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色难戒】（21-30）

碎藍

唯色难戒
　
* z% }1 o. q3 _+ o) @# m/ k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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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U" e5 S　　可能是因为自己亲身遇上的悲剧实在太多，对于别人的悲情戏，我向来都很
0 T2 k8 H+ c& q2 R2 x4 s冷漠。
8 m6 [- z0 @/ i# \　　不止，除了冷漠，我甚至还有少许心烦意乱。
　　如果可以，我其实是想立即起身走人，留下方婷婷独自在那里慢慢垂泪。
　　因为我既帮不了她，也无意安慰她。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残酷，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5 Y( [3 k& z; R　　作为一个脆弱的人，因为承受不住如此残酷的人生而崩溃流泪，根本就再正
常不过。
- M, h- l$ a/ V6 o+ [　　我不认为她需要别人的安抚，她需要的，只是将泪水痛快流光的时间。
9 a, a2 d3 n4 \　　在这期间，我一直默默地等着。
　　　　　　　　　　　　　　　　　
' c0 N+ R& y$ ~1 d. d　　「你真是冷静得恐怖。」方婷婷终于止住泪水，一面用纸巾抹脸，一面眼红
  N' t4 N$ I; |0 o# L: z红地说。
　　「说得真轻松，你不会知道我刚才有多么想走，我能坚持坐到现在，简直就
是神迹。」我面无表情地说。
　　她红着脸，想笑又不好笑，最后才愤愤地说：「感谢主，他竟然能让你这样
无耻的人也相信有神。」
: ^4 f4 |) [$ Q4 Z+ B- _6 K　　「这神迹是我本人创造的，与那个不晓得死了多久的神一点关系都没有。废
话不说了，你哭完没？哭完走人。」
" B' b- q$ x: Z# w( i2 }' l. i' k$ K　　「喂！」
　　「喂什么喂，我跟你说，见你痛哭流泪的份上，这杯咖啡我请你，下次你想
, \7 Z% v8 s4 Y0 u# P! ?都别想。」
　　「你究竟是不是人类？！」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是不是人类都一定不会看上你。你走
8 |- \: m: E/ Z不走？你不走我走。」我举手叫人过来埋单。
, R! ~( `  C6 l3 ^" ?　　方婷婷咬牙道：「你是不是有自恋妄想癥？」
　　「坦白说，我觉得你比较像。」我掏出钱包，刚好有零钱，不用找。
1 I* N9 |8 u1 ]4 J* i, G6 Q　　「我又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哭，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
( O6 ^1 k3 x& R6 B6 @( \9 _/ i　　「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完全不在意。」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再
见……我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3 `: H% D( E' x　　我慢条斯理地从她身边经过，突然之间，周围气温似乎急降了八度。
8 p  Z, M8 Q8 i9 [# j3 H　　「你给我站住。」方婷婷略略侧过脸来，眼神冰冷地射着我，一字字地说。
　　我轻轻转身，俯视着她：「有什么话，麻烦你尽快说。」
　　她拿出钱包，取出两张百元钞，狠狠地扔在我脸上，嘴唇颤抖着说：「这杯
' y0 _8 J, X/ v/ w  ^, z1 \' T$ Q咖啡，我请你！」
) \- {/ g# r0 L( C1 ?　　我冷笑一声，接过那两张纸钞，将其中一张放在桌面，另外再放了几张十元
, l6 ?9 w/ u7 I+ c/ V钞在上面，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婷婷姐太客气了，不过我身子弱，受不起。还
" ?' c& U9 s( V3 k1 z$ h是老规矩罢，AA制，两不相欠。」
　　说完之后，我便踩着闪亮的地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2046》
的配乐。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剎那间，我恍惚以为自己是梁朝伟，真是白日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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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上走了一程，我终于忍不住给薇姐打了个电话。
　　她还没听我说完就挂了线，隔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其时我已经回
% Q: c  ~4 I3 ]到了那个狭小的租房。
　　「文昊，这次你会不会玩得太过分了点？」声音听来相当不满。
　　「没办法，矫枉必须过正，不过分的话只会留给别人胡思乱想的无谓空间，
0 h. ^$ c" G+ s) t; w; w, f4 t如果这次能够明确无误地向某位漂亮的姐姐传达我的心意，我不介意得罪任何人。」
　　「你实在是……唉，做不成情侣也不需要做仇人吧，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两个，
7 t" ~( [# f& |! V+ v6 ~7 ^3 s其实很般配。」
　　这算是调戏还是怎样？我哭笑不得，暗自摇头叹息：「般配？我看，最多只
7 @0 W" {; ?% |: C+ t能算是针锋相对。坦白说，我认为方婷婷根本就是一个傻得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忍，唯独无法忍受和蠢人相处。」
; a2 @1 i) p  P2 f+ g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薇姐似乎有点不信。
　　于是我加重语气：「无比认真。」
　　静默了几秒，她才忽然轻笑着说：「傻瓜，我不会吃她醋的。」
' Y5 c$ z$ n) S* z+ p7 }　　那声线竟莫名地有股奇异的媚，我又一次不争气地心痒起来。正所谓输人不
