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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啪嗒，啪嗒……”
姜佳君关掉了水龙头，却愈发清楚地听到水滴的声音。水滴打在地板上，如同刚才肖妮体内的钢珠落下，更好像，当年松子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姜佳君把头靠在浴缸边缘，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却无法抹去当时的画面。
她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或者说，她不愿意去计算那种事情的时间。但她知道，这件事至少过去了十多年，而对她来说，依然如同昨日。
那时的她还是意气风发的女警，那个临湾国际刑警处里面最年轻的希望之星。尽管她已经被擒，已经被青龙会包括卓风等人轮奸了几个星期，但她依然相信，她会有逃出生天的那天，到时她会亲手把这些恶棍送入监狱。
这一天天气忽然转暖，姜佳君看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她已经准备好了卓风等人对她新一轮的拷打和凌辱。可开门的，却是另外两个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
一想起万大和万二两个兄弟，姜佳君依然感到一阵反胃。
“喂，准备上路了！”万大面无表情地说道，扔给姜佳君一个袋子。打开发现是姜佳君被俘时，身边刚刚洗好的警服。那身警服没被人动过，依然散发着洗衣粉残留的清香。看到万氏兄弟手里的绳索刀子，姜佳君明白了，万氏兄弟是来处决她的。
姜佳君并不怕死，从穿上警服选择刑警的那天，她便已做了这样的准备。但她从未想象的到自己得知将要被处决时的心情。那是世上最难熬的酷刑。人的求生本能，在她心里如同刀子一般在凌迟她的良知。她甚至想过要求饶，要投降，但她的自尊和她的抱负，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向万氏兄弟这种人低头。短暂的几分钟，她的内心却在天人交战中来回了无数次，只换来她的一身冷汗和冰冷的手脚。
“哼，到底还是怕了。”万二冷笑道。
姜佳君傲然朝万二望去，一双凤目忽然变得凌厉无比：“想怎么动手，你们随便来吧。”说罢，她干脆地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她没有避讳，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她得不到任何女人的尊严。她任由万氏兄弟打量着自己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曼妙裸体，快速而小心地把警服一件件穿上。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说道：“我要去趟卫生间。”
“你想作为一个女警察死去，对么？”不知什么时候，郑雄从二人身后走来，带着得意的神情。姜佳君眉头紧皱，她恨不得立刻扼死这个卑鄙小人。
“浪费时间。”万二冷笑。他不苟言语，加上中文说得并不流利，往往说话极为简略。但万大却中文极好，接口道：“就算你排得再干净，到时候你还会失禁。况且，这次我们还需要你来施点肥！”
姜佳君一愣，她刚想问万大这是什么意思，便被万氏兄弟猛然按倒在床。虽然姜佳君早已被折磨得虚弱无力，但二人还是不敢大意，迅速用手铐把姜佳君的双臂铐向床的两边。万二站在姜佳君身后，把姜佳君两条腿从脚踝处提起，一边一条腿夹在万二腋下。姜佳君的臀部被迫抬起，警裙自然落到腰际，露出她茂密的黑色丛林，以及她两个早已被蹂躏无数次的肉洞。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要还算男人，就给个痛快！”姜佳君奋力挣扎，可在万氏兄弟两人合力下，却像个小鸡一般任人摆弄。
“哈哈，我们算不算男人，你不已经体会很多次了么？”万大笑道，“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痛快的。”说罢，他拿出两个漏斗状的橡胶塞，趁姜佳君没注意立刻塞进了姜佳君的阴道口和肛门。“啊！”姜佳君猝不及防，一股凉意让她的阴道和肛门立刻收缩，可橡胶塞却塞得更紧了。
“你们不是人！”姜佳君怒道。她立刻明白了万大的用意。这种胶塞她已经被塞过许多次，这种胶塞只允许物体从外面进入，而另一端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外走。所以姜佳君每次被插入之后，尿道便无法再排尿，肛门便无法再排便，而最难受的便是阴道。因为姜佳君被人强制用手指在阴道反复抠挖，一旦高潮，淫液被活塞阻挡，但冲力却返回作用在阴道壁，这种刺激往往会引发姜佳君的第二次高潮，如此往复，最多的时候姜佳君有过连续七次高潮，姜佳君几乎感到自己的心脏要跳出胸膛，当她翻着白眼浑身战栗如同筛糠的时候，第七次的淫水终于冲破了胶塞的阻隔，把胶塞顶出数米，而那一串喷射而出的水柱，据说有一人多高，足足喷了十几秒。
