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 指南手册 宣传中心
繁简切换


转载搬运前请站内搜索标题看有没有人发过,如果有人发过了,请不要重复发帖!


每篇文章主题帖字数最低不得低于 2000 字。
回帖字数不得超过 1000 字( 小说内容请不要在回帖内更新,新章节请新发主题帖并标题写好章节序号 )


如果已完结,请在一个帖子内全部发完,不要拆分几个帖子。


标题请填写正常文章标题!!!
标题请填写正常文章标题!!!
标题请填写正常文章标题!!!
禁止标题就只填写个【ai续写用】【自用】等等跟文章无关的标题。发文章就正常发文章就行,请把正常的文章标题加上!!
比如:
【ai生成】妻子的大冒险(这种可以)
ai续写专用(这种标题不行)
查看: 196|回复: 0

[换妻换夫] 【激流⽆声】(0-30)【完本】【作者:我.....【字数:97605】

[复制链接]

0

主题

0

帖子

0

积分

初学乍练

Rank: 1

积分
0
发表于 昨天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激流⽆声
The Silent Rapids

代达  罗  斯之  针
Needle of Daedalus

命运如同无情的风浪,把人带向未曾预料的彼岸。
ο  ἷ  ον δ'  ἀ  ν  έ  μοιο κα  ὶ  θ  ά  λασσα  ἄ  γουσι
As the wind and the sea drive one along.

