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思（八）女子多痴情，楼外独伤春（附前文链接）

sezhongse3

作者：sezhongs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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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0 o/ f% j% ?( ^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宜出行，略显破旧的马车疾驰在去往泰昌城的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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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l/ j; _4 m$ [9 F　　那栋让浩然天下所有文人墨客心向往之的花瘦楼，就坐落在西梁重镇泰昌城
9 r. V! o. e, l$ _/ u* i0 {0 e内最繁华的路段上，不说楼内那些个才高八斗的淸倌儿，只看那楼内一处处文坛
2 X- [2 q5 u: t+ ~# s7 p大家所题墨宝，便足以让寻常士林学子不虚此行，更有甚者赴京赶考之际，宁愿
; J! y* W% h+ L7 S  Q7 k) A2 q* V多花些盘缠也得绕路至此赏玩一番，一来好向同窗好友吹嘘，公子我当年也是登
! O4 j6 Z$ _! |7 M9 b+ k  x- Z9 `过楼的，二来也好多沾些文气不是？

# O9 L9 F& k. e* P　　车外景致青山绿水，车内三人神态各异。秦牧生策马扬鞭，自顾自地高声评
点江湖各派女子妙处，只是提到群英盟那对美人儿姐妹时，没来由地被韵儿踹了
一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啥地方又开罪了这位比主子更主子的小琴侍，莫留
行单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寻思着如何说服沈伤春这位花瘦楼的大当家，对秦
牧生的调侃以及惨叫充耳不闻，韵儿冷哼一声，收回三寸金莲，摸着食盒中所剩
% N6 N- Q; B& Y无几的灌汤蟹黄包子，几经思量，终是依依不舍地递到莫留行跟前，一言不发，
那副纠结的可爱模样简直像是送出了几万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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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留行惊觉，轻抚少女发端，摇头笑道：「我不饿，韵儿多吃点就是。」

7 \8 S$ P/ M1 d8 I6 i8 d　　韵儿应了一声，三下除二将剩余几个包子塞进口里，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满
4 n+ ^) ^( H  e4 g足。

　　秦牧生抹着长衫背后的脚印，不忿道：「韵儿，那包子可是你公子我跑了老
远的路到那家百味居，排了一柱香的队替你买回来的，就知道记挂莫兄，还讲不
" R1 c2 l% p; o! C- {5 l讲良心了？」

　　韵儿笑道：「难不成公子吃醋了？」

　　秦牧生扯了扯嘴角：「就你那还没包子大的小胸脯能让本公子吃醋？想多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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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秦公子后背刚擦干凈的长衫，毫无悬念地再度烙上一个小巧的脚
$ [' z" ^: P2 j7 h印，未了，还多拧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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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至一处山脚林边，远远瞧见十几个神色不善的壮汉，将一女子团团围
在中央，瞧这阵势，就差没把强抢民女四个字凿在胸口上了。

　　若是以坊间流传的话本，此刻便应该有那翩翩公子身骑白驹途经此处，路见
不平，悍然拔剑，救弱女子于危难，成就一段锦绣良缘，可现实如何比得了话本，
9 l, M* e/ W# v" J3 ~% e路人观望片刻后大多选择远远避开，命终究是自己的，没有白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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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 K* i( l' j0 ^  L! o　　身着素雅碎花长裙的恬淡女子双手环胸，嘴角轻翘，本来就算不上俊俏的脸
蛋饱经风霜，肌肤黝黑而粗糙，一看便知是那终日在田间劳作，被柴米油盐熏陶
" ?" o) c  y0 k2 L7 ?了性子的农家子女，只是少女正值妙龄，酥胸挺拔得恰到好处，不显峥嵘也不嫌
4 s% O' n1 l) a+ ?& q6 G- C: T3 N- J  e平淡，曼妙腰身抽条出人意料地玲珑有致，长裙掩不住浑圆挺翘的玉臀曲线，惹
人遐想，无怪乎姿色平平也引得这群马匪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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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m' U1 q/ B+ G* Z. x5 r9 R　　一男子抽出单刀，遥指少女胸前，回头朝领头壮汉掐媚道：「大哥，这小娘
子虽相貌平平，可这身段也着实不差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别使唤她做
粗活儿，在寨子里养上些时日，自然也就水嫩了，不如就将她带上山去一道伺候
着，左右熄了灯，也瞧不清面相，肏谁不是肏？」

