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与樱桃（1-3）

鴻牙總總

　　　　　　　　　　　　　　【海鸥与樱桃】

8 z3 a& v, A2 `# e' U　　作者：鸿牙总总

' U% b1 ~5 R: T0 b+ J3 J& `　　本文纯粹是作者穷极无聊之作。
7 H2 \+ L9 O* n, F. ?    从小喜欢读小说，也经常幻想自己就是其中的主人公，随笔锋起伏，怡然自得。如今血气方刚，理所当然地看了许多色情的东西。常对着电脑屏幕奢望把动作片裏的女主角压在身下，也渴望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现实生活的残酷，让我衹能把所有的期待投入文字。
    各位读者，愿妳们作客观公正的评价，指点我的拙劣之处，相互增进，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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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8 k$ z7 t第一章：初入豪门

1 m1 Y, F6 n" l; U1 H/ Z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机平稳地降落在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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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云密布的天空笼罩着一片空旷，晦暗得像是张生闷气的脸。

3 i* B# Y/ }* t2 R' a: a( k1 E; e　　沿海的南方城市，冬天居然也出奇的冷。舱口的冷空气猛地灌进来，父子俩打了个寒颤，各自裹紧了衣服，小心地下了舷梯。

　　腊月二十五了，再过几天就是新年。鱼贯而出的乘客，都赶着回家团圆，形色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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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 b6 m* K, }8 u9 w5 O8 {　　谭海鬆却刻意把每一脚都迈的很踏实，犹如閑庭信步般，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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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恁冷！」谭海鬆对于儿子，几乎没有任何了解，现在衹剩两人相依为命，总是相对无言，难免会觉得愧疚和尴尬，「帽子也不戴，看妳耳朵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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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鸥一路都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两片嘴唇像是挂了把生锈的铁锁。

  M. d' ?, a. l' n  I: I　　父亲的普通话夹杂着浓重的口音，就像城乡结合部的野鸡一般不伦不类。可飞机上偏还跟隔壁座位的一对儿摩登女郎聊得热火朝天。帮人家端咖啡、拿杂誌，忙的不亦乐乎，最后竟然交换了电话号码并合影留唸，说是有缘再会！

　　「五十多岁的老大叔了，还跟色中饿鬼似的…」周围乘客窃笑不已，暗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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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b( V" s- w' w) e　　真是丢人到九霄云外去了！亚鸥恼得恨不能直接跳飞机，就更懒得待理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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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R5 V- Y　　「估摸着要下嘞！」儿子没搭腔，海鬆装作若有所思地道，「上海算是南方，下不了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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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亚鸥鼻孔裏哼出了一股白浊的气息。

　　「要是雨，就麻烦嘞！」海鬆继续厚着老脸没话找话，忽然灵光闪现，道：「还好妳姑妈安排了妳表姐来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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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f9 P# ]- u% @" S, Z　　果然，亚鸥眼睛裏掠过一丝亮光：「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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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海鬆故意拉着尾音，显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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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素未谋面，然而常青藤名校的表姐，对于小县城出身的少年，尤其还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几乎就是顶礼膜拜的偶像。

7 ^) x1 M* l+ a0 z! W1 `　　「就是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那个？」亚鸥克制着激动的心情，道。

　　「嗯，妳表姐从美国纽约回来过春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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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2 `7 C! d/ |/ x$ r  K. H$ M" {　　海鬆特别强调了「美国纽约」，可不是随便什麽街边的「纽约理发店」之类，而是货真价实的「美国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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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新闻裏也经常听到纽约，联合国啊、恐怖袭击呀、华尔街啦，遥远而陌生，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如今，却像走在前面的那两个时髦女郎的细腰丰臀，水蛇似的摇摆着，仿佛触手可及。

　　谭海鬆环顾四周，心情颇有些豪迈：「等妳读完高中，也送妳去美国！」

2 M- e/ |4 n1 H, o2 l! W9 B$ n　　亚鸥显然缺乏父亲的热情，衹随口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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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海鬆皱了下眉，就像好容易点着的柴火被兜头淋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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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 y( D* u　　春运时节的机场大厅裏比肩接踵，呼喊叫嚷声此起彼伏。

