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第五夜．夏夜舞魅

夕媛

　　　　　　　　　一千零一夜第五夜．夏夜舞魅　　　　　　　　　　　　
# q* R+ `. u4 B% K　　

　　作者：nswdgn
　　2010/02/13/发表于风月大陆　　　　　　　　　　　（21,691字）
- K( S1 R5 w" e& k8 G8 S- }
1 c2 z3 t) r% A% X. W6 q! u
$ f- ?( _0 p1 |9 I1 V
# D: i, J( @3 B6 O　　谭瑞刚站在镜子前整理着他的黑色领带，极力想把它整理得挺括笔直。由于
力气太大，他先把领带拽到了左边，看看不对，又使劲朝右边拽，结果却矫枉过
% c  D" }$ _0 o, \* E% t正，领带又斜到右边去了。

　　咳，穿个正装怎么这么複杂？

　　他动作夸张地扣着衬衫的纽扣。那衬衫的袖口与他平时常穿的休闲服的确很
7 k" f+ m7 ?2 h# D8 n不同，彷彿一对软质手铐一样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腕。他重新抬起头看着镜子，再
7 C8 K: ?6 n* U2 ^3 h- n次整理着他的领带。

# o3 R* n+ o; B. I　　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谭瑞刚顿时觉得心跳加快，感到一阵紧张与恐慌。
0 D! @; \& b8 G: S$ }8 p
　　她就要来了啊！
( K) t3 l  g+ e' Q- ^1 |6 l
: \2 b0 @7 a% Z　　他神情紧张、没头没脑地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一切都準备好了吗？着装合
适吗？可以确信的是，他觉得自己非常傻，简直就像个大傻瓜！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没必要惊慌。她对他的一切都不会太在意的，但他仍然
* b6 K) J+ O* A( w" p想再做些努力。
! P; f$ P+ t2 }, F
/ I  {4 q# M, O9 J* N8 B6 P　　谭瑞刚是在网络上和这个女孩子认识的。虽说他们住的小城并不大，但要是
5 C! C9 O) \9 [& p/ l' W在平时，他还真没有勇气在街上与这样的女孩子搭讪。后来，有一次她用半开玩
: R  d0 o" M. d0 Y0 R笑半正经的口吻告诉他，她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应招女郎，但谭瑞刚并没有在意，
7 Z, S0 n/ r1 N: u, L他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因此瞧不起她。相同的生活环境和熟悉的人情风俗让他们
很快在网络上熟识起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谈论着小城里发生的各
种事情，谭瑞刚更是经常和女孩子说起他在医院里做护工的情况。
, f3 v$ @: C2 M8 g  l7 ?
$ s+ d1 n2 a) L  K　　今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刻。

7 A! k- w& R0 [" H0 j　　就在他努力繫好鞋带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虽然这是他盼望已久的时刻，
6 L* P; q$ n% z& |" y! q: j) v$ _, Q* n5 x但他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疯狂悸动的心脏几乎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了。

　　他急忙跑回到镜子跟前，再次仔细打量着自己。妈的！领带还是有点歪。
8 l* K3 U2 J1 P, A6 w
4 X4 m! I0 ~9 s6 }! c- E　　我肏！谭瑞刚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就在他刚要跑出卧室的时候，谭瑞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快跑回去，从立
3 U1 E9 S( j4 M! W1 k8 @4 `. c在角落里的衣架上取下一顶旧礼帽。

* \4 `* S7 n' c, b4 I5 A" ^' {8 h2 V　　「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他对自己说道。

　　那礼帽曾经是个非常时髦的饰物，现在虽然已然过时并有些破旧，但仍然代
% f2 [# Y1 I" Q: p) l7 }表着曾经的辉煌和品位。至少谭瑞刚是这么认为的。他匆忙戴好帽子，跑到门边
* ]( v/ z2 {+ I) q, o- ^9 s& R" z去开门。
" h) ^/ U3 t( n2 C3 v( N
" v6 p. \3 n1 [; e# y% {7 o　　站在门外的女孩子简直让谭瑞刚窒息。

　　他预想到性感。他预想到苗条。他甚至预想到野性。

　　但是，他从没预想到她竟然如此美丽，美得就像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漂亮
" e+ G1 ~' j7 R& R5 [( `天使。女孩子的出现立刻拨动了谭瑞刚的心弦，他发自内心地快乐着，快乐跳动
+ y( m2 s9 f1 T- S+ e) e8 t) X的心声就像悦耳的竖琴弹出的美妙音符。

