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妖】【后出轨时代】【第七十章：迷幻药】

snowdee

作者：十三妖
2021/06/05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 ]6 d6 M, \" h' }1 k是否首发：否
! C( O, [- q" g1 K( W字数：20,12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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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2 Z- d% e, x　　卷七：「姐，以后还能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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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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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迷幻药

　　春光烂漫，山风料峭。上山的柏油路上，并排跃动着两双一模一样的护士鞋。

! |4 i+ V3 N" _8 C5 l　　可着全北京城去打听，也没听说谁家的姑娘会吃饱了午餐借着遛弯儿去扫墓
的。然而，秦爷不是一般的爷，从来没谱儿，一脚油门儿就出溜远了。

　　越往上走，山风越顾不得矜持，野性未驯的劲头儿裏透着未尽的凉意。可依
竖起风衣的领子，把目光从漫山的新绿中抬起，投向浮着丝丝云絮的天空。

* H+ W0 g, Y2 M) A　　对她来说，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亲切的，温柔的。每次来，都会很放松。

: P, M$ t% m6 K0 v+ j; |2 D# C# r　　不过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在她有些跳跃的情绪裏，偷偷憋着一种叫做使命感
, M! d, J1 }0 z" |的激动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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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X, N0 \0 X9 b: r; S1 M0 k8 G( S　　或许是没了雾霾和楼宇的遮挡，山中的太阳格外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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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 X6 G- h　　偏偏鬓发一次次被风吹乱，扰得视野一片光怪陆离，又不得不频频伸手去理。
气恼中，越发觉得程归雁脸上的太阳镜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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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R1 d  ~) ?　　刚一下车，这位姨奶奶就从她那比眼镜盒大不了多少的包包裏拿出了那东西
/ Q" k* b$ a% U3 {: I- e架上了鼻梁。可依认得，Gucci去年的限量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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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i0 ]3 G  v4 H% G　　先不说老爹是怎么惯着这位姨奶奶的，光是这派头儿，这精致的讲究，贵气
0 i) [1 e# V% D9 H+ U" b, z2 r1 R% j逼人又绝不妥协的细节就够让人望而却步，不可亵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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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 y3 t- W　　还没到五一，她怎么就能知道这山裏的太阳比较任性呢？难道山神土地知道
  k8 a% ?4 b% `" W2 _! C. p她要来，提前沟通过接待标准和有关注意事项？

　　为什么没人通知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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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8 |, b8 c% E! L, j3 L" I　　一路走来，可依全情表演着纯天然的明眸善睐，那水嫩的胶原蛋白暴露在苍
2 N! n. x2 {$ I8 ~* i, |: h松翠柏前，大逆不道的展览着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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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微妙的小情绪并不难理解。

6 b& H3 T2 f- k' k. j3 J　　毕竟是个女孩子，那镜片后面呈现着怎样的风光无限，虽说未必招来秦爷的
羡慕嫉妒恨，形象定位上，总还是想要点儿强的。

　　不过，她心裏也清楚，程归雁这一身滴水不漏，面面俱到的功力，不是一朝
一夕练就的。而让自己为了这等日常细碎花费忒多心力，可依能忍，秦爷也受不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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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z! f5 m- z# @  R　　说起来，程归雁的优雅精致，有一半来自天生，另一半则是出自母亲伊岚的
8 K9 \, f; v( e2 b  Q0 v& I调教。至少，可依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候，小可依还是医大附小五年二班的学习委员，刚知道在班上那帮野小
8 L2 f% z( A& c& \8 _; T子堆裏注意形象，每天纠结着小辫儿扎一根还是扎两根，裙子上的蝴蝶结够不够
对称。

: n7 X+ N* o8 t$ p  r, f5 j　　程姐姐第一次来家裏吃饭，就彻底把秦委员自以为是的审美认知给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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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睫毛不弯也不翘，干爽爽密匝匝的像两把小扇子；她的嘴上连润唇膏都
不涂，却鲜润得像刚摘下来的红樱桃；她简单的行李中没一件像样的衣裳，可即
4 K- D2 y& y; C便朴素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也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么好看的姐姐，自然引来小可依的亲近和好奇。等进了妈妈给姐姐特别收
拾出来的宿舍，眼前的一切又给她上了一课。

