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白栗栗与抖M的黑栗栗：（二十四）永远也不会分离

黑白包子

　　　　　　　　　　　（二十四）永远也不会分离
1 A1 ~! Y1 F. R$ O  E/ P, L
2 ~; T2 o! O' W! R8 s' S1 O+ @**********************************************************************
    十分抱歉，时隔一年的更新。
; r2 _7 T4 A% U
) p  j4 Z( X& h, S% D, s    这一年来也是风波不断，没能静下心来写东西。一直到年末才终于下定决心，
& G  s3 t: H, s' o至少要把想要写完的东西写完。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文章还能不能回应读者的期待。
/ v9 C. G6 m1 \  ~+ L现在想写的东西和这篇小说开头时的想法早以大不相同。惟一能确定的是，自己
一直在写想写的东西。
  N4 D- z" C  p0 f% E
( J8 x6 e) v; m% e    虽然也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定时更新，不过我会努力的。
. }+ H2 O) G% n  {# g& l! Q6 b% g点击前往全文目录
**********************************************************************

$ y2 r" [/ r& `% ?' f% ]/ k    注意到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人生总是与「失去」有关。

    小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吃的，一转眼就会被其他小孩吃掉。自己藏在床底
% Y$ a9 \7 Y% o8 u' y( v6 I+ b的娃娃，稍稍不注意就会被年龄更大的孩子夺走。自以为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
也总会丢下自己，和其他孩子玩得其乐融融。

    和朋友独享的快乐，同父母撒娇的记忆，属于自己的名字，注意到的时候已
经全部失去了。这些东西好像被流水沖走，消失在时间的涡流中。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认真地哇哇大哭，为失去的东西而哀伤。但是失去的东
西缓缓增多，好像心灵柔软的表层也随之剥落，逐渐连悲伤也失去了。失掉柔软
的心灵上出现了空洞，但是对此毫无感觉。

    因为，虽然无法用幼嫩的言语顺利表达，但是自己隐约明白，「拥有」永远
是短暂的，那种因为抓在手心里而安心的感觉令人陶醉，但是终究不可能长久。
惟一永恆的是「失去」，不断地失去、剥落、就像是古旧的壁画缓缓失去饱满的
6 _5 ]* ]& g/ p& D; Y: }色彩、鲜豔的颜料、清晰的轮廓，最后风化消失一样。

4 l# P' [0 z* H- y  |; k) i6 T    这是自然的规律，是拥有的幻象不能掩盖的真实。
4 E8 c5 T7 [7 n' @/ r2 ~1 _
! c& t5 i4 G) G' N3 P$ F; \    一无所有才是最自然，最真实的世界。
3 N. X7 l! G% _& g" g- {
    所以，不会再去期望拥有，也不会再去梦想永恆。
! L/ B$ I; C+ C; U. Y: @
3 t3 N* W" m& Q( t8 B, M9 l) R    至少，期望如此，期望此等卑微的愿望能够实现。
( o( w6 }; S5 l* ^
　　　　　　　　　　　　　　　　※※※

    我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口，射在薄薄的草席上。我揉揉眼睛，掀开
草席，忍着倦意站起来。
2 o! G3 }' E  K
    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混混沌沌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 e0 G/ e/ I1 c  _1 G
) R* g: r2 a) t# w* E0 p0 \( U    房间里的其他人仍然在沉睡。虽然睡觉的环境非常差劲，废旧棉毡当作床单，
3 X8 b) ^$ }) C薄薄的草席用作被褥，但是大家都还是睡得很香。

    大概是前一天晚上太累了吧，毕竟大家晚上比我要忙碌得多。

. L0 e& A: y6 ?+ Z( [/ H( ?    我伸了个懒腰，穿上草鞋，静悄悄地走出寝室。

    院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散落着前一晚还没打扫乾净的垃圾。但清晨的空气并
不难闻，漂浮着一股清凉凉的味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把一晚上肺部积
) z. L# c+ O* f& |' r攒的浊气都更新了。

! C8 }( P) K# x  z    脑袋清醒了，浑身的肌肉关节好像也苏醒了。

    寝室中传来低低的鼻息声，时不时能听见含糊不清的嘟囔。

" l2 N# I7 d( L8 [: j9 B! H8 b    今天也是新的一天呢。
/ K& p  N) N! K" b" q7 F; q/ Q
$ @3 d' {5 g( H- _2 x, z    「呦，丽丽今天来得也很早啊！」

