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英雄女烈题材,OCR扫描文字版
妇女独立团
序
公元XXIX年,某国爆发革命。延续数千年的封建独栽皇权被推翻,并成立了新生的共和政权。新政权建立仓促,脚跟未稳,百废待兴。而旧政权的残余势力趁机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新政府,在北方重建旧制。革命党人不甘于功败垂成,其核心成员逃往南方,成立南方临时革命政府,并组建革命军队。
经过两年多的内战,南方政权不但站稳了脚跟,在经济上恢复了元气,在军事上也取得了节节胜利。经济基础的发展给南方军队以有力的支持,使得南方军队不但可以与北方军队抗衡,还渐渐取得了优势。南方政府为了实现统一全国,建立共和强国的理想,命令军队向北挺进。此即为史称的新北伐战争,南方军队也被称为北伐军。
然而,北伐军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兵源短缺,’而且随着战线的向北推进,这一问题极大地困扰着北伐军总司令部。为解此燃眉之急,总司令部做出决定,公开招募女性青年参军,而且允许女兵参与一线作战。
初期,女兵与男兵混编在同一建制内,随着时间推移,新的问题产生。一线作战部队条件艰苦,女兵的特殊生理问题无法得到照顾:在混编部队中,女兵普遍受到一定程度的歧视,无论女兵作战如何英勇,很难以获得应有的嘉奖和擢升,因此,许多女兵的情绪低落、彩响了部队战斗力.因此,总司令部决定尝试组建一支女兵战斗部队。
这支被称为“妇女独立团”的女兵部队,隶属于北伐军第七军第四师。团长刘晓兰,原陆军参谋部的上校情报官,第四师师长李松涛的爱妻。副团长申琦玮少校,内战前是刘晓兰的军校同学,第七军原作战参谋,独立团的成员全是有一线作战经验的女兵,装备也优于一般的作战部队。经过一个月的短暂休整和训练,北伐军的第一支女子部队即将开赴前线。
踏上征程七月酷暑之夜,月色如水。古城广州,南方政府的大本营,妇女独立团营地,整整齐齐地站列着一千多名飒爽英姿的女战士、全场鸦雀无声,她们在静静地於听女团长刘晓兰出征前的动员。
“独立团的姐妹们!”刘晓兰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着激情,“我们马上就要踏上征程。北方政权强加于我们头上的内战延续了将近三年,大好河山,几成焦土,民不聊生,怨声栽道。我们是一群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本应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疼爱。可是,为了亿万同胞的幸福,我们拿起了武器并即将开赴前线杀敌。我们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就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在战场上,面对凶残的敌人,我们只有英勇战斗,任何软弱胆怯,都只会导致失败,敌人是不会因为你是一名女子而手下留情的。姐妹们,用我们胜利来唤起千万女同胞去为自由而战。让我们面对妇女独立团的团旗宣誓:打倒军阀!统一全国!”“:
“打倒军阀!统一全国!”女战士们齐声呼喊,如滚滚惊雷,回荡在古城上空。
夜深,熄灯号早已吹过,妇女独立团营地一片寂静,年青的姑娘们带着青春梦想进入了梦乡.女军官宿舍里,团长的房间依然亮着灯。刘晓兰上校与申琦玮少校还在商讨着明天出发开往前线的一些细节。
“明天开往衡阳的军用专列准时九点开出。第八军在湖南境内进展顺利,现在衡阳已牢牢控制在我们手里,铁路沿线安全应当没有问题。”刘晓兰咬着她丰满的下唇,思考片刻,接着说:“按照部署,抵达衡阳后,我们与第四师汇合立即参与进攻湘潭战役。这是我们妇女独立团成立之后和第一仗,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军威来!”
“晓兰姐,”申琦玮仅小刘晓兰一岁,多年的交往,二人情如她妹,在没有旁人的场合,她们也总是以姐妹相称:“你放心,姐妹们都是经历过战斗考验的,她们一定不会给独立团去脸。”
“玮儿,独立团是北伐军的第一支女子建制部队,不光是我们的敌人,就是我们内部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他们不相信女人也能打仗。我们一定要打出个样子来,让敌人听到独立团的名字就发抖,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们尊敬我们。你我肩上担子重呀!”刘晓兰的双眼又盯着墙上湘潭地区的万分之一军用地图,好像要从中读出一些什么东西出来,她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因聚精会祌更显得大而亮。
申琦玮突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傻丫头,你笑什么?”
“晓兰姐,你真美,你聚精会神的样子美得像幅美女肖像画。”申琦玮用手轻捂着小嘴,脸泛桃花,盯着晓兰笑着。
“你姐我都嫁人了,还有什么美不美的。倒是我这玮妹妹才是真的美人儿哩。不是我说你,玮儿,追你的军官都怕不只一个排了,你怎么就挑不上一个?心眼太高了,到时候成了老姑婆嫁不出去,姐可不想收留你一辈子。”
“姐,你好坏广申琦玮轮起她的粉拳轻轻在晓兰肩上捶了一下,‘咯略’地笑起来,脸上桃花更是泛红,“要是我碰上个像我姐夫邵祥的英俊男子,我早就嫁了。”
晓兰也放下她平日的威严,笑了起来,“我的玮妹妹,要不要姐给你介绍几个比你姐夫更威猛英俊的美男子?”“算了呗,马上就要开赴战场了,等到这场战争完了,你妹我一定嫁得出去,绝不会一辈子呆在我姐家蹭饭吃。”“这也是,但愿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吧。我才不愁我这美若天仙的妹妹嫁不出去哩。”
“在衡阳我们可以看到姐夫了吧,我可要他做东请我到馆子吃顿好的湘菜,在广东呆了这些天,一说湘菜我都流口水了广“是了,你这辣妹子,到时一定要老李请你吃顿地道的湘菜。”彳妇女独立团抵达衡阳后,李松涛师长亲自迎接。除了给独立团送去了肉和大米外,还在衡阳最好的一家酒楼为二位女团长接风,面对一桌丰盛而精致的湘菜,申琦玮毫不客气,大快朵颐。而晓兰则吃得不多,一则她原本就吃得少,二则她是广东人,怕辣。李师长也是湖南人,他不停地为两员女将挟菜,自己也吃得汗流浃背,酒与辣椒使他满脸通红。
饭后,申琦玮也随着师长小两口来到师长住处。一边品茶一边闲聊了好一会儿。申琦玮与松涛二人说话投契,聊着聊着就办起了家乡话。晓兰也听不懂他俩在说舍,只好频频地为他们添茶。
聊着聊着,有几分酒意的李师长对晓兰说,“兰儿,申琦玮与你亲如姐妹,我与她也算上是半个老乡,我把她认了干妹吧广?3辟“这感情好广晓兰笑着说,“玮儿,你快来给你哥嫂倒茶。”
申琦玮连忙给二人恭恭敬敬满上两杯茶,“今天我申琦玮以茶代酒,敬哥嫂二人一杯。”说罢,单膝下跪,递上荼。