　　原来桌子上可以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放，原来抽屉裏拿硬纸板打上格子就不乱
了，原来被子还能叠成方块儿，床单可以平整得一个褶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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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也爱看柯莱特的小说，还能光明正大的摆在书架上，裏面藏了一片
8 R! A  b9 j$ v4 S风干的玫瑰花瓣儿……

. z9 f+ {' q) {$ Y. y' B8 X　　一下子，可依姑娘不纠结了，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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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1 s$ h# N2 b　　跟妈妈和姐姐逛西单，跑国贸一度成了她最向往的周末活动。每次大包小包
6 U5 U8 W. B) \- n" Z1 D的回到家，她都迫不及待的催姐姐穿起最漂亮的新裙子，激动得小脸儿通红，眼
睛裏馋出了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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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0 E$ s6 w+ e) s0 Y2 L# s5 @/ G　　青春少女的美本就藏不住，哪经得起如此高消费的妆点？不到半年，程姐姐
5 ^# e/ Z5 N. ^7 b5 G  }6 ?已经华丽转身，新晋为医大最惹眼的校花儿。

3 l* Q, P( _# s& b$ U　　不过，这支校花的身边看不见一只狂蜂浪蝶前来撩閑，因为除了上课和泡图
书馆，屁股后面总跟着个又叫又跳的小姑娘。

4 h9 M5 t0 i7 R/ R9 v# O6 V4 W- h4 _　　程归雁几乎是责无旁贷又当仁不让的包揽了小可依的课业辅导和大部分的生
活琐碎，六年级整个学年的四次家长会有三次都是她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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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_9 U( B% A0 `3 ?　　与此同时，可依同学也越来越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认真，严谨和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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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作业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这种水平的要求都不值一提，可依书包裏
的隔层都被缝了标签儿，哪裏放课本，哪裏放练习册，哪裏放笔记……

" K8 x$ J+ G- P0 B$ k# n　　那个可以藏一根棒棒糖和三颗梅子干儿的边袋上画了个流口水的小熊……

2 o$ D* k1 s# D2 ^' ?　　更有甚者，后来上了中学，每到好朋友光临的窘迫一刻，总能不出意外的在
9 M6 L$ |0 ^3 l9 K4 @书包最隐秘的隔层裏找到一片CKT，把人感动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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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V! c4 p7 s) w% H8 o* [# u　　将每件小事都做到常人根本想不到的细致周全，这是程归雁的特异功能。时
! [4 x) H% o: U% [/ {+ q8 k间久了，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未蔔先知，神机妙算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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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得力的好帮手，难怪妈妈对她那么放心，又那么喜欢她，心疼她了。
( P# `' E6 {9 X: u7 T: X这一心疼不要紧，首席校花有幸彻底脱胎换骨，一不小心白日飞升，身上就像有
0 C* Q! n5 z6 u, ~+ I# l, b# I! L了仙气。

& H1 w( A0 V3 M1 T　　可依很早就知道，妈妈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般人是学不来的。不
管多大年纪多有身份的男人跟她说话，都是满面堆笑又客客气气。

1 V6 a" d9 A5 P* r2 E; {8 k　　随着词汇量的逐步增加，她终于明白，有一种性感叫高贵，有一种勾引叫雍
容，有一种美丽大方叫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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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岚是怎么勾引罗师兄的，可依无从得见，可那一身修行，怎么倾囊传授给
5 [$ J4 I3 W3 \. s) R! U4 a7 F校花师姐的，她不但旁听了，还亲眼见证了正果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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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归雁正式成为伊岚的研究生那年，身量又长高了几公分，完全脱去了少女
的青涩，更出落得隽秀出尘，温婉婀娜，俨然一派即将晋级的女神气度。

　　如果一定要把女人比作花，妈妈像一朵极尽妖娆的秋日金菊，而程姐姐则是
3 ]3 A6 i) F- a& o! l夏夜裏尚未全开的月下静莲。

6 M+ p; v3 {: `5 d5 A* p- J, N% ]3 X& R　　世间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也不可能有两个处处相似的女人，即使一脉相
承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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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精益求精的脾气，落落大方的做派很对程姐姐胃口，师徒之间可以说是
青出于蓝，相得益彰。