　　该怎么形容她呢？
* j  F7 s! i' c7 r& T" c; F/ h2 o
5 J6 `" F: p" v5 ^) P( r7 [　　她的肌肤如新雪般洁白。

　　不，这个比喻不对。她很冷酷，面无表情。

! J: t7 N* \1 {0 G5 |9 L　　是很冷酷，就像一座洁白的大理石雕像。　　
2 o$ p0 ^7 c' u' S; b$ @) L
　　对，这个比喻比较恰当。石头就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几乎会永远
6 @8 @" G1 q! y8 w3 p- c待在那里，不动也不腐。她就像一尊由一个伟大的雕塑大师精心打造的作品，冷
艳绝伦，经历了无数岁月，美丽却永不凋零。
- O) m# M/ S8 a# Z! P! H8 `, Y/ {
　　谭瑞刚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所有的计划几乎都被女孩子的美丽所掠夺。

7 V4 |* u' h8 N- l　　「你好，我是妮可。」女孩子说道，「你是谭瑞刚吗？」

  M" s# k4 G" H% a$ R% ^; w, w　　谭瑞刚点点头。她的声音和他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样悦耳，他分不清她的声音
里是南方口音多一些呢，还是北方口音多一些。在和她电话交谈的时候，她的声
音让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在怀旧电影里异国淑女的形象。现在，见到她后，他发现
自己的想像和她的形象并不匹配，他没有想到她的样子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毛绒套衫，戴着一个非常时尚的太阳镜，看上去就像个时
髦精緻的时装模特。她黑色的短髮让她显得精干利落，看上去是那么惊艳。
1 h. q( R2 W4 \* `- n
　　她会怎么看待我呢？谭瑞刚心里想道。在内心里，他似乎肯定这女孩子一定
% o2 J0 T6 `# r2 H2 j$ m6 Q8 f3 t7 ^会讨厌他的。　　
* @" @% w5 _$ Q0 Q7 Z  u1 Q5 l
　　「你也该说点什么啊！」妮可笑着说道。

　　她蠕动的红唇与她洁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像雪地上盛开的一朵鲜艳
  X2 _+ y8 p& {2 f红梅花。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从冷酷和冷漠彻底转化成了
' T, r! ]8 o( A( w, M令人心醉的柔情和爱怜。　　

/ b9 J9 X" S: m6 _* G/ `　　「噢，真对不起，」谭瑞刚说道，「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自
己该说什么了。请进吧。」他说着，闪开身让她进来。

　　「那么，今晚我们做点什么呢？」妮可边朝屋里走边问，「看你这身打扮，
4 s' h( L) X1 ]0 ~  `6 ^3 o我想咱们是要出去啊？」

7 C- W, G  n. B+ K, C- M4 f　　谭瑞刚从茶几上拿起一张传单，那是附近一家新开张的迪吧的广告。
2 M, g! y0 d; f& I% j+ @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那里跳舞吗？」他问道。

　　「当然，我很喜欢陪像你这么这么潇洒迷人的男人去跳舞啊，」妮可说道，
7 ?& a2 w7 h  [; Z% x! h: G- Z「不过，首先……」
' @% @  j! m9 Q) c$ n
　　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谭瑞刚，然后，她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脸刚好
; W* p3 \, e. N% w$ f0 Z和他的裆部平行。
: b, b7 B: q0 E) z- ]
　　她要干什么？就要做传说中的口交了吗？他感觉自己的物件立刻在裤子里僵
, i: k& y# h9 j6 E/ K$ d. i" \1 ?硬起来，接着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有些意识恍惚。
: u$ c1 h- t( }4 A7 n7 F
( x2 j- y2 A/ a% m. ]  Z　　妮可伸手在他的腰间，利索地解开了他的腰带，从上面拽下他为了装饰别上
去的红色绸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满脸都是对那个很俗气的装饰物的蔑视。
, |8 F9 n' H) b- c  R
　　「我想，你穿成这样去迪吧跳舞显得太正式了一点吧？」
5 B+ k: u7 c0 o* g" J
2 \0 j9 ?5 V3 k9 i　　谭瑞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放鬆还是失望。
' k! L- m! |4 n
2 ?; D4 @- l7 f6 U* a2 P　　妮可的手指似乎是不经意地从谭瑞刚隆起的小腹部滑过，让他心里一激灵，
愉悦的感觉立刻从那个敏感的地方传遍全身。
6 V  w/ X6 i- T% V
6 S  q: [% F; c　　「以后再说吧，」妮可谐谑地笑着说道，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们有得是
' A2 b& ~8 `0 m时间。」