李松涛连忙将她扶起。“好妹妹,只要有大哥我一口气在,绝不让人欺负我妹妹一个指头广三人又坐了个把小时,晓兰一直也没有多插嘴,看着已近凌晨,便说,“玮儿,时候不早了,部队刚刚驻下,我们都不在有点不便。我与你大哥还有点亊谈’今晚就不回营地了,你替我辛苦一下吧。”
申琦玮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起身告辞,“看我,光顾着与大哥说话。把正事都啦阁了!”她把“正亊”两字说得特别重,粉白的脸上又泛起了一片桃红。
李师长让卫兵用自己的车子送申琦玮走。
申琦玮刚走到大门,晓兰已经按捺不住,扑到松涛身上,紧紧搂抱着他宽大的肩膀,用她温暖的嘴唇在他酒气未消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一“看你急的,玮儿还在门口哩。”松涛说。“我才不管,我们结婚后那有几天在一起的?我想你了!”晓兰把头藏在松涛的颈窝,越发把他搂紧。
申琦玮又回过头来,见状连忙又转过脸去,呵呵笑道,“大哥大嫂,久别胜新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我走了。”
“你这坏丫头!看我"。”晓兰的脸上也是一片通红,娇滴滴地望着伟岸的丈夫。
“玮儿,慢走。”松涛微笑目送申琦玮走出门口.娇妻温暖而柔软的胸脯已经把他的酒意完全驱散。他的嘴唇紧紧含住了妻子滚烫的双唇。此刻,政治、战争、时间、空间、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存在,宇宙之间’只有热吻着的他们两人,他们好像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与呼吸,而他们的躯体则完全融合在一起,无法分清你我。
松涛一把将晓兰抱起大踏步走进房间,而女团长此时双目微闭,嘴角挂着微笑,像一个将要睡着的女孩乖乖地躺在丈夫怀里天明,部队幵拔,向湘潭方向进发。昨夜还躺在丈夫怀中撒娇的刘晓兰又是一身戎装,以她特有的威严带领着她的娘子军奔赴战场二、攻打湘乡妇女独立团前行至湘乡,便与大部队分手了,四师主力的任务是与第七、第八军汇合,发动对湘潭的总攻,而妇女独立团的任务则是攻占湘乡,免去主攻部队的后顾之忧。李松涛师长与刘晓兰临别时,握着她的双手吩咐:“给你们的任务虽是攻占湘乡,但你们要相机行事,只要围住湘乡,不让湘乡之敌扰我后方,独立团就算是完成任务。”
湘乡是湘潭东南面一个小镇,北方军长沙市守备司令部总司令陶重岳的儿子,保安旅旅长陶全发亲率保安二团驻守在这里。如杲说湘潭是长沙的屏障,则湘乡可以说是湘潭的屏障。按陶重岳的部署,湘乡是要以重兵布防从而与湘潭形成特角之势抗拒北伐军对湘潭的进攻的。令陶重岳始料不及的是北伐军在湖南境内的推进实在太快了,第八军及第七军的两个师作为先遣部队从广西进入湖南,先克衡阳、衡山,扫清往湘潭的通道,然后对湘乡囷而不攻,主力直扑湘潭,切断了长沙、宁乡通往湘潭的通路,使得陶重岳的防御计划落了空,眼睁睁看着湘潭和湘乡成了两座孤城,陷于北伐军的包囷中。
驻守湘乡的保安二团其实兵力并没有一个团。陶全发是陶重岳年近五旬时才由五姨太生下的宝贝独子,他的前四房老婆要不就是屁都不放一个要不就都是只产千金,这令富曱一方,权倾湘中的他很没面子,老来得子,这小宝贝自然就被宠坏了,无心读书,不务正业,整日带一班小混混欺压乡亲,奸人妻女。到内战爆发,陶重岳以自己的民团为班底拉起了一支军队,称霸湘南,后又投靠北方政府,当起了司令,他那宝贝儿子也当了个保安旅旅长。陶全发带起了军队,那就更是轿横跋扈不可一世。其他劣迹也不用说了,光是吃空饷,就连他老子也敢骗。所以他的保安二团说是一个团,实在不足两个营。好在湘乡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不但城墙坚固,而且处于群山环抱之中,不便于大部队展开攻城。北伐军对此处围而不攻,陶全发就更是以为连一路势如破竹的北伐军也奈何不了他,于是继续安心当他的土皇帝,天天醉生梦死,连防务也懒得过问。当他听说北伐军妇女独立团来攻打湘乡,他哈哈大笑,“一群娘儿们来打咱?好呵,我正好把她们抓来让我尝尝城里娘们的味道!”
妇女独立团在第二天就展开了攻城。营长李小茹上尉带领一营担任主攻。湘乡县城外涟水河上的木桥是能往县城的唯一通道,争夺涟水对木桥的战斗打得很激烈,女兵们也非常勇敢,可是独立团没有炮兵,面对敌人牢固的工事,在缺乏重武器支持的情况下,进攻受阻一个上午下来,一营伤亡了四十多人。下午,刘晓兰把一营换下来休整,把余秀英上尉的二营调上去攻打小木桥,打到黄昏,依然无法前进半步。
刘晓兰与申琦玮亲自来到二营阵地了解情况。刘晓兰用望远镜细心观察敌阵地,不禁皱起了眉头。敌人阵地布置得非常巧妙,主工亊是三座品字形排列的混凝土碉堡,沿岸是堆满沙包的战壕,这些战壕和碉堡只需要几挺机枪就可以对木桥和河面形成一个交叉火力网,有效压制对方的进攻。在主阵地的背后是层叠埦诞相互连通的战缘把各个火力点连在一起,使得弹药和兵员都可以畅通无阻地输送。她不敢相信这帮有如乌合之众的保安团居然会构筑出如此符合教科书规范的工亊。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工亊的设计出自她将要面对的一个奸滑无比的对手,长沙守备司令部参谋长杜易宪,此人早年曾留学德国军事学院,长沙以及周边重要据点的工亊均出自他的手笔。
“团长,让战士们吃完晚饭,今晚我们接着打。我就不信我们二营打不下这么一条破小桥。”余秀英气乎乎的说,她衣袖高挽,脸上被稍烟熏得黝黑。
“我们这样强攻不是办法,伤亡太大了。”刘晓兰说。
“湘云,你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地形。你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涉水渡河?”申琦玮对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副营长李湘云说。李湘云就是湘乡人,父亲是当地一富商。李湘云天生聪颖过人,中学毕业后考取了广州中山大学。在广州读书期间,内战爆发,她又进了军?3明校,毕业后在一线部队呆了半年,妇女独立团成立时成为中尉副营长。她是个不大喜欢说话,但却工于心计,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听到副团长问她,回答道:“这涟水河虽不宽,但这一带几十公里的河道上却没有一处水浅的地方,沿岸的民间船只又全被保安团收缴,这些我都已经了解过,恐怕让部队绕道通过是不行的了。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说出来听听。”刘晓兰说。、”
“我的老家就在附近,我记得家中是有条小船的,多年没用,一直闲放在后院柴房里。我带一个班用小船渡过河去。我们在背后干他一下,趁敌人摸不清情况,必然会乱,你们就对小桥发起猛攻。这样成功的机会较大。”余秀英用力一拍李湘云的肩,“你真是我的再世诸葛亮呀!妙计,妙计!”“这很好。”刘晓兰也点点头,“一个班够了吗?”“人多了,小船也栽不了。而且人多渡河的话敌人容易发觉广湘云答,“那好,今晚你立即出发,渡过对岸后,打三发红色信号弹。我们这边立即发起猛攻—两面夹击,不愁打不过河去。”刘晓兰拍拍李湘云,“湘云,打下湘乡,给你记上头功!”