《奥德赛》  荷马
Ὀ  δ  ύ  σσεια  Ὅ  μηρο  ς
The Odyssey Homer


0
那天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家路上,刚好有一个旧书摊子。在这昏黄的灯光
下,无论是世界名著,还是满篇嗯嗯啊啊的色情故事,语言在时光中不断褪色贬
值,只剩下废纸的价格。
我喜欢买些旧书,用废纸的价格,这颇有点解构主义。
就在这个旧书摊子上,我翻到了一个手抄本。它不算太旧,却被翻的烂了,
字迹模糊不清,还沾着些黄黄的水渍,甚至有几页都黏在一起,分不开了。和那
些印在发黄纸张上的劣质铅字不同,这毕竟能算个“手工艺品”,我买下了它,
用废纸的价格。
晚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我看完了这个手抄本。它是个荒唐的故事,于是我
决定输入电脑,分享给大家,博大家一笑。我是送外卖的,比总统还忙却没有总
统的权力,除了福报,我一无所有,所以并不能保证打字时间,还请大家见谅。
1
人生是由一个接一个,偶然却又必然的选择组成的。在人生这条河的岔流,
我们选择,然后随着激流跌宕起伏,被奔涌的命运带向未知的远方,直到下一个
分岔,我们再次做出自信而盲目的抉择,也再次被命运带向不明的前途,循环向
前,直至永恒的虚无。
2010年,夏天格外炎热。大学毕业后,我在深圳找到了一份工作。入职几天
,刚刚安顿好,我就开始找房子,准备搬出宿舍。因为我有一个女朋友,她要来
深圳找我。
那时候,大家都用58同城租房子,我在上面找了三个备选的房子,结果只看
了第一个,就定下来了。
那是南山区一个老小区五楼的两室一厅。进门是客厅,横着的长方形,客厅
的右边是厨房,左边是阳台。客厅里靠阳台有一个三人沙发、一台电视,厨房那
边是一个餐桌带四把椅子。那时还不流行隔断房,不然这客厅很适合再隔一个房
间出来。穿过客厅,是一个小走道。走道右边是厕所兼浴室,走道尽头向右是主
卧,向左是客卧。
招待我看房子的是严哥,黑瘦的一个人,比我高一点。其实严哥告诉了我他
的大名,不过我很快就自然而然的叫他严哥了。倒不是我刻意套近乎,就像现在
人常说的“爹味儿”,严哥身上有种“哥味儿”,似乎他是所有人的哥,我甚至
怀疑哪怕是他的亲爹见了他,也要叫一声严哥。
严哥和他女朋友李姐住主卧,招租的是客卧。他带我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陈
设简单甚至有点简陋,但整洁而且透出一点点温馨,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租房子,
没什么经验,不过想来也很难找到更满意的了。
严哥问我:”你抽烟吗?“
我点点头,于是严哥带我到阳台上抽烟。他发了我一根烟,深圳本地的牌子
“好日子”,笑着告诉我,李姐不喜欢烟味,所以抽烟必须在阳台,如果租下房
子,这是最重要的规矩。我们一边抽烟一边聊,他听说我女朋友也会过来一起住
,给我降了五十的房租。他告诉我,大家都是和女朋友同住,应该更容易相处。
抽完烟,严哥拍拍身上的烟味,嚼了一块口香糖,也给了我一块。
“我也是大学毕业之后来深圳的,说起来已经五年了,一直就住在这里。最
早就是住在你要租的那个房间,后来认识了李姐,恰好主卧空了,就和她一起搬
到主卧了。不知道为什么,次卧的租客总是租不长。”严哥指着楼下和我说,
“其实这里挺方便的,你看小区对面就是一家肠粉店,右面那个是水果店,再旁
边那家是卖葱油饼的,味道还不错。超市也不远,顺着这条路,走路五分钟的距
离。你看左边那个路口,左转是几个公交站,去哪里都挺方便的;右转,有些地
摊,再向前还有个小商场。”
正说着,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李姐回来了。”严哥说着,进屋去了。
我跟着严哥回到客厅,开门进来一个女孩子,就是他说的的李姐了。李姐看
着和严哥差不多年纪,应该比我大几岁,相貌普通,微胖,穿着黑色裤子和白色
衬衣。
李姐客气的和我打了招呼,看看厨房,轻轻打了严哥一下,嗔笑着说:“请
假在家还不做饭!”
“我不是做的不好吃嘛,菜都买好了。”严哥用脚指指地上的两个塑料袋,
“肉在冰箱里。而且排骨我都炖上了。”
严哥又对我说,“你晚饭还没着落吧,跟我们一起吃吧。”
“好啊。”
李姐进屋换了件宽松的居家衬衣,去做饭了。
严哥拉我坐在沙发上聊天,问:“你平时有什么娱乐吗?”
“看看小说吧,网络小说,名著什么的,有时也打打篮球。”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个同事招租,结果租客天天找人在客厅打麻将,你
这爱好倒是挺安静的。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吗?”
“最近看了《佣兵天下》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很多人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在宣传共产主义,你怎么看?你觉得这
是搞宣传的书吗?”
“不算吧,搞宣传的话,不是应该升官发财,娶几个漂亮老婆嘛。”我没好
意思说“开后宫”,净网行动之前的不少网络小说还是很色情的。我想说的其实
类似“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只不过当时还没这个梗。
“是呀。似乎很多人只把自私自利和情情爱爱当成人文关怀,难道无私奉献
和公平正直就不是人性的一部分吗?而且保尔也并不是单纯的高大全的形象,暴
躁、苛刻、幼稚,单纯从人物来讲是很立体丰满的。很多人很难理解保尔,很可
能成长背景相差的太多,缺乏共情能力吧。暴躁的神父,受欺压的女工,饭店的
流氓跑堂,还有后来的战争和建设的热情,这些都离现在的人太远了。如果说这
书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反而觉得是所谓宣传不够多,对保尔如何走向共产主义
的思想转变写的太少了,显得保尔的成长经历有点突兀。 ”
我被严哥的长篇大论说得有点懵。我看书不算少,不过看得快,也不想那么
多,还洋洋自得的标榜自己“好读书,不求甚解”。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问:
“你是党员?”
“不是,我连团员都不是。”
“你信仰共产主义?”
“我算是自由主义者吧,不过我能理解那些人。话说回来,俄罗斯文学真是
有股子残酷又真实的感觉,就像西伯利亚的雪夹着冷风拍在脸上,让人一下子喘
不过气来。奥斯特洛夫斯基还差了点,契诃夫那才叫厉害。你先等等。”严哥说
得兴起,忽然起身回了他自己屋子。
李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摇摇头,把切好的菜下到锅里,刺啦一声,氤氲的
菜香升腾起来。
“哎呦”李姐叫了一声,打开水龙头冲手。
严哥刚好快步走回来,问:“怎么了?”
“油溅到了。”
“哦,小心点。”
“送你了。”他塞给我一本《科幻世界》,对着满脸疑惑的我说,“里面有
一篇《全频带阻塞干扰》,你有空可以看看,好看,挺有俄罗斯文学的味儿,适
合入门。”
我接过杂志,说:“谢谢。我以前倒是看过《科幻世界》,不过很久没看
了。”
“哎,这杂志,大多数小说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你看看这个,是刘慈欣写
的,很不一样。”
“好”我答应着。
“他是中国最好的科幻作家,哎。”严哥又叹了口气,“他很多小说其实都
很适合拍成电影,或者说我感觉他就是按照电影剧本写的。可惜了,他生在中国
,如果他是美国人,估计早就拍了好几部电影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时李姐过来叫我们:“吃饭
了,吃完再聊。”
“走走,咱们吃饭去。”
“简单的家常菜撒,你随便吃点。”李姐边招呼我边帮我添饭。
我连忙道谢,接过饭碗。
严哥炖的排骨之外,李姐还炒了两个菜,回锅肉和小白菜。回锅肉是用豆瓣
酱炒的,肉片炒的火很大,焦香而且一点都不腻,咸香微辣,配菜是蒜苗,蒜苗
吸满了油脂,比肉还香。我也是饿了,吃得口滑,一口气就吃了小半盘。
“你也尝尝小白菜。”李姐笑着说。
我家一直都是单炒小白菜,最后加蒜末出锅。李姐做的小白菜是用香菇炒的
,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做法,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好吃。李姐炒的这两个菜都非
常好吃,相比之下,严哥的炖排骨就很一般了,不过严哥似乎很爱吃肉,吃了很
多排骨。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眼看盘子渐渐空了,有点不好意思再夹菜
了。
李姐似乎察觉到了,说:“吃吧,没事,锅里还有。碟子太小,没全盛出
来。”
她去厨房又各装了一碟菜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第二天的午饭。
我吃的不算快,又吃的多,我吃完时,严哥和李姐已经闲聊着等了我一会儿
了。我擦擦嘴说:“我租了,明天我就搬过来。”
我后来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那天会这么轻率地决定。我其实是个不太有
主见,喜欢犹疑不决的人。也许是因为严哥吧,严哥的笑像是春天的第一缕风,
像是发芽的第一颗种子,像是每个人都想有的一个哥哥,甚至是一个父亲。也许
是因为李姐做的菜好吃吧,我家的饭不太好吃,后来上大学,食堂的饭菜就更是
抽象了,我几乎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也许只是因为我喜欢看他们闲聊吧
,我爸妈往往说不了两句,就要吵架,闹着要离婚,直到最后逼问我,离婚了跟
着爸爸还是妈妈。
“不用急,你可以再看看。”严哥劝我。
“对,对,不过不建议你去关外,远不说,过关还麻烦。”
“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了,我已经把最近的租房信息都查了一遍,结合地点、
交通和租金都考虑过了。合适的本来就不多,我带着女朋友,要注意安全问题,
大多数合租房住的人都太多、太杂了。而且严哥跟我挺谈得来的。”
“那也好,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如果东西多,让严哥给你搭把手。”李姐边
说边开始收拾桌子。
这时我才认真看了看李姐,意外地发现李姐并不胖。她很白,比严哥年轻些
,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纪。之前一瞥之下,感觉她胖而且年纪大,只是是因为她的
胸很大,胸大显胖,也会看着成熟些。这时她稍一欠身,衬衣纽扣之间的缝隙支
撑了起来,露出一个眼睛形状的缺口,刚好能看到胸罩上的蕾丝花边和一点白皙
的肌肤。
我赶忙移开眼睛,默念:“非礼勿视。”
严哥看我心意已决,就和我说具体的水电、网络、钥匙之类的事,很快就说
完了。我和严哥约好,第二天搬过去。告别时,他们客气地一起送我到门口,摇
着手说再见。随着手臂的晃动,李姐的胸也轻轻晃动起来,像摇曳的波浪。我赶
忙移开眼睛,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晚上回去后,我找了个网吧和女朋友小昭视频,告诉她我找好了房子。她也
很开心,决定下周就买票过来找我。
第二天的搬家很顺利,我东西本来就不多,要不是有台电脑,连叫车都不
用。严哥很热情的帮忙,他别看干瘦,很有力气,我搬着费力的行李箱,他拎着
就走,似乎很轻松。我很快就安顿好了,本来我就有从大学带来的床单和褥子,
卫生纸之类的严哥说可以先用他们的,所以除了厨房用品要买,基本没什么需要
准备的。
不过搬进去的当晚,严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晚上我打了一局魔兽,摘下
耳机正准备睡觉,惊讶的发现这房子隔音非常不好,严哥房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
过来。那是他们在敦伦。李姐的呻吟声温婉娇酥,应和着肉体撞击的规律节奏,
在混凝土薄墙的过滤下,变成了一首勾人心魄的歌谣。
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立时胯下就硬得一塌糊涂。我打开Vagaa,熟练的
找到苍老师。那时候苍老师已经有些老了,而且很久都没有新片子,旧片子的清
晰度已经明显跟不上时代了。可是我还是最喜欢她,我痴迷于她宽广的胸怀,每
当看到它随着一次次撞击波澜起伏,我就不能自已。苍老师的声音不算好听,我
索性摘了耳机,比起日本电影的夸张和做作,李姐的声音更好听,绵软悠长,感
情充沛得像清晨的雾气,能在草叶上凝出水滴。我听着李姐的声音,难免就胡思
乱想起来,李姐的胸部看起来也很大,现在会是如何荡漾呢。李姐那么白,乳头
会是什么样的呢,浅粉色的,小小的平平的,周围是大大的粉色乳晕吧,就在这
绮丽的想象中,我射了出来。
心跳渐渐平复,一股羞愧之情涌上心头。我怎么能对李姐产生那样的念头
呢!严哥和李姐都是那么好的人,刚刚的晚上他们还叫上我一起吃饭呢。吃饭时
,他们随意谈起日间的琐事,有说有笑,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以后我和小昭也
会变成这样吧,我想。吃完饭,严哥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看书了,我帮李姐
收拾了碗筷,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李姐仍厨房忙碌着什么,客厅的位置刚好
能看到她。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总是带着点笑意的脸很白,脖子的锁骨更
加白皙。这时我才注意到,李姐骨架很小,手臂和腿部线条均匀,骨头完全被柔
软的肉包裹着,与其说胖,不如说丰盈饱满,珠圆玉润。不知道她在厨房弯腰整
理什么,宽松的T恤领口偶尔垂下一道深深的弧线……不知不觉,我就在这层层
叠叠、旖旎斑斓的意象中睡着了。
2
差不多安顿好了,我给小昭打电话,让她订火车票。这么久没见面,我们彼
此都非常想念对方。虽然我们每天都发无数的短信,还会视频一两个小时,可这
完全不能弥补距离鸿沟带来的相思之苦。
小昭和我,几乎从大学一开学就是男女朋友了。大一开学的运动会上,我在
看台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个参加400米跑比赛的女孩。她并不是跑得最快的,
