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看到刚刚相认的姐姐如此受辱,章洁简直快要急疯了。她求救似的回头望向周英笛,却惊到:
“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许菁也发现周英笛已经远离了自己,坐在了离林孟阳更近的船后,而林孟阳的手下,已经左右手各自站了一人,把周英笛的双手反剪到了背后。周英笛面带无奈之情,说道:
“许菁,你先别管了。这是我和林孟阳的约定。”
“哈哈,周女士果然是个信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我佩服你!”林孟阳笑道。这时,许菁才反应过来,当初在船上的时候,林孟阳偷偷和周英笛商量了什么,原来竟是如此。她也完全明白了林孟阳的用意。林孟阳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强横,毕竟对方也是自己盟友,便说道:
“你们也别怪我。各位女中豪杰个个都是高手,我们这些兄弟落难之际,恐怕未必是你们的对手。不把周警官留在我身边,我怕到时候,我也会身不由己。”
许菁哼了一声,怒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窝里斗!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重新抓回船上去,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想到此,许菁已是万念俱灰。
“船,船来了!”忽然林孟阳的一个手下兴奋地叫到。
林孟阳眼神一亮,而船上的人却顿时紧张起来。井上立刻在船头大声喊道:
“赶快把小船收上来,船上的人马上抓回来!”
可不及喊完,忽然甲板上一阵惊叫,井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回头,便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饿虎扑食般扑来,他惊叫:
“肖妮!”
话音未落,井上被肖妮像抱着橄榄球一般冲了出去,两人飞出甲板,沿着一条抛物线坠入水中。
这变故太突然,船上船下的人都瞬间惊呆了。不一会儿,肖妮才艰难地从海里浮上来,把不知是被巨大的下落冲力击昏还是被吓昏的井上送到了小船上。
章洁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林孟阳和周许等人都同时露出了惊喜之情。
“快把井上先生送回来,我们可以拿这个女人交换。”井上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这些人里面的一些头目,立刻开始准备把林铄交换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陵俊忽然厉声制止。“如果把这个女人放了,她立刻就是我们的劲敌,加上对面来的那艘船,一旦动起手来,我们可能都要完蛋!”
“管不了了!要是对井上先生见死不救,我们回日本也是个死!”井上的手下大叫。
船上的人顿时吵吵不休,而天际线上出现的那艘船,已在渐渐逼近。
“是林三永他们!”林孟阳笑道。他终于放心了。
听到这个名字,许菁的心顿时揪的一下疼。她想起了多年前,在S过和李晓蘅一起,吓退了这个林三永,从他手里解救了身份暴露的姜佳君。可是,那个精明强干的李晓蘅,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便在南美因公殉职了。每当想起晓蘅,许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看到情势对自己愈发不利,刘东忍不住低声对陵俊说道:“现在必须马上把井上救回来。不然林家的船一到,井上在他们手里,井上的手下很可能会反水。这里可是公海,这船还是日本的船,临湾的海警虽然离得近,但未必会插手。到时候,我们可能没一个能活着回去。”
陵俊面色凝重,显然他也完全赞同刘东的判断。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他把井上手下几个领头的叫来,说道:
“这样,你们把那个女人的手脚筋挑断,然后和他们换人!”
此言一出,连刘东都打了个寒颤。他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陵俊,下手竟然如此狠辣。可毕竟事不关己,刘东也乐得见到一个威胁就此被铲除。
“不行!”游琴忽然喝止道。陵俊和刘东都投来诧异的目光。游琴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并没有理由反对,干脆装作什么都没说,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时,井上的几个手下已经感觉出不对了,他们其中一个忽然说道:“为什么是我们动手?让那些女警和林家的人找我们报仇吗?要动手也是你们动手!”
陵俊怒道:“现在被绑的可是你们老板!”
“那也都是因为你们!”井上的手下已经围了上来,他们人多势众,双方的火并一触即发。
“罢了!我来动手吧!”刘东大声叫到。他知道此刻万万不能和井上的人闹翻。
“慢着!”游琴喊道,“你把林铄当着他们面挑断手脚筋,你以为他们还会乖乖交出井上吗?”
“对!不能动手!”井上的人这才如梦方醒。
“你想干什么!”陵俊低声问道。但语气已经极为严厉。
游琴冷静地向手下吩咐道:
“把药针拿出来,别让下面的人看见,把针用在林铄身上。”
陵俊一愣,问道:
“你怎么他们有药针?”