　　然而，程归雁生来内敛的性子，把高贵学成了高洁，雍容练成了优雅。乍一
看，明豔不可方物，其实内裏温度不够，平时也更喜爱独处，轻易不跟陌生人搭
. j6 \6 C$ T0 G" M0 r# z+ x* Z( a9 Y话。

3 g5 T1 W( V: [2 _　　女神的培养之路上，就这样成就了一名无欲无求的女仙，竟然连大师兄色眯
眯的眼神都不理也不睬。

　　从美国学成归来，程归雁很快成了医大产科的业务骨干。白大褂一穿，大口
罩一戴，就更显得孤高清冷，斩断红尘了。

　　虽然私下裏的亲昵仍在，斗嘴也从来不示弱，可依还是有一种感觉。

2 n$ S& E/ D4 U3 Q/ ?　　自妈妈走后，程归雁并不晴朗的天空裏便只剩下一盏不辨圆缺的幽月，即便
% E; Q" I3 |# c, D那朵莲花质朴纯真，温润如玉，最后几片花瓣也再难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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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Z8 T& M' y+ P. R　　虽说完美的事物难免有所缺憾，甚至有事不关己的姿态装模作样的欣赏什么
缺憾美，程归雁藏在心底的隐忧，可依姑娘总能遥遥感知，不知所谓，却又念念
5 Y( L5 n2 t4 Z* i$ a4 p* J不忘。

4 F) A: z/ E  [　　好在人间值得，红尘可期。像今天这样春光明媚的好日子，或许就是专门为
3 J2 y% v/ k( Y2 ^5 @5 Y了某人准备的！

　　可依再次理了理鬓发，把笑意盈盈的大眼睛投进那神秘流光的镜片。

, H0 e8 \% L" F. v　　简约的风格，流畅的线条让这款太阳镜看上去很低调。跟那张才露出一半已
经足以图财害命的脸蛋儿一搭，扎眼得能让人迷了回家的路。

　　那一头洗亮浓密的黑长直被她养了多年，平日裏多半是盘着的。

　　今儿踏青郊外，自当随意些，却也没彻底披散开，而是在临近发尾的地方用
一条水蓝色的小丝巾全部拢住，系了个俏皮的蝴蝶结垂落腰间，居然连一根脱出
的碎发都看不见。

$ G4 C2 k/ I! u7 H* d. o　　这样一来，任凭山风怎么调皮，也只能像吹起半匹黑缎子似的，成就一道华
2 w4 a5 u$ Z) J3 H- Q# S丽而柔媚的风景。

$ p$ c, w7 w! b　　虽不及清明那天凝重整肃，程归雁素淡的妆容和敛起的唇角，仍让她看起来
有些神思物外，心绪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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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这裏是个用作怀念的所在，可依才拉了她来的。一路上聊的看似都是
鸡毛蒜皮，却句句都拐着弯儿跟程姨娘的小后妈身份相关。

, I+ j% `8 J% E  n" `8 {* A　　「他们是怎么议论的，您一次都没听见过？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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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换了从前，可依可不敢问得这么直接。秦郅夫晚节不保，落个老牛吃嫩草
的名声，他自己毫不在乎，可带累着可依听了不少閑言碎语，拈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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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归雁面前，她最多借着怨气儿含沙射影的调侃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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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h7 n' }2 m$ N& E　　怕程归雁脸上挂不住也只是一方面。即便并不以为是「家丑」，自己作为家
裏人，也尽量能忽略就忽略，没道理找这个别扭。

　　像今天这样，跟个八卦娱记似的，站在吃瓜第三方汁水淋漓的探讨，连她自
3 x- U3 {& u4 P; i  _3 x4 G己都觉得有点儿荼毒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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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2 b( \2 w$ s; r! ]　　「也可能是老师在医大的威信太高了，他们不敢让我听见吧！」程归雁的太
& ]* ~8 s9 ~9 h7 B0 d阳镜一直朝向前方，语气格外的温顺清淡。

