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剑第一轮：东邪】英雄末路 作者：晓秋

最長笨象

　　　　　　　　　　　【华山论剑第一轮：东邪】
　　　　　　　　　　　　　　　英雄末路
8 y' u" E2 Q3 m; h/ ~. W
+ {8 ?9 v, E2 R6 D+ g2 B% M" Y2 [) `作者：晓秋
4 i: k/ B9 m1 a1 e" F6 A) f- t  y2021/06/08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9 l' Y! W' d0 F; S1 j( e
2 b7 a( g+ G  q' q3 S
　　序章
- d# P' ~: y0 `, {- q) `　　
0 }$ O9 u$ Y- c3 w8 W　　明代年间，宦官弄权，滥杀贤臣，东西两厂，为祸人间，百姓苦不堪言。民
( n( L* r8 F3 O! k间侠客纷纷起义，为黎民百姓主持正义。
# U: w0 |8 w5 z1 R6 W4 _　　
　　咕！
' G  x) r5 G, Z% Q! `0 {* K' l　　
- Q8 h; n, V" P  C5 g6 A　　一头健硕的鹰隼划破天际，鹰唳响彻天际，牠俯瞰着整个大地，又以极快的
速度穿出笼罩在这方土地上的乌云，斜刺下来，停留在大演武场的旗杆之上，任
凭寒风猎猎作响。
　　
　　「带！叛党逆贼，蔡辕旗──」
　　
4 N& O8 x: F2 J; k9 b! H. w　　尖锐高亢的声音划破寒风，直刺入每个在场人的耳中，不少人纷纷皱起了眉
头，抿下嘴唇，那不知是一抹哀愁浮现脸颊，却又不敢过多停留。
　　
　　说起蔡家大郎，浑身傲骨承袭仁义之风，慷慨轻财、铲奸除恶不由分说。在
市井百姓的口耳相传中，颇有盛名。最为人知的，除他的侠客行为外，便是他拥
有三位红颜知己。
2 z9 y, |" o8 `8 x! b　　
! c+ d. H& M6 ^5 ?/ I( }1 J　　据说，其中一位是当朝的公主。若非如此，他怎有机会被押赴刑场，秋后问
斩。换成其余的叛党，就地格杀毫无二话。
　　
- }6 T0 ?9 O1 l; g8 q* W　　咚！咚！咚！咚！
  {9 N+ |5 X: v3 G1 L( D7 ]　　
　　军号战鼓一股脑响起，场上肃杀之气迅速蔓延开来，不远处的孩童纷纷躲入
: m# T3 A( n, m3 t/ t亲人怀中，不敢多言，更不敢嬉闹。
9 f9 Y. l! G; t. G0 n3 t　　
9 q+ j7 |7 I' X; g- j　　哗啦啦，铁鍊拖曳砂石地面，见起黄土飞扬。在一众兵甲的包围中，慢慢走
2 F* @/ J) B  d* ?2 ]出一位披头散髮的壮硕青年，模样颓靡，但腰桿不折。额前嫣红的髮丝随风向后
拉扯，狼狈不堪。丝毫不弱的志气从髮间透入，似乎他才是得胜的赢家，高贵且
. J4 i9 `: A7 {4 q: r5 q骄傲。
( K$ X$ u, G% ~* ?& n　　
　　人群有了明显的骚动，百姓潮水般挤向充当围挡的兵甲身上，一片拔刀相向
的金戈声乍然响起，骚动渐渐弱下，残留下妇孺轻微的抽泣声。
　　
　　「稟麟督主，叛贼蔡辕旗带到，请督主发落。」
5 X$ D# v: o# R4 i7 F　　
1 Z) [: a! Q, y5 o% O9 d4 P+ Q+ ?　　一兵甲抱拳下跪，向身前不远处的高台拜下。紧扣的五指略微有些颤抖，不
: b( I  w% P: K知是因用力或恐惧，而显得关节发白。
