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再发－－搬家

zhutoo

　　　　　　　　　　　　　　　搬　家

作者： zhutoo
2006/10/02首发于：赤裸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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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目的的，我开始了自己的游蕩，刚刚离开自己的生活，不免对妻有些愧
# G8 t* t/ r& {, z# L疚之心，索性回到从前，去看看那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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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的第一站，是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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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o  F/ Y" R* y; f0 n1 q　　一声巨响，玻璃杯被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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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0 K9 W0 {/ _9 v; v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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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她说这句话，当然，与之前那次听到的，完全不似出自同
一人之口，我明白，我和芳之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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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这己是两人之间第几次争吵了，在一起的几年时间里，我处处忍让，
换来的就是我们之间不断升级的争执，换来的就是永无宁日的煎熬么？我不想再
忍下去了，凭什么我要忍受一个无理的女人不停的索取和压榨，我要自由，我要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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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这就搬出去，你放心，我不会再来
烦你！」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已经因为兴奋而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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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N; A. Z: k2 S1 Z4 i2 B' A0 x　　「你走！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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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门被重重地撞上了，似乎整个屋子都有在震动，好像预示着我的生
+ G) Z! B6 ~0 B! ?6 p活都将被撞个粉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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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F& Z% n0 n6 E　　我有点恍惚，这就是那个我爱过的女人么？我曾经那么深沉的爱过她，如今
' r! H6 w: W* `# r* }0 `/ P爱情走了，我竟然找不到我们之间还剩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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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坐了一会儿，我意识到，我该收拾收拾屋子了，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今
天晚上不能睡大街吧，我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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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 S* A8 }4 {　　拨通了文静的电话，电话那边转过来久违的声音：

　　「哟，猪头哥，今儿怎么有空想起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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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别废话，屋里还有空地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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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儿呀，在我这儿放别的没地儿，放只金丝雀我帮你养养还是没问题
的。」

7 V; R# v0 r1 u% o3 _  c" G( y, b　　「少惹我啊，我烦着呢！有地儿没，我去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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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和媳妇闹别扭啊？」

　　「少跟我提她，甭废话，我收拾好东西过去！」

　　「不是我说你啊，大嫂人不错，就是脾气急点儿，你不都忍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今儿就不灵啦？有什么事儿还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你就说你有没有空地儿，别的甭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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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怪哥们儿不帮你啊，今儿真的不行，你弟妹在呢，嗯……」

8 U* o0 s2 I* o7 v9 c: o　　「操，他妈的有异性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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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掉电话，我突然觉得，男人家里只要进了女人，都一个怂样儿，当年他毕
业的时候在我这儿蹭吃蹭喝了半年多，如今让我住一晚都不行，哎，这是什么世
道……

　　老张、老刘……说也奇了，这帮以前的狐朋狗党今天都发达了，可就是没一
个肯帮忙的，最后还是同公司的小王好说话，答应让我把东西放他那儿，可是没
/ O3 g3 R7 _, m/ O' l2 y床给我，只能出去找个宾馆暂时呆两天，找到房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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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8 a6 X8 o# C# R2 N% T/ `　　开始收拾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能留下的全留下。我可不想再回来了，这
6 y6 V, l% [' y0 z个地方已经不属于我了，再进这个门儿对我来说，大概比活吃小强容易不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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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u1 }. y9 X8 L$ j　　回到屋里，我的头大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能力下降了许多，收拾
# ~$ U) {: c- d* e- b& k( s7 }  A家什，根本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

　　先收拾衣服吧，打开衣柜，从架子上取下来常穿的几件外套，扔进从床下拖
出的行李箱中，又拉开抽屉，拉出几件内衣、衬衣，胡乱塞进箱子，这大概就齐
了，裤子、鞋袜装在另一个箱子里，也塞的满满当当，平时不收拾不觉得，怎么
有这么多衣服。

' {- t7 p' r/ j1 I' S5 y7 V　　想起来了，都是她给我买的吧。刚毕业那会儿，从来不知道打扮自己，她老
% G/ P/ K1 e- O. f5 I5 j( m) J0 q$ i是说我，看你都看烦了，老虎下山一张皮，给你买两件衣服吧。就这样，一件两
* ?; k5 T, f7 _, R) \1 F; k5 L件，竟似给她包了似的。

　　哎，那个时候她多好呀，要是她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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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她和当年的样子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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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备一个整理箱放我的书本吧，一摞摞书，从我毕业那天开始，就没怎么再
看过，想想刚出校门的时候，还花了一百多块钱把这些书打车运到住处，早知道
3 }" n: S8 P& \& X  o当时就地卖掉，也不占这么多地方了，如今还得搬走，真是自讨苦吃。

0 i& A' n; j  c7 ], _" K　　翻一翻吧，看看有没有没用的，直接扔掉好了。

! p7 O" E+ ~6 F$ h, J2 l# @# o, R* c　　确实很久没翻书了，发现那些自己曾经非常感兴趣的东西，如今都被扔在角
落里面，一层层的灰尘，在不经意中就蒙在了上面。翻出了一个笔记本，顺手扔
" }+ e  G; Z7 L/ f8 l向垃圾堆，里面飞出了一片血红色的红叶，那新鲜的颜色，好象刚摘下来一般，
& \& ?. N" M8 {* ?5 k. O它立刻触动了我的神经，我意识到，这是我的日记。

