
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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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2 h) z8 l) w　　罗平原本没有任何职业，没有任何特长，他是按照原始条件被培养的，仅仅
将知识呈现在他的眼前，并一定程度上训练他的身体让它保持健康。至于罗平想
做什么，会做什么，那需要他自己选择。那就是探索者们需要他做的事，以人类
9 i5 |2 L# d* ^- @/ O- e的身份，选择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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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

　　「早上好，罗先生，您今天也要去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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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毕竟他们还是需要我的，我当然就要去了。」

　　上述的对话时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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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F4 m' q& y　　这并不是罗平的妄想，和他说话的并不是空气朋友，而是人工智能所设定的
7 L  d3 S3 w) [% Z智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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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y  b) _/ E, k　　智能人的资料库十分庞大，他们的工艺水平能够让他们的身体做到任何人能
) @% U. H! @6 u: p9 U9 b4 t做到的事，表情神态上的变化更是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位表演大师。他们好像真的
人一样，罗平从来就把他们当作是人，普通的人。因为这里满大街都是智能人，
他们做着自己需要做的事，偶尔也会停下来和罗平打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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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Z+ L" F7 p　　曾经有一段时间，罗平非常害怕他们的这种亲近的表现，因为他觉得那是欺
骗，那是计算好的程式，触发条件后执行，那不是感情。然而漫长的时间中罗平
2 X; E* H& V2 n6 @3 P. K最终选择了相信，相信那就是感情，相信那就是智能人们友好的表现，那是图灵
4 W' @0 Z4 \7 f2 B& l测试的结论。无法分辨时，就可以看作是人。

　　罗平不愿自欺欺人，虽然他的做法在旁人看来更像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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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d5 B% T( ?9 o. x: s; N　　假如你每天都在思考隐藏在现实表面下的所谓真相，认为端给你的菜被服务
' q5 o  q$ Y# F3 [& G: E生吐过口水，自来水管道中泡着尸体，那你不但没法好好活下去，反而还会因为
! v- q* p2 E! A( l$ S' n这种被害妄想而变得疯狂。

　　罗平知道自己是人，人和机器人的区别之一，就是感觉。人无法直接得出準
确的数据，最接近的手段是比较，其次是计算和测量。罗平没有感到任何恶意，
那份亲切的问候如同资料库中电影里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 j$ A7 A  v% ]2 I3 X　　罗平就在这样的问候中走过两条街道，走入车站。智能人可以不用车，他们
6 n% {, }* l; z2 H4 t+ y完全可以飞得比汽车还快，然而罗平建议他们不要这样，这样做显得太没有人味
; D  T( t6 g5 s$ P1 A了。赶时间的时候，自然是越快越好，然而日常生活中的那份悠闲，也是自然生
( [7 w! @1 q7 t命所体现出的一种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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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真的把智能人看成是普通的人类，建议他们做一些从机器角度上而言无
* \! D) y' L9 U& R6 I/ M" n法理解的行为。也许是因为智能人的智能真的足够高，也许是因为罗平的权限让
8 E7 y8 I1 c+ f! `- z: e- H他们调整了自身的配置，总之，这座城市，或者说这个镇子，因为罗平控制範围
9 E6 M5 \! S% A+ |% n) v+ F$ u之外的地方都是各种各样自行运转的工厂和堆满材料的平地。

1 N# S  t' \) r( z% A7 A　　「早啊，各位，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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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的职业，或者说他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智能人生活顾问。他所需
4 h9 m/ D8 v$ D  T# s& J0 D5 F( B要做的，是有空的时候就到这栋房子里来，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处理关于智能人的
# s' B( u  V/ C人类生活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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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 u$ S* I　　智能人的身体被改造成外部动力模式，每天需要固定补充压缩能量块，这被
* q) V* g/ F( n  Q罗平看作是进食。智能人每天晚上需要躺在床上八小时，这是睡觉。罗平的工作
6 S# q$ q, V: _3 [2 |% E是帮助智能人解决在执行这些人类的生活方式时所产生的一些矛盾，例如工作没
有做完时如何保证睡眠时间这样的，又或者摆不出合适的表情这样的。罗平认为
: U, a& k& x  w) _% y合理的随机性，这样才能更接近人。

