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对不起,第一次发帖,笨手笨脚的,一直出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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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周。
若曦搬进来,已经整整三周了。我时常会在半夜写代码写得头昏脑胀时,起身去厨房倒水,然后路过她紧闭的房门。门缝里没有光,安静得仿佛里面没有人。但我知道,她就在里面。我的若曦,我喜欢了半年,暗恋了二百多个日夜的女孩,现在就睡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每当这时,我都会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像是在做一场随时会醒来的美梦。她会答应我的表白,完全是个意外。那天她在组会上因为实验的问题和教授爆发了激烈的争论,情绪低落,早晨又恰好和原来的室友因为作息问题大吵一架,被下了“逐客令”。我就是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我笨拙地递上纸巾,结结巴巴地表达了心意,然后,几乎是不过脑子地,就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你没地方去……我那边,还有一个空房间。”
我们公寓是三室一厅,另一个室友叫张浩,比我高一届的同系师兄。
我本以为若曦会觉得我唐突,会拒绝。但她红着眼睛看了我很久,最后轻声说:“好。”
一个“好”字,包含了“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也包含了“我答应搬过来住”。这两件天大的喜事像两颗幸福炸弹,把我炸得晕头转向,以至于我忽略了她眼神深处那一丝走投无路后的妥协。就这样,她搬了进来。我们成了事实上的“同居”情侣,当然还有那个碍眼的张浩。
说起这个张浩。来住这个破公寓,完全就是因为当初初来乍到,听信了张浩这个同系同学的介绍。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死胖子原来当起了二房东。憋气固然憋气,但是我发现这事的时候都住了一年啦,也没什么动力再搬家。也就当便宜这个孙子了。
张浩在现实里很孤僻,除了收房租那几天,平时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你甚至感觉不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虽然同学里都传我和若曦“同居”了,但我们的关系却比这个词所暗示的要疏远得多。我们像最普通的室友一样,共用一个客厅,一个厨房。我会给她买好早餐牛奶,她会微笑着对我说谢谢。我们偶尔会一起在客厅看一部电影,但手臂之间总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层看不见的保护壳。她温柔,礼貌,却还没真正地向我敞开心扉。近距离接触的这三周里,我知道,她接受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需要一个落脚点”,需要一个暂时的精神慰藉。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时不时地刺痛我。我内心的不安和占有欲,在这种“得到又没完全得到”的状态下,开始被逐渐放大。我渴望了解她,渴望敲开那层外壳,看看里面真实的她是什么样子。
但我不敢。我怕我一用力,这个脆弱的、建立在“时机凑巧”上的关系,就会瞬间破碎。我只能等待。直到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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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春季以来,我所在的这个城市雷雨愈多,那天傍晚在一通闪电打雷之后,公寓久违的停电了。我当时正在客厅看书,《Helicobacter Pioneers: Firsthand Accounts from the Scientists who Discovered Helicobacters》,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若曦一个研究脑神经的生物博士会看一本介绍幽门螺旋杆菌的书,不过在她的图书馆借书列表里出现的书,我也都会借一份。没办法,需要找共同语言啊。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电又接通了。别看我住的公寓很破,倒是很老派的留有人值班。值班的黑哥们发现跳闸了,很快就把停电的各家重新合闸了。但是通电之后,公寓的网络出了问题,时断时续。
张浩的房门和往常一样紧闭,敲门也无人应答,我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被大雨隔在学校了。既然他不在家。作为公寓里另一个CS博士,修理网络自然是我的责任。毕竟若曦晚上写作业查邮件需要用网呀。
我检查了路由器,重启了几次都没用。我怀疑是某个设备占用了大量带宽,或者有硬件冲突,有时候网络设置搞得太复杂,各个硬件接入可能需要有一个正确的先后次序。想到这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我登录了路由器的管理后台,虽然没有密码,但是这难不倒我,花了十几分钟而已。我先查看了一下所有连接的设备。列表里有我的电脑、手机,若曦的电脑、手机,张浩的电脑……嗯?这是什么?
