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兰《五》完

小雞湯

　　《五》

6 ?9 w# @3 `4 Q" E  C( y8 ^+ A　　得到张之龙的勉励，韩清要娶得兰儿的决心更是铁心铁意。他向韩夫人旧事
重提，再次哀求母亲成全他和兰儿，韩夫人知道这孩子不到乌江心不死，于是提
出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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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曾说你即使不是韩家少爷，那丫头仍是会一样爱你，娘亲便要你证
! J( S5 i3 v& T( o' c明，你可以凭自己实力闯出名堂。」
　　
　　有条件总算是一线希望，韩清大喜问道：「娘亲你要孩儿怎样证明？」
　　
　　韩夫人望着挂在墙上一幅字画，道：「当今之世，没有比在考得状元更能扬
4 U; \) l: g9 [" Z: G# d名立万，只要你可以取得状元，娘亲便让你迎娶兰儿。韩家出到状元之才，也是
1 d0 F$ J8 k( p) e' b8 E5 a: b5 v一种家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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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7 d4 K2 H2 k1 [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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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Q$ q, Y6 \　　韩夫人提出的条件比韩清想像中更难，科举考试三年一届，距离下一届还有
两年，即使第一次参加便考到，也要两年后才可以迎娶兰儿，万一落败便要再等
三年，或是要兰儿长等下去。
　　
　　只是韩清知道母亲性格严苛，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无计可施下只有答应：
「好吧，孩儿一定会考得功名，迎娶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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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娘亲便等待我家清儿，成为状元之才。」韩夫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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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韩清和兰儿提起此事，丫鬟知道少爷被夫人为难，也一同愁闷，韩清握
! X. T7 J* I( w8 b, O起兰儿的手道：「兰儿，你会等我吗？」

　　兰儿愁着脸答说：「奴婢一直就待在韩府，没所谓等与不等，倒是夫人说得
7 L: _8 [" G) `4 p# h+ R& k9 i5 u不错，奴婢只是丫鬟，亦早过出嫁之龄，是配不起少爷。」
　　
+ }# z. c, c  N7 h; C　　「拜托，我只是问你会不会等我，你不必拉到其他话去。」
　　
　　兰儿被教训了的垂下头道：「等…奴婢当然等，少爷愿意为奴婢考取功名，
奴婢是高兴也来不及了，别说两年，就是十年，二十年，奴婢也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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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大喜道：「有你这句话便够了，兰儿你等着，我一定会考得状元，一定
# L+ D; f* h+ A/ Y9 V( ~: c会迎娶你过门！」
　　
　　「谢谢少爷…」
　　
% R1 Y7 ~5 ], F0 |- u, y　　兰儿受之有愧，不知道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好事，可以得到韩家少爷对自己如
此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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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 c+ [  ?8 i* V; A  o; m- X　　「距离科举考试还有两年，即是我有两年準备，我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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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当年被兰儿教训后，韩清一直努力学习，从没疏懒，加上家里环境比别人
: J" w; T0 O5 [$ W1 ]& s好，自身条件优异，对考得状元是有一定信心。接下两年他废枕忘餐，埋头苦读，
5 p  q  N3 y) z2 b  s2 z' f% @# ~到了科举之日上京赴考，终于取得上好成绩，第一次参加殿试便金榜题名，仅以
, K' ?. {+ }; M5 Q些微之差屈居榜眼。
　　
" |0 o3 F, @8 n- Z: p　　「没有考到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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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k! h% M+ T# T+ r$ l. A　　榜眼亦是光宗耀祖，在金殿上获皇帝亲自颁授，唯独韩清一个愁眉苦面，推
却了官宦职衔。回到韩府，府上爆竹齐呜，锣鼓声响遍整个城镇，大家都为县里
/ e8 O& g5 ?" _( j: [' ^( G4 Q出了一位榜眼与有荣焉。
　　
　　可是没看到兰儿出迎，韩清稍稍失望，自觉无颜面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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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最坏的消息原来在后面，穿过大门回到内厅，经过悉心打扮、雍容华贵