　　领头壮汉抚须嗤笑道：「嘻嘻，老刘说得在理，这般小家碧玉埋没在乡里，
. _' b9 ]) n& g; q2 g未免可惜了些，小姑娘，咱们山上有酒有肉，就缺挨肏的女人，你若从了，保你
: E. F5 w( ]" g/ R往后衣食无忧，在床上受累，总比在庄稼地里熬出一身子毛病来得舒坦不是？即
便他日兄弟们把你肏腻了，赏你一笔银子，让你风风光光下山去找个老实人嫁了
6 B0 D- P" Y+ E+ v3 k* B# ]便是。」

　　花裙女子冷冷笑道：「我若是不从呢？」

　　壮汉淡淡说道：「那就休得怪咱兄弟们动粗，先将你拖入林中轮奸肏服了，
再带回去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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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裙女子缓缓踏出一步，如隔彼岸，悄然提起右臂，聂指成刀，眉眼间清浅
! O8 [9 V. {5 G3 P* Q" f) N. z+ f如水，不见悲喜，仿佛世间万物，生离死别，再无一事能叫她动容，她只是冷冷
2 {2 ^- G7 P+ p' M8 F0 h3 y看着，看着那一个个将死之人。

1 y9 b8 \- |. q7 f; U0 h; P% N　　方才手持单刀遥指少女的刘姓马匪，身子却是无缘无故地一声惨叫倒飞出去，
一头栽在地上，转眼间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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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h2 d: ?2 e: `8 I8 i" e　　花裙女子瞇了瞇眼，玉手缓缓放下，一袭青衣不知何时伫立在人群中，轻轻
% c: Q* L/ ?1 p收回刚踹出的右腿，风轻云淡，仿佛并未花多少力气，便像散步时随意踢飞一枚
硌脚的小石子，而不是一个持刀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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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9 H, l$ l0 `　　青衫少年莫留行。

, ^& x4 M' y4 `8 v　　马匪头子眼皮一跳，有本事盘踞一方，占山为王的人当然不会是那种没见识
的莽汉，对手底下这一众兄弟有多少斤两更是心中有数，寻常那些个出身名门江
湖俊杰要击败自己这位手下不是难事，可这么无声无息一脚就把老刘踹得不省人
4 [' q+ Z8 y* ]9 _* h7 f事的，就不简单了，今儿只是出来打秋风顺道透透气儿，塾料调戏个路边的小娘
) ]& O3 W4 r4 h子都能惊动一位绝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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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匪头子顾不得脸面，连忙抛出一袋银子，抱拳服软道：「今日我等兄弟有
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少侠一行，这区区银两权当是给姑娘压惊赔罪了，还望少侠
6 X  \) G. `7 M. ~" A4 M- U7 k3 Y海涵，别与我等一般见识。」

　　莫留行：「瞧你也会些把式，给人当个护院总是卓卓有余的，回去就把寨子
里的人遣散了吧，下回见着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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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u* r& ]5 h　　马匪头子心中骂娘：老子好歹一个三境修行者，在你眼中就是个会些把式的？
做护院仰人鼻息，哪有当山大王来得自在！口上却是恭敬地应承道：「少侠所言
( m5 c( A2 y$ ?0 t$ N+ J极是，小的这就回去把财帛分与弟兄们，各走各路，再也不做这掳劫的营生就是。」

　　莫留行点头道：「滚吧。」

　　马匪头子如获大赦，招呼手下将晕倒的马匪绑在马背上，一行人大气也不敢
喘，匆匆离去。

2 z# |1 p4 {1 ?2 k　　莫留行将钱袋子捡起，递到花裙女子跟前，少女却摇了摇头，侧身屈膝施了
9 g: X& _8 f* {, A个万福，一言不发，就此远去。

　　莫留行尴尬地摸了摸鼻梁，那女子的眼神中，隐约有一丝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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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生难得看见莫留行吃瘪，幸灾乐祸地上前拍了拍好友肩膀，笑道：「莫
+ P' I3 e( x/ D& `兄愣着干嘛，这银子若是烫手，兄弟替你分担些？」

　　莫留行叹道：「看来这银子买不来他们的命……」

  t! w# T) g% ?+ H　　秦牧生奇道：「命？买谁的命？」

6 P+ Y: z9 ]& |% b　　莫留行翻了个白眼，转身返回马车，韵儿悄悄松开了身边的瑶琴。

　　话说一众马匪一路逃回山寨，刘姓悍匪已然转醒，听同伙说起事情经过，战
战栗栗问道：「头儿，咱们真的就这么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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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匪头子没好气道：「散你的头的伙！兄弟们手上谁没有几条人命？难不成
还能回家种地去？这山寨是呆不成了，明儿大伙儿把家当细软收拾一下，咱们换
个地儿继续吃香喝辣去！对了，老刘，今儿憋得慌，叫房里的那对姑嫂爬出来让
" L  {. S3 R0 K3 \5 B兄弟们泄泄火，今晚好生快活一番。」

