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韵（十三）

facemaskdon

　　　　　　　　　　　　　　　　丹青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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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acemaskdon
2010/06/02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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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风流相如思窃玉，颠狂韩寿试偷香【注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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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闻听，故作镇定道：「止得一把扇儿。」遂将那纨扇递与她瞧。月桂眼
: c1 K9 Y" d( @尖，瞧她左掌缩于身侧袖中，心知有些蹊跷，却不说破，只夸那扇儿精緻。林氏
道：「你若喜欢，拿去用了便是。」丫鬟掩口而笑道：「人家一往情深，巴巴地
  d9 J1 h( _) J+ ]& m献了信物来，若见你顷刻便送了与我，不知如何伤心哩！」林氏满面绯红，轻叱
/ w. X& B2 t' m3 K# ~: {道：「莫胡言乱语！」心中却隐隐有几分得意。

　　二人说说笑笑，片刻忽闻院外扣门之声，月桂遂道：「我去瞧瞧。」启了门
户，却是清茗。二人打个照面，记起方才一番旖旎，面上掩不住俱有些羞意。月
' F2 P' C6 |0 T; {% g桂又忆起于谭生处一番惊吓，转有几分迁怒于他，咬了唇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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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0 t, v' W8 B6 b　　清茗见她杏眼含嗔，只道她心生悔意，心下更慌，半晌方嗫嚅道：「我家公
子作了几幅新画……请夫人与姐姐……移玉趾前去小坐片刻，多加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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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R$ Z% C　　月桂「嗯」了一声，淡淡道：「我去同夫人稟告，你且等我回音。」转身行
+ p  `9 `# b$ ]: x6 Q5 P* G入内堂，报与林氏知晓。林氏闻听，心中隐隐自知有些不妥，只是这几日着实闷
# S/ t2 B  {& D得紧，又兼方受了谭生一番心意，实不忍断然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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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3 \& \5 m: r% \. W& L! }& v　　正自踌躇难决，却听丫鬟道：「夫人左右无事，不若去瞧瞧那人弄些什么玄
3 p) z) z, J1 S5 W虚，我亦有几分好奇哩！」林氏听了，心头一鬆，点头允了，暗道：『是桂儿要
去，却不是我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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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童得了准信，一道烟走去报与谭生知晓，谭生自是大喜，忙令童子将房中
拾掇乾净，又自换了一条簇新天青袍衫，翘首只盼芳驾。孰料这一等便是大半个
# L$ N( H7 h/ ~1 q时辰，谭生手中握了一册《会真记》【注２】，双目定定，半日不曾翻得一页。

* q7 _; _/ p  b# X( g　　一忽儿想，佳人是否改了心意不来，不免忧心忡忡；一忽儿又想她来了，问
道：「先生看什么书？」自己便将这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与她听，所谓诗有六义，
这「比」一项，自是大关紧要。

　　正候得焦急，忽听户外童子发一声喊，奔入房中道：「来了！」不免心中一
  t0 j, r2 b( b7 h( u8 @鬆，沉声叱道：「何需大惊小怪！」面上却已难掩喜色。三步併作两步，抢出来
迎，但见小婢扶了妇人穿花绕柳，嫋娜行来。定睛看玉人麻衣如雪，原如蜉蝣之
羽【注３】，然教那如瓷如玉的肌肤一衬，反显出些黄晦来，心中不免暗讚了一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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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近前，妇人盈盈一拜，口中唤了一声「叔叔」。但见佳人美目低垂、睫
毛微翕、粉颈宛然、身姿娇弱，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段难言风流，又有幽香片
5 l" J# F' F8 Y" N7 u' M片，恍如柳絮春风散入鼻中。

　　谭生瞧来，竟失神片刻，歎道：「嫂嫂真画中人也！」方躬身还礼。林氏听
他夸讚，心中怦怦乱跳，唯恐他于人前作不妥之语，忙转了话题道：「闻听叔叔
2 Z2 E8 r6 k' D* m4 u5 C! m$ w作得新画，可否与我一观？」谭生一听，正中下怀，引了主僕二人入房中来。

　　月桂见他此情状，心想：『此人癡念已深，我既为其臂助，他自不会于我为
( Z4 a- B# f2 A  B; @# H难。』惊惧之心遂去，转有几分有趣，要瞧他如何行事。

　　待二人坐定，又有画童奉了香茶，谭生便将近日所作一一取来，展开与林氏
瞧。林氏眼尖，见案上原有一册《会真记》，此书她亦曾一阅，方要问起，心中
  H- E) ?) y# j& I1 J5 E忽然一动，生生将话儿忍住不提。谭生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亦不敢太着痕迹，遂
将那书册与案上杂物一併撤下，不曾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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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生所绘，兼有山水、花鸟、人物，又作于宣纸、绢帛、扇面、瓷碟诸物之
上，月桂瞧得有趣，笑道：「先生作画之时，若是画于纸上便罢，若是作于那矜
贵之物上，想来必是小心之极，不然一笔之误，不免糟蹋好端端一件家什！」

3 x* W4 T& V# c6 v1 `* d/ U' t' U  E　　谭生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小生所遇矜贵之具，当以美人面为最，别样均
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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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 _! q+ X& V; j3 v　　月桂听了，圆睁二目道：「人面亦可作画么？」林氏听了，亦颇惊讶，美目
流盼，盯着谭生瞧他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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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X* D2 W! t　　谭生见美人注目，精神一振，笑道：「那是自然，岂不闻『丝不如竹，竹不
$ S1 [# |3 F9 M) e* x9 O/ h如肉』乎【注４】？又闻『人面桃花』，试想粉面娇靥之上，绘以夭夭之桃，岂
非相得益彰，教人不爱也难。较之珠翠宝玉，非止雅俗判然，且亦生死迥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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