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下体的燥热也在逐渐消退。但
是还是感觉头晕脑胀的,到客厅胡乱吃了几口母亲带来的早餐,就在沙发上坐着,
给杨姐打了个电话,但是她没有接,我就只好给她发了条微信。然后把桌上的感
冒药吃了,坐在客厅上发呆。本来今天打算正常上班的,但现在又请了一天的假,
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母亲把洗衣机启动之后,就回到了客厅。「吃完药,
要是还困,就去睡一下,我中午一两点才过去。」母亲收拾着桌子上的饭盒。我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总感觉屋子裏闷得慌。我把客厅的窗户打开,外面晴空万里,
偶尔还有一点微风。「等下我中午跟你一块儿去吧」窗外的新鲜空气,使得我感
觉好了些。母亲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毫不犹豫的答到:「不行,你感冒了就别到
处乱跑」,我有些无奈,指着窗外的天空说道:「这外面大晴天的,出去晒晒太
阳,总比闷在家裏好吧」。
母亲朝窗外瞥了一眼:「你要真想去,那就找一套黑色的衣服,等下跟我去
吧」我咧嘴笑了笑,又坐到母亲旁边。母亲正在拿手机逛着淘宝,我凑过去看看
母亲想买什么,发现母亲在看瑜伽裤、运动短裤什么的。我不假思索的问到:
「妈,你不是有一条这种裤子了吗?」母亲白了我一眼:「都说那条太紧了,有
点小了」我脱口而出:「那穿我那条球裤不就行了?」
母亲没有看我,目光闪烁的答道:「嗯。哎。你的球裤太宽了,我穿着太大
了」,我更加感到不解:「那你练瑜伽,宽鬆一点不是更好吗?」母亲不耐烦的
敷衍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女人买衣服很正常好吗」我见状如此,也没敢再
问。打开手机,百无聊赖的看着新闻。我想躺下来,却发现位置好像不够,我索
性把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直接头枕着母亲的大腿,躺了下来。母亲见状,也没说
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真是长不大」,我厚着脸皮笑了笑。母亲没再理我,
继续刷着淘宝。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母亲的大腿。母亲身上有一种熟悉的香味,
让我感到很亲切。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梦裏那个黄衣女人,分明就
是母亲的形象,但是脸却既像母亲,又似杨姐。我记得以前有在哪本杂誌上看过,
说梦境其实是人内心真实想法的一种投影。那么到底是我把杨姐当成了母亲,还
是我把母亲当成了杨姐?我手裏拿着手机,心裏却在思考。
「这週末咱们去你姥姥那边吃顿饭,她说包了饺子」母亲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发,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我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说要去姥姥家吃饭。母亲接着
说道:「你姥姥的腿脚还算利索,就是心脏的那个老毛病,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你姥爷又不在了,咱们有空还算多回去看看她吧」。我抓住母亲的手,不禁感歎
道:「唉,人为什么会变老」。母亲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要是人都不会变老,
这个世界就乱套了。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我抬起头看了看母亲那张熟悉
的脸,想要直抒胸臆,却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把头埋到母亲的腹部,闷声说
道:「妈,我不想你变老」,母亲温柔的笑了笑呢喃着:「妈也想永远陪着你」
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髮。我想伸手去挠母亲腰间的痒痒肉,母亲嗔怒着把我的手
拍下:「别闹了,时间不早了,起来吧,快走了」,我瞟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
点多了,也该走了。于是起身进房间换衣服,西装外套全是白酒的味道,肯定不
能穿了。我就换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和一条黑色的工装裤。母亲看到我这个打扮,
有些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和母亲聊了许多。母亲说她之前问了问三叔,看看能
不能提前回去。结果三叔说局裏不让,起码要过一个月再说。我感到颇为费解,
母亲在局裏为人处事都很周到,怎么会有人举报她。母亲说她其实知道举报她的
人是谁,只是她不愿意去计较。母亲跟我说了那个人的名字,我感到很意外,那
个人是母亲同一个办公室的女同事。我没听说母亲跟她有什么过节,我询问母亲
为什么那个人会这样做。正好我们被拥挤的车流,堵在了一个三岔路口。母亲索
性鬆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挑了挑眉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三叔告诉我的
时候,我也很意外。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她到底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以后在外面,也不要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知道吗?」我
没有多说,只是沖母亲点了点头。「妈,那我在你心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突
发奇想的问母亲。母亲白了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答道:「你呀,就是一头倔
驴。强脾气说一万年都不会变。」我吐了吐舌头沖着母亲笑了笑:「我是倔驴,
你不就是母驴了?」母亲佯怒,伸手揪住我的脸颊:「反了你了,还敢还嘴。」
我抓住母亲的手腕,歪着嘴说道:「行了妈,我错了,开车呢,别闹了」,母亲
扑哧笑了一下,鬆开手然后故作兇狠的说:「回去再收拾你」。这时停滞的车流
也开始缓慢的挪动了,我也没有再跟母亲斗嘴,示意母亲继续前进。
到了殡仪馆门前的停车场,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母亲把车熄火之后,整理
了一下衣装,然后罕见的对着后视镜补了一下妆。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
看着母亲化妆。印象裏,自从父亲母亲离婚之后,母亲就很少化妆了。我看着面
前的化了淡妆的母亲,及肩的黑髮被高高的盘在脑后,圆润的鹅蛋脸上抹上了淡
淡的粉底,双唇也涂上了一层浅色的唇彩。母亲把化妆品收到包裏,看我一动不
动的:「怎么?不认识你妈了?」我故作严肃答道:「化妆术不愧为与韩国整容
术齐名的邪术。」母亲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把双手伸到了我面前,我以
为母亲要动手修理我了,正要挣扎。就看到母亲把我夹克的拉链拉上了,替我整
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温柔的叮咛道:「把衣服穿好了,等下进去别嘻嘻哈哈的。」
我看着母亲替我整理衣冠的模样,一下子感觉像是又变成了小孩子,在跟母亲出
门之前要整理衣冠。「妈,其实你化不化妆都很好看。」我柔声向母亲说道。母
亲略带羞涩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没大没小的,整天油嘴滑舌。」
我不由得傻笑了一下,母亲接着说道:「别磨叽了,赶紧走吧。」随后就打开车
门下了车。
殡仪馆的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张光头佬儿子的黑白照片。而在那张照片面前
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具被鲜花包围的棺木。看着那张黑白照上年轻的笑容,我深
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明明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却早早离开了这
个世界。这次葬礼的来宾并不算多,除了几个像是光头佬夫妇的亲戚朋友,剩下
的就是跟他们关係比较好的同事了。母亲带着我去慰问了光头佬夫妇,光头佬原
本是个和蔼开朗的大叔,此刻却显得异常的沉默。而他老婆则只是静静的坐在一
旁,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具棺木。告别仪式上,当司仪开始叙述光头佬儿子的生平
时,光头佬夫妇又忍不住开始失声痛哭。我注意到母亲看到眼前这一幕,似乎有
些感伤。我把手绕过母亲的后背,搭在了母亲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母亲
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沖我微笑了一下,示意我不必担心。告别仪式结束后,就
是尸体火化,以及家属祭奠了。我和母亲坐在侧厅的休息室,却没想到碰到了同
样来参加葬礼的李阿姨。母亲和李阿姨本就是好姐妹,一见面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反倒是我被晾在了一边,我自然也不好去插足她们的姐
妹的谈话。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杨姐给我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问我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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