/ `/ e5 S' o; h: k, r5 d. [( V　　她口中的「老师」是对秦教授的一贯称呼，十几年了，从上大学就这么叫。
而伊岚作为她正儿八经的研究生导师，则被唤作「岚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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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O* H2 s: q+ a: W　　「是么，您『老师』这么有面子的？那平时您敢跟他撒娇么，他都是怎么宠
/ o) P$ ~2 J* F  x& V. d5 `您的，您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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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老师」这个称呼在可依听来，比「老公」更别具意义，也更适合借题
发挥。顺便把「小后妈」当闺蜜来调戏，还有比这个更能大快人心的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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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s, V# c% |4 v' F　　程归雁的太阳镜终于不淡定了，扭头的刹那闪过一道刺目的赤光，腮边都给
染红了，小嘴儿欲启未启，圆润巧致的下巴紧了紧，终于从鼻子裏哼出一口气。

　　「哼，把你带这么大就够不易的了，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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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勉强的回敬显然不在状态。可依心裏暗笑，刚刚程姨娘藏在唇窝裏的小
% w& u/ D: O3 G/ G7 P  H7 V" a' X委屈乍现倏隐，却被她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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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G/ e/ U( x" A1 ]3 O9 ^　　这委屈裏包含着什么秘密，不久前已然揭开谜底，此刻的她洞若观火，只觉
9 w! H+ \7 F) I, Q- h8 F4 C得那小脸蛋儿上的表情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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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J3 |3 _) ]: e8 `2 b% s　　自从上次在医院叫了「妈」，再见到程归雁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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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两人之间那层摸得到却看不见的薄膜一下子融化了，彼此的眼神不约而
- b& c+ U$ g1 p# C同的躲闪着，都有些不好意思，却连对方呼吸裏的缓急波动都感受得到似的，莫
  R" B" q' s3 z5 J6 g* y: U$ h- X名其妙又无比真实。

! g; v) T$ c3 J　　那是唯有性命相系的人才能触碰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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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7 z7 ~$ V; [, @　　而这份亲切已经在两人之间徘徊许久，终于不必再纠结长幼有序还是姐妹相
. ~7 P, f/ i* E# g7 `8 \* n# Q3 X+ K依。

　　其实，这点儿身份上的纠结在心怀磊落的秦爷这裏本来就无关紧要，她在乎
$ I+ T8 M, R* H) O$ L3 k2 _的始终是那份弥足珍贵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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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e" e- f* [2 j5 j5 G9 t　　而自从程归雁学成回国以后，这份亲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层的薄纱。

　　从姐姐升任后妈，让她觉得尴尬又陌生，一边当着罗翰装一边又勾着陈志南
$ F9 H8 r( H6 u, i' h浪，让她气恼又困惑。而这一切，她居然一点儿沟通的意愿都未曾表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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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0 L! _- ^　　从前那个单纯又可亲的姐姐哪儿去了？出了几年国，怎么就都变了？似乎一
, B- d! T3 O2 h6 s% h下子多了好多秘密，甚至连交了知心的朋友都没知会一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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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志南那儿丢过人之后，伤心又憋闷的情绪无处发泄，甚至一度把罪责都
扣在这个狐狸精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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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6 c# f4 g6 s. t) u- I! ^　　可奇怪的是，即便这样，可依姑娘也怎么都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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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5 M" s$ i) @/ B1 O　　直到老爸做完手术后的那个周末，莫黎姐单独约了她，才算弄明白了所有的
事情背后那个真正的原因，心中所有的迷惑一下子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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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经曆了什么？又承受着什么？爱而不能的抱憾与苦闷，可依光是想象一下
9 c% C7 b7 u3 S! i- q7 \2 k都觉得揪心的疼。
) W3 W# R! D  w: Y, U! a
; G% g6 \" n0 p7 P; p8 V+ \　　原来，印象中那朵始终无法绽放的莲花，是被人套上了无形的枷锁，真让人
% a: U( W+ w: |柔肠百结，不胜唏嘘。

3 W! Y4 p# _# X6 w0 U8 n　　「干嘛不生？」可依理直气壮得像个居委会大妈，「您今年都三十四了吧？
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再不生，可真没机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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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程归雁发现自己脸上的坏笑，可依假装感慨的往前赶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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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的难言之隐，也是从莫黎那裏了解到的。凭着秦爷的心明眼亮，妈妈和
罗翰的秘密第一时间以另一种面貌呈现在了眼前。这裏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稍微
8 Q  }) D: Y, j' u8 r) j; k动动脑子就得引发一波十级的心灵地震。