“不！住手！”姜佳君看到万大手里的巨大针管，禁不住惊叫起来。这是被改装过的针管，针头的直径被加粗到了一厘米左右，简直有一个人的指头粗细。姜佳君看到针管有一个人的小臂长度，里面却不是平日万氏兄弟给她浣肠用的药水，而是胶状的透明胶体。“畜生，变态！把你们的脏东西拿走！”姜佳君绝望地嘶喊。她已经猜到针管里是什么了。
“这可并不是我们的，”郑雄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姜警官，这是我朋友开的一家精子库里的精液，眼看就要过期了，我们这才拿来给你尝尝！”三人听罢一起哄笑。
“那可是五十多个男人身上采集的，营养肯定丰富。”万大笑道。
“我就算被这种东西呛死，也一定会喷你一身！”姜佳君绝望却又倔强地骂道。
“哈哈，你理解错了。这可不是让你吃的。”郑雄连忙从身后拿出一大包哗啦哗啦的物件，在姜佳君眼前晃了晃，“这个是你爱吃的吧？”
姜佳君一愣，立刻明白了过来，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郑雄把纸包一扯，里面哗啦哗啦倒出散发着清香的松子，落在了姜佳君床上和身上。万大捞起一把松子，倒进了针管，搅匀之后朝姜佳君走来。“听说你之前有个警察男朋友来着？”万大笑道，“据说他最爱吃松子？”
姜佳君心里一凛，她忽然发觉青龙会对自己的调查程度超出了警方的预期。之前她只是担心她自己，而如今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同事朋友会不会遭遇和她一样的下场。想到这，姜佳君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这么死并不错，如果以后警方可以从她的尸体里化验出这些松子，至少可以提醒警方青龙会的渗透程度。姜佳君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忽然她的心静了下来，她不反抗了，只是把头侧向一边，闭上了双目。
“哈哈，认命了！”郑雄忽然开心地笑道。万大冷笑道：“哼，这小婊子这时候装什么蒜，待会等她忍不住的时候要她好看。”说罢，他把一针管上百粒松子混着精液打进了姜佳君的直肠。姜佳君眉头紧皱，显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屈辱。但万大并未停手，他居然又拿出一个针管，又加入了更多的松子和精液，慢慢打入了姜佳君的阴道，甚至连细小的尿道都没放过。当小号的胶塞塞入姜佳君尿道时，姜佳君忍不出痛苦呻吟，而几枚松子被万大用力强行射入后，姜佳君的呻吟变成了惨叫，她感到膀胱几乎裂开，可她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虽然挺立的身姿让她下身几乎痛得麻木，但她依然想自己走完人生最后的几步。这是她作为女警最后的尊严。
万大给她清理了一番，又给她穿上了黑色高跟鞋，却拿掉了姜佳君体内的胶塞，从外面看去，姜佳君一身女警正装英姿飒爽，可她却步履蹒跚地被带到了一处山坡上。当被解开眼罩，姜佳君花了几秒钟适应了户外的强光，才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临湾中学后面的花园里。原来，她竟然被关押在临湾中学里面！她看了眼郑雄，眼里满是仇恨和蔑视。
“郑校长，原来这所学校已经被你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姜佳君语带嘲讽。郑雄不怒反笑道：“姜警官，这是你自己挑的地方。忘了一年前的那次采访么？”
姜佳君恍然，冷笑道：“原来那次我在临湾中学作为警方代表发言，是让你丢脸了。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哈哈，你太小看我郑雄了。我一把年纪，怎么会在意你这种女娃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不过嘛，我倒是需要你姜大警官再做一次采访，不然道上倒会有些朋友对我们青龙会缺了信心呢。”
“你做梦！”姜佳君怒道。
“你朝山下看。”万大递给她一个望远镜，姜佳君心里泛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连忙顺着万大的手指看去，山脚下，一幢公寓楼的第四层，一间屋子里面靠窗的床上，这仰卧着一个身材修长健美的年轻女子。这个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雪白的鹅蛋脸正好对着姜佳君，她双目紧闭，似乎昏迷或睡着了。姜佳君立刻认了出来，这正是她的好友刘凌霄！
刘凌霄身旁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胳膊，手里拿着刀，在刘凌霄的颈部比划了一下。姜佳君看不清那人模样，但万大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
“如果我按你们说的做，我怎么相信你会放了她？”
“你再往下看，是不是看到另外一个老熟人了？”万大笑道。
“英笛？”姜佳君叫到。
“不错，是我们楼上的人叫她来的。哼，那个刘凌霄自作聪明，居然自不量力想找到你，还蠢到找楼上的那位朋友家里喝酒，结果被人几杯便放倒了。我们只说她喝醉了，让周英笛来接人。怎么样，你早点把事情做完，我们中途便通知周英笛门牌号，这个交易如何？”郑雄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姜佳君说道。