    「每天都来得这么早，小孩子还是要多睡一点才行。睡不好长不大的哦。」
9 o+ Y% Z3 r* B. N( l+ L
( U* Q0 m. f3 s0 f- q  c    「多不多嘴啊，老太婆，要我说丽丽一直都这么可爱，不也好得很吗？总比
5 z) T4 E6 f! K+ E& P' f% w& c长大了以后……」
5 z$ g$ X: u$ W4 c' R7 z+ h9 R9 X
    「哎呀你才是多嘴呐，还不快点给人家拿！」

    「行行行……」滔滔不绝的大叔终于停下了嘴，从墙上抓起一把被熏得黑乎
乎的木铲，走到店铺深处。他手脚麻利地从土砖砌成的烤炉中铲出一张张热气腾
5 l; L/ L7 d- b" I腾的面饼，整整齐齐地码叠在一张簸箕上。

* M, c) ~2 j8 E5 Z/ A+ d: @    大娘站在他身后，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她转向我，表情立刻柔和起来：
「丽丽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呀？」

/ Y; A2 ]4 q4 ~# q+ h) ]0 }9 N    「嗯。」我点点头。
( b  r  K2 Y; V9 u  M- I
: K7 ~* B6 J- w% {0 c6 g% x0 r3 R    「真是的，昨天晚上你们那也太吵了，连大娘这里都听得到……」

/ K8 k$ J* o  ?. K4 R& a; ~  V    「对不起……」
/ E  N0 v9 K. O1 o5 u6 I$ J2 Y& Z
    大娘露出抱歉的神情：「哎呀呀，又不是丽丽的错。 丽丽也很辛苦的吧？」

4 h5 Y3 X3 u" y7 [. _6 \" Q    大叔托着把装好面饼的簸箕走过来，我蹲下身接过簸箕，把它顶在头上。确
认保持好平衡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 O6 t6 s& v: a  J) K/ c
    正当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大娘「哎」地叫了一声，把一张面饼塞进我的衣服
: Y9 m- \) A6 }* Z/ J里。
& \. g; {% j6 G0 p" F4 U2 o
. V2 E0 I4 |3 C' z. U3 b    「那个……筐子里的已经够了……」
5 O8 q0 [& n1 ~+ }
) o: N( ?6 T9 m! r; @  ?6 z6 ~    大娘一眼就看透了我的窘迫：「哎～这多一个是大娘送给丽丽的，放好了回
. |9 Y1 M" ~" z  f) V; g去自己吃。」
  Q' a4 x6 e6 P0 m* D
    「可是……」

  j1 U+ a( o6 r& d6 p) d    「没事没事，你们家每天都来照顾我们生意，多一张面饼又怎么了？不会记
在账上的，就当时大娘请的就好了。」
( P  K! \' l& l& C# R
4 e) ^9 ~. W! {$ g' N7 t    我点点头，故意让长长的刘海挡住自己的表情。
. D6 |2 B* v) G2 e2 N
/ B1 l7 r. a- A8 i, f7 w% R    「谢谢……」

    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听不到，我顶着一筐热乎乎的面饼，从麵包店大叔和大娘
* t" s7 P3 `: H1 L0 K, U的目光下逃掉了。

    回去的路上，街道两侧的熟人都笑着对我打招呼。
" ]+ u0 X% _1 T+ t/ J
; A; y, }; `7 T+ H; u7 B    「丽丽，早上好！」
' x+ N! ^' Q$ p% y  G5 ~: m1 F
1 }% I* S" G# G    「早、早上好……」
& w. j& _& p$ d- b1 l4 y
) ?6 @) ], v( {  }9 {0 G+ |, O    「啊，早哎，小丽伊，今天也出来买麵包吗？」
  r% D& m& |* |
    「嗯……早上好……」
9 ~7 z* S$ c3 I+ C8 o6 d% M$ z' g
    「早，今天我们店进了新的水果，要不要看看？」

    「不……不用……谢谢……」
5 q1 y3 w9 f. m' L$ x" u5 N
    「丽伊妹妹今天也很早哇。」

9 j9 f) Y! k5 @9 D    「您也早上好……」
8 `- e8 s, K3 C/ _/ o
    我迈着小碎步，穿过朝阳中逐渐活跃起来的街道，回应着一句句早安的问好。
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筋骨中最后一丝睡意也一扫而空。
' v% y1 Q' c# W0 Z2 D6 x: d
8 V, `- Y6 f) B. G    「开饭开饭开饭！」

