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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侠] 倚刀春梦【字数:7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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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窥堂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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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倚刀春梦】(改编)

一、神刀美女侠
  ***********************************大家好,很久不见,原因很简单,随着年岁日增,生活越来越忙了。这次又开了一个新篇,是武侠改编。H文改编和同人的区别在于,同人是借用原着的人物、设定,写新的故事,而改编是在基本不改变原着情节的情况下,加入大量合理的H内容。此前曾见过花间浪子改编的武侠作品集,叹为观止。
  司马翎是台湾武侠「四大天王」之一,他的作品有很多隐情色。所谓隐情色,就是H的内容在作者脑海中,却不明写出来,而通过各种暗示撩的读者欲火中烧,大概这就是意淫写作的境界吧。相比之下,司马翎笔下的情色,比黄易的要朦胧,比古龙的要露骨,尤其是他后期的几部作品颇具代表性。《倚刀春梦》的特别之处在于,主角是女性,这对于爱好女性主角的本人来说,实在是改编的第一选择。
  以后看情况决定是否要改编其他作品吧。
  另外,之前有朋友提到,以前的坑《艳肉迷江湖》是什么状况,这里我想说一下,我前面写的几部武侠,有个新的想法,就是合成一个大江湖世界观,把所有故事串起来,名字可能会叫《天地交》。不过么,这么宏大的故事,需要时间……
  ***********************************原着:《倚刀春梦》
  作者:司马翎
  第一章 神刀美女侠
  矗立的城墙在黑夜中宛如洪荒时代的怪兽。城墙厚达两丈余,长度大有绵延不尽之势,而高度则超过十丈。因此就算是竹扎纸糊的,也叫人不得不生出叹为观止之感。
  我抬头望上城墙,借着透射出来微弱的火炬光线查看,没有荷戈佩剑的守城军士探头出来,可见得我跃过三丈宽的护城河一事,并没有被他们发觉。
  我深深吸一口气,精纯的真力在体内流转一遍,登时全身精力弥漫。这种感觉极之奇妙愉快,让身体产生蠢蠢欲动的冲动。
  挟在左胁下的「夜鸣刀」跃跃欲动,好像想出匣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我温柔地抚摸刀鞘,又轻轻亲它几下,使它安静下来。因为现在更深人静,正在做着偷越城墙的勾当,根本不是它出鞘长鸣的适当时机。
  此刀长度只有三尺,可以称之为短刀。刀身比平常的宽些和厚些,连同粗大的手把,重达二十四斤。
  我纤细的手腕可能还没有刀柄粗大,我根本不能完全握住它。可是此刀却是我平生所摸过把玩过三百余把名刀之中,我感到最称心合手也最满意的一把。
  这把刀,似有灵性,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当我激动的时候,它也会随之激动。
  身躯上升之际,夜风在面颊留下凉飕飕的感觉。到了两丈七八尺高度的时候,我右手半尺长的钢钉插入石缝中去,发出一阵「铮」然微响。
  由这一高度开始,我必须小心谨慎从事,因为若是超过此一高度之后,若是跌回地面,可就不一定不会跌伤了。到了五六丈或七八丈高度,自然更是危险之至。
  我借钢钉之力,只飞上六七尺,便又使用这枚钢钉迅快插入石缝中,再借拔钉飞起六七尺,如法炮制,又插入石缝。
  离地面已经有八丈,钢钉刚刚铮一声插入石缝,忽然有一种感觉,使我挂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冰冷的石头并不能使心跳的速度缓慢。
  我抬头望上去,大约还有三丈高的城墙顶,有一个人从箭垛子伸出半截身子,正在瞧我,他没有作声,我只看得出是个男人,没有盔甲戈戟,显然不是巡城军士。
  他为何不开口不作声?
  他是谁?他堵住上城之路有何用意?
  要解答这些问题,当然最好是直接问他。
  但世上之事又难说得很,至少我一开口,他就能肯定我是女的。至于他肯不肯回答,却是未知之数。
  不过这时我又看见城墙顶那人伸出一手,表示并无敌对之意。
  我的心却跳得更急一点,揣度形势,我已来不及逐步退回地面,只要一有退落的动作,他最低限度可以连射我十几箭,这十几箭我即使挡得住,却不能保证我的人不会掉下去。
  我年纪很轻,只有二十一岁,相貌身材都很不错。所有的男人都赞美我,或是用某种眼光瞧我。但现在有什么用处?在黑暗中相距三丈有余,再漂亮的女人都显不出风情魅力……
  那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已经瞧了七夜,但我终于承认失败,我的确猜不出你为何每夜越墙入城?你就算城里有事,即使必须夜间行事,然而你难道不可以在城里等到天黑?何必每天夜里爬这么一次?我绝不相信你有爬墙的嗜好。此外对于你的轻功我很佩服,所以不敢跟踪你,但这一来我就苦了,我白天老是在想你究竟干嘛夜夜爬墙入城,晚上却不能不来瞧着,你看,你弄了多么大的一个麻烦给我知道吗?」
  这个人真是狗屁不通之至,别人爬墙也好,钻穴也好,关你什么事呢?
  我真的有点冒火,要不是他故意让我看见他手上持着弓箭,我一定尽力冲上去,一刀砍下他的狗头。
  他的声音又传下来,道:「你如果是男人,我的好奇心或者没有那么大,这一点希望你原谅我!」
  唉,他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女的,就不妨开口了。
  我说:「我姓艾名可,你呢?」
  他道:「艾可这名字真有点怪,就像你的人一样。我姓齐,名人……」他古古怪怪地笑一声,又道:「朋友们都笑我,说我一定很想享齐人之福才起这样的名字。我也不跟他们争论,因为天晓得我父亲替我起这个名字之时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爸爸怎样想法不打紧,但你呢,你有没有这种想法?」
  大概女人天生就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吧,所以他虽然与我毫不相干,但我还是忍不住刺他一下。
  齐人道:「笑话,我连老婆都没有,还谈什么齐人之福?喂,咱们扯到哪里去了?事实上这种话似乎也不应该是你说的!你不是我老婆,管我享不享齐人之福?哼,哼。」
  如果在平时,我可以大怒拔刀砍掉他的狗头。但现在不行,若是激怒了他发箭,我以后再也不能砍掉任何狗头了!
  于是我柔声说道:「别生气,我只是跟你说笑而已,唔,现在让我上去好不好?」
  「不好」他声音有斩钉截铁的味道,我可真不敢造次,再作向上爬算。
  他继续说:「你先告诉我,半夜里爬墙入城干什么?」我知道很难用假话瞒骗过他,因为他是齐人,当今天下三个最有名的飞贼之一,不过在另一方面说,虽然他门坎很精,脑袋聪明而又经验丰富,但我猜想他恐怕不能在我「夜鸣刀」下走得完十招。
  所以他既然不想活,我又何妨告诉他实话?
  我说:「我每夜到长江镖局打个转,你只看见我七次,其实我已经是第十五晚出动了,我不是想劫镖,只是想瞧瞧他们真正头子是哪一个?」齐人讶道:「长江镖局?啊……无怪你不敢住在城内了,这家镖局确实不同凡响……」
  长江镖局是全国两大镖局之一,每天进出南京的人好几十万之多,但他们仔细得几乎不会疏忽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所以我才不住在城内……齐人又道:「你如果不打算劫镖,你去干嘛?长江镖局的创办人『铁胆神刀』徐龙飞老早已经退休了,他儿子徐东风也已经死了好几年,现在是徐龙飞的徒弟,也就是徐东风的师弟方少眉掌舵。有人说当年的徐东风和方少眉,走到街上所有男人都凝目叹气,因为他们长得都比美女还漂亮,你莫非对这个传说有兴趣?」我的火又冒起来了,可是却不能发作。
  可怜的是我不但不能发火,还必须据实直说:「不要胡扯,我只是想瞧瞧方少眉背后的人,也就是真真正正长江镖局掌舵的人。另外,我还得查清楚隐藏起来的好手,我要知道有多少个?要知道是些什么人。」齐人想一下才道:「你不打算劫他们的镖,所做的事都指出这种企图,我瞧我应该立刻用劲箭射你,你被射死也好,摔死也好。我猜长江镖局一定会给我一笔赏银,他们出手向来相当阔绰,我猜我大概可以风流逍遥一段时间。」我用平静声音道:「如果你作此决定,何以不动手而动口?」齐人道:「因为我从你声音中听出你讲的是真话。我现在虽然自己有点麻烦,但如果你改变主意想劫镖,我敢说我是一个好帮手。」「你有什么麻烦?」我真的不想劫镖,所以对他没有一点兴趣。
  「有些仇家雇杀手对付我,但我也有朋友,所以我躲在此地。请问谁会想到守城兵马中竟然有个飞贼混迹避祸呢?」
  我觉得他很坦白,他说的一定是真话,但为何告诉我?莫非也像我想法一样,打算杀人灭口?
