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进去!”李清被狠狠地推进了屋里。游琴制造的车祸并没有杀死李清,但却让李清被巨大的冲击撞得几乎无法站立起来。幸好安全气囊及时打开,李清虽然被撞得失去了反抗能力,但并没有严重的骨折之类的重伤。在被挟持的路上,李清暗自调理呼吸,体力渐渐恢复了。可她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手铐反铐起来,游琴和她的手下并没有把李清带回卓风那里,而是来到了李清的家中。
“李清,不想受罪的话就乖乖听话!”游琴带来的五个打手中那个最年轻最强壮的对李清吼道。
李清轻蔑的笑了笑,“我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你们难道不了解我么?我是会受你们威胁的人么?”李清冷冷地望着游琴,就好像和她对话的人是游琴。
游琴还是默不作声,那个问话的打手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在李清面前虚晃,说道:“李清,我们当然了解你,哼哼,什么特警队长?什么精锐女警?你十年前就让我们的人给操过,你那骚穴都被我们操烂了!你听着,今天你敢说个不字,老子就把你那骚穴给割下来!”
李清眉头微蹙,看着这个满面狰狞的恶徒,面色依旧是那种轻蔑的表情,可李清每次看到黑帮里有这种年纪的年轻人,她的内心总是充满了无奈和叹息。她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无数年轻的人堕入邪道,这让为正义献出宝贵青春的李清感到了一种绝望。
“李清,你让警察在车站码头和机场的封锁放开一个口子,让我们离开临湾。你可以不让别人知道,这样做对你也没坏处。事后我们会对你有所表示。否则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了。”一个年纪大点的人对李清说道。
李清冷笑一声,“你们的老板卓风被困在临湾,他开始着急了?他这次走不了了,他只要一出现,随时会有人认出他来。”李清对此十分自信,这是她计划已久的。“我想你们也清楚,卓风困在临湾,他那些在V国的生意和地盘,用不了多久就会归了别人。你们也该想想出路了!”
“住口!”那个最年轻的打手身手便要给李清一个嘴巴。可游琴眼疾手快,抬手一推,便把他的手臂推开,那人连退了几步才站稳,稍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破口便骂:“游琴!你这个贱……”话没出口,刚刚问话的那个最年长的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东西,怎么给琴姐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
李清忽然注意到,这五个打手其余四人年纪都相若,大概在四十岁上下。惟独这个最年轻的人,最多刚到二十岁。这让李清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因为对卓风来说,袭击自己是极为重要的任务,以卓风的精明,应该不会随便派来这样一个愣头青来办事。李清凝视了刚刚动手的那个中年打手,忽然想了起来:“你叫唐彪,是不是?”
五人同时眼神异样,这一瞬已经让李清确信无疑,唐彪见状也不再隐瞒,道:“李队长果然是聪明人,肯定懂得识时务……”李清却对唐彪视而不见,转脸对那个年轻人说道:“你应该就是唐彪的儿子唐锦?”“哼,李清,你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该明白,要是你今天不按我们的话做,你就活不成了!”说着,唐锦又用刀子在李清的眼前晃了晃,可李清却仿佛没有看见。
“李清,把许菁给你的国际刑警的资料也交出来。我们只需要复制一份,国际刑警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游琴冷冷地说道,“你今天没有别的路可走,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就只有死。”
忽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屋里的人都一惊。游琴对唐彪挥了挥手,示意让唐彪去开门。唐彪眼露怒色,但随即屈服下来,带着唐锦便往外走。没多久,只听外面门砰地一声响,接着唐氏父子推推搡搡把方子川推进了书房。看见方子川狼狈不堪的样子,李清的神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方子川面色慌张胆怯,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游琴依旧用那种冷冷的腔调说道:“李清,这是章洁的男友是不是?你就算不顾你自己,连章洁也不顾了么?她可是杨红棉唯一的血脉了。”李清忽然冷战了一下,这是她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游琴看着李清,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李清,你也太低估我们了。连章洁的身份都查不明白,卓门怎么能存在到今天?”李清听罢默然,低头不语。