但她是最特别的。她跑步有一种轻盈感,像一只跳跃的小鹿,足尖轻轻的点地,
弹起,带动整个身体轻快地跃动,纤细修长的腿毫不费力地踏着某种韵律摆动,
似乎这不是一场竞速比赛,而是一场欢快的舞蹈。她就是小昭,之后,和许多大
学生情侣一样,我们追求,恋爱,争吵,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自习、逛街,一
起偷偷品尝爱情的禁果。
最初,我主要是被小昭的外貌吸引。她跑步的姿态实在太美了,有种勃勃生
机的活力,而且腿又长又直,骨肉均匀,除了胸部不算大,身材几乎无可挑剔。
她也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唯一的缺点就是肤色有点偏黑。慢慢地随着
接触的加深,我逐渐被她的内在吸引,彻底爱上了她。小昭善良单纯,性格温柔
体贴,但却并不软弱,她内心坚定,很有主见。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三观没有太
大冲突,我的每个想法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她分享。
就这样,我们相识,相处,相爱。我们其实并没有刻意追求身体上的关系,
只是发乎情,没能止乎礼。在一次次亲密接触中,我们的心灵和身体不断靠近、
纠缠,直到一切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那天,我们紧紧相拥了很久很久,聊了很
多很多。我们山盟海誓,商量着以后要生几个孩子,给他们取好了名字,畅想遥
远的未来我们一起慢慢老去的样子。那天我们预言了我们的一生,属于我们两个
人的“历史的终结”。之后,我们虽然也有过争吵、误解和迷茫,但从未想过放
弃,和很多毕业后分手的情侣不同,我们甚至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
小昭很快就买好了票,坐火车来找我。那是一个周五的早晨,我特意请了假
去火车站接她。结果我去得太早,在出站口等了两个小时,她才出站。一看到我
,她扔下行李箱,扑进了我的怀里。
“你这个坏人,丢下我这么久,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了。”她哭
着说完,狠狠地吻了我一口,又轻轻咬了我的嘴唇一下,威胁道:“如果再把我
丢下一个人,我就咬烂你。”
我带她回了租住的房子,给她介绍了房间布局。她说坐车时间太长,感觉浑
身脏兮兮的,就去洗澡了。我忙着帮她整理行李箱和背包,直到她在浴室里喊我
,让我拿毛巾给她。
“你开下门,我拿给你。”
小昭打开门锁,我推开了门。她站在那里,就像是清晨沾满朝露的一朵小
花。一个调皮的小水珠,从她的细长的脖子上时缓时急地滑下,在她的锁骨处略
作停留,一口气冲下来,滑到她俏皮的乳头上。我急忙含住这小水珠,它在我的
嘴里融化,又发芽,生叶,开花,结出一粒小小硬硬的果实。我吻上她,她也环
着我的腰,热切的回应着。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她紧实的肌肉充满了青春与
活力。我快速甩掉身上的衣服,她也在我的吻中渐渐瘫软,像树獭一样挂在我的
身上。我用力抱紧她,如果不是怕弄疼她,我会抱地更紧,我想把她按进我的身
体里。勃起的阴茎,顶在了她的胯下,轻轻的摩擦很快让这里湿滑起来。我让她
一只脚踩在马桶盖上,尝试进入她的身体。她的阴道有点窄,我一直记得我们第
一次,勃起了又软下来5次,足足折腾了2个小时,才插进去。这个姿势我们还是
第一次,很是费了点力气,才终于进去,我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抽插起来。
“今天能射里面吗?”我问。
小昭没说话,只是用手抱紧了我的腰。我们最早试过几次安全套,可是我们
都不喜欢这种隔阂,加上她经期很规律,所以我们一直是用安全期避孕,安全期
就内射,不是就射在外面。我们知道这有点危险,可是我们太喜欢没有障碍的交
流了,好在从来没出过事。
可能是小别胜新婚吧,我很快就一泄如注,精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滴在地
上。 我们又一起冲洗了一下。
“毛巾呢?”小昭问,“你没有拿毛巾进来呀。”
我指指晾衣杆,“粉色的是我给你准备的,黄色的是我的,你也可以用。另
外两个是咱们邻居严哥和李姐的。”
“你这个大骗子!”她嗔怪着,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晚上,李姐和严哥陆续回来了,我把小昭介绍给他们认识。严哥特意买了一
只烧鸡和几样凉菜,请我们一起吃饭。小昭和李姐很投缘,饭后两人就在客厅里
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我和严哥则去了阳台抽烟。我们现在已经成了烟友,经常
一起抽烟、聊天。
“你给我的《全频带阻塞干扰》我已经看完了,听说中国版是原版,我也找
来看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俄国版,可能是因为它会让我想起来拿破仑远征俄
国,还有二战时的苏联战场吧,这些意象叠加在一起,带来某种历史的厚重
感。”
“我也更喜欢俄版,感觉它更……怎么说呢,更和谐吧。这些人做事的逻辑
和风格,更像我印象中的俄国人,而不像中国人。”
“我还看了《球状闪电》。”
“哦?喜欢吗?”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了。相比《魔鬼积木》之类的早期作品,《球状闪
电》在写作上成熟了许多,尤其是人物的塑造。林云的行动冷静得像个反社会人
格,但她的动机又让人无比怜惜,这种反差让这个人物充满了张力。整部作品也
很有古希腊悲剧那种宿命的味道,不仅仅是林云,还有那个俄罗斯阿姨,还有
‘主角’。如果不考虑尺度问题,这小说实在太适合改编成电影了。不过,一个
半小时的电影根本讲不好这个故事,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哎,可惜了,中国不拍科幻电影。如果他生在美国,可能早就有好几部改
编的电影了。”严哥有些落寞地说。
“是呀,咱们好像主要拍些喜剧片。”
“是呀,中国这帮傻逼导演,也就能拍好喜剧片。要么就拍些专门去外国参
展的,那些迎合刻板偏见的刻奇垃圾。” 严哥撇撇嘴,又问,“你还喜欢哪
篇?”
“《光荣与梦想》。很感人,我读着,不知不觉的就流泪了。”
“是因为爱国精神?”
“这我倒没想过。可能单纯是被某种崇高而伟大的东西感动了,这感觉甚至
有点像宗教感召,很奇特的体验。”
“还有这种事?很有意思。”
那天晚上,和小昭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这是我和小昭第
一次同居,既兴奋又幸福,但也有些不习惯。小昭面对着我时,她的呼吸吹到我
脸上;她转身背对着我时,长发又蹭得我发痒。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她背对着
我。我环着她的腰,把手从她光滑的腹部伸进她的上衣。她的胸部盈盈不堪一握
,很快她的乳头就在我的掌心慢慢变硬了,我捻一捻它,柔软中带着弹性。我张
开手,拇指和中指刚好同时摸到她的两个乳头,很快,它们就变得同样硬硬的
了。
“别乱摸,累了,让我好好睡觉。”小昭抱怨着,把我的手拖出来。
黑暗中,她的身上传来了一阵阵沉郁的幽香,我确认过很多次,这不是洗发
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就是小昭的味道。这味道让我迷醉,不知不觉我就有点硬
了,索性脱掉勒得不舒服的内裤。我又轻轻抚上她大腿,光滑结实,我向上一点
一点的探索,手攀过胯部,滑向她平滑的小腹,又转头向下,探进她的内裤,摸
到了她柔软稀疏的阴毛。我用手指把它们梳理整齐,继续向下,慢慢的,中指的
指尖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别弄,睡觉。”小昭又捉住我的手,拉了出来,似乎是为了安抚我,她把
手放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深深的呼了口气,看来只能乖乖睡觉了,我重新环住了她的腰。夜很静,
在这静静的夜,隐隐约约传来些声音,像呜咽的哭泣,又像隐秘的低语。渐渐的
声音大了些,像是某种飘渺的歌声伴随着鼓点,声音渐渐越来越大,也清晰了起
来,是李姐的叫床声,还有“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我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不知不觉,我已经完全勃起了。我又把
手探进小昭的上衣,乳头还硬着,她微微向右扭了扭身子,我更方便了一点。我
欠起身亲她的脸颊,耳朵,脖子,它们火热的烫着我的嘴唇。
我的手向下,抚过她紧实的腹部,滑向长着柔软阴毛的耻骨,她配合的分开
了双腿,我顺利的摸到了她的阴部,已经很湿了。我的手指在小阴唇上轻轻滑了
几下,又绕着阴道口揉了揉,温柔的触摸她阴蒂的周围。她转过头来迎上我的唇
,她吻得激烈,喘出灼热的气息。她的气味浓郁又飘渺,有点像桂花香。我们的
舌头纠缠在一起,她的手深深的插进我的头发里,抓紧。
我起身帮小昭脱掉了吊带和内裤,路灯的光柔和的散射在卧室里,给小昭优
美的曲线涂上了一层油画的质感。我吻她,她的嘴唇小小的,被我整个吻在口里
,接着唇舌向下,滑向她的下巴,没入脖子的深渊,越过锁骨,爬上胸部,含住
她的乳头。她的乳头表面有些粗糙,像一个鲜嫩的杨梅。 我在那里徘徊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胸部似乎对我有种格外的吸引力。直到小昭低声呻吟着说,“进
来嘛”,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乳头。
这时,她的阴部已经在我的抚弄下一片湿滑了。我趴上去,她自然的分开腿
迎着,我用龟头在她的阴部滑动着,在她的呻吟声中涂满了黏滑的爱液,每次滑
到阴道口,我都把龟头轻轻的探进去一点,让她适应一下。很快,随着每次插入
的越来越深,她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终于整根阳具完全没入阴道,她发出一声
长长的叹息,我抱住她,吻她。她的舌头粗糙,因灼热的呼吸而干燥。我们的唇
舌纠缠,探索,吮吸。我把脱掉的背心垫在她屁股下面,一下一下的开始抽插,
她光洁的大腿和小巧的脚丫随着我的节奏在空中摇曳,小巧的胸部也轻轻晃动着
,硬硬的乳头总是让我忍不住叼住,边舔边用嘴唇轻轻的扯动吸吮。
莫名的,我的节奏慢慢受了隔壁房间的影响,渐渐同步,李姐和小昭的呻吟
像和谐的重奏一样交叠。李姐的声音更软更媚,小昭则高亢清脆,在这二重唱中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来李姐丰满的胸部,它们现在是不是也正在波涛汹涌的摇荡
呢。不一会儿,在双倍的快感堆叠下,我要射了,忍不住加速起来,小昭的声音
也急切激昂起来,像一发渐渐上升的烟花。在她的攀升中,我不断加速,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连成一片,她阴道几乎泛起了水花,打湿了一大片。终于,这攀升到
顶点的烟花绽放,爆裂出漫天的星光。
我们在粗重的喘息中接吻,直到呼吸慢慢平复,我变软的阴茎,一下子被她
紧紧的阴道挤了出来,带出一股精液。我翻身倒回床上,夜风吹来,湿乎乎的阴
茎格外凉爽。
小昭爬到我身上吻我,小小硬硬的乳头在我的胸口滑来滑去,阴道流出的精
液,把我的小腹打湿了一块。这时隔壁的声音更大了些,我又勃起了,阴茎一跳
一跳的抵在小昭的阴部。她感觉到了,轻轻一笑,扶着它,向后一坐,我又滑进
了那紧致的滑腻。她轻轻扭动,像是一条妖艳的蛇,我贪婪的吮吸着她的舌头,
抚摸她光滑的背,抓住她结实又极富弹性的屁股。就在我快要被这吻淹没的时候
,她直起身,跪坐在我身上,路灯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她的身上,明暗交
错的显示着她完美的曲线。她结实的大腿,平坦的腹部,微微隆起的胸部,都发
着柔和的橘黄色光芒,蕴含着健康强韧的力量,像一个堕入尘世的女武神。我不
禁用手探索这些令人惊叹的起伏。小昭则有韵律地跃动,奏着拨人心弦的微妙的
声调,这生命的火焰,来自远古的律动,如同古老的图腾的祷祝,对阿佛洛狄忒
的献祭。她的声音也随着动作渐渐急促而高亢起来,就在我射精的同时,她也浑
身颤抖起来,高潮了。
严哥和李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战”了,夜晚重新恢复了宁静。我们拥
抱了很久,一起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小昭回房睡觉了,我做爱之后总是兴奋的睡
不着,便走到阳台上抽烟。没想到,严哥也在那儿抽烟。
“严哥,你能不能歇两天。我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歇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床上运动’啊。我本来打算今晚早点睡的,结果你们动静那么大,
害得我们也跟着‘运动’了。你没发现咱们这房子隔音不好吗?”
严哥笑了起来,说:“据说耶鲁大学的心理学家做过实验,调查人们是否愿
意参与危险性行为,90%以上的人都说不愿意。可当这些人一边看色情图片一边
填写调查时,这个比例掉到了30%。这说明人的情绪和状态会极大地影响决策。
所以你们受我们影响,行为改变了,是正常的,其实我们也被你们影响了呢。”
严哥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接着调侃道:“嘿嘿,你们小两口还挺猛的,像
打仗似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哎,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的租户都住不长了。单身
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啊!”
“对了,晚上说起的《光荣与梦想》,我又想了一下。我可能还真的是因为
爱国主义或者说民族主义的情绪。”
“不是有句名言嘛,‘爱国主义是流氓最后的避难所’。爱国主义是不好的
吧?”
