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部94年电影《五魁》,感觉很适合改编成sm小说。于是找来了原著贾平
凹的小说进行改编。这是一个发生在异世界民国早期的故事,请勿对号入座,就
这样。
第一章
迎亲的队伍一上路,狗子就咬起来,这些畜生有着人的激动,撵着唢呐声从
苟子坪到鸡公寨四十里长行中始终不肯散去。
有着力气,又健于奔跑的后生,以防狗子咬人的理由,总是放慢速度,直嚷
着身上背负着的箱子、被褥、火盆架、独坐凳以及枕匣、灯檠、镜子,装了麦子
的两个小瓷坛使得他们累坏了。
「该歇歇了吧!」说着,他们就擅自地歇下来。前来接亲的麻脸王嫂说不得
这些大小伙子们,只能多给五魁丢眼色,五魁便提醒道:「世道混乱,路上恐会
有土匪哩。「后生们偏放开了胆勇敢说到,土匪怕什么?不怕!随即拔了近旁棚
上的木杆去吆喝打狗。狗子亦不再是一个两个,每一条沟岔里都有奔来加盟的,
于亢昂的唢呐声中激发了狂性,跃起细长黄瘦的身子在空中吠叫,或柞起腿来当
众撒尿。甚或有一对尾与尾勾结了长长久久地受活在一处。
于是后生们就喊:「嗨,骚狗子!嗨。骚狗子!」虽是喊狗子,眼睛却直勾
勾地看着五魁背上的人。五魁脸也红了,脚步停住。
他一气背着人走了二十几里,额头上早就见了汗,却只是向上抻了抻坐人的
木背褡,并没有放下背上的人。
背上的新娘子是不能在路上沾土的,五魁懂得规矩,愤愤地说:「掌柜的是
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当然不像五魁你。」后生们说,「我们背的是死物,越背越沉。有能
耐你就一个人走吧,背上新媳妇走,越走越快活哩。」
五魁脸已是火炭,跺着脚直说:「造孽哩,造孽哩。」但没办法,终是在前
边的一块大石头前将背褡靠下了,他也能坐地上喘口气。背褡一靠着石头顶,女
人的身子明显地晃了一下,下巴垂在了五魁的头顶上,粗重的鼻息喷的他天灵盖
痒痒地,弄的他一身不自在,连脖子都一时僵硬了。
五魁明白,这些后生绝不是偷懒的痞子,往日的接亲,都是一路小跑着赶回
去,恋那早备下的好烟吃、好酒喝,今日如此全是为了他背着的这个女人。
当一串鞭炮响过,苟子坪的老姚捏着烟迎他们在厅屋里吃酒,瞥见了里屋土
炕上正坐了一位哭天抹泪的女人,他们就全然没有了嘻嘻哈哈地放浪了。
因为那女人生就得十分美艳,为他们二十来年的生命里前所未见。一间贫穷
的茅草屋里竟然生养出个观音似地人儿来。立时感到他们来此间接亲并不是为柳
家的财富所役使,而是一种上天的赐予与恩赏了。
世上的闺女在离开父母的土炕将要去另一家的土炕做妇人时,都是要哭啼落
泪地,而这女人哭起来也是那样可爱。她的母亲和柳家过来的陪娘王嫂劝说着,
拉下她的手,将粉重新敷在她的脸上,梳子蘸了香油再一次梳光了头发,五魁就
看见了她歪在炕沿上,一条腿屈压在臀下,一条腿款款地斜横在炕沿板上,绣花
的小鞋欲脱未脱地露出脚跟的姿态。那一刻里,他觉得这女人是天生便应嫁入富
豪柳家享清福的,而且应该是用八抬大轿来抬。可惜本地山高沟深,实在没有抬
花轿的路可走。
只得他五魁背了。
五魁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体格均匀,有大力气,常常被选作驮背新娘的角
色,以致于从此成了他一个人的兼职。十年来,他背驮过十里八乡的数十个新娘,
知道了各家媳妇重与轻,胖与瘦,甚至俊丑及香臭,但他还从未背过这么美妙的
女人。
在他走向炕边,背过身去,让那女人的父母和陪娘将其抬上背搭时,竟是刷
地出了一身微汗,以至于女人已经双膝跪在了背褡底部的毡垫上他还不知道。待
到一声吆喝,姚家的人将朱砂红水抹在了他的脸上,他才清醒自己是该出门走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后悔,自己不能看见背上的人,背上的人却这么近地能看着他。
该怎么在窃笑他当时的一副蠢相呢?