　　亚鸥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跟在正打电话的海鬆后面，艰难地挤到了门口。

2 Q9 R2 t! L. D9 `: @" `2 M　　「喂，静鸥！我是妳舅舅啊！嗯，我们到了，刚出来！妳在哪儿嘞？哦，知道了！嗯，好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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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海鬆「啪」地合起那部老旧的夏普翻盖手机，满脸喜色道：「妳表姐过来了，咱就在门口等她！」

　　父子俩把行李箱靠墻立住，认真观察着来往进出的男女老少。大城市的人，精神面貌也好得多，每个都容光焕发，衣着亮丽。其中还混杂着高头大马的外国人，更不乏金发碧眼的美女，即便包裹的严实，依然前凸后翘，异常惹火。

5 _+ h8 Z+ V6 {- ?# ^9 H　　海鬆眯着眼点了根香烟，「外国的女人就是白啊！」

' S! }/ C5 j; G  k+ A% |: ]　　亚鸥联想到生物课本裏的图片，撇嘴道，「跟血友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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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海鬆幽然吐出个烟圈，正要反驳，手机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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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静鸥啊？嗯，是在门口，就我跟亚鸥！对，两个大行李箱。妳到了？

# E3 O, Q8 @2 I　　在哪儿呢- 哦，看见妳了- 静鸥，这边儿！「

　　一位时尚靓丽的窈窕女子沿着园圃间的鹅卵石小路迤逦而来，宛如暗夜中由远及近的灯塔般，越来越闪亮。她身材高挑，约有一米七五左右，宛如模特一般。

　　脖子裏係着条印花的丝巾，穿着件卡其色大翻领的风衣，裁剪得极为合体，斜束着腰带，衣摆迎风鼓动，更带着些许优雅的随性。纯白色紧身裤裹束着她纤长细腿，搭配着一双工艺精美的黑色尖嘴儿的方跟小皮鞋，俨然一派文艺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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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走近前来，微笑着伸出了手，「舅舅，妳好！」

　　她眉清目秀，精致的鹅蛋形脸庞略施粉黛，就像艺术大师呕心沥血的作品，蕴敛着珍珠般的光彩，照得人心裏甚是通透。

1 e) ~- _- X  P+ u　　「妳好，妳好！」谭海鬆上下打量她，眉开眼笑地道，「嗯，像妳母亲，真是个齐整闺女！」

　　「呵呵，谢谢您！」女子脸颊飞起两团红晕，煞是娇俏动人，「我妈陪外公参加酒店的年会去了，所以派我来接您跟亚鸥，希望您别见怪！」

　　「不会，不会！」海鬆忙不迭地道，转身又催促儿子：「亚鸥，快叫表姐啊！」

　　她就是姑妈家的表姐吗？二十叁四岁年纪，身姿苗条，乌黑柔顺的秀发绾成个看似简单却造型优美的发髻，宛若堆叠的云，尤其两条象牙筷儿似的颀长秀腿，简直像电视裏跳热舞的韩国美女天团。常春藤的气质就是与众不同啊！

　　「表…表姐！」少年有些自惭形秽，嗓子也不合时宜地卡壳了。

　　「呵呵，亚鸥妳好！」她亲昵地拉住表弟的手，一阵淡雅的茉莉香气令人慾醉，「我叫吴静鸥，也是『海鸥』的『鸥』，跟妳一样呢！」

* ?! T$ g. g8 A" `4 G" D　　她的话消除了许多陌生感，拢鬓角的轻盈动作，更让亚鸥痴然想起许络薇，「嗯，静鸥表姐好！」

$ L! |5 Z; z4 l( s" W/ w　　「妳姑妈经常挂唸妳呢，夸妳懂事，功课又好！」吴静鸥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格外悦耳动听。

  r' E" \) b3 r* ?& o; Y. K/ C, Y　　「也不是啦…」少年有些忸怩，抻着舌头讲普通话，却觉得鹦鹉学舌般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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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还挺谦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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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v) m5 u7 E8 ]% @8 D　　吴静鸥拍着亚鸥的肩膀，露出一排整齐的雪白牙齿，羽扇般细密的睫毛掩映着明亮透澈的双眸，仿佛丛林中的湛蓝湖泊于阳光下闪耀着宁静深邃的光芒。

; h( D  _4 A% ^6 s　　旁边不知何时冒出来个中年男人，西装墨镜，铁塔般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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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海鬆疑惑地转向静鸥。