　　「我看上去还好吗？」谭瑞刚不太自信地问道，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这
套礼服是我爸爸的，我只有这么一套正式的服装。」

  J" m% M. p, f0 t; r2 |: [　　而那顶帽子还是他祖父传下来的。不过，谭瑞刚不想再提它了，他怕提了以
" F0 T* |; [  O" _& P后女孩会反对他戴着那顶帽子出门，他绝对不想那样做。
! k6 O* K. P5 ~1 m, o7 U9 S% `* N7 n
) a+ ^5 M% S  u  B　　「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落伍？」谭瑞刚问道。

　　「别胡说了，挺好的。」妮可善解人意地安慰他道，上前一步更贴近他，让
) Q% v" [7 T7 e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儿刺激的他的鼻孔和神经，「你看上去是一个时尚又完美的年
轻俊男。」
/ y% r$ P9 p3 |$ E1 _4 i( B" W
　　她伸出显得有些苍白的双手，帮他整理着领带，灵巧的小手让那本来不太听
话的领带变得服服帖帖，挺括又笔直。
+ }6 ~" d, H- p9 T6 F( l
  l4 M5 f# n. \. y& m/ C; Z  ^* k　　谭瑞刚看着眼前美丽的红唇，真想亲吻一下。他向前探着头，低下去，想找
到一个很好的角度。但就在他的唇即将和女孩的接触的剎那，他突然停住了。
0 V' ?' w+ T4 h( g$ N# G/ E
) a/ [! c- h' r3 G* z　　据说女孩子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是不喜欢马上接吻的，他可不想因自己的卤
莽而让女孩子恨他。

" A! o$ s( \3 M' E& i　　但妮并不是他所想像那样忸怩的女孩子。在整理完他的领带后，她把双手滑
7 s1 Q# Q& H: c9 K! e, |* M过谭瑞刚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向下拉，直到她柔软、湿润、甜腻的
  K$ U6 k' A: _2 f( ^# z/ Q9 ^香唇紧贴住他的唇。

6 E8 i+ d8 ^6 E+ @: T  n　　好不容易，谭瑞刚才让自己的情绪从激动的慌乱恢复到平静的幸福之中。他
傻傻地站在那里，任凭妮可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温暖、柔软的香唇紧贴在他的唇
. ]: V, W/ l1 {% l; X4 v7 m8 n) ~上，感觉自己也彷彿变成了这座美丽的大理石雕像的一部分。感受着女孩子柔软
/ q+ h, Z! h+ v2 R% m5 q的臂膀和胸脯，谭瑞刚觉得时间彷彿已经凝固，日夜的轮迴似乎都不存在了。
　　
　　终于，妮可挣脱开身体，朝他微笑着。
1 m& G0 g1 Y4 Z$ t
　　「还是先别亲了，不然我们就没法去跳舞了。」她说道。
　　
- {( Y! H, ?& L3 x　　喔，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谭瑞刚心里想着，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她走到
门外，走向她那辆红色的两厢雪佛兰小车。外面的天气有些闷热，谭瑞刚很庆幸
刚才妮可帮他去掉了一些累赘的服饰，让他可以稍感轻鬆一些。
3 y4 }# v7 H2 @& a4 y8 W9 p
7 C& I3 z: Z$ U+ b9 P4 f　　他们驱车朝城外驶去，夜幕降临，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但是，谭瑞刚突然
注意到，妮可仍然戴着那副一直都没有摘下过的太阳镜。　　

3 h& j" u" Z$ g. U  c　　「你戴着那东西能看清楚路吗？」谭瑞刚终于忍不住问道。
4 ^! P% \  D/ s* e
# v, D# R, }: d8 `　　「咳，你不知道啊，我有点特别的情况，」妮可回答说，「我的眼睛对光线
' B/ e! o- l/ Q4 I太过敏感，如果不戴这个太阳镜的话，路灯的光线都会刺痛我的眼睛呢。」

