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幸遇鸳鸯
却说李纨簌簌泪下,启朱唇,开皓齿,道:「第一宗事,赶些时候就是珠大
爷的祭日,想请妙玉来做个功德法事追荐。她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
的目,我也难承她青目。原来她只推重弟弟,你去央她一央,或许两缘凑合,她
能听你的……」话未了,那眼泪早扑簌簌流下来了。
那宝玉痴呆半晌,方回道:「嫂子不知道,妙玉原不在这些人中里,是世人
意外之人,因取了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送过帖。既是贤嫂吩咐,我且试
上一回。」
李纨噙着眼泪,又道:「第二宗事,兰儿的塾师代儒先生,素日教训最严,
却方正而迂腐,学问中平,育人无道,只怕兰儿跟他学久了,反误了前程学业。
听闻赵姨娘之弟赵九先生学问精深,教书有方,乞肯弟弟与姨娘说个好话,且让
赵先生收下兰儿这个弟子。」
宝玉慌了手脚,勉强说道,「嫂子,你别去生事。赵姨娘对人大声小气的,
我自己臊还臊不过来,还去讨臊去?」
李纨道:「打着灯笼偷驴子——明人不做暗事。你与赵姨娘那点事,肚皮里
点灯——你我心里明白。换个人去寻那姨娘,她会拿班做势,倒像拌嘴似的,二
爷却自有良策。」
宝玉不得已,只好道:「既如此,这宗事也依得嫂子。」
李纨踌躇未定,又道:「这第三宗事说也羞人,却要扰二叔……」便顿住了
口。
宝玉道:「至亲嫂弟,如何说个扰。有用得着处,说了才知端的。」
李纨扯着衣襟,含悲忍泪道:「我与兰儿二人孤儿寡母,虽忝为主子,却无
枝可依。兰儿日后有个出息倒罢,倘若科举不成,我母子……」说罢,不觉哽咽
起来,又道:「如今老爷承了世袭勛职,若弟弟能相让,日后……」妇人眼泪极
易落,扑的又掉下两行来。
宝玉恻然不忍,他本非贪钱恋势之人,便道:「我倒罢了,就怕琏二爷、赵
姨娘他们那枝不依的。」
李纨又道:「老爷是纯厚性成之人,只要求得太太就成。」
宝玉脱嘴道:「这事我去求太太,向老爷讨得亲笔凭书,也好日后省得府里
的人瞎嚷嚷!」
李纨道:「正要相烦二叔帮忙则个。」
吃了三杯两盏茶,李纨便起身道:「二叔稍坐!」转身回了里屋。
宝玉来时意气洋洋,谁知竟抹了一鼻子灰,心思:「嫂子就是块肥羊肉,无
奈烫烧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多扎手。」自觉脸上没趣,登时掩旗息鼓,只得
咄咄不乐地退了出去。
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却说宝玉只得回步转来,行至半路,偏要小解,因下了甬路,找微草处走动,
行至一块湘山石后大桂树底下来。刚转至石边,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
定睛看时,原来竟是那四妹妹惜春一时尿急,撅着两瓣肥白屁股,蹲地嗤嗤
的尿,如飞珠溅玉,冲破青苔萱草。梨形纤细的腰肢,股沟一簇淫縻阴毛,若隐
若现。
宝玉猛然一见,看得好不动火,故意唬道:「好个大姑娘家,躲在这撒野溺
尿?看!裙子都溅湿了,还不如脱了乾脆。」那惜春见人来了,吓了一跳,忙甩
抖屁股,不及拭抹,提了裙裤,便往树丛石后闪躲。探头见是宝玉,发嗔起来道:
「你这坏二哥,凈做些鼠窃狗偷没道理的勾当。」却羞得心跳耳热,掩掩缩缩,
欲前又却。
那贾惜春乃金陵十二钗之一,排在第八位。父亲贾敬只想着炼丹成仙,而母