　　「啊，不好意思！」静鸥双手合十，抱歉道，「严大哥，妳就自我介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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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先生您好，我叫严石，严格的严，石头的石。我是您的专职司机，请您多关照！」西装男摘掉墨镜，露出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恭敬地鞠了个躬。

# Q, S: L. z/ Y. _- @3 c　　「吓我一跳，还以为干啥的呢…」谭海鬆朝严石递了根烟，顺口又调侃道，「车还没买呢，先聘了司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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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6 @, G+ A( v+ \& a　　「严大哥把车开来了。」吴静鸥柳叶眉弯成了月牙儿，绛唇巧笑，丽色生春。

　　她树叶般轻飘的一句话，却让亚鸥思绪纷飞。表姐家境殷实，从姑妈之前去融城的排场就可以窥见端倪。初次见面就能送辆车，顶多几十万块钱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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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3 `7 K1 }$ o9 c/ u　　搁融城是笔巨款，对于大城市的人或许无足轻重。但为什麽还要配司机？

　　「唷，那敢情好！」谭海鬆是喜欢车的，兴奋地道，「走，咱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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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 U- a5 x　　行李箱交给了严石，亚鸥两衹手斜插在羽绒服的衣袋裏，紧跟在表姐和父亲的身后。沿途经过各种品牌和款式的轿车，都忍不住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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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这辆锐誌？还是那台雅阁？或者是部君威？再则，姑妈之前去融城乘坐的清一色奥迪A8，应该对质量可靠的德国货情有独衷吧。那样的话，莫非是A6？

( b  `; j' T+ T' H1 q- U* a　　嗯，低调稳重，适合事业有成的商务人士。亚鸥成竹在胸地推想着，深为自己的逻辑能力所折服。但是，老爸那种性格，恐未必会喜欢A6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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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6 ~4 y( f# U% ?! o  M　　吴静鸥却引着海鬆转进停车场所谓的VIP 区域，裏面几乎全是宝马和奔驰之类，更不乏法拉利和保时捷等造型酷炫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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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q  Y: C) N( J" Y1 U  {　　亚鸥顿觉震惊不已，难道是贵得离谱的奔驰或者宝马？要是驾着辆奔驰或者宝马驶过融城尘土飞扬的街道，多半将引得路人驻足行注目礼，未免太张狂了点-咦，那台是什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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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鸥和海鬆也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

　　一部与众不同的黑色轿车安静地泊在角落裏，就像暗夜裏流光溢彩的王冠，尊贵奢华，富丽典雅，磁石般吸引着亚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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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1 z: L' [2 ?5 w/ f; d　　「不会是它吧？！」亚鸥暗吸了口冷气。

　　那台车的前灯忽然闪烁，「呜- 呜- 」地两声低吼，就像驯服的狮子回应主人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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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严石「哗啦」收起钥匙串，拎着行李箱径直走向前去。

　　亚鸥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靠，居然还真是！

* r2 {5 q# m' _# C0 ?2 E% c　　「这是啥牌子的？」谭海鬆弓着腰、背着手，端详那座展开双翅的B字型立标，兴奋溢于言表：「都没见过啊，看着不赖嘞！」

: l3 u( x* @7 c+ w8 A+ s　　「宾利的慕尚，特别订制版。」静鸥柔声细气地道。

　　风把表姐的话吹进耳朵裏，少年却犹如被纶音佛语笼罩一般，头皮都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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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1 W, Q" ]1 y; d　　曾经做过一篇关于汽车的英文阅读理解，裏面提到宾利，具体内容都忘了，有句话亚鸥却印象深刻：不但是人选车，车也选人。原以为姑妈家有钱，就像一座冰山，照现在看来，他所极力想象的也不过是真正冰山的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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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p5 x2 j5 K! M  v　　「值不少钱吧？」海鬆小心抚摸着闪亮的引擎盖，感觉比女人的肚皮还光滑。

# ^$ {: u' e4 ?0 y2 C　　「也还好，我不很懂车…」吴静鸥从小锦衣玉食，对于价钱是没什麽概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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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向墨镜男求助道，「严大哥或许清楚吧？」