本地黄土贫瘠,又缺水,因此养不活太多人口,更养不活缺少力气的女人。
致使被困在这片土地上的女人,地位其实也就比猪呀、羊呀稍微高一点,大部分
怕是比不过能耕地的牛的。
有些女人们穷怕了,跑了,又被抓回来,男人们便用链子将她们栓紧。久而
久之,此地便养出了将媳妇拘束起来,直到生下儿子的风俗。越是富贵的人家越
是拘束的紧,甚至于将女眷拘束到老,好通过其无力劳作的柔弱样子,来展示她
们的高贵身份。中等人家则给妻子戴上脚镣和前铐,一方面还得参与劳作,另一
方面则很是垂涎上等人家的奢侈气派。而最穷的人家若是连铁链子都买不起,只
能搓根麻绳将女人的双脚栓在一起,留下一尺多点的距离,再将其双手绑在胸前,
让她能在院子里慢慢行走劳作。这种穷人家,自然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女眷怕被
人耻笑,平日里更是尽量不出门。
风俗发展至今,娶亲嫁女的日子便是从小自由自在长大的野丫头该收心被丈
夫拘束起来过日子的时机了。
尤其是富豪的柳家,娶的是贫穷的姚家闺女,光彩礼现钱就给了200 块大洋,
相当于卖女儿的姚家自然也得守人家的规矩。
关上里间的门,姚她娘和王嫂一起合力,将脱光了衣服的待嫁女人勒脖颈、
抹肩头、绕大臂,三下五除二便给五花大绑起来,一双葱管似的小手被高高吊在
了脖颈后。
一边绑,姚她娘一边抹泪劝道:「兰儿,你马上要进柳家当少奶奶了。娘跟
你说过,女人这辈子出嫁都得绑一遭,熬一路,越是嫁得好就越是要绑的紧。从
今往后你就能顿顿吃白面还不用劳作,过上享福日子哩。」
新娘子兰儿被勒得痛不欲生,却又无法反抗,毕竟家里啥情况她都知道,200
块大洋够弟弟娶媳妇、爹娘养老哩。
就忍这40里路吧,她想。
片刻后,王嫂从小包里取出一双男人的袜子命令她张开嘴。一边堵,一边唱
道:「新娘子以丈夫袜子封口,从此不会多嘴多舌惹人烦。」
兰儿知道这是嫁人时的风俗,也只好张嘴配合,好在袜子并不臭,应该没穿
多久。她曾听闻柳家少爷是一位刚从洋学堂读完书回来的白面书生,看上去斯斯
文文的。又想起邻居家嫂子跟自己抱怨嫁人那天堵嘴用的是自己五大三粗男人的
臭袜子,能拧出水来,都熏到她快吐了。比较下此时口中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
悸动起来,双腿不自觉地夹到了一起。
王嫂向她说了声少奶奶,得罪了。便脱下她今早刚换的红袜,一条塞入她未
经人事的小穴中,一条塞入她紧致的后庭中。力气很大,弄得她一阵呻吟。
兰儿从旖旎中醒来,想起之前曾说过这事:柳家说,他们家家大业大,迎亲
40里地,自然是要用最顶级的拘束方式。
她曾见过本村人家结婚,新娘子是要被扒光鞋袜,捆绑后跪坐在背搭上,一
路脚不沾地被背到婆家的。虽然知道女人都要有这么一遭,但一想到自己懂事后
就没被男人看过的双脚,将会在光天化日下被众多乡亲和迎亲的后生们看光光,
她的脸便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更多的拘束被加在身上,比如腰绳、股绳,捆乳绳。被穿上肚兜、内层的白
衣和外面的红嫁衣后,王嫂将她的脚踝紧紧绑在一起,又将她膝盖绑紧。
此时的姚兰儿双手高高反吊在后颈,外面穿着嫁衣,从前面看去就像是没了
双臂一般。她的嘴被堵得甚满,外面用红绸带勒了一圈,自是无法吐出。由于下
身内塞入的袜子和勒紧的股绳,让她坐立难安,但也只能微微扭动腰臀,想要缓
解下直入心中的痒。
很快,王嫂又取出红色细绳将她两只大脚趾从根部紧紧并排绑在一起,叫进
来人,将她搬上五魁的背褡并固定妥当,让她连最后的蠕动都被剥夺了。
鞭炮声、唢呐声响起,吉时已到,新娘子该出门哩~~五魁背着新娘子走在
队伍的最前面,代表柳家少爷前来的王嫂走在第二位,手中持着一根喜鞭,用中
等力度抽打着兰儿的脚心:「山高路远,新娘子三年方可省亲三天~」
兰儿在五魁的脊背上扭动着,呜咽着,可她的一对大脚趾被系在木架的底端,
就连想蜷缩脚掌逃避脚心处痛苦也无法做到。