$ q! ~8 h4 H/ z; e' l5 B" N0 U7 e　　他用圆週率作为输入基础，将所有模式设定为一百种，从００到９９，以圆
: O) w6 a) N/ [週率后第一千位开始，每两位数加上事件发生的时间，取后两位作为智能人在某
件事中所选择的模式编号，一个接一个，因为圆週率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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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M; o' G, v　　因为这份随机性，智能人时不时都会出点小问题需要解决，而选择如何协调
取捨，就是罗平的职责所在。幸好智能人的智能真的非常高，他们不会再犯同样
6 U  g; P* m) ]% M  Y的错误。然而漏洞一旦产生，为了填补旧的漏洞就有可能产生新的漏洞，这样罗
平的工作就永无止境，每天都有新问题出现。

　　「今天有什么问题？」

7 K, a  N- W) D; H/ z- o& L2 {　　罗平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位男性助手将文件递给他。

　　他打开文件看了一下：「编号Ｆ１０７６２８５，编号Ｆ２２８１２９３，
编号Ｆ３４９２０１２……都是女性啊，最近提问题的人里好像女性比较多啊，
这是为什么呢？」
8 Q% B, n8 _: w; j) i/ X
　　「嗯……您还是见一下她们比较好，我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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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G; k- N" M+ Y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罗平拿着三份材料走进了旁边的商谈室。
! v5 h/ ^. q6 T0 u) B& H
& o: x4 a/ k. {: M/ a; R　　智能人只有生产编号，理论上来说是按照出厂顺序编的，虽然罗平曾经试图
给他们起个名字，但是智能人认为名字和编号的意义一样，对他们而言，这个代
& k/ Y- M; ?1 k3 I, t) N& ~: u表顺序的号码就是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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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z; @8 j1 h3 p　　罗平对此表示同意，虽然他觉得这样弄很绕口，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
是对的。他尊重他们作为人的意见，保留了这个编号，仅仅以Ｆ和Ｍ区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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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联繫到了吗？」

* \$ G! W, m' D+ `　　这里平时并没有多少人，有问题的人将问题提交上来，确认这个问题需要由
7 [6 d2 ?. Y* d罗平来解决之后，才会在第二天早晨罗平来上班的时候把问题和资料交给他。

　　「嗯，Ｆ１０７６２８５和Ｆ３４９２０１２都来了，Ｆ２２８１２９３还
没有联繫上。现在就叫她们进来吗？」

. C) L$ q  _6 f6 w4 @; c' _　　「可以，请第一位小姐进来吧！」

3 E. u- h" U) _　　助手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带着一位外表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经
( q3 Z. j3 l, _+ s* ?* O常会在大公司一类的地方看到的，俗称ＯＬ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3 N9 ^" Y+ x6 }　　「请坐，这位就是罗平先生，这位是Ｆ１０７６２８５。假如您没有其它需
要的话，我们会在半小时后进行一次询问，如果没有得到答覆或由您提出申请，
我们可以将时间延长至一小时，时间结束前您也可以选择离开。祝工作顺利。」
" N3 k, }- N2 S  A: e; l  @8 k4 Z! I助手说完这番话后，就拉上门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罗平和这位ＯＬ小姐。

. p( T/ \. Z) s6 V- c　　是的，ＯＬ小姐。罗平还是无法习惯像智能人那样称呼他们的编号，只能根
" S( G; J( ]& b8 T$ E6 j, Q9 q7 L- E据对方的第一印象为对方起一个名字，或者说代号。ＯＬ小姐就是罗平为她起的
3 P5 l! B) k( g$ E代号。

　　「您好，我是编号Ｆ１０７６２８５，相信您应该已经看过我的资料了，请
问您对我的问题有什么看法呢？」ＯＬ小姐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就如同她给人的
印象，冷静、简单、準确，用对人的形容词来说就是精明干练。
8 Z( K* _) Y% W4 q/ r
- R' w, r7 }0 ^3 B9 E3 b　　「这个……」

6 {! ~  ]0 \# [　　有什么看法？完全没有啊！最近更新什么新模块了吗？或者有大规模的漏洞
出现了吗？这种问题别说你了，要是有可以问的对象的话，我都想去问一下啊！
* y3 k0 w3 @( |ＯＬ小姐提出的问题是，智能人的身体能不能像人一样进行性爱。