“这样吧，我现在就让周英笛把人带走，但你也别忘了，我们这一次可以，下一次同样也可以要她的命。”万大说道。说罢，他打了通电话。姜佳君看到周英笛很快也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朝刘凌霄所在的楼走去。姜佳君刚松了口气，却从望远镜看到刘凌霄窗前，那个藏在黑暗里的男人露出了脸，朝自己笑着挥了挥手。姜佳君顿时从头到脚被泼了冰水一般，她呆住了，望远镜的另一头，王铁城那看上去忠厚老实的脸，忽然变得狰狞不堪。
“你们居然连刑警队副队长都拿下了。”姜佳君喃喃道。
“现在可以开始了。”万大说道。身后的一个手下已经架好了摄影机。
“你们侮辱我可以，但不许侮辱警察。”姜佳君怒道。
“别太紧张，姜警官，之前你怎么说的，现在照样说一遍就行。不过，你要走到那片空地上去说。”万大指了指几米外的一片刚刚翻过的土地。姜佳君忽然意识到，那个地方和她一年前接受采访时的位置完全一样。若是平日，她怕已经猜透其中意味。但此时她已被连续折磨数日，加上一早上的蹂躏，她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限，此时她只能机械地朝土地里走去。
“噼啪！”她感到肛门一阵收缩，但还是有一个松子掉在了石板上，想起清脆的撞击声。她忽然意识到，体内的精液会慢慢液化，而那些松子，由于胶塞几经撤去，终究会慢慢从体内漏出。
“我要死在这块地里么？就剩最后几步了，一定要顶住，不能让这些恶魔录下我不堪的模样。”姜佳君心想。她每挪一步，肛门或者阴道总会落下一两枚松子，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姜佳君觉得走了好久，在一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
“姜警官，你这次回到母校，有什么要说的吗？”背后忽然有个青龙会的手下冒充记者的口吻问道。
姜佳君回过头，看着黑洞洞的摄影机，她忽然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日子。她看着眼前这些恶魔，忽然心中豪气陡生，怒道：“你们想再听一回吗？那我就说，就算我死了，我的战友还是会继续打击临湾的黑帮势力，如果你是守法的公民，那么你可以放心把你们的安全交给我们，就像这所学校所在的社区，我们会把这里的犯罪分子一个个绳之以法；如果你……”
“别停步，继续走。”万大忽然打断她。姜佳君虽然慷慨陈词，但在万大听来，却是可笑之极。
姜佳君只得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便听得身后“啪啪”两声，她原以为松软的土地不会再有松子的声音，可她回头，却看到一个人手拿铁锨，熟练地把姜佳君体内掉落的松子拍入土中，再用力夯实。姜佳君终于明白了，她在这土地里行走，是万大在让她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播种。姜佳君的表情顿时僵住，如同一幅凄惨卓绝的画，刻满了屈辱和愤怒。可刘凌霄的安危她却不能不管，她在绝望中，却不得不机械地走下去。
“如果你是犯罪分子，那么坦白交代是你最好的出路。因为我们国际刑警已经进驻临湾，辅助临湾警方打击跨国犯罪，你们的后台不论多么强大，终究难逃被送进监狱的下场。”姜佳君顿时气势全无，但却依然拼着最后一丝清明说完了自己的台词。她在松土里蹒跚了几分钟，两腿间的液体混着松子越流越多，而她上半身却始终挺立，如同接受采访一般。最后，泥泞的泥土几乎盖住了她雪白丝袜的脚面，姜佳君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泥土里，她对着镜头说了最后一句：“告诉凌霄，不要再来找我。”说罢便晕死过去。
姜佳君猛然从浴缸里做起来，她从痛苦的回忆里回到了现实。万氏兄弟显然不会处死她，他们只是在玩弄自己。姜佳君也自然知道她对刘凌霄的话没有被传达，否则刘凌霄也不会被害。
然而，姜佳君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来不及整理衣服，连忙拨通了一个印在脑子里的电话。
“喂，我是李清。”话筒里传来李清沉稳而柔和的声音。
四十二
“我是姜佳君。这个号码是安全的。清姐，我想请你调查一个地方。”
“好的你说，”李清的声音带着惊喜，“听到你安全的消息真好。”李清低声说道。
姜佳君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说道：“清姐，请你查一下临湾中学后山上的松林。”
“哦，你有什么发现？”
“我忽然想起青龙会的人多次在那个地方出现，并且即使在郑雄死亡之后，他们也依然造访过。那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我明白了，你多小心。另外，下次联系还是用我们的老办法吧。”李清随即挂断了电话。
姜佳君终于放心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而在千里之外的临湾，李清却换上了一副愁容。