# q9 E: o& Q% p4 D/ u    女孩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抓走筐里的面饼。我急匆匆得用长勺舀起磨好
的新鲜鹰嘴豆泥，盛到她们向我递来的面饼上。大家毫无秩序地围在我旁边，有
& V- c7 N4 v* S些人还想直接从瓦盆里捏豆泥来吃。
, e& L) n( M, m/ Q9 L7 U- ^
    「大家不要抢……不要抢啊……」
: r7 Q" e# L4 a' ?& I! ^1 C
! b5 _: s( P# g9 N" i, _( t    我举着勺子，想维持排队的秩序，但是像每天早上一样，没有任何效果。大
家的年龄都比我大，身高也比我高，我根本就没办法有序地分配食物。
6 d6 u" Y1 z, Z/ X2 ~4 U$ t+ P
1 ]6 D0 Q8 m# d# w    「好啦，丽伊妹妹也别傻站着啦，去吃东西吧！」

8 ]2 ^- ~$ O7 _  c    「可是……可是我要负责分配鹰嘴豆泥的……」
) u; j4 A& B8 n- m/ `: f' Q. |
    根本没人管我，大家只是一个劲地涌上来抢东西吃。

    「哎，丽伊妹妹，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挤在我身边的一个女孩问道。她
沾着豆泥的手指扑地抓住我的胸口。

% P. w4 Z9 m1 Q+ _* t    「哎？那个……那个是……等一下……」

: t# i/ {3 y* g6 @    她的手指伸进我的衣服里，刷地把麵包店大娘给我的多一个面饼拿了出来。

    「哎哎哎哎——丽伊妹妹嘴上说着要公平分配食物，自己还不是偷偷藏了面
& @9 X3 W1 P0 U5 p饼吗！」

% b, N, u+ N' t4 s! ^: o+ M    「那个……不是这样的……不是……」

# Z: a7 x# l5 s    我伸出手，想要把面饼拿回来，但是没人听我的话。面饼被传来传去，不知
9 K0 ~/ V, b5 ^2 w; t道什么时候就缺了一口。

    我后悔起来，早知道就在路上吃掉了。
8 G4 H) S% v) b( f* b
5 b& @' v% t/ B6 H  `    「好啦好啦，面饼的事情我们不告诉老闆娘，今天豆泥的事情你也通融一下
好不好？」
- r7 J* d' j3 p4 R' C
    「不是……这个不是我偷拿的……」

    不善言辞的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说也没有人听。比起面饼和鹰嘴豆泥，
我更害怕老闆娘会知道我偷拿面饼的事。如果她不高兴了，牵连到她们俩的话…
6 R6 x! }/ N( H6 _, @6 [& @" X5 C…

    「这么早就这么有精神啊，刚起床就欺负我们家丽伊？」

0 I# E$ @, ]- u) u% J! X  K# Q    听到这声音，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来。
# {4 [! D7 C. O" W, [3 _
    蕾伊嘴里叼着一张面饼，一头黑色卷髮乱糟糟的，显然刚刚才起床，但眼神
清醒极了。
8 I) J8 H) Q8 `, Y. i5 r
    看到她的身影，其他女孩都停下了哄闹，好像看到长辈的孩子一样，顿时安
$ W' x- h/ }6 ?% R7 y静下去。只有刚才从我怀里抓出面饼的女孩撅起嘴，不满地说：「你们家丽伊偷
偷多拿了一片面饼哦，怎么办？明明是负责分配食物的人，自己却偷偷多吃油水。」
$ A' w* [; K+ {7 O; B
    蕾伊神色不变：「丽伊才不是那种人，对不对？」她看向我。
- R! d4 |* x) {) T! `9 o) W
: ]; L0 Q7 K% _( N. V1 n    我点点头。
3 E$ S9 M8 j3 h: x' ~, Y3 z
$ M) ^4 Y3 Q6 z( s, {    那女孩不依不饶地说：「那她怀里的面饼是怎么回事？大家可都看见了！她
在自己怀里藏了面饼！」
( `; R1 k2 ?, Y! L# @4 V
    蕾伊弯下腰，认真地问：「丽伊，这个面饼是你偷的吗？」
  Y. X3 C* @; s* h
    我摇摇头。

    「那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面饼自己跑进她怀里的吗？」
) a6 j- @7 p$ H
    蕾伊摸摸我的头：「丽伊，这个面饼是怎么来的呢？别怕，照实回答就好了。」