输阵，我随即反击：「你放心，今时今日，我也不会吃你老公的醋。我不奢望太
多，只要你愿意，偶而来看看我就好。」
0 p! G3 l+ {# x  V　　薇姐轻轻叹了口气：「文昊，姐姐我不值得你这样耽误自己……」
' x2 X7 Z4 o9 K3 F8 `6 A　　「薇姐，对我来说，这绝对不是耽误，而是救赎。你大概还没意识到，事实
上，我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了。」
　　「……好吧，随便你。不过，如果你不向婷婷认真道歉一次的话，我以后就
不理你。」听见这句温柔的威胁，我忽然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曾几何时，
薇姐经常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半娇半嗔的女儿态，真是久违了。
　　在这骚软棉棉的要胁之下，我无力地推托道：「何苦呢，知道是我，她肯定
! W- }( `! H( S! D. ~  u9 F) n不会再来了。」
, [% s4 y) y% e: e7 M/ e+ H　　「所以说，你要自己去约她。」听得出她在偷笑。
- u5 d( i  O, X* w. `" t7 T1 E　　「喂，你不会还是贼心不死，心存侥幸吧？」
　　「去，说得这么难听，我有那么无聊吗？你刚才没听见，她在电话里的声音
真的好吓人。」
9 b7 B* f9 a' h: j/ Z　　我几乎想要吐槽，这个解释实在太像掩饰。
7 G; u. j" S, e6 J5 S　　「那个十有八九不关我事。告诉你，她刚才发神经，无端说起她那个死鬼前
6 ]* F( l) x" Q& M' K" C: D度男友，然后莫名其妙地暗伤流泪，大概言情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女主角上身呢！
. ~2 M; e3 y5 R) Z这种人你不理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一理她，她就越起劲。我才不想招惹这种内分
泌失调的怨妇！」
　　「死文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的？姐姐我好失望哦！」不知为何，薇
姐这句台词居然让我想起了《FATE/STAY NIGHT 》里面的恶搞大姐，藤村大河，
5 x, Q( M% X# [7 Q4 _真是何其诡异。
　　「咳，不好意思，一说起那个蠢女人我就不期然地变得刻薄起来了，可见，
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9 U: Y, i, e# |2 e& ^# [$ w; ^　　「我不管，你自己踢出来的马蜂窝自己去收拾。」喂，为什么我老觉得你在
暗爽啊？
$ d+ {  j/ i: t  I! O/ _5 k　　我只好垂死挣扎：「薇姐，话说回来，这只大刺猬明明就是你扔过来的好不
好？」
　　「哼，我叫你去追她，可没叫你去搞哭她哦。」
　　「她自己哭的关我鬼事！」
　　「废话少说，限你三日之内了结此案，过期不候。」
2 x! _7 I0 }. s) u. Y2 r$ \　　随即挂了线，果然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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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 ]5 J+ [" V: |2 s4 O　　这次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日一味顾着痛快，把话说得太尽，现在忽然要真个道歉，简直不知从何说
起。
: e4 [: Z- w- N, i: O7 |　　想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之类先探一下路，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方婷婷的电话
号码。问薇姐是不可能了，她已经两天半没接我电话，发短信也不回，摆明了解
: @, V( f: r' v6 D决此事之前绝不理我的坚定姿态。
' r" m7 d' |. k　　死就死，唯有亲自上门，表演一出负荆请罪了。
3 ]; ]9 D0 Y8 Q- Z) `$ m, j2 M4 Y　　可怕的是，一连两日，方婷婷都没在情趣店内出现。
　　第三日，我上午去了，下午又去，均不见那贱人身影，只有那肚子大得似乎
3 N- j4 M% W8 P% v随时都要生的孕妇独自看店。
# P. I8 J: \: f6 V% C: c7 g% |　　我第18次露出连自己看见都要反胃作呕的哈叭狗表情，笑呵呵地问那位大婶：
「美女，婷婷姐这几日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 X! ?& m6 t8 B# P2 r　　「你找她干啥？你不是大大声地说看不上人家吗？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被你
这么一吓，自然就躲起来了。你这小子也真是犯贱，害得老娘我挺着个大肚子天
. ^' m1 s+ `9 V4 k7 m" S) O天在店里坐足十个钟头，你真缺德啊你！。」
　　我干，三十岁的老姑婆还装什么小姑娘？简直有病！！
　　「咳咳，美女息怒，看店这种小事让在下帮忙就好了。只要你老人家今天之
3 x# h$ W6 q5 i* _' i内能请得婷婷姐现身，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到时她自然就能帮你了嘛。」
) w8 L+ v2 H4 u　　「让你这死淫虫看店？我岂不是亏死了？不行不行！」
; q' o5 S. }& ^　　「大姐，你这不是质疑我的人品，侮辱我的人格嘛？我阮某人看上一件货，
; B& `$ n0 _* b9 g从来就是真金白银果断掏钱，何曾搞过那种无聊的小动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吹水不抹嘴，一天到晚在这里转来转去，老娘就没见你买过一件货！」
　　「大姐，你这就叫强迫性销售了嘛，我入货又不一定要在你这里买。」
6 S9 N( I  m3 Z　　「哦，那你还不滚！？」她的目光又冷又狠，如果不是有孕在身，我严重怀
4 e( |% p/ w) |, o5 w$ q  w疑她会暴起伤人。
　　我豁出去：「哼，我今日决心要在这里蹲点，蹲到方婷婷出现为止！」
　　「你真閑，信不信我报警？」
　　「啾，你开门迎客，我有权看而不买，留而不去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