的韩夫人端坐椅上，迎接为韩家取得荣耀的好孩儿，并亲手在韩老爷灵前烧起香
烛，待韩清亲自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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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0 J0 S& R, n1 i& t: A7 f　　看到和颜悦色的韩夫人，韩清立刻跪在地上向母亲请罪：「孩儿有负娘亲寄
- Y5 g7 y8 l% b( m" I望，未能取得状元，愿受责罚。」
　　
1 @5 E/ Q& w. y/ b) E5 w　　「清儿你起身，榜眼已经很好成绩，娘亲是喜出望外，你不负所望，为韩家
家声绵上添花。」韩夫人和睦微笑。
　　
　　韩清以为韩夫人愿意退一步，给予他与兰儿结合机会，大喜过望道：「娘亲，
你即是答应给我和兰儿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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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话，韩夫人稍稍收起笑容，摇头说道：「现在你是榜眼之才，名扬四
海，我更不可让你娶一个丫鬟，自从你高中之后，每天都有各地而来的媒婆子，
当中有名门世家，有千金小姐，也有官宦人家，你随便挑一个，也必定比那丫头
好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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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我说过只娶兰儿，其他女人不会看上眼。」韩清张眼四望，找寻丫
/ e; l# y0 J2 b" m鬟踪影：「兰儿呢？我从京城回来，怎么她没有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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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2 w, l4 q5 p* i0 c+ K: m　　韩夫人脸上掠起一抹冷漠道：「那丫头已经不是韩家的人，你以后也不会见
$ j: a$ f) w" L6 n# N9 j9 Z, E到她。」
　　
　　「兰儿…已经不是韩家的人？」韩清心头一颤，连牙关也结巴起来，韩夫人
面无表情道：「在得知你没考得状元之日，胜负已分，你是输了，再没资格跟我
8 T" F. O+ K- n9 V4 h谈条件，所以我把那丫头卖了。」
　　
　　「娘亲你将…兰儿卖了…」韩清一脸错愕，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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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夫人怨恨的道：「没错，我把她卖去京城一所青楼。那丫头不识好歹，我
没计较她娘对韩家做过的事，给她一条生路，她竟敢斗胆勾引我的儿子，是死一
  w9 C& t0 A4 J3 B1 Y5 X百次也不够，留她一命已经算是仁慈。」
　　
　　「娘亲你将兰儿卖了去青楼？是哪一间青楼！是哪一间青楼！」韩清想不到
4 d) _/ q; o0 r& I韩夫人会恶毒如此，歇斯底里问道。
　　
　　「我既然将她卖走，自然不会告诉你。」韩夫人扬起眉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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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被卖去青楼…兰儿被卖去青楼…」韩清知道事情无法挽回，把责任都
扛在自己身上，伤痛欲绝的跪在地上：「是我…如果我不是执意要迎娶兰儿…她
1 s% F! W: M% g# g9 J至少可以做过丫鬟…至少可以留在我身边…而不用被卖去青楼…是我害的…是我
害了兰儿……」
　　
2 f1 h% E+ b; p1 a- q4 h　　韩清自命得天独厚，过去意气风发，以为要到得家里一个丫鬟轻而易举，殊
不知把事情推到去最坏局面。韩夫人冷冰冰道：「卖去青楼不一定是坏事，那丫
头有几分姿色，可以勾去我儿魂魄，也可以勾引别个男人，说不定被其他富家子
弟包养作小妾，过的日子不一定比留在韩家当个丫鬟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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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兰儿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要这么狠心对她？」韩清泪流满面，声
线嘶哑向母亲问道。
　　
7 I; W, r- M$ |! C- l0 \　　韩夫人咬牙切齿说：「那个姓冯的一直是我眼中刺，当年勾引老爷，现在派
+ A; m. l# \- }个女儿来勾引我儿，我一生人做最错的事，便是让那丫头进韩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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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P. k3 o( L4 V; o　　韩清肝肠寸断，什么也听不进去，韩夫人知道儿子一时无法接受，平静劝
道：「我明白孩儿你一定很恨我，但娘亲是用心良苦，日后你便会感谢我。你见
识太少，以为天下只得一个女人。韩家有财有势，多漂亮多高贵的女人你都随手
5 Y5 k9 a# I- l2 k! ~8 i  f可得，别要花心思在一个婢女之上，她配不起你，更配不起韩家。」
　　
, G( H7 j, E% k: D/ n　　「兰儿配不起韩家…」韩清重覆母亲的话几遍，万念俱灰地抬头问道：「那
! S# H  ^% r3 _; X. J# Z3 v' n请问娘亲，爱上一个配不起韩家女人的男人，配不配得起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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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5 l+ v4 P　　「什么？」韩夫人不明意思，韩清从腰间拿出赴京途中防身用的匕首，对準