王嫂又用鞭子加重些力度抽打着新娘子微微撅起扭动着的屁股,「出嫁从夫,
早生贵子,新娘子不可心无定性坐立不安~」
后面抬嫁妆的后生眼都看直了,口中垂涎几乎要落到地上。而五魁只觉自己
头上鼻息越发粗重,喷得人头皮发痒,却又不便挠抓,这令他心里也跟着痒了起
来。
这女人被他驮着,挨在后边的抬嫁妆的后生是可以一直不歇气地走到天边去,
走到死去,也不觉劳累的。但四十里山路轻易到达实在不是他们想要的。因此后
生们话才这么多,才这么兴奋,才这么故意地寻找借口拖延。
在接亲的路上,新娘子虽是柳家的人,但还不是真正的柳家人,他们的窥视
和戏谑并不为过。可若一经进了柳家,这女人就不是他们这些苦哈哈能轻易见得
到的了。后生们如此,他五魁还能这么近地接触她吗?所以五魁也就把背褡靠在
石头上歇起来。
八月的太阳十分明亮,山路上刮着悠悠地风,风前的鸟皱着乱毛地叫。五魁
觉得一切很美,平生第一次喜欢起眼前起伏连绵的山和山顶上、山腰处如绳纠缠
的小路来。如果有宽敞的官道,用花轿抬了新娘子,他最多也就是抬嫁妆或者抬
花轿中的一个。
五魁几乎要唱一唱,但一张嘴,咧着白生生的牙笑了。麻脸陪娘走近来很焦
急地看着他,又拖着出门用的轻脚镣折回去打开了陪嫁箱子上的黄铜锁头,取出
些里边的核桃和枣子分给后生们吃。这些吃物原本就是准备给接嫁人路上补充体
力的,但通常是由接嫁人自己动手,现在则由陪娘取来招待大家。
大家知道陪娘王嫂的意思哩。
「天是不早了呢!」,王嫂说。
「误不了后半夜入洞房的!」,后生们耍花嘴:「瞧这天气多好!」
第二章
「哪还怕了土匪?」
「哪里怕了土匪!」陪娘不愿说不吉祥的话,「你们可以歇着,五魁才要累
死了哩!」
「五魁才累不死的!」
五魁想真的累不死:他就觉得好笑,这些后生是在嫉妒着他哩。以前当五魁
一次一次作驮夫的差事,他们是使尽了嘲弄的,现在却羡慕不已了。
他不知道背上的女人这阵在想着什么,堵着嘴,一路上也听不到她一句话。
五魁没有真正实际地待过女人,揣猜不出在里屋中她被捆绑妥当扒去鞋袜,在这
一步近于一步地去作妇人的路上想了什么呢?隔着薄薄的衣服,五魁能感觉到女
人的心在跳着,知道这女人是有心思的人儿——多少女人在一路上要么偶尔地笑
笑,要么一路地啼哭。她却全然没有。她一定也像陪娘一样着急吧,或者她是很
会懂得自己的美丽,明白这些后生的心意并乐在其中,只是不言破罢了。
不言破这才是会做女人的女人。
好吧,五魁想,那不妨就急急她:她急着,陪娘急着,鸡公寨外的山口上等
待着新人的柳家少爷更让急着去吧。
老实坦诚的五魁这一时也有一种戏谑的得意,若这么慢慢腾腾地走下去,一
个晌午女人是不能吃喝和解手。使她因水火无情的缘故而憋得难受,于他和他的
同类将是又怎么开心的事呢?一个将要在柳家的土炕上生活的妇人。五魁对于她
的美的爱怜而生出了自己的童身孤体的悲哀,就有了说不清的一种报复的念头了。
有了这一念头的五魁,立即又被自己的另一种思想消灭了:谁让自己是一个
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裳的穷光蛋呢,不要说自己不配有这样的美人,连一个稍有
人样的女人也不配有,像陪娘王嫂这种克死过三个男人的积年寡妇,自己也是高
攀不起的。
即使能得到这女人,有好吃的供她吗?有好穿的哄她吗?什么马配什么鞍,
什么树召什么鸟,这都是命运安定的。五魁,驮背一回这女人,已经是福分了,
该满足了!于是,五魁对于后生们没休没止的磨蹭有不满了。
「歇过了,起来赶路吧!」他说。
后生们却在和陪娘耍嘴儿,他们虽然爱恋着那个可人,但新娘的丽质使他们
只能喜悦和兴奋,而这种丽质又使他们逼退了那一份轻狂和妄胆,只是拿半老徐
娘的陪娘作乐。他们说陪娘的漂亮,拔了坡上的野花让她插在鬓角。五魁扭头瞧
着快活了的陪娘也乐了。是的,陪娘在以往的冷遇里受到了后生们的夸耀忘记了
自己的本色。
五魁此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他离开了石头,兀自背着新人立在那里,看太