亲又早逝,兄长贾珍好色无耻,行事龌龊。自小缺少疼爱,自然性格乖僻离群、
冷漠孤僻,平素唯爱绘画对弈,翻阅佛经。
惜春唯与宝玉二人从小顽耍戏谑,无所不至,交契最厚。如今正当十六、七
岁妙龄,俨然成人,眼含秋水,脸若桃花,神态娇憨,身段婀娜。其丰姿绰约,
不能尽言。
宝玉不觉心蕩目摇,精魂已丢,上前揽其腰,亲了个嘴,口中喃喃吶吶:
「好妹妹,出落得恁是水葱儿的一般。小便怎可不拭屁股,让阿哥帮忙则个。」
手儿伸进惜春裤内,只觉胯间丰隆,滑润一片,阴毫稀稀。
惜春不觉紧夹双腿,偎于宝玉怀里,脸上热如火灸,急道:「二哥哥,顽笑
不得!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她原以为宝玉是少年放逸,还与自己混打混闹,一
垂首才觉得裙裤俱开。
宝玉又把惜春口呜啜一番,一手就去姑娘怀里乱扯衣裙。惜春按住,羞道:
「二哥哥!光天化日下,好不知进退!这般胡行乱闹,被人瞧见成可体统!」宝
玉不顾,伸手把惜春搂于胸前,且除那束胸之带,两只玉乳跳将出来,光滑如脂,
乳晕艳若俏梅。宝玉手捻双乳,嗅啜吮咂。
惜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挣扎不止,只觉娇慵乏
力,樱桃小嘴又被宝玉噙住,被吮咂的「唔唔」不得出声。宝玉腰间那话儿不禁
翘了翘,手扯少女亵裤,就要行那云雨之事。
惜春大急,粉脸滚烫,用力挣脱,叫道:「二哥哥,放尊重些!倘若被太太
知觉了,我这条性命可是不要活的。你我兄妹,怕在这府里都呆不下去!」
宝玉被强不过,只得放手。见四顾周遭并无一人,搂住惜春,索性老着脸道
:「好妹妹,我实爱你不过!适间是得罪了,幸宽恕了我这一回。以后凭你要甚
么,无不领命。」
惜春羞得满面通红,嗔道:「你,你好无耻!」宝玉不顾,竟捧了惜春的小
嘴,着实吮咂了一回,又探入她的罗衫内,手扪那两窝酥乳,满把盈盈地握一回,
才肯罢手。那惜春犹如得了赦书一般,羞红着脸,急匆匆挣脱而去。
却说宝玉平素虽承姐妹们顾盼好情,难的沾上半分实味。这次惆怅归来,自
是行忘止,食忘飨,真个是「三个小鬼丢了俩——失魂落魄」。
那惜春回来,想起先前宝玉之言行,不觉一阵心跳耳热,神思睏倦起来。自
己连忙收摄心神,先掩了屋门,坐了一回,把《金刚顶经》唸了一遍。吃了晚饭,
点上香,拜了菩萨,屏息垂帘,跏趺坐下,断除妄想,趁向真如。
二人均是成日神不守舍,茶饭无心,起坐恍惚。且这厢不题。
却说春天夏来,这日王夫人胞兄蒙恩王子腾升了内阁大学士,消息传到贾府。
贾母因命大宴宾客,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
音,通衢越巷。
宝玉白日间待客,又陪贾母玩笑。直至晚间客散时,想起李纨所託赵姨娘之
事,又思重温旧情,只推说夜深体乏,且不能胜酒,要先回去歇息。便叫小厮们
私下準备了彩缎两端,金玉杯各三件,两只金华火腿,一尾西湖鳜鱼,十根羊鞭,
并两瓶酱小菜、细果甜食、餚品点心,装了大攒盒,悄悄往赵姨娘处来。
贾母怕宝玉多喝了酒,放心不下,叫鸳鸯随后跟着。
鸳鸯一径过来,刚至园门前,只见角门虚掩,犹未上闩,心中暗自纳罕。此
时园内无人来往,只有姨娘房子里灯光掩映,微月半天。鸳鸯又不曾有伴,也不
曾提灯,独自一个,脚步又轻,所以宝玉并不曾觉察理会,自顾进了院门。
恰好赵姨娘半倚在堂前杨妃榻上,雾鬓云鬟,杏脸飞霞,歪束着一条淡紫汗
巾,底下是水红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愈增出一种媚态。