自己的颈项。韩夫人大惊，以为儿子情绪失控要自残身体，韩清咬着牙说：「孩
儿没颜面配上韩家，不配用韩家姓。」说完把肩上的一截头髮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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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y0 R' |' ]" @' q, q　　「什么？你这是要跟韩家…一刀两断？」
　　
　　「孩儿不孝，无法报答爹娘养育之恩，在此发誓脱离韩家，从此不会再跟韩
家有任何关连。」韩清跪在地上，向韩夫人连叩九个响头，之后站起把断髮放在
) s1 h/ t8 }. T韩老爷的烧香前，再拜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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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丫鬟…要跟娘亲…恩断义绝…？」韩夫人气得浑身发
& T* l( Q# B1 o; n2 Q抖，久久说不出话来。韩清没有说话，拜过父亲灵位，转身便走。府内家丁丫鬟
  R( z- a5 P6 N% O  h看到少爷大锣大敲进门却不欢而散无不惊讶，韩夫人铁青着面目睹亲儿离去，不
发一言。
　　
　　韩清如自己发过的誓，自那天起弃用韩姓，改名清兰，既无当官，也没做买
6 p2 Z# s. p; R# w2 N* Z/ n) j! D卖，而是去了一些小城镇替老弱医病。因为在十二岁的某天，韩清和兰儿曾有如
此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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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r) n! w  ?) V4 m$ i& e　　「少爷你长大后，希望做些什么？」
　　
　　韩清想一想道：「我要当个将军，娘亲说韩家是太师之后，我也希望跟太爷
4 p2 |7 L  Y: Q一样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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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吗…」
　　
; W; c# W& V( o; r( V　　「兰姐你不喜欢将军吗？」
　　
% x/ p+ j* m' x, D  C9 r　　「没有，保家卫国自然是好事，但相较杀人，我还是觉得救人有意义一
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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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5 H1 r- {5 O, o　　「救人…你是说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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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爹重病，我家家穷没钱治病，眼白白看着他病死，有时候我会想，
如果有愿意替穷人治病的医师，我爹也许有救。」
　　
+ |, v$ W0 D, U/ `( q" m　　「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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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b3 a( x, |9 H　　「我只是说说啦，少爷这么聪明，日后就是做什么，也一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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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Z1 e2 i! ?* ]. X　　自那天起，韩清在跟先生学习四书五经之余，也读各种医书，可惜当父亲染
病，自己是无能为力，在连什么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韩老爷便溘然离世。想到
! F3 H3 a' K) r这里，韩清知道自己所懂的只属皮毛，故这段日子走访各地，特别是沿海地带，
0 t7 [& F7 v% Q2 q' C因为那些地方较多洋务，从中可以学习西洋传来的一些新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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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转眼又是三年，韩清走遍川乡，见尽生离死别，自小在富裕环境
+ b7 x7 ^7 y9 C) E下成长，很多事情以为是理所当然。过去兰儿说起家乡时的境况，韩清听得津津
有味，羡慕可以自由自在，不像自己就是出外和别家孩童玩耍也有家丁跟随，如
6 P3 P9 m8 k; r6 [同鸟笼里的金丝雀，到亲身经历，方知是如此苦不堪言。
　　
　　经历愈多，韩清对兰儿的爱意便愈深，她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女子，虽然过着
7 i4 y1 q7 P, y& O6 |* B/ q奴颜婢膝的生活，却从不怨天，不尤人。
　　
& ?$ _& n8 F7 s9 T  A6 o1 @6 j  J) F' L　　后来京城出现一种流行病，连经已退位的春延帝也罹患，御医束手无策，皇
帝焦急无比，广贴黄榜，寻觅民间可替太上皇治病之隐世高人。春延帝是位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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