凌晨三点,三发红色信号弹在河对岸冉冉升起,暗红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显得耀眼。全团三十多挺轻重机枪集中在前沿阵地一齐开火,机枪喷射着火舌,子弹带着曳光呼啸着向敌人阵地盖去。敌人在睡梦中惊醒,忙乱地开火还击。突然,敌方背后响起了枪声。“北伐军过河了!我们被包抄了!”敌人那边有人喊了起来,顿时引起一阵骚乱,封锁小桥的火力骤减^“好样的,李湘云!”刘晓兰暗赞一句,随即命令道,“出击!”余秀英身先士卒,带领二营率先冲上木桥。
保安团平时鱼肉百姓是威风十足,真打起仗来一旦处于下风,一触即溃。他们不清楚身后有多少北伐军过了河,一听说被包围了,阵脚大乱,一有人后撤,全都争先恐后往后逃命。
二营很快占领了对岸沿河阵地,后续部队也立即跟进。这些设计巧妙得迷宫似的战壕,在前沿失守后,例给了进攻方最好的掩护独立团的战士沿着这些坑道,很快就到达碉堡前,几包炸药就把这三座往日神气十足的混凝土建筑送上了半天,化作了尘土。
余秀英营长没有忘记立下奇功的李湘云和那个班的女兵,因为这背后的枪声响了没多久,就逐渐稀疏直至沉寂,她为这些女英雄们担忧,她们面对的是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她没有跟随部队攻进县城,那些壕沟直通到城门口,用几包炸药炸开城门,攻陷县城完全没有悬念”她带着一个排女兵,迅速扑向曾经爆发过枪战的地方。
这是一处小高地,数十具保安团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这里。再往上走,几块山岗上露出的大石块和几个小土丘,曾经是女兵们的掩体:后面,躺着女兵们的尸体。从尸体的姿势看,她们有中弹牺牲的;有与敌人搏斗后牺牲的;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她们的身体上还压着敌人的尸体。余秀英她们把牺牲的女兵排成一排,整整十二人,唯独不见李湘云。余秀英的心里掠过一丝阴影,“难道她被俘了天蒙亮,初升的太阳用她光线的利爪把天边浓厚的乌云扯开一条缝,在那些张牙舞爪的巨兽身上镶上一道金边。晨风带着河水的清凉吹拂着女战士们的短发。
“向我们的英雄致敬,放枪!”余秀英命令。
“呷!”向天齐发的枪声震动了天空,河水,树林,还有那座已经停息了战斗的古城。突然,当女兵们射向天空的枪声余音未尽时,又响起了完全不协调的轻轻的“呷”一声枪声。:
“营长!”看到余秀英捂住胸口’汩汩的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女兵们惊叫起来秀英中枪了。射向她的那颗子弹来自她身后一名受伤的保安团军官。她转过头去’江边上停泊着一只小船,船上隐约好像有一个熟朱的身”围上来的女兵们立即把那名军官的身体打成了蜂窝。但是,余秀英,这位独立团英勇的女军官’没有例在枪林弹雨中,、冗倒在,’"她永远地闭上了双眼’陪伴着那十二名女战士长眠于此。
正如余秀英生前所料,妇女独立团一渡过涟水河,保安二团的防守便不堪一击。城门连炸药都不用,从城外往城内撤退的敌兵争先恐后,在城门处挤作一团,以至于独立团从后上来时,连城门也无法关上,坚固的城墙形同虚设,独立团的女兵们一拥而上,敌人纷纷缴械投降战斗在太阳升起时结束了,市民们纷纷探出头来,看到了这满街的女兵。她们身穿灰色军装,腰间系着皮带,手中握着枪,脚上打着绑腿。还有那些足灯长皮靴,腰系宽皮带的女军官就更是引人注目。那些被俘的保安团士兵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知哪里去了,在女兵们的押解下垂头丧气地走在街道上女兵们引起了市民们的好奇,慢慢,他们解除了对这些新占领者的恐惧,因为这些年轻的女兵们看来对老百姓并没有恶意,偶然还有些女兵会对他们报以孩子般的甜蜜的微笑。他们从屋子里走出来,涌到大街上。儿个调皮的孩子还拾起石块向那些狼狈的俘虏们扔过去。
“看,这些女兵个个都年轻漂亮。”
“就是么,好象打进来的北伐军全是女的哩。”
“人家就是叫做妇女独立团,当然全是女的啰。”
“咋晓得人家叫妇女独立团么?”
“你没看到人家的旗子上都写着么。”人们站在街道两旁,议论纷纷。
刘晓兰命令王芳的三营在县城外围设防;一营与团直属教导连在城内搜捕残敌,务必要搜出陶全发;二营因在此役立下奇功,伤亡又大,只安排她们维持城内治安秩序。刘晓兰又让报务员给师部去电,告知独立团已克湘乡。不一会’派出去传达命令的传令兵回来报告,二营营长余秀英牺牲,副营长李湘云失踪。刘晓兰与申琦玮大惊失色。
这时二营的女兵们已经把突击小分队牺牲的十二名女兵和余秀英上尉的尸体抬到城门外,二营的全体官兵自发地列队向牺牲的姐妹们立正致哀。
刘晓兰与申琦玮赶到城门外。二营一连少尉连长张秀芬流着眼泪把余秀英和那十二名女兵的牺牲和李湘云失踪等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刘晓兰眉头紧锁,“突击小分队身陷敌阵,以她们的鲜血换来了独立团的胜利,她们是我团的骄傲。最可惜的是英勇善战的余秀英营长牺牲于一颗流弹,天折我一员猛将呀!”
“你们已经仔细查找过,没有发现李副营长吗?”申琦玮问。“我们已经把突击小分队战斗过的小山岗搜遍了,没有半点踪影广“申琦玮,你亲自带些人去查找李湘云的下落,特别是审讯一下那些被俘的保安团军官,看从他们嘴里能否找到点线索。”刘晓兰对申琦玮说““我这就去。”申琦玮应声转身就走。
刘晓兰在城内原保安团团部安顿下自己的临时指挥所。一宿没睡的在桌面闭了一会眼,朦胧中,脑海里全是一片枪炮声,牺牲战士的脸一张张浮现,余秀英的影像最为清晰,她好像焦急地要对自己说什么,但又无法听得清楚,隐约可以分辨到几个字:“李湘云。“丨小心她。。丨”。
“报告!”
刘晓兰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面前站着的正是长发散乱,满身血污的李湘云中尉。
“李湘云?!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我们突击小分队在后面一打响,敌人象潮水般向我们涌来,我们奋力还击’一颗手榴弹在我身边炸响,我失去了知觉。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山坡下的江边,然后就自己走进城里,向战士们打听,知道团指挥部的处所,直接来向你报到。”“有受伤吗?”刘晓兰关切地走到李湘云跟前。“好像没有。只是脑袋可能受了震荡,头很疼。”“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勤务兵,找军医来!”“谢谢团长,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一定要检查一下。”“小分队的战士们现在都怎样了?”“她们非常英勇,全部牺牲了。。。”
“呀?全牺牲了?”李湘云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但随即消失,眼泪随之夺眶而出,继而是嚎啕大哭,“哇丨我对不住这些姐妹们呀!我没有把她们活着带出来。。。十三人渡河,只我一个人活着,这叫我如何面对我的姐妹们?”哭喊着,她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刘晓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枪,李湘云身子一软,就势躺在刘晓兰的怀中昏过去了。刘晓兰和警卫贞们连忙把她抬进房间。勤务兵也把军医带来,军医脱下李湘云的靴子,又脱下她的军服和内衣裤,因为房间里全是女性,所以也没有什么避伟。对躺在床上裸露着一身雪白肌肤的李湘云,军医作了仔细的检查。然后对刘晓兰说,“不碍事,她只是受到刺激暂时的昏厥,只要她没有呕吐现象,脑袋也就没有问题了。”这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团长,我把陶全发抓来了!”是申琦玮的声音。刘晓兰走出大厅,看到申琦玮和几名战士下推搡着一名穿着普通士兵服装头上缠着绷带的年青人进来。“这家伙冒充伤兵想混过去,老百姓和保安团的士兵都指认了他。”申琦玮兴冲冲地说。这时,房间内的李湘云胡乱穿上军服,连扣子也没有扣上,光着脚冲出来,手中还拿着把手枪,她一按保险拴,枪口对着陶全发的额头,骂道,“我要杀了这狗娘养的陶全发,为牺牲的姐妹们报仇!”
陶全发全身发发抖,用惊恐的目光看到正用手枪指着自己脑袋的女军官,可当他的目光碰到那敞开的军服下若隐若现的雪白的胸脯时就无法移动了,一丝淫邪神情从眼中露出。申琦玮在他背后用力一按他的头,喝道,“看什么,你找死吗?”李湘云这才注意到自己敞开的军服,连忙扣上扣子。
刘晓兰说,“一枪把他崩了就太便宜他了。他在这一带犯下太多的罪恶,明天开个公审大会,列数他的罪行,然后才公开枪毙他彳说完,让士兵把陶全发关押在大院的西厢房里。
申琦玮这才跟李湘云说,“湘云’你回来了?”
李湘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就要返回二营了。刘晓兰写了个字条给李湘云,“你回去后,先临时代理二营营长。我会把你的事向师部汇报,正式委任状要等师部发下来。”李湘云离开了临时指挥所。
刘晓兰沉默了一会儿,对申琦玮说,“你觉得李湘云这个人怎么样?”“她这个人就是心眼儿多,平时又不多说话,捉摸她的心思。不过咱们这一仗,她可是立了大功呀。”
“但她失踪的亊你觉得没有一点可疑的吗?”
“这倒也是,二营的战士都说整个个山头都搜遍了,但她说是昏倒在江达,这有点奇怪。你不是察觉点什么了吧?”
“这倒不是。”刘晓兰此时又想起了那个梦。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对鬼神之说从来不信。但余秀英那番话实在给她太深印象,想忘也忘“她说手榴弹在她身边爆炸,但一颗手榴弹又怎么可能把人炸出几十米远,把她炸到河边呢?”申琦玮也觉得有些疑点。“是不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敌人发现她没有死,把她拖下山坡’后来我们的人到了,就把她扔在河边广刘晓兰又咬住下唇.“可是当时在场的战士全都牺牲了,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作证了。姐,如杲她有问题的话,你觉得她可能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申琦玮问。
刘晓兰紧皱双眉,说:“我最担心的是她临阵逃脱。这可是要被枪毙的死罪广“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情况也向上汇报?”