“对不起，是我的一个线人。”李清解释道，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沙发的对面，马平正若无其事地品着李清刚刚沏好的香茗。李清偷偷观察了马平的神色，却看不到任何表情的变化。也许是浸淫官场太久的缘故，饶是李清这种阅历丰富的警队老兵，也难以从马平脸色读出任何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李清已经意识到早在马平还是黄为民的秘书的时候，他便是这幅样子了。也难怪，连李清自己都在黄为民手下吃过亏，像马平这样身负杀姐之仇却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能从黄为民手下全身而退，已经实属难得了。只是这几年来，眼看马平平步青云，走到了李清顶头上司，成为了临湾警界的第一人，李清虽然没有艳羡嫉妒之心，但壮志难酬四处碰壁的滋味，还是让李清心里有些怅然。
当然，李清也和马平一样，不会轻易流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她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坦然大方地坐在马平对面，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李清不想多说，她打算听一下马平想说什么。
果然，马平放下茶杯，开口说道：“李队，我这个人向来很注意工作和生活的边界，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我轻易不会造访到任何同事的家里来的。这个，想必你也知道。”
“马局你太客气了，你并没有打扰我什么。”
“可是这要是被认识你我的同事们或者一些好事者看到了，说我大半夜从你家里走出来，还不知道能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马平苦笑了一声。
“他们什么难听的话没有编出来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不，李清同志，李队长，你不能这么看。”马平忽然严肃得有些夸张，他大手一挥，说道：“作为一个警队的领军人，你不能不在意这些风评。李清，你哪点都好，但就因为你从来不重视这个，才导致你这几年停留在的特警队的位子上，没能从警队，实现向厅级的跨越。”说到跨越一词，马平甚至将手向前一挥，如同将领指挥冲锋一般，李清见到马平的投入状态，几乎要笑了出来。
但李清毕竟对马平不像对周英笛一般贴心，她依然肃容道：“马局，你言重了。我这个人对升官并不在乎。”
“当然，人各有志嘛。对升官可以不在乎，可对个人生活呢？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呢？李清，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说不在乎，别人就不在乎啊。”马平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清的心忽然沉了下来，她已经知道马平这次深夜造访的目的了。
马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啪地放在的李清面前。
“这是例行公事，我也没办法。不想让你在单位里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挑这个时候来你家里。”马平忽然语速快了起来。
“我明白。”李清面无表情地说。
“这次谈话是要留档的。李清同志，这次是局里的内部调查，我们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战友同志，但对于国际刑警的指控，我们也必须负责对待。这点你要理解和配合。”马平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似乎比李清更希望尽早结束这次录音。
“李清同志，请说明你和卓风的关系。”
“他和我是警校同届同学。毕业后被刑警处调拨到一个专案组，没过几星期便转为卧底。我当时也在专案组，任组长，是他的直接领导。”
“这些都是档案上已有的记载，能说些你们的私人关系吗？”
“没有私人关系。虽然是警校同学，但接触不多。”
“接触不多是指什么样的接触，不多具体是多少？”
“是同学见面点头问好的那种接触，一个月也就碰巧见面两三次。”
“毕业以后呢，还有没有工作外的联系？”
“没有，他是卧底，我不可能在工作外和他联系。”
“那么工作内呢？你们有没有私人感情？”
“没有。”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对另一方表达过爱意？”
“没有。”
问到这里，马平看了眼李清，李清表情依然沉稳如镜，但她的胸口已经开始明显起伏，显然这种问话毕竟会激怒任何一位问心无愧的警官。
忽然，门锁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响声。门被推开了，周英笛一身运动装，显然是夜跑归来，手里提着一些宵夜，她看的马平也在，不由得露出吃惊和尴尬的神色。
“啊，马局，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哦，没关系，你们聊吧，我该办的事也办完了。”马平一边说一边收起录音笔，转身告辞离去。