6 [! {; b& B0 I& E* H$ b9 i+ Y% t　　「老爸老妈感情那么好，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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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E. a# T0 d  ~$ g　　想明白了这些，可依再来扫墓的心情都格外明亮了起来。清明那次，盯着墓
碑上永远灿烂的笑脸，眼泪哗哗的流，却咧嘴笑着扑上去，狠狠亲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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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岚啊伊岚，秦爷我还真小瞧了你男人了！也确实让他受委屈了。你能找
9 Q: b  ?6 \. E* d- ]- O到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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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程归雁走在后面没出声，可依回头看去。见她不紧不慢的迈着方步，手插
在裤兜裏，跟没事人一样数着路边的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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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 g: Q! h6 g- J5 o. A" M) H　　她当然已经没机会给老爹生宝宝了，可这份无动于衷让可依有点儿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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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想要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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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8 n7 }! w5 I: d( l& V: e! p) Q　　程归雁扭过头来，一脸无奈，却半点儿没示弱，「你不是有一个了吗？天天
跟屁虫似的陪你玩儿还不够啊？不如让他帮你生一个，还能玩儿喂奶换尿布呢！」

. R" R6 Q- m: |) c　　「你！」这回轮到可依脸红了，停步娇叱：「狗咬吕洞宾……」

; Y: ]: p' E# l　　程归雁面不改色，昂首超过可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 n: H+ ?% j4 r: S, _3 p0 [8 H, O8 Q我还等着抱外孙子呢！」说着被自己逗乐了，笑着回头瞥了她一眼。

* }6 x2 U3 I7 B- Q! @　　可依想起自己的任务，轻哼一声，两步跟上，勾住小后妈的胳膊，没皮没脸
! H* `9 P, m* q8 A' e的问：

　　「生孩子很疼的，您是产科医生，最清楚了。是不是怕疼啊？这可不行啊，
您偶像都不怕，您现在接了她的班儿，也不能怕！再说了，您还是我偶像呢，我
干什么都得跟您学，您得先生个我瞧瞧不是……」

- h% t; W4 G# T* `( j; ]0 F7 m( |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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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依把风衣脱下来扑在草地上坐下，看着程归雁细心的捡拾着玉阶上的草叶
儿，又抽了张纸巾，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

6 b; ]( s6 u% M% N, a! R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在墓碑前缓缓蹲下，微仰着头发起了呆。

* t2 v  B) ?" W& r　　可依望着她的背影，心裏念叨的，是莫黎嘱咐过的话：「你要让她毫无防备
: J9 D  m; G- f的走进回忆……」

1 R" P9 k* @% d! z' |" ?; A　　对程归雁来说，除了曾经引领过她的伊岚女神，还有谁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
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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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0 R( u: _% X　　「你的岚姨和我比，谁更漂亮？」见程归雁站起身来，可依不失时机的问。

　　程归雁被问得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抬手，装作扶了扶太阳镜，回头时已经带
+ ~: p1 {0 ~& R- @$ D8 Y  l1 t着笑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们娘儿俩啊，没法比，太像了……」
+ @" J' ]. `* W& j1 F3 _
- E0 q- J; B8 e2 `/ z* z0 ]8 P　　「哪儿像？」

　　「哪儿哪儿都像，连性格都一样，见了谁都特热情，什么事儿都特想得开。」

" b  Z3 `: s4 J1 A; {　　程归雁挨着可依坐下，却是朝着太阳的方向，「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你应
该都八岁了，可我根本看不出她结没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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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5 v# v  M( U2 g: i　　「没心没肺呗！」可依让了让地方。
2 F# P1 }, Y# }- {3 D& d5 @
" ^# z2 O, Y7 q  t% Z8 C　　程归雁沉默片刻，才幽幽的说：「她也是这么说自己的。可惜，那可不是谁
都能学会的。」

　　「这还用学啊？」可依用肩膀靠着小后妈的脊背，脸蛋儿贴上如瀑丝滑的秀
发，「您啊，应该跟她学点儿实用的，比如说勾引男人啊，生宝宝啊！」
* P4 o$ b. F( C4 H. ?2 w3 Y7 o
/ l$ F, R" [* S1 j# Q+ _$ P, ?　　「没完没了了是吧？」程归雁明显端出了夫人範儿，声音裏却透着心虚，
「我跟她学会最实用的本事就是跟你这个死丫头斗嘴了。」