; p* r4 E( V: f  o　　「我衹管开车，别的也不了解。」严石要给谭海鬆留个老实可靠的印象，颇为巧妙地撒了个谎，又殷勤地为他拉开副驾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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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当聋子的时候就当聋子，该当哑巴的时候能当哑巴，海鬆混迹官场几十年了，听得出他的弦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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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9 s% G3 Z3 ]  R# g3 `) N, k0 M　　「好，好！」他拍了拍严石的胳膊，赞不绝口地钻了进去，车厢内铺着柔软厚实的暗红色地毯，连车门的喇叭也是暗红色的网格，「唷，恁宽敞！之前俺单位那个破桑塔纳，跟个蜗牛壳一样，腿都伸不开嘞！

4 @7 N# F& [' `9 Z+ p　　静鸥被逗笑了，朝还呆立在旁边的少年招手道，「亚鸥，快来啊，要回家了！」

　　高速路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退，令人倏然升起御风而行的快感。

+ T( P/ d( @5 ~; f　　车厢裏的温度稍微有点高，吴静鸥已经脱了风衣，解掉丝巾，露出优美白皙的颈子。米色羊毛衫熨帖着曼妙的身体，仅胸口处有心形的镂空，绣着朵绛紫色的玫瑰花纹，袒露出一爿冰雪般滑腻的肌肤，仿佛沙漠腹地的水源般弥足珍贵，平添了许多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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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要不要喝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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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a4 t% Y6 Q, P$ e6 ~. V( _　　「好啊，矿泉水就行！」谭海鬆应道。

2 k+ p: v# _/ e( p3 ]7 `3 p　　表姐把风衣叠整齐，柔韧的腰肢像小杨树般挺得笔直，「亚鸥，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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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思绪尚未平复，随口道：「我喝什麽都行。」

　　静鸥打开后中控台的双层磨砂玻璃门，赫然是个饮料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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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 W9 d+ O3 ]　　接过表姐递来的杏仁露，亚鸥衹是拿在手裏把玩，却忍不住偷瞄她秀挺饱满的乳房，大小和形状都恰到好处。

　　「静鸥，妳爸回来了吗？」谭海鬆扭过脸来，朝外甥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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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8 G, T& N. Y5 d- |　　「嗯，估计会稍微晚些，叁点十五分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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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妳看妳！」谭海鬆埋怨道，「妳咋不说呢，咱在这儿等他多好？」

' s% m# C/ o; v　　「不是的，国际航班都在浦东。」吴静鸥道，「他们公司会派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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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9 V' ?/ o) e* D　　「哦- 静鸥，妳九月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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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来得及通知您。」吴静鸥解释道，「準备的比较仓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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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R% J" t+ f4 e6 E# a　　哦，她结过婚了？亚鸥一阵莫名的失望，眼神正落在她臀部那一抹浑圆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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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妳外公跟我说了，当时妳舅妈正病着。」海鬆的伤感转瞬即逝，道，「姑爷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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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的假期才结束，他也挺忙的，所以就衹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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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是美国人？」海鬆又问道。

% ^7 Y; n4 t3 x6 e　　「嗯，是的，我研究所的同事。」静鸥呷了口果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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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嫁给了美国人？亚鸥错愕不已，脑海裏电光石火间闪过在同学家偷看过的色情片，美国佬大战中国妞儿。白种人的家伙听说都是又粗又长，真不敢想象温婉可人的表姐在姐夫胯下宛转娇啼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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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n* G$ _4 S( B& o! N　　郊区公路旁的几棵细弱的树苗，正给风扯得东倒西歪，亚鸥努力不去胡思乱想，开口道：「表姐，妳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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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读的商学院，不过已经毕业了。」吴静鸥朝表弟笑道。

　　「妳好厉害啊！」亚鸥羡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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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将来也可以的嘛！」吴静鸥鼓励道。

" e: b  x8 m* W　　「我英语比较差，恐怕…」亚鸥不敢直视她，低下了头。

　　「正好嘛，亚鸥，妳该向妳表姐多请教！」海鬆扭过脸来，插话道。

　　「如果学外语，该去请教子琪姐。她会讲英、日、韩叁种外语呢！」

8 _: b/ Z& e2 |　　「子琪姐是谁？」亚鸥诧异地望着她。

　　「哦，妳还不知道吧？咱们家还有个姐姐，叫赵子琪。」吴静鸥神秘地朝表弟眨眼道，「可是个大美女呢！」

% ?/ M7 T9 b9 q　　亚鸥福至心灵，不可思议地道：「还能比妳更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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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d' w; \4 r5 W/ v) n, J2 z' T- L　　儿子的回答，让谭海鬆相当满意：「哈哈哈，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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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h; L8 m  M' L5 y　　「呵呵，挺会说话的嘛！」突然收获木讷表弟的赞美，而且如此巧妙绝伦，吴静鸥颇有些喜出望外，却道，「等妳见到她，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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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说起来妳子琪姐，办事儿就是体贴周到。晌午的时候还特意打电话，问我跟亚鸥吃饭有啥忌口没。」

