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

凡夫

《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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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n6 g! O5 x1 d; H( o; R( ?, V发言人：凡夫


　　　　　　　　　　　　　　　　　　　　　　　　　　　九九年八月完稿

《涛声依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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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2 u! _, l* C4 Y/ _5 n　　石澳，是港岛的东岸，夏季里，那处的海浪比其他海湾高，也最容易见到白头浪。

　　当然，港东还有以浪大命名的大浪湾，但我还是选择石澳作听涛的好去处，因为石
2 j0 _, j* c% `2 z澳不仅有个水清沙细的海滩，还有一座虽然不很大，却也有悬崖峭壁，有个绿荫岩洞，
' b& j! `$ L+ m) z山顶还有一个大红圆柱子、翠绿琉璃瓦，雪白围栏的中式凉亭之美丽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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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不了那道可以用来吹东风、远眺蒲台岛的削直海岸，因我曾经出于一念贪玩之
! W: `6 k: v" j5 s3 @6 s) \, s( A, n下，在无任何登山器具辅助状况下从海边爬上崖顶，在离头上还有二人高时才发觉那儿
$ @( g; U$ v1 v8 T, T几乎不可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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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才深深体会“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民谚，但已经进退两难，当我费尽意
志与体力支持到崖顶，跌坐岩石，转身望下望时，真有从一种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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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假如有人邀我再试一次，我会一定会摇头摆手了。

4 v) U" k( a: V7 }　　然而，更使我难忘的是和她一夜缠绵的绿荫岩洞…噢…不对！我难忘的是还是她，
! F/ S1 d( R, D2 [6 h3 k% n而不是那个我三年后重来故地时，已经没有了绿荫遮阳，变成两幅石壁的岩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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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道大约三尺来宽、两三丈深、一人多高，平底的岩石隙缝，我眼前彷彿又浮
, B. E. \  F$ ^现出当年岩石上布满翠藤青蔓，有细花的藤蔓交织令岩石间隙缝成为绿荫盖顶的石洞。

　　假如她像当年一样坐在洞里的石凳上，我会不顾一切地扑进去…

　　然而…不但人面不再，连当年在石凳上和她卿卿我我的绿荫石洞，也可能因为山火
6 N. W; i* ~8 f4 R3 B/ P- t7 r& Z8 W) B的噬虐吧！已经失去回忆中的旧观。

　　我绕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走到和她第一次懈逅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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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大海常常是无风都起浪，暗涌的拍打，使得那一大块人们可以从岸边一些小
: ~, [# A7 n0 s) G3 e/ t礁跳过去的大礁石前端，偶然都会激起二人多高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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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 Q4 j* @6 c8 w　　我曾经站在那处拍摄“人在浪花下”的照片，因此知道站在离水三步远的礁石上，
: w; L: w0 c! S. h$ f5 F还会被浪花浑身溅湿。

# C$ n# \3 `7 l: K  L; [0 T　　难忘的那一天，她就因这样弄湿衣衫而不得不迟归，甚至于情到浓时，不顾一切和
我在岛上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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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8 G1 |! ^) O# d/ h4 p, p9 n- Z) S　　四年前，我走出校门，踏入社会，一份写字楼工的优差反而使我觉得闷极，公司每
" u5 B9 H! Z! i- R* k3 v年八月份才开始赶着明年新产品的设计，炎炎的夏日，多数躲在冷气房里养精蓄锐，等
+ K3 ], E1 e# w, z待下半年的拼搏。