　　这个问题对于罗平而言实在是太困难了，因为按照书中所写的说法，他现在
; ^$ C7 \' k5 y) O还是个处男，并且由于资料库中存有的这类东西较少，即便是他把给他的那点资
料拿出来，最后结果也不过就是大家一起参详罢了。

　　虽然从小生活在智能人的社会中，没有什么爱面子装１３之类的坏毛病，但
是罗平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十几年工作，哪怕是出于职业道德，他也不想就回
答一句「资料在这，你自己看吧」这种答案。不过罗平也没打算说谎，他从小受
到的教育里没有教会他说谎这一条，假如有必要的话，应当直接告诉对方不能相
8 K* b/ d7 }! T: a2 ^" A4 I告。

/ E) z4 P: ?$ k　　「这个……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经验，无法回答你。不过我手上有一
/ n! i& S  ?* g% [# B些资料，是原本準备给我让我和妻子结婚后生育后代时参考用的，不知道你愿不
愿意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6 d. O% S8 t  W5 X: d+ |. ~
　　「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看吗？半小时的话够不够？还是说我先拿回去下次再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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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7 h# n　　看到对方的态度比较积极，罗平也不好说什么「那你就下次再来吧」这样的
话，反正他也不赶时间，做这份工也没有任何薪水之类的回报。没有必要浪费的
4 w, y, ^, r5 z8 P5 S, R5 h& X时候绝不浪费，除非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这是他自己所认同的观点，综合了智
能人和原人的生活习惯。
6 ]5 y4 w! S, Q
, Q. O1 d. o0 Y　　「可以，请稍等。」

, z: `6 j: v/ X3 c　　为了避免浪费，罗平所处的时代已经没有一次性用的产物了，包括纸张。此
6 L, ^) \: D/ D8 x0 \/ e1 B' R+ f时罗平是通过房间内的网络连上家中的机器人，调用了资料库中有关人类生殖发
育以及生育分娩等方面的有关信息，将其拷贝到这边的电脑上，然后递给对面的
ＯＬ小姐：「就是这些，应该用不了太久，如果您需要的话，也可以複製一份带
5 ?2 g2 ]; }5 O- G* f回去。」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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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a* d1 X0 I9 C' ~3 R. ^- B　　在ＯＬ小姐阅读资料的时候，罗平在看窗外的云。

　　罗平很喜欢看云。自从罗平知道智能人，知晓了他们所代表的科技意义上的
强大之后，罗平就开始喜欢上看云了。云是捉摸不定的，形状、颜色、位置，任
- H+ R; \7 n" }2 s; O何时候都在变。虽然科技力量也可以做到控制一部份的天气，但是罗平并没有打
算那么做，也不支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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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智能人眼中，云所代表的含义就是水汽，形状和颜色取决于云层的高度和
密度，还有风速的影响等等，而一眼无法得出这些结论的罗平，只是单纯觉得云
4 }3 O4 d; {& q7 G& C  r9 T非常随机，有种不断变化的神秘感和意外感，因为他週围符合这个条件的实在是
太少了。
# K  b& ^4 S, s. N
　　「我看完了。」ＯＬ小姐的声音唤回了罗平的注意力，看到对方已经放下电
* F" a. x/ C7 v) f$ [脑并看向他，罗平连忙调整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尽量用平静而温和的语气问道：
4 v1 m! g# N7 j6 @# {「您觉得怎么样？」
. M7 s1 J7 B2 s- f( c* P2 H
0 P2 L% C) g7 ?2 P　　「和前辈们说的一样，对于我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行为。」ＯＬ小姐的回
答同样平静，甚至有些冷酷。