关上房门，周英笛松了口气，自嘲似的对李清戏谑道：“清姐，马局见到我这么晚提着宵夜来访，怕是要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李清原本严肃沉重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笑道：“那就好了，哪怕被人误解了我的性取向，至少还省去了眼前的麻烦。”
周英笛这才意识到马平刚才收起录音笔这个动作，联想到自己搬到李清家对面许久，马平也是第一次造访，她感到事情不妙。
“英笛，明天的案情探讨会上，我需要你公开反对我的方案。”
“清姐，难道……我明白了，是有人不喜欢这个方案。
“唉，其实你比我更适合作领导，这种官场上的权谋应变，我总是不如你反应快。”
“清姐，那是你宁愿去考虑案情也不愿去想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可这次恐怕是我欠考虑了，我之前完全没想到会有来自国际刑警的阻力。”李清苦笑道。
“国际刑警？”周英笛惊讶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英笛，今天早上马局就被紧急召去开会，回来便告诉我，国际刑警收到了可靠线索和有力证据，说是我和卓风不仅有男女关系，而且我现在主持的搜捕卓风的行动，其实是按兵不动，故意为卓风漏网创造条件。”
“简直胡说八道！”周英笛怒道，“国际刑警的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这个时候朝自己人身上泼脏水？真要是让卓风跑了，他们才是最大的责任人。”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英笛，你切记明天要公开反对我的意见，主张立刻收缩搜捕网，突击搜查已经探明的卓门组织。到时候马局应该会倾向你的主张。至少，我们两个不能都被拿下去。”李清叹息道。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李清从猫眼看了看，然后打开了房门。章洁神色疲惫地走了进来，边走边说：“清姐，我姐她，她又犯了……”
“啊，英笛姐也在！”章洁见到周英笛，脸上又泛起了孩子般的笑意。看着章洁年轻的脸庞，李周二人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却又掺杂了些许羡慕、欣慰和意味深长的叹息。
“哦对了，钥匙还你！”周英笛笑道，简单寒暄之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关上门，李清忽然严肃地对章洁说道：“小洁，今后不要再把钥匙借给周英笛，好吗？”
“清姐？！”章洁惊讶地不知如何发问，她从未见过李清和周英笛发生过如此大的冲突。
“小洁，你记住，不要再和她来往。知道吗？”李清的口吻依然强硬而严厉。
“好的，记住了。”章洁小声说道。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亲近人之间的反目，让年轻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颓然坐在沙发上。
“小洁，对不起，这也是为了英笛的前途，这些难做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担起来吧。”李清心里想着，不觉得眼皮发沉，竟然缓缓睡去。章洁不忍打扰，独自回屋吃饭去了。
而在对面的公寓楼里，刚刚回到家中的周英笛正在神情复杂地透过窗子望着李清在客厅沙发里睡去，她一言不发。屋子没有开灯，只有屋外的灯光隐约映出她半侧性感美丽的鹅蛋脸庞。而她身后，是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脸，脸色面若冰霜。
“许菁，你真的对你所说的，那么确定吗？”
“英笛，这次我是怎么回来的，国际刑警那里有详细的调查报告，我知道你对李清十分信任，可我们是警察，这么多的人证物证，她李清就真的会被冤枉么？”
“你所说的人证物证，大多是你的证词，唯一的物证，还是一张二十年前的合照。”
“英笛，我估计明天你就会收到国际刑警的调查报告，到时候你会发现，李清未必像你想得那样。”
周英笛沉默无语。许菁叹了口气，说道：
“英笛，明天别忘了去罗主任那里做检查，千万别耽搁了。我今天刚从他们那里回来，毕竟是我们临湾自己的警校医院，无论是医术还是保密措施，都比外面好很多。”说罢，默默推开房门，自行离开了。
过了良久，周英笛才转过身，她扫了一眼茶几上许菁留下的酒店房间地址，苦笑了一下。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是铺的整整齐齐的一张单人床。她早已为许菁准备好了住所，可她没有料到，生死之交的好友竟然在这个关头忽然生了嫌隙。