“姓唐的不是把针用到过我身上吗?”游琴厉声反问道,“他们这些人从你一露面,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陵俊似乎有些心虚,说道:
“你别介意,他们还是卓先生的手下。你和唐家父子的恩怨,卓先生会替你主持公道。不过现在……毕竟生死关头,还是要同舟共济的。”
游琴冷哼了一声。几个曾经跟随唐锦的手下赶紧拿出了一把末端带着药囊的细针,一面把林铄从船外拉回甲板,一面偷偷把一大把针刺入了林铄的大腿上。
林铄双目紧闭,显然已是昏迷不醒。陵俊皱眉道:
“这药长期来说确实有用,可现在这紧急关头……”
“你们快去换人!”游琴毫不理会。她想起她自己被这种携带霸王花淫药的毒针刺中的情形。那种失控的身体和内心压抑不住的欲火,几乎将她吞噬。她记得第一次中毒的时候,整整一天,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就连把两腿稍微合起都无法做到。
“不好!又来了一艘船!”忽然,甲板上又传来一阵惊叫。果然,从西南方迎着林家的船,又有一艘小船驶来。这艘船似乎是从临湾出发,并且船不大,速度却很快。
刘东朝陵俊点了点头,陵俊转头对井上的手下说道:
“放他们上来吧,卓老板在上面。”
此言一出,船上除了陵俊一行人,几乎个个惊呆了。看着那艘疾驰的小船,他们似乎看到卓风冲出了李清在临湾的搜捕网,正拼命的逃脱。
“我们和他们联系上了,他们说他们是卓老板一行人。”驾驶舱的人和井上的手下汇报了来船的情况。
“不行,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目的?说不定想打我们的主意呢?”“对啊,等那艘船上的人跟着卓风上来了,井上先生就未必控制得了他们了。”“这事儿得井上先生决定。”
顿时,船上的各派人马有吵嚷起来。陵俊气得脸色铁青,可毕竟人少势寡,却也无可奈何。
没过多久,井上的人忽然簇拥着惊魂未定的井上回来了。井上脸色苍白,表情却十分愤怒。而这时林家的船已经靠近了,救生艇上的林孟阳等人,带着周英笛许菁以及林铄姐妹,一齐乘船即将离开。
“陵俊老弟,你这么做可不厚道啊!”井上怒道,“就为了一个小小林铄,就不顾我的死活?我这船也容不下你们,你们走吧!”
这时,井上的一个手下悄悄在井上耳边耳语一番,井上惊道“什么?卓先生乘船来了?”
陵俊急忙赔礼道:“井上先生,我刚才也是为大家考虑。林家要是真要我们的命的话,我们绝不可以把林铄这样的高手送回去。不然……”
“你是怕我和我手下会反水,配合林家灭了你们,对吗?”井上冷笑道。
陵俊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你真是自作聪明!我和你们卓老板保证过,要送你们安全回V国,我井上的船,什么时候失信于人?”井上怒道,“放心坐你的船吧,死不了你!”说罢,井上对陵俊一行人再也不管不顾,径自离去了。
“快看,后面还有一艘船,哦不,是三艘!”忽然间,甲板上又有人大喊。
陵俊等人还未从井上的决裂中醒过神来,又发觉卓风的船后,竟然有三艘白色汽艇追来!
“不好,是警察追过来了!”
“井上的人说了,那是临湾的海警,李清亲自带队。井上他们已经答应立刻离开了。因为是公海,还是日本船,临湾的海警也没办法登船执法,所以,所以……”
“他们不会管的,也管不了。”刘东惨然道。“井上的船李清没有合法理由登船执法,可井上再往里开那就进入领海了,那就是有去无回。只能指望卓先生的船快些了。”刘东久在警队,所以他的判断,陵俊和游琴不得不信。
“不好,卓先生的船被围住了!”
“完了,全完了!”陵俊的几个手下已经泄气了,瘫坐在甲板上。游琴满脸悲愤,陵俊和刘东则满面愁容,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他们也感到了一种绝望。
“咦?怎么有一艘警船朝我们开过来了?”林孟阳坐在自己的船上,有种逃出生天的快意。看着井上船上的乱象,不禁洋洋得意。可还未坐稳,他便看到一艘警船追了过来。
“大哥,对面警察有个叫李清的,要和你通话。”一个手下拿着话机过来。
“李清!你就是临湾的那个李清?”林孟阳对着电话惊讶地问道。
“你是谁?我看到你甲板上挟持了国际刑警和其他四位人质,你立刻把人放了,我们可以对你不予追究!”
林孟阳恍然。原来李清看到了周英笛等人,所以才对自己穷追不舍。他笑道:
“李警官,这里可是公海,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你绑架国际刑警和我国公民,我们自然有资格抓你!”李清正气凛然道。
“林孟阳,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背后,肖妮忽然问道。她已经走到近前,逼问道:
“我答应跟着你干,但你要放了其他人。你忘了吗?”