宝玉走近榻傍将身跪下道:「姨娘在上,儿子叩见。」
赵姨娘见一人跨入屋门,正遂起身相迎,细看却是那令她相思断肠的大情郎
宝二爷。夜灯下,见宝玉貌俊风流,雅度翩翩,心头早已乐开了花,却又憋着怨
气,叹道:「死到哪里去了?活见不着一个鬼。」
宝玉堆笑道:「死不了的,怎撇得下姨娘?」
赵姨娘笑道:「成天不见,你怕是去勾了姘头!」
宝玉笑道:「姘头找不得,常言说:『宁恋本家一枝花,不贪墙外春满园』
哩!姨娘却是爷的真姘头!「
赵氏嗔骂道:「扯臊!二爷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哩!我这
里还有酸梅汤,二爷要不要也吃上一盏?」便撩起裙角,露出骚牝。
宝玉见她春心缭乱,上前伸手将阴户一摸,莲瓣高凸肥茂,肉唇黏滑,果然
是「阴丛含清露,牝花漫野蒿。」心喜欲狂,缩下身子去,又伸舌头在阴门中乱
舔,舔得那姨娘骚浪难持,腰肢只是乱扭,好似浑身骨架均被拆散。
宝玉又一口含住了花心,咂了一阵莲房滴露,细细吃了,果觉如饮村醪白酒,
味道也还算醇正,便讚不绝道:「且沽姨娘酒,再挑姨娘牝。阿哥採野花,一杯
醉已浓。我的小妈,让爷来疼你一回。」伸手就去扯她的小衣。
却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鸳鸯跟在后头,行至门首,听得淫声浪语,便
悄悄地走到窗下,只见里面尚有灯光,便用舌头舐破窗纸,往里一瞧,却是宝玉
与赵姨娘二人。心中痛骂赵姨娘,这惯偷主子的婆娘!
姨娘假意道:「好大胆,我是你的姨娘庶母,都是这样得的?还不放手,看
我叫起来就了不得。小贼囚,大青天白日来强姦。若撞了老爷回来,你就该万死
了。」犹半推半就,宝玉见她如此做作,也假意斥道:「你这淫妇!光天化日之
下,竟敢露屄卖骚!不怕老爷的家法打屁股!」一把按住她的肥臀,把那骚肉又
按又揉,捏住阴蒂拉扯抚摩。
姨娘要拿手掩时,早已被他摸着那肉篷篷的骚牝儿,被他调弄得慾火勃烧,
任他胡来。宝玉即将她抱到床上,褪去小衣。自己忙脱了裤子,挺着那话对準胯
中。
姨娘一面把屁股撅着,拿阴户就他的阳物,一面假意说道:「我当你是顽,
你竟当真弄起我来,竟敢不把姨娘当长辈么?」
宝玉笑道:「姨娘原本就是儿子的半个媳妇。」屌儿在牝门只摩不进。
那姨娘将嫩股老高地乱叠,不由性急又狂得伸出手,捻那件活宝,叫道:
「心肝爷,我熬不过了,放进去罢。」
宝玉笑道:「做姨娘的,就该放尊重些,怎的这般出乖露丑?难道要爷代行
家法,肉棍侍候?」
姨娘央道:「好达达,我的活祖宗!里面奇痒难熬哩!爷的肉棒快捅杀捅杀,
死也心甘,快些进去罢!」宝玉见她骚得可怜,遂伏身上来,将那话儿歪歪斜斜
插进了那骚洞,软软轻轻,浅送浅提。
慢火细焖了多时,妇人淫兴大发,已入佳境,把个臀儿高高撅起,一迎一凑,
心肝亲汉子乱叫。宝玉遂扛起腿来,挺身驰骤,急抽慢墩,直刺牝房。
一时间,闺帐摇得叮呤震响。弄得那淫妇如风捲败絮、雨打残荷,圆臀乱摆,
口吐白沫,四肢颠簸,骚浪不绝。细听阴户中淫水唧唧有声,像鳅行烂泥,又似
猫儿夜行。两边唇肉翻斜,带出许多乳白淫液,黏涎涎湿答答流个不休。
宝玉笑道:「姨娘,这些天没弄,这屄儿倒紧揪揪的?真是,三日未抽牝,
也要重洗戟。」
赵姨娘骂道:「你这遭天杀的,成天个不见人影,你还取笑!」便搂过宝玉
的颈儿来亲嘴,亲达达心肝的叫了起来。宝玉又用手摩其乳峰,姨娘弄得爽快不
过,哼个不住,道:「我的儿,你把我咂咂才好!」宝玉遂用口叼住,频频咂吮,