& q: ~) v0 o( G" [, u% l3 i: B    周围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眼眶涨涨的，泪腺似乎随时会被这个场面
压倒，涌出委屈的泪珠。我压下自己因紧张而变尖的嗓音：

( b" @+ i) ~% i: S$ m: O    「是……是麵包店的大娘送我的……」
& `% @) `) |% Z( {
% _  a; U$ N( Y/ i    听到这个回答，寂静仅仅持续了一会。
% j% Y/ z7 Q* O% y
1 b# h6 Q2 y+ T0 H  }/ K    「哈？怎么……怎么可能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那女孩的声音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坚定了。她下意识四下张
6 D& Q7 Y7 ]; j) Q# @望，似乎想在其他人中找到自己的支持者，「凭什么……凭什么她非要多送你一
片面饼啊！」
  X9 N( C7 p$ e: O( ~
6 B& k0 t1 ~& ]7 @! E$ T! k4 Q    蕾伊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我们家丽伊太可爱了。」

    那女孩的表情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
; D' k' T1 }/ |  C, N9 s
    人群沉默了一会。

3 P* u. l* K4 @6 g! F- C9 ]    「嗯……也不是没有道理……」

" N) i" O3 a/ O1 I, C    「确实有这种可能啊……」

    「本来丽伊就不像是会偷东西的孩子……」
' j, Q/ T8 ?- a9 {; G: [" ?- Y7 b
0 w, D" O) `2 Z0 X& p    「丽伊每天都去买麵包，跟那个老闆娘很熟了吧……」

    听到其他女孩的议论，女孩的脸由青色变成红色，由红色变成紫色，嘴巴微
9 r. I/ y3 V6 Q& w8 m% x微张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把被咬了一口的面饼丢
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 E( H1 v3 r/ b7 w( i* N& k
    围观的女孩们也逐渐散开，似乎马上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 I6 a; C/ G( ~' d0 Y" s    蕾伊单手叉着腰，「啧」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的沾着尘土的面饼。

    正当她想把面饼捡起来的时候，面饼却被另一个人捡了起来，随即以迅雷不
3 Q! T1 d9 n7 R1 t% Q( T1 [- E及掩耳之势消失在她的嘴里。

' z7 G6 Z1 J4 ~& P    「哎哎哎哎哎——」蕾伊发出拉长的、极度夸张的惊讶声，「那个面饼是—
. d; h1 u1 o/ I' \; b—」

    希丽睡眼蒙眬，动作却快如闪电，毫不在意面饼上的尘土，三下两下把整张
* A8 ]: n5 E0 a' Y4 N面饼吞进了肚里。 她等到自己把所有东西都咽下去了以后，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
3 o3 b! k% m1 k$ @2 }( @+ d欠，迷迷糊糊地说道：
4 X" |+ R6 _& t
0 I, O7 X0 Y  X9 k8 e    「啊呜呜呜……发生了什么？」

    蕾伊瞠目结舌。

    希丽歪了歪头：「额……为什么面饼会掉在地上？」

+ _  H0 X. \% k# ^5 F5 Q9 f( g    看到她傻乎乎完全没有理解状况的表情，我感到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卸下的心
理防线终于得以放鬆。有蕾伊和希丽站在自己旁边，似乎所有害怕和忧惧都不再
必要。

# N' F  [/ _3 J    于是我放开泪水的闸门，大哭起来。

; Y) k% {3 a3 w2 T! G    这下轮到希丽和蕾伊两个人一齐目瞪口呆，发出「诶诶诶诶诶诶——」的惊
讶声了。

: @3 n3 I! u1 a2 a　　　　　　　　　　　　　　　　※※※
$ _0 C( q% x, Z6 ^: E1 G5 f/ @& x4 o
& o/ y6 N" l0 f7 p9 `8 b2 J* Y    女孩们会在白天準备好食物和酒水，打扫前一晚的狂欢留下的一地狼藉。等
到傍晚时分，太阳从街道尽头落下，店门敞开，準备迎接顾客时，工作就开始了。
( R: ^3 a, e: Q3 o, X0 ?
. {/ m' g8 ]$ m3 M    「夜之伊丝塔」——我们三人工作的店家的名字。在尼尼微城最繁华的街道
上，「夜之伊丝塔」佔据了绝佳的位置，每到夜色迟暮，顾客便成批涌入大开的
; u, _" [1 I; m' @店门，和熟悉的女孩们调笑起来。
3 O: i" \/ O6 @
) o' _& @* h: _, a% c; h! D5 j5 M) R    和姐姐们不一样，我大部份时间都在后厨帮忙，準备一罐罐麦酒和杯子，把
* r2 _8 _. {  o3 v大块的乳酪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烹饪简单的菜肴。我不太会做菜，幸运的是夜
" @* [5 ?$ j8 M+ S8 ]' Z之伊丝塔并不需要优秀的厨师。
8 `4 u: p% j( G+ n: S3 C$ k
  G3 \) W1 X. I: q1 r    因为顾客们渴望的美味并非来自舌尖。