林孟阳看了看肖妮,冷冷说道:“那么,你现在就按照约定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九宫柜里有什么?”他的目光直射向肖妮,肖妮一时竟是语塞。她原本也只是接着九宫柜这个幌子骗林孟阳相信自己,但其实卓风从未告诉过她一丁半点的九宫柜的事情。如今被林孟阳一眼看穿,肖妮忽然又变回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少女,面对老辣的林孟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啊!”肖妮忽然全身抽搐,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身后是手拿电击器的林永三。
林孟阳冷冷说道:“把肖妮关到安全的地方去。”林永三背起肖妮,朝船舱走去。
“你要干什么!”李清虽然看不清林孟阳船上的情况,但也隐约发觉的事态的变化。
这时,许菁已经和林孟阳的手下动起手来。眼看警船接近,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苦于周英笛事先被制住,所以她也只能作困兽之斗,丝毫无法改变局势。
“章洁,带着你姐姐往下跳!”周英笛忽然大叫。原来,章洁已经悄然带着昏迷的林铄走到了甲板边。她这次丝毫没有犹豫,背起姐姐,猛地跳入了大海。
“快,救人!”李清看到了,她急忙命令警船减速救人。
“你们这群废物!”林孟阳大怒。“快把人捞回来!”
可这一乱,却给了周英笛良机,她猛踩那个拿住她双臂的打手的脚面,趁着对手吃痛,一连踢出三四脚,把对方踢到在地。周英笛和许菁联手,局势瞬间改变。两人不顾一切地打斗,竟然从重围冲出了一条通往甲板边缘的路。两人毫不迟疑,同时跃入海中。
“撒网!”林孟阳气急败坏道。一张巨大的渔网撒了下去。
“唔!”周英笛只觉得许菁用脚在她后背猛地一蹬,她被往外推出几米。而背后,一张巨大而粗糙的渔网在她脚边擦过。她在水里艰难地睁开眼,却看见许菁像一条大鱼一样,被渔网迅速捞出了水面。
等她挣扎上浮到水面,却看见林家的船已经驶远了。一艘白色的警船靠近了过来,等周英笛被拉上船,她看见躺在担架上的章洁和林铄,还有几年未见的李清。李清容颜未改,只是有些疲惫。她看到周英笛,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了这个历经磨难的女人。
“对不起,我们没有追上林孟阳。”李清说道。
“都怪我,你们停下来救我,自然没办法追上全速逃跑的林孟阳。”周英笛几乎哭出来,她知道许菁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混蛋!一下子跑了三个!”林孟阳怒道。他的手下操纵着起重臂,把四散着海水的沉甸甸的渔网吊到了甲板上。机械臂松开,渔网坠落四散,扯开渔网,是雪白的女人裸体。许菁紧闭双目,用力把全身的隐秘之处护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孟阳说道,“按老规矩,二十四小时轮奸!中间要是人不够,安排人用手指扣!不用怕弄死她!”
林永三看了看许菁,低声说道:“大哥,别忘了还有肖妮呢。留着许菁,说不定还能利用这条线控制下肖妮。要是许菁也玩残了或者玩死了,肖妮要是一不高兴,未必会听我们的。再说了,当年阻止我带走姜佳君的那两个女警,除了她,另一个就是许菁……”
林孟阳转念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兄弟们,先别动她,给她洗干净关起来,千万别让她再跑了!”
“对呀!留着许菁”
二十二
在李清的关照下,周英笛很快做完了笔录等工作。但即使如此,等张林告诉周英笛她可以离开的时候,也已经到了深夜。她没有接受警方提供的住宿,而是跟随李清来到了李清自己的家中。
“你先住在章洁的屋子里吧,她还要照顾住院的林铄。警局已经给她安排的住宿和保护,短期内她不会回来的。”李清说道。
“清姐,真谢谢你。你连章洁都没领出来,却把我领出来了。真怕你为难。”周英笛歉然道。她自然明白,以她隐姓埋名的身份,以及从井上船上出走的经过,在临湾警方看来,恐怕需要问案调查的嫌疑比章洁要大得多,要不是林铄早已是“红棉杀手”这个系列杀人案的嫌疑人,恐怕自己的嫌疑还要在林铄之上。
“放心吧,周娇倩的身份,我已经和国际刑警通过话了,他们协助你证明了你的身份。你不用担心警方还会怀疑你和井上是一伙的。”李清似乎看出了周英笛的顾虑。
“清姐,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仗义!”周英笛谢道。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一齐出生入死的姐妹,何必客气?哦,你稍等下,我去接个电话。”李清说道。客厅里的电话铃忽然响了,李清转身朝放着电话的书柜走去。
周英笛朝章洁的房间瞧了瞧。她没有进去,而是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她没有行李要归置,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李清刚刚给她买来的。周英笛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都是些非常不错的牌子。虽然不是什么国际奢侈品牌,但加起来,恐怕也用去了李清半个多月的工资。周英笛有些感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忽然好怀念这种有同伴可以同生共死肝胆相照的日子。
李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到了。周英笛感到有点不安,却看到李清脸色变得铁青。李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来到周英笛面前,像是恨透了而又决定不得不说,李清没有等到周英笛开口,就做到了周英笛身边,说道:
“刚刚张林接到了日本那边的电话,你老公王宇,他……”
周英笛的心忽然发紧得生疼,她似乎猜到了结局,几乎哭出来问道:“他怎么了?”