4 ?$ k' u7 j0 i7 i# R: ?/ w　　「今天的晚餐是她安排的，一家人就数她对吃喝玩乐最有研究。」

. Y, E5 M1 }. f! W　　「哈哈，不光是这嘞，之前跟妳舅妈来，也是她接待，那叫个精明能干啊！」

　　谭海鬆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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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4 H  N$ z, o: O　　「呵呵，她呀，就是咱们家的王熙凤。」吴静鸥笑道，「反正有事儿就找她，準不会错。」

　　谭海鬆的烟瘾又犯了，伸手到夹克口袋裏的，摸到了烟盒，却迟疑了一下，没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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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9 W4 z/ J& A# j( b9 w　　「小严原来是做什麽的- 叫妳小严，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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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H1 `! S8 g/ R; P) b/ V　　「随您，没关係的。」严石握着暗红色真皮包覆的方向盘，身前一堆闪亮的大小旋钮和仪表，神情专注而冷静，就像飞机驾驶员一样，「我在咱们车队已经八年了，之前是为陈星午总裁服务的。」

4 n* [- O. L3 z　　咱们车队，还总裁- 姑妈家到底是做什麽的？亚鸥竖起了耳朵，唯恐遗漏什麽重要信息。

, Y" h: h! i( f　　「陈伯父现在掌管海鸥係，也是外公的老部属。」吴静鸥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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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鸥的胸口噗通乱跳着，强烈的好奇心像是可乐瓶裏翻涌的泡沫：「表姐…」

' ]: Q( Q& a# T/ J" }5 Y' x2 O+ ~　　「嗯？」吴静鸥抿了下鬓角，「怎麽啦？」

　　「表姐，妳们家，是干嘛的呀？」

　　「不是妳们家，是咱们家！」吴静鸥笑着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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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亚鸥还啥都不知道嘞。」谭海鬆道，「静鸥，妳跟他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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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吴静鸥睁大了眼睛。

3 d7 s' b$ [& @# ?6 I2 l　　「要不是妳爸妈六月份去融城，亚鸥就真以为自己姓韩呢。」谭海鬆还是点了根烟。

　　「哦…」吴静鸥沉思片刻，对表弟道，「大丰百货，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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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市裏好像就有。」亚鸥想了下，道，「但是我没进去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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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吴静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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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9 q: k% o/ K; `! y　　亚鸥如实回答道，「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怕进去买不起…」

　　吴静鸥莞尔道，「大丰就是咱们家的，而且衹是旗下品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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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再去大丰百货，是不是喜欢什麽就可以随便拿了？」亚鸥故意道。

　　「这小子，凈想好事儿…」谭海鬆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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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Q. V5 ?9 l& y　　「呵呵，也不是啦。」吴静鸥笑道，「至少要跟经理报妳的名字，年底要走账的。」

3 Z* i/ ]) I% [' Z5 r& \5 C　　从高架桥下来，驶进新开发的住宅区和商业区，尚是一片寂寥清冷。主干道虽然宽阔，车流却没有了那股湍急。

　　「喏，看到那栋楼了吗- 有『富安置业』字样的？」吴静鸥扒着车窗，给表弟指认道，「是子琪姐公婆家的- 严大哥，妳就住这儿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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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小区太贵了啦…」严石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住附近的惠湾花苑。」