  我没说话,只注视他,等他下文。
  他笑一笑,看看我,又继续说道:「但我当然要得回相当代价,你认为我说得合不合理?」
  我耸耸肩,道:「你要什么代价?」我身上没有什么钱,回去拿他当然不肯相信,所以我已经提起真气,准备行动。
  齐人停歇一下,才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上来我瞧瞧你样子,如果你长得够漂亮,那就给我亲一下,咱我就算是两不亏欠,各自拍拍屁股走路。」假如我在他眼中不够漂亮呢?我忽然担心起来,其实被他亲嘴有什么好处,但如果是不够漂亮而没有亲嘴,却又很伤自尊心。
  他丢下一条绳子,所以我跃起之后,只借一次力就上了城墙。
  火炬光线之下,我很意外发现这个着名飞贼相当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俊秀,毫无一点贼味。
  他也看清楚我样子,我看见他眼睛里闪过某种光彩,我猜他一定是想不到我这么年轻漂亮吧。
  但我的事情他想不到的还多着呢!例如他丢在脚边的兵器虽然用布套套着,但我连一眼都不必瞧,只从他双手,双肩,以及双脚移动重心的小动作,就知道他擅使小巧细腻的判官笔,也知道他内功是湘西衡山一脉,这一派内功若是修到相当造诣,对于「轻功」最有帮助,昔年衡山猿长老的「筋斗云」轻功独步天下便堪作代表了。
  另外我还看得出有关他的不少事情,比方说他的衣服都是最好的质料,剪裁合体,同时腰带的结打得一丝不苟,这些都暴露出他性格为人的优点和弱点。
  我微笑低声道:「我的样子还过得去么?」
  齐人轻叹道:「何止过得去,我真不大敢亵渎你,但我另一个想法又使我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我静静注视他,心里却也禁不住泛起受用之感。
  齐人神色声音微含激动:「像我这种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尸体。所以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慢慢了解你,慢慢培养感情。」齐人用低沉柔和声音又道:「因此我但求一吻,便觉此生已无遗憾!」我瞧着他俊秀而又诚恳的面庞,忽然涌起无限同情,还有深切的悲哀。
  我让他搂抱我,让他嘴唇落在我的唇上。
  既然在命运之网中,我们都属于同一类人,那么我们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他抱得好紧,坚实的胸膛挤压得我丰挺乳房微疼而又刺激。我十七岁时已完全发育,现在二十一岁,正如熟透的葡萄,香甜如蜜。
  我的丝质夜行衣紧贴身体,勾勒出起伏的曲线,比起裸体其实相差无几,只不过在身体上有一层薄薄的黑丝而已。
  他的手由后背滑落我的臀部。我没有反对。他的手矫健而又熟练的捏揉我丰腴翘挺的臀肉,好像两个弹力十足的肉球在他手中翻滚,我被揉的全身发热,而最热的是腹部与两腿之间。
  我觉的那里好像有点湿润起来。
  我夹在肋下的「夜鸣刀」被他拿开丢在地上。这一点我不反对,一男一女拥抱时如果有把刀顶住,当然很不是滋味。不过我仍然稍稍移动一点,使得夜鸣刀贴触脚边。但是这样,却让我的双腿略为分开。这使的他的手指迅速越过了臀沟,直滑入双腿之间的缝隙,轻轻抚摸两片微凸的肉唇。
  他的举动已经超越了他的承诺。
  我的身躯开始颤抖,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如果此时不是在城墙顶上而且有要事在身,我定会当场让他得逞。但在这个俊秀强健男人怀中,我只沉醉了一阵,便已从缠绵迷乱中恢复神智,镇定一下激动的心潮。虽然我们的双唇依然紧紧相贴,但我心中叹一口气,世上美妙时光何其短促?
  城墙顶宽阔的马道虽然插有火炬,但相距甚远,故此马道上其实相当黑暗。
  有一条矫捷人影悄然迅快移动,在无数阴影中,实是很难觉察。我用另一只眼睛向反方向查看,果然另有一道人影掩近,也是擅长潜踪隐迹的人物。
  他们已堵住两头,看来今晚一定不能善罢干休。我有点恋恋不舍移开嘴唇,彼此面颊相贴。
  我在他耳边轻轻道:「你猜得不错,真有人雇请一流杀手对付你。」齐人吸一口气,身子稍稍离开我一点。不然的话他大概很难用理智思考事情。
  他说:「这些该死的东西,为何要现在出现,他们可以等到我们分开后才出现呀!」
  我说:「齐人,你最好冷静些!」
  齐人道:「怎么个冷静法?」
  我道:「能够比平时最冷静之时更冷静才行,因为这两个杀手都是第一流的,你知道吗?」
  我的宝刀在颤动示警,这是我的最大秘密。那「夜鸣刀」每逢有危险来临,都会预早颤跳出鞘,甚至鸣啸示警。
  我们忽然分开,每人面对一个方向。我们都用脚尖边缘挑起兵器,动作很是整齐。
  那人从阴暗中走出,尖长面孔上那对小眼睛,射出锐利冷酷光芒,此外还有惊疑和谨慎的神情。
  「动手吧!」我微笑说:「我绝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所以废话不必说了!」那人皱眉道:「你已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微微点头,但没有说话。
  那人又道:「好吧,就算你知道,但你难道连我是谁也不想知道?」我摇摇头。「不想知道,」我说:「你有名气也好,没没无闻也好,左右不过是个杀手而已。等到你或者我变成尸体,名字有什么意义?」「我姓尤名大白,」他仍然报出名来,又道:「唔,你的朋友似乎真有两下子,已经把我的伙伴迫退三丈有多了。」
  我连眼皮也不眨一下,我早已从步声听出了,那里还用得着转眼瞧看!其实我还听得出齐人的敌手后退时步伐齐整,既沉雄又稳健。可见得他乃是有意退开,使我和齐人分开得远些。
  他们的心意,以及功力造诣,我几乎可以像看图画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我现在只希望齐人能够沉得住气,能够抵挡得住敌人开头最锋锐的三次攻击。
  而我当然也要想法子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我声音提高一点,道:「尤大白,你和你的伙伴到底想杀死谁,是齐人?
  我?或者我们两个?「
  尤大白道:「你本来不在我们预算之内……」
  我笑笑道:「那么你们大可不必把我拖下水,你们何必替自己多找麻烦?」尤大白道:「你的轻功我们已见识过三个晚上,我们都很佩服。我们猜想你和齐人还没有很深关系,所以如果你肯退出,我和潘威兄自是求之不得。」敌不动,我亦不动,只耸起耳朵聆听。「呛呛呛」一连三声过处,我听到齐人喘气的声音。
  我问道:「齐人,你还没有被人家收拾掉吧?」齐人答道:「还好,我总算逃过他三板斧。但我左肩还是挂了彩。」话声倏歇,但兵刃飞舞以及交击之声却听得很清楚。我知道齐人已施展衡山秘传的「闹天宫七十二式」,暂时抵挡住潘威的短斧。
  我手指已充份准备好,任何一刹那都可以抓住刀把拔出宝刀。正因如此,敌不动,我仍然不动。
  尤大白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我耸耸肩,道:「我是艾可,我从不改姓换名。但这一点你只好等来世才能够证实了。我意思是你这一辈子绝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你师父大概是凤阳老九吧,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千万别碰练过『千刀一斩』的人呢?」尤大白吃吃道:「你难道已练成『千刀一斩』,你才几岁?你当真竟能练成御刀术的千刀一斩?」
  我第三次耸肩,道:「空口讲白话没有用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被我一刀斩开两片,抑是愿意断手断脚等候仇人上门杀你?」尤大白声音干涩,道:「两种都不是我愿意的,但如果非选择不可……」我截断他的话,道:「你想选择,首先告诉我雇主是谁?你反正不能接生意了,就算失了信用也不要紧。」
  尤大白忽然冷笑,道:「你究竟使得出使不出千刀一斩还是大大疑问。你未能证明之前,我为何要怕你?」
  他一共说了三句话,我那一口真气已经全身流转了一大周天。我精力弥漫得几乎迸裂白玉般的肌肤,所以随之而来就是行动!
  我五指温温柔柔的摸到刀把,拔出宝刀!