“不了,我们没有真凭实椐。不过我想,我们也先不为她请功,等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要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再为她请功也不入夜,顾不上休息,刘晓兰召集了连以上干部会议。会上,她作了战斗总结。
此次战役,全歼敌保安二团,毙敌一百二十四人,俘虏五百五十二人,并俘获敌保安旅旅长陶全发,缴获轻重机枪十五挺,其余枪械六百余支,子弹数万发,一举攻克湘乡,给我军湘潭战役以极大支持。而我团阵亡二十五人,重伤十六人,以较少的代价取得了重大胜利。此役,突击小分队在敌侧后翼发起突袭,起了决定性作用,十二位牺牲战士的英名将永垂青史。师部来电祝贺,并向北伐军总司令部去电,不日即对有功官兵实行嘉奖。
然后又对各营作了分工,三营负责外围警戒,二营负责组织明天对陶全发的公审大会,一营负责维持城内治安。并对干部们提出耗了一些注意亊项,如搞好与老百姓的关系,提防漏网敌人的破坏等等。
刘晓兰向来开会发言简短,考虑到大家已经非常疲惫,会议仅开了半小时即散会。
会后,刘晓兰洗了个澡,躺到床上,例头便睡。从衡阳开拔至今,她没有睡过个安稳觉,白天行军,晚上不是与下级军官开会,就是思考行军作战方案,她这个人心思缜密,亊亊考虑周全,就是稍有闲暇她也会与士兵们唠点家常,聊点女孩的话题。独立团这第一仗打得漂亮,她也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因此睡得特别香甜。不知睡了多久,门外的二阵喧闹声把她吵醒。她看看腕上的手表,已是凌晨三点多披上军服.走到院子,她看到十多名值勤士兵正围着西厢房乱成一团。
看到团长出来,教导连的一名排长向她报告:“陶全发逃跑了!”“怎么可能?我们这里戒备森严,他怎么跑得了?”刘晓兰暗自惊奇。
“我们也在奇怪,大院门口,四周围墙,全都布了哨。所有岗哨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是当我进来大院查哨时,发现关押陶全发的房间房门大开,陶全发和在门外看守的马秋霞不见了。”
刘晓兰四周细察,注意到院子里的一口枯井。“你们还记得这口井白天时有没有井盖的?”
几名值勤士兵恍然大悟,“有丼盖的,一个很大的生铁铸的井盖。”
大家囷上来,看到井盖已经移到一旁,露出黑黝黝的井口,用手电一照,发现井并不深,井里没有水,井壁上有一排可供人攀爬的粗铁枝台?3辟:
阶。
“这里可能是秘密通道!”刘晓兰说。
排长挽起衣袖就沿着铁枝台阶往下爬。不一会便大声喊:“下面有通道!”
“小心!”刘晓兰对下面喊。
申琦玮虽然睡得沉,这时也被吵醒了。“这龟儿子也太狡猾了,平日坏事做尽,早就留了后路。我去把他抓回来!”说完也爬下丼去。跟着,又有几个士兵爬下了井,刘晓兰对着井下喊,“申琦玮,千万小心!”
申琦玮她们打着手电,沿着地道前行,约莫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了出口。走出洞口,发现已经处身于城外一片树休中,天还未亮,手电在这茂密的树林中也照不出多远。她们不熟悉地形,只好跟着一行脚印摸索前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可以看清楚眼前的小道了,她们才加快了前进速度。又走了半小时,突然听到了前面小路旁的一棵大树后传出轻微的响声,申琦玮连忙用手势指挥士兵们散开,她们把枪上的子弹上了膛,形成一个半圆向大树悄悄包围过去。响声起来越清楚,是身体摩擦草丛和嘴巴被堵发出的声音.“不许动!”申琦玮从树后跳出,举枪大喝。
可眼前却是在地上挣扎着的白花花的一团肉体。“马秋霞!”
马秋霞身上一丝不挂,手被她自己的军服捆住,脚被她自己的军裤捆住,嘴被她自己的袜子堵住,身旁是她的一双皮靴。整个下半身一塌糊涂,粘糊糊的全是男人的精液。
女兵们连忙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帮她穿上衣服。从呜咽啼哭着的马秋霞口中申琦玮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半夜,陶全岳突然说是肚子痛,要上厕所。马秋霞只好打开房门,押着他去厕所。在厕所外面等候的马秋霞见他进去已经不少时间,就在门外催他快点,他在里面应声,“快了。”马秋霞不提防他话音未落,已经窜到身后,一掌向她后脑砸去,她当即就昏迷过去。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伏在陶全发的身上,陶全发扛着她在树林里飞快走着。这陶全发虽然平日不务正此,但却很是练过一些武功,气力也大,肩上扛着个人依然脚步如飞。马秋霞连忙大叫,“放我下来!”。“呼”的一声,马秋霞被狠很地扔在地上,脑袋砸在树根上,又昏迷过去了。当她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全身被扒得精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堵着自己的袜子,浓烈的脚汗味和靴子的皮革味呛得非常难受.陶全发粗壮的身体正压在她身上,她的下体被滚烫而硕大的阳具猛烈地抽插着,她被堵着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摆动着脑袋和扭动着身躯作着绝望的挣扎.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陶全发终于象野兽般喘着粗气作了最后一击,然后心满意足地慢慢站起来。他把嫁曲在地上抽泣着的马秋霞的双脚也捆绑起来,在她雪白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妈的,北伐军的娘们就是与乡下姑娘不一样。我留你个活口,回去告诉你们当官的,改天我一定要把你们独立团全部抓起来逐个操个遍。”
申琦玮气得混身发抖,“我要把你陶全发抓住活剥了皮!”
可当她得知陶全发已经从这里跑了半个小时,也就只好带着女兵们采扶着马秋霞悻悻地返回湘乡县城。
由于陶全发的逃跑,公审大会没有开成。二营只好满街张贴标语,把个湘乡县城的大街小巷贴了个花花绿绿的。
下午,刘晓兰收到师部来电转来了总司令部的嘉奖令,师部还派人送来了李松涛师长亲自为十二名突击小分队牺牲的女战士写的挽联:
少女英姿飒爽舍身杀顽寇,十二英魂浩气长存含笑看凯旋。”
黄昏,独立团全团集中在城门外,全体战士告别牺牲的战友,二十五名女兵向天开枪’全体官兵脱帽默哀,场内响起一片姑娘们的哭泣声。
随即,刘晓兰宣读了总司令部的嘉奖令当晚,刘晓兰把各营营长叫来,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师部命令我们,乘胜追击,攻下娄底。”刘晓兰对着铺在桌面上的军用地图指划着’“娄底离这里不过是一天的路程。椐可靠情报,陶全发这小子就是逃到了娄底。娄底的守军是保安一团’实际兵力与装备与这里的保安二团差不多,而且无险可椐“以我们团的实力打下他应当没有太大问题。”
“团长,为什么不让我们独立团参与湘潭战役,老让我们去打保安团这些鱼儿虾米,都不够我们碜牙缝。”说话的是一营营长李小茹,这位川妹子个子不高,但却是生得娇小玲珑,如果不穿军装,绝对被人看作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女生。但如同四川的红辣椒,个头虽小,但劲道十足.这位外表娇美的女孩,却有着十分火爆的脾气。
申琦玮把话接过来,“李营长,师部说,北伐军以两个军兵力把湘潭围得水泄不通,攻下湘潭只是时间问题。因此攻打湘潭多我们一个团不算多,少了也不算少。而我们在外围把敌人的据点一个个技掉,不但给予攻打湘潭有力支持,而且也为我们下一步打下长沙铺平道路广“说得对,”刘晓兰接着说,“我们的任务非但重要,而且并不轻松,各位千万不要棹以轻心广接着,刘晓兰又与大家一起分析了敌我态势,敌人可能的防御部署。“诸位,我们明天就出发,越早抵达娄底,留给敌人准备的时间就越少。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广大家都坦诚地交换着意见,刘晓兰的这些下属在这位女长官面前是可以无所顾忌地畅所欲言的。全团官兵虽然大部分都与这位团长相处不过月余,但大家既敬畏于她的威严果断,也感受到她平易近人的温暖。一众人中唯独是二营代理营长李湘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刘晓兰最后作了总结,安排了明天行军的事项,就宣布散会。她把第一个要走出大门的李湘云叫住,“湘云,你留步。”
“我不想当代理营长了。”李湘云坐下,端起刘晓兰递过来的茶,又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嘣出一句话“说说理由?”刘晓兰吹吹手中杯子里的茶,说。
“我觉得我还活着就无法面对我的下属。”李湘云冷冷地说。
“真的是这个理由么?”刘晓兰不紧不慢地说,“你是不是对这次嘉奖有意见?”