阳的光下他与背上的人影子叠合,只露出一双小脚儿的影子。他知道她心里会说:
这样站着,你会累的。他之所以自讨苦吃,就是要新人在以后的长长的日月里更
能记忆着一个背驮过她的傻子。
突地,五魁产生了一股可怕的邪念,倒希望在这路上猛然出现一群青面獠牙
的土匪,他就再不必把这女人背到柳家去。就是背回柳家,也是为了逃避土匪而
让他拐弯几条沟几面坡,走千山万水,直待他驮她驮够了,累得快要死去了,用
着最后一口气再到达。
不知是心之所想的结果,还是命中而定的缘分,苟子坪距鸡公寨仅剩下十五
里的山道上,果然从乱草中跳出七八条白衣白裤的莽汉横在前面,陪娘尖锥锥地
叫起来:「白风寨!」
白风寨远鸡公寨六十里,原是一个人烟云集的大镇落。不知哪一年,来了一
个年轻的枭雄唐景,他打败了官家,以此安营扎寨,演动了许多英武的故事。他
在别的村庄别的山寨是提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物,但在白风寨却大受拥戴,他
并不骚扰这个寨以及四周十数里地的任何人家,而官家或任何别的匪家也不能动
了这地区的一棵草或一块石头。
他的服饰从来都是白的,还强令着部下四季着白色的衣裤。为了满足寨主的
欢喜,居住在这个寨中的山民都崇尚起白色。于是,遭受了骚扰的别的地方的人
一见着一身白的人就如撞见瘟神,最后连崇尚白色的白风寨的山民也被视为十恶
不赦的匪类了。
陪娘看得一点没错,拦道的正是白风寨的人,他们不是寨中的山民,实实在
在是唐景的部下。原本在山的另一条路口要截袭县城运往州城的税粮,但消息不
确,苦等了一日未见踪影,现在,他们挡住了去路,或许是心情不好时听到欢乐
的唢呐而觉愤怒,或许是看见了接亲的队伍抬背了花花绿绿的丰富嫁妆而生出贪
婪,他们决定要逞威风了。接亲的队列自是乱了,但仍强装叫喊:「大天白日抢
劫吗?这可是鸡公寨柳家的!」
拦道者带头的听了,脸上露出笑容来,几乎是很潇洒地坐下来,脱下鞋倒其
中的垫脚沙石。以手做小动作向接亲人招呼,食指一勾一勾地说:「过来,过来
呀,让我听听柳家的源头有多大哩?」
接亲的人没敢过去,却还在说:「鸡公寨的八条沟都是柳家的,族长的小舅
子在州城有官做的,今日柳家少爷成亲,大爷们是不是也去坐坐席面啊!」
那人说:「柳家是富豪之家我们是知道的,但也没功夫去坐席,可想借这一
点嫁妆柳家是不稀罕的吧?」
后生们彻底是慌了,他们拿眼睛睃视四周,峁梁之外,坡陡岩仄,下意识地
摸摸脑袋,将背负的箱、柜、被褥、枕头都放下来,准备作鸟兽散了。
柳家的陪娘却是勇敢的女流,立即抓掉了头上的野花,一把土抹脏了脸,走
过去跪下了:「大爷,这枚手镯全是赤金,送给大爷,请大爷您抬开腿放我们过
去吧!」
陪娘伸出戴有多半尺长镣铐的右手,右手腕子有闪光的金色。
按理来说,一个下人,一个克死过三个男人的丧门星,是既不配戴钢铁的手
脚镣,也不配戴足金的手镯的。但谁叫她是柳家的下人,还是柳老太太的体己人
呢?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是这个道理了。
前朝时允许有世代卖身的家生子存在,若是奴大欺主,或受不住主家的苛待
逃了,主家告于官家,会发海捕文书通缉的。而本朝说甚么共和了,竟没了皇帝,
又不允许蓄养奴仆,柳家的家生子便散了一大半。
尊贵的柳家太太总不能亲手干活吧?她守寡了20年,吃斋念佛心善,便收拢
了一些像王嫂这样的无儿无女的无处可去的寡妇当下人,其中王嫂又是最得用的,
日子过得比寻常中农还要好,甚至都戴上了金镯子。
土匪带头的走过来欲卸下手镯,但一扭头,正是藏在五魁背后的新娘从不太
大的盖头中探出头来瞧情形,四目对视,新娘自然是低眼缩伏在了五魁的背后,
那人突地笑了。
陪娘央求道:「大爷,这可是一两重的真货,嫁妆并不值钱的,只求图个吉
祥。」
那人说:「可惜了,可惜了!」
陪娘说:「只要大爷放过我们,这点小意思,权当让大爷们喝杯水酒了!」
那人说:「这么好的雌儿倒让柳家消用,有钱就一定要有好女人吗?你家少
爷能,我们白风寨也是能的。」遂扭转头去对散坐的同伙说,「睢见那雌儿了吗?