  事实上,一切动作都快逾电光石火,所谓「温柔」,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感觉而已。
  「夜鸣刀」发出清越龙吟,响澈千山。宽厚刀身化为一道银色匹练从天而降。
  我的心魂血肉全都化在这道银色暴流内——「千刀一斩」。
  尤大白的毒龙爪刹那间施展出三种不同门派手法,一共使了七招之多。一时满天尽是火树银花,眩人眼目。
  但夜鸣刀倚天长虹般一斩之威,斩散了弥天漫地的金光。
  磐然一声大响,刀光爪影蓦地完全消失。我看见尤大白右手右脚都跟着身体分了家。但这个家伙确实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因为他只剩下一只脚,还能够站得稳如泰山。
  他喃喃道:「当真是铁胆神刀徐龙飞『千刀一斩』……」我微笑道:「不是徐龙飞的,是中原绝学,是轩辕黄帝五千年前传下来的秘传神功刀法。」
  我没有问他信不信,也没有追问他的雇主是谁?我漠然再瞧他一眼,转身向数丈外正在激斗的两个人行去。
  齐人的一对判官笔招数细腻绵密,功力也算深厚。可是高大健硕的潘威,手中短斧风起云涌雷电交加,勇不可当。每一斧凌厉凶猛抢攻,斧斧不离敌人要害。
  潘威这种纯以攻击为主的打法,武林中并不少见。但斧斧不离要害,亦即是说只要一斧砍中的话,必定取敌性命,则是杀手作风了。
  一股真力尖锐如剑从我左手食指指尖射出。
  齐人本已躲不过潘威这一斧,但潘威斧势忽然一滞,齐人便有机会斜斜跃开数尺,顺便一笔插中他左胁,笔尖虽只插入两寸许,对潘威来说却不是小事了。
  潘威提斧当胸,挺立回头望我。
  我微笑道:「我击败了尤大白,你居然还不知机,不会赶紧夹尾巴逃跑,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潘威现在也应该撒腿逃跑才是,但他没有跑,还很凶地瞪眼睛,我当然知道他其实是跑不动了,倒不是不怕我,所以这回我并不怪他。
  潘威道:「你用的是什么刀,你倒底是谁?徐龙飞的『神刀』怎会在你身上出现?」
  「我是艾可,刚才我也告诉过尤大白,我使的轩辕神刀不是徐龙飞所创,所以他和我都学会这门绝艺并非希奇之事。」
  潘威道:「那么你的指力呢,你指力如剑,明明刺伤我腰间要害,但我同时右手『曲泽穴』一麻,斧势为之挫滞,这是他妈的那一种邪门指力?」我没有告诉潘威,也不作解释,一来没有必要,二来我也不想齐人知道我为救他一命而不惜损耗大量真元,我不希望他感到欠我太多。
  我缓缓移动身子走开,齐人在后面跟了过来,他默默想了好一会才道:「你像无法猜得透的仙子,而我则是凡人,我不得不向你告别,但我仍然要告诉你,我此生已无遗憾!」
  他低沉迷人声音中蕴含无限恳切真诚,我了解他的感受,亦不怀疑他的真诚,然而这到底是悲剧的某种形式,因此我微感心酸,并且掠过寂寞之感……
***    ***    ***    ***
       我对寂寞之感真是熟悉不过,远自我十二岁之时,就已深深尝到,所谓寂寞并非单纯指孤独没有友伴之意,而是心灵上的空虚迷惘,即使有几百人一千人围绕你身边,但若是心里空虚迷惘,那你就是寂寞了。
  十二岁时我其实已算得上亭亭玉立,同年纪的孩童都比我矮很多。这还没有太大关系,我找些年纪大的游侣玩伴,问题却出在我文事武功这两件事上,文事方面我已读了很多书,经史子集全涉猎过,武功方面,我艾家家传的内外轻功精通还不算,三百年来所搜罗的抄录或是看过之后所记载的各门各派武功,都完全装在我脑子里,而我才花了三年功夫,就已觉得每天日子好长好长,总是无事可为,那些男孩子看来个个都那么孩子气,我实在不爱跟他们玩。
  从小,我就喜欢那种真正有魄力的男人。
  艾庄在太湖边占了很多地方,风景既好又有鱼米之利,夏天时连阡连陌的桑树,使人禁不住老要想起光亮柔滑的丝缎。
  到处都有大小河流正伸入太湖,有些小河两岸长满了桃李杨柳以及桑槐银杏之类的树木,我最喜欢躺在树荫下,听着流水潺潺细语,而我脑袋里则胡思乱想。
  有时我会想到一个个漂亮男孩子找我去玩,但我却骄傲地一个个拒绝了,我想象他们脸上忧伤的神情,而我却像女王般微微而笑。
  「你的笑容很特别,」那是一个苍劲威严的声音,「如果你能永远保持这种笑容,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坐起身,看见有个老人也在树荫下,他坐在一张精钢光芒闪闪的轮椅上,但他的气度他的神情,却好像坐在汗血宝马上,指挥着百万大军一样。
  我笑了,除了帝王之外,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慑人醉人的尊贵风度。
  那就是我的师父,「铁胆神刀」徐龙飞。但是我不叫他师父,叫他徐爷爷。
  但是徐爷爷没有一直待在我身边,不久之后他就走了。
  他临走那一天,有一辆特大的漂亮马车,把他连人带轮椅装载起来,他让我到车上亲他刮得光光的脸庞,我瞧出他眼中有依依的意思,但他是当代英雄,所以他不肯流露出来。
  他说:「小艾可,要读熟所有我给你的书,也记着勤练刀法,可能有一天,徐爷爷须要你帮忙。」
  像他这样一个举世无敌的英雄人物,还会要人帮什么忙?我那时才十二岁,所以既迷惑而又不敢置信……
  ***    ***    ***    ***
       盖世英雄也有烦恼和困难,甚且可能比平凡的人更多。他挟着「夜鸣刀」,在绵绵细雨的街上茫然踯躅,绵绵春雨虽然只像漫天粉末,但久而久之,他一身都湿透了。他本应老早就折入一条弄堂,推开其中一家的门户,那屋子里有两个人会热烈欢迎他。这两个人是一对年轻夫妇,是他的朋友,但当他想到张哲侯忠厚诚挚的眼光,以及他妻子柳媚那充满激情的笑靥,他的手脚便都不怎么听话,没有走到那个门口,没有推开大门。
  他没料到这是永诀。
  三年前,他本来住在苏州,住在张哲侯家中,他到苏州来是因为获得永源镖局雇用当一名副镖师,他需要历练,波谲云诡的江湖并不是读书和谈论便能深入了解的。
  张哲侯小时家居南京,跟他是邻居,十年不见之后,仍然是朋友。
  他薪资微薄,租房子租不起,于是住在张哲侯家里。
  张哲侯的妻子柳媚很漂亮,她成熟的风韵很迷人,他老早就发现这一点,脑海中便固定出现她的笑靥,她的身材,以及偶然无意看见她的胸脯和大腿。
  终于有一天,他开始失眠。他忍不住翻身下床,悄然出门,走到张哲侯和柳媚的屋外。窗纸上有个小孔,是他上次偷偷留下的。
  他对自己的轻功极有信心,肯定不会被没有武功的张哲侯夫妻发觉,更何况,他们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正在激情。
  柳媚正趴在床上,两团丰厚的乳肉撑住她的身体,徐龙飞只能看到她媚眼如丝,沉醉痴迷的脸。
  这一刻,她太美了,美到无法抵挡。
  张哲侯在妻子身上奋力耸动,浑身大汗。但是和以往一样,没过多久,他就一阵颤抖,然后躺在床上瘫软不动。
  柳媚显然还沉醉在愉悦之中,没有满足。她爬起身,一对乳球在空中甩动。
  她翻身爬到了丈夫身上,双手快速搓动他绵软的肉棒。过了好一会儿,肉棒稍稍硬起,她立即分开双腿,慢慢往丈夫胯间坐下,将肉棒一点点吞入汁水淋漓的花径。
  张哲侯发出舒适的哼鸣,但他真的已经无力再动。
  但没有关系,动的是柳媚。
  她像一个神采飞扬的骑士,快乐的在丈夫身上快速挺动起来。张哲侯舒服的直翻白眼。夫妻俩都发出销魂的「啊……啊……啊……」的浪吟。
  柳媚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落在徐龙飞眼中,他强忍住大口喘气的冲动,裤裆里的手一阵狂撸,然后就是一顿猛射,全都射在了裤子里。
  之后,他回到屋里,默默换掉了脏裤子,躺回床上,又用手解决了一次,然后才睡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有时他也奇怪,自己何以没有侵犯她占有她?