$ f* W5 m- {3 K9 X0 `0 ]9 Q  r. p+ r　　也许是新开张的广告起了作用，来迪吧玩的人可真多，连停车场外面的道路
9 G7 {' B' _3 f' a7 `上都停满了车。但是，儘管已经车满为患，妮可的小车由于体积比较小，还是在
停车场里一棵大橡树下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我想，你大概每天都看惯了很多特别的情况。」妮可停好了车，对谭瑞刚
说道，「潘诚医生说你在医院里对那些孩子好着呢。」
" @) x' w+ ~8 ~$ W4 X; D
$ P* O2 C9 y: G; r+ j$ K　　「他是这样说的吗？」谭瑞刚问道，「我只不过是努力想让他们快乐一点罢
了。那些孩子忍受着令人心碎的疾病，霍丽和马琳都得的是白血病，潘诚医生说
7 \% G* {$ V; ~* F% T) i她们只有几个月的活头了，可霍丽才１１岁，而马琳也不过１３岁。而我最担心
& K5 S4 _* U, d( p的还是杜贝贝，她才只有８岁，但严重的早衰让她看上去就像个满脸皱纹的８０
岁老太太。」　　

* O* i! r6 A6 d$ X+ C/ I; o) ]　　「真是个悲剧啊！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受到死神的威胁！」妮可说道。
4 f' ~8 w2 a# h; G+ `
# ~4 ?4 B" i5 I6 W　　「是啊，他们都还是孩子，」谭瑞刚说道，「内心也希望和别的孩子一样。
他们也需要欢笑，需要玩耍，需要快乐，但许多人很多时候会忘记他们的需求。
很多人甚至会假意表示他们的怜悯来掩盖他们对那些孩子的厌恶，他们不明白其
实那些可怜的孩子只不过希望有人和他们一起玩耍而已。」
, u9 K* {2 f/ H
　　谭瑞刚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妮可，说道：「喔，今晚和你约会的时候谈论这
个话题似乎不太合适啊。」

1 B  J8 b3 i& W　　妮可微笑着，表情难以捉摸。

　　「我可不想让你去想那些疾病啦、死亡啦等等不开心的事情。」谭瑞刚说。
9 a$ X9 z$ a: d; \
# B$ m( L1 K: ~+ n+ Q  G: P　　「有人说，死亡和性爱是两个最值得谈论的话题。」妮可说道。
: {2 V+ A) P7 e" B
  c, t8 U# w( y, A　　「哦，那我觉得性爱这个话题更适合今晚的气氛，」谭瑞刚回答道，「也许
这个话题可以给我们带来的快乐更多。」　　

　　「我同意。我想回头我们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话题。」妮可说着，伸手抚摩
着谭瑞刚的膝盖，「我们要长时间好好谈一下。」她微笑着，用神秘的口吻说。
* q) M2 D) G. r/ P2 C5 y  l; T
　　他们手挽着手，迎着明亮的灯光朝迪吧走去。在迪吧门外的广场上，摆着许
多小圆桌，上面放着明晃晃的灯，既可以让来客在桌边休息，也可以给迪吧招徕
生意。在有些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可以进行小额博彩的游戏机，吸引着大家的注
. D9 _: b" Z3 r意力。在另外一些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饮料和小点心。低沉震撼的音乐声从迪吧
  u' C4 i; F" ?里传出来，咚咚砰砰的声响十分沉重。

　　谭瑞刚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犹豫，这个小城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跑到这里
来了，他们都穿着时髦的衣服，只有他穿着爸爸留下来的老式礼服，还戴着爷爷
的旧礼帽。但与他手挽手并肩而行的妮可让谭瑞刚感觉底气十足，看上去他们真
像一对迷人的恋人。谭瑞刚觉得每个人都在注视着他们，或者说，至少注视着妮
可。

" C4 a4 @2 z- [8 l9 D8 _　　当然，这些都只是谭瑞刚的想像而已，但他就是愿意这么想，他很享受这种
感觉。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潘诚医生的？」谭瑞刚扭头贴近妮可，问道。