好个可人儿,与其让她做财主婆真不如截回去让大伙玩玩哩!」
同伙在这一时里都兴奋得跳起来。
陪娘银牙一咬,突地一股赤胆忠心充塞胸口,看过的忠仆护主的戏文、听过
的知恩图报的故事、受过的柳家太太的千般好处像流水般掠过心头。她「砰」地
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央求道:「大爷!大爷!您行行好!饶过我家少奶奶吧!
我愿意替少奶奶服侍大爷们,做牛做马,绝不后悔!」
打头的玩味地笑了:一个不算年轻的下女,就算她是戴钢铁镣铐和金镯子的
体面人,又怎比得上即将做财主婆的雏子?但看在她的勇气份上,也不妨陪她戏
谑一番。
于是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笑道:「这样吧,先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
你将镣开了,脸擦干净,按照新娘子的模样将自己绑好,如果这都做不到,刚才
说的自然是不得数的。」
自我牺牲的感动已经充塞了王嫂的全身,她一个嫁过三个男人又克死了三任
丈夫的丧门星,死了都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在地府相会哩。能用这么一具残败之身
换少奶奶跟少爷的和和美美,还有什么不知足?
柳家太太天天在念叨:雁过留声、人死留名。她王李氏今天便要以忠仆护主
的故事,在这黄土原上留名啦!或许死了后还能在地府中得个好优待哩,也就不
用天天担心下去后该跟那个男人相会的问题了。
于是她咬紧牙关跪直了身子,从水囊中倒出水来洗干净脸,取出钥匙开了自
己的手脚镣,再脱下鞋袜放在一边,露出一双大脚来。这双脚的底板既有着些劳
动人民的茧子,又因为几年的清闲而白嫩了很多。
在众人的眼光中,陪娘不安地由跪姿转换成坐姿,局促地蜷缩起脚趾。但很
快就豁了出去,从小包中取出绳索要将自己的膝盖绑紧。
带头的土匪咳嗽了一声:「衣裳太厚了吧?新嫁娘可不是这样的。」
陪娘全身一震,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含着两包泪水望着对方,小心翼翼地哀
求到:「大爷…求求您…」
要知道,新娘上绳是需要全裸的!
但土匪总是铁石心肠的,领头人用刀鞘拍打着手心,锐利地目里射出阴慎慎
的光,唬的她全身一个哆嗦:这人是真的会杀人的!
她不是没被裸身捆过,嫁了三次,虽然一次比一次差,但基本的迎亲总还是
有的。再加上她肚子不争气连一儿半女都未曾生过,按本地风俗,是在家被绳捆
索绑拘束起来的。
特别是第三次的男人,是个小心眼儿的硕壮汉子,每天夜里都会将她扒光狠
狠捆缚起来,一边重重扇她耳光,一边逼问她跟前两任丈夫是如何在床上享乐哩。
天可怜见,她都是躺在下面闭上眼睛怕丢人,苦熬着不敢叫出声的。
但渐渐的被日美了,她也大胆起来,将从其他媳妇儿处听说过的床第故事胡
乱参杂在一起说给他听。激得他下面的牛子肿的像马一般大,狠狠地刺入她的屄
穴、菊穴还有嘴里。那段时间虽然天天白天戴绳劳作,晚上还要被紧缚起来挨操,
很累、又疼,但实在是太快活了。常常是魂儿都要被肏飞出来。若是可以选,她
到下面,是希望能跟第三任丈夫团聚的。
想到这里,陪娘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自己一个克夫的丧门星,既不能替丈
夫守住贞洁,还被夫家卖来卖去,最后实在卖不到下家了,便被赶出家门——自
己还有什么好怕地哩?