“不要轻易相信那些所谓的格言警句,它们大多数经不起任何推敲。‘道可
道,非常道’,很多道理一本书都不一定能讲清楚,短短的一句话是讲不明白任
何道理的。这些格言警句,是给那些脑子根本记不住第二句话的人准备的,让他
们误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真理,其实不过是被宣传洗脑了而已。首先,你想一想
,一个不好的东西,能当避难所吗?如果爱国主义是流氓的避难所,那我是不是
可以说,自由主义或者其他什么主义连流氓都不屑于躲进去?能当避难所的,必
然有其可取之处。再者,流氓选择爱国主义当避难所,那贪官污吏、刽子手、伪
君子、恋童癖,都选择什么主义当避难所呢?我是不是可以给每个主义分配一种
人呢?”
“那你觉得爱国主义是什么呢?”
“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都是一种应激反应。当敌对势力以国家或种族为单位
进行攻击时,这两种情感自然会产生。而当攻击消失,这些情感也会逐渐淡化,
只以低烈度的形式存在。我个人感觉,它们就像群体的免疫系统,过于强烈会走
向极端,就会演变成像红斑狼疮之类自身免疫性疾病,但没有它,又会像艾滋病
发作期那样,外部细菌和病毒便会肆意侵入,大量繁殖。事实上,对大多数国家
来说,民族主义都是殖民主义的应激反应,这两者基本上是双生子。殖民者最讨
厌的就是殖民地的民族主义。《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里面提到一个土著女孩爱
塔,啊,你应该看看《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写得很好,作者用极简的几句话
,就能把一个人的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这个能力,我还在老舍身上发现过,他
短短的几行字就能把一个人的特点勾勒得栩栩如生,仿佛那个人真的站在你面前
,有时甚至感觉有点可怕。对了接着说民族主义,爱塔这个姑娘,她有资产,有
固定收入,最后呢,高高兴兴的嫁给了一个流浪汉,也就是那个白人画家。那个
介绍人怎么评价这姑娘呢,这是个自爱的姑娘,从不和本地人胡来,只和白人船
长大副谈恋爱。你想想,如果这个画家是她同种族的人,他还能吃上这种软饭
吗?这就是典型的殖民地思维。如果有民族主义,这种事绝不会发生,所以殖民
者需要污名化民族主义。说实话,咱们国家某个地区的人,也有很强的殖民地思
维。”
“可是白人确实创造了现代文明呀。”
“我更倾向于相信地理决定论。你应该看看《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书。
不过这本书也会消解民族主义的骄傲。”
严哥长篇大论,又往我脸上扔书名,我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了。很多书我没看过,即使看过,也很少想这么多,这么深入,我不知道怎么反
驳甚至附和,不过我还想最后倔强一下。
“严哥,你似乎没有区分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这个两个概念。”
“是的,因为这两个概念本身大部分就是重叠的,我说的也主要是这部分。
如果不涉及到相异的部分,其实没必要过分区别。”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结束这个话题:“好,我有时间一定看看《月亮与
六便士》、《枪炮、病菌与钢铁》,还有老舍。严哥最近还在看什么书吗?”
“我最近在看《狼图腾》,刚看了开头,好像还不错。”
我们抽完烟,各自回了房间。小昭还没睡着,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抱着我,
一条腿搭在我肚子上,轻声说:“我觉得好幸福。”
“嗯,我们永远会这么幸福的。”我摸摸她漂亮的脸蛋,把手放在她的腿上
,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幸福的发现,被小昭压了一夜的胳膊,麻了。
3
小昭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她上班的地方比我远,出门早,回家晚,做饭的
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身上。严哥和李姐的情况则刚好相反,李姐下班早
,负责做饭。于是,我第一次做饭的“壮举”恰好被李姐全程目睹了。
那天,我做了蒜苗炒肉。出锅时,肉一半还生着,没办法,不得不出锅,另
一半已经糊了,黏在锅上,几乎铲不下来了。李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忙脚乱的
样子,随即笑得脸都通红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帮我把另一个菜炒好,还好心地
分了一些她和严哥的晚饭给我们吃。从那天开始,李姐每天做饭时便顺带教我,
我也很快和她熟悉了起来。
李姐家是农村的,那里计划生育不是很严格,她是家里的大姐,还有一个弟
弟,她很小就开始帮父母刷碗做饭了。我则出生在小城市,父母都是国企员工,
那时候计划生育非常严苛,公务员和企业员工违反政策是会被开除的,而当时几
乎没有私营经济,开除也就意味着完全没了收入来源。因此,我是独生子,有些
娇生惯养,还从来没做过饭。
不过,我学做饭进步很快,没多久就比李姐炒菜更好吃了。我观察了一下,
发现原因有两个:一是李姐怕疼,不敢把油温烧得太高,怕溅出油点烫到,所以
炒菜就不够爆炒,缺少那种“锅气”。二是李姐毕竟是女孩子,力气不大,所以
她不颠锅,只是用铲子翻动,而我可以不停的颠锅,这样菜受热就更均匀。不过
,切菜我就怎么都学不好了,我怕切了手,不敢用左手顶住菜刀切,切菜又慢,
又不均匀。李姐人很好,不忙的时候常常帮我切菜,偶尔我做饭“翻车”的时候
,还会接济我们一些晚饭。
没几天,抽烟时严哥怒气冲冲对我说:”《狼图腾》这本书就是完全的垃圾
,彻头彻尾的大垃圾。它提出环保问题倒是个不错的视角,但后面搞起了逆向民
族主义,而且是封建版本的,还不如去喝日本马桶水呢,好歹有点现代性。这感
觉就像是一个医生拿着X光片告诉你哪里生病了,但当你问怎么治疗时,他把白
大褂一脱,开始跳起大神来了。上一次让我觉得这么名不副实的书,还是《穆斯
林的葬礼》,不过也没这么恶心。和《狼图腾》比起来,《平凡的世界》都显得
可爱起来了,它顶多是格调不高而已,但至少不恶心人。
“最近网上这本书可是好评如潮呀,不过你说不好,我就不耽误时间看了。
另外,我也不太喜欢《平凡的世界》,如果不是它写得早而且归类为文学,我倒
觉得它很像网络小说。也可能是是后来的网络小说受了它的影响吧。一方面,书
里面的女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喜欢孙少平,感觉像是在开后宫;另一方面,好几
次孙少平好不容易奋斗出了一些成果,结果又一夜回到解放前,就像网络小说里
的‘换地图’。“
“哈哈哈,我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你说的很有意思。不过这本书也很打
动人,孙少平不屈不挠的个人奋斗精神是很感人的。”
“我觉得个人奋斗也是要和时代相契合的。就像《骆驼祥子》里的祥子,他
也是在个人奋斗,可最后还是个悲剧。这因为个人奋斗的结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
时代背景。如果是在一个好时代,个人奋斗会得到正向激励,成功后再接再厉,
进入一个‘奋斗—成功—再奋斗’的循环。但在一个坏的时代,奋斗则会不断遭
受失败的打击,直到彻底失望,最后放弃,可以说是一种时代造成了群体性的习
得性无助。”
严哥似乎没料到我能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才说道:“你说得
很有道理,我得多琢磨琢磨这事。”
从那之后,他更喜欢找我一起抽烟,讨论各种问题了。
我问过严哥,他为什么从来不和李姐聊这些。他无奈地笑笑说,李姐很爱他
,甚至因为他的推荐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结果,李姐和他深度探讨了
很久两个问题:第一,冬妮娅和保尔之间的是爱情还是青春的懵懂?第二,达雅
和保尔有爱情吗,还是达雅只是保尔的某种工具化的配偶?自那以后,严哥再也
没推荐过什么书给李姐看,也没和她讨论过什么小说。严哥说,爱情是很美好的
,也是人类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人类还有很多高尚且重要的情感,伟大
且永恒的议题,我们的视线不能只盯着裤裆。这个世界并不是蝇营狗苟、勾心斗
角、你侬我侬才是人文关怀,牺牲、理想、崇高同样也是人文关怀。特别是在评
价那些动辄兴邦丧国的伟人时,像窥阴癖一样盯着他们的裤裆是毫无意义的,你
看,古罗马的三巨头,肯定都是恋童癖的受害人和加害者,但是这丝毫不减损他
们的伟大。我们应该多思考他们的成败得失,在历史大势下的决策与挣扎,而不
是他们的鸡巴插进过几个屁眼。 严哥这话颇有点“屌毛生的比眉毛晚,长得倒
是比眉毛长”的美。他偶尔会把严肃的话题说得粗俗无比,我甚至怀疑我并不是
被他说服了,而仅仅是被这种强烈对比造成的冲击噎住了。
小昭和李姐也相处得很不错,她们经常一起追剧、看动漫,叽叽喳喳的讨论
剧情。李姐因为小昭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她终于有了可以一起吃着零食追剧的伙
伴了。做饭时李姐和我闲聊也说过,她曾经试图拉着严哥一起看她喜欢看的动漫
和连续剧,他们一起看过日本动画《梦幻妖子》,结果严哥大谈特谈什么海豹
女、七仙女,这类女性生完孩子后返回大海或仙界的传说都是古代女性生产高死
亡率的浪漫童话解释。结果,李姐也不怎么找严哥一起看剧了。我也试着和她们
一起看过几集动漫,但只觉得无聊,非常无聊。难怪有人说,如果不是为了爱情
,男人可能更愿意和男人相处。我想这大概是两性的普遍现象,男女皆然吧。
严哥有时候周末会叫我去打篮球。我大学时体育课选修了篮球,但水平一
般。严哥虽然一看就是野路子,但是身体素质好,打得也多,反而比我更厉害一
些。李姐和小昭也会去看我们打球,她们顺便在篮球场旁边打羽毛球。打完篮球
后,我们一边说笑一边一起回家,路上买几罐啤酒和一些几个卤菜。回到家,洗
个澡,四个人晚上边吃边聊。
酸痛的肌肉经过热水的冲刷,洗去了所有疲惫,爽脆的凉菜,咸香的卤味,
再加上箭一样射入喉咙的冰凉啤酒,我们总是吃得、聊得十分尽兴。运动后血脉
贲张,格外容易兴奋,再加上喝了点酒,难免会有点“饱食思淫欲”。饭后我们
各自回房敦伦,索性也不关门,反正这房子隔音不好,关不关门差别也不大,反
而挡了风,闷热。一时间浮艳绮靡的粉红泡泡在潮湿的夏夜中交相辉映,生命的
律动随风共鸣,星星在这律动中颗颗坠落,不断冲击着大地,颤抖的地壳崩解开
裂,远古的岩浆腾飞到无垠的夜空,又慢慢冷却,化作春雨,滋润万物。
我和严哥现在总是默契的一起去抽“事后烟”。有一次,严哥似乎仍是醉意
朦胧,忽然背诵起了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嚎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呵斥,我和严哥相
视笑了笑。我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我最近在看《了不起的盖茨比》。”
“如果你英语不太差,最好看英文原版的。这本书我看了英文原版,看得很
吃力,我英语不太好,其实很少这么做,不过我还是觉得非常值得。”
“为什么不看译本呢?”
“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翻译的,比如意境、发音和双关语。像《洛丽塔》这
本书,‘洛丽塔’的‘塔’在英语里是轻读的,可爱俏皮。 而中文‘塔’呢,
听起来倒像李逵的兄弟一样。现在好像都叫‘萝莉’,不要‘塔’了,就好听了
很多。 ”
“好,我尽量看英语原版的,不过我英语也不太好。我看你一般也看译本,
怎么这本书就要看英语原版呢?”
“我看过一个耶鲁大学的公开课,讲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和福克纳的,讲得
非常好,所以我对这三个作家,有点特殊的感情吧。说到这个,网易,我操他妈
的。”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这是我第一次见严哥说脏话。
“刚开始有公开课的时候,在网上非常火爆,有很多公益性质的字幕组在做
翻译。我看的这个公开课,就是有字幕组在一点一点翻译的。结果网易非要横插
一脚,搞了个公开课平台,还发动舆论,结果这些免费翻译的字幕组就都做不下
去,解散了。网易接手之后,把原本翻译好的东西据为己有,就不再翻译任何新
的内容,只是拿这些翻译完成的课程引流,不停推销它自己的那些垃圾一样的收
费课程。我当时看了一半的这个公开课,就再也没人翻译了,我英语又不够好,
自己看非常不现实。网易真是缺了大德了,为了一己之私把好好的公益风气都搞
坏了。”
“小昭英语不错,我和她说让她帮你翻译一下。”
“那就太感谢了。”
4
我和小昭提了帮严哥翻译的事,她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同意了,毕竟
严哥和李姐平时对我们很照顾。那个周末,吃完早饭,小昭就去了他们房间,帮
严哥翻译公开课。严哥的电脑放在他们房间,那里也有两把椅子,是严哥和李姐
平时看电影用的,刚好严哥和小昭一人坐一把。我看到没地方坐,就回自己房间
了,反正吸烟时严哥会聊他的心得,我没必要浪费时间。而且我有点强迫症,无
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书,都必须从头开始看。这个公开课前半段已经有字幕组
翻译了,他们直接从后一半开始看,不要说看了,想想我都觉得浑身难受。
回到自己房间,我找了首歌,一边听一边看书。那时候网络上有很多国外CD
的MP3文件可以下载,甚至音质更好的ISO文件也有很多。我的口味很杂,古典、
摇滚、民谣都听,前前后后可能听过上千张CD。不过,和看书往往有些心得不同
,我对音乐只是单纯感性的欣赏。我正听着《黄金三镖客》(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Ugly)的主题曲,李姐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问:“我可以进来
吗?”
“请进,请进。” 我忙摘下耳机说。
