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玲结婚已经十几年了。日子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每天都按部就班地转着。早上七点起床，刷牙洗脸，玲在厨房忙着做早餐，我坐在客厅看新闻，偶尔聊上几句。八点各自出门，她去公司上班，我去工地盯着项目，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晚上回来，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我刷着手机，互相陪伴却又仿佛各过各的生活。时间久了，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甚至连卧室里也安静得像墓地。
有时候，我会想，这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天早上，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玲低着头切菜，动作麻利而熟练。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的肩膀上，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光彩，像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个任务。我犹豫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玲，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过得开心吗？”
她手里的刀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节奏，嘴里轻声回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我靠在门框上，语气随意，但心里却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期待。
玲放下刀，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我，语气淡淡的：“你觉得，是哪里不一样了？”
“我也说不上来。”我苦笑着抓了抓头发，“就是感觉，咱们不像以前那样了……以前我们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可现在，除了吃饭、工作，连个正经的聊天都没有。”
她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这不就是婚姻吗？”
晚上，玲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我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屋子里只剩下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还有她偶尔滑动屏幕的“沙沙”声。
“玲……”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嗯？”她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生活……有点太平淡了？”我试探性地问。
这次，她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只是觉得，咱们是不是太习惯这种日子了？每天上班、回家、刷手机、睡觉，像是在过日子，但好像又不像是在真正地‘活着’。以前我们也会出去约会，聊到深夜，甚至……就算在家里，也会有点激情，可现在……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像室友了吗？”
玲听完，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一直下去。”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点共鸣，结果她却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自嘲：“但能怎么办呢？你觉得，婚姻就是天天充满激情的吗？”
我被她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没说话。
是啊，婚姻到底是什么？是柴米油盐的现实，还是该有点激情的幻想？我们都知道答案，但谁都不愿意承认。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不是没想过问题出在哪。我们不是不爱对方了，而是时间把激情一点点磨光了。 现在，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个动作都能预判，每一次亲吻都像在完成一个任务，毫无新鲜感可言。
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渴望过对方了。哪怕晚上躺在一起，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火花。她不会主动，我也懒得去试，因为我知道，就算试了，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今天有点累，早点睡吧”这句话。
可是，男人的需求又不是靠“早点睡吧”就能解决的。
我曾无数次在深夜的时候，偷偷刷过一些不该看的网站，看着屏幕上的男女激情交缠，心里却生出一种说不清的落差感——别人的激情如火，而我的生活却冷得像冰。
我甚至隐约猜测，玲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她是不是也会在某些深夜，幻想过另一种可能？
第二天早上，我和玲依旧像往常一样吃早餐，彼此之间没有多余的交流。她看着手机，我盯着窗外，一切照旧。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这沉默之下，其实藏着一份说不出口的共识。
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婚姻需要点什么来点燃久违的激情，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这平淡生活的契机。
只是，我们谁都不愿意主动开口。
婚姻不是一开始就死寂的，而是被时间慢慢磨平了棱角。人不是不想激情，只是被现实捆住了手脚。可如果有一天，有人递来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房间，我们会不会进去？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
但我知道，玲也在等着某个契机，就像我一样。
只是，我们都在等对方先迈出那一步。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它会在你最迷茫、最焦躁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扇门。
那天晚上，玲的大学同学聚会。她本来不太想去，但碍于朋友盛情邀请，最终还是答应了。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本想找个借口推辞，毕竟这些年她朋友的圈子我已经不太熟了，但不知为何，那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或许是因为生活太无聊了，我潜意识里也想找点新鲜感。
聚会的地方是一家清吧，灯光昏暗，气氛暧昧。玲和几个女同学坐在一起聊着过去的事情，而我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时不时附和几句，装作自己很融入。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坐到了我旁边，他端着一杯威士忌，冲我笑了笑。
“你是玲的老公吧？”他开口，声音低沉又随意。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你是？”
“阿伟。”他伸出手，我们握了一下。他的手很有力，皮肤微微粗糙，像是长期健身的人。
“你也是她的同学？”
“不是。”他笑了笑，“我老婆婷婷才是她的大学同学，她拉我来陪她。”
说话间，我注意到他身后的女人，婷婷——个子不高，身材玲珑，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带着点勾人的妩媚。她正坐在玲旁边，轻声和她说着什么，时不时轻笑两声，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像是能一下子点燃房间里的气氛。
阿伟是个健谈的人，我们很快聊了起来。起初只是随意地谈论工作、生活，但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拐到了男人最喜欢聊的方向——婚姻。
“说实话，结婚时间长了，真的挺无聊的。”阿伟晃着酒杯，低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也是？”我试探性地问。
阿伟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道：“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有些人习惯了平淡，有些人……喜欢找点新鲜感。”
他的语气很轻，但我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男人……可能和我一样，都在寻找某种‘不同’的东西。
我压低声音，开了个玩笑：“那你们是什么相处方式？不会是……彼此留点自由吧？”
阿伟轻轻一笑，眼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
“你觉得呢？”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我突然有点口干，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这时，玲和婷婷也聊完了，婷婷转头看向我们，笑眯眯地问：“你们俩聊什么呢？看你们表情神神秘秘的。”
“男人的秘密。”阿伟故意卖关子。
婷婷撇了撇嘴，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向玲，笑着说：“玲，你老公挺有趣的。”
玲愣了一下，笑道：“是吗？他在家里可没这么会说话。”
婷婷微微歪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揶揄：“那可能是因为，男人在家和在外面，都会有点不同吧。”
我感觉她这句话似乎有深意，玲的表情也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的，她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想说破。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聚会……可能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
回去的路上，玲一直没怎么说话。车里很安静，只有广播里低声播放着一首英文歌，歌词大意是“人生苦短，尽情去爱。”
我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玲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你觉得……婷婷怎么样？”
我手上的方向盘微微一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装作不以为然地笑道。
玲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直视前方：“就是觉得，她好像……挺特别的。”
我握紧方向盘，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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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14 13:1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