　　中环的写字楼环境是不错，不过，好动的我还是特别响往美妙的大自然，因此，石
) i- q; ]6 o; C5 Z澳海边就成了我夏日里每个周末必去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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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已经在东湾海滩游水，我喜欢逐浪随波浪起落，也喜欢坐在海中的浮台上
远眺沙滩上的泳客，不怕说实话，我注意的多是穿比坚尼泳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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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我在泳滩附近的茶餐厅渡过，由于学生时代的每年夏天就经常和一个要
好的男同学一起来，和茶餐厅的老板娘已经早就混熟了，也看着她那黄毛丫头的女儿变
, u2 u2 \4 i0 O成婷婷玉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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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旧同学已经有女朋友，我公司设计室里除了两个已经有男朋友的女绘图员，就
  Q/ _) [! t+ V& b1 ~6 H是那个从大陆过来的雕塑师傅凡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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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2 g0 G+ T7 d　　凡老的手艺还不错，好笑的是他在内地是雕佛像的，听说初时塑出来的“公仔头”
" a/ x' c- v5 I4 W- {$ [都好像观音、如来、土地公…不过老板对他很赏识，竟让他当设计室主任，而这老头也
! N7 O1 R+ v- P  g算适应得不慢，所以连我们这些读大学出来的，凡事还是得听他支笛。

- }$ ?5 g+ @. |9 [, t0 v　　从“文革”枪声中混出来的老凡喜欢讲他的“威水史”，这个我倒乐得一闻，他也
确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可惜他除了业务上肯帮人之外，连我私生活方面，也喜欢说教。

　　平时已经不堪其烦，假日里我当然不会邀他来海滩一起玩，宁可摆脱讨厌的西装，
穿上Ｔ恤牛仔裤，一个人在石澳海岸浪蕩一天，渡过周末。

* ]3 C4 L. V/ `. r6 _# l, L. _8 c　　快到中午时，海滩的阳光太猛了，因此，我往往会向茶餐厅的老板娘要了些麵包汽
; n2 Y$ Q3 V, ~0 s$ N水之类的东东，登上海滩附近的小岛，躲进海岸边的岩阴里透凉。

　　东岸的岩壁正好遮住西斜的阳光，带着海阳气息的清新空气扑鼻，放眼远处横澜岛
9 H3 k- J$ V- A' \2 @0 t4 \侧一望无际的海天一线，耳闻阵阵悦耳的海浪声…就是我贪恋这处良辰美景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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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y/ ^5 N* V　　有时，我会一觉睡到黄昏，才踏着铺满夕阳余辉的金光小路下山。

2 L( c+ D6 j# k0 R　　但今天，我睡不得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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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身穿白色上衣，粉紫色长裙的少女，出现在附近的岩岸上，她远眺大海，神色
' D1 P8 @& V1 D, C7 J' Z$ P肃穆，似有心事，海风吹拂，衣裙飘飘，又仿如凌波仙子。

, J! q9 X- P! O3 q3 \, B　　“她会不会是被情所困，想投海自尽呢？”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轻率的想法，然而，
1 P# [2 t+ w) T+ o- H% a% X/ Y我很快就知错了。

( c& f. G  e3 s" T+ I  E: m　　当她见到我慌忙由卧姿转为危襟正坐时，竟忍不住投过来不好意思的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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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已知道她无非也是来听涛声、看海浪而已，于是我也故作镇定，面朝向大
( n! y7 D7 p5 V6 d, [海，不过…我一对眼睛老是失控地睨向她。

　　她，一头乌黑的长髮在海风中飘逸，眉弯弯，眼大大，鼻凌凌，一点艳红的小嘴，
! F) ^: L+ J) D6 K0 q使得她一张俏脸倍添妩媚，海风吹在她身上，腰细胸挺玲珑浮凸，长裙飘起时，两只圆
8 a. }7 H5 }& s) s5 I) }浑的小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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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不自觉地正面对着白衣少女，而她也大方地望过来，四目相
1 u' Z' @/ s6 @' R& @对时，我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避开她了。

　　不知怎的，我竟然有点儿迷恋她的感觉，然而我很快又收拾自己的感情，心想︰怎
& H$ s+ P2 U$ u( b么这样傻？这里无非比较少有人迹而已，总不能见到个女子就想入非非呀！