　　「我们住在一个社区，他妻子去世后，我去安慰过他。」妮可回答道。
8 B1 c( b. m. y  r1 [  D
　　「哦。」谭瑞刚说。

　　「听起来，你的『哦』很有些内容呢。」妮可说着，抬起头看着他。

& `( a8 ]+ B7 v　　「只是有些惊奇罢了，就这些。」谭瑞刚说道，「潘诚医生平时总是不苟言
笑，对我也十分严厉。我从来没有想过他……那么，我们今晚的约会他是不是也
会知道呢？」
8 Z) }' b/ E/ y& A( S/ }9 F" k0 @
, n( z- M4 h$ m　　「他是个医生，」妮可没有回答谭瑞刚的问话，说道，「他知道自己身体的
需要，我也知道。」说着，她的手按了一下谭瑞刚的屁股蛋。
1 _, [4 O: Q8 b& u& m2 y' t$ s# N. @
$ d% Z- d7 k' c' D- U　　迪吧里的音乐变了，从低沉的重金属变成了舒缓的舞曲，缓慢的节奏似乎想
让所有的情人们相拥在一起。
& }, L' Q( [! F. ]
　　「我们跳舞吧。」妮可说着，拉着谭瑞刚的手，没等他反对就把他拉进了舞
池。
7 b" P' r2 B( C% _
　　舞池里到处都是人，噪音也很大。他们好不容易在舞池边缘找到一个相对宽
- R6 i- W$ M# C松、安静的地方，妮可握着他的双手，在身前来回摆动着，显得轻灵飘逸。相比
之下，谭瑞刚的动作就笨拙了许多。

　　「我不大会跳舞，很少有机会练习。」谭瑞刚说道。

5 R* G- ?  \3 y4 v1 |  K6 L　　「这不需要练习，」妮可在他耳边说道，「放鬆你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
4 h+ y* {; M; x/ L摆动就可以了。」
2 D, r0 I4 E9 L4 t8 g
　　「我怕会踩着你的脚呢。」谭瑞刚说道。　　　　

5 s6 x8 m. t: }9 K  `# x　　「呵呵，如果你踩了我，我也会踩你的，」妮可咯咯笑着，紧贴着他耳朵说
道，「我穿着高跟鞋呢，比你踩得疼。」说着，她用鞋跟踩了谭瑞刚一下，提醒
- t' [) O0 O+ a+ w5 q他集中注意力。

) r. ?3 [% Q) \3 `　　但是，对于谭瑞刚来说，集中注意力又谈何容易。她柔软的手臂包围着他的
1 k# u( O. x" K7 M身体，她温暖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充斥着他的鼻息，让他
( d+ K. V; q, O( h) `' p1 w% f4 |觉得兴奋又刺激。他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恍惚。
. W& E$ |' Z$ Y: C
　　在闪烁的灯光下，他们像恋人一样紧紧拥抱着、旋转着，谭瑞刚竭尽全力，
终于没有踩到女孩子的脚。
+ s( M6 d' v) k; |8 d5 e+ M* I
" z1 `; z. [4 Y3 S8 q  F: n　　谭瑞刚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跳下去，但是不久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的
大腿根部有些叫劲儿，裤子前端顶起一个大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知道
" D+ i! H3 O$ A如果再不停下来的话，他肯定要出丑了。

　　「我得休息一下了。」他在女孩子的耳边说了一句，声音中有些歉意。

　　妮可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吭声，和他一起走回了他们的座位。
4 L& M6 x! b$ l  }" }- F/ F+ `* A
# W( U# K3 |4 D　　唷，可真够热的，谭瑞刚想着，感觉一缕汗水顺着他脖子流了下去。

　　「玩得还开心吗？」妮可微笑着问道。
7 w2 P+ F7 T: P) p) t
　　「是啊，」他也微笑着回答着，「但我得喘口气了，然后我们再跳。」
$ K) n# @. c8 s  i* x( w
) x: d4 B) m2 V0 n% }$ f　　就在谭瑞刚说话的当口，音乐的节奏又变了，变成了快步舞曲，谭瑞刚知道
这样的节奏也是他应付不了的。
$ G1 i) x; E2 Z
　　「你也玩得开心吗？」谭瑞刚回问着妮可。

' `& ^. D. n0 u　　这问题真够傻的！谭瑞刚刚一问完，就觉得有点后悔，不禁在心里骂了自己
一句。
9 ~4 {/ S  J9 }9 F
6 ?! \0 C) }; B+ f1 e# X3 J　　「是啊。」妮可回答道，「你开心我就开心。」
9 U" t( F- i( \. y9 X% k
　　她的表情仍然很神秘。谭瑞刚真希望能看到她的眼睛，但那双眼睛依然躲藏
' a( N! G8 x* D7 e在太阳镜后面。儘管已经到了晚上，可是妮可就是不準备摘下那个遮挡住通向她
" D9 {6 l7 }% w7 p心灵窗户的墨镜。她到底在想什么啊？谭瑞刚暗自思忖着。

; m, R7 L) V8 z+ L1 g　　突然，谭瑞刚发现他们身边站了一个大块头的男人。那家伙剃着?光瓦亮的
光头，身高足有一米九，穿着很昂贵的笔挺西服，脸上满是狡诈和过于热情的微
* {+ N. m6 K! B4 |笑。他用舌头淫蕩地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妮可的身体上下看着。