　　「哦，也还是挺近的嘛！」

　　「嗯，到裕园也就五六分钟车程。」

　　转入一条幽静的小街，柏油路变窄了，路旁的梧桐树却越发粗壮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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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一座小桥，沿着河岸干凈的林荫道行进约五六百米，连梧桐树的枝桠儿也合拢了，仿佛森林公园般幽静，一座黑色的铁栅栏门镶着块儿黄铜的牌子刻着「厓山路168 号」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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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1 L! K/ R) S# j8 I+ S　　裕园是上海顶级的高档别墅群之一，总占地面积近百亩，池塘、草地、竹林，并不刻意攒聚，透露着一股质朴天然的气息，与其说是住宅区，还不如说是公园贴切。叁十六栋风格各异的别墅错落有致，反倒更像是秀丽风景的点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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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石刷了卡，车开进去，绕了几个弯，停在一栋叁层的巴洛克式小洋楼前。

　　早有两个妇人垂手等候，都是叁十岁四五岁年纪，係着白色的花边围裙，容貌端庄。

　　「王姐和罗姐是家裏的佣人。」下了车，静鸥分别作了介绍，又对严石道，
  \$ X% n2 H* j* v3 r* S「严大哥，妳停了车之后就先回去吧！」

　　「好的！」严石对海鬆招了下手，道，「谭先生，您需要的话，我随叫随到。」

0 h2 P& T' O3 b* `3 ^　　吴静鸥引着父子俩登上台阶，女佣人拖着行李箱，穿过摆满万年青和瓜叶菊的立柱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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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d( O# m! E, [　　圆形花厅进去，正对的是青花瓷砖的楼梯，墻壁挂着几幅油画，转角处是彩绘的玻璃窗。右边的铺着琥珀色地板的甬道通往餐厅、厨房。左边一道浮雕装饰的拱门，两衹霁红釉的落地大花瓶，插着生机盎然的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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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面是客厅，铺着牡丹图案的地毯，靠南墻摆着台钢琴，盖着金色流苏的布幔。

　　「王姐，小卧室收拾好了吗？」吴静鸥接过女佣人捧来的紫砂茶盅，问道。

　　「嗯，已经打扫完了，正在通风。」王姐轻声答道。

　　「谢师傅还没来？」吴静鸥又问。

1 q' b: i% \: N* O! \: [2 \　　「打电话催了，说是在采办食材，估计一会儿就到。」

　　吴静鸥转向谭海鬆，体贴地道，「舅舅，您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也不是多累的慌，坐会儿吧，等妳外公回来。」谭海鬆抿了口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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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鸥，妳呢？」吴静鸥把果盘推到表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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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 E( |+ _( u　　少年浑身陷在棕褐色的真皮沙发裏，正望着天花板中央繁文缛丽的吊灯发呆，听见表姐问话，连忙坐端正了，道：「我也不累- 就是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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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g$ u5 f! u9 g# @; x2 R9 J　　「飞机餐很难吃的，是吧？」吴静鸥笑了笑，吩咐道，「王姐，我带回来的饼干，妳去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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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还可以，就是量有点少。」

3 k( m- v, V1 u+ c　　「要了两份，还不够他吃的。」谭海鬆掸了下烟灰，道，「我都不好意思跟空姐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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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衹有几片熏肉、橙子和西兰花，两勺儿米饭…」亚鸥委屈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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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静鸥望着瘦骨伶仃的表弟，不禁有些心疼，「亚鸥正长身体嘛！」

  h* j2 K% s/ W( B& Y) o　　茶还没喝完，衹听见两声悠长的汽车鸣笛，接着两个女佣人碎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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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C8 |5 J9 H( }7 e　　「我妈和外公回来了。」吴静鸥站了起来。

　　父子俩也跟着她，还没到花厅，就见一名穿驼色格子西装的老者推门进来。

　　老者精神饱满，银发宛若山顶的雪冠，拎着顶根红木手杖，气势像是提剑凯旋的将军般，举手投足都透着特别的风度和威仪。两个衣饰华丽的美貌妇人在左右搀扶着，年纪稍长的正是谭海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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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5 u/ `& y7 s4 f% H　　「爷爷！」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最天然的情感，没有人提醒，亚鸥却石破天惊地脱口而出，声音宏亮清晰。

* @, _6 P% I- @2 v$ ^- N& C* a　　老者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射过来，顿时浊泪纵横，伸出双手快步将孙子搂在怀裏：「哎，乖孩子！」

4 Z& v2 r& g- \　　「爷爷…」亚鸥的也被感染了，眼睛发酸，道。

. Q1 V) L. c; L! W) i　　「好孩子，妳爸总算把妳平安带来了！」谭老先生枯瘦的手抚摸着亚鸥的脸庞，模样跟曾经的自己那麽相似，万千往事涌到心口，「我该死啊，当年一走了之，害妳们在小县城裏受罪…」