“我没有意见。”
“那你就振作起精神,带好你们二营。前面还有艰苦的战斗在等着我们。对了,你脑袋的伤没有问题吧?如杲可以,你回忆一下由时的战斗情形。我们要把突击小分队的材料好好整理一下上报,总司令要把你们的英勇亊迹向全军通报呢。”
李湘云走在回去二营驻地的路上。天色不好,一钩新月不时被漂来的乌云遮挡,狭窄的街道,两旁的住家店铺都已没有了灯火,只有疏落而昏暗的街灯照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李湘云的心也不平静,就像那条脚下的路。
密集的枪声在她脑海里响起,四面一片漆黑,敌人蜂拥而上。她命令大家分散隐蔽还击,自己一个人躲在一块大石后。
她很清楚,一旦故人知道她们只有一个班的兵力,必定会凶猛地朴过来把她们撕成碎片。这段时间也许只需要十分钟,这十分钟对主攻部队冲过小木桥已经足够,小分队给敌人制造混乱的任务也可以完成了,但是她们这支小分队必定无法脱身,她有点后悔。是的,自从在一批身边的同学纷纷投笔从戎转读军校的激励下,她也加入了军队。她也有报国救民的一腔热忱,但她更认为以自己的才干,一定能在军队中出人头地。而要在军队中荻得晋升最重要的就是战功。因此她自告备勇,主动献策,并亲自带领了这支小分队渡河。但是此刻的她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内心无比恐惧。
她望了一眼还停在河边的小船,与母亲离别时的情形浮现眼前。母亲拉着她的手,哭着说,“湘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打什么仗?你要是死了,你叫我和你爹还怎样过呀?”
她悄悄地往后爬,爬向河边小船。她不是没有犹豫。留在这里,与十二名姐妹一起战斗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把年轻的生命留在这片土地上,而留给身后的就是英雄的美名.可是,英雄的美名对死去的人有意义吗?她年青,聪明,如果没有卷入战争,在生命的前方会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在等待着她。
“如果今夜就死在这个小山岗上,要不了多久,这曾经活生生的青春躯体就会变成一堆白骨。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她选择了前者。她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躲进了小船内。
三、血战娄底
到达娄底镇外围已经两天了,妇女独立团把通向娄底镇的所有通道都封锁起来。刘晓兰却一直按兵不动。“姐,为什么还不打?下面的部队都早已人人摩拳擦掌,纷纷请战了广申琦玮在指挥部帐篷里对到晓兰说“你来看,玮儿。我把这两天在前沿观察到的情况和侦察兵带回来的情况作了对比,把敌人防御部署都大概地标在地图上了。我想来想去,驻在娄底的敌人不象是只有保安一团呀。”刘晓兰指着被红蓝铅笔标得密密麻麻的地图说。申琦玮仔细地看了地图一会儿,“会不会,陶全发把他的保安三团也从宁乡调过来了?”
“按理说,陶全发逃到娄底也不会比我们早多少,如杲他调动宁乡的保安三团,不可能赶在我们前而广刘晓兰又咬着下唇沉思““如杲真的是保安三团也在娄底,那就是说,保安团的背后有高人在调度,猜出我军在攻下湘乡后的下一目标会是娄底。你想想,湘乡桥头那些构筑规范的工事会出自保安团这些土包子之手吗?”
“可是,娄底的防御工事远不如湘乡,就算他们真有两个团的兵力,我们仍有取胜的把握。”
“取胜应当不难,但为了尽量减少伤亡,我们必须作好充分的部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敌情了解得越清楚,就越有利于我们下决心广“这样吧,今晚我就带几个人摸过去抓个俘虏回来,一问不就都清楚了?”“这事就不用你副团长亲自出马了吧,让教导连派几个侦察员去就行了。”
“还是我去走一越好。一则我熟悉这里的地形,这是我外婆的老家,小时候我常来这里玩哩。二则我的身手好,要抓个活的,没有两下子可不行广“那你可千万小心啊。”刘晓兰关切地说。
“放心吧,团长!”申琦玮笑着,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夜,城南外的炮楼里,陶全发敞开军外衣,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呷着酒杯里的酒,一个勤务兵在他身后殷勤地为他扇着扇子:,隔壁传来阵阵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他像欣赏着悦耳的音乐,摇头晃脑,又呷了一口酒。保安三团团长刘金标走进来,“那北伐军女探子又昏过去了。”“招了吗?”陶全发放下酒杯。
“没有,从傍晚在炮楼外抓到她到现在,都对她动了一个多时辰的刑了,这娘们就是不肯招广“妈的,一个娘们就这么硬?我过去看看。我陶全发要整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向我跪地求饶的。”
陶全发随着刘金标走进隔壁的小室,这里是保安团平日用来拷打那些不听话的百姓用的行刑室。房间里灯光昏暗,充满着烟草、血腥与汗水的混合气味。被俘的北伐军女侦察员坐在老虎凳上,双手平伸捆绑在老虎凳后背的十字架状的木棍上,双脚大腿部分被绳子固定在凳子上,而被:
说去了约子的光脚板下垫着四块砖头,使得小腿与大腿绷成了弓形。她身上染满了血污的军服被撕成了碎片,在军服的开裂处露出雪白的肌肤。她的手3与脚趾都已经血肉模糊,头低垂着,散乱的头发遮掩着脸部。一名行刑的士兵拾来一桶凉水,向女俘虏的头上淋去,她慢慢睁干了很青。“把她放下来吧广陶全发说。
两名士兵七手八脚地解开了捆绑在女俘虏身上的绳索。女俘虏试图自己从老虎凳上走下来,然而两条腿早已麻木,一个趔趄重重地跌在地上。“把她扶起来。”陶全发走到被两名保安团士兵采扶着但依然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女俘虏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还挺俊的一娘们哩。嗨,乖乖的招了吧,你一个姑娘家是斗不过这里的一帮大老爷们的。”陶全发的手一离开,女俘虏的头又垂下,依然一言不发。
“把她给我剥光了!”陶全发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拥上前去把女俘虏按在地上,女俘虏徒劳地哭喊着,挣扎着,但身上破碎的衣服很快就被剥光。
“最后一次机会,招不?”陶全发干笑着。女俘虏在地上蜷曲着赤棵的身体,试图用手遮挡着女人的那些重要部位。她惊慌地看着阁在她身边的士兵,眼里充满绝望。陶全发转身向刘团长说,“让兄弟们操了她,多让几个兄弟上,直干到她招为止。”“是!”刘团长应声回答。
“不!你们不能这样!”女俘虏在士兵们的手里挣扎着,喊叫着。当她被按着背朝上趴在一张桌子上、手脚被捆牢,以一个“大”字形羞耻地展露着女人的私秘之处时,她的哭喊变成了哀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陶全发走过来,又托起她的下巴,“放过你可以,你要跟我说实话呀。”女俘虏含着泪,点点头。“告诉我,名字,军阶,所在部队番号。”
“李月娥,二等兵,妇女独立团教导连。”李月娥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到。
“很好广陶全发转过身对刘金标说,“这娘们害怕了,她会招的。可惜她不过是个当兵的,恐怕捞不出什么油水。”
“她招了,饶她不死,今晚就由你打发。”说完就转身出去。
“谢谢旅座!”刘金标在他身后说。
“玩女人归玩女人,可别忘了我吩咐的正亊。加强巡查,多布暗哨,别让独立团端了你的被窝!”这陶全发虽混,但却不傻,湘乡一役大败,侥幸只身逃脱。跑到娄底,却发现三团也已奉杜易宪之命在此协防。这使他胆气大增,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请旅座放心,卑职一定尽心。”
朦胧月色下,申琦玮带着三名教导连的女兵潜伏到城南炮楼下,这里已经可以清楚看到炮楼的灯光。申琦玮把两名女兵留在这里埋伏接应,自己与一排长张少芬匍匐向前爬行。
刘金标录完那位女俘的口供,就把女俘虏带回自己房间,给她洗过澡,就拉上床上。已经屈服了的女俘没有再作反抗,颇为配合地与他作了雾水夫妻。刘金标完事后,又把女俘虏押回牢房,但吩咐不准任何人碰她,他视她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他有点因了,但心情却无比舒祛,务天好像什么好事都让他遇上了。先是无意中抓了个独立团的女俘虏,惊动了旅座的大驾亲自来到炮楼,后又得了女俘虏的口供,虽然没有太多的价值,但毕竞让这北伐军的女兵屈服了,再后,又与这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俘虏完了好亊,他嘴里哼着花鼓小调,走出炮搂要撒泡尿,然后就回房间美美:
地睡上一觉还未来得及掏出他那玩艺儿,就听到一声轻喝,“不许作声!”一支冰冷的枪口顶在后脑门上。在他面前,突然冒出了一名身材高挑,相貌俊美的女军官,也用手枪指着他前额。脑袋突然被一前一后两支枪顶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忍了许久的一泡尿竞然撒在了裤子里:
“别出声,乖乖跟我们走。”女军官掏出一条手绢堵住他的嘴。这时,炮接的探照灯下向这边扫过来。申琦玮与张少芬连忙按住刘金标伏倒在地上,但刘金标肥胖的身体跌落在草丛中还是发出了声响:就在离他们不过四五十米处突然冒出了两条黑影,这是敌人布下的暗哨,他们大声呼喝,“谁?!”