. V1 U/ H' Z( G　　可依「嘻嘻」一笑，「本来嘛，女人最大的本事是什么？找个好男人！别看
您跟她共侍一夫，可挑男人的眼光就差远了去了。搁三十年前，我爸那叫一才俊，
猛男，被我妈俘虏了，羡慕死多少小姑娘啊！可这会儿您再捡篮子裏，整个一药
. [) r) [! [+ ]% ^' M渣儿，您亏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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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G/ q+ J5 {4 t　　号称得了斗嘴真传的程姨娘半天没接茬儿，只听见若有似无的一声轻歎。她
4 q9 J$ O8 v  c当然不会想到，唯一一次跟许博吐露的心声，会传到这丫头的耳朵裏。

7 G6 ~% n- d8 I+ u! I2 h: C　　「你们女人啊！」没听到回应，秦爷有点儿搂不住了，「最重要的还是要懂
得对自己好一点儿。这方面，您啊，也修炼得不到火候儿。您那位前任可大方多
了。她偷偷的跟罗翰好，可是我亲眼瞧见的，那天我逃课……诶呦喂，这耳朵都
红啦！咯咯……」

; p: ^/ _0 j* c8 z5 O　　这话头儿，那天在医院夜深人静的走廊裏提过一嘴，脑子一热不知怎么喊了
$ q: d: B: C3 q9 J个「妈」就给混过去了。

7 M2 W  p) i0 K) G  e2 y　　今儿旧事重提，可依是别有用心，有的放矢，可不是为了寒碜自个儿老妈。

  E6 H$ [9 `. S　　本以为程归雁三十好几的人了，又打过预防针，不至于惊慌失措。一不小心
看到那朵探出发际的耳垂儿，红得像一片凤仙花瓣儿。
2 G' L+ G% u$ \2 g" }( y
& w( [$ N2 x/ u　　「你……真是亲眼看见的？」过了半晌，程归雁才出声，磕磕绊绊的语声涩
得像半熟的柿子。
& Q& k; N8 i" ]0 h7 f
. Z8 B4 v7 o) p+ ?6 E　　「这可关乎你偶像的名节，我敢胡说么？咱们的罗师兄啊，可不是什么善男
信女……」可依谨慎的斟酌着措辞，以免不小心曝了自己的光。

　　「不过，他最多对不起我爸，算不得对不起你，而且，十多年了，他对你是
真的。」

& b# D" p8 x3 K! Q　　「你今天拉我到这儿来，是给他当说客的？」程归雁的声音恢複了一贯的清
0 O- E+ {& a6 R5 n爽干脆，还带了点儿警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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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依靠在她背上，笑得毁僧谤道，一脸的高深莫测。

9 g4 I' l5 M! ]7 M' ]8 P　　「你猜猜，我妈那么疼你，要是她这会儿能说话，会不会也想把这些事儿讲
' p' v+ x6 K% i% [  f给咱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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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A. f+ p) m% O+ x　　程归雁又歎了口气，没接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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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 E# \4 g% I. w4 _( z: R　　「我觉得，她肯定会，那么可心得意的事儿，要是没人知道多可惜。就像
《廊桥遗梦》裏的弗朗西斯卡，留给她的孩子好几大本儿的偷情笔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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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_' a- v) R% e% q% b　　可依感应到程归雁沉默中的呼吸，装作自顾自的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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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她走得那么早，还得我这个当女儿的来坟前揭她的底儿，讲给你
* e9 J- V! W6 |! F, Y& o这个不称职的女学生听。其实这个秘密，我藏得一点儿都不辛苦。我只是替她觉
' b. p1 a6 r1 P. H得可惜，没多享受几年做女人的好。」

1 x5 ~2 |, F  g& }　　「另外啊，我也替你可惜，如果她在，肯定会把你嫁给罗翰那头大笨牛，而
9 \3 h( [* J( w/ R且一点儿也不会因为自己先尝了徒弟的男人，就觉得欠了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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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条，也是你学不来的吧？呵呵！你啊，就是做什么事都特害怕，往后
  b8 w' ]% _5 X0 t缩，一根筋似的，总觉得自个儿欠了谁的。」

( L: K! ]/ L. S! c; S+ `9 L/ U　　「我敢肯定，她如果看见你这样儿，绝不会为你舍身取义照顾了她男人而感
激你，反而会骂你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