' `8 X& S9 s3 v" i7 K- N3 G* H　　
　　「哎呦呦，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蔡辕旗，蔡将军么？快让咱家瞧瞧，与几年
; R! N: o# n. N: s& T1 J! s前殿前一遇，转眼间便是八年光阴。这些年来，咱家甚是想念呢，嘻嘻嘻嘻。」
阴阳怪气的声音把四周的气温衬托地更加寒冷，萧萧瑟传入每个人耳中，很多人
1 q) o9 T9 T8 d0 h; H; t- T; H- }不禁打了个冷战，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迅速浮现在身上。
( M7 U7 ]: a! D　　
  Q$ Z. y* d2 T: e0 p4 R1 g　　「哼！」有着西域与中土混血轮廓的男人把头高高昂起，不卑不亢，勒在他
脖子上的厚粗麻绳更深陷皮肤几分，血液上涌，刚毅的脸上顿时有了些许血色。
* ~6 d) ]$ q* ^4 r　　
　　他直视对方，倘若目光可以作为刀剑，那高台上的『他』早已经被他给千刀
) s0 {- Y& H- O/ u' J( Q; s9 z万剐。
　　
　　「主子吩咐过了，让咱家好好问问您明被受封于京卫指挥使，更有望成为公
+ k! U: K3 I( h# H主驸马，遨享荣华富贵一生一世。为何会临时起意挂冠离去，还带走主子最喜爱
的女儿，进而跟朝廷过不去。」『他』对着北面拱手上扬，又道：「鉴于我们曾同
. k2 i. ^1 v# i! i. N朝一场，今日咱家会以礼相待，不可怠慢。蔡将军，您倒说说看，您这心里是怎
, t8 V' [5 h+ h2 {% g6 r么想的？说的好，咱家给你个痛快，让你免去这苦，说的不好，就别怪咱家的心
狠手辣…嘻嘻嘻嘻嘻嘻……」
　　
　　他一言不发，漠视着眼前一切。对高台上『他』的冷嘲热讽，低首不当一回
事。
8 G+ t& m/ c/ v1 u　　
　　霎时间，整个演武场静的可怕。
6 S) R( E% F7 |8 U　　
3 B" A! X% Y& b# H* k　　「呦！想必蔡将军应是口渴？怪不得一语不发。咱家真是该死，许久没有伺
; d5 s. Z) f  i; b! P3 w7 o候人，已是生疏。」说罢，『他』翘指绕起一缕髮丝抿在唇上盈盈向下望去，吆
3 S+ `$ b, F# |7 B2 i8 L喝道：「来人，还不快给我们的将军倒水？」
　　
+ p+ v$ c# |/ ~, ~　　「是！」
　　
　　但见两个兵甲快步上前，每人手中拎着两只木桶。木桶中盛满了快要溢出的
- N7 d1 b& n) u1 C( t水，桶上弥漫飘渺的雾气。细看，却是装满冰块的透明白水。
; ~) I  t& D( K, X3 P　　
　　两人站立在囚犯左右，抱拳俯身道：「督主，让他怎么喝？」
　　
　　「什么玩意，你们俩退下，退下！」不男不女的尖锐嗓音喝斥两位兵甲，阴
/ q" I9 I, ], D/ V1 {" Y2 T冷地道：「蔡将军怎能喝如此粗鄙的凉水呢？让锦衣卫来，咱家说了，要以礼相
待。」
　　
8 H' ]5 R( C! F* c) ]　　兵甲退散，两名面色阴沉的锦衣卫受命快步上前，直接向腰中拉起前摆，掏
7 p* _2 V2 O+ A9 L出他们各自的阳物，冷不防地对準蔡辕旗的身子，就是一阵撒尿。
" Z- I2 h# [8 H/ W8 E　　
: d' `5 N4 ?8 e0 c% o, B* \4 Z　　哗啦哗啦。
　　
　　深黄色的腥臭尿水，裹着雾气向蔡将军的面门泼去，一道、两道，来自两个