许菁住的酒店由国际刑警提供保护，自然不用周英笛操心。看到楼下停着的警车亮起了灯，许菁走进了警车，周英笛才彻底放下心来，她关上灯光，锁住房门，正打算拉上客厅的窗帘，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李清的窗户。李清依然还在睡梦中，只是往右微侧，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努力拥抱什么，她的双腿紧并，两腿间夹着的靠枕被她紧紧压扁，睡梦里的李清完全没有了女特警队长的威严庄重，完全成为了一个苦守闺中的苦命女子，她似乎想拥抱谁，可她到底在想着谁呢？周英笛心疼不已，可却也在心中暗自琢磨：“清姐，你梦中的男人，到底是谁呢？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卓风么？”忽然，李清浑身一颤，她忽然醒来，只是眉头皱了一下，连忙起身，夹着双腿急忙朝卫生间走去。周英笛心里又是一阵心酸，她知道，李清是在梦中达到了性高潮，此时她的两腿间必然满是淫水，这才朝卫生间走去。想到自己也中了霸王花淫药之毒，周英笛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忽然，周英笛本已如普通女子带着悲戚泪水的双眼放出凌厉的亮光，她猛然发现斜对面的写字楼上出现了一道暗红的光，尽管只有刹那，但对于周英笛这样经验丰富的刑警来说，她已经可以判断出那是有人用夜视望远镜偷窥了。周英笛凭着刚才那一瞬的闪光，大约判断出偷窥者应该在写字楼的四到五层。这个高度非常有限，能居高临下看到的范围并不大，周英笛扫了眼四周，心里已经笃定这个龌龊的偷窥者的目标就是李清了。事关李清，周英笛自然不怠慢，她料定偷窥者不可能整晚待在写字楼里，否则太容易被人发现，并且除非这幢写字楼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出口，以周英笛对周围的了解，那个偷窥者必然会从楼下的正门或者旁边的消防通道走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五分钟，周英笛便看到写字楼的一楼灯亮了，一个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此时已是深夜，昏黄的路灯只照到了那人的身影，可周英笛心里却是一寒。她认识这个人，并且，她明天要约见的，便是此人。
“罗龙飞！”周英笛愤恨地说道。她从包里翻出今早才收到的通知，罗龙飞的签名龙飞凤舞，“临湾警官学院医学院”的抬头醒目地刺入她的眼帘。那里是她的母校，那里的医学院不仅法医科是警界权威，她的康复科更是全国闻名，对于经常和犯罪分子生死相搏的一线警员，这里是他们恢复健康的圣地。可周英笛却痛苦地发现，这个警界的圣地，居然也混进了罗龙飞这样的败类。许菁的话言犹在耳，可周英笛此时只想苦笑。她不敢再去想，这一路被数度蹂躏的许菁，到了罗龙飞这种人手里，会被怎样猥亵的眼神审视。周英笛一想到刚才楼上的那道红光，联想到罗龙飞那道貌岸然的模样，便心里泛起一阵厌恶。可转念间，想起在井上船上被轮奸施暴，被强迫在自己身体上纹上侮辱性的字眼，周英笛更是感到几乎无法忍受，她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没过几秒，还是没有忍住，颓然蹲在墙角，抽泣起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照了进来，模糊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周英笛身前。周英笛哭泣了一阵，一抬头，看到自己蜷缩发抖的影子，忽然停止了抽泣。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己还原成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被人强奸的女高中生，在临湾中学的后山上无助地抽泣。
猛然间，周英笛像是进入了预设的程式一般站了起来，她骨子里的那种要强和不屈让她做出了和当时同样的选择。她从抽屉里拿出了铅块，一块块绑在自己赤裸的小腿和手臂上，在昏暗的屋子里，她没有开灯，十几年从不间断的踢腿出拳练习让她几乎可以闭着眼完成而不会碰到任何物体。“呼……呼……”周英笛的气息开始沉重，可她的心却渐渐轻松平和了下来，身上的铅块虽然愈发觉得沉重，但却像是将军的铠甲，让周英笛不安的心有了支撑点。
“唯有振作，才能最终一扫阴霾！”周英笛在训练结束后在桌头的便笺上写下勉励自己的话。虽然觉得这已经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会做的事情了，可周英笛还是感到一阵暖心。这种学生时代的意气，没想到竟能在十几年后还能为困境中的自己提供些许的慰藉。
猛然间，周英笛眼睛一亮，她忽然想起来，当年警校毕业的时候，她的同班同学里还有一个人，那人也在警校医学院工作，并且听说和罗龙飞同为技术骨干。想到这里，周英笛顿时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没有提前想到这点？想到当年那个木讷的书呆子王时行，周英笛不禁莞尔。她心事全无，顿时倦意再难抵挡，径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四十三
当周英笛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觉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刺眼了。离去医学院体检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周英笛匆忙洗了个澡，来不及吃饭便匆匆换上警服，打车来到了临湾警校的医学院。
