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总是这样,蔚蓝之下永远不是风平浪静,而是一波又一波的绝望……
说实话,作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都市人,混到七阶收尾人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也勉强让我能够登上亚哈船长的捕鲸船,去狩猎那不知为何一定要被狩猎的白鲸。
随着海风拂过我的脸颊,我听着船长的吆喝声入睡,又一次次被那些我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怪物的吼叫声惊醒……
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能在船长的带领下取得胜利,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会有人被鲸一口吞下,被鲸油包裹——我们都很清楚,被鲸油淹没的人无药可医,终究会变成鲸的人鱼……
一次,又一次,我的前辈,同辈,后辈,他们前一秒还在与我携手,后一秒就在那粘稠,可惧的肮脏的胶质里绝望的看着我,然后他们会在船长的命令下乘上小船,实现他们的伟大……那样的眼神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恐惧,绝望,解脱,期待……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变成人鱼就会失去自我,只会随着鲸的脚步前进,我绝不想变成那样!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船员们!是时候击溃它了!难道我们要感到畏惧?就因为苍白而不可名状的白鲸向我们袭来吗?直面他们,露齿狂笑吧!这才是裴廓德号的船员!”
在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后,随着船长的怒号,那一片巨大的苍白终于展露在了我们面前——五大灾之一的白鲸,被船长无数次咒骂的怪物,驱动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躯体,如同覆雪的幽灵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湖之上。我们……不,只有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空洞,苍白,又有些……美?
不不不,已经没有时间给我思考那些无用的东西了,随着一声声号令,我手持捕鲸矛冲向白鲸。
兀的,一阵刺骨的疼痛从我的额头传来,并不同于以往海风的切割,也不像鲸或人鱼的攻击,就只是……只是单纯的清醒的疼?我只看到一抹金色如同枝丫般的东西一闪而过,却并不明白那是什么——就算明白了又怎么样呢,我只需要按船长的指令做就好……
船身一阵颠簸,白鲸仅仅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整艘船便不受控制的摇晃了起来,我虽然拼尽全力站稳身形,却还是被甩到了甲板的边缘。
“呼,妈的,还好有这该死的围栏。”我这样说着,一只手扶着围栏,将重心完全压在上面,以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如果我没有听到身后那刺耳的木材断裂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嘶吼声的话。
我急忙转头向下看去,一只人鱼不知何时抓在了我身后的栏杆上,它锋利的爪牙早已将栏杆抓的残破不堪,我又不合时宜的压了上来……该死该死该死,怎么会这样,我已经来不及找回平衡了,那也至少掉到海里,让人鱼把我撕碎,这样就好……
经常捕鲸的朋友都知道大湖的天气是自由的,一阵飓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向我扑来,竟直接将我连带背后的围栏一同吹飞了出去,而身后那苍白之物又刚巧在此刻张开了嘴……
“妈的。”
我只来得及说出这最后一句脏话,便被白鲸吞入腹中。
当我再度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早已被一层又一层苍白,空洞的鲸油包裹,那扭曲的流体一层层的刺向我浑身的毛孔,在绝望的催使下,我又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其他船员们被吞下后的感受吗……没有想象的痛苦,甚至连窒息溺毙的感觉也没有,就像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一般,只有孤独,无尽的空无,我本想蠕动自己的身体,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我只能随波漂流,直到终点……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感到了些许宁静?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便被我自己否定,这不过是鲸带来的幻象罢了,还真是可怕,看来我再过不久就要变成鲸的人鱼,她的人鱼……奇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认为白鲸是“她”呢?
我究竟产生了什么变化?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勉强将头低了下去,却只看到我的衣服——我在裴廓德号上生活过的证明早已在不知何时被鲸油溶解,就这么光溜溜,暖洋洋的泡在苍白之中。
令我难以接受的是,最先改变的居然是我的下体。还没来得及用过的二弟就这么一点点溶解,消散,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或许是人鱼不需要生殖器官吧,我试图用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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