8 n0 g! f6 A! ^* D& T; v  s方面，接连不断喷溅。
　　
　　「你们！你们！！大胆！！咱家让你们伺候英雄喝水，你们也忒没规矩了！
这要是让主子知道，咱家可怎么交代。」高台上的太监又是拱手上扬，时不时地
表示自己对于皇帝的尊重，嘴里慌张地喊道：「两只笨猴崽子，喝水，哎呦，是
喝水呀。」
. b- q- f1 N9 w: t　　
! f0 a( V# ~) |- U; @　　尿淋的屈辱，让跪在刑场的男子脸色纠结，泛白的嘴唇慢慢开始发青，脖颈
上的血管陡然迸出，不知是在忍受着煎熬，还是咬碎了银牙。雾气从刚毅的坚忍
& D' t2 ~; x$ h脸孔腾然而起，向天空弥散。
　　
　　麟公公尖利的声音又从高台直刺过来，两名锦衣卫浑身一颤，方停了手中动
作，忙低头应喏。
- m, E& }  s% B2 L( O　　
5 |; j9 Q7 s# s2 m　　这时，刑场底下的百姓中不少已是捏紧拳头，呲目看着，眼中喷出莫名的怒
火，但随即被刀架了脖子，熄了怒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 ]6 T$ y" f! v# G5 C0 X8 I, B& F　　「废物！废物！！！」麒公公顿足嚷嚷着，手中已然拍碎椅子的扶手，溅起
$ @: M& {% ?( t) w( h6 x1 b数片木屑激射过来。
% m* n0 B# v; l+ s  h% A( y0 g　　
+ }$ ^. c% o/ ^; C" c8 r( h　　下一秒，其中一名僵持的锦衣卫依旧保持着撒尿动作，只是满头满脸血肉模
* k5 Y6 }: H1 @6 @" Y+ Y7 b& b* z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径直倒下，目光空洞，残留着
一丝寒意。
- s+ o9 ?+ ^0 [/ _  T) D& n　　
% O8 X9 `- {" M  u! G/ C; @" ]　　所有的动作，躲过了蔡辕旗，也闪过了另一位锦衣卫，来的突然。他身边活
着的那位锦衣卫登时跪下，口中不断喊着督主息怒，督主饶命，磕头如捣蒜。
　　
- p/ D+ W+ }* V; h　　「哼…」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继续。」
& E- ?1 G% m7 `' V$ ?　　
　　


, a3 ?! S* c6 ^! J　　第一章
, D" h: ^  ^0 t& I  p3 I: C. z; c9 [. [　　
　　自古英雄皆好色，英雄难过美人关。
! Q" W6 N- }8 v. H  A9 w　　
　　蔡辕旗跪在石地上，回想起他打算替黎民百姓出头时，那个喊住他脚步的算
' k: U- T2 t0 k+ [2 h1 k, E6 K命师给出的批文。
7 z7 Y; A' k& d$ z" O+ U' V　　
　　后悔么？他还真的有点……
　　
　　刑场，桎梏于刑桩，眼前是他的仇人，麒公公，没什么比此刻更窝囊。
　　
　　八年前，麒公公曾是新生代的首席大内侍卫，气势正盛，独领风骚。皇帝陛
2 W6 N8 {% n' f- S下钦赐御前一战，是蔡辕旗用他自豪的无双铁拳扣倒对方高傲的头颅，获取皇帝
6 b! G7 Q0 p5 B9 F0 u& _3 v7 T9 Z的欢心与器重。也因如此，落败者的下场自是被断除子孙根，净身入宫。
: A7 e  a2 ^* [% X8 F　　
2 c% ?2 B, x1 Q! s$ G0 D/ U　　两人结下余生难消的死仇，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风水轮流转，蔡辕旗