" ^$ d1 y8 {; k5 E6 l$ k5 d　　自嘲之后，我又躺下来，闭目不去想她，在阵阵海浪声的催眠中睡着了。

　　醒来之后，我心里很想睁眼就可再看到她，不过，男子汉本能的高傲心理，使我故
作冷淡，不肯向她那边张望，当我终于忍不住再把眼角扫过去时，伊人倩影已失，芳蹤
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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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又来到小岛东岸，先从崖顶往下望，左边是一家三口在家庭
乐，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子在石岸上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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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边呢？啊！来迟了一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家伙坐在我几
乎每个星期六都躺在那处睡觉的岩石上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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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转身走上小山顶的凉亭，祇见亭里也已经有一对情侣，女的坐在石凳，男
的头枕着女的大腿仰躺，见到别人这样亲热，我不得不灰溜溜转身走下石崖，我想在老
0 n4 b+ S; L2 Y" z; H地方的附近另找一处栖身之所。

9 B/ O4 h3 ?1 |! M4 ^　　当我走近看书的“鸭舌帽”，才注意到原来是个女孩子，这时，她大概也因为听到
+ T) _' V# k, X# _9 P- z5 B8 t我的脚步声，回头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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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是她！是上周末来过的女郎，她似乎也认出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继续
7 _- f& d! I$ Y& O, P9 `! G; u看她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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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P6 i( x# \; m. K1 L　　我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岩石上停下，这地方虽然也阴凉，但祇能坐，不能躺，不过我
背靠岩壁坐下，正好面对着那个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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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v  `, T( a* x　　她今天把头髮束成马尾，身穿一套雪白的网球装，两条修长的玉腿一览无余，从她
洁白的肤色，看得出她并不是经常这样的打扮，美中不足的是她脚上穿着网球鞋，我不
% k& S) m, L6 N5 J! _$ e能看到她的纤纤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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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这时的位置在她的背后，我可以放心注视她、欣赏她，而不必担心和她目
光互触时的尴尬。

; F. E6 ?3 D6 m5 P  G3 ~, R& X, f) S　　我想：起码她要回头才能见到我，而当她开始回头时，我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抬起头
9 C- d, C- M& t/ U$ O! W' t$ H去看蓝天上的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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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专心在看书，双腿併拢左侧，坐姿很美！

5 f+ {6 w" u+ l  ?6 @　　海面上传来的涛声依旧，然而我的心潮在汹涌澎拜，虽然我看到的祇是她的背影，
但我清楚的记得她那张动人的俏脸。

　　我好想搞小动作弄出点声响引她回头，又怕惊动她，万一她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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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s7 s2 Y. t; e, e3 N　　日影渐渐向大海的方向移去，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但她的书好像很吸引她全神贯
' ]. E2 c% j# p7 {- H  _注，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美丽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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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动动，但又原姿势坐下，所不同的是她把鸭舌帽摘下
来，放在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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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继续在看书，海风阵阵，她的鸭舌帽悄悄沿着倾斜的岩面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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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出声提醒她，想了想，又没叫出来。终于，大风一阵，鸭舌帽飘下海，她也立
即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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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Q; m, P6 ~8 h　　她站起来，束手无策，她望向我，但我正昂首望向蓝天白云。

8 _& B2 n  s4 Y3 {3 f% D　　刚才我早就注意到她的鸭舌帽是不可多得的记念品，因此我猜她会下水，本来我应
' H& ~0 o8 Z& ~4 Z8 P8 O( o( }该勇救佳人的帽子，但我又的确很想看到她的脚儿，于是，我索性瞇起眼睛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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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l8 p6 w' `! e# q　　她终于脱下鞋子，赤着两只光脚丫，并準备下水拾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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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 _. C2 E　　这时，我突然出声阻止，并捲起裤子，沿岸从几块岩面上跳到她所在礁石上。

　　帽子还没有被潮水沖出大海，仍然在礁石间的海水载浮载沉，我手撑着石头下海，
: P0 ?3 t8 l! H, e2 w" b; c8 r很快拾到帽子，在递给她的时候，突然一个海浪涌过来，礁石间的海水水位顿时升高，
; h2 u; R  a' ?: C6 Y9 o( Y5 S把我捲起的裤管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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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伸手来拉我，我也不客气，捉住她的手儿跳上岩面。