　　打开看看吧。看看曾经的自己，也许能帮我找回失落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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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这本日记是我上一任女友刚刚离开我去外地工作时我开始记的，当时
想法特可笑，我觉得我会为她等上四年，等她回来，所以我决定从她离开的那天
开始记日记，一直记到她回到我身边，我要在每一页都写满我对她的浓浓爱意，
' Y4 |4 l& g# {3 |+ R1 t让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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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实际上在我们分开后的第一个月，也刚好是那年的除夕夜，她就和我
" L% o: |7 g% {9 n分手了，我想这是我过的最值得记住的一个除夕。

　　翻开那天的日记，我只写了短短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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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D+ E, T0 u. z5 }( Z1 [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我真的答应她了么？
　　不可能，她说她会回来，可是她抛弃了我，这不是真的！
　　爱，真的这么一文不值么？！
　　这不是真的！

+ V3 G0 A) Q( Y/ ]. `3 d' q　　然而现实告诉我，这就是真的，现在看到这段，心里觉得很平静，也不觉得
恨她，只觉得，爱，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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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7 G$ H6 k- ]- ^" x* H( W　　翻翻后面吧。啊，这是不久以后我为了开始重新过回正常的日子而去参加义
工服务的一段，那里也是和她相遇的地方，在香山的一家老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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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8 P& @7 H. O　　「今天，第一次参加义工活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记得一大群人，只记
得和老人们一起联欢很开心，我还和一个老太太一起唱了段《沙家浜》的选段，
我连玩儿票都算不上，却被老人们拉住问我还喜欢什么戏。把我大脑中所有听过
4 R# P9 k8 B5 Y/ d/ P7 ?的片段，记得名儿的，记不得名儿的，都拉了出来，好险应付过去了，虽然我很
) q" \9 y$ a, A! W累，但是，真的很开心，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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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也是第一次参加活动，她个子挺高，大概和我
一样高吧，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站跟前儿太有压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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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5 T, ]& S0 c( b* r) h　　「她的声音很好听，学过声乐的，专业的和业余的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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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时好象是她先对我表明心迹的，有一次她问我，为什么不追她，我笑
答，你太高，有心理压力。从那以后，她再没穿过有跟儿的鞋，一起去逛街，看
归看，可她从来没买过一双高跟儿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上班老站着，穿高
跟鞋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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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v* R8 I! y: K　　给她买双高跟鞋吧，以后她可以找个身高合适的人，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吧，我苦笑着想。

7 {7 R* j) B/ j& }" S, E　　那片红叶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呢？我向后翻，啊，在这里，是我们第一次去香
山公园，也是那天，她第一次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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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参加完活动，她对我说，来香山这么多次，还没真正上过山呢，不如
一起去看看红叶吧。我当然乐意了，于是两人来到公园。每到秋季，香山的人真
0 y5 x9 O7 L6 {+ v+ j  X是比红叶还多，好在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多数的人都已经向山下走了，
8 s2 p3 W1 L% \# p- ?) R只有我们俩个傻子似地还在到处找红叶。」

' }7 i8 n, N& _+ z& S　　恋爱中的人怎么这么无聊，我想到当时的表现，自己都觉得可乐。

　　「找了一圈，我们俩都有点儿心不在焉，我只故感觉手中握着的小手，而她
一路都在低着头，脸儿红的让我想咬一口。她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这么想着，我
& W; {7 F7 m! P3 v决定逗逗她。」

　　「你在找什么啊？」

; e: X# w( v2 i) x; P+ |" x　　「啊，找红叶啊，留下来给你做书签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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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7 r5 P+ t" A　　「那你怎么老底着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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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V* C, Z0 A1 d# k7 R3 @9 D　　「地上有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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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头，地上的东西怎么好送人呢？」

' B5 ]; N: {" f/ B. e' ~　　「啊，对呀。」

# L2 S% B3 H. V$ B% e/ W　　「你看，那里不是有一片还不错的么？」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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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她抬起头看的时候，我故意把脸停在她跟前，于是她丝毫没有準备
7 \' e. ?: t/ |地吻上了我。

" C7 b  x2 N' q4 R5 `6 P( r　　「啊，你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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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0 o9 e- _9 f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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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 B5 b. H　　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我乐得快倒了……

　　后面的细节，让时间洗得不免有点模糊了，只记得那天就顺手摘了我说的那
片红叶，之后就匆忙下了山，而当晚，她就在我的小窝里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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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V8 j' C( d& _4 ?5 D+ ^5 G　　一手捏着红叶的柄，一边回味着那晚的情景，心里不免有许多的感慨，同一
具香胴的主人，曾经对我情深意重，为什么如今对我绝情至此呢？

　　耳边又回想起那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实在有着太多复杂的味道
8 Y: H8 z. Z- p  ]$ J3 M在心头蕩漾，第一次听到时，她正裹着被子，眼泪汪汪的对着我。

9 J: v8 M, y; n( I5 I　　那天，因为堵车，很晚才到家，我留她在我家睡，她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
答应了。虽然答应了，可还不住的说，你不能碰我，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留给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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