从没料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
　　
　　若非那夜的贪杯，自己应仍是纵横于逍遥，岂能沦为阶下囚……
1 V( w" `; R  [9 _4 a, c　　
　　沉默，是自己仅剩的武器跟尊严。却换来新一轮的两位锦衣卫上来，换上正
常的一桶清水，一人抓起他的头髮向后拉去，一人手拿水舀向桶中挖去。
　　
　　一舀，两舀，三舀……接连不断。琵琶骨被断、丹田被破的他，气息虚弱地
比一般人还要不如，嘴唇很快就发青泛白，喉咙里发出「格格」的挣扎声响。
+ O6 E4 u& L: D3 f　　
　　血液跟清水，与空洞的尸体，缓缓呈现在他身边。此刻，被绳索勒住肩骨的
蔡辕旗，满身难堪跟狼狈。
　　
4 e) {: ]7 y% V. R0 G　　「蔡将军，方便开口了么？」麟公公阴阳不分的声音从高台传来，明是有段
距离，却好似看他耳边，可见功力之深后，与他全盛时期几乎伯仲，「距离行刑
前还有些许时间，咱家还想跟您好好叙旧一番。」
" c( K" o4 c, k% e: i" O+ E. \　　
　　捻着莲花指，太监又勾了勾手。立即，又上来两个锦衣卫向前，提了四个封
盖木桶上来。看他们笨重的脚步，可见木桶颇有重量。
　　
$ Q. S- Y& K, Y* y6 ?　　蔡辕旗依然双目紧闭，对麒公公不理不睬。
$ P) r3 Y6 R; N* U　　
　　「咱家知道您是习武之人，单喝水对身体不好。」阴测测的尖锐声调又捉狭
% o2 g; b7 l! r) _1 T) l. A传出，「特地準备适合您享用的玩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 w2 x) T$ ~2 K$ O) d　　然后，其中一位锦衣卫的步伐不稳，手中的一桶框啷地落地。
% B( x$ m# a% h9 G5 ^( y9 Q　　
0 H+ D: [4 M& T0 f　　剎那间，木桶底部承受不住重力而崩散，混合黄绿、暗红的谜样泥泞，洒满
- y, T3 @8 D( X& c4 u$ z% H整个刑场的土地。恶臭的气味沖天而上，立马就激怒被綑绑的刑犯。
　　
　　「畜牲！」终于，蔡辕旗憋不住大骂起来。
% ?5 Y$ f( j8 i0 n8 ~9 D: X/ f　　
　　周围的群众也是群起公愤。再怎么羞辱人，也不至于这样吧？！居然在庄严
的刑场上，先是给犯人喝尿水，现在居然换上屎粪，岂有词里。
7 ^2 X4 e& @) J/ }) ~2 A　　
　　「嘻嘻嘻，咱家可是精心替你準备这四大桶。」麟公公满脸不怀好意，自顾
自地用手搧风，像是驱散恼人的气味，「为了获得这些玩意，可真是辛苦您的那
些孩郎……」
　　
　　语带保留的意涵，马上就让蔡辕旗疯狂起来，扯着锁链嘶哑吼叫：
　　
! O3 T, `+ |8 V2 Y" n9 a2 y　　「阉狗，你做了什么！」
　　
　　麒公公阴险笑着，勾起兰花指笑而不语。马上，左右的锦衣卫们就拿起木拍
上前，蘸用水桶里的黄绿暗红的混合液体对着他的脸左右抽打。
　　
　　「大胆。」锦衣卫低声喝斥。
0 C1 a* m5 H) @% L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5 t+ E6 g7 x' n. F7 A8 s　　
　　顿时，刑场仅闻木拍的抽打声。
　　