“他的离婚协议送到了我们这里,现在转交到了张林手上。他一会儿就送过来。”李清无奈又凄凉的说道。
周英笛的心里瞬间像结了冰,然后这个巨大的冰块如同梗在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过了许久,她醒过神来,说道:“就这样吧,离了也好。本来我也亏欠他。”
“你亏欠他什么了?”李清怒道,“你当初一个年轻漂亮的警花,本来下嫁给他就是他的福气!从警队离开以后,你又帮他挣下那么大家业,哪里对不住他?”
“好了,清姐,”周英笛笑了,两行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本来我也不是什么警花,不过是残花败柳罢了。不管什么理由,毕竟也是被那么多人渣弄脏了身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能怪你?”
“可关键是这么多人都知道的。还有一些照片和录像,哎,怎么都删不干净。”周英笛苦笑。“不瞒你,我婆家一开始就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再加上这些年我们没孩子,唉,不说了,分开了对我也是个解脱。”
“根据张林电话里讲的,那份协议相当不公平。”李清不平道。
“我知道,只给我留了几十万。其实我在上井上的船之前,就已经看到这份协议了。他以为藏得很严实,可却忘了我是干刑警的。”周英笛苦笑,“你越是想藏,我越容易发觉。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提出来。恐怕,恐怕我在船上的那些丑态,又都传到他那里去了。”
李清默然,她已经从笔录里知道了周英笛经历的一切。
“清姐,那个方子川,虽然他年纪轻轻,但他真的不是人!”周英笛恨道,“虽然章洁通过这次了解了方子川的本质,但你我都不能掉以轻心。我感觉,他对我们有着很深的仇恨。此人的心机和身手,恐怕比当年的卓风更可怕。”
提到卓风,李清脸色忽然变了。周英笛立刻觉察到了,问道:“怎么,是关于卓风吗?”
“是的,卓风没有抓到。”李清平静地说道。
“怎么会?他明明被你逼到无处可逃,又孤注一掷地出海求生,这茫茫大海,他能逃到哪里?”
“他根本就没上船。据我们反复验证求实,他确实和所有残余手下一起弄了条船准备出逃,可不知为什么,就在出海前,他自己不知所踪了。”李清说道。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又仿佛不悲不喜。
周英笛叹道:“这人真是条狐狸!当初我们怎么没看出来,他竟然能有这么大能耐!”
李清出神地呆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猛然间,周英笛的心猛跳。一瞬间,周英笛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年轻的时候,在警校里,在实习期间,李清和卓风等人的历历往事。她忽然明白了,李清曾经是深爱着卓风!所以她才在实习期这么努力,所以她迅速超越同辈人成了卓风的上线,所以她在那么在意卓风的卧底行动。可惜,她的一切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都在卓风转身投入黑帮的那个瞬间,被击得粉碎。也正因如此,李清才会觉得卓风在黑帮的崛起,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甚至是感情用事引起的。这才导致她孜孜不倦以求逮捕卓风,不仅给法律,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周英笛忽然深深同情起这个才气绝高的警界女强人了。自己虽然离婚,但毕竟是对爱情奋斗过一次了,但李清,已经三十七岁了,她的全部精力和才智,作为女人的美丽和青春,都用在和这些极度凶恶的势力的斗争中,自己遍体鳞伤,却毫不退缩。周英笛忽然下定了决心,她想要帮一帮李清。
“清姐,你们警队还招人不?”周英笛开玩笑似的问道。
李清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脸色的惊讶之色难以掩饰,“怎么,英笛,你还打算回来?”
“我还能回哪里去?”周英笛反问。她本来就是一个性情豪爽的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反而对眼前的挫折看得淡了。语气也变得快速活泼起来,“李大队长,你难道看不上我这个老人儿了?”