    「丽伊，帮忙把这盘菜端到三号席去！」

. l' T# g9 t! T! p. \! g    我停下手中的活，用抹布抹乾净手上的油污，跑着小步接过领班手中的餐盘
。 餐盘上摆着六罐满满的麦酒，我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人声嘈杂的前厅。

1 ]& t* U+ B$ b. R    离前厅越近，嘈杂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咒駡和猥亵粗鲁
" X7 M. N7 e8 W+ W) g7 _4 a4 Q6 w的笑声。我掀开门帘，走入前厅。
9 h. S- j) O$ P0 r$ v9 _7 B
    一股浓郁的酒气，混杂着刺鼻的烟草、汗水、脂粉的气味灌入我的鼻腔。我
* F8 F: A5 \' L8 v6 p: C- U, g忍住自己的鼻息，抓紧手中的餐盘，走向三号席。

% l+ A, d$ ^( Q# q' a    地毯上躺着男人和女人，他们的身体如蛇一样交缠在一起。

    「再喝一杯嘛，再喝一杯～」

$ E: Z; j/ p  `4 m- c9 P    女孩把刚刚装满的酒杯抵到顾客的嘴边，娇柔百媚的腰肢钻到他的臂弯里。

. A* f# {/ W' g) V    「再……再来！为了蜜拉妹妹，大爷再……再喝一……」
7 T8 \- V* |) i* q* B! p: J
1 D- H# {. R+ W. C    顾客面色透着醉意，一只手从女孩的后颈伸进去，钻到她胸部布料的下方，
3 L( p" |& r' d肆意地玩弄着她的肉体。 女孩半是羞涩半是撒娇，把又一杯麦酒灌进了顾客的嘴
5 g8 \: P7 u6 Y0 @; X里。

    「哈哈哈……好痒，不要这样嘛……」
# R* b& `4 J- r1 j) `. k
    顾客沾满食物碎屑和涎水的大鬍子在女孩的脸上蹭来蹭去，女孩娇笑着轻轻
捶打他的肩膀。

    虽然已经无数次见过这种景像，我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 我控制着
自己的目光，避开那些半裸着交缠的男女。但下流淫靡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灌
; o$ e/ |; f8 @1 L6 S1 ~% H进脑中，好像无数只冰凉粗糙的手无情地触摸着我的身体。
4 h! a- F0 ?8 S- X6 y  {
    我尽力缩起自己的肩膀，想要减少受到的注意。在一群成年或接近成年的男
女中，我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定格外显眼。要不是他们都只关注自己眼前的肉体或
, p4 [6 Q. b! |+ Y者那人包里的铜币，我几乎不可能避开他们的目光。
8 o5 j, d7 s$ O. e
    「诶，丽伊，你怎么到前厅来了？」

    听到叫我的声音，我浑身过电般一震，寻声一看，叫我的人是希丽。

    她的身上套着一件薄薄的露肩连衣裙，裸露的肩膀、胸口和双腿吹弹可破，
4 w: P7 p7 N9 {" _- F) Z薄薄的布料下显然什么也没穿，每一处凸起和凹陷的曲线都一目了然。
9 f* o7 T' r# z9 W- H& ?
    如果是刚刚来到尼尼微城的她，一定忍受不了这不知廉耻的装扮。但现在的
8 N  a/ P6 }1 E& V她一只手拿着装髒碟子髒酒杯的託盘，另一只手拎着补酒的酒罐，虽然面色绯红，
却已经褪去了刚开始的尴尬笨拙感。
6 T( V! `* E6 E1 z
    我看到是她，松了一口气：「那个……我来给三号席送酒……」
! g+ j; @" w1 i6 {0 ~
    希丽听到我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搞的？我不是和那家伙说过了
吗？不要让你到前厅来，真是的……」

; Z  Q' E9 A9 I+ U& \5 n. ]' V    「那个……不是领班的错，我看见大家都很忙，所以自愿要来帮忙的……」
8 S0 v* I# ?6 k- k( u8 t$ ^
    如果只有我不用来前厅的话，其他女孩大概只会更讨厌我。