次卧比较小,没有地方放椅子,我的电脑桌对着床,我和小昭都是把床当椅
子用。李姐也坐到我旁边的床上,说:“他们在看公开课,好无聊呀,能不能帮
我找个电影看?”
“好呀。”我打开了电影文件夹。
“要不看这个?”李姐指指《超市夜未眠》(Cashback)。
她可能以为这是类似《博物馆惊魂夜》(Night at the Museum)的搞笑
片。这部电影虽然我还没看,但我还记得我下载它只是因为封面上的裸女。我连
忙看其他下载好的电影还有什么。我看过的有《老无所依》(No Country for
Old Men)、《完美的世界》(A Perfect World)、《大地惊雷》(True Grit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太适合女孩子看。我下载了还没看过的,除了《超市夜未
眠》,还有《亡命驾驶》(Drive)和《爱在黎明破晓前》(Before Sunrise
)。
我怕李姐再提起《超市夜未眠》,忙打开《爱在黎明破晓前》,说:“看这
个吧,听说非常好看。”
没想到,慌乱中随便选中的这个电影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看,影片讲的是两个
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在短暂的时间里相遇、相知、相交、相爱,最终又分开,并
约定半年之后再见。一眨眼,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片尾曲想起,我们还仍然沉
浸在电影的余韵中。
“他们的爱情好平淡,也好温馨。”李姐轻轻的说。
“是呀,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惊天动的轰轰烈烈,只有彼此心灵的交
流。”这部电影原本只是我偶然看到随手下载的,没想到竟然是我看过最好的爱
情电影。这时,我才注意到李姐坐久了,裙子微微皱了上去,露出一大截白得惊
心动魄的大腿。她的腿比小昭略粗些,肌肉也不那么紧实,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
性。
我和李姐起身去看了看,小昭还在和严哥一起看公开课。他们一边翻译,一
边查字典,忙得热火朝天。
“咱们出去买菜吧。”李姐对我说。
她从屋里拿了件衣服,在浴室换了。我套上了一件T恤,拿了袋子和钱。菜
市场不远,我们一路上边走边聊。
“你知道吗?”李姐说,“这个电影最让我惊讶的是,外国人竟然会去逛墓
地。中国人一般觉得墓地是比较晦气的地方,绝不会有中国人去墓地约会的。”
“可能因为他们信仰基督教吧。基督教的教义是说,世界末日时上帝会降临
,所有人都会接受末日审判,死人也都会复活接受审判,所以墓地对他们来说只
是暂时埋一埋,早晚还会爬出来。不像咱们的观念,只有闹僵尸才会爬出来。”
“我小时候每次村里面有人去世,我都会很开心。我们那里死人了,吊唁的
人上门随礼,除了吃席,还会得到礼物。我小时候流行送手帕做礼物,妈妈会帮
我把漂亮的手帕攒起来,缝成小书包,背上它别提多开心了。可是长大点,明白
了死亡,就对这事充满了恐惧了,从单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慢慢延申到所有象
征物上,漆黑的棺材、哀乐、雪白的孝服。我最怕的就是响到半夜的哀乐,被子
蒙住头都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年纪再大些,慢慢就又不怎么害怕了,只是觉得
悲伤。即使是不太熟悉的人去世了,也能感受到他们亲人那种生离死别的痛
苦。”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科幻电影《脑内风暴》(Brainstorm),里面有种机器
可以复制人的所有感觉。有一个人录制自己感觉的时候,心脏病发作死了,他意
外的录下了死亡的感觉,后来另一个人读取那段记录,差点也心脏病发作死掉。
看完那个电影的晚上,我躺在床上,吓得睡不着,我感觉自己也在反复体会那种
濒死的感觉,非常担心自己一睡着就不会再醒来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
害怕睡觉,怕自己在睡眠的无意识中再也不会醒来。”
“我从来没有过睡眠问题,每次一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几乎连梦都不做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不能确信今天晚上还能睡着了。”
“如果真让你失眠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明天告诉你。”
“我容易失眠,而且做梦很多。小时候常常做梦有人贩子来抓我,我就在一
辆停在路边的卡车旁绕着圈跑,跑啊跑啊,最后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就吓醒
了。”
“你在现实中碰到过人贩子吗,还是只是梦?”
“没碰到过,只是听说过。我遇到过最危险的事也就只被小流氓抢劫过了,
抢走了10块钱。”
“什么时候的事?”
“初中。”
“那时候10块钱还是个不小的损失呢。我高中时每个月生活费也才150块
钱。”
“你住校吗?”
“是啊。”
“我没住过校,一直走读。很羡慕你们住校生呢,感觉很自由。”
“确实自由一些,宿舍里还有很多女生,能交到很好的朋友。不过吃的差,
住的也不好。我初中就开始住校了,十几个人的大通铺,每周回家一次。吃的呢
,每个学期给学校交米,学校食堂每天会给我们打米饭。食堂也卖菜,不过太贵
了,我们大多数学生都是自己带菜去学校吃。不过菜带不了太多,天气热的时候
也容易坏,一般吃一两天带的菜,之后就只能吃咸菜、酱豆腐和辣酱了。高中时
学校离家更远了,而且一个月也才放假一两天,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在校外租房子
,比初中住的好一点,大家轮流做饭。”
“难怪你做饭那么好。”
“你也很厉害呀。”
“是师傅教的好。”
我们买完菜回来时,严哥和小昭仍在进行他们的“百年翻译运动”,而且语
气听起来相当激烈。我和李姐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吵架了,仔细听听,才知道他
们在争论一个词的翻译问题。严哥不停的朗读原文,试图从中捕捉感觉,让人意
外的是,他的英语发音相当不错。而小昭则翻着字典找例句,想用实际用例来说
服严哥。
我们相视笑了笑,一起去厨房做饭。
“我弟弟比我小五岁,上学的时候条件就比我好多了,”李姐一边择菜一边
说,“男孩子花钱多,高中时生活费有时候不够用,也不敢跟爸妈说,都是我偷
偷给他贴补点儿,我大学时还做家教赚钱。现在他上大学了,爸妈负责学费,我
负责生活费。”
“你真是个好姐姐,我这样的独生子女真可怜。”
“是不是很孤独呀?”
“是啊,那时候暑假在家除了看电视,几乎没别的事做。”
“我们那时候村里小孩多,暑假一堆孩子成天疯玩。不过现在年轻人很少留
在农村,大家都进城打工了,村里也就几乎没有孩子了。”
“我那时除了看电视,就只能看书打发时间,我把我家书柜里所有的书都看
了个遍。”
“哇,你好厉害。”
“也没什么,主要是太无聊了。我甚至连一本第二版简化字的书都看了,就
是比现在的简体字还要简化的字,只用过很短一阵就取消了。说起来,那书柜真
是神奇。那时我们住的是我爸爸单位分配的房子,之前住过好几家人,已经没人
知道那个又大又重的书柜是哪任房主的了。可能是它装了书太重了,之前的几任
房主搬家时都懒得搬它吧,那个书柜,连带几任房主留下的各种各样的书,就都
被我家继承下来了。我记得大半个书柜是少年科学期刊,里面有各种科普知识,
还有科幻小漫画,非常好看,其他还有一些小说,名著之类的。我最喜欢看的就
是《悲惨世界》,那个译本也非常好,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书很旧,还是繁体字
版,但完全不影响阅读。我反复看了无数遍,哪怕是一般人看起来很枯燥的,大
段大段描写修道院和滑铁卢战役的段落,我都看得津津有味。这本书简直就是我
文学上的初恋,很可惜我上大学时被我父母弄丢了。那个书柜里还有很多奇奇怪
怪的书,甚至有一本厚厚的《生理卫生》,我初中还没和女生拉过手,就已经掌
握了常见的七八种避孕方法了。”
我忽然意识到说了点不太应该涉及的话题,气氛有点尴尬,李姐脸红红的不
说话,我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好在我们在一起做饭
,我递给她洗好的土豆,她递给我切好的萝卜,很快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有时我就想,我理科成绩一直好于文科,后来高中文理分班时,自然而然
就选了理科,再到大学学了工科,这可能和那个书柜里的科普书籍有很大关系。
如果那个书柜里多半都是世界名著,或许我会学文科,如果大半是医学书籍,也
许我现在会成为一名医生。”
“对,你肯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妇科专家。”李姐笑得脸发红。
“命运真是神奇,我的人生很可能取决于前几任房主的某一任喜欢看什么书
,甚至是懒得搬走什么书。命运就这样冥冥中左右人的一生吗?”
“是呀,人生很多时候真的很偶然。我有一个表哥,远房亲戚,他很聪明,
成绩很好,考上了武汉大学,结果大二的时候,在学校骑自行车,不知怎么从路
边摔了下去,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死得这么莫名其妙。他父母去出事的地
方看过,回来后无数次哭着和亲戚说,那条路一点也不高,也不窄,看起来一点
也不危险,每天很多学生骑着车来来去去,也从没听说有人摔下去过。”
“我觉得这种突然的死亡是最可怕的,毫无预兆,没有任何时间安排自己的
后事,瞬间就陷入无尽的虚无。反倒是老死、病死其实不那么可怕,年老和病痛
的折磨早就让人失去了对生活的眷恋,死亡反倒成了解脱。”
“咱们还是别说这么可怕的事了。”
“有一种说法叫'向死而生',正因为我们终将面对死亡,所以更要珍惜每一
天。不是说,'我们要把每一天当作死亡的前一天来过'嘛。”
“如果是我,最后一天就像今天就挺好的。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平平淡
淡就好,看看电影,聊聊天,吃吃饭。你呢?”
“我不知道,我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聊着天,饭就做好了,我们叫严哥和小昭来吃饭。吃完饭他们又继续翻译,
似乎很是乐在其中。我和李姐收拾好厨房后,又一起看了另一部电影《亡命驾
驶》。
李姐很喜欢这部电影,看完了感慨道:“哇,女主角好漂亮呀。”
“嗯,很温婉的感觉,柔弱中带点坚强。”
“他们的爱情也拍得好美,好感人。”
“你不觉得,嗯,其实有点不道德吗?女主角爱上男主角的时候,她是有丈
夫的。”
“爱情来了,也没办法吧。”
“我觉得导演有点讨巧,一方面在他们发生关系前,就让丈夫就出现了,避
免了肉体出轨这种有违道德的情况,另外一方面又及时安排丈夫死掉,化解了他
们继续关系与道德上的矛盾。”
“可能编剧和导演不想探讨道德问题吧。你看他们的爱情多美,女主角真的
眼里都冒着小星星。”
“很可惜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
“也不一定,男主最后不是没死吗?他很可能会去找女主,放弃打打杀杀,
和女主角过上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嗯,男主角喜欢上女主角时,应该就想放弃那种生活了,只是为了保护女
主不得不重操旧业。”
“这情节有点眼熟啊。”
“嗯,是有点熟悉感。”
“为了保护女主,男主角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但同时也就失去了女主角。这
片子就是外国版的《大话西游》嘛。”
“是很像,哈哈哈。”
后来,我把这部电影也推荐给了严哥和小昭。
严哥看完后说:“电影叫Drive,不是Driver,这应该是个双关语,除了
‘驾驶’的意思,还有‘动机’的意思。男主穿的蝎子夹克也很有寓意。你听过
这个故事吗?”
他讲了那个著名的关于青蛙与蝎子的故事——母青蛙帮公蝎子过河,结果蝎
子在河中央蛰了青蛙,两人双双丧命,因为“这是蝎子的本性”。
他又接着说:“衣服象征着过去暴力的犯罪生活,也就是男主角的本性。脱
下这件衣服,意味着重生。整部电影的张力正来源于他对自我的挣扎,想摆脱命
运,却像《俄狄浦斯王》一样,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小昭看了这部电影,却意外地很不喜欢女主角:“她可以离婚呀,和男主
角在一起。”
“你不觉得那样对她丈夫有点冷血吗?”
“那后半生一直想着其他人,不爱他,就不冷血了吗?与其后半生带着遗憾
和怨恨生活,还不如离开。”
“也有道理。”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也都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嗅嗅她的头发,打趣地问:“那你会不会哪天为了追求幸福离开我呢?”
她抱着抱枕,懒洋洋地偎在我怀里说:“你就是我的幸福呀。不然我为什么
会你在一起呢?”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了我?”我知道大学时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追求她。
她像只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短裙下露出两条光滑的长腿,笑着说:“因为
你长得帅呀。”
她说完,在我的怀里翻了个身,昂起头看着我。我俯身吻了她。
5
严哥和小昭的翻译,持续了两个月之久,他们似乎过于专注一些细节了。不
过看他们似乎非常乐在其中,我和李姐也就由他们去了。我们一起负责后勤,买
菜做饭,休息时也不去打扰他们,两个人一起看看电影,聊聊天。
随着四个人互相越来越熟悉,我们的生活开始逐渐交织在了一起。小昭和严
哥上班时间差不多,又乘同一趟公交车,早上总是一起出门。我和李姐上班在他
们的反方向,恰好也是同乘一趟车,我们稍晚一些一起出发。晚上下班时,则是
我和李姐回家早些,我们两个人就负责买菜做饭。李姐切菜快,我炒菜好些,我
们就分工合作,我洗菜,李姐同时切菜,然后我负责炒菜,李姐准备碗筷,端