  一年余融洽无事渡过,他后来有一个办法,当他连自慰之后也不能抑制想侵犯柳媚的欲念之时,就匆匆忙忙冲到醉红楼。
  到妓院的人多,但是深更半夜跑到妓院来的人却少见。
  他根本不挑,随便叫一个姑娘,连相貌都没看清就插进去,粗暴的干起来。
  反正在他心里干的人不是这个妓女,他仍然把赤裸身躯下面的女人当作柳媚。
  张哲侯境况不怎么好,几乎每个月都要贩运一些丝绸到南京合肥等城市,大约六七天就可以回来。
  当他看到张哲侯辛劳的样子,心里很不好过,暗自决定将来赚到钱,一定尽力帮助他们。
  镖局生意马马虎虎而已,他一开始就已细心推究生意何以不怎么好的原因。
  别的镖局的情况他也拿来参考。
  经过最近年余以来的历练,他对自己的判断建立了信心。
  两大车的丝绸委托永源镖局押运到芜湖,路程不远货物不多,局里调派他押运。机会来了,他对自己说。
  这一趟行程只不过是极普通又乏味的例行公事。
  但他心里所燃烧着秘密的兴奋,他自己知道,除了对镖行生意的试验之外,还另外有某种理想的吸引力。沉闷虚伪的现状必须打破,不管结果是好或者是坏,也仍值得。
  他感到胁下「夜鸣刀」大有跃鸣之意,只有它预感这一趟行程不会平凡乏味。
  ***    ***    ***    ***
       人人都懒洋洋继续行程,个把时辰后路面忽然变得很宽阔,那是两边都有大片平旷草地之故。但视野却反而缩得短窄,因为四周围都是树林。
  前面树林走出六个人,动作矫健轻捷。个个带着兵器,其中一个挟着弓箭。
  他们的劲装疾服不是黑色就是蓝色,望过去很单调,但镖师江超可不肯这样想,尤其是刀枪剑戟精光闪闪,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江超最先接近,看见那些汉子们凶悍神情中还有勃勃怒气。
  在江湖上斗殴凶杀之事多得有如家常便饭,可是背后更多的是以谈判方式完成协议。保镖这一行主要是靠人情面子加上银两,使镖旗可以通行各地。镖师们的武功大多数只要应付那些零星毛贼,或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初入黑道没有势力的人。
  那些大汉们一望而知是南阳寨的人马,势力强大。通过数十里则是永胜堂的势力范围,也是人马众多的黑道强梁。任何镖局走这条路线,非得按规矩送礼不可。这两股黑道势力经过多年争杀,卒之同意在大溪坝镇上设立据点,收取一路平安的费用。
  江超侧眼望着赶上来的徐龙飞,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改了规矩,所以咱们送的银子不够?」
  他摇摇头,道:「不是改了规矩。」
  江超说:「你得给我一点借口理由,我才好交涉。」不过他仍然摇摇头,却总算把内情说出:「我没送银子。」「你……」
  「一文钱都不给,还打伤他们等着收钱的三个家伙。」「你疯了?你手痒想打架,对象多得很,何必去惹他们?」「我只想改改规矩。」
  他一拍马冲前一丈,江超赶快跟上,却接到他甩过来的缰绳,只好也跳下马,拉住两匹坐骑。
  他已经走到六个大汉前面,一眼就瞧出一个两鬓微斑鼻大颚阔的人是领袖,便向他点头抱拳:「我是永源镖局的徐龙飞,你呢?」那人眼中凶光闪动,粗声道:「老子是南阳寨韩厚。」他晃动一下手中长刀,又道:「老子这把刀曾经劈开很多脑袋,都跟猪脑袋一样,你猜你的又是什么脑袋?」
  有两个汉子发出捧场式的狞笑,另一个身高面白横持长剑的汉子接口道:
  「我打赌一千两,这小子一定是猪脑袋。」
  徐龙飞道:「我不喜欢你们的态度,也不喜欢你们的规矩……」江超在后面五六步远之处大声道:「南阳寨的高朋贵友们千万别误会,徐副镖师真正意思是……」
  韩厚一声怒喝截断江超话声,道:「闭嘴,现在是这小子作主,对不对?」江超道:「是……是,但您万万不可误会,他绝不是想要得罪贵寨,他只是……」
  这回是他拦住下面解释的话。他声音响亮,字字清晰道:「你错了,我故意得罪他们,因为我要改改他们的臭规矩。」
  劫匪全都横在了地上。
  他收刀,退开几步,冷冷道:「你们本领不够,没有资格向我要钱!」他决定不再开口,因为跟这些黑道上第九流鼠辈何必多费唇舌。
  这个判断他是错了,因为这些人在黑道上其实已是第三四流好手,绝对不是第九流的。不过,这个错误对他并无不良影响就是了。
  马车上路了个把时辰之久,江超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徐师父,现在已是永胜堂地界。南阳寨居然没有人追上来,大概把我们交给永胜堂对付,等我们疲倦负伤,他们才卷土重来。」
  他仍不作声,江超声音中忽然又有了怯意,说道:「徐师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你还年轻,快走吧,那里都可以找到饭吃,别再干保镖这一行,也别再走这条大路了。」
  徐龙飞平平淡淡道:「你难道看不出那些人都打不过我,我何须逃跑,其实要逃跑的是他们才对。」
  江超道:「徐师父……」
  他道:「别说了,你的意思我知道。」
  江超摇头叹气,说道:「走江湖不能光靠武功高强,尤其保镖这一行,人缘最要紧。你不明白这些人诡计花样多得要命。而且他们的报复心理也非常重,你就算躲在镖局寸步不出大门,他们还是不肯罢休会找上门来的。」他有点不高兴,道:「照这么说武功练好也没有用处?」江超道:「不,武功高强只是手上功夫,但心够不够硬一样重要,如果你心硬得看见一个杀一个,等你杀了百几十个人,或者杀几百个人,那时谁也不敢找你,恐怕连暗算你都不敢。」
  他微笑一下,心中的不高兴消失了。
  当然任何人最害怕的还是杀人如麻,狠如魔鬼的人,连最敢拚命及泼妇在内,也一定害怕的。
  他的自信仍然没有消减一分一毫,于是他说道:「谢谢你。」有强风时,大路上的尘沙会漫天盖地涌入茶亭内,饮茶的人只好眯起眼睛,用手盖住茶杯。
  现在只有和风,茶亭内外大约有二十人。大部分人喝着已换了许多次茶叶的茶,以及露出不大耐烦神情。
  忽然有人叫一声「来啦」。所有的人都立刻精神抖擞,向大路远处望去。
  大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但快到转弯那儿路边一棵树上,浓密树枝中伸出一支红色旗帜,摇摇晃晃好一阵,便缩回枝叶内。
  茶亭中心有两个人坐得一派大马金刀样子,他们都是永胜堂首脑级人物,左边是「挑魂锥」罗独,右边是高大的「铁霸王」熊开。两人年纪都是四十左右,全身都有骠悍之气散发出来。
  罗独抄起成名兵器,四尺长黑色钢锥,冷冷道:「老熊,永源镖局徐龙飞那小子,虽是名不见经传,却把南阳寨一组人马打垮。南阳寨的韩厚那把刀还不错,底下也有几个硬手……」
  铁霸王熊开声音响亮道:「我都知道啦,你干吗再提?」罗独面色阴沉,道:「南阳寨忍气不抢着报仇,把烫手山芋丢给我们,就是希望本堂损兵折将,然后他们大当家二当家全力出击。」熊开道:「他们怎知道本堂一定会损兵折将?这回我们如果杀死徐龙飞,他们岂不是找不回面子?」
  罗独道:「正是,正是,我们正要这样做。南阳寨必定想不到我们两个都亲自出马……」
  他稍稍停顿一下,心想其实应该连龙头老大姜冲都一齐出马才稳当。可惜姜老大最快还要一个时辰才赶得回来。
  罗独道:「先派六名弟兄持弓箭埋伏两侧,方老二和小朱用钩镰枪,你我各带一名副手,我看就是老何跟老范好了。开始时以强弓硬箭密集攻击。如果那小子骑马,两把钩镰枪等攻坐骑,如果步战,他们从旁扰乱,让我们有机可乘,你我一定要合力出手,你切切不可来单打独斗那一套,联合围攻……」他最主要就是要熊开应允连手,那自然是由于敌人只是一个毫不知名的青年之故。如果是知名扎手人物,那就不必多说了。
  (待续)




  第二章 错爱美人妻
  大路要转弯之前,路边有一些人以及一辆马车。他们都是过路的,其中有挑着担子的乡人,有客商行旅,由于去路被四个提刀握剑的大汉封锁住,只好待在一边。
  徐龙飞和江超两骑先到,车辆跟在后面。
  他小心看路边那堆人,看见他们迷惑忧虑害怕的神情。他又看见马车内有个青年,左肩左臂都有包扎着,这个青年五官端正,看服饰是商人,露出焦急愁容。
  他扬鞭行过,四个凶恶大汉都退到路边,于是车行折出林外的直路。
  远处茶亭内那些人,他都瞧见了。胁下夜鸣刀微微跃动,大有欲出之意。而江超沉重紧呼吸声也听见了。
  他用手势阻止江超前进,道:「我自个去应付他们。」江超声音涩滞,道:「一定是永胜堂人马,他们很有些高手,千万小心。」弓弦声鸣隆不绝,每边都有八九支劲箭衔尾划空而至。
  他傲然冷笑,前跨两步,后退两步,所有的箭都从他面前或脑后掠过。箭镞破空之声劲厉,不问可知必能洞穿人类血肉之躯。
  永胜堂在每一边布下三个最佳箭手,使出连珠箭法,每人一口气便是三箭。