临湾警校的医学院虽然和警校同为一体，但依然相隔了几百米，中间被一条高速公路和路边的一些当地村民的平房所隔断。对于在这里毕业的周英笛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她让出租车从那片平房之中的小路穿过，顺便还在其中的一家小铺子前买了李大爷的煎饼放在包里当做早餐。
周英笛对医学院内部并不熟悉，但经过门卫大叔的热情指引，她很快便找到了王时行的办公室。正想着怎么和这位好久不见面的老同学打招呼，却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熟悉的笑语，那是李清的声音。
“今天中午你想吃点什么？”这是李清温柔的问道。
“你这么忙就别自己弄了，我们去外面随便吃点就行。”王时行答道。
“得了吧，你不会又要去李大爷那里弄个煎饼果子糊弄我？”李清打趣道。
周英笛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就算平日，她也不愿撞破李清和王时行的两人世界，更何况如今她和李清的关系在明面上变得微妙，她更不愿暴露和李清的关系。正发愁间，忽然听到背后一个中年男人充满热情地说道：“哎呀，周警官，我等你好久了。”
周英笛心里暗自痛恨，脸上却不得不换上平日迷人的笑容，转过身说道：“原来是罗主任啊，我都找你好久了，多年不见，你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呢！”周英笛本就性情开朗，善于言谈，加上她多年混迹商圈和黑白两道，更是对于逢场作戏言语往来极为擅长，此刻她心里虽然厌恶，但表情却充满了惊喜之色，这让比她大一届的罗龙飞对这个早已闻名的师妹顿生好感。
“周警官，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嘛。”罗龙飞热情地说道，随即却又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这里有个紧急病患需要我赶过去，今天的检查……”
周英笛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说道：“不急不急，罗师兄你忙，我身体好得很，不要紧的。”言下之意已经有了推辞检查的意思。可罗龙飞全然不知，脸色一沉，说道：“周警官，这可不行，身体要紧，你放心，我们是学医之人，更是从警校医学院出来的，不是外面那些迂腐之人可比的，这里的护士大夫都真心会把你当做英雄，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话我对许警官就说过，我用人格担保！”
周英笛一听便心里暗自讪笑：“罗龙飞，你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说这话是想给我施加心理压力么？你也太小瞧我周英笛了！”周英笛心里怒极，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亲切自然的笑容，“好吧罗主任，你放心去吧，我就在这里随便走走。”
送走了罗龙飞，周英笛长舒一口气，她回首望了望走廊尽头，李清似乎还在和王时行私密地交谈。周英笛顿时无处可去，也不愿被李清撞见，便独自朝食堂走去。此时有些学生已经下课就餐，但人数并不多，周英笛挑了一个角落，买了一杯豆浆，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煎饼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你看到了吗，王老师的女朋友今天又来了！”忽然，不远处两男一女的交谈引起了周英笛的注意，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男学生。
“什么女朋友，都一年多了连手都不牵，我还以为人家天天在学术交流呢？”另一个男生说道。
“你不知道，王老师的这个女友来头可大了，并且人家当年就是同学。”那个女生兴致勃勃地说道，“哎，你们知道吗，那个大姐就是咱们临湾新组建的特警队的一把手，李清！”
“啊，那可是当年咱们警校的风云人物啊，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文静温柔的大姐姐？”一开始说话的男生奇道，“对了，咱们搏击课和射击课的训练场后面是不是都有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有各种当年的纪录，我看过，里面好多厉害的成绩都是写着李清的名字！”
“对啊，我也记得，有那么两年的校纪录，几乎不是李清就是姜佳鑫，真想领略下这两位的风采呢！”那个女生带着崇拜的语气说道。
周英笛嘴角不禁挂起了笑意，她几乎也跟着回忆飞回了那个带着无数梦想和活力的青春年代。
“哎，咱们王老师可就差远了，我老听罗主任笑话他打枪老脱靶。”女生又笑道。
“对啊，看来他将来娶了李清也是个妻管严的命，也就对我们厉害厉害还行。”两个男生几乎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引得他们哈哈作笑，一开始说话的男生说道：“就是，我也就提醒提醒他说最近有人觉得医学院夜里有动静，他就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说我学医的还胆小什么的。开玩笑嘛，我们又是医生又是警察，谁还怕个尸体什么的？”