　　她的手儿柔若无骨，而且暖乎乎的，我跳上石头之后，竟捨不得鬆开了。

　　她也没有挣脱，圆圆的俏脸泛起红霞。

　　“谢谢你…拉我上来！”我灵机一触，继续握住她的手说谢。

* Z: u. P* x; H8 d　　“谢谢你替我下水拾帽子才对，看你…裤子都湿了，真不好意思！”她轻轻把手儿
5 s( @# K7 q7 n4 a% A3 I3 l" ~  i抽走，指了指我湿水的牛仔裤。

　　“哦！不要紧的，今天风大，很快就乾了！”我把湿水的裤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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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5 z7 p1 M- s( R" _　　“哎呀！我的鞋…”她的惊叫声中，我发现刚才她拉我时，一只鞋子跌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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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B* E* W& d1 Q4 y6 I　　我连忙又再次下海，不过，能够再次拖到她的手儿，再下海一百次也在所不辞的。

　　她没穿上湿鞋子，美腿玉足就呈现在我眼前，我一时竟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她坐
' Q8 m- a7 v' s下来，我也跳到旁边另一块礁石上，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的石头上不请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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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好像见到你在这里睡觉。”她说话时的声音像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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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1 R/ U' W' ]  O! U9 j# g0 U. u　　“我每个星期六下午都来这躺躺，听听涛声、吹吹海风，有时就不经意睡着了！”

: ^! C' a8 \' S3 l" W　　“这么说…我是霸佔的您的石床了，真不好意思！”她嘴里道着歉，却没有起身离
开的意思。

7 E( p* e5 y$ ?% v* |' X# y) S　　我忙说︰“这里也不是我私人的地方，况且…这里石头这么多…”

9 e* X, U4 l( A* M( F# }( l　　“但是，有我在这里，你不敢躺下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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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G) x- W0 ?0 T　　“这…”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们不熟，你又是女孩子…”

& P! Y0 r( e) @　　“我叫小芬，你呢？”

9 X; M4 [/ _+ z1 K& g/ X4 p# P　　“我…我妈叫我猪仔…”说出来我才后悔，我在她突然问起之下，不想把真名告诉
她，慌乱中却坦白地把自己的乳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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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仔？嘻！”她笑了出来︰“我们已经算相熟，你可以躺下来，不必介意了。”

! v- Z8 d4 r& x. _' n' j% \& B　　“这女孩子有点儿怪怪，我得小心点！”我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道︰“我平时是
8 ~6 W% |3 c0 w8 x: x& v躺惯了你现在坐的石头，今天是你先来，不必了，你坐吧！”

　　“噢！你这么说，分明是怪我霸了你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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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陪笑道︰“不是啦！实在是…我今天不想躺下来啦！”

　　我所接触过的女孩子都比较矜持，她的大方的确令我吃惊，但她的美貌可爱，又使
9 N) x' O! \0 ?5 ^/ u/ {' C得我对她既喜欢又警惕。

$ U0 w) J; ^# K4 `( R3 X- B; r　　我又想到初次见到她时的闪念︰看来她不会是被情所困，想跳海了，但会不会是被
5 d( Y4 i# U7 q+ F4 t5 h; A; |情所困，精神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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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面对面看她，却情不自禁地注视她的脚儿，那是一对玲珑玉足，幼绵绵、白
3 p. u8 d# F9 A/ c  f嫩嫩的脚面，粉红的脚后跟，还有那五只齐整可爱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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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她的脚动了动，银铃般好听的话音传来︰“你怕羞，不敢坐过来？”

! l' E$ u6 Y6 ~8 C8 I% z　　“哇！这么猖狂，这样挑舋我！一定有问题了。”心里是这样想，身子却不由自主
8 A5 \8 s' N/ B% A地站起来，跳到她那边的岩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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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C2 l8 D- T" r　　“这里坐吧！”她仍然是双腿併拢侧左的坐姿，所指之处是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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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i4 `! n& n, q1 A& ^　　我双手抱膝坐下来，心里担心︰“这女人要是突然大叫非礼，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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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y/ e! w/ @. \( z7 ?　　然而，她却拿起书，默默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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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过来，自己却顾着看书，这算什么意思？”我心里吶闷了。