  现在换一口气又发出三箭,这一轮箭雨过处,依然无功。敌人还是向前两步后两步,以简单身法避开。第三轮箭雨马上发动,劲箭飕飕密集攒射。接着第四轮第五轮攻势加急发动。满空都是劲箭掠划,一直到第七轮攻势发动完毕,箭手们只好停手瞪眼,因为人人箭壶内都空空如也。
  他望也不望那些发楞发呆的箭手们一眼,大步笔直行去。
  他一步起码一丈远,姿势仍是平常行路一般,其实快得要命,十步就很接近拦在路心四名大汉。那四人一字排开,当中两人稍突出,两翼略为坠后,另外还有两个持钩镰长枪忽然疾冲夹攻,这两人脚下又稳又快,枪上劲道十足。
  但在他感觉中,他们仍然太慢了,他听见枪尖破空声,由一丈远慢慢移过来,然后快要刺中他两边肩膀。
  在这一段空闲时间内,他只能静静等候。
  他看都不看左翼的「挑魂锥」罗独,目光如电转到右翼「铁霸王」熊开面上。
  他眼光已经说出来,第一个目标就是熊开了。
  熊开扬起狼牙棒,这件兵器本身重达五十斤,抡舞之时每棒都有千斤之重,若是被此棒击中,就算是铁人也被砸断砸碎。熊开招沉力猛,判断准确,一棒「力劈华山」砸落,对方果然到了面前,而且迫得他不能不横刀硬架。
  任何人都知道必是徐龙飞刀弯如钩,脑袋碎裂,而尸体恐怕也是肢残骨裂无复人形。
  狼牙棒击中夜鸣刀,「当」一声狼牙棒弹向天空,连熊开那么大个子也几乎跟着兵器离地飞起。假如他后来不松手的话,很可能身躯真会飞走也说不定。
  又假如他知道徐龙飞跟着一刀砍断他右臂的话,大概他就宁可跟着狼牙棒飞到数丈外了。
  那罗独连仔细查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徐龙飞已在眼前近处。
  罗独看见他那对眼睛,神光蕴藏而又深不可测。
  罗独的挑魂锥挑刺敌人小腹要害,徐龙飞身子一侧恰恰避过,他们这两下动作都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却又齐整得好像早已排练纯熟,夜鸣刀锋利刀尖抵住了罗独咽喉。
  罗独一时变成石雕木刻人像,全身上下一切动作完全冻结。当然他绝非不想动,可是咽喉所感到刀锋森寒之气,便热血凝冰,便心胆俱裂。
  徐龙飞一脚踹去,罗独飞坠丈许外尘埃中。他久练武功,很多反应已成为本能。当下一跃而起,发觉全身居然没一处受伤。
  徐龙飞指指自己鼻子,道:「我保的镖你们都没有资格碰。你们的规矩记得改一改。」他虽是看得出罗独眼中恶毒神色,却觉得很合理。任何人被当众击败,被当众侮辱,心里自是恨不得杀死对方,绝计不会觉得快乐的。
  大路很快就恢复正常状况,永胜堂人马虽然众多,却呼啸撤走不敢再生波折。
  ***    ***    ***    ***
       事件尚未完结,徐龙飞很明白。
  趟子手江超乃是老江湖了,但目下情势完全无法插手。
  一路行去,直到芜湖在望,甚至入了城,货物交割清楚,依然风波不起。
  江超大感惶惑,把签了押的收条交给徐龙飞,走到街上,才道:「他们既不动镖货。看来必是决心杀死你。」
  他一直陷入沉思中,直到进入客店房间,再无别人在侧,忽然问道:「假如你我不在一起,他们会否趁机要你性命?」
  江超摇头道:「这一节不合江湖规矩,他们不是流氓,定须先对付了你才轮到别人。」
  徐龙飞踏入苏州城时,不禁精神大振。看看天色,还未近午。人家赶急也要好几天的路程,他一夜零半天就赶完了,料想敌人不至于赶在头前,不觉有点沾沾自喜。
  他本想洗洗脸,吃点东西才回镖局,其后一想凡事不可太把稳,不可太自以为是。
  于是一面拍拍外衣灰尘,一面奔向镖局。
  镖局大门兀自关闭未开,这使他大吃一惊,旋风般奔入侧道,提气一跃,宛如飞燕般掠过墙头,落在一个小小通天院子里。
  他脚步比猫还轻,神色比豹子凶恶几倍。身形一下子已隐匿在大厅窗户旁边,侧耳聆听。
  大厅内恰好传出一声负伤疼惨哼,假如不是继续还有哼声,显示此人只伤未死,他一定破窗冲入出手报仇。
  负伤之人口音一听而知是本局镖师赵群。平日为人风趣,脾气甚好,手中一条七节钢鞭甚是不俗。
  这时他忽又哎哎惨叫,同时有人狞声打哈哈。
  他飞身破窗入厅。只见地上躺着两个镖师,老远墙角有四个镖局的人,都是赤手空拳,被几个大汉用刀剑指住。
  至于方局主这边,有三个人包围着,休想逃走。
  他一步就「走」入包围圈内,站在方局主身边,右手拍拍左肋下夜鸣刀,冷冷道:「徐龙飞在此,毛贼们通名受死。」
  他一步跨出去,有如鬼魅般已站在一个凶悍中年大汉面前。
  对方刚现出惊楞表情,他已微笑开口:「你一定是永胜堂龙头老大姜冲。」夜鸣刀龙吟出鞘,精光耀目,他特地等候一下,等到姜冲摆好门户,虎目一扫,认出是阴山三诡四毒七大剑招之一的「泣雨含风」。
  他冷笑忖道「我这一刀若不教你当场头断剑折的话,我从此改姓封刀了……」宝刀光芒蓦然照亮整座大厅,有如日正当中,光华强烈得使人不敢正视。
  这一招「飞电奔轮」还不是最厉害的「千刀一斩」,但已经足够有余了。
  但见一刀砍落,姜冲脑袋飞开一旁,鲜血喷溅如雨,手中之剑断为两截,呛啷啷掉落地上。
  像姜冲这种第三流剑手,未免小题大做了。他遗憾地摇摇头,眼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脚步几乎如同眼光那么迅疾,也自「走」到他面前。
  那人惊魂未定,忽然发现他身影和深邃莫测眼光罩住自己,惊得几乎跳起。
  他仍然微微而笑,道:「你是南阳寨曾二寨主曾胜?那边几乎被砍断大腿的陈镖师是不是你的杰作?」
  曾胜眼一瞪刀一抖,刀背上三枚钢环榔榔直响。
  「来吧!」曾胜狠狠道:「倘若三招之内我脑袋落地,我想不服气也不行啦!」徐龙飞微笑依然,道:「就这么说,你小心了!」夜鸣刀又闪耀出万千道光芒,高举斜竖于空中。
  曾胜尖声惨时,只叫了半声,头颅便跟身躯分了家。
  徐龙飞一转身「走」了三步,微笑瞧着眼前的人。
  徐龙飞道:「你我大概比较谈得拢,因为我们都不必遵守江湖规矩。请问你是不是南阳寨老大于锋?」
  那人身高面长,面色黝黑,一对三角眼闪动凶毒光芒,他道:「兄弟正是于锋……」
  若论决断之快,手段之辣,于锋当真可称一流高手了。
  徐龙飞用深不可测的眼光瞧着于锋,他没有出手,但谁也猜不出他真正心意。
  他是那样令人莫测高深。
  于锋只有死。
  ***    ***    ***    ***
       江超努力睁开眼睛,望住徐龙飞,话声十分微弱:「我实在想不到,他们都不遵守江湖规则……」
  他自是看得出江超伤势严重,已濒临死亡边缘,所以不再企图叫醒他。
  又过两三天,江南已无人不知雄踞苏州到芜湖在线的南阳寨和永胜堂,已经被徐龙飞挑掉。
  一个月不到,苏州永源镖局的生意骤然增加十几倍。
  局主方先进暗中却不断摇头苦笑。用这种方式挣来声名和生意,表面上看似乎很不错,但从传统镖行作风来看,那是一定不能持久的。打天下岂能一味靠武功高强呢?
  ***    ***    ***    ***
       徐龙飞领了比往日多五倍的薪金,心情愉快,特地买些酒菜高高兴兴回家。
  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去过,日夜留在镖局准备应付任何意外。所以他好想跟张哲侯谈谈近况,在好友面前他不必谦抑深藏,可以意气风发宣布他的看法和计划。何况听众之中还有个美丽可爱的柳媚?
  回到家里,像他感到失望得是张哲侯刚刚出门,这一趟出门,他至少要半个月才回得来。
  不过吃晚饭时他喝了不少酒之后,便渐渐高谈阔论兴高采烈起来。柳媚是很好的听众,尤其她束起长长头发,露出那截雪白的颈脖,有时俯低身子,隐约可见半挺乳房的一部份。
  他认为自己只像平时一样,最多不过窥视找机会饱饱眼福而已。反正年余以来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情欲要发泄时,幻想中的人也必定是他。所以一切都没有问题,也不引起丝毫罪恶感。
  不觉已是深夜,婢仆都去睡了。柳媚热一个菜让他独酌,自去收拾各物。
  他忽然放下酒盅,侧耳聆听,面上流露出难以描述表情。
  天井那边某处,传来隐约水声。啊,温泉水滑洗凝脂。是柳媚正在洗澡……他立即回想起,在灯光下柳媚全身赤裸,那丰满乳房,一握纤腰以及修长雪白大腿,反射出娇艳光芒。
  他打死也不敢靠近那边。
  可是酒意涌得他全身发热,理智则与酒意成反比例迅快减弱。他按捺不住两步「走」到一扇门外,从缝隙向内窥视。
  那具曲线起伏雪白的裸体,以及纤纤欲折的纤腰,还有她的朱唇玉貌等等。
  轰然一声燃起他强烈无比的欲火。
  他需要马上赶去醉红院,找个姐儿发泄一下。老天!她的乳房好丰满好坚挺,她的腿好白好滑,如果我可以上前摸一把,短几年命也是甘心……假如我推门进去,她会不会大叫而惊动四邻?如果她不叫,那就表示我可以……其实她就算想叫,我也可以使她叫不出声,进去吧,怕什么呢?