“唉,英笛,说来惭愧,这些年我也是浑浑噩噩,从一个好好的局长,结果到现在是个特警队队长,你要还是打算回到这条路上来,跟着我恐怕会耽误了你。”李清笑道。
“清姐,要是你都算浑浑噩噩的话,那么临湾,哦不,恐怕整个省的警官都是吃白饭的了!就你这些年的成绩,恐怕升到厅级都没问题。你呀,就是个干活的心思,对升官发财完全不在乎。”周英笛笑道,“不过这也好,现在临湾的刑警这一块儿,就是你的特警队牵头,上面的马平就是个太平局长,对你倒是放心,连过问都不过问的,这么好的条件,我要想干出点名堂,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还有国际刑警啊。你……”李清刚想说周英笛和许菁是至亲好友,可忽然想到了许菁还深陷魔窟,此时生死不明,顿时改口道:“你可以和这里的国际刑警合作,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救许菁。许菁留在临湾的几个警察都是好样的,就说那个李爽吧,她简直就是女人版的拼命三郎,还有邬侠和杜雨,都是人品和能力顶尖的女警。有这么好的团队,你肯定可以有大作为的。”
“清姐,你好像不太希望我进你的队伍哦?”周英笛戏谑地问道。她感觉李清有些苦衷。
李清沉默了一会,坦然道:“英笛,你这些年至少也是不缺钱的。你可知道,你在国际刑警,至少可以拿到我这边两倍的工资。”
周英笛恍然。她看了看李清素雅的面庞和质朴的装扮,忽然有种想哭着把李清抱在怀中的感觉。她觉得李清太不容易了。而这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我哪也不去,就进你的特警队!”
此刻已是万籁俱静,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只有李清这层的窗户透出温暖的亮光,如同黑漆漆的大海上让人获得短暂安宁的一叶孤舟。而在遥远的公海,同样有一艘摇曳着黄色亮光的船,在黑夜中独自飘荡着。船舱的底层,不时传来剧烈的碰撞,还有肖妮愤怒的叫喊:“放我出去。”她用力地砸门,踢门,可船底层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她喊累了,只得徒劳地坐在地上喘气。今天下午林三永的电棍电在了肖妮的后腰上,她到现在还觉得整个腰部又酸又痛。
“别费力了,他们不会理你的。”
这时,头顶传来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话。肖妮眼前一亮,她听出来是许菁的声音。
“许警官,你在哪里?”
“你转过身来,朝你的左上方看。”许菁说道。
“啊!”肖妮惊呼。她没想到,许菁就在她的上层左边的房间。两人之间竟然是有个通气的铁管。或许因为年久失修,这个管子松动了,而管子松动露出的一丝空隙,正好连通了这两间屋子。
“他们怕是找不着合适的地方,就把我关在了平时放拖把水桶的隔间,没想到,这里竟然和你的房间这么近。”许菁安慰肖妮。
肖妮悲愤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我要找林孟阳……”
“算了!”许菁连忙说道,“肖妮,你的好意我领了。但你不要再公然顶撞林孟阳了。你既然跟了他,就千万别当着他的手下驳他的面子。这种在黑道上混的人,为了维护他的权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这么侮辱你!”
“我已经算是幸运了,这才到了半夜,我可是一开始就被关在这里了。”许菁苦笑道。
“我不明白。”肖妮有些疑惑。
“你呀,真不像是在卓风身边的红人,”许菁惨然笑道,“你真不知这帮姓林的会干什么吗?”
“你是说,那个……二十四小时……”肖妮恍然,继而脸红地说不下去了。
“是啊,轮奸二十四小时!”许菁似乎故意揶揄林家的人,特意一字一字咬得清楚,“这帮大男人别的不行,欺负女人倒是很在行。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说明他们还是有顾忌,或许是想利用我再做些文章吧。”
两人一阵沉默。
许菁毕竟年长,很快便开始安慰肖妮道: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林孟阳想招你入伙,自然不敢亏待你。至于我嘛,哼,我不怕他们。”许菁似乎充满了勇气。
“可,他们会不会以后会对你……”
“也许吧,不过,不会是二十四小时!哈哈!”许菁又充满豪气地笑道。可这笑容一闪即逝,她又道:
“二十四小时——这帮人真想得出,一天一夜又怎么样?欺负女人,全是懦夫。肖妮,你在卓风手底下的时候,你的手下可不敢这么放肆吧?”许菁打趣道。
肖妮低了低头,小声说道:
“前年我帮卓风打败了姜佳君,刚抓住她的时候,卓风的手下轮奸了她三天三夜,没有停下过。”
许菁一下子愣住了,肖妮像做错事一样羞愧地低着头,许菁呆了许久,喃喃说道:“卓风可真狠。”随即,她又长舒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姜佳君还活着,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许警官……”
“叫我许菁就好了,不要这么客气。”两人心情稍微好了些。
“那,我叫你菁姐吧。菁姐,我觉得,姜佳君警官,你可以不用太担心。”
“哦?”许菁顿时喜出望外,她知道肖妮毕竟是卓风身边的人,肯定知道很多外人难以知晓的秘密。
“当然,卓风还是想方设法折磨她,不过,毕竟卓风不想要姜佳君的命,所以,我感觉他的手下只是顺着他的意思在羞辱姜佳君,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伤害。毕竟,听说过去姜佳君被青龙会抓住的时候,万家兄弟甚至把她弄到脱肛……”
“什么?”许菁没有听清楚。
“就是有次,他们从后面强奸姜佳君,可能时间太久了,结果万大用手一扣,姜佳君的一截直肠被拉出来了,听说他们还很高兴,玩弄了一天,看姜佳君昏迷好久了才找医生来处理。”
“真是畜生!”许菁恨道。
“可卓风的手下不敢这么做,他们只是羞辱姜佳君,情况要好很多。”
“好很多?”许菁冷笑了一声,她怒道,“卓风能安什么好心?你不是说过吗,姜佳君刚被抓住就被轮奸了三天三夜?”