. N* e* c3 T: l3 `" v5 V1 O　　是的，是这样的。智能人无法生育，智能人不老不死，传宗接代对他们而言
完全不需要，性爱减压什么的也完全有可以替代的其它方法。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做的，不仅仅是智能人，还有新人类、探索者们。
7 U5 m& ^' l8 f- H- V5 J- D' x$ y
　　罗平的身体曾经出现过一些作为男人而言所需要注意的状况，遗精之类的、
8 G& e8 X# k% p8 o. y# p. h0 \晨勃之类的，但他实际上没有任何需求，那都是他的身体的自然反应。遗精了就
. N* z3 ^/ C3 p% u/ P& n洗乾凈，晨勃了就不管它，过一段时间就会消下去了。
' W; ^) ^+ Y% N! A7 K3 m4 N7 A
4 g1 g# Z9 g! l9 D; A* q* K　　对于智能人而言，他们的眼中虽然有分美丑，但是那并不以身体的露出度或
5 ?: m5 \7 Y$ i0 Q3 t0 I者胸部大小之类的条件为标準。理由很简单，他们的身体是可以随意改变的，长
相、身材、衣服什么都可以变。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追求这个？因此，罗平
从来没有因为週围的男人或女人而兴奋过，勃起过，激动过。没有，这些人的男
2 `8 N" S/ H1 Q女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意义，仅仅是看起来像男人或女人而已，他们心理上的差别
, z3 N+ A$ I7 r7 }! E0 |并没有男女间的那种倾向变化。

　　罗平能理解ＯＬ小姐的想法，也认同她此时的回答，但他并没有起身走人，
而是平静地继续问下去：「那么ＯＬ小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因为那串编号
我一时记不住。请问您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想要问这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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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7 D# \, Q6 n4 b0 M　　对于罗平给自己起的外号，ＯＬ小姐没有任何意见，仍是用她那平静的语气
回答道：「因为我思考了性爱存在的意义。虽然有许多前辈们的经验在前，但是
我并未真正了解这件事，也没有真正体验过。因此我希望能通过提交问题的方式
4 w* L' V* }  t获得一个答案，或者一条可以得到答案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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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觉得这个答案满意吗？或者说，你还想要继续追求答案吗？」

　　ＯＬ小姐沉默了。她在思考如何判定这个答案是否满足了她的需求，这从逻
* W0 L. F6 C1 k9 C1 L辑上来说很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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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她认为这就是答案，那么她显然不应该来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并
- n4 l6 s, B" K8 E/ |4 t1 U非是只有在此才能获得的，有许多前辈们也曾经告诉过她这样的答案。假如她不
& L) ~) {; G* _. Z认可这个答案，她既不知道接下来该去问谁，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
3 [5 ]0 U0 K, a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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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F1 x" @* Y　　ＯＬ小姐的思考并没有经过太久，她不是一个不擅长做决断的人：「我知道
了，请允许我更改这个问题。我想要问的是，能不能和您亲身体验一次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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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d" q0 @/ t2 e2 \0 D+ y( X　　智能人有没有快感？智能人有没有高潮？这个问题罗平问过自己家里的机器
人，得到的答案是理论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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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因为智能人也会痛，他们的神经系统是用光路模拟实现的，感知到
体表受伤时，就会向芯片发出疼痛模式开启的信号，然后催动身体做出皱眉痛哭
的反应。如果这个可以做到，那么性快感、性高潮也可以。因为智能人的身体至
少从外表上来看，是和原人一样的。

　　「……我知道了，我同意。不过现在并不是做这个事的时候，要不然你晚上
来我家吧！」

　　「好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晚上见。」ＯＬ小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站起
来走到了门边。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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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目送对方走了出去，按动铃声让助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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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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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L. Z, N) h& U5 C+ |  K: a6 J3 k5 Q　　「Ｆ２２８１２９３还没有赶到，您要先会见Ｆ３４９２０１２吗？」
, N5 ^( i! Z: }
; h/ C- P5 ^: j( V8 w9 a　　「可以，请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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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g2 ]" N" n; D4 L2 p, X2 J* f　　这次被助手带进来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女性，穿着好像啦啦队服一
样的衣服，看上去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子。

　　「请坐，我是罗平，可以称您为宣传员小姐吗？」

5 ~0 K. q( v3 C& o! i　　罗平知道这身服装是做什么的，并非是真的啦啦队，而是管理方在推行非强
制性的新政策时会使用的宣传人员所穿的衣服。这身衣服虽然裸露度很高，但是
并不是打算以此作为卖点来吸引人，而是作为一个标誌，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
; r6 |6 S' B6 t, a2 c1 @在做什么的标誌，参考古代公元纪元时的推销人员所穿的衣服而设计出来并採用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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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x% h% Q$ F. i8 c- z　　「嗯？可以啊，这样的话我就要自我介绍为宣传员了。您好，我是宣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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