　　亚鸥对于谭家的旧事没有切身体会，衹是突然想起苦命的母亲，哽咽着。

　　「妳回来啦，咱姓谭的，就后继有人了！」谭老先生号啕如雷，像是在发泄沉积几十年的愤懑，「再没谁敢欺负咱了啊…」

) g% \" b; b) i% B2 i" D# K$ g　　「再没谁敢欺负咱了…」亚鸥唸叨着祖父的话，心底的伤疤无意间被触动，泪珠儿悄然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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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y' Q5 B( X% u　　「亚鸥，别哭了…」谭海榕拍着亚鸥的背，又安慰父亲道，「爸，亚鸥也回来了，阖家团圆，该高兴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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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谭海鬆接过父亲的手杖，也道，「您要当心身体啊！」

　　众人劝抚之下，谭老先生逐渐恢复了平静，帮亚鸥擦着眼角，怜爱地道，「亚鸥，我不哭了，妳也不哭了。再哭就让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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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8 _  ~" Y6 N& v+ S　　客厅裏，谭玉坤向海鬆和亚鸥引见了白鹭。

: C* X3 V( M! K( I& x　　她二十七八岁左右，或许还更年轻，容貌姣好，身姿袅娜，正是个绰约的花信少妇。一袭绛紫色菱形镂空花纹的针织披肩，灰白小格子的喇叭长裙，言谈举止都带着养尊处优的閑适和淡然，文静淑雅如娇花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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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m  w9 g3 l' h3 O　　海榕和静鸥都称呼她「鹭姐」，海鬆和亚鸥也就跟着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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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车怎麽样？」谭海榕从更衣间出来，脱掉了鹦鹉绿的金丝呢绒外套，爽朗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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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漂亮得很嘞！」谭海鬆由衷地道，「也稳当得很，跑起来跟抓着柏油路一样！」

% R$ @6 _2 d/ K. I, t　　「呵呵，那是爸去年生日的时候，敲仰真的竹杠，却基本没乘过，閑置着怪可惜的- 爸年纪越大，就越喜欢胡乱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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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妈约四十五六岁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饱经岁月洗礼的肌肤依旧光滑润泽，花容月貌宛似浮世绘中的仕女，浑身透着秋日果实般的成熟。说话的时候螓首微昂，骄傲地犹如白天鹅，「上海是个势利场，衹认衣裳不认人。妳初来乍到，或许用的着。」

　　「妳姑妈又讲我坏话！」谭老先生扭头朝亚鸥扮了个鬼脸。

　　满头银发的祖父居然还跟小孩子一样，亚鸥无言以对，衹能咧着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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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摆事实而已！」谭海榕捋起白绉绸衬衫的袖筒，撇了父亲一眼，道，「连这别墅也是，当初非要买，却几乎一直空着，也就是过年的时候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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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 O# b) C　　「现在百分之六十五的业务都在大陆，妳们到上海，也算有个驻脚的地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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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2 }5 l* l4 ?1 R+ y　　谭海榕没理会，继续道，「妳和亚鸥先住下，不合适的话再换。观澜御景的楼盘好像还不错，安妮在那边才拿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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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又买房子啦？」谭玉坤再次插嘴道，「她在台北的两套房子也不租售，分明打麻将输给我，居然还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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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s6 X% p# ?5 I' @+ w6 S　　「外公，是您作弊好不好？跟鹭姐串通了换牌！」静鸥忍不住爆料道，「安妮说一辈子再不跟您打牌，把您拉黑名单了，最讨厌作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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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的俏脸登时通红了。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了，跟孙辈打麻将还作弊？！简直令亚鸥哭笑不得。

　　「谁作弊了？」谭玉坤被外孙女戳破真相，气急败坏地辩护道，「妳外公好歹也是德高望重，会跟妳们两个毛丫头作弊？我小时候考试都没作弊过，不信妳去问我当年的老师！」

　　「您都一把胡子了，您老师估计正在陪阎王爷打麻将呢，好一个死无对证！」

9 J6 L" B& p' f* }  t　　吴静鸥鄙夷地嘟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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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N' W5 W# e7 A5 k　　「鸥妮，怎麽跟外公说话呢？」一个沉稳有力的中年男声从客厅外传来，责备中含着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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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仰真依旧戴着那副名贵的金丝眼镜，挂着招牌式的温文尔雅的笑容，浓郁的书卷气质扑面而来。