于是她开始脱衣,先褪去了外面的黑色衣裙,再解开了中层的白色小衣,最
后露出黑色的肚兜和深色的亵裤来。
到了这步,她抬头怯生生地看了土匪头领一眼,阴寒的目光让其失去了侥幸
心理,不得不低头继续下去。
看到这位30来岁的半老徐娘像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一般害羞胆怯,二当家内心
充满了征服欲。他是个使刀的好手,也是个善于放枪的神射手,而强者就应该对
弱者予取予求。可大当家比他更年轻、更强大,更讲义气,压着他不能做一些出
格的事,而他,偏偏是最服气这位大当家的。
但这次是这下女主动要求的,不算自己出格吧?他想。
山腰处的冷风中,陪娘一手捂住自己的奶子,一手遮住下身的桃源洞微微发
抖。茂密的,卷曲的毛像清晨刚打了露的嫩草,随着风轻轻的摆动,压下去,弹
上来,生命力的旺盛尽显入目。
迎亲的后生们虽然年轻,渴望着能有个女人,但他们并不是畜生。面对一个
以身饲虎为主家牺牲的女管家,他们垂眉低眼不去看对方的裸体,只哀叹于自己
没有反抗的本事和勇气。
五魁攥紧了拳头,他恨自己没有学过用刀的本领,更没有一把刀子在手边。
然而肩头吱呀作响的背搭让他清醒过来——新娘子还在自己的身上。
另一边,兰儿蠕动着,挣扎着,她想吐出口中的袜子告诉对方:自己会跟你
们走,去山寨,请放过这个苦命的女人吧。但她无能为力。
感受到背后女人的颤抖,五魁更加的喜欢她了: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并没
有自家的下女为自己牺牲而感觉是理所应当。可他不能辜负了王嫂的心意,他乘
着土匪们死命地盯着裸体的女人,偷偷向最好逃跑的位置移去。
此时陪娘的脸上散发出一种异样的自我牺牲的神采,她不再害羞,大大方方
地将腿分开,取来鞋上放着的袜子塞入前后两个洞,又紧紧勒上股绳。
接下来她坐在地上,将自己膝盖、脚踝还有大脚趾一道一道地绑好,艰难地
改换成跪姿。
然后是乳房根部的捆绳,两只硕大却未曾哺育过生命的奶子被勒成半球形高
高隆起,暗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像是随时会炸开的水袋一般饱满。当她伏低身
子时,两只半球的红色尖尖几乎要挨在地上,最后是一根最粗最长的麻绳,先勒
颈两圈于脖颈后方打死结,再分别绕大臂小臂各三圈,再将余绳攥在手心中,反
背双手并尽量抬高。
陪娘——不,应该是29岁的李杏儿全裸着自缚妥当,跪下来给土匪磕头,求
道:「请大爷上绳,奴奴实在是无力自紧。」
二当家哈哈一笑,上前将陪娘手中的绳头狠狠绕过她的手腕打个死结,再向
上穿过颈部的绳圈,然后踩住她的肩膀用力收紧!直到一双手儿被吊到后脖颈处
才算完。
他又取来她自己的亵裤用于堵嘴,将其像捉小鸡般的捉起来靠在自己肩头,
禄山之爪张开五指,插入对方的芳草地。只觉错落有致、微微滑手,还略有些粘
粘的。再低头看下对方清洗过的面容,由于激动和出汗,脸蛋儿红扑扑的,发鬓
微乱,卷曲的鬓角贴在侧脸上,鼻息粗重。
看上去是个好女人哩,他想。
第三章
把玩了陪娘一阵,带头大哥将她丢给小弟,随后招呼一声:「都听着,柳家
为富不仁,少不得被我们抄家杀头,这新娘子与其做柳家的少奶奶短命,倒不如
给兄弟们做老婆来的长长久久!」
五魁不待那人说完,拧身就往东路跑,跑到一块大石后,拐脚钻入一块茅草
地。不顾一切地往峁沟窜去。
逃窜中,慌不择路的五魁不住地要耸耸身子,将越背越下沉的女人在耸中向
上挪送,每一耸就摔下一把汗豆子。再后干脆双手反搂在后,勒紧了女人的腰,
说了声:「我要滚了!」已是刺猬一般从一个斜坎滚下去,荆棘茅草就碾平了一
道。
滚到坎下,前面是一条河了,河面上架一棵朽柳树的桥,深水漩着无数的涡
儿,看去如一排排铆钉。五魁仰头往山上看,看不到峁梁,却想,若立即踏桥过
河,山峁上必是能看得见的了。
他用嘴呶呶左侧的一处鹰嘴窝岩,说:「那里有一个洞。藏在那里鬼也寻不
着了!」便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倒在草窝里,一时间力气不足,难以爬起。
缓了片刻,五魁驮着女人想要站起来,但几次都爬不起。女人在背褡的木头
上将封嘴布拱到脖颈处,再艰难地将口中袜子吐了出来,说了句:「五魁,别着
急,慢慢起。」一句话使惊魂失魄的五魁知道现在是安全地带了,便庆幸起自己
的勇敢和机智,同时松弛了的脑袋里闪动了许多思绪。啊啊,一个菩萨般的女人
现在与自己是很亲近的了!且不说她到了柳家做少奶奶是五魁不能正眼看的。即
使她还在苟子坪做女儿,比五魁更魁伟也更有钱的男人能挨着她一个指头吗?可
现如今她手脚被紧紧捆绑着,挨在自己身上合二为一。她是把一切的一切都依赖
着他了!
女人轻声说:「五魁,你救了我,你好行哩!」
这样的一句话,使五魁无限地激动,一拱身就站起来了。「土匪我见得多了,
跑得过我的他娘还没生下哩!」
五魁想,躲在鹰嘴窝岩下只要熬过一时,土匪就会寻不到他们而离去,那么,
背驮着女人过了那个桥面,再顺沟下行二十里,然后绕去鸡公寨,天擦黑是可以
将新娘背驮到柳家的。对于这一场抢劫,于五魁实在不是灾祸,原本想多背驮女
人的想法竟成现实,五魁对土匪是不恨的,倒觉得土匪与自己有一种默契似的。
「王嫂她不知怎么啦?」背上的女人突然说。
「希望她能被人救下吧。」五魁也说,为女人的慈良叹息了。土匪强迫陪娘
脱光自缚,他是看见的,他可惜这个陪娘,却又怨恨为什么要将自己送给土匪呢?