探照灯停住了,从炮楼中冲出了几十名保安团士兵。申琦玮二人连忙推着刘金标往后走,但冷不提防往回走处也冒出了几条黑影。申琦玮与张少芬坡包围了,当几支上了刺刀的步枪指在胸前时,再好的身手也无法施展了。她们手上的枪被打棹,被反扭双手按在地上。
刘金标掏出嘴里的手绢,还用鼻子嗅了嗅,塞进衣袋,然后骂骂咧咧地对着面前两名女俘虏每人很狠地给了一脚,“奶奶的!竞敢跑到老子的地盘绑架老子?给我押回炮楼去,让我好好审审她们广在外围负责警戒的两名女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副团长和排长被敌人推搡着押进炮楼,她们心急如焚而又无计可施。只好一路狂奔跑回营地报告刘晓兰接报大惊,连忙把各营营长们召集到帐篷里。
“我们明天拂晓发起强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把申副团长救出来。”刘晓兰作了战斗部券,,萝攻打南炮楼;二营攻打西城门;三营攻打东城门;教导连在北门外设伏,打溃逃之敌。我们在北门留个缺口,教导连一定要扎紧口袋,不让一个敌人逃走丨”
营长们分别回自己部队布置明天作战任务。
平日谨慎稳重的刘晓兰因申琦玮的意外被俘而变得焦躁,营长们离开后,她一个人在地图前不停地表旧踱步她的理智在说,“越是情况危急越要冷静广但当她一闭眼,申琦玮俏丽动人的面容又浮现眼前。她不敢想象,这美丽的姑娘,比亲姐妹更亲的战友,落在这帮恶魔手里.将会遭遇什么?她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
刘晓兰走到一营驻地,她对营长李小茹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其他营呢?”李小茹说。
“原计划不变。因为教导连要绕到北门埋伏点要两个多小时,如杲提前全面展开进攻,敌人有可能溜掉,刘晓兰一面说,一而吩咐传令兵传达她的新命令:不管一营在南面打响,所有进攻必须按原计划在拂晓五时展开,教导连务必在五时前进入埋伏阵地。“如果敌人其它方面没有受到压力就向南面增援呢?”
“我们攻打南炮楼,是打他个措手不及,'所以南炮楼不难打下。在天亮前,敌人是不敢贸然调兵增援的。我们打下南炮括后.敌人如巢真要增援南面,我们在拂晓发动进攻,正好乘了敌人布防混乱之机,一举攻陷娄底。”到了临战,刘晓兰的头脑又清醒了许多。
刘金标对着面前站着的两名女俘虏,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今天交什么狗屎运了?!在湘乡把旅座打得屁滚尿流的独立囝,一个晚上居然就给我活捉了仨。再打量一下眼前貌若天仙的申琦玮,看她的装束,显然是个官儿。他盘算着先不把这亊告诉旅长,胡乱审几下,把这美人儿上了,这算是几生修来的福份了“告诉我,名字,军阶,所在部队番号。”刘金标学着旅长的口吻。两名女俘虏只用眼角扫了一下前面这肥胖猥琐的刘金标。扬起头来,“哼!”“乖乖地招供,要不我把你们的衣服扒光,让弟兄们把你干了!”
两双眼晴同时射出愤怒的火焰,刘金标几乎要躲避开这四束灼热的目光。他突然想起,何苦与她们磨嘴皮呢,自己手里不是有张王牌吗?“好,你们不说,算了,带李月娥小姐上来。”
士兵很快就把李月娥带进来,看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申琦玮副团长和张少芬排长,她瑟缩着,好像要把身体藏在地下“刘金标得意地说,“李月娥,这两位你应当认识吧,告诉我她们是谁?”
申琦玮看着李月娥一副可怜的样子,便疑惑地打量着她。在申琦玮的注视下,李月娥更是不停地往后退,不敢吭声。
刘金标一把揪住李月娥的领子,“臭娘子,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怕个乌?你要不说,我立刻把你交给我的兄弟,他们早就盼着要上你哩“她,她是。,。”李月娥害怕了。
“说!”刘金标大喝一声李月娥又后退了一步,身子几乎完全躲在了刘金标的后面,“她是副团长申琦玮和排长张少芬。“
”真,真的?”刘金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回我刘家祖宗山坟冒烟了,想不升官发财都难,竟然让我抓了个副团长!哈略、刘金标立即拨通了旅长的电话,“报告旅座,我抓到了独立团的副团长申琦玮!”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陶全发怀中还躺着个美人儿,他正要骂娘掷电话,“操你龟儿子,,。。你说,说什么?”
“报告旅座,我真的抓到了独立团的副团长申琦玮!,那个投降了的娘们指认的。”“马上把她给我押过来!你这龟儿子,这会儿立大功了!”陶全发连忙起身披上衣服。一到金标当然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把申琦玮押进城内。至于那位张少芬,他命令把她绑在炮楼外大树下,任由他的部下处置,这是他刚从旅座那里学的,有福不独亨嘛。
士兵们在张少芬前面排起了长队。
陶全发嘴里叼着根香烟,打量着眼前的被俘女军官。个子比自己还略高出一点,肤色晶莹剔透,白里泛着粉红,眉目清秀,高傲坚毅的神情中又隐露着让人着迷的秀美。合身的灰布军服没有遮掩得住她骄人的身材,在横直皮带的勾勒下,胸脯越显高耸^脚上的高统黑色牛皮军靴,也衬托得她的身材更显高挑陶全发吞了一口口水,“你就是妇女独立团的副团长申琦玮?”申琦玮没有答理。
“看你一个漂亮的姑娘家,不找户好人家嫁了,却来带兵打仗,图个啥呀?”陶全发把他满口酒味和烟草味的嘴巴往申琦玮脸前凑“申琦玮厌恶地转过脸,“图啥?就图打败你们这些军阀,早日平息内战,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嗨,这美人儿例是牙尖嘴利的哩。就凭你们这班娘儿们?”
“女人又怎么样?我们独立团不是在湘江乡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吗?”申琦玮轻篾地说。
“妈的!”一提湘乡,陶全发就头皮发麻。“你这个副团长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这次你还逃得了吗?”申琦玮扬起头,不屑地盯着气得脸色酱红的陶全发:
“来人!”陶全发气急败坏,“给我好好招呼招呼这位申副团长!”
刑讯室里,一番狂乱的鞭打,平伸着双手被绳索固定在行刑架上的申琦玮顿时皮开肉绽,军服被皮鞭撕成碎片,鲜红的血痕布满全身申琦玮紧咬嘴唇,一声不哼,“让她试试老虎凳。”陶全发在一旁得意地吐着烟泡。行刑的士兵又把申琦玮捆绑在老虎凳上。陶全发走上前来,育7下腰,双手捧起申琦玮脚上的军靴,用力扯脱下来,“让我瞧瞧这美人儿的光脚丫是长得怎么样的?”
陶全发把申琦玮的一双军靴都扯脱下来,扔在地上,又把她脚上早被汗水湿透的一双白色棉袜子机扯下来,放到萍子下嗅了嗅,“这城里的娘们就是不一样,连脚汗都是香的。”然后又捧起申琦玮白晳的光脚,用嘴在脚前掌处亲了一口,“多美的脚丫呀丨”“无耻下流!”申琦玮羞得满脸通红,“有什么刑具你就上吧,别这样恶心人!”