  澡房木门忽然微响一声,房中已多出一个人。柳媚毫不惊慌,也不急掩藏赤裸身体,凝神一望,面上泛起暧昧迷人的笑容……他心中狂喊: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
  但是他的脚却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就走到了赤裸的女人身边。
  他当真已触摸到她滑嫩皮肤,嗅闻到她的香味,揉捏她高耸乳房。
  徐龙飞最爱的便是柳媚的这一对乳丸。女人家的私密处虽然最为美妙,但模样大同小异,何况在做那事时,那地方常常不在视线之中。而乳房的形状却是千姿百态,而且占据着最醒目的位置。
  柳媚的乳房可称完美。徐龙飞在青楼摸过无数妓女的奶,都没有她的这么大,这么酥软。有一次,他欲火难耐,叫了一个胸最大的妓女,终于比的上柳媚的尺寸,可是那妓女的腰和水桶一样粗,喘气和牛一般。
  柳媚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她不但有一对豪乳,而且腰肢纤细,虽细却又有肉感,真不知是如何长成这般惹火的尤物。
  徐龙飞忽然清醒了一下,他发觉自己用力太大了,柳媚的一对乳丸上留下道道红红的指痕。
  但是他立即发现柳媚没有痛苦忍耐之感,反而吟娥连声,眉眼间笑意涟涟,显然正在巨大的快乐之中。
  他明白过来,张哲侯无法满足柳媚,而自己是在满足柳媚的愿望,不是在侵犯她,这让他心中的罪恶感大为减轻,同时欲火更加猛烈。
  他忍不住将柳媚一把抱起,仿佛是抱起一团棉花,把她架在了天井上,掰开她的双腿。柳媚娇呼一声,双腿一盘,竟紧紧缠住了他的熊腰。
  主动的女人,饥渴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释,彼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放纵。男人一杆入穴,开始大力攻伐……
  ***    ***    ***    ***
       她的身材丰满适度,乳房坚挺,腹细腿长。尤其是皮肤雪白娇嫩,滑不溜手,她的面貌像画上美人那么漂亮动人。
  但这只是她现在的样貌身材,七年前她十五岁时,却只是个面黄肌瘦矮小难看的小丫头。
  那一天她好无聊,无精打采走入一个房间,房间内堆放许多杂物。反正无事可为,所以她想找找看,去年做这一个布娃娃会不会丢在那个角落。
  她靠贴东首板壁张望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吃吃笑声。
  那是嫂嫂的声音,嫂嫂为何跑到隔壁那间空房?她为什么发笑?又为什么笑得如此奇怪?而且完全不像平时笑声?
  跟着听见一个男人声音含含糊糊说几句话,话的内容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男人,乃是雇用不到一年的仆人谢昆。
  他如何跟嫂嫂躲在空房内?他如何能使嫂嫂发出那么奇怪笑声?
  她找一条缝悄悄望去,刚好可以看见有两个人在那张只铺了席子的床上。她一眼望见就为之心跳气促,因为那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衣服。
  这两人当然就是谢昆和嫂嫂,而谢昆健壮的身躯压在嫂嫂的白皙丰腴的裸体上。
  男人和女人身体,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连在了一起,还发出噼噼啪啪的水声。
  她还看见嫂嫂两手推住谢昆小腹,一面娇笑,一面呻吟,一面低声叫着:
  「哎……你……好人……好棒……用力……再用力……插我……插死我……」柳媚又心跳又头昏又脚软,她隐约感觉到,嫂嫂不该和谢昆做这种事,可是又想不出为什么……
  谢昆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柳媚看到,他身下那根粗大的玩样,一次次拔出嫂嫂下面的小口,又一次次插到没底,连嫂嫂的肚子都被顶了起来。
  天哪,那窄小的地方,如何容的下这么大的一根巨物?会不会很痛?
  但嫂嫂非但没有痛苦的表现,反而张大双腿,放浪的尖叫起来,显然舒适已极!
  「好人……你太棒了……啊啊……我爽飞了!……快……快……使劲插……我就是大骚货……我就要当婊子……啊啊啊……」在嫂嫂歇斯底里的淫叫中,柳媚突然感觉下体一热,一股液体流了出来……自后日子便好像没有那么无聊,人生似乎有某件事可以追求或等待。
  嫂嫂和谢昆却全然不知道,他们每次偷偷通奸,都被一个小丫头全部看在眼里……
  她身体也突然长大发育,不久就变成成熟美丽的女性,再也不是那个面黄矮瘦的小丫头,她心中好不欢喜得意。
  洞房那一晚,她总算有机会细细打量已经半醉的新郎张哲侯。他看来长得还不错,身体也算健康。
  她无端端记起嫂嫂,每一次当那谢昆压在嫂嫂身上,嫂嫂总是呻吟抱怨他太猛撞。
  只不知张哲侯又如何?他会不会比谢昆更……?
  灯烛熄灭之后,房间内乌漆马黑,伸手不见五指,彼此看不见对方身体。她觉得很遗憾。
  另外,她不喜欢张哲侯的笨拙动作,把她乳房捏得很痛,不过她内心仍然燃烧着渴望,等待着强大的冲迫,也准备好发出呻吟。
  她感到些异样,虽然是她第一次经验,可是她毫不惊慌,也能够感觉得很清楚,只有少许刺痛,一会儿之后,一切动作都停止都成为过去。她内心激情仍然弥漫高涨,但没有强大的冲迫,渴望在期待落空,反而变成隐藏内心深处的失望。
  洞房第一夜固然如此,往后每次地脱光衣服躺在黑暗中,等到身上的男人滚下来,便在他呼呼酣睡声中,再温习那无尽失望之感。
  ***    ***    ***    ***
       今天,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男人,她确信他比佣人谢昆更强壮更威猛,更不必比她那无能的丈夫。
  张哲侯的面容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被彻底抛到脑后。
  男人的肉柱一次次撑开她蜜汁淋漓的肉穴,那么的雄伟巨大,每一次都将她的肉壁撑成了城门,然后又破门而出,带出滚滚汁液。可她的穴门还没来的及关闭,那肉柱又一捅到底,插的她几乎魂飞天外,夹着男人腰间的双腿都差点夹不住了。
  她想,她那扇门怕是再也关不上了,只能永远等着那根攻城椎穿透。
  「大……大……太大了……龙飞……你爽死嫂子了……嫂子……今天好像被开苞一样……啊……啊……啊……」
  柳媚泪流满面,她终于得到了一生期待的快感和幸福。无尽的快感像火山爆发一样烧遍她的身体,尤其是洞开的幽门,滚烫的好像要沸腾起来,她不顾一切的放声淫呼浪叫,像个下贱的婊子。
  徐龙飞大口喘气,他发现今天遇到了对手。柳媚的肉穴像个强力的吸盘,不断将他的肉棒一吸到底。现在的柳媚,比他所干过的所有妓女都要淫荡,但是这感觉舒服的无以伦比,也比他所干过的所有妓女都要美妙。他陷入了癫狂,只顾挺动肉棒,对着柳媚的美穴狂轰滥炸,插的她唇肉都红肿起来。
  他太强太迫切,醉红院那儿的女人,个个都说他是十分雄性的男人。这样猛烈的杀伐,寻常女子根本就吃不消。
  于是柳媚昏了过去。
  但是在昏迷中,她仍然发出梦呓式的呻吟,身躯像水蛇一样起伏蠕动,不知道是被徐龙飞顶成这样还是她在昏迷中仍在主动迎合。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闭着双眸的柳媚越叫越大声,全身肌肤红的像要滴血。
  徐龙飞感觉到柳媚即将登顶,一阵急速猛插,哗哗哗的水声和啪啪啪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哦哦哦……啊啊……哦哦……啊啊啊……哦哦哦……」柳媚引吭高歌,全身颤抖痉挛,花心突然大开,阴精滚滚而出。
  她迎来了人生第一次高潮。
  但是徐龙飞不为所动,他似有无限的精力,继续快速的猛插。
  柳媚何曾经历过这种排山倒海般的连续攻击,她的快感在高潮上还没下来,又被强猛的奸淫推回了巅峰。
  「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唔……唔……呀……呀!」柳媚已然被干的完全崩溃,在疯狂的浪喊娇吟中高潮了两次、三次……淫液一波波急喷而出,如果不是被徐龙飞的大棒塞着,只怕就会变成一道喷泉。
  但即便如此,两人交合处仍然滚滚流出大股的汁液,全都流进了井里,只怕以后几天喝的水都要有一股精味了。
  月升月落,不知过了多久,这对实现愿望的男女一遍又一遍的爱着,一遍又一遍的泄着。
  柳媚已经泄到动弹不的,也喊不出声音了,她彻底瘫痪在地,任由徐龙飞继续进出。
  一夜之间,她的幽谷好像已经被烤熟,她的身体似乎被吞食殆尽。
  忽然徐龙飞停止不动了,他的臀部一阵晃动,把体内的精华送入柳媚体内,埋首在温暖香滑的乳沟中,内心充满奇异的满足。
  ***    ***    ***    ***
       理智回复脑筋清醒,悔疚突然汹涌而起,并且像毒蛇狠狠咬囓心灵。
  唉!假如她不是别人的妻子,尤其不是好朋友的妻子,我满足快乐之后,便不会有后悔愧疚感了。
  然而这个被我压在底下的赤裸美女,却的的确确是好朋友的妻子,我也的的确确做了很糟的错事。
  他深深长叹,抬起头凝视着,玉面朱唇依然那么醉人,使他又一阵心乱。
  她没有朦眬睡去,也像他一样睁大眼睛回视对方。她的眼光忽然也像他一样深不可测。
  她替徐龙飞斟满了酒,白嫩的手很稳定。
  今夜已经是他们连续幽会的第十个晚上。
  其实连幽会都算不上。屋里没有第三个人,他们根本不用偷偷摸摸。事实上这几天里绝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赤条条一丝不挂,随时可能抱在一起欢淫,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练功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不,这些天他们好像没怎么睡过觉。
  她瞧得出徐龙飞眼中的痛苦,但也知道等他再喝两三杯酒,激情就会代替了痛苦,热情粗野的动作就会代替了喝酒和言语。
  徐龙飞深深注视她,眼中似乎没有酒意,声音温柔低沉:「你好美,是我平生所见最美丽的女人。」
  「我只有美丽么?」她轻轻问,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不论是快乐或不快乐,毕竟要告一段落了。
  「当然不止。」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他答得很真诚,「你是聪明,温柔,勤俭,你在床上,也是最好的,我不骗你,我是有经验的男人。」
  「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好?」她大为欢欣,嫣然而笑。
  「当然。」他肯定地答。
  她的笑容一闪而逝,旋即浮现哀伤神情,低声却清晰地说:「你今晚使我有一种奇怪的可怕的预感。」
  「我很痛苦,你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你呢?」
  「我怎么样?」
  「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内疚?」
  「我绝不后悔。」她决断的声音表示出不可轻易动摇:「不论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后悔。」
  「哦?你……」
  「如果没有你,我活一百岁也跟没有活过一样。」徐龙飞目瞪舌结,半晌说不出话。
  「但我却不能不后悔,不能不内疚。」他转动及注视手中的酒杯,好似从杯子上可以看出深奥正确的道理:「我和他是好朋友,跟亲兄弟一样。我这样对你,简直就是乱伦!」
  乱伦?这是多么大的罪名?