) c& S: [! A1 b( e& S　　「爸爸！」表姐满是喜悦之色，飞也似地扑进了姑丈的怀裏。

　　吴仰真拥抱过女儿，又跟亚鸥父子俩打了招呼，挨着妻子坐进了沙发裏。谭海榕水眸裏蕩漾着蜜意，温柔地吻了丈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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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真也回来了，我讲两句话。」谭玉坤收起笑容，端起茶盅润了下喉咙，对海鬆道，「首先是对妳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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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海鬆立刻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父亲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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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海榕商量了，由妳出任酒店集团的总裁。妳先跟着历练，不要嫌委屈。」

　　谭玉坤一改之前老顽童般的嬉哈，雷霆万钧地道。

　　「不会的，职位其实没啥。」谭海鬆诚恳地道，「我还想着从基层做起嘞，更能全面了解情况。」

　　「那倒用不着，细枝末节的东西，交给底下人做。」谭玉坤道，「公司跟单位还是不同，要会抓，也要会放。」

: ^4 f6 e  G5 A, n9 J4 ~' f　　「嗯，是！」谭海鬆小鸡啄米地点头道。

2 k( \1 _& O- u: H3 n　　「妳要多向仰真讨教。」谭玉坤指了下女婿，「遇事儿也可以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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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 `, s& e6 c　　「爸，您把我捧得也太高了。」吴仰真接过话，笑着建议道，「选派几个可靠得力的副总裁才是正经的。」

　　「嗯，我也有此意。」谭玉坤又对女儿道，「海榕，妳跟陈星午拟个名单。」

5 ~1 r8 u3 {. ]7 ~" y　　「好的！」谭海榕答应了，又道，「我也说句话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谭家的事，本来不该我插手的。」

- ^7 ~7 M9 I6 y/ O　　「从前把我当儿子养，也就算了。现在大哥和您宝贝孙子回来了，我乐得还政让位，落个清閑。以后需要我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是您老还想把我当苦力使唤，就要付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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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u% v# [+ a! A% j" m　　「妳瞧这丫头，学会跟我讨价了！」谭老先生拿手杖作势要敲她，笑骂道，「不要慌着表忠心，没谁敢动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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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x: x- t: C' D8 J( p　　海鬆嗅到了一丝异样，连忙剖白道：「爸，海榕是逗您呢！我对家裏的事儿一窍不通，光学也要个叁年五载啊。她是家裏的顶梁柱，绝对缺不了她嘞！」

　　谭老先生要的就是儿子的态度，语气缓和道，「其次啊，我是希望妳尽快续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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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还没过百日，祖父居然就劝父亲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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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I" D, }% ?' a8 H) x　　亚鸥心裏一凉，就想挣脱谭玉坤一直握着他腕子的手。

! s0 s- e$ r2 Y0 t& I, E　　「玉屏才走，怎麽着也要过一段时间…」谭海鬆看了眼亚鸥，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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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者已去，活人还要继续活嘛！」谭玉坤俨然不甚满意，展臂将白鹭拉进怀裏，少妇并未任何抗拒，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

　　她最多也就比表姐大四五岁，原来竟是祖父的情妇- 父亲在融城也有不止一个女人。谭家男子的风流成性，莫非是遗传吗？亚鸥一阵酸楚，可怜起母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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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2 U6 q( b: F3 w; D+ ]　　「家裏人丁不旺，妳才五十几岁，还能养个一儿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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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8 Z" c7 T( [6 z  \　　谭玉坤摩挲着白鹭红润的酥手，就像把玩玉器一般，道。

　　海榕一家叁口都是司空见惯的样子，谭海鬆却略觉窘迫，低垂着目光，道：「嗯，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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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鸥妳呢，有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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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6 l. w+ V8 y+ y　　谭玉坤交待完正事儿，又恢复了老顽童的神态，把亚鸥的手放到胸口，狡黠地对孙子眨眼道。

& j) i4 }0 K  l5 `2 A% x　　「哎呀，妳别教坏小孩子啦！」白鹭秀眉微蹙，在他腰裏拧了一把，出人意料地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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