列表里还有两个设备,设备名是“Cam-LivingRoom”和“Cam-Kitchen”。摄像头?客厅和厨房?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张浩装的?我突然想起刚帮着若曦搬进来的时候,张浩就莫名其妙的在家里搞东搞西。这个混蛋!他为了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我尝试访问这两个设备的IP地址。果然,一个登录界面弹了出来。我试了刚刚破解路由器时获得的口令,果然登录成功。
浏览器页面刷新,一个实时监控画面出现在我眼前。画面正是我们的客厅,我留在沙发上的书都拍得清清楚楚,是从书架顶端的一个伪装成小摆件的摄像头里拍出来的,视角刁钻,几乎覆盖了整个公共区域。
我颤抖着手,去尝试另一个“Cam-Kitchen”的IP。同样的口令登录。画面是厨房,藏在一个插座里。
张浩!这个我平时还要叫一声“师兄”的人!他居然在公共区域装了针孔摄像头!一股混杂着恶心和愤怒的情绪冲上我的头顶。若曦!若曦平时在客厅和厨房只穿很居家的衣服,夏天的时候她会不会甚至只是吊带和短裤!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这个变态尽收眼底!
我无法想象,如果若曦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是什么反应。她本来就挺敏感,会不会生气是我提议让她来住这个变态的公寓?无明业火在我心里开始延烧。
我继续在网络设备列表里翻找,愤怒让我几乎要砸了电脑。因为和我能想到最险恶的情况一样,在隐藏列表里,我看到了第三个第四个设备,名字叫:“CR-00”和“CR-01”。CR,是Chen Ruoxi吗?难道还他妈是双机位?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输入了这个设备的IP。同样的登录界面。我用同样的密码尝试,失败了。我的心狂跳,开始用更专业的工具去扫描它的端口,分析它的服务。张浩的技术很好,但我的也不差。几分钟后,我找到了一个漏洞,绕过了密码验证。
画面载入成功。那一刻,我感觉血全涌向自己的头部。
画面来自若曦的房间。摄像头分别正对着她的床和书桌,其中一个藏在她房间的烟雾报警器里,另一个不知道藏在什么里,毕竟她的房间布置好之后,我就没进过她房间。此时我能清楚的看到若曦窝在椅子里正在摆弄手机。
我“轰”的一声站了起来,椅子都被我撞翻在地。张浩,这个变态!人渣!我要杀了他!当然这不是真的。但是我要去报警,我要让张浩这个偷窥狂在牢里待一辈子!
就在我趴在地上从椅子压着的外套里翻手机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了门外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是公寓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张浩回来啦?这个变态,我要立刻先把他的脑袋按到马桶里。
就在我站起身的时候,我撇了一眼屏幕,若曦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不是外面回来人?我把自己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缝,我看见若曦穿了一件帽兜衫正在出门。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若曦出去干嘛?我合上门,在屋里团团转。最后只能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句,“网络好了。”可是半天没有回应。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着。抓起外套,我也出了门。我这样跟踪若曦,和张浩那个变态偷窥狂有什么区别。我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开车跟上了若曦。若曦打的车停在了一家宠物医院外面。从落地窗看进去,穿着帽兜衫的若曦和一个人交谈了一会,就出来了。雨水让我的车窗和对面的落地窗都非常模糊,我只能隐约感觉到和若曦对话的是一个男人。若曦出来回到等她的lyft车上就直接回了公寓。好在这些网约车都只按gps的路线走,我抄了个近路,比若曦提前一步回到了家。
坐到沙发上,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脑袋才稍有空闲可以思考一点点。今天我遭遇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的怒火早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可惜火焰熄灭的瞬间腾起的烟雾更让我被一种巨大的困惑所包围。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外面下着雨,她去见的那个人是谁?难道真有一个不能让我这个男友知道的人吗?还是说她在我这里真的只是纯粹的临时落脚?