  但她为何一直觉得此是很自然的事?为何至今都不觉得是罪过?又为何至今仍不后悔?
  她终于推撇开一切理论,道:「总之你想走,你想远远离开我?」「是的,我决定这样做!」
  「天啊!」她低叫一声:「你走之后,我还剩下什么?为谁而活下去呢?」这种悲叹自怜根本是不成理由的理由,不过徐龙飞并不指摘或怪责。
  他忽然冲动得比平常强烈几十倍一百倍。他作一个彼此熟悉的手势。
  柳媚立刻袅袅起身,身上衣服忽然裂开,裂缝内雪白的肉体已没有任何遮蔽。
  她让那英俊男子迷醉欣赏好一会,才完全把衣物丢弃地上。她连脚都没有动一下,整个身驱有如腾云驾雾被人抱到床上……唯其知道是最后一次亲热,知道是最后一次缠绵,谁能不付出一生的热情?
  于是他们今夜发疯一样做爱,从床上做到桌上,从屋里做到屋外,淫汁精液里里外外洒遍。
  柳媚疯了一样狂呼尖叫,分明是要邻居都听见她在偷男人。徐龙飞扯了一条毛巾,把她的嘴绑住。她把毛巾扯下,继续大叫。徐龙飞再把她的嘴堵住,然后用绳子把她的手脚全都绑了起来,让她无法再动弹分毫。同时,他还在一刻不停的插她,揉她。
  这情景似乎已经不是欢爱了,而是赤裸裸的强奸了!
  但是柳媚并不痛苦,她乐在其中。她一次次颤抖着高潮,比之前哪一次做爱都更强烈。
  也感受到了这种癫狂的快乐,他的肉棒被肉壁夹的格外紧,要不是他武功高超,早就丢盔弃甲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一波又一波的子孙精注入柳媚的子宫。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疯狂的快乐永远持续下去,所有的道义、伦理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    ***    ***    ***
       张哲侯的家就在眼前,但徐龙飞一次又一次经过那道门户,又在附近徘徊良久,仍然下不了决心敲门进去。
  他伸手入囊,摸摸那张伍千两黄金的银票。这是相当惊人的一笔财富,任何人有这么一张银票。保证三辈子都花不完。
  这张银票他打算送给张哲侯,让他顿成豪富。也许这还不能赎他奸淫友妻之罪,但在残酷现实生活中,包括柳媚在内,他们都可以过得很好,可以高枕无忧。
  回想起来,跟柳媚已经有一年多快两年没见了。她的玉面朱唇,她白嫩的身体可还依旧?她尝过那一次偷情出墙滋味之后,对张哲侯可还依旧?她有没有改变?
  他脚步停止,因为有一个人阻住他去路,他收摄心神抬目打量对方,心头忽然微震,泛起奇异的含有少许情欲的感觉。
  但那人却是个男子,虽然长得唇红齿白,年纪约是二十或二十一那么年轻,但他仍然是男人,怎的会使他情欲苏醒而暗暗上涨?
  那个姣好有如美女子的漂亮年轻人,微笑道:「我实在想不到徐龙飞是这么雄壮漂亮人物,唉。」
  他注视着他,暗暗打量着他,没开口。
  那人又说话了:「我是玉郎君邓宛如,你听过我的名字没有?」他声音娇嫩,表情以及一些动作都相当女性化。
  徐龙飞为之恍然大悟,原来是近几年来名震天下的「人妖」。
  传说这个人妖武功高强手段毒辣,而他往往善于化妆为千娇百媚的美女,只喜欢扮女人角色跟男人上床。无怪一见到他,竟会泛起情欲。也由此可见得他勾引男人的功夫不同凡响。
  玉郎君邓宛如眼珠四下转动查看,甚有媚态。接着低声道:「徐兄,此处不是谈话之所,且到我下处,有要事奉告。」
  老天,到他住处去,并且大概是没有别人在场的密谈,这还了得?
  徐龙飞不禁惕凛。
  他知道自己向来性欲极强,凡是有关「色」字一关,最好是远远躲开,宁可拱手认输,绝不可逞强硬闯。这当然是指有害处而言,如无害处,自是欢迎有许多动人迷人的色关临头。
  但他仍然默默跟邓宛如行去。
  瞧着这「人妖」袅娜背影,不禁大为迷惑奇怪,男人怎能连走路也像丰满婀娜的美女?能使人瞧了大为动心?