她是不相信五魁能逃出土匪的追击么?
「这都是那些崽子的罪!」五魁骂起抬嫁妆的后生们了,呸,口大气粗,遇
事稀松,要不是他五魁及早逃走,这两个女人今日晚上不就沦为土匪的床上用品
吗!
「你好好滴才是最重要的,」五魁说,「我会把你囫囵囵背到柳家的。」
土匪是可能抢走了所有的嫁妆,也可能杀死一些人的,这消息会传到柳家,
柳家一定在为新娘担心了,或许他们痛哭嚎叫,或许组织人马去白风寨赎人,或
许绝望了要放弃。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五魁背驮着新娘安全无恙地出现了,柳
家于惊喜之余该如何感念他啊!是的,五魁的举动并不是建立在柳家的是否感念,
只要求得新娘对自己的记忆,再退一步。即使新娘此后再不记忆这事,他五魁也
完成了他对于一个美丽女人的保护,五魁就是很英雄很得意的人了!
已到了鹰嘴窝岩下了,五魁还是没有放下女人,他说他不累:有什么累呢?
百五十斤的劈柴捆,他会从四十里外高山上一气背回家,一搂粗的碌碡也能举过
头顶。「我行的」,他说得很豪迈,甚至背驮着女人往上跳了一下。但是,他突
然晇地跌在地上,背搭的带子也被摔断了,女人滚在一丈开外,面朝下,露出一
双灰蒙蒙的脚底板来。
五魁顿时羞愧满面,撑起身就要检查女人受伤没,却看到的是三个提刀的土
匪站在山坡上,其中一个正是带头的。他明白了刚才的跌倒并不是他的无能,而
是土匪的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腿内弯造成的。
五魁扑过去把女人罩在了身下。
土匪头子嘿嘿地笑了:「小子你好腿功!但你背着一个女人,还能跑的过我
们空手的么?」
五魁说:「你们不要抢她,她怎么能进土匪窝呢?你们捆了我去吧!」
匪首一脚把五魁踢倒了,却用手轻蔑地拍拍他的脸:「养活你个吃口货吗?」
五魁就势抓了土匪的手又扑过来,匪首再踢开去,五魁已流血满面,但还是
无畏地扑过来。匪首说了声:「是个死缠头!」举刀就要砍下去。女人叫道:
「不要杀他!我跟你们走是了!」落下来的刀一顿,架在了五魁的脖颈处。
冰凉的刀锋划破五魁的皮肤,血粘稠地流出来,他此时才晓得害怕,手足发
抖,只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地上侧脸的女人,口中像没了家的老狗一样呜咽。
女人勉强说道:「五…五魁,你将我扶起来,给我擦擦脸和脚,然后让我跟
着大爷们走吧。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匪首也不着急,取下腰带上的羊皮水袋丢在五魁脚下,命令到:「听到了?
还不快去?能摸到这么漂亮女人的小脚,也算是你的造化哩。」
五魁唯唯诺诺地捡起水袋,向女人走去,他痛恨自己不够勇敢和强大,无法
反抗土匪,又深深感激女人的救命之恩。他扶着背搭立起来,松了根绳,让女人
可以向上挪挪身子。最后,他解开女人脖颈上的封嘴丝巾,打湿了慢慢为她擦脸。
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摔在地上破成八瓣再迅速被干燥的黄土吸收。
女人的眼眶也湿润了,她明白自己将会遭遇到什么,但她是一名坚强的女流,
并没有大哭二嚎,她只想干干净净上路,留给勇敢的五魁一个最后最美的印象。
擦完了女人的脸和手,五魁蹲下来,轻轻开始擦拭起她的小脚。
由于刚才的翻滚,女人的脚底沾染了不少灰,但被湿巾擦过后雪白雪白的,
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微微颤抖,甲冠上用凤仙花染成艳丽的红。五魁将她一只
脚轻轻握在手中,感受着她的愤怒与不屈——连通脚趾的筋脉在瘦而匀称且高高
隆起的脚弓上凸露出来,硌着他汗湿的手心。
「擦好了吧?该上路了!」匪首命令到。两个小喽啰将女人连同背褡抬起,
安置在高大那人的背上。
眼瞅着土匪背着女人离开,五魁再也忍耐不住,嘶吼着向背对着自己的匪首
冲去。但对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将右手的刀柄狠狠向后一推,便正中五魁的
下身,让他跪趴在地上,捂着鸡儿惨叫翻滚。
女人将头扭到极限,也看不清具体情形,只能「五魁~五魁~你莫事吧?」
着急着叫,很快便被小喽啰用破布堵了嘴,发出呜呜地声音,慢慢远去。
死里逃生的接嫁人抬背着完整无损的嫁妆到了柳家,但接亲没有接回新娘。
涌在柳家门前鸣放着三千头鞭炮的众人,便立即放下挑竿,用脚把炮稔踩灭。柳
族长怀里的水烟袋惊落在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柳太太头晕目眩几近晕倒,半天
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少爷,戴着红花的新郎,倒是哈哈大笑而使众人目瞪口呆,
笑声很凄惨、很恐怖,慌得旁人拿不出什么言语去劝慰,正要附和着他的笑也笑
上一笑,少爷却把一旁垂手伺立的接亲人们一个耳刮接一个耳刮地排着队扇起来。
柳家门里门外,顿时一片静寂,等少爷返回东厢房里,众人还瓷着大气儿不敢出。
柳少爷的发凶理所当然,这位富豪家的孩子,并没有营养过剩的虚胖或懒于
劳作的赢孱不堪,魁伟的身体是鸡公寨最健壮的男人,新式学校的学问也是十里
八乡最好的,有钱有力有学识却新妻遭人抢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岂可共天?