　　老刘喜道：「得咧，小的这就去把她们牵出来，嘿嘿，那肖秀才仗着自己会
$ c/ p9 D: n9 z. i3 A写几个字，竟敢告到衙门去，岂不知那戴师爷私底下不知收了我们多少银子，这
7 I2 ~- R# a' y8 U6 T/ M不，自己吃了板子不说，连老婆妹妹都教我们掳上山来挨肏，也不知他如今是死
- \4 T9 z3 a2 v是活」

　　房梁上落下一个冷冷的声音：「死了，但他死前变卖了家中铺面田地，用来
* v0 T: \1 p7 m$ p& }# I9 O买你们的命。」

9 [: I- O8 }# c5 M' {　　马匪头子眼瞳微缩，猛一蹬地，头也不回，朝大门掠去，留下一屋子诧异的
( {4 L. A; G; f+ V手下，多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验告诉他，逃，九死一生，战，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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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e% l8 V* q& A& y0 }. N　　可他终究是错过了那「一生」……

% E5 B5 L- J2 d  X　　一根纤弱的玉掌，就那么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插入他胸膛，捏碎了他的心脏，
& u9 C  E# ~+ P) Z: `# Y% b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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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0 M3 ]6 u6 Y　　马匪头子张大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呕出几口鲜血，不甘地盯
: m- |# u1 i  Q5 o0 v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平，之前还被自己调戏过的花裙女子，就此殒命。

2 T* n3 [. D3 F8 G( ~+ v( ?　　看着呆若木鸡的一众马匪，花裙女子不悦道：「发什么呆，你们是自行了断，
2 ]- |8 P  K- O# J/ H5 l& k还是我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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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匪们纷纷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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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裙女子：「真麻烦，都怪山下那人多管閑事！」

　　山寨上马匪二十余人，转瞬被屠得干凈，花裙女子一边在井口仔细洗刷双手，
; I7 I( U) S1 _. V一边漫不经心对身旁两位泪痕满面的小娘子说道：「肖秀才日前已病逝，他向我
: G/ z( K$ ^4 S! [+ o买了这群马匪的命，还有些许剩余，足够你们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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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d  S5 g* k0 C　　其中一位年长女子说道：「谢女侠替外子报仇雪恨，奴家还有事情未了，这
银子便让奴家小姑子拿着，恳请女侠先带她下山去吧。」然后又花了一炷香收拾
' k! \$ `  r  K, x9 ?妥当，把包袱交与身边亲人：「阿玲，这包袱拿好，你先下山去，待嫂嫂料理了
' S+ N% Y4 S& M+ w3 u) X7 A% ?后事就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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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裙女子静静望着年长女子，半晌，说道：「好吧。」

　　待二人走远，年长女子怔怔遥望着故居方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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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B8 E( \　　你要等我呀……万一下辈子我认不出你了，可怎么办？下辈子我还要嫁你，
可不许你迷上别的女孩子，不然我一定会生气的，下辈子，我还给你做你最爱吃
的酸菜鱼，你……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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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j; m( w3 u0 G2 ]　　年长女子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刃，抹向手腕……嫣红如泪，一滴一滴，像极了
她初夜那晚燃尽的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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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u3 X6 ]" v$ ?: L+ Y　　唤作阿玲的少女久久等不来嫂嫂，翻开包袱，掉出一封信笺，显然是嫂嫂最
1 Z3 m- q  `+ Q; ^. W, T. J% w后收拾行囊时偷偷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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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读字，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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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j( Z7 a, v9 d　　西风起，古道寂寥，花裙女子独骑瘦马，夕阳西下，远处，是那繁盛的泰昌
( c0 g; M( `$ s. D: I1 g城。

　　她要入城，她要登那花瘦楼，她要向沈伤春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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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肠人，又岂止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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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生一行入城，投栈安顿，一路车舟劳顿丝毫没有影响韵儿的胃口，按照
3 D$ L; w5 g5 N0 ]0 [2 e# ?' h6 m( T小姑娘的说法，累是累了些，可这跟吃食又有什么关系？公子的马车跑了一天，
: B/ ]. ?  [! M0 ?难不成就不用给马喂草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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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生只得又忍痛点了一桌子菜，愈发打定主意，往后雇人，宁愿多付些银
$ t+ c6 G5 v- ?子，也绝不包那吃喝用度了，这分明就是个无底洞！

