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妻镜2【字数：2966】

attiladark

　　记忆中，妈妈是模糊的影子。

　　一个喜欢抱着我流泪的柔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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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M4 W, H* u% V, C. x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吵着分家，然后爸把妈妈赶出门，她买的家具也丢出门外，任其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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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妈妈没有走，她和家具站成一堆，就好像被丢出门的垃圾。邻居总会投来各种异样目光，然而即使如此，她也未曾离去，只是一边和爸爸怄气，一边关注着我。

* V6 c( b2 P0 C9 L6 L& O4 U$ Z; G- A% O　　我那时看着她们争吵的画面，感觉天塌了。没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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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模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扭曲成狰狞恐怖的影子。直到二十年后那个恐怖黑影仍历历在目。

　　晚上，爸爸出去赌钱，把我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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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C  Q) D5 Y, _" Y$ N2 x　　屋子很小，却给我一种空洞的广袤之感，昏黄灯光映照下，屋子的墙角覆满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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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尚且幼小的我总会发散无穷思维，想象黑影中随时可能浮现出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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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a, t4 |7 H" G" m% I  h- s　　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门窗闭锁，整晚睡不着。

　　长大以后我才知道这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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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最深刻的除了爸妈吵架之外。每天晚上爸爸一个人出去把我独留在家的时候，妈妈会偷偷开门进来抱着我。她流着泪，和我温存在一起。

　　她忐忑地看我，怕我哭，怕我闹，可我没有。

　　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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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p2 U5 \5 e/ i( }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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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的是，只有被她抱着的时候我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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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a9 p$ ~# ~$ y) s9 \) T  o9 @　　然后到天亮，醒来却发现又是自己一个人了。昨晚母亲相伴的身影仿佛是场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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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在泡沫里的幻觉一碰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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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温柔，没有人比我更需要这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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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需求贯穿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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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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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词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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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什么？

　　亲人？

　　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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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 Y& @" O# |" u' t+ i4 g) T　　她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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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B+ q  w  @0 |) r　　她没有脸。

　　我不在乎她美丽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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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是任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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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常年扭曲的心灵中，把她想象成一个温柔充满爱的女性。

, J3 a4 W* [: @0 R# ?& h/ C　　可是，只有年长的女人才有这种母性，于是妈妈的影子总会变成温柔慈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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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我不喜欢年轻女人的原因。

　　我需要温柔的女人。我想她能够一直抱着我，陪我，就像小时候一样，直到闭眼仍能感受到那股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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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1 @# m- p' `　　二十年后的夜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自小父母离异的经历，让他很内向。

　　每天重复着无意义劳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 }/ I/ _3 K% g% w' u3 Y　　一事无成。

6 v3 K% M; C; R' k　　回到家第一件事情是打开播放器，牧牧不倦地听着已经循环多年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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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在这时疲惫的灵魂才得到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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