咂得妇人一阵酸麻,道:「我的亲达达,我把身子丢了。」满身麻木,气息不匀,
瘫在闺床。
宝玉把口渡气,姨娘方才开了眼,搂住宝玉,叫道:「我的亲亲乖儿子,你
肏得我爽死了。这个才是我的老公,恨天怎么不把我做了你的老婆?」
且看了宝玉,又讚道:「当日只说你是个孩子,不会比老爷强些,谁知一个
抵得他两个。若论起滋味来,你是百味珍馐,他竟是粗羹剩饭了。」
宝玉笑道:「你这淫妇,好不知耻,哪像我的姨娘?」
姨娘道:「是你老娘。」
宝玉笑道:「非老娘,是小娘也。」
姨娘笑道:「既如此,肏你亲娘去!我是小娘,今夜你也得出花轿抬我。」
宝玉听姨娘又说上兴来,把她的嘴亲了一下,道:「你也会这么油嘴。」翻
上身,忽地把那话儿肏入牝户,道:「这便是爷的花花大轿,今儿抬个姨娘入洞
房。」便双手捂其乳峰,来回揉搓。
那妇人亦觉浑身酥麻,禁不住把臀儿乱扭,把乳儿乱颤,口里浪声淫叫不绝,
大呼道:「好亲达达,快活杀我。」
宝玉淫兴大发,将她抱起,按在床榻上趴着,露出光臀,就后面弄了进去,
从速抵进,来来回回,把那花心着实顶来蹭去,轻重结合的抽了数百,又弄了一
阵,然后才歇。
鸳鸯躲于廊外,驻足细听,方知是宝玉与赵姨娘,一个「姨娘长、姨娘短」
胡言,一个「宝二爷长、亲达达短」混叫,喁喁笑语。二人竟恣意打情骂俏哩!
那宝玉像与姨娘有仇一般,下死力乱捣乱舂。姨娘却像抽疯似的,浑身乱颤
乱拌。鸳鸯挨住门沿暗窥,暗自痛骂赵姨娘:「这骚货,干这偷汉钻穴之事!」
阴中却发痒,难伸难缩,浑身酥软,不自觉身子一颤,竟将屋门跌撞开来。
他二人正弄得高兴,融融笑语,曲尽于飞之乐,哪知被姑娘撞进来,吓得魂
飞出窍。
只见鸳鸯穿着半新的藕色绫袄,青缎掐牙坎肩儿,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
鸭蛋脸,乌油头髮,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也惊得像木雕泥塑
一般,在门前欲进未进。
宝玉正弄得将入佳境,却被这一唬直唬怔了,惭的无地可容,不好拔出来,
只好伏下身子,把脸低朝着屋门。
姨娘吓得面如土色,在床上看见,叫道:「鸳鸯,这回可是『光屁股打灯笼
——我自己献丑了。』姨娘生死可是握在你手里,巴巴儿高抬个贵手,莫洩漏了
消息,我自高看你一眼。」
鸳鸯回道:「何消吩咐,也不敢坏姨娘名节,何用吩咐?」转身抬脚要走。
姨娘思想道:『鸳鸯是老祖宗跟前红人,今日不把她拉住,难免日后生变,
那时我将在贾府无立足之地。晴带雨伞,饱带饑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
拉下水,一并辍合给宝玉,她自然谢我,不怕她不死心踏地。妙计,妙计!』
忙坐起身来,顾不得身上不着一丝,说道:「鸳鸯,且留步!我知道你素爱
宝玉。今日正是良宵美景,夙世有缘。我愿当个月下老,你们相与则个。」
鸳鸯停上脚步,回身道:「姨娘,此事与我何关,莫要拉扯上我!」
赵姨娘忙穿上小衣,道:「你不要假作撇清了,你两个今日完了这心愿罢。」
又推着宝玉道:「我的二爷,你还不劝住鸳鸯姑娘,莫让人走了后悔。」
宝玉呆呆地瞅着,似有欲言不言的光景。
鸳鸯见赵姨娘反跌一着,放刁起来,立身骂道:「你这浪妇,自己养了汉,
还要挂着旁人么?你倒会变法儿,亏你怎么想来。」
姨娘跌撞下床,扯住鸳鸯,央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依了宝二爷,可遂
了你素日心高智大的愿了,又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放着半个主子不做,倒