周英笛有些困惑，凭着多年的从警经验，她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但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况且只是学生之间的玩笑之语，没有报案人，她也无法深究。正犹豫间，却看见一辆货车从食堂前面开过，那两男一女和其他学生连忙跟了出去。周英笛好奇，连忙跟了出去。却见那货车原来是医院用车，后面的冷库被打开，冷库里有一个黑色的巨大塑料袋，被一个铁钩挂在顶层，如同屠宰场流水线上挂着的猪肉一般。工作人员取了下来，这才看出里面似乎有个人被对折挂了起来。抬出来时，周围的学生顿时鸦雀无声，纷纷低头，似乎在默哀致敬。周英笛看到塑料袋露出一角，里面赫然显出一张白的吓人的女人脸庞。饶是周英笛这种见过无数死人的女警，此时也是心里一惊。她认出了那张脸。
“柳冰，没想到你在这里……”周英笛唏嘘不已。柳冰的尸身显然已经早在多年前便已被保存成这样，但时过境迁，周英笛再次见到故人竟是如此光景，虽然是敌人，但也难免心有悲戚。
“当年你堕入黑道，叱咤风云傲视一切，可如今自己尸身沦落至此，你后悔吗？”周英笛心里默念。她叹了口气，心想柳冰也算是咎由自取。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周英笛一愣，她一回头，看到刚才那两男一女中的一个男生正摇头晃念道。周英笛问道：“你认识她？”
“她现在只是我们的大体老师。”那人回答。
“你们这是？”
“这是罗主任规定的，新的大体老师来到我们院，学生在场的都要去默哀致敬。这是要我们要尊重生命。”那人回答道，说罢，他又低头默哀起来。周英笛回头，发现里面又抬出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柜，里面充满了透明液体，中间却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周英笛目力极好，她看到玻璃柜角落贴着一张纸，上面可以看清“周玉莲”三个字。她不明所以，但也和学生一起默哀致意。过了许久，她刚想转头和刚才那个男生聊几句，却发觉学生们已经散去，周英笛只好继续回去吃饭。但她心里却充满了欣慰之前，毕竟之前学生们纯净肃穆的眼神让她明白，这座警校依然在培养着这样阳光正直的年轻人。
“可惜，那个罗主任什么道理都懂，就是忍不住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倒也是个好老师。”周英笛喟然道。
周英笛再没见到那两男一女，回到王时行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一点了。李清早已不见踪影，王时行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周英笛刚走进办公室，却听到桌上的电话叮铃响起。周英笛转身要走，却感到怀里手机一震，她翻起手机，看到一条短信：“接电话——王时行。”
周英笛顿时警觉，她环顾四周，却看到窗外对面的楼上，王时行正在举着手机朝自己招手。周英笛这才拿起电话听筒，里面传来王时行多年未改的慢斯条理的低沉声音：
“英笛，好久不见。”
“王时行你搞什么鬼？”周英笛放松下来，立刻开起了王时行的玩笑，这句话立刻让两人的紧张气氛消失无踪。
“我能搞什么鬼，还不是李清安排我这么干的。”王时行笑道，“我是用的李清的手机。”
“原来如此，清姐果然是清姐，心思就是厉害！”周英笛叹道。她这才明白李清早已经知道她来过，故意安排下这种电话接头方式。万一有人查起来，电话记录只会显示李清用手机打给办公室的王时行。鉴于两人的恋爱关系，谁也不会怀疑周英笛头上。可转念想，李清已经需要缜密到这种地步，还是在警校自己的地盘上，那么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会有多么凶险呢？周英笛不禁又愁上眉头。
“英笛，长话短说，李清知道你不想找罗主任检查，所以她早已经让我给你检查了。你放心，我只需要你的血样，主要是排查一些传染病之类的，外伤嘛，你算是专家了，你要是觉得不需要检查，应该没问题。抽血的设备都在我桌上，你自己动手就行。”
周英笛自然答应，可她还有件心事却不愿对王时行明说。可王时行却继续说道：“李清还说，她知道你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她说你可以先回家，今晚会有人来帮你。”周英笛心里暗暗叫好，她几乎想立刻找到李清好好拥抱她。她此时对李清滴水不漏的安排和善解人意的聪慧佩服不已。可越是如此，她就越心疼李清。
“喂，王时行同学，你可别光忙你的事情哦，你和清姐年纪都不小了，你们的喜酒可别拖着了！”周英笛不等王时行回答，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留下血样，周英笛一身轻松地回家了，临走不忘给罗龙飞桌上留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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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5 16: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