8 R" ?1 S2 ^0 L! B  ?: [　　「他开心你就开心啊？可你还可以表现得更好！」那男人放肆地对妮可说。

　　在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似乎是他朋友的男人，也都色瞇瞇地怪笑着。
5 D! v* A. d& a8 I- A$ X
　　妮可也毫不示弱地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似乎在判断着对方的份量。
  f2 J, s. e8 I2 W# f. H2 e: ~* Y
　　「你说得对，我会表现得更好的。」说着，妮可双手搂住谭瑞刚的肩膀，亲
吻着他的面颊。　　　　
  {* S. o3 |+ X1 ?6 O' L( d
　　「别紧张，妮可，」谭瑞刚说道。在女孩子面前，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勇气和
2 [4 w5 K" {6 b1 W4 K# C1 n自信说道，「有我呢，那个像大猩猩一样的家伙不敢对你怎么样。」
4 }- e8 [# _: V7 m% a" a
　　那个男人身后的朋友们又大笑起来，这次不是在笑谭瑞刚，而是在嘲笑那个
大块头男人了。

* M0 H- S  j% h) R7 b: Y　　气氛似乎有些凝固。突然，那大块头男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谭瑞刚的下巴上，
把他打得身体靠在了旁边的吧台上，他的腿有些瘫软地努力支撑着身体，头上的
! Q# j9 D! K: O. e帽子飞了出去。　　
5 o; j# Y/ `( n: }% e5 ?7 X
　　我的帽子！
! d! G( B  T$ g/ |% Q
+ L5 C7 p. h, u. }" [0 I7 V　　一阵惊呼声随着帽子一起飞了起来。谭瑞刚看见所有人都用惊愕、厌恶、然
8 O: y: J& @# M# H后是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明白他们看见了什么。谭瑞刚年幼的时候，头上
1 ?- t- ?3 \6 s. k生过白癞头疮，由于家道贫寒且缺少关爱，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头上留下
好几块皮肤泛红的斑秃，而周围有些枯黄杂乱的头髮不仅没有掩盖住那些难看的
疮疤，反而将它们衬托得更加狰狞。也正是因为身体的缺陷和出身的贫寒，他总
4 R, Y7 D! v$ A" x6 w* ]是受到别人的歧视，更无法获得女孩子们的青睐。
6 s! g# O; a- Q8 b$ E
. `# [+ E/ j4 u" Z. l" I　　谭瑞刚当然知道周围的人们在想什么。他们一定在猜想他的头是怎么搞的？
* r8 }7 T$ g0 d" U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吗？喔，可怜的家伙！
+ v* k% s0 W! ^! P0 z& ]# W
　　那个像大猩猩一样的高大男人也被眼前的狰狞吓景象了一跳，他不由得后退
9 \1 T) }2 `& \+ m- @了一步。但谭瑞刚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伸出细弱的胳
" v$ u+ Z3 ^0 Q膊，把瘦小的拳头举在那高大男人的脸前。
& g* U( |% c9 Q/ g* K4 X/ S$ B& S
　　「来啊！再来啊！」谭瑞刚大叫着，刺耳的声音中充满对大猩猩的蔑视。

7 M1 I8 [% x: G) H) v　　那男人回过神来，看着瘦小的谭瑞刚，心里并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对手。儘管
他已经有些醉了，但收拾像谭瑞刚这样矮小瘦弱的小子并不在话下。如果不是他
朋友们的阻拦，也许他又要给谭瑞刚一拳头了。
$ M. S+ V1 D& K8 ^" a; y
　　「好了，好了，老亮，别跟他一般见识了。」那男人的一个朋友抱住了他就
要打出去的大拳头，「你没看到他是个病人吗？」

　　老亮使劲眨了眨他的醉眼，仔细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谭瑞刚，脸上露出了一
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似乎和这样一个对手过招很没面子，于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
5 E5 q" T* K4 T  Y一步。他没有看谭瑞刚的眼睛，而是向周围巡视了一下，便想转身离开。

4 y1 z2 b" ]& \0 S6 M$ X4 H　　「不许走！来打我啊！」谭瑞刚叫着，继续挥舞着他细小的胳膊和拳头。

　　那男人根本懒得理他，在朋友们的簇拥下朝朝迪吧的人群中走去。　　
- Z& f: g. G; r7 s
& ^9 |: S; m: s' T) g　　「来打我啊！」谭瑞刚仍然大叫着，「来打我啊！」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疲
5 R8 {, U& T) K0 u* J惫地朝前跨了两步，泪水充盈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