菜。我们忙得差不多了,严哥和小昭也刚好回家了,我们四个一起吃饭,然后严
哥洗碗,小昭收拾桌子扫地。
我们四个人现在吃饭也一起搭伙了,这样可以吃的菜种类多些,有时候还可
以偷懒,每个菜多做一点,少做一个菜,加上分工合作,大家都轻松了不少。无
论是油盐酱醋,还是厕纸和洗浴用品,我们也一起用,轮流购买。不过,李姐和
小昭要用不同牌子的洗浴用品和护肤品,而且种类多得我和严哥根本搞不明白,
只能她们自己买。浴室里除了我和严哥的洗发水和香皂,摆满了她们的各种瓶瓶
罐罐。
李姐非常好相处,我们每天一起说说笑笑,很快就能把饭做好。早上我们也
一起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聊天。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李姐就像一个知
心大姐姐一样,在很多事情上开导我,我和小昭吵架的次数都变少了。李姐也很
开心我们能一起坐车上下班,她说有熟人在旁边,就不用担心咸猪手了。可对我
来说,每天都是一种考验。深圳太热了,衣服穿的薄,公交车车也太挤了,车子
一晃动,李姐丰满的臀部总会不经意间碰到我的大腿或小腹。我每次都要默念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有时仍是忍不住偷偷闻闻她的头发,
她有一股淡淡的像茉莉花香。
有一次人群把我们挤得面对面,她的胸部软软的一团,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
,随着车的启停,挤压又复原,显示着惊人的弹性。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乳沟
深邃得仿佛通向地心,它吞没了光,吞没了我的视线,似乎还要吞没我。来自洪
荒的原始漩涡吸引着我,这次什么佛经、上帝、洪秀全,谁也救不了我,我无可
救药的硬得一塌糊涂,隔着薄薄的裤子,顶在李姐的小腹上。我看到她的脸也红
了,连耳垂都粉嘟嘟的,衬得额角的几缕碎发格外的凌乱。
我努力的向后缩,想脱离接触,可车一晃,背后不知多少人的力气传来,又
把我牢牢地压在她身上。这来回一动,下体反倒摩擦得有些舒服了,她的脸也更
红了。到了站,车一停,她飞快地跑下车。我不停地给她发短信道歉,可她一直
没回,我忐忑了一整天,既担心她生气了,更担心她告诉严哥。好在下班后,在
我们每天一起坐车的站台上又看到了她,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
的。”
她低着头不说话,我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以后咱们不要一起坐车了
吧?”
“不用。这车这么挤,与其和不认识的人挤来挤去,还不如你在旁边,至少
我不讨厌你。”她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笑了笑,“你请我吃菠萝,我就原谅
你。”
那天我们买完菜,又特意买了一个菠萝。菠萝倒是不贵,可晚上削菠萝真是
把我累坏了。我本来就不太会切菜,削菠萝自然更不拿手。李姐来端菠萝的时候
,看到严哥和小昭不在客厅,小声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小昭和严哥每天一起
坐车,你不吃醋吗?”
“不呀,我相信严哥,他是个好人。”
李姐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不生气,是因为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你的眼
睛很好看,很清澈。”
我能感觉到自己脸蛋慢慢变得灼热,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李姐朝我笑笑,
端着一盘菠萝回屋了。
每天晚上吃完饭,我都会等严哥刷完碗后一起抽烟。和他聊得多了,我看
书时也就想得多了,看完了总是忍不住想和他聊聊心得。
“我最近看了《月亮与六便士》,里面对人的描写真的是太精彩了,最后一
章短短的篇幅,就把思特里克兰德的太太和孩子写得生动而且深刻,真的是看得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本小说整体也不错,但是最后一章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震
撼。虽然这些人物的描写主要是为思特里克兰德作对照,并不是小说的核心,但
这种描写的技术高度本身是惊人的。我又去找了老舍的作品来看,确实如你说的
,老舍写人也是非常惊艳,短短几行,一个人物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仿佛就站在
眼前。我感觉他们还是有点区别,老舍更注重外形和神态,而毛姆更侧重性格和
动机。”
“嗯,我思考的更多的还是小说的主题,理想与现实,也就是人究竟应该如
何度过一生。在我看来,‘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我还是偏重理想
一点。”
“我觉得毛姆最后给出了他的答案,可能也是一般稍有点追求的人的想
法。”
“哦?在哪里?”
“结尾的地方。他的舅舅是牧师,一生奉献于上帝,但是也怀念‘一先令十
三个牡蛎’的日子。起初我很疑惑这个结尾的含义,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基本
都是说毛姆在怀念过去,但我并不认同这种解读。我又思考了很久,我觉得结尾
应该是毛姆自己给理想与现实这道选择题的答案——追求理想但也不忘现实。”
“很有新意的解读。有时间我再读一遍,体会一下。”
“《枪炮、病菌与钢铁》我也看了,这本书实在是太好了。”
“你喜欢哪里?”
“这本书可以扩展的话题太多太多了,比如不同地理环境会自发形成集权或
者平权社会,这从根本上就颠覆了民主制度的优越性。还有农业起源的自然禀赋
因素,那是不是可以扩展到其他领域呢,比如工业革命?”
“哦?”
“很多人把工业革命归因到政治因素,大宪章,光荣革命什么的,甚至归因
于人种或民族性。但如果从环境视角来看,工业革命可能只是英国自然资源禀赋
的结果。工业革命需要钢铁,而冶炼钢铁需要大量燃料,所以先决条件是煤和铁
矿。英国恰好拥有高品位、易开采的煤矿,是世界上煤炭储量最丰富的国家之一
,探明储量占全球的9.1%。这些煤矿煤质好、开采方便,而且产煤区附近有河流
或靠海,方便在没有公路甚至铁路的时代运输煤炭。最早的蒸汽机也是用来给煤
矿排水的,英国的煤矿大多是浅层煤矿,对蒸汽机的需求非常大。相比之下,中
国的煤矿基本都是深层煤矿,所以虽然中国很早就发展了采集深层煤矿的技术,
但没有对蒸汽机的需求,毕竟学过初中物理就会知道,抽水机的最大抽水高度是
10米。而其他需求,比如灌溉等,如果使用蒸汽机,则需要远距离运输煤,经济
上是行不通的。所以,工业革命可能只是浅层煤矿排水需求这个‘种子’长出的
一棵参天大树,它只是恰好发生在了英国,第一个拥有大量浅层煤矿而且刚好科
技水平达到了原始蒸汽机门槛的国家。政治因素很可能只是次要因素,或者毫无
关系,甚至反而有一定的抑制作用。那么把英国的工业革命归因于社会制度,什
么大宪章之类的政治因素,就是完全的鬼扯。”
“是啊,经济方面的研究,还可以用回归法分析原因的相关性大小。而历史
领域由于样本太小、变量太多,很难有得出公认的结论。”
“没错。我看过经济学的教材,一开始就强调原因分析。即便有相关性的数
据,也可能犯倒因果错误,或者把偶然当成了必然。”
“改天你给我仔细讲讲。”
6
没多久,我们的生活又发生了点变化。
那天我和严哥一起打球的时候,防守我的人下手抄球,一下子就打在了我的
左手拇指上,把我的拇指狠狠地向外掰了一下。那感觉酸、涨、痛,眼泪都差点
出来了,我只能下场休息。小昭看我受伤,心疼得眼圈都红了。那天人不多,场
上原本是3V3,我一下场,就打不成了。李姐和小昭刚好打完羽毛球,在旁边休
息,严哥就鼓动两位女士去凑人数,李姐说她有些累了,于是小昭就上场了。上
场前她凑到我耳边,悄悄和我说:“看我给你报仇。”
小昭不会打篮球,不过她体力好,身体灵活,她在场上跑起来,不一会防守
她的人就气喘吁吁的跟不上了,只能目送小昭接球投篮。可惜小昭根本不会投篮
,投的多,却基本不进球。我和李姐没少给她加油,可不出意料的,还是输了,
小昭气得撅起了小巧的嘴巴。
休息时,我和严哥教小昭投篮,我还给她讲了反跑和借掩护。很快下一场又
开始了,对方显然把防守重心放在男生上,小昭的机会很多,她开始仍然是投不
进球,不过投进去一两个之后,她慢慢找到了感觉,有了一些肌肉记忆,慢慢已
经不能被对手忽视了。于是比赛开始进入小昭的节奏,她本来就耐力好,身体娇
小灵活,在球场上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尤其是加上了反跑和掩护,无论谁
防守她,都是疲于奔命,几个回合下来,就累的气喘吁吁,懒得再跟着跑了,于
是小昭就有了空位的机会。只是可惜小昭的命中率还是太低,不然比赛早就失去
悬念了,那天比分一直焦灼到了最后,随着小昭最后一球没有投中,而对方打进
一球,比赛结束。
小昭是个好强的人,她那天又练习了很久的投篮,很晚了我们才回家。直到
吃完饭,她还愤愤不平的向严哥请教投篮姿势。我和李姐一起收拾桌上的剩菜,
我看看厨房里前一天买的菠萝,终于忍不住悄悄问:“李姐,为什么总是请吃菠
萝呀,你是不是非常喜欢吃菠萝?”
李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笑着说:“因为菠萝便宜,我怕吃穷了你。”
我有点感动,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细腻。那天晚上,我们碰巧买了点狗肉吃,
晚上抽烟的时候,我问严哥:“很多人说吃狗肉不道德,你觉得呢?这些人是不
是有病?”
“这真是一个太有意思的话题了。社会上很多话题其实都是这样,两部分人
互相都认为对方不可理喻。”
“确实越来越多事都是这样。”
“很多时候,我们谈论的相同名词,其实只是我们对这个名词的映射,每个
人都对同样的名词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解读。比如狗,在大多数美国人的意识中可
能是自己的宠物,陪伴自己成长的伙伴;而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狗可能是小区
草坪里的屎,电梯里的尿,汪汪叫着冲向自己随时可能被咬的恐惧。
这是现实生活的不同,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历史渊源的不同。对于以前美国
人,狗可能是面对无尽蛮荒时唯一的陪伴,是预警印第安人袭击的忠实卫兵。而
对于以前的中国人来说,狗是地主家欺压穷人的工具。要知道在旧社会,穷人打
死地主的狗,可是会家破人亡的。所以在美国狗是忠诚的象征,而在中国则是帮
凶的象征,所以就有了‘狗腿子’、‘狗仗人势’这种词。
更重要的,还有立场的不同。这个不用多解释,我相信你也明白,比如旧社
会地主眼里的狗,和贫民眼里的狗,是截然不同的。很多时候,我们谈论的只是
名词的相同,而不是同一个事物。”
“那你认为应不应该吃狗肉呢?”
“我认为价值观是没有对错的。判断价值观是不能脱离时代和社会环境的,
就好像我们不能批判岳飞不尊重资产阶级法权或者不推行共产主义。如果脱离时
代和环境的限定,别说狗肉了,甚至人肉也不是不可以吃。且不说某些远古部落
,中国的史书里面也经常有灾荒之年易子而食的记载,可是从来没有人指责这些
人的道德观对不对。即使近代,木犀草号海难,1972年安第斯空难,都发生了吃
人肉的现象,虽然有一些争议,但也都普遍得到了理解。你看在特定的环境下,
即使吃人肉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对不对,根本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价值判断。在中
国古代,很多道德高尚近乎完人的人也会纳妾,而现代一夫一妻制普及的情况下
,这种事则普遍不被社会接受了。也许再过几百年,家庭解体了,一夫一妻制很
有可能像古代的纳妾一样,变成古代风俗。那时如果有人想要结婚保持一对一的
男女关系,可能会被视为一种变态,就像《美丽新世界》里面那样。”
“是反乌托邦三部曲吗?”
“对,《1984》、《美丽新世界》和《动物农庄》我都看过。我感觉《动物
农庄》最无聊,似乎只是历史的简单影射。《1984》和《美丽新世界》则有意思
多了,有时候我觉得现在的世界很像是这两部小说的奇怪混合,《1984》的监视
系统加上《美丽新世界》的性自由和滥用药物。甚至《美丽新世界》的类种姓制
度也能在现实中找到影子,现实上只不过是把胚胎阶段的分化,延后为教育和资
产的分化,而教育分化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资产分化,除了更低效,没有什么本
质上的区别。”
“现实世界没有滥用药物吧?”
“我是说国外,现在很多国家对大麻的管制越来越放松了。”
“这倒是。”
“《美丽新世界》的作者还写了一本《重返美丽新世界》,你有时间也可以
看看,非常有洞见的一本书。”
我知道反乌托邦三部曲并没有《动物农庄》,第三本是《我们》,不过我
也无意纠正严哥。我的手大约两个月才好,这两个月都是小昭代替我上场,我陪
李姐打羽毛球。小昭很有运动天赋,投篮越来越准,加上体力好,除了因为是女
孩子,所以防守时在身材上很吃亏,慢慢的在球场上已经比我作用更大了,加上
她对篮球的兴趣,于是干脆我就和她换了换,她打篮球,我打羽毛球。我和李姐
运动都只是为了活动活动身体,打羽毛球也都是和平球,累了就在场边给严哥和
小昭加油,聊聊天。
7
很快到了2011年春夏之交,深圳的的气温逐渐回暖,降雨也多了起来。因为
下雨不能打篮球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就窝在家里看电影或电视剧。电影通常是好
莱坞大片,电视剧也大多是美剧,一般是喜剧,适合四个人一起看。为了一起看
电视剧方便,严哥把他的电脑和新买的液晶显示器搬到了客厅。我们四个一起挤
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老友记》(Friends),这是我最快乐的记忆之一。我
和李姐英语差些,需要看字幕,所以我们坐在中间,小昭和严哥坐在两边。沙发
本来就不大,加上当时显示器又大多是TN屏幕,可视角度很小,所以四个人总是
挤在一起,让我颇有种左拥右抱的感觉。   
看完《老友记》后,我们又一起看了《老爸老妈的浪漫史》(HOW I MEET
YOUR MOTHER)。可能是因为这部剧开拍晚了10年的原因,它的尺度更加开放,常