　　蔡辕旗虎目雄瞪，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到两颊被打得红肿起来，才支支
吾吾地说：「阉狗…你，你…不得…不得好死……」
) _0 P! y+ T" Y( Z5 x" ^　　
　　倏地，又是一轮抽脸，险把蔡辕旗给抽晕过去。
1 m6 Q! W0 Y  x/ i" L7 ]7 r, J　　
# U$ A5 b- ^! k- p  D　　台上的麒公公，按耐不住狂笑起来，合不拢嘴。俯视着自己仇敌的惨状，回
想着这几天花费心思叫人搞来的四大桶液体，真是值得。
　　
. D* A  }- x6 t' ?, d+ h9 B　　尤其是欣赏着那一个个年轻的小子被砍断头，鲜血如涌泉地喷洒，底下身躯
是不受控制地失禁，他就觉得莫名的解火。若非这些混杂的泥泞太难蒐集，麟公
公肯定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直到蔡将军被抽倒在地面上，太监才示意锦衣卫可以停手。随后其中一个锦
衣卫扯起人犯的头髮，强迫他抬头；另一位蛮横地掐开他的下颚，一股脑儿把木
! y* t! G7 B" Q  j& _- ]) G6 f. L桶掀盖露出细缝，对準蔡辕旗的口腔，直直地灌入进去。
" o) |6 B* \, g4 n. I* O( ^　　
- q9 H7 B' s2 Y$ |2 x8 p' z　　黄绿暗红的泥状物体，毫无阻碍地涌进男人的嘴里。他坚忍的身躯不住地扭
0 x; A$ d1 Z$ V动抗拒，但传来的桎梏感没有任何的怜悯，腥臊的噁物注入他的食道，引发阵阵
的反胃跟咳嗽，恶臭的气味呛得他眼眸翻白，不知所措。
　　
! j0 H2 N$ w6 ^. T: G8 a& ]　　直到第一桶强迫餵食完毕，绝对多数的黄绿泥泞是沿着他为中心铺满整地，
" g9 w+ x% `% {锦衣卫才停下他们的粗鄙恶行。静默在两侧，无声地注视着本能呕吐的蔡辕旗，
( x/ B; r: p( [. Y/ T犹如一条虫蛭在刑场上挣扎地蠕动。
　　
) i1 X1 _: z4 _! \6 u! ^' g　　强忍着挥之不去的噁烂感，他气喘吁吁，满脸血污，虚弱道：「跟…我说，
; J/ S8 d) o" j. `9 x  o你对他们做了啥？」
　　
　　「死到临头还想关心他人，不愧是大英雄。」见状，麟公公施展着他过人的
轻功，从高台上拔高而跃，在半空中踩着鲜红的精緻绣花鞋，无声无息地降落在
3 |/ m: ~; a: u& E% f% C$ P& v蔡辕旗的近侧，掩嘴并轻捏着鼻头，露出嫌弃的厌恶神情，「咱家啥也没做，不
! j3 I3 |7 Z8 {0 c/ z过是锦衣卫们将他们一个个强餵药物，然后手起刀落，砍了他们的头。啧啧，那
- T% U# C9 M9 m! N, x, p场面，可精彩呢……」
9 `7 {1 F% Q, E1 o/ d3 H　　
　　麒公公轻描淡写地说着，但蔡辕旗可想见当时场面，是多么悲戚残忍。
2 S  v2 f/ R1 ~' I" A* \  X& A) ?3 B　　
　　「放心，你底下的那群喊得出名号的小将们，咱家可没心软…」他像是洞悉
对方的心思，得意地继续道：「…嘻嘻嘻，一个个都上过几轮的极刑，直到撑不
住……对了，咱家最有印象的就是那个白面年轻小伙，意志坚忍，足足熬过三个
极刑…嘻嘻嘻……」
　　
% u- M  |  }7 [, n$ h6 R　　麟公公是越说越得意，掩嘴尖锐地疯癫大笑，模样看起来丧心病狂。
　　
　　「不！」蔡辕旗低声嘶吼，「你怎么敢！」
　　
　　泥泞刑场间的他，就像是一头失控的公牛，不断扭动着被束缚牢固的身体，