  玉郎君邓宛如带他走入一处重门迭户人家,是从后园山门进去。一路都碰不见一人,房门重帷一垂下就变成隐密世界。
  「这儿是本府郑员外府的一部份,地方很好,你会知道郑员外的潜园吧?」徐龙飞闻言颔首。
  邓宛如与他对面落座舒服的交椅上,神情婉约动人,微笑道:「你心里至少有一百个疑问?」
  「不错!」他笑道:「但既然你并非急急要赶路,你时间有的是,所以恕我暂时不回答你的问题,好么?」
  不同意只怕也是白搭,故此徐龙飞只耸耸肩说:「我猜我反对也一定无效,不过我们亦不能净是坐着对觑吧,是不?」
  「那么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那宛如美女的面庞上出现邪气却极之迷人的笑容,声音亦一样销魂:「你年纪虽轻,却肯定是第一流人物。此所以我敢这样放肆造次。但我们仍然是人,你一定还有情欲,对不对?你敢不敢试试我的滋味?」徐龙飞很有风度笑道「我很希望有此荣幸,可惜机会运气似乎不在我这边。」他淡淡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徐龙飞微微一笑道:「我意思是说,如果我逃命都来不及的话,那里还有别的心情?你难道真的无意中碰到我?」
  「不是无意,」他坦白地答:「想不到你这么坦白……」「但却万万想不到你这么风流!」他笑道:「这么一表人才。再加上以前人说你非常强大有劲,这一来把我的心以及一些步骤都搅乱了。」他笑得很妩媚,比美女还好看。他的确具有某种特别引力。尤其他站起身,走到徐龙飞前面,全身外衣忽然如蛇蜕委坠,呈现出一身玲珑曲线,雪白肌肤,这时使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乳房挺耸,根本比真的女人还要似女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不让我变成真的女人。」他假装抱怨地说:「也不明白何以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徐龙飞眼睛都眯起,热血奔腾,欲火熊熊。
  虽然他还不知道应该怎样享受这个「女人」,可是一定没有问题,起码「女人」会想法子告诉自己。
  邓宛如倒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滑如脂玉软若棉花,柔声道:「你时间多的是,反正一切都来不及了。你早一些迟一些都是一样……」他弦外之音徐龙飞听不懂,至于他的引导,却是连白痴也懂得。
  他一双妙手已经牢牢掌握住了徐龙飞的命根,老天,那里竟已经硬的如同铁棒。
  铁棒突然便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被四周的柔肉包裹,蠕动起来。
  徐龙飞迅即沉溺没顶于欲海中,但觉这个美貌男子,当真比女人更佳妙……「我如果踏入张家,究竟会看见什么?」
  云散雨收之后,深深寒峭中,两人竟然一身是汗,气喘吁吁,然而徐龙飞第一次开口便这样问。
  「那时你只能发现两具尸体,是张哲侯和柳媚的,还有一个活的男孩子,大约一岁多吧?是他们的儿子。」
  他停歇一下,又道:「你的确十分勇猛,我全身几乎散开了。唉,跟你相好那些女人怎受得了你?柳媚很漂亮,你有没有动过她?」徐龙飞让自己处于一种麻木状态,以免因张柳二人死讯而冲动。一冲动就免不了会干些鲁莽灭裂之事,亦不免会有掉入陷阱之可能。
  「他们之死与我有关系吗?」
  「有。」
  「凭什么?」
  「他们是冲着你而下手的。」
  「尸首呢?现在,还在不在?那小男孩呢?」
  「都在他们家,大概现在还没有被官府发觉。你可以想得到,你的敌人有意利用血案场面刺激你,所以他们必会想法子保持现场。」邓宛如竟然什么都知道,而他究竟是敌是友?这身份也模糊起来了。
  徐龙飞离开大床,站在地上。一身肌肉并不虬突夸张,却有钢铁般坚强光釆。
  邓宛如瞧着他,露出眷恋爱慕以及崇拜的神情,轻声道:「我一生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情。我负责的任务,亦没有失败过一次。但瞧来这回我已输定,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输得很甘心情愿……」
  徐龙飞迅即穿好衣服,稍微寻思一下,才说:「你其实没有输,假如你已变成尸体,那才是真的输了。我不妨告诉你是怎样报答你,你虽然得到无量派绝学『断肠爪』刺穴功夫,但如果你向我施展,纵使那时我们抱在一起,你亦不能得手,反而会变成尸体。这个秘密就是我的报答了!」邓宛如面色变了好一会,才叹道:「幸好我真舍不得下手,不料却救回自己一命。你怎识得我师门秘艺?我瞧你的功力在天下如云高手之中,不算第一也算第二了。大概只有少林寺一个老和尚赢得你。」「不对。」徐龙飞说:「最少还有五六个人,所以请你小心,要十分小心。
  性命只有一条,丢掉了就永远捡不回来。」
  邓宛如点点头。
  徐龙飞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邓宛如眼中忽然潮湿,深叹一声,沉重不忍地说道:「请你别去张家,他们除了我这一着棋子之外,在张家的埋伏布置必定更恶毒万分。唉!但我却知道你一定要去看看他们的。」
  他没有说错,徐龙飞一定要去。
  此时徐龙飞满腔雷霆之怒,快要裂胸而出。这一怒,天下间任谁也阻挡不了他的行动……
  (待续)



  第三章 轮战莺初啼
  艾可不时会觉得:我跟徐爷爷有很多相似地方,比较起来,我像徐爷爷的孙女儿多於像我爷爷的。
  连爷爷当年也有时常会瞅住我叹气说:「天啊,你的天才,你的性格甚至於你的头痛毛病,都好像好像徐龙飞。我跟他是那麽好朋友,你不如改姓徐,就当做是他的孙女吧?」
  当然谁也不会认真,连爹妈听见了,也只是笑而已,并无丝毫不悦。
  我想说的,其实是关於「发怒」。
  我自己虽然很不容易发怒,但谁要是碰到这个开关,我一怒之下,也是谁也挡不住的。
  那个触动我发怒开关的人姓杜名水南。这姓名还算好听,他的名号却不怎麽好了。
  江湖上他被称为「狼公子」,据说是由於他外表像浊世翩翩佳公子,为人行事却狠毒而又卑鄙。总之,他是个但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又由於他本身武功极是高明,又狡诈多疑,等闲仇家根本动不了他。何况他还有一个父亲「一剑千锋」杜归山,号称为江南第一快剑,此人出道二十余年未遇敌手。
  现在轮到杜归山的独生子杜水南活跃称霸了。
  不过他的称霸并不是威压江湖门派,亦不打家劫舍分赃勒索,也没有开赌场妓院等事情,他倒是真真正正的称霸横行,外人不慎一句话得罪了他,十之八九丢掉小命。
  假如他看中一个女孩子,则不管良家妇女也好,是青楼艳妓也好,他一定要得到手。玩厌了就丢给手下玩。
  假如他没钱花,任何黑道上有名有姓之人,都是他存钱的地方。他会带几个得力手下去「提款」,提不到就杀人。
  他似乎运气很好,手下真有好几个人才,故此杀人之後,官府公事方面,从来没有啰嗦过。
  我在船上碰到这个人,那时心里已觉得有点不妥。这船由武汉到南京,搭客很多。
  我多花点钱,又因为我是女性,得以分配在船头一间较小舱房,这个舱房只容六人,多半让女客占用,不像大舱那边横七竖八挤上几十个臭男人。
  我进来时,里面已经有一个女客,虽然年纪已到中年,不过还是有几分徐娘姿色,尤其是身材翘挺,胸臀丰腴,很是诱人。
  不过在我的眼中,这样的女人和普通女人也无甚区别,谁让我的美貌胜过她们太多呢?我放好包袱,又把布包的夜鸣刀放在枕头下。打开铺盖,也不理会那个中年女性搭客,径自躺在那狭窄而有栏边的床上,舒服伸伸懒腰。
  反正还有二十日水路,同舱的搭客迟早一定熟得好像几十年的朋友一样,故此不必忙着招呼。
  忽然两个男人走了进来,态度放肆横蛮无礼。其中一个就是「狼公子」杜水南,另一个则是他的影子余嵩。此人身量高大,胡须绕颊,背後斜背一把阔身利斧,样子骇人。
  至於杜水南却长得蛮漂亮,衫饰华丽,腰悬绿鞘吞金镶玉宝剑,年纪最多二十七八。看他人才外貌,无怪会有「公子」之称。
  一个船家也跟着进来,苦着脸流着冷汗,向那中年女客和我,跪下叩头说:
  「两位堂客真对不起,小的忘了这舱房是杜爷包下的,请你们大量包涵挪一挪,这一程不收钱?算是小的一点意思……」
  那中年女客感到了事情有些不睦,马上动手收拾东西。而我,仍还未有所表示,杜水南已开口道:「算啦。我们也只有两个人,她们住这儿没关系,那位大嫂还有这位姑娘都不必搬,都是出门人,自当互相方便……」我看了他还有那位余嵩一眼,便知道他们的心思。
  我心中冷笑暗想,你这家夥一世好运,没有碰过狠人,且看你这回怎样对付我?
  原来他还有四个随从,都背着挑着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几乎占了半个舱房,但都堆塞在我们这边,杜水南他们几个的路自然仍是通行无阻,还得腾出那个小圆桌周围的地方,以便那厮饮酒用饭!
  总之,我和另一个女客简直被堵塞住,出舱外之路举步维艰。如果打算碰都不碰及那些东西行李的话,那只有坐在床上,徒兴咫尺天涯之叹好了!
  我很不满意此人的嚣张无礼,使我想教训教训他之心有增无减。
  其实他长得相当英俊,晚饭时又殷殷邀请我和那女客一道吃。
  不过他那不时流露出来颐指气使自高自大的神情和小动作,都的确令人厌恶憎嫌。
  他和余嵩谈及几天前怎样去整一家镖局,用怎样的无理取闹手法杀死了一人。
  杀伤了七人,然後收取了不少银子才扬长而去。
  他们笑得很响亮很开心。
  我听了几乎想掀桌子大骂一场或者大打出手,但不知何故却又忍住了。我可不是贪图他们美味的酒菜,也不在乎他们的殷勤,而是有点好奇,想亲自体会观察这「狼公子」杜水南到底怎样一个横法?如果他对我有兴趣而我不肯的话,他最後会用怎样手段?
  那四个随从白天在这边侍候,晚上回大舱睡觉。那四个如狼似虎的随从出入之时,任谁稍为妨碍阻挡了他们,登时不是拳打就是脚踢。晚上几十个人挤得像沙丁鱼,空出几乎半个舱让他们四个人伸手展脚的睡觉。饶是如此,他们好像还不大满意。
  那杜水南和余嵩每顿饭喝得醉醺醺,之後就开始高谈阔论。这天晚上他们照例一面喝酒一面大谈种种欺人的英雄史。
  我和女客怯怯陪着吃点饭,正要想法子回到床上睡觉。我看见杜水南向余嵩打个眼色,余嵩一点头,伸出长臂揽住那女客,他手长掌大,揽了一圈还大有剩余,巨掌兜住那妇人胸脯,揉捏几下,笑道:「咱们出去看看长江的夜景。」那妇人并不如何惊惶挣紮,就让余嵩搂着出去了,似乎连路都快走不动。
  假如我没有一口真气运转,现在也应该全身发热发软,瘫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了。
  说良心话,杜水南的手段的确极之厉害,所使用的药物显示力量极强。
  杜水南瞪大眼睛瞧我,我微微而笑,既不瘫软倒下任他摆布,也不说话。
  忽然,我听到有噗通水声,还有一些人惊叫声。
  他皱起眉头,大声喝道:「李三,进来。」
  一名随从应一声,推门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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