常看得我们这些成长在相对传统环境中的年轻人咋舌。当时整个社会正处于风俗
的转变和冲突中,几千年的孑遗和外来观念不断融合冲撞。我的大学同学中,有
入学时仍然认为男女接吻就会怀孕的,也有偷偷住进男朋友的寝室,大学期间就
多次堕胎的。有些初中同学,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她们最大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
,而很多大学同学可能永远都不会结婚。我和小昭婚前同居,就已经让我们的父
母看不惯了,而有些年轻人更是已经不谈再恋爱,只是单纯约炮。   
随着天气转暖,我们穿的衣服也越来越少,但即使在家里,也还是不能过于
无拘无束。小昭就总是和我抱怨,我和严哥可以肆无忌惮的光着上身,而她睡裙
里还要穿胸罩,又闷又热,偶尔忘了穿胸罩便走出房间,意识到后尴尬得脸都红
了。李姐倒是一直很注意,从来没有走光的情况,不过四个人挤在一套小小的公
寓,意外总是难免的。   
有天晚上我喝了酒,临睡前很渴,喝了很多水。半夜醒来的时,尿把阴茎都
憋得勃起了,内裤被撑的得高高耸起。我急着上厕所,迷迷糊糊地下床穿了鞋。
厕所的灯亮着,不知是谁忘关了灯,我想着,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打开门,一股
朦胧的水汽扑面,透过这薄薄的雾气,我看到李姐似乎刚洗完澡,正在擦干身
体。正对着我的李姐也愣住了,两个巨大的乳房挺立着,浅粉色的乳晕略大,乳
头愤怒的指着我,她的阴毛多且浓密,被水流梳理得伏贴,雪白的小腹衬得它像
一撮黑色的小胡子。我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得呆住了,李姐先反应过来了,忙拿
那小小的毛巾遮挡身体,可是遮了上边漏了下边,遮了下边又漏了上边,直窘迫
得满脸通红。   
她气恼地小声道:“你干什么,还不出去。”   
我连忙退了出去,听着李姐悉悉索索地回房后,才又去卫生间。那里的水汽
已经散了,可仍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李姐的体香。
她刚刚太过慌乱,一条杏黄色的内裤,还被留在洗衣机上。可能是因为憋尿太久
,我的鸡巴鼓胀得厉害,好久才小便出来,我没关门,故意尿在马桶里积水的地
方,急射的尿液打出一片绵密的雪白泡沫,弄出很大声音来。我冲了马桶,回屋
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在黑暗中我想,真是万幸,李姐没有大喊大叫
,如果那样就太尴尬了,明天我要找机会给她道歉,好好的解释一下,她应该能
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吧,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她的胸也好美,娇嫩的乳头
,像两个带着清晨露珠的草莓,微微的夜风把乳晕吹起了小小的褶皱,让人想用
嘴唇去熨平,硕大的乳房,像初开的荷花花苞,在青春和重力的较量中,拉出柔
美的曲线,让人好想帮她拖起这沉甸甸的负担。我想着,把手放在小昭微微隆起
的胸部,直到窗外的夜开始褪色才睡着。   
第二天是周六,我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李姐一个人做好了午饭。我和大家
一起吃了午饭,到了下午去打球的时间,我还是昏昏沉沉的,就和他们说自己没
睡好,头昏,不去了。   
“没人和我打羽毛球,那我也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李姐说。   
小昭和严哥嘱咐我多休息,然后换上运动服出门了。我坐着正发呆,李姐凑
过来,板着脸问:“哼!有人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生病了?”   
“不是啊,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起来上厕所。”   
“那你没听见我洗澡的声音吗?”   
“我起来时迷迷糊糊的,没听见什么声音,估计是你那时已经洗完了吧。”   
“那你没看见卫生间开着灯?”   
“我以为是谁忘了关灯。”   
“你就是故意的,我都看见你,你,硬了。”   
“那个,我是憋尿憋的……”   
“哪有这种事,你这借口太蹩脚。”   
我解释了好久,又在网上查资料给她看,她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   
“你倒是挺会狡辩的。”   
“真的呀。大姐,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呀。”   
“我……我忘了。”   
“那你看,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   
“我就是夜里睡觉热了,临时冲个澡,怎么想到会有你这种变态。老实交代
,你看到什么了?”李姐语气软了些,脸有点红。   
“我还没睡醒,什么都没看到。”   
“我才不信呢,我看你在那里站了很久。”   
“真没看到。”   
“哼!你不许告诉小昭,丢死人了。”   
“嗯嗯嗯,肯定的。”   
“你真的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   
砰的一声,李姐在我的下体用力一弹,疼的我几乎跳了起来。想到昨夜的瑰
丽景色,我不知不觉勃起了,薄薄的短裤顶起了一个小帐篷,没想到被李姐发现
了。   
“还说没看到。你都这样了,真是个流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啊。”我捂着裤裆,委屈地说。   
“那你还不是看了。”   
“过失杀人也不能和故意杀人一样处理吧。”   
“你没事吧?”李姐看我捂着裤裆,嘴角向上翘了起来。   
“还好,估计等会就好了。”   
“算了,你去找个好看的电影,我就原谅你了。”   
正好我下载了《爱在日落黄昏时》,它是《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续作,我们
就一起看了这部电影。男女主人公错过了上一部电影结尾时约定见面的时间,在
茫茫人海中彼此错过。好在时隔多年,他们在这部电影中再度相遇,依旧坠入爱
河,并最终走到了一起。和前一部一样,在男女主公两个人温柔细腻的谈话中,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李姐看完后很开心:“太好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不过真的好可惜,蹉跎
了几年时光,他们两个都明显老了。”   
“嗯,白种人好像和中国人衰老的节奏不一样,中国人好像大概35岁开始显
老,而白种人25岁就开始显老。”   
“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嘛。”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玩吧。有一次,我在路边看一只毛毛虫过
马路,看了足足半个小时。”我说,“那是一个不大宽的小马路,没有车,人也
不多,只是偶尔有人走过。那条毛毛虫的目的地大概是路对面的一个灌木丛,我
发现它时,它已经爬了一小半。我就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它爬。它慢慢地一点一点
向前,好几次,路过的行人都差点踩到它,但它很幸运,没有被踩扁,顺利的爬
到了路的另一边。我高兴得跳了起来,用力鼓掌,我为它高兴。但是后来我一直
疑惑,为什么当时我一点也没有想过帮帮它呢。”   
“你想知道它的命运吧。很多事情都是命运使然,就像电影里面,他们没能
在约定的时间相遇。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多年后,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不用
‘恨不相逢未嫁时’。”   
“命运啊……”   
“你小时候真可怜。我小时候村里面可热闹了,有很多小孩,我们总是一起
玩,挖红薯、钓龙虾、摘桑葚,一群孩子整天跑来跑去的。可惜现在村里面几乎
看不到小孩了,都跟着父母进城了,连村里的小学也废弃了,就算零星有几个小
孩,也只能到镇上上学了。”   
“好羡慕你呀。我小时候出去玩的机会很少,周末爸爸妈妈总让我在家写作
业。别的孩子找过我几次,但我总出不去,后来就没人找了。我家在一个小城市
,本来住在周围的同学就不多,我就只能一个人玩了。一个人捉蜻蜓、抓蜗牛、
挖蚯蚓。我那时很羡慕那些有捕蜻蜓网的小孩,我只能用手抓。我父母好像觉得
和学习无关的东西都是玩物丧志的万恶之源,我小时候几乎连玩具都没有,每天
只是被催着写作业。有段时间我发现羽毛球拍可以像网子一样抓蜻蜓,不过拍子
太硬了,会把蜻蜓打得四分五裂,我也就放弃了。”   
“你好可怜啊,我父母除了看期末考试成绩不好打屁股,就没关心过我学习
了,他们不懂,每天干农活又累,根本没精力管我。我也没什么玩具,主要是家
里穷,不过我自己做了一个抓蜻蜓的网子,如果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我可以把
网子借给你。”   
“其实,我父母是很爱我的,不过他们工作生活都太忙了。他们那一代人也
不怎么会教育小孩,除了督促我写作业,不让我出去玩,就没什么教育了。学校
老师也有不少是见了鬼的,我的小学语文数学老师,都是闲居在家的家庭妇女,
被居委会动员到学校再就业的。语文老师天天让我们抄书、抄卷子,什么都抄一
百遍。结果就是我写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丑,后来我就干脆和同学一样,拿三
支笔同时写三行字。最厉害的同学把五只笔捆成一排,同时写五行,他写起作业
,就像刷墙一样。有些同学胆子更大,把交过的作业再交上去,那个老师也不看
,照样打勾发下来,结果那些作业一片勾。”   
“感觉还不如我们村小的老师,他们水平可能不高,不过都还算负责。”   
“语文老师还只是不靠谱,数学老师就简直就太缺德了。她平时就喜欢踹人
就不说了,有一天上着课,她忽然进来叫走了班上几个差生,出去了两三节课的
时间,后来我才知道,是带他们去医院验智商了。因为第二天上课时她对着那几
个差生大发雷霆,还扇了一个女生嘴巴,骂道:‘平时像傻子一样,怎么到了医
院查智力,那小嘴巴巴地能说会道的?’她是想把那几个学生定成弱智,这样他
们的成绩就不会计入班级平均分,这和奖金职称什么挂钩的。”   
“确实太缺德了,这要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呀。我小学老师体罚最多也就是戒
尺打手心,不过她让我们帮她家里收棉花,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收棉
花,李姐笑得捂住了额头。   
“我怎么想起了美国黑奴,这事有这么好笑吗?你们这算是现代奴隶制
吧?”   
“那也不算,每年也就一两天,而且收的多些少些,也没什么惩罚,倒像是
春游。我笑,是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你给我讲的《人性的枷锁》那本书,里面的艾
克赛斯,他的度假就是带着全家打暑期工——摘啤酒花。”   
“我的小学可能还不如摘棉花呢。不过初中就比较好了,至少都是正经老师
了,可高中反而风气又变坏了。本来是一所挺好的重点中学,不知道为什么从职
高转进来一个化学老师,还当了一个班的班主任和我们年级的年级组长。他搞周
末补课,周六在学校给成绩不好的学生补课。为了让这种课看起来更有效果,有
些老师平时就不好好教课了,还在补课时透露考试题型,整个年级都弄得乌烟瘴
气。结果高考时,他当班主任的那个班考得非常差,尤其是化学,学生都在骂
他。可是呢,我毕业两年之后回过一次学校,他已经当上副校长了。”   
“因为学校和老师都能增加收入吧。”   
“学生们上课时间增加了,学到的东西反而更少了。”   
“你们真是可怜。”   
“不过从市场经济角度看,这真是太成功了,相当于卖的东西少了,反而贵
了。真是成功的商业策略呀。”   
“你说的好像你不是受害者一样。等等,你们周六补课,就是说你们原本周
六不上课?”   
“对呀。”   
“我们高中时周六所有人照常上课呢,每周只休息一天。还有的学校一个月
只休息一天呢。”   
“主要是因为你们是高考大省吧。我们那里高考难度低很多,而且小城市也
还是城市,还是搞点所谓素质教育的。我小学有一阵搞素质课,下午三四节课不
上主课,教围棋、刺绣、篮球、钩针、织毛衣什么的。”   
“哇,好羡慕你呀。”   
“没什么好羡慕的,我一个男生,也要学刺绣呢。”   
“还是很羡慕你,我们就没有学这些的机会。”   
“其实小孩子根本没耐心学这些的,我们初中也搞过一年,我们这些调皮的
男生都逃课出去打台球了。”   
“总归有这样的机会呀。我小时候很喜欢数学,每次发新课本,我都会提前
把整本书看完,所有习题也都做完。那时我想让爸妈给我买本课外书,可他们从
来不肯。”   
“对不起。”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肆意挥霍的,可能是别人一生无法企及的
东西。我感到羞愧,来自良心的谴责比任何批评都更严厉。   
“这也不是你的错。”   
“你有那时候的照片吗?”   
“你等等。”李姐起身回房,不一会儿,拿来一张照片,“不许笑我哦。”   
照片不是很清晰,几个孩子站在一起,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姐。她那时
比现在胖些,圆圆的脸蛋上有两块大大的高原红,扎着双马尾,穿着布鞋,笑得
有点傻气。   
我忍住泪水,轻轻地说:“好想抱抱这个小女孩。”   
李姐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咱们做饭去吧。”   
我们刚把饭做好,小昭和严哥也回来了。他们比平时早了一些,小昭在打球
时崴了脚,是严哥背她回来的。我们住的虽然离车站不远,可却是在五楼,老小
区也没有电梯。严哥把小昭放下时,已经累得大口喘气,T恤背上被汗水浸湿了
一大片。   
我忙问小昭:“伤得严重吗?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不需要吧,有严哥在。而且在球场冰敷了一下,感觉不是很严重。”   