8 e# q/ m3 F" M似乎要挣扎开来与之搏命。无奈揉入牛筋的绳索之兼顾，又一次次的勒紧身躯，
+ J6 `* m5 O, H' E6 g已然是徒劳。
　　
9 V) A, ]: i# U* m* z, Q1 h6 f　　目呲欲裂紧紧盯着距离不到几尺上的太监，冷声道：「阉狗！你这个没种的
1 X! u, [  l* i( C! D人！算计那些孩郎算什么，有什么对我来啊！你不敢！你怕了！来呀，杀了我！
# Q) T( v6 f: E信不信十八年后，我依旧让你当不成男人！！」
# ?( b, f$ w/ Z% N8 O/ e　　
　　几近癫狂的他咆哮着，怒火充斥着胸膛，在一道道绳索下起伏不已。
; Y, ^, ^: W, s2 {: F/ D　　
　　「啊呸，髒！髒的厉害！来人，给林大英雄的衣服剥下来。」麒公公没有理
9 i9 d- m' |. a8 Y' I; Z  k会蔡辕旗的败将犬吠，孩子气地朝跪倒的人犯吐出口唾液，再从衣袖中撚起鲜红
$ }* W( g1 J4 t; ^1 P& j的刺绣锦帕，遮了口鼻轻声道。
, }8 b8 o- ]% {( {% [, l9 C+ I　　
/ [8 ]5 D1 q6 a' K& z; ]. [/ p　　这漫场的血腥恶臭味已经扩散开来，所有人都紧皱眉头，不知是对酷刑的不
3 N! Z/ q" C- j满还是对这阉人的不满。
　　
8 h/ I' b- t( U1 v& e! d) d　　话落，两名锦衣卫手持沾水的皮鞭上前。
　　
　　随后一声声利响，蔡辕旗本来已经褴褛的囚衫片片跌落，碎纸般随着寒风掠
; t' c- _1 Z4 ]( {( Z过，飞向远方。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何容貌，只从低垂的头传出一声声闷哼。
　　
2 I* }- p' R7 n4 k0 l+ p% o5 z　　「你们这些庸才怎么不懂咱家的意思呢，剥了衣服，不是让你们这样对他啊，
" C' p  _# V' f- l+ m: c废物啊都是废物，啧啧啧……」麒公公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自叹。
　　
2 Q; ]. [/ d+ v( L" T. J　　指尖轻弹，数道劲风刺出，台下两名锦衣卫翻身向后，跌落远处，杀人不眨
眼。再看蔡辕旗，健壮的身躯冒着一道道伤痕撕扯着向四周翻开，深的伤口更甚
露骨，衣物早已不在，就这样赤条条伫立场中，宛如一尊雕像。
　　
　　「呦！蔡将军的本钱不错，嘻嘻嘻。」麒公公上下打量着对方，目光在胯下
停留了片刻便迅速逃离开来。
　　
7 Z0 d) C  F7 C8 F# q6 q7 [. m: [　　『他』曾经也是男人，却拜这人之手，断除雄阳根，自此再也无法享受鱼水
之欢的美好。殊不知，这破而后立的契机，造就他功成至此，换来荣华富贵与一
身出神入化的臻境武功。
& d! M7 }7 f8 j" F* u8 o　　
　　往事终归是往事，徒留些许的遗憾。换作是再选择一次，他应该仍是走上这
5 L  ^" B" k  l条路。
" r: ?4 C( L! O2 }8 D　　
8 Y' a$ d+ f  j9 l  B9 [　　轰！
　　
- z: G/ z1 O. }8 M　　一股猛烈的大火如龙捲般猛然腾起，并夹带阵阵的浓烟，飘升在蔡辕旗的身
7 F' w6 S7 @6 ^: h后数丈。借由风势，劈啪作响的柴堆已燃烧开来，烟雾随之靠近，浓厚地裹起浑
身是伤的他，带来的灼烧热感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伤口剧烈地颤动着，血汙