) J$ C& k. ]# W8 K　　韵儿一双筷子横扫千军，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秦牧生抽搐的脸庞，略感愧
疚，往两位公子碗里各夹上两块羊腩，随后在两人「感动」的目光中，豪爽地将
余下一整碟白切羊肉悉数拨入自己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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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留行与秦牧生二人刚以为韵儿终于懂事了一回，又遭重击，那幽怨的表情
活像两个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饭毕，莫留行想先到花瘦楼打探消息，本以为韵儿与秦牧生两个活宝会抢着
' c" _' o& ?$ ]凑个热闹，没想到韵儿打着饭嗝便要回房休息，秦牧生则讪讪然笑称早年在花瘦
楼欠下一笔风流债，就不好登楼自讨没趣了，莫留行见状也不好勉强，只好独自
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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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a6 E: i! ], c7 x　　初到泰昌游玩的访客，纵不认得路，也不会向路人打听花瘦楼在何处，除非
. C& Y3 C, H  C5 r/ w+ d2 F& z! p瞎了眼，不然绝不会认错那栋俯瞰众生的阁楼，它就那么高傲地耸立着，仿佛整
( P/ A2 R) ~" \4 ]- ~; W( I, Z座泰昌城都甘愿作它的陪衬。碧绿琉璃瓦折射缤纷夜色，流光四溢，一百零八颗
大小一致的夜明珠点缀于飞檐翘角上，有如群星璀璨，阁楼高处架回廊，镂空雕
0 F/ ]& L/ `) |9 T饰下垂吊着那一盏盏牡丹灯，入夜则亮，天明自熄，灯内里自有乾坤，据说放置
" G( I/ D; n& X2 [+ V0 O由大当家沈伤春亲手绘制的符箓与上品灵石，天底下再找不着第二家如此奢华的
手笔，灯下佳人，红袖添香，行走于温柔乡中的红尘女子，写尽人间美好，文人
4 V# G( I* G" J6 o) O9 f墨客流连春梦，只恨不得长醉此间。

; O3 `# b8 ?3 l　　而花瘦楼那几位才高八斗的花魁，各占一层雅间，苏倩的琴，李静的棋，简
& W5 c4 s, y3 w6 k溪的书，裴幸的画，柳梦的舞，花错的诗，深得沈伤春真传，俱为个中翘楚，登
8 _6 p& W1 U8 y楼者无一不以得佳人垂青为荣，须知道，这几位性子高傲的绝色女子，虽沦落风
/ L/ [$ r4 d! e8 P# G: T7 S尘，却是谁的面子都不卖，据说便连一国之君都讨不到好，也有那腰缠万贯的富
商向贫寒学子买诗显摆，不过三言两语便露了馅，再想登楼可就难如登天了，砸
银子？你瞧沈伤春像是缺银子的主么？

　　传闻最顶层为沈伤春闺阁，只是就连那六位花魁弟子也从未踏足其中，成了
江湖中最神秘的禁地之一，硬闯就免了，那里住的可是六境修行者，【十丈红尘
】沈伤春，找死不是？也有人信誓旦旦声称曾有人登过那最顶层，而且，还是个
男人？

　　莫留行眼没瞎，自然也找得到花瘦楼，正正经经地入楼，寻得一知客，恭敬
% \# f- b- S9 d& a; Z拱手道：「在下剑阁弟子，有要事求见沈大当家，烦请姑娘通传一声，不胜感激。」

　　知客姑娘瞇眼打量一番，笑道：「阁下莫非是剑阁莫留行，莫公子？沈大当
家吩咐过了，若莫公子前来，可在楼中留宿，明儿一早沈大当家自会相见。」

% g! _8 Q; s. e6 q) [　　莫留行愕然道：「姑娘如何得知在下名讳？」

& H; l& m& @: i# w6 x5 ]6 Y& S　　知客姑娘清浅一笑：「公子莫非忘了此处叫花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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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留行恍然大悟：「在下孤陋寡闻，叫姑娘见笑了，只是今晚不便叨扰，明
日我再登门求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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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s$ d; B7 r7 B7 A5 L4 w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师姐得知自己在花瘦楼留宿一晚，还要不要命了！

1 t/ U% i" f' @0 j　　泰昌城陋巷中，相貌堂堂的华服长衫公子，右手拎壶，左手握剑，踏着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