愿意做丫头,将来配个小子就完了呢!」又却回身拉宝玉:「痴货,装憨打势的,
还不下手!」宝玉正在兀坐踌躇,心头突突地跳,矜持了一回。
鸳鸯脸色绯红,又是气,又是臊,又是急,骂道:「这淫妇,青天白日教唆
二爷强姦起人来。我看爷年轻,养爷廉耻,才不忍高叫。我呢,是个丫头,好歹
碍不着是这里的声名!」
宝玉听了,也是呆着脸,不敢开言,只顾犹豫。这句话却戳了赵姨娘的心,
哼道:「你个没造化的种子,也不是正经货。跟了老太太,倒像受了诰封似的,
就成了千金小姐了!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撉摔我!老太太走后,把个树倒猢
狲散,看有你乐的!」宝玉忙拉住她道:「休胡说。」
鸳鸯平日在老太太跟前行走,何曾受恁般凌贱,怒道:「姨奶奶偷人,何必
还拿我作筏子!调唆起我来!『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我不愿意,难道杀我的老
子娘不成!」
在贾府,鸳鸯是个极有心胸气性的丫头、宝玉或向她轻浮调戏时,她便辞言
正色,竟像不可犯的样子,等到宝玉不敢惹她时,她或佯羞诈鬼,或回眸吐舌,
或挤眉弄眼,或暗送秋波,或戏谑娇笑。种种如此,专做出些假笑真颦的娇态。
真所谓撩汉的狐精也,把个宝玉引得魂都不在身上,急得不死不活,痒得七
上八下。做梦都想同她比翼双飞,共偕连理,做那风流乐事。一则不得其由,二
则难以启齿。那宝玉虽有十分慕她的心,她伶俐献勤,又是伺候贾府老祖宗贾母
的「首席大丫鬟」,比别的丫头不同,连戏话也不敢乱说,怎敢轻易乱做。孰不
知她是个色外厉而内不荏、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鸳鸯虽真心私爱宝玉,一来见他有色心没那色胆,二来听闻王夫人为女孩子
们和宝玉玩笑都撵了,所以渐渐收敛起对他的撩拨之心,把那女儿的柔情和素日
的痴心,一概搁起。因而二人虽都有心,却不能觌面相诉。故此倒日远日疏了。
赵姨妈撺掇之言,本让宝玉欢喜满心痒的不知搔处,却又嫌她粗鲁无礼。见
鸳鸯气极,再坐不住,忙穿好小衣,挪到鸳鸯儿跟前,陪笑说:「适才姨娘性急,
言语冒撞,姑娘莫嗔莫怪!望姑娘领情。」
言语诚恳,加之态度谦和,让鸳鸯不能自己,好生心动。
鸳鸯本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见宝玉会温存,能
软款,知心知意的,又兼少女含春,未免动情,反使不起性来,道:「非干二爷
事,我们不过当丫头一辈子罢咧,有什么造化呢!」便红了脸,不啧声,只叹了
两口气。
宝玉见她辞厉而意不峻,央道:「你若不可怜见我,我定然要思想死了,倘
蒙姑娘见爱,我不敢轻慢了你,今后倘蒙获得,姑娘如不见弃,愿纳为偏房。」
那句句话语,直让鸳鸯好生心酥,不由软了心儿。
赵姨娘见这光景,知鸳鸯心软,道:「你真同二爷相与,二爷也未必就玷辱
了你,也带挈老娘叨光则个。趁这少年时,彼此恩爱,莫教挫过。你若却嫁个枯
骨老人,终身便不能欢喜,可不是个愚夯之辈。」
鸳鸯性气虽刚硬些,却是有主见之人,心想:『赵姨娘为人虽粗鄙,这话却
是实心话。自己跟着老太太一辈子,身子也没有着落。大太太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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