“申小姐,这刑一动,弄不好你这一双美腿就断了,我疼你呀,我的小心肝。”陶全发一脸坏笑,挥挥手,“上刑!”行刑的士兵把申琦玮双脚脚踝紧紧捆在一起,开始往她的脚下垫砖头。一块、两块,垫到第三块时,申琦玮感到大腿与小腿的胫骨都在“咯吱”作响,钻心的疼痛使她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混身上下全被汗水湿透。但她依然紧咬嘴唇,不喊一声。当士兵们将她的小腿再用扛子往上抬起垫入第四块砖头时,申琦玮昏迷过去了。
士兵用凉水把申琦玮弄醒,把她解下来又捆绑在一把木椅子上。陶全发走到灰火通红的炉子旁,拿出烧成暗红色的三角形烙铁为自己又点上:
一支香烟。“把她的衣服扒开士兵从申琦玮的军服领子处向下用力一扯,军外衣和衬衣都被拉开了几粒扣子,一片雪白的胸脯露了出来。陶全发把“吱吱”作响的烙铁向申琦玮胸前逼近。
申琦玮感觉到冒着白烟的烙铁的灼热温度。陶全发又用另一只手把申琦玮已经敞开的上衣向下用力一扯,一双洁白丰满的乳房跳了出来屋内的男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多么精致动人的一双乳房!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隐现着细丝般青色的血管,丰满圆润的山峰完美而挺拔,峰顶上着两点殷红的宝石在发着诱人的光芒.陶全发手上的烙铁颤抖起来,这平日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居然无法让手中的烙铁再逼近一寸,他突然发狂似的扔掉手中的烙铁,把头伏在那座雪白美丽的山峰上,疯狂地吻吮着那颗殷红的宝石。
申琦玮拼命扭动着身体,想摆脱陶全发伏在胸前的臭嘴,但绳索的束缚让她无法挣脱。她只有骂着,“你这混蛋,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陶全发把他的手伸进申琦玮的裤头,解开了她的裤扣,又把手伸到她的后面,摸到了她屁股上那桌软冰凉的肌肤,他要用力把她的裤子往下扯,但是捆绑着女俘虏身上的绳索在约束了她的反抗的同时,也阻碍着他卑鄙的企图:他正要让手下把申琦玮解下来,城南方向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刘晓兰亲率一营官兵对城南炮楼发起了猛攻,此时保安一团驻守炮搂的士兵大部分都正在围着那名被绑在大树下的全身赤棵的女俘虏张少芬狂欢,而他们的团长正在炮楼内躺在床上作着他升官发财的美梦。
保安一团防守南门阵地的主要屏障就是炮楼,炮楼内和周边驻扎着一团的一个整编营,团长刘金标自从妇女独立团包围娄底后也就住在炮楼内坐阵指挥。炮搂前猛烈的枪声骤然响起,炮楼外那些兴高采烈的士兵慌了手脚,连忙往炮楼里逃命。
刘晓兰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官兵们也就更是奋不顾身英勇向前,一轮冲锋就把炮楼给端了。刘金标被枪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经过关押李月娥的房间,他打开房门进去想把李月娥也带走,李月娥不愿意跟他走,推搡之间,李月娥突然从他腰间拔出他的佩枪,刘金标连仗与她争夺。“呷”的一声,手枪在争夺中走火了,李月娥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独立团的女兵们冲进来,把刘金标押到刘晓兰跟前,“说,你们把申琦玮关在哪里了?”刘晓兰的声音低而威严。
刘金标面对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军官,他下面那玩艺儿却硬不起来了,他全身发抖,“她,她已经被押送到旅座,不,是陶全发那里了厂’“陶全发在哪里?”“保安一团团部。”
刘晓兰紧咬下唇,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把他毙了!”女兵们:^巴已经全身瘫软的刘金标拖了出去,‘炮楼门外,被敌人糟蹋得奄奄一息的张少芬一眼看到了被拖出炮楼的刘金标,原来呆滞的双眼一下子放出了光.她一把抢过身边战士的步枪,一抖肩,把战士们披在她身上军外衣抖落在地,一面走向刘金标,一面把子弹推上膛。
刘金标惊恐地看着赤身棵体,头发散乱,像一头愤怒的母兽似的张少芬手握步枪向他走来。张少芬“呼,呷”两枪打在刘金标膝盖上,刘金标跪倒在地上。“饶我一命吧,姑奶奶,饶我一命吧。”“呷”的又一枪打在刘金标的裆里,刘金标一声惨叫。
“呼,师,呼”张少芬把一弹夹子弹全招呼在刘金标的身上,自己也一头栽例地上,昏了过去.城南的战斗仍在继续,刘晓兰指挥着一营在扫荡残敌。
拂晓五时,二营和三营准时向西门和刘晓兰带领一营率先攻进南门,立即在俘虏的指引下直扑保安一团团部:
保安一团团部是一幢老当铺的碉楼,驻守这里的敌兵虽然只有一个排,但凭借着坚固的碉楼和充足的弹药,敌人仍在进行垂死抵抗“一营只能把团部团团包囷,一时也没有办法把他攻陷。
陶全发早在一团团部包围之前就带着几名警卫溜出了北门。湘乡的经历把他吓得如同惊弓之乌,驻守东门的是一团的一个营,他们听到南门被攻破后,没有作什么像祥的4氏抗就向北门方向溃退了,因此王芳带领的三营也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攻进了东门。三营很快就与一营汇合,准备强攻保安一团团部。
刘晓兰急于要把申琦玮救出,把全团的主要兵力都放在了围攻这幢还在作着负隅顽抗的碉楼。她在战前曾担心过保安三团的可能存在,此刻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觉得南门和东门已破,即便是多了个保安三团,,.按照保安团的战斗能力,军心早已崩溃,西门的战斗应当很快结束.因此,她没有立即分兵对进攻西门的二营给予支援。
保安三团团长王彪是个行伍出身的军人,原是守备司令部参谋长杜易宪老部下,是杜易宪把他安插到保安旅的。老实说,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个一天到晚只会玩女人的旅长陶全发,只是碍于他是陶重岳司令的宝贝儿子,表面上也只好唯唯诺诺.被杜参谋长调到娄底与一团协防后,又因为这里是一团的地盘,因此在给养、驻地等诸多问题上没少受气,所以心中一直郁郁不乐。
三团就驻扎在离西城门不远处的一所破寺院里。战斗刚打响,李湘云率领二营打了保安三团个措手不及,很快就攻陷了西城楼。当得知南门和东门都已失守,王彪的手下纷纷劝他从北门撤出。但他却说,“你们都错了,我看刘晓兰这个女人不简单。从作战部署和部队的战术素养看,她都是个带兵打仗的能人。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围城缺一,么?她没有堵死北门,就必然在那里布下口袋,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呢?兄弟们如想活命,如今只有一法,硬着头皮就是要把这西门夺回来,从这里活生生打开一条血路。否则,你我都别想活着离开娄底了。”
李湘云一攻上西城楼,立刻命令二连和三连杀进城内追击溃逃之敌,她自己与一连连长王秀兰则留守在西城楼。
李湘云亲自留下来是有她的想法的。尽管在多次作战会议上她从来没有多说一句话,但从战前敌情分析上,她也得出结论,驻守在娄底的不只保安一团,最大的可能就是保安三团也在娄底。在攻下西门后,一审问俘虏,果然自己面对的就是保安三团。攻打西门的战斗并不算激烈,那就说明,保安三团还保存着实力。她没有把这个情况立即向刘晓兰汇报。她的想法是,如果保安三团残部向北门逃跑,有教导连在前面伏击,又有后面的追击部队,消灭他们没有问题。如杲保安三团就近向西门反朴,以她观察到的保安部队的战斗力,她一个连的兵力凭借有利地形,完全可以把敌人堵住,等其他部队合围上来,照样可以把敌人吃棹。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她就再次立下一件大功,之前临阵脱逃的嫌疑也就可以洗刷干净了。
李湘云的计算的确精明,唯一的错漏就是没有充分地了解面前的对手。
王彪作了一个别人看起来荒唐的部署。他命令原来从城楼上退下来的部队继续往北门方向^:退;命令一个连的兵力在背向西门的方向构筑临时工事。也顾不上对部下解释,他就一句话:“执行命令!”