“可后来就不这样了。他们后来都不强奸她了,只有卓风,他每隔两三天会强奸姜佳君一次。剩下的时候,就是让手下教训她。比如,让她穿上警服,然后带着她和其他帮派的人去喝酒吃饭。姜佳君往往被对面的人认出来,吃饭到了一半,他们就忽然把姜佳君拉出来,撕掉她的警服,然后里面穿的一些让人难为情的衣服就露出来了……”肖妮有些害羞得说不下去了。
许菁忍不住怒道:“姜佳君哪里会这么顺从地陪他们吃饭?”
“一开始肯定是反抗,可后来也就没办法了。你知道,卓门的人从青龙会那里学会了很多用药的本领,她也没有办法抵抗。我只是听说,头几次姜佳君反抗过,结果被送给对面帮派轮奸一整晚,要知道对面的人很可能之前和姜佳君有过仇怨,得到这种机会,自然每次都把她折磨得半死,但每次卓风的手下都控制着分寸,所以姜佳君后来也看开了,卓风的手下对她做什么,她都一句话不说,也不反抗,用他们的话说,这个女人就像个死人一样。”
二十三
不过,她后来又一次真的崩溃了。”
“不可能!肖妮,我刚进国际刑警的时候就是跟着她的,我了解她,她一旦下定决心和卓风对抗到底,她绝不会中途投降的。”
“她并没投降。菁姐,那次事情挺有名的,很多道上的人都传过,你不知道吗?”肖妮问道。
“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肖妮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说道:
“是这样,他们有时候也带着姜佳君去见白道上的人。比如一些商团,如果有些商业谈判不顺利,在V国这种地方,他们就会拿出他们黑道上的手段,逼对方就范。要是对方有人认识姜佳君或者听说过姜佳君,他们就会把姜佳君带出去,好让对方看看姜佳君现在的下场。往往对方都会被震住,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可能吧,”许菁皱眉道,“V国虽然不如我们国家,但也不至于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吧?”
“要是在V国的首都,情况还好。可要是在一些小城市,特别是在V国和S国边界那些没人管的地方,虽然看上去很热闹,但真的是无法无天的,比如乌孟镇,你也听说过吧?”
“是啊,那个乌孟镇是三国交界,还有反政府军时不时过境,我们国际刑警都把那里和战争地区等同,连国际刑警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涉足的。”
“是啊。那次还不是在乌孟镇,只是V国的一个普通地方,对面是临湾一家普通的小企业,来谈合同的也只有三个人,带着一个小孩子。”
“还有人敢带着孩子来?”
“那个孩子也不算小,看上去也有十二三岁了。关键是他父亲,也就是带队的那个人,别人都叫他大华,他恰好是姜佳君多年的邻居,从小两人看着彼此长大的。”肖妮说到这里,脸已经发红,不愿再说下去了。
“哼,这种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的羞辱,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恶,卓门的这些人比万家兄弟更要可恶!”许菁恨恨道。
肖妮有些惭愧,说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许菁发觉自己语气重了,连忙安慰道:
“不,这不怪你。肖妮,从你碰到卓风开始,这么多年,你有得选择吗?”