他没有失声痛哭,自是进屋去抄了长杆猎枪,压上了沙弹和铁条,又搭了高
凳去取屋柱上吊着的竹笼。竹笼里存放着平日炸猎狐子和狼的用品,全是以鸡皮
将炸药、铁砂和瓷片包裹成的炸弹。这炸弹放在狐狼出没之地,不知引诱了多少
野物丧命,现在他脑子里构想的是立即领人抄近道去截击土匪,将炸弹布置在他
们需要经过的山路上,然后凭一杆猎枪打响,使土匪在爆炸声中丢下属于自己的
新娘。
但就在少爷双手卸下了竹笼从凳子上要下来的时候,凳子的一条腿却断了,
少爷一个趔趄,竹笼掉落,随之身子也跌下来,震耳欲聋的爆炸便发生了。
众人闻声冲进屋去,柳少爷躺在血泊里,拉他,拉起来一放手他又躺下去,
才发现少爷没了下半身,两条断腿一条在门后,一条搁在桌面上。
柳夫人在下女的搀扶下拖着沉重的居家脚镣,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见到
的却是断了双腿的独生子,下一瞬间便直挺挺地晕厥过去。
柳家的噩耗沉重地打击了鸡公寨,五魁的老父得知自己的小儿子没能回来,
就蹴在太阳映照的山墙根足足抽完一把烟叶末,叫来两个儿子,说:「揭了我炕
上那页席,把五魁卷回来吧。」两个兄长没有说一句话,带了席和碾杆往遭劫的
地方走了。
十五里外的山峁梁上没有五魁的尸体,两兄长好生疑惑,顺着坡道上踩倒的
茅草寻下去,五魁正坐在那里,迷迷瞪瞪茫然四顾。
「五魁,五魁,你没有死?!」兄长喜欢地说。
五魁突然呜呜地哭起来了。
「你没有死,五魁,真的没死!」兄长以为五魁惊吓呆了。
五魁说:「新娘被抢走了,是从我手里被抢走了的!」
兄长拉五魁快回家去,说土匪要抢人,你五魁有什么办法?十个五魁也该丢
命了,你五魁却没死,快回去喝些姜汤,蒙了被子睡一觉,一场恶梦也就过去了。
但五魁偏说:「我要去找新娘!」
话说得坚决,兄长越发以为他是惊吓呆了,拿耳光打他,要打掉他的迷瞪来。
他却疯了一般向兄长还击,红着双眼,挥舞拳头,令兄长不能近身。
逼开兄长后,五魁遂抽手就跑,狼一样伏着身子从窝岩跑上峁梁,喘着粗气
大声说着:「新娘是我背的!我把新娘丢了,我要把她找回来!」兄长在坡下气
得大骂:」五魁。五魁,你这个呆头,那是你女人吗?那是柳家的女人!你急个
甚么哩?」
五魁并没有停下脚,他知道白风寨的方向,没死没活地跑,兄长的话他是听
见了,只是喘着气在嘟叨:不是我女人,当然不是我女人,可这是一般的女人吗?
嫁给柳家她是有福享的,却怎么能去做了土匪的玩物呢?
况且况且,五魁心里想,女人是那样地信任他,作为一个穷而丑的五魁这还
不够吗?即使自己不能被她信任,给她保护,却偏偏是她保护了自己,在土匪的
刀口下争得自己一条活命,现在活得旺旺的五魁要是心没让 ...... 剩余部分请访问 春满四合院 登录后浏览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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