随即命令其余部队对西门楼发起反攻,他就放下一句话:“打不下西门,你们和我都将死在娄底!”然后,带头向前冲锋”
碉楼的枪声渐次稀疏,顽抗的敌人在得知陶全发已经逃跑后,再也无心恋战,从枪眼中举出白旗,要投降了。然而,在西城门方向响起的激烈枪声,却把即将攻陷碉楼的一丝欣慰从刘晓兰心中完全冲走。她心头一紧,立即命令,“这里只留下三营一个连,其余部队,立刻向西门增援!”
卩3倂然而太迟了。,保安三团的士兵在团长王彪的带领下,拼死向西城楼猛扑。正所谓“狗急跳墙”,抱着不进则死的决心,敌兵不管死活地一波接一波向城楼冲击。李湘云她们虽竭尽全力还击,但城楼上的防守终于出现了缺口,敌人冲了上来。疯狂的敌兵挥舞着大刀乱欣,女兵们击毙一个敌兵,又有更卩3躬多故兵蜂拥而上。二营一连的女兵们被迫与敌人展开了近身搏斗。但面对着剽悍疯狂的敌人,这样的战斗,女兵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独立团增援部队在城楼下因王彪布置好的阻击而迟滞。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城楼上二营一连的姐妹们一个个倒下。当她们终于突破阻击,登上城楼时^眼前是尸体横陈,惨不忍睹。而王彪的保安三团押着五十多名在激战中被俘的女俘虏已经扬长而去。
刘晓兰第一个冲进了关押申琦玮的牢房。当她看到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申琦玮时,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还未来得及多说话就接到了报告,二营一连在西门城楼全军覆没,牺牲六十余人,包括代理营长李湘云和连长王秀兰在内五十余人被俘.而保安三团大部从西门突囷而去。听到这个消息,刘晓兰不禁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她用手扶着墙壁,睁开双眼,强打精神,向传令兵说,“命令一营在城内打扫战场,二营和三营全力追击北门方向逃窜之敌,务必将其全歼。”
申琦玮换过卫兵递来的军服,对刘晓兰说,“我去带领追击部队,我要亲手宰了陶全发这混蛋!”
“你的身体行吗?”刘晓兰关切地握着申琦玮的手说。“行!我要为我自己报仇,更要为牺牲了的姐妹们报仇!”
出北城门就是一片崇山峻岭,只有山峦间沿着一条盘旋曲折的小溪开出的小道可通车马.教导连连长李雪冰带领部队一路急行军,比预定时间还提早了半小时就进入了伏击阵地。当她指挥战士们埋伏下来后,镇内的枪声已经渐渐停息。“姐妹们,打起精神:马上就该轮到我们教导连露两手了。谁让一个敌人从我们眼皮下溜走我就对谁不客气!”
陶全发带着几名卫兵骑着马出了北城门,在小道上走了没多远,看着路旁古木参天,群山环抱,他勒住了缰绳。“旅座,怎么不走了?”卫兵问。
“走?送死呀!刘晓兰肯定早就在前面布下伏兵等着我们哩!”陶全发翻身下马。“怎么办,往回走也是死路一条。”
“哈哈,我们下马走路吧!谅她刘晓兰一个外省人,凭着地图指挥作战,难不成她还会知道这山上打柴采药的人们踩出来的小道?”一干人扔下马匹,钻进了茂密的山林中。广没过多久,从北门溃退出来的敌兵进入了教导连的伏击图,这群如惊弓之鸟的败兵在教导连面前不堪一击,死的死,降的降‘不过半个小时便解决了战斗。刘晓兰与申琦玮带领着追击部队与教导连汇合。申琦玮着急地问李雪冰,“抓到了陶全发了吗?”
“死的活的都查遍了,就是没有陶全发。只是发现了几匹马,7俘虏认得有一匹是陶全发的坐骑广李雪冰连长着急地回答。“糟丨他一定是走了山上小路丨”申琦玮一拍大腿,“跟我来丨我也知道这山上的几条小路,我们抄近路,一定要截住陶全发/’刘晓兰简单交待了一下,让部队押着俘虏回城内休整,又从教导连抽了十来名精干的女兵,由她亲自带领跟着申琦玮钻进了山里。
陶全发一路走的都是上山的崎岖小路,虽说是逃命要紧,但一干人都走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也只能一路上走走停停。申琦玮她们走的是下山路,而且是包抄过去的,路程要短许多。一慢一快,也是上天注定,逃命的与索命的竞然碰在一块。
一轮枪战,陶全发的卫兵全被打死,陶全发的大腿上也中了一枪,鲜血直流,靠在一棵树下,“咻咻“地喘着气.一名女兵走上前,准备要缴他的械。冷不提防,陶全发抽出腰间的马刀一挥,女兵躲闪不及,肩膀上中了一刀。
其他女兵惊叫一声,举枪就要向陶全发射击。申琦玮大声说,“不要开枪,让我解决他!”申琦玮从一名敌兵尸体身上抽出一把马刀,向前踏上几步,挥刀向陶全发砍去。
陶全发单膝跪在地上,依然全力抵抗。陶全发虽然受了伤,但毕竞是个习武之人,况且他身材魅梧,力大势沉,刀法丝纹不乱。而申琦玮虽然报仇心切,招招往他要害砍去,但经过昨夜的凌辱折磨,体力大减,尽管凭着她小时习过武的身手,不至落于下风,但一时间也无法占得便宜.刘晓兰见状,怕申琦玮有什么闪失,技出手枪,向陶全发的另一条腿上打了一发子弹。刘晓兰不想一枪把他给结果了,要把他留给申琦玮。
陶全发两条腿受伤,向前一倒,双膝跪下。申琦玮的马刀立即架到他脖子上。
陶全发把手中马刀一扔,闭上双眼,“来吧,给个痛快的。想不到我一生玩过娘们儿无数,却最后栽在了娘们儿手上!”“我就是要为那些被你祸害的姐妹们报仇来了!”申琦玮把手上的刀又加了力,刀刃在陶全发颈上划出了血。
“哈哈!”陶全发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淫邪地笑着,“申副团长,我亲了你的脚丫子,又亲了你的白奶子,真是美呀。可惜没来得及上了你,要不我死都。。。”
话还没完,头已落地。申琦玮奋力一挥刀,结果了这个万恶不赦的混世魔王。
四、勇闯宁乡
长沙守备司令部。
陶重岳司令已经一整天粒米未进。因为司令有命令,谁也不能进入他的房间。卫兵们只能在门外听外里而的花瓶、茶壶不时“吖“、1”的落地开花和“通通”的皮靴踱步声。就连他平日最宠幸的五姨太进去劝他吃饭也被骂得哭着走出来。凌晨时分,司令的房间安静了下来,卫兵们依然谁也不敢推门进去。已近天明,终于传出了司令的声音,“把杜参谋长给我叫来!”杜易宪在外厅从天未黑就坐到现在,一听到司令的声音立即就推门进去。“司令,你可要节哀。”杜易宪看着眼前的陶司令,他泪痕满面,目光炯炯,眉毛胡子竟然一天之内挂上了白霜。“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司令千万保重身体要紧。”
陶重岳摆摆手,“不用劝我。我陶重岳闯荡江湖数十年,什么对手、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帮派老大、政府官员、平民百姓,谁人不给我陶重岳几分面子?本来我与这南方革命军也没有什么过节,只要他们不占我的地盘,我也不会和他们过不去。可这什么妇女独立团一群娘们,竟然把我的发儿给害了,这是要绝我后呀!此仇不报,我陶重岳誓不为人!我从此与北伐军势不两立!”
“司令所说甚是。我们就是要与南方政府势不两立!”杜易宪心中暗喜。杜易宪原是北方政府军第八军的少将参谋长.陶重岳投靠北方政府后,因其在湘中的势力雄厚,便当上了长沙守备司令,成了长沙战区的总指挥。北方政府对把这一战区的近五万兵力交给这位湘中土豪并不是完全放心的,一来怕他没有指挥大型战役的能力,二来怕他为了利益会投靠了南方政府,因此就派了杜易宪来当参谋长,一则可为闭重岳出谋划策、二则可以提防陶投靠南方军”现在听到陶司令的一番话,杜易宪正好火上浇油。“老杜,你替我办件事。”“是,司令吩咐的我一定会尽心做好。”“保安三团不是抓了批独立团的女俘虏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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