“我?选择?我不记得了。自从爸爸出事以后,我就跟着妈妈东奔西走,后来卓风就把我们带到了V国,他一开始对我倒不错,并且让我练习很多武术,还把他们从青龙会抢来的霸王花的格斗资料都给了我。”
“嗯,难怪你的身手这么好。可是,肖妮,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这是你妈妈希望你走的道路吗?”许菁趁势利导说。
忽然,传来刺耳的铁门摩擦的声音。一个厚重嗓音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
“肖妮,林老板要见你。马上!”话音未落,许菁便听到几个人快步走来,把肖妮带走了。肖妮没有反抗,更没有多说一句。林孟阳的手下似乎也没有发觉肖妮竟然可以和许菁对话。
林孟阳的房间在船的顶层。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在这样一艘不大的船上,也算得上是宽敞得有些奢侈了。林孟阳见了肖妮,显得十分热情,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就连林三永也像是完全忘记了他电击肖妮的事情。阳台上摆了一个小圆桌,两把椅子。林三永站在林孟阳身后,却热情地招呼肖妮坐在林孟阳身边。
肖妮虽然年轻单纯,但对于这种场面却意外地熟悉。毕竟在黑道多年,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肖妮还是看的很明白。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顿时她才发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已经渐渐泛起了红光。
“怎么样,头一次在海上看日出?”林孟阳热情地像个老朋友。
“嗯。”肖妮心不在焉地答道。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感觉到了一种震撼的美。忽然间,她发现人是这么的渺小而卑微,在自然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成败得失,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别怪我打扰你休息,这么漂亮的景色,要是少了你这么漂亮的人儿,岂不是可惜了。知道你很累,可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以,这种景色吗,往后几天恐怕是看不到了。”
“哦?你什么意思?”肖妮警觉起来。
“哈哈,不用紧张。我是说往后几天,海上会有风暴。我们要忍受几天的暴风雨了。所以啊,趁着现在,好好欣赏一番吧。”林孟阳笑道。
林孟阳和林三永继续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肖妮也趁机抓起桌上的点心悄悄往嘴里塞。她已经快两天没机会吃饭了,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昏过去。林孟阳看在了眼里,不禁笑道:“哎呀,我都忘了,你们都好久没吃东西了。快把早餐端过来,还有,给下面的许警官也送去一份。”
肖妮惊讶地看了一眼林孟阳,林孟阳早有准备道:“奇怪什么?你既然把许警官当朋友,又是我的部下,那么许警官的事情自然归你管了。以后这船上怎么对待许菁,那可全凭你一句话了。不过,我们可说好,这许菁可不许惹乱子,更不能放跑了,明白吗?”林孟阳俨然已经把肖妮当做自己手下一样了。
肖妮却内心惊喜不已。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和许菁会受到淫辱,没想到林孟阳如此大方。虽然肖妮也隐约猜到这是林孟阳用人之际的拉拢手段,但毕竟对自己和许菁,这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吃过饭,肖妮立刻把许菁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本就是一个双人房,普通的水手室,有个上下铺和一个狭小的固定在墙上的金属书桌。肖妮深知自己仍然处在虎狼之地,从那些打手们看待许菁的目光中,肖妮就感到了阵阵寒意,她不敢放任许菁被这些人包围,所以她坚决要求和许菁住在一起。
肖妮已经习惯了在黑帮中生活,周围那些亡命之徒对她不安好心的目光也并不让她担心。可她习惯了母亲温雪在身边照应,所以,有许菁这么一个大姐一般的女警在身边,她也安心了不少。
这一天对她们两人来说太长了。刚刚填饱了肚子,她们两个再也坚持不住,倒头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肖妮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摇醒。她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却感到船体剧烈的倾斜,她猛然起身,却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翻落在地板上了。抬头看了眼许菁,才发现上铺的床边有护栏和几条吊在天花板的绳带做栏护,所以许菁反而睡得特别安稳。肖妮忽然感到特别口渴,她不敢打扰许菁,蹑手蹑脚穿上从林孟阳那里要来的男人穿的水手服,悄悄出门了。
屋外的通道空荡荡的,肖妮看到厨房的门紧锁,无奈从楼梯往上走。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可心里却十分不安,毕竟船上太过安静了。
船的上层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门缝里闪着亮光。肖妮知道那是林孟阳的房间。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似乎也只有这扇门可以敲了。这时,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啊”的一声男人的惨叫。肖妮一惊,连忙要赶去看个究竟,忽然,从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那人一把拉住肖妮。肖妮反应迅速,连忙一个弓身反踢,一下踢中了那人小腿,那人痛呼一声。这时,走廊的灯亮了。肖妮这才发现刚才那人竟是林永三,而开灯的那人就是林孟阳。林孟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林永三并没受伤,只是笑了笑。肖妮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下手太重。她也朝林永三歉意地点了点头。
林孟阳上下打量着肖妮。肖妮光着脚,穿着并不算长的蓝色海员裤,上身也只有一件蓝条状的海军衫。她的长发蓬松披散着。林孟阳笑着低声对林永三说道:
“你看,肖妮这身材真是高挑呢,我们的船员都挑一米七的,可人家肖妮都有一米八了,这男人的衣服,她穿着都紧身。”
肖妮低头一看,顿时脸色通红。她才发觉由于自己没有内衣,有些紧身的上衣,完完整整地露出自己乳头的形状。顿时肖妮脸上一片火辣。她有些生气,却听到林孟阳说:“对不住啦肖妮,我们船上都是男人,事先也没有料到你和许菁会来,所以,这茫茫大海上,我们也没地方给你准备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你坚持几天,等我们到了乌孟镇,就带你去好好购物!”