一个念头,一个魔鬼般的念头,突然从我心底冒了出来。就在这一刻,我面临一个选择。一个足以定义我未来人生的选择。
A计划:按照原定方案,拿着证据去找张浩对质,或者直接报警。然后告诉若曦这一切,安抚她受伤的心灵,帮她找房子搬出去,扮演一个完美的、保护她的男友。但也可能快是前男友了。
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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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选择已经无需多言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屏幕上那个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一眼那个通向若曦房间内部的监控窗口。这个由张浩那变态搭建的系统,此刻却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我只要按兵不动,我就能知道若曦的秘密。我能知道她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我能看到她在我面前绝不会展露的那一面。我能进入她那个紧锁的、不许我踏足的内心世界。我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理智和道德告诉我,这是错的,是卑劣的,是对若曦的背叛。但我的不安,我的嫉妒,我那该死的、想要完全拥有她的占有欲,却在疯狂地叫嚣着:看!去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对自己说:我不再想和若曦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这个理由在此时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足以麻痹我所有的罪恶感。我深吸一口气,坐回电脑前。我没有去报警,也没有去找张浩。我做的第一件事,是进入路由的后台,植入了一个后门程序。然后将后门指向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代理IP。做这件事的时候,张浩已经回家了,他回来就很紧张的检查路由。幸好我动作够快,应该是在他登录到后台前一刻,完成了植入。甚至我很机智的用了一段前几天同一时段的监控视频替换了我屋里摄像头的视频内容。是的,其实我仔细检查之下,连我屋也被张浩那个变态装了摄像头,不过就一个。不过我现在智珠在握,等我搞定了若曦,定然不会放过他。
一晚的紧张,甚至让我错过了若曦给我回的微信。等我再给她发微信时,我看见若曦已经上床睡觉了。天啊,人对罪恶的适应竟然如此之快。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就点开了若曦房间的监控看她在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若曦没有起床的意思,就去了学校。一早晨我魂不守舍,用代理ip转接,我用手机就能方便的看家里各处。十点多的时候,若曦的屋里有人动了,当然就是她。我没有多想就开车回了家。若曦虽然不是作息多么规律的人,但是昨天她睡的那么早,今天起的又是这么晚,这可少见。不过我也没有多想,现在利用这个监控的便利多接触若曦才是正事。
我一进门,若曦就问我:“你怎么回来了?”她独自坐在客厅里吃早餐,其实就是一杯热牛奶泡的麦片。我没回答若曦,只是对她挥了挥手里的纸袋,里面装的是楼下brunch的培根炒蛋和煎饼。若曦没有再问我别的,只是嘴唇嚅嗫着,让我感觉她的表情好像是一点点感动又混着一点点委屈。
我把背包随手扔在地上,走进餐厅给若曦摆好早饭,然后就坐在一旁看她吃完了早饭。坐近观察就让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若曦脸色惨白,吃完早饭就蜷缩进了沙发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若曦?怎么了?今天不去学校?”我端着水坐到她身边。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应该是昨晚哭着睡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的一个病人……自杀了。今天教授给全组放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小心翼翼地问,期待若曦说出更多。接下来的半小时,她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她所知道的故事。
格雷厄姆,一个高位截瘫的前消防员。五年前,植入了他们实验室的一款脑机接口电极,能用意识成功地控制机械臂。
“你知道吗,泽宇,”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用那个机械臂,画了一幅画,送给了他的女儿。画的是一只蓝色的蝴蝶。他说,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从语气我就能想象到若曦当初那种喜悦,以及后续的转折所带来的打击。
“那后来呢?”我明知故问。
“排异反应……还有瘢痕组织增生。”她的拳头无声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金属电极毕竟是异物,组织增生导致的位置偏离让电极失效了。我们都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上个月,系统开始频繁报错了。”
若曦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则将她圈在了我的臂弯里,像是在宣告一个无声的主权,这是我第一次突破抱枕的距离。
若曦没有躲开,只是用尽全力继续诉说:“他又变回了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瘫痪病人。从希望的顶峰,再次坠落到绝望的深渊。这种二次打击……比从一开始就绝望,要残忍一百倍。”
我很难过,为若曦,也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格雷厄姆。“这不是你的错,若曦。”我让若曦靠在我的胸前。“你们给了他五年宝贵的时间。这是医学的局限,不是你的责任。”我真诚地给若曦安慰。
“不,你不明白。”她摇着头,泪水再次决堤。“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们实验室,明明已经培养出了生物基底的神经元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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