“我先去洗个澡。你们拿冰再给她敷一下。”严哥边脱下黏在身上的T恤,
喘着气对我说,“好在小昭也不重,要是你,我还真背不上来。”   
冰箱里没有冰,只找到一块冻肉,我把肉拿毛巾裹了递给小昭。李姐和小昭
看着肉,笑个不停。小昭确实伤的不重,一瘸一拐地还能勉强走路,估计一两周
就能痊愈。趴在严哥背上那么久,她也热得满脸通红,T恤的前胸早被汗水打湿
了。严哥刚从浴室出来,小昭也忙不迭去洗澡了。   
晚上,和严哥抽烟时,我想起白天和李姐聊过的高考大省问题,便问他的看
法。   
严哥吸了口烟,缓缓说道:“我刚好查过最近这两年得数据。北京、天津、
上海的985录取率在5%左右,而排名靠后的一半省份只有1.5%左右。至于211,有
5个省份在10%以上,而后一半的省份不到5%。本科也是类似,北京、天津、上海
能超过20%,而那些后面的一半省份连10%都不到。”   
“像北京这样得大城市,教育水平也比较高吧?”   
“这个就不好说了。现在各地高考试卷不一样,没法比较。不过十几年前,
2001年,山东有三个考生告了教育部。当时全国大部分地区用的是同一张试卷,
只有上海、广东、江西在试点自主命题。那一年,北京的文科重点本科分数线是
454,一般本科429,专科360。山东呢?文科重点本科要580,一般本科539,专
科509。也就是说,在山东考不上专科的,在北京可以上重点本科,而且不是最
差的那种。”   
“那他们告状的结果呢?”   
“这还用问?你看看现在还不明白?2002年,北京全面自主命题。2003年,
天津、江苏、辽宁也跟着宣布自主命题。自那以后,统一命题、统一试卷的时代
就彻底结束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   
“归根结底,是属地招生的原因。大学有一半左右的名额要留给本地考生。
考生多、学校少的地方,自然是地狱难度;而那些经济发达、学校多、考生少的
地方,录取就容易得多。”   
“地方保护主义?”   
“也算是吧。但这些话,我一般不跟别人提。”   
“为什么?”   
“很多人会觉得,你说这些,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受损,并不是在真正批评不
公平。这世界对受害者的道德要求,总是特别高。不过你不是高考大省的,倒是
可以随便说,不会被人说成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那我不会被说‘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严哥愣了下,笑了:“那倒也是。不论站在哪个立场,只要反对不公平,就
总会被人找借口攻击。所以无论得益还是受损,看到不公就应该说。”   
“虽然我出身不是高考大省,甚至可能是除了那三个地区之外高考最容易的
,可我也不认为自己是获益者。这本质上是一种资源错配——许多教育资源被投
向了低效的人,降低了整体收益,再考虑到每个人职业成长的长期影响,这是教
育资源的巨大浪费。从这个角度看,每个人都是受害者——因为我们本可以生活
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   
“哎,又岂止是教育资源呢。在人生规划中,有些家庭会提供一个清晰的职
业规划,就业后的指导和人际关系。这些孩子,就像拿着一张详尽的地图,可以
清晰的看到路径,认识大多数‘交警’,甚至关键路口的红绿灯还会配合他的到
来亮起绿灯。而普通家庭的孩子,则只能盲人摸象一般地在一片迷雾中探索,等
他们搞清楚职业规划时,可能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只能步步落后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更重要的是,资源丰富的孩子,每一次的努力都能得
到一个确定的回报,继续努力的动力也就更充足,于是在一次次正反馈中走向更
大的成功,这也是所谓的‘比你优秀还比你努力’的内在原因。而那些诞生于贫
乏中的孩子,得到的从来不是正反馈,他们慢慢变得习得性无助,结果却要背上
‘又笨又懒’的恶名。”   
严哥说这话很用力,抑扬顿挫,可在空旷的夜空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单薄
,风轻轻地一吹,就消散了。   
8
半个月后,小昭的脚痊愈了。她和我上班的地点实在是南辕北辙,这两周都
是严哥帮忙接送她上下班,李姐也做了拿手的排骨藕汤给小昭吃。为了表示感谢
,小昭痊愈后和我一起买了波罗蜜、山竹还有一个大榴莲,请严哥和李姐吃。除
了严哥死活不吃榴莲,我们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水果后,小昭神神秘秘地说要和李姐商量点事情,就把李姐叫到了阳台
上。我和严哥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隐隐约约的听到阳台上叽叽喳喳
的笑闹声,过了好久她们才回来。小昭脸上透着红晕,笑着大声说:“我们两个
,有一件事要宣布。”李姐的脸更是红得厉害,她低着头,拉着小昭得手,只等
着她说话。小昭顿了一顿,接着说:“鉴于家里太热,我们两个决定,以后就不
穿内衣了。你们两个男生要自觉,不该看的不要看。”
说完,她们两个憋不住笑,跑回了房间,留下我和严哥面面相觑。房间里仍
不时传来她们笑闹声,过了好一会,她们才又出来。小昭拉着李姐站在我们面前
,依旧是穿着刚才的居家睡裙,但此时看上去格外不同。小昭下巴微扬,站得笔
直,睡裙随着小巧的胸部微微起伏,两个硬硬的小乳头把睡裙顶出两个小小的突
起。李姐脸红得像九月的苹果,连白皙的小耳垂都微微泛红了,她略微弯着腰,
显然不想让胸部太显眼,但这毫无用处,脱离了束缚的它们,恣意展示着美,柔
软的睡裙勾勒出让人赞叹的线条,她身体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在上面荡起层层
的涟漪。
这景象像正午的太阳一样,炙烤得我的脸发烫,我忙挪开视线,可这画面
却像是印刻在了脑海里。
“嗯……你看过《三体》吗?”严哥转过头问我,难得地,在他脸上也露出
了几分羞涩。
“还只看了第一部。”
“第一部更像是前传,远远不如第二部精彩,我敢说《黑暗森林》不逊色于
世界上任何一本科幻杰作。不过第一步因为故事推进得慢,反而人物更丰满。你
看的是连载版吗?就是以文革开头那个版本。”
“我看的应该就是文革开头的版本,有什么区别吗?”
“格局。为了出版改了一个史强开头的版本,一下子格局就没了,从名著的
格局变成了一般的畅销书。”
“那真是可惜了。”
“为了出版,没办法。你对文革怎么看呢?”
“文革好残酷。”
“当然。文革的全称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是一场革命,‘革命不
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
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
动。’”
“那文革是哪个阶级推翻哪个阶级呢?”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会出版过一本《文革史》,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找
来看看。我对文革其实了解的也不多,我觉得这场失败的革命,目的是为了解决
历史周期律问题。”
我对于文革一直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于是趁机问严哥:“无论如何,批斗教
授,这总是不对的吧?像小说中的叶哲泰,就被打死了。你喜欢的老舍也是死于
文革。”
“在这一点上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同情那些人的遭遇,真的非常同情;可另
外一方面,看到现在的很多新闻,我又很怀疑,怀疑那些人有多少是罪有应得,
又还有多少漏网之鱼。”
“什么新闻?”
“有个学术期刊叫《冰川冻土》,有人发了一篇论文讲‘导师的崇高感与师
娘的优美感’,这明显是反讽。可这样的‘论文’也可以在严肃的学术期刊上发
表,学术审核到底是怎么做的呢。有本叫《休战》小说,西班牙语的翻译作品,
因为有学生在豆瓣上打了差评,就被某知名学者投诉到学校,逼迫学生道歉。这
不是典型的拉帮结派的操纵舆论吗?更离谱的是,中山大学的医学研究生患癌,
怀疑是实验室的药品污染导致的,广州卫健委刚刚宣布调查,大学就以消防检查
为借口拆除了实验室。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可受害者也就是没有办法。每年也有
很多研究生自杀的新闻,比如被逼着给导师送饭,还要叫‘爸爸’的陶崇园。被
爆出来的潜规则学生的教授也不少,就像人民大学那个女博士举报导师王贵元性
骚扰的事。王贵元诱惑学生的条件就是其垄断的学术资料,通过垄断学术资源来
垄断高质量论文的生产,这不就是学阀嘛,日积月累不就成了东汉的所谓经学世
家了吗。当然了,更多的是可能还是情色交易,像什么‘学术妲己’。我认识的
人也有很多研究生毕业的,他们说导师会普遍性的让学生延期毕业,就为了使用
学生的廉价劳动力,给写论文、做课题或者干脆在导师的公司上班。很多学生哪
怕找好了工作,都被卡着不让毕业,有些工作机会都被耽误了。现在很多所谓的
教授专家,其实已经进化成了学术包工头,搞关系接课题领经费,再找研究生、
博士后或者其他副教授来做,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学术能力,只剩沆瀣一气的关
系。这些学阀,甚至是人渣,如果今天给了学生们审判的权力,会发生什么呢?
恐怕铜头皮带要抡成电风扇呢。”
“也许吧。”
“文革的受害者有伤痕文学,可是在没有文革的今天,这些死去的人,被侮
辱与被伤害的人有什么呢?只有遗忘吧。”严哥叹了口气接着说,“‘满天乌云
密布了一千五百年。过了十五个世纪之后,乌云散了,而您却要加罪于雷
霆。’”
“什么?”
“雨果的《悲惨世界》里面的一段,也许可以适用于一切对革命的指责。就
像脱发不能指责化疗,化疗为了治疗癌症,如果没有化疗,那就不是脱发那么简
单了。”严哥摇摇头,接着说,“也许现在大多数教授仍然是好的吧,也许当初
的教授们人格更高尚吧,我也不知道。对了,说起来,钱钟书有一本《围城》,
虽然主要是讲婚姻的,不过对民国时期的文人也有刻画。如果这本书能比较真实
的反应民国大师们的真实生活的话,我只能说和我现在上班的公司里的同事们也
差不多,蝇营狗苟。”
“《围城》我也看过,对人的刻画也很传神。尤其方鸿渐打牌买皮大衣的段
落,简直笑死我了。”
那时是周六的下午,和严哥聊完天,我开始看《地球往事》的第二部——
《黑暗森林》。我一口气看了下去,合上书,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周日的中午
了。《三体》是一部非常不错的小说,但远远不如《黑暗森林》,它带给我极大
的震撼。令人震撼的想象,层出不穷的悬念, 复杂精巧的计谋,种种情节的冲
击让人应接不暇,似乎完全置身在另一个诡异而深邃的世界。合上书,我走上阳
台,像初生婴儿一样,打量着铺满了和煦阳光的街道,一切那么熟悉,却又变得
那么陌生。
午饭时,小昭告诉我们她的脚已经好了,想去打篮球。
我熬了一整夜,脑袋昏沉沉的,摆摆手说:“我昨天一晚没睡,去打球怕不
是要猝死的。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李姐也摇头:“我也不去了。我好像有点发烧。”
大家忙拿来体温计一测,她果然发烧了,38.5℃。
“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严哥问。
“不用了,你们去打球吧,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家里也有药。”
“那你们今天别做饭了,我们回来时顺路买点吃的。”严哥边换衣服边说。
小昭嘱咐我要照顾好李姐,就和严哥一起出门了。李姐吃了药,坐了一会儿
,说自己累了想睡觉,就回房间了。我翻了几篇《黑暗森林》的书评,想起去看
看李姐退烧了没有。她房门没关,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她睡着了,侧躺着,左腿伸直,右腿蜷起,拉扯得睡裙只能勉强遮拦臀部,
露出两条浑圆的大腿,反射着阳光,刺眼的白。她半侧卧着,宽宽的胯部高高耸
起,衬托得腰格外细,上半身隐在阴影中,左胸被床托起,饱满丰盈,牵扯得睡
裙只能勉强遮住右胸。它几乎已经裸露在外,覆着一层细密的汗水,沉甸甸地坠
着,像果汁广告中那些诱人的果实。这果实的顶上透出一点点嫩红,那是乳头轻
轻顶起了蕾丝边,小半个乳晕在睡衣外画出一道完美的圆弧,似乎一阵最轻微的
风就会把它彻底解放。整个屋子弥漫着她的味道,浓郁的栀子花香。
我不知伫立了多久,直到她轻轻翻身,才慌忙退了出来。定了定心神,我想
起她好像出了很多汗,我又走进去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小声问:“要不要喝点
水?”
“嗯。”
我倒了热水,问:“能自己起来吗?”
“嗯。”
她呻吟着坐起身子,靠在我的肩头,眼睛依旧闭着。她睡裙的右肩终于滑落
,一个乳房完全露了出来。
我喂她喝水,努力不去看那刺眼的一点嫣红。她喝完水,重新倒下睡了。我
退出房间,刚刚她半裸着靠在我的胳膊上留下的灼热触感,像碳中蕴含的暗火不
停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严哥和小昭回来了,严哥先去洗澡,然后进房间照顾李姐。
小昭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打趣道:“没传染你吧?看你呆呆的。你也发烧
了?”
“没有,昨晚熬夜看书,困了。”
晚上李姐终于退烧了,但胃口还不太好,我脑袋也像迷了一层雾,随便吃了
点饭,就跑到阳台抽烟。不一会儿,严哥也来了。
“网上有评论,说章北海是第五个执剑人,你怎么看他?”严哥问我。
“其实我觉得执剑人还有很多,比如硬塞给罗辑雪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更多精彩免费注册登录后可见】 【更多精彩购买后可见】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点击进行验证

本版积分规则

最专业的小众爱好者社区

老哥稳小姐信息网-AvGood-Archiver-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