“大哥,里面那俩等了很久了,我们进去吧。”林永三恭敬说道。
林孟阳把身上的运动衣脱下,披在了肖妮身上。肖妮一愣,虽然不情愿,但毕竟对林孟阳的好意无法拒绝。林孟阳把运动衣连带的帽子拉了拉,示意肖妮。肖妮随即会意,套上了帽子,把一头长发藏起来,然后低头悄悄跟随林孟阳进了屋子。
一进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肖妮按照林孟阳的暗示背过身面对房门,装作一个普通的保镖在站岗。而他自己和林永三走到了书桌前。肖妮偷偷转身,看见一男一女坐在林孟阳面前,背对着自己。两个人似乎有点眼熟。男的手臂似乎受了重伤,刚刚的惨叫想必是医生给他拿下石膏板的时候发出的。这时医生已经离开了,屋里只有林孟阳坐在他们面前,而林永三则站在林孟阳的侧面。
“你是阿军,你是阿蓉?”林孟阳问道。
肖妮猛然想起来,这两人也是卓门的手下。并且,他们两个一直在V国,卓风的总公司里工作。表面上他们是南洋公司的雇员,实际上,他们确实游琴的心腹手下。
“都说游琴性情孤傲,独来独往。没想到她也有你们两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林孟阳说道。
看到两人默然无语,林孟阳追问道:
“你们是怎么跟着游琴的?她这个人,据我了解,好像除了卓风,谁都看不上的。”
“是我,”那个叫阿蓉的女人开口了,“我在南洋公司那里偷了一大笔钱,结果被人发现了。多亏琴姐帮我,不然……”
林孟阳看了看阿蓉,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白净可人,一双细长的凤眼显得很文静。林孟阳看了眼阿军,恍然道: “哦,你们是一对儿吧?难怪游琴不仅保了阿蓉,连你也一块保了。”
“您,您怎么知道?”阿军惊讶道。
“这点事怎么能瞒我?你们俩偷了南洋的钱想私奔,被卓门的人发现了,眼看没命的时候,游琴不知发了什么善心保了你们,所以你们就成了她不多的心腹,是吗?”林孟阳笑道。
“是是。”阿军点头。
“那你们怎么又逃出来了?”林孟阳道。
“唉,南洋要变天了。我们不跑,恐怕早晚也是死。您知道,卓老板被困在临湾已经好几个月了,一开始还有联系,最近连音讯都不通了。南洋集团那么大的产业,本来就有好多股东是白道的人,他们不想和卓风和黑道混在一起,所以就鼓动着人一起造卓风的反。现在南洋里卓风的人被一个一个排挤出去,下场好的不过是丢了饭碗,不好的就不知什么时候被做掉了。我们觉得,恐怕游琴姐都不肯回来了,再说,她回来也敌不过这么多人啊。”
“嗯,没想到,李清这个女人真有一手,虽然抓不到卓风,但这釜底抽薪,确实也差不多把卓风铲除了。”林孟阳说道。
“你偷过南洋的钱,看来是管钱的,对南洋的账目熟悉吗?”林孟阳忽然问道。肖妮恍然,她已经发觉这阿军阿蓉是来投奔林孟阳的,看来林孟阳对他们掌握的卓风集团的内部情况,极为感兴趣。
“一开始有琴姐,我还管些小钱,可后来琴姐出事了,也就没人看得上我们了,我只是做些杂活,还有就是招待些客户。”阿蓉说道。
“大哥,你忘了几个月前,游琴让唐彪他们给抓住轮奸了吗?据我了解,其实在游琴被抓前,V国就有人知道了,他们早就对游琴的手下动手了,当然也没几个人,这两个实在不构成威胁,所以还可以全身而退。”林永三说道。
“你们招待什么客户啊?以你的身份,在卓门也轮不到招待客户吧?”林孟阳问道。
“大哥,这就是我带他俩来的原因。他们虽然身份低,但是知道些关键的事情。这些客户,当然是些不足道的小鱼小虾。但阿蓉一般是陪酒,同时陪酒的,就是那个姜佳君。”
“哦!”林孟阳有些意外。肖妮也感到惊讶。
“是的,阿蓉陪酒,我跟着几个卓门的大哥看着那个姜佳君。”阿军说道。
“永三,据说那次你去谈生意,也见到姜佳君了?”林孟阳忽然问道。
“是啊,也是那次才认识阿蓉的。阿蓉也是热情得很呐。”林永三笑道。阿军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怒色。肖妮从暗处却看在了眼里。
“陪您高兴是应该的,”阿蓉低声细气说道,“可惜那个姜佳君不听话。”
“哈哈,你想让她听话?”林永三大笑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和李清一样厉害的女警!就算落到你们手里,恐怕要让她听话,你还没这本事吧?”
“她后来还不是跟母狗一样疯掉了?有什么好神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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