时而滴落时而随风散去。
　　
* Z6 k: K1 ]$ H) e　　「阉狗，杀…杀了我。或你有本事…就跟我大，大…战三百合！咳咳…咳咳
咳……」渐渐模糊的视线让他不知道在说什么。
　　
　　蔡辕旗一心求死，但不能死的这么窝囊，能硬气几句，就是几句。
　　
　　这时，又有一道人影迅速飘落到原本的高台，眼前已经看不出对方是谁。只
是从浓烟中分辨出来者比麟公公的位阶更高，太监的谄媚表情与恭敬的动作，显
" F$ |" T" b; D示出对方的尊爵高贵。
　　
8 [, s; ^9 R; S　　「死？哈哈哈，哪有那么容易，主子让咱家跟你玩玩，这不才刚刚开始？哼
哼，东厂那帮废物让咱家赶紧结果了你，他们怕的是法场劫狱、怕你东山再起。
咱，咱家不怕，哈哈哈。他们不敢惹的人，咱家敢惹，他们不敢管的事，咱家管，
小小叛党今日落在咱家手里，谁能奈我何！」
) H. |: O+ ^) F' ~　　
8 i" n; |) Z; K# A6 R/ A, |* b) @' d　　言罢，扬起指上长甲直刺蔡辕旗的伤口。
/ V* e* w( d% U* W3 X" ^+ g4 V　　
( x* K1 Q/ R$ K2 n- [2 ^6 q' ]　　「啊！嘶…阉狗……你就是怕了…哈哈哈哈，你也不敢杀我！」蔡辕旗被疼
6 H/ K8 }) Z7 p3 a痛刺激到再次清醒，直愣愣盯着对方，血红的双眼一半是烟熏火烤，一半是不共
戴天。银牙咬碎，身体抖动的厉害，似乎这绳索也快撑不住了
　　
7 I& G( M2 [7 u% {5 v　　「抖什么？冷了么？嘻嘻…赤条条的，怎么会不冷呢？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
4 Y' k0 W8 [2 g6 T  q9 _5 m感受到其它叛党贼子的温暖呢？嘻嘻嘻，咱家满足你，咱家给你温暖，来！」
　　
　　麟公公扬手向后，一张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毯子』被人捧至跟前。
　　
　　结果，上下打量了一番，挥手让捧送上前的兵甲退下。但见那兵甲踉跄着向
; u/ n: s6 M$ F4 j6 H4 x0 s后奔去，可已来不及掩去口鼻中喷涌而来的汙物。
+ b* c9 b  ~1 Y6 {! k! X; ?& L　　
' Y% C+ R+ j  t　　噗嗤！
　　
2 Y8 o. S$ A' w7 p( {　　一声天女散花开来，汙物翻出……
6 G+ g7 `5 ]( [# \1 u4 h/ j　　
　　麒公公转身躲闪，却也被溅了衣摆，太监紧皱眉头尖声叫道：「找死！」
' i4 Q; L5 ~$ [　　
" j' {. v2 P* j　　随着声音，一股血雾升起，万朵桃花开，白的红的空中盛开，坠地面衰败。
0 Z- K3 R5 o% ^& S  R% f8 L还不到问斩之际，刑场上尽是失去灵魂的残破尸体，颇为吓人。
　　
6 r0 k" \. M3 J  p/ f　　太监轻轻撚起巾帕拭去眉梢那一点猩红，沾染出眼角一抹邪魅的弧度。随即
擦擦了嘴唇，抿了一下算是把它涂匀，咧嘴笑道：「蔡将军…你说……好看么？
嘻嘻。」
　　
: A+ u  ?4 R, M　　说罢，竟然咿咿呀呀唱起了一段《虞姬诀别》。扭动太不算纤细的身体，配
上一幅狰狞的阴骛面孔。
0 x' u( P" `- B( r- \7 q3 B　　
3 ?+ U9 z/ w: G% e# {% F* D　　眼前，这便是地狱。百姓眼中，这一曲『地狱赋』已然让不少人呕吐不止。
　　