" x# l0 s# J% t5 h) ^　　她那对可爱的光脚丫就在我触手可及之处，我很想去摸她，但我可没这个胆量，万
0 R5 _# f& x! a8 K1 H% x5 z, G一她叫起来，我…

$ w9 ^' \/ ^8 H, S; M6 _1 y* Z1 n　　我呆呆坐着，百无聊赖，索性仰躺下来，头枕着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突然，我又想起上次睡着之后一觉醒来，已经不见她的蹤影…于是我不再睡了，睁
6 E9 I& g8 w/ N! J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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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R, f# y3 ?6 f: s　　这时她已放下书，双眼正望着我︰“你不睡了吗？”

　　“我不累…”我连忙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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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8 G$ {, p& ]; a) o# H　　“你睡的时候好可爱！”她笑着说道︰“你累了就睡嘛！别介意我啦！”

( u% v) ?5 v+ q1 v　　她又拿起她的书，我祇好又躺下来睡觉，这次我竟然睡过去了，而当我醒来时，她
3 `8 P4 o7 G% t# V: u已经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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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5 `: K2 O$ w' h2 ?　　我连忙检查一下钱包证件，当一切无损时，我又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汗颜。

, L, R3 Y5 _7 `: g; M7 k  K3 b. ^# {　　归程中，我一直想着这神秘女郎，看来她比我年轻，应该是在读中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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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美丽又大方，斯文有礼貌，可惜我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既然不了解她，就不能
/ f# d% |) M3 q" |算是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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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到她总是在我睡着时离开…啊！她会不会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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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Q: I$ m4 q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可能！而且我清楚记得：她的手儿是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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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叫小芬，真是鬼才相信，这个时代的香港的女孩子哪有这么老土的名字？

$ T, A3 Q7 B4 U- z　　这一星期，我觉过得很慢，我盼望周末快快点到来，我要带备照相机，无论如何也
要偷拍下她的倩影…


: Y" @8 a. |0 W: Y# H6 d* Q! _- z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我一早就赶到小岛，可是去到之后，不禁笑自己未免太心急
7 Z/ J4 e- v3 q( J4 y+ ]8 v/ z了，岛上本来就人迹罕稀，此刻更是一个人也没有，我祇好重拾以往的旧习惯，下海滩
游水，以免等得太焦急而心烦。

　　我返回东湾海滩，但是那时的我已经不能够像以前那样滋油淡定的游水，心里老记
6 N9 C2 _3 C$ B4 x: f2 W/ C# q$ b$ L挂着她什么时候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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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在水里呆不下去，比平时早些上岸进入茶餐厅，找个窗口位坐下来，双眼
盯实９号巴士站以及来往的专线小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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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来这里的公共交通工具不过于此，她一下车我就可以和她结伴穿过石澳村，
* a- @6 K) i: |" `) L' \# f一起登上那美丽的小岛。

　　然而，我一等再等，也见不到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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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3 H, I% B# b3 Y5 \　　一直等到差不多下午两点钟，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往日这个时间，我已经躺在小岛
东岸的礁石上睡觉了。

　　她今天会不会来呢？

　　我不禁苦笑，其实我祇是一相情愿，根本没有和她约会过。

5 b4 d. a/ w6 r　　于是，我离开茶餐厅，动身前往小岛。

　　登上崖顶向下一望，我不禁喜出望外，我看见那顶鸭舌帽，也认出那套网球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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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a' h: m  x& r　　我真想一下子从崖顶跳下去，但这样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我先拿出照相机，对着崖底卡嚓两张，完了又暗笑自己比傻瓜机还傻瓜，这么远，
0 n5 H. R) f! ]9 ~0 K, b% y能够照出个啥名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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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绕道下山，我想着︰一回生，两回熟，她又那么大方，我不如直接提出替她照
相，这样也方便下次和他直接约会，因为要把所拍摄相片交给她。