    「前厅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下次我一定要找老闆娘说清……咿呀啊啊啊！」
6 [) J/ O; P! v; h, C/ E
4 \/ W3 m6 A, m$ j    希丽的脸像被染红的牛奶一样，一瞬间涨得通红。 她面露怒色，转身叫道：
「干什么，不要乱碰！」

% K1 W: I$ ^) W, h    一名顾客淫笑着，将手伸进她连衣裙背部大大的开衩中，手背顶起她胸口的
6 a4 F3 {" P6 x5 X9 L- P布料。

    「呦，这不是希丽妹妹嘛，几天不见，发育得这么快啊？让叔叔看看又长大
# P8 _9 |7 ]& G, ^/ ?4 l+ d1 x& e了多少～」
4 R$ D4 ?1 j2 }# ?0 n4 S
( d. c3 {# g( t4 Q- }5 d( U: \    「唔……嗯……不要碰……那里那里……那里不行……咿呀！」

% b& f: J: c$ e6 M* H    希丽咬着嘴唇，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但她左右手都占满了，只
, F& H0 k/ H; U& k: }1 G. u8 {7 ?1 R& U能任凭男人的手在自己薄薄的衣服下肆意游走。

    「咦，这不是丽伊小妹妹吗？这几天都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哪个大
8 v' ]8 Z& Q0 i! [6 G主顾买走了呢。」

    另一名顾客也注意到了我。几个身高是我的两倍的男人把我团团围住。他们
的眼神毫无顾忌地盯着我的身体，目光舔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每一个角落。
' H+ t/ q9 ^+ y1 V. f
& |* G9 a2 z5 [2 |    「怎么会突然卖了呢？当初不是说好的要公开拍卖的吗？」

    「公开拍卖？那个老婆子说的吗？」
9 U. [8 p6 u! ?. d* j1 ?+ p0 n5 A
& X) x$ h% f0 E: P& b" e    「你们就别想了，丽伊妹妹的初夜，也不是你这种人买得起的吧。」

    「要是我发了个财，说不定就是我的了呢，说不定呢！」

% o1 N) Z' v( j9 m  L    他们哈哈大笑。

    「丽伊妹妹，我们别管这些满嘴铜臭的老男人了，女人的第一次可是很重要
的。要不今晚上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哥哥保证给你升天一样的快乐……」
3 M# v4 G! R* v. F
" I, ^4 @# H, k, H. Q1 h  d+ A0 _5 _    「你这小子，竟然想吃独食？被老闆娘知道了，还不叫人把你打死！」

9 P. h5 o9 o0 Z; J    「嘿嘿嘿，能够给可爱的丽伊妹妹开苞，被打一顿也是赚到了！」
5 ], F  ?& u; N- j0 v! |' q5 S
4 O0 I% U& [% f8 e5 g. T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餐盘，担心就算在如此嘈杂中，他们也能听到我剧烈的
心跳声。
! R5 Q3 T6 A* w3 L& e
    「你要敢碰她，就不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了，」希丽冷冷地说，「最好做好
" R, s& j! i: v下半辈子拉屎拉尿都离不开尿布的準备。」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因为害怕。
# h, Q0 d9 I- ~. X* k
; O1 k0 Q" I4 J/ l7 d: N# A: s! _    而是因为压抑的噁心和愤怒。
" g' B0 K2 l) d+ X
- L( e8 R  `4 {, g5 v$ G    男人们沉默了一会，咀嚼着她说的话的分量，究竟有几分是威胁，几分是警
( f- M( P) n# e8 B告。紧张的气氛持续了一会，不知哪个人突然笑了起来，其他人也如释重负地哈
" b( v4 ]$ x  k* m1 b哈大笑。

    「哈哈哈哈，希丽妹妹这么严肃干什么，大伙们不就开个玩笑嘛！」

1 _3 f! t! k! l( q+ @9 e, Y% M    「老闆娘大家都知道，和男人一样，说一不二，丽伊可是老闆娘最心爱的小
公主，大伙怎么可能捨得让丽伊妹妹受伤呢？」

    「希丽妹妹别总苦着个脸，来，笑一个笑一个，笑起来多好看啊！」

    他们的手仍在希丽的身上乱摸，不过围着我的几个人逐渐散开，投入到别的
1 n: m% E8 J& W! O话题中去了。
0 N4 x' o" L! T. X/ |8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