　　「哼，英雄，让奴家给你更衣吧！」金属般刺耳之声响起，蔡辕旗瞪圆了眼
眸，无力地喘着粗气。
' A: S. V3 z/ s% T( I% u　　
3 K  V8 _( r) e* v　　他眼中，这件『衣服』、这条『毯子』让他再熟悉不过……
　　
: H6 n; J. A3 T　　缝缝补补，拼拼接接，如补丁般的展现在他眼前，他看得出来，那一块还有
血污的『布料』上有一片模糊的刺青，那是他生死之交的刺青。另一块如蜈蚣般
& ?$ g4 ^) b! c7 M" R& @2 i的伤口，是哪位曾替他挡下生死一刀的朋友留下的伤疤印记。
　　
  f! \& q; c8 v& e3 N' B　　换言之，眼前这『衣裳』，竟然是用他所有被残害过的朋友的皮做的！
) Z6 t8 _" u2 o; z- ?, \) Y　　
' C9 {% b# g) }4 m9 j　　一阵阵酸意从早已空蕩的腹中翻涌上来，喉间被绳索勒着，他脖子涨得青紫，
眼眸似乎要爆裂开来。
* H' q- [/ t: A  A　　
6 ?, [, k5 l* D7 w5 o# F  w　　兄弟，对不起你们啊！
　　
2 {: c/ @$ D0 a* I9 L　　「阉…阉…阉狗！你…不得好死……」
" {  @$ n, s$ B+ o　　
1 N: b# X! D) N　　心头淌血……嘶哑的低吼喘不成调。被捆绑的裸体不停地挣扎地晃动，鲜血
+ X! z8 n7 }$ @, g- N慢慢地从伤口中渗出来。但不管怎样，这一切已然成定局。
8 V+ R4 e) ~7 W  F+ j9 e! B　　
　　「英雄，你怎么这么说咱家呢，咱家也是怕你冷着，给多添件衣服，你可是
' l; B* g; r* Z' l错怪咱家了，嘻嘻嘻…」麟公公娇豔扭着步伐起舞，捏着嗓子道：「咱家，这就
. k- P7 v! K3 e9 w+ J亲手给你穿上吧。」
+ _  E6 i' k5 z/ q2 A% \　　
　　「啊……」他原本低垂的头猛地往上一抬，立刻又无力垂下。该死的脚扣链
2 w; V2 \+ s  s1 O锁，该死的牛筋麻绳。丝丝鲜血从他嘴角涌出，腰部深深地塌陷下去。绳链咯吱
作响，紧紧地勒住四肢。
2 u" Q* C( Z: F, y. a3 ?　　
　　「大英雄，您现在举动可真难看。」太监淘气地抓的人皮衣，在林廷胜面前
* M$ R+ o4 v4 \' g% k摇曳旋转，「很美吧……咱家好爱这件衣裳呢，嘻嘻嘻……」
　　
% M* y) t0 v% e4 [$ R  n　　蔡辕旗颓然地垂着头，汗水和血丝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 T% }1 H! k2 u7 Q　　
　　「阉狗……阉狗……啊！」
% f3 }7 s  j0 x+ O0 ]　　
9 `, _" H4 q7 T' T8 ^; O+ J　　头又是一次猛抬，大口鲜血喷出来。绳链恐怖地继续咯吱响着，把他的手腕
和脚踝都勒出血痕，依旧徒劳无功。
/ W/ s9 `6 w# R4 s+ ]) e　　
　　「呦，想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么？」这时，麒公公看着掀不起风浪的人犯，恶
毒地继续道：「这位，是被咱家埋进土里，只留下脑袋。然后，用刀在他脑袋上
% Y; n5 k2 x  T6 j划出刀痕，灌入蜜糖……嘿嘿，活活痒死……」
/ p  t. n6 @& k7 Q5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