　　她老远就看见我，所以我想偷拍她一两张都没有机会，还好，当我提出想替她拍照
; i' K, D) e/ p& F7 O2 a* G时，她欣然雀跃。

　　于是，我们开始在海岸的礁石上拍个不乐亦乎，我把之前和其他朋友玩过的拍摄手
法全发挥出来，其中有叫她跳跃而低角度拍出“凌空飞起”，有叫她趴在岩石上，然后
照相机水平拍摄，将来垂直看来，就像攀爬峭壁“险像环生”。

　　我一边拍摄，一边口沫横飞，口水多过茶，她则言听计从，样样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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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Q5 R2 U' M$ F  z　　突然想起凡老头说过︰女人最听男人摆布的一刻，就是你替她摄影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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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卷菲林就快拍完时，我想起“人在浪花下”的奇景，于是就向她提出建议，她回
4 {3 I. a) |. K$ Z, a9 D头望望那偶然激起的浪花，充满好奇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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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v. u  G# Z, S( ]# M　　我们一起跳过一块块的礁石，向那处会激起一两个人高浪花礁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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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跳上大礁石时，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我先跳过去，然后伸出手準备拉她，她勇敢
; n) k6 K* r" l3 ^的一跃，似乎用力过猛，整个人扑进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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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时间，我感觉到两团软肉撞在我的胸部，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禁被她撞
得一颗心卜卜跳。

　　她则不以为然，还双手把我用力环抱一下，同时，她的额头刚好凑到我的嘴唇，我
- O0 V! S8 A1 n  S$ T# V9 t( X, F/ e- o2 h趁机把她吻了一吻，这时，我闻到了她的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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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来，一个不施唇膏的火红的小嘴半开地的对着我，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却微
微闭上，夹合着一排长长的乌黑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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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n5 C" g4 K4 L( A　　我明白她在向我索吻，也觉得要是不“识做”，将会令她难堪，甚至惹她怨恨。然
2 J- o3 u* w. u7 z3 Q/ p而我又知道这一吻将会是无声的承诺，我必须照顾她一生一世，和她长相厮守。

　　老实说，我对这个祇见过三几次面的小妮子了解太少了，我不知她的家庭背景、社
' k  d7 h  `! k- F: X3 y, i会背景，甚至连她姓什么，住在那里都不知道。

$ g1 I9 v& {8 M　　然而，面对这个现实，我应如何处理？

　　我想︰无论她的背景如何，我已经接受眼前的她，我挑剔不出她令我不满意之处，
6 }- E" u! R0 Q$ b3 W或者她比较“浪”，但我不觉得她“蕩”。转念一想，那些矜持、含蓄的女孩子又有什
/ x9 c3 ?' b6 c么好，起码她们虚伪、做作，不敢坦诚向她们所喜欢的男人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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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1 {. T4 m) d1 ?9 r: U! a+ R　　想到这里，我鼓起勇气，吻住她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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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6 y: d5 w2 y* v　　触唇是一阵甘甜，我也分不清是嘴里甜或者心里甜，但我敢保证她的口里绝对没有
异味，我的嘴唇包含着她整个樱口，舌头舐开她的贝齿，继续往里面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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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m, Y. c+ B1 j& P　　好久，我们才分开，二人对视着，这时她显出无限娇羞，双颊飞红，头儿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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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解开窘局，我举起照相机向她示意，接着她站到我所示的位置，我则举着照相
- I  m5 V6 u5 {% {8 w- d. u4 L机等待捕捉浪花溅起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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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4 b+ I7 M/ x7 A( z　　第一张拍得很成功，接着我叫她再退后，以便达成我早已蕴酿的阴谋…我想她被海
1 Y' l4 L0 [9 k水溅到整身湿，然后…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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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_; V" z1 j　　突然，我想起刚才和她接吻的一幕，我觉得她已经属于我，我不应该再耍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