唐锦看得不耐烦了,走上前一巴掌朝李清打去。只见游琴如魅影一般跨步上去,反手一掌,给了唐锦一个耳光,这一下极重,唐锦翻倒在地,几乎晕了过去。唐彪爱子心切,连忙上前扶起儿子。“下次再敢不听我命令,就没这么简单了!”游琴冷冷地言道。唐彪等五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靠在了一边,五人竟然都是敢怒不敢言。
游琴拿起李清卧室里的座机,送到李清面前,说道:“给警队打电话,让你的手下把别的地方的警力都调到临湾火车西站去。”游琴自然没有透露全部内容,但李清已经想到了,这时候卓风已经找好了逃离线路,只能自己抽调警力的命令一下,卓风便可以趁机穿越警力薄弱的区域。唐彪把刀架在了方子川脖子上。李清无奈,缓缓地接过了电话。
“如果你们只是要我打这个电话,想必不会大费周折地把我带到我自己家里。说吧,你们还想怎样?”李清接过电话后并没有马上拨号,而是继续问道。
“李队长真聪明!”唐彪不禁挑大拇哥道,“什么都被你想到了。我们还需要借你书房的那台电脑一用。”
李清一惊,她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果然,唐彪说道:“我们知道只有那台电脑可以连接到你们警局的数据库。咱们需要借用点警方的资料,希望李队长给个方便!”
“这不可能。”李清斩钉截铁地说。
游琴抓起方子川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方子川拎到了李清面前,说道:“李队长,我们有人质在手,你有拒绝的资本么?”方子川没料到游琴的手劲有这么大,他也没打算反抗,因此这一摔很是狼狈。他偷看了一眼游琴,正好游琴也低头看他,四目相对,方子川看到了游琴眼里蔑视的目光,他赶紧低下了头去。
李清无奈,拨通了张林的电话,告诉他根据线人消息卓风在火车西站。不一会儿,唐彪的手机铃响,游琴抢了过来,过了几秒,放下了电话,说道:“李队长果然守信,警方的人员已经开始调动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李队长,带我去你的书房吧?”
李清面无表情,很合作地带游琴朝书房走去,唐彪等人想要跟随,却被游琴喝止:“你们在这里看着人质。”李清看到唐彪等人眼里冒火,对游琴是敢怒不敢言。而方子川依然很害怕似的趴在地上,游琴冷冷地看了眼方子川,对李清说道:“李队长可不要耍心眼,这个人我们会把他带走,直到卓老板安全离开临湾之后我们才会放了他。所以,聪明的话就不要想着中途暗算我们。”
游琴打开了李清的电脑,李清输入了密码之后便被要求站在电脑后面,不能离开游琴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让唐彪他们跟过来?”李清问道。游琴不答。“你查询的任何东西在警方的服务器上都有记录。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过警方的。”李清追问。游琴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我今晚查的东西,可我们不怕你知道。至于外面那几个?哼,他们还不配!”李清奇道:“他们不配?不配什么?”
游琴在电脑上飞快地往自己的U盘里拷贝资料,在等待的空隙,她抬头道:“就像当年的杨红棉,那样的身手,只应该是战胜她的人才有资格占有她。像唐锦那样的废物,就不配。”李清听了感到不可理喻,说道:“难道仅靠暴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么?”游琴说道:“斗智斗力都一样。万氏兄弟擒住了杨红棉,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赢了,就有资格享用她。可像唐彪和他那个废物儿子,凭什么也可以享用杨红棉?”“什么?连唐锦也……?”李清惊道。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半边脸乌青的唐锦进来了,脸色极为难看,说道:“万老板的手下来了。”说罢掉头就走。同时,一只女式皮靴已经踏进了卧室的门。
“啊!”客厅里的方子川看到了来人似乎发出了一声惊呼。李清抬头一看也是惊讶万分。只见章洁一脸杀气地走了进来。可很快地,李清便又吃了一惊,她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和章洁长相很像,但却可以肯定不是章洁。只见这个女人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比章洁高大,皮肤因为日晒的缘故变得发红,身材极为结实有力,和章洁白皙细嫩的身材迥然不同。但此女的神态五官,却和章洁有九分相似。 不需多问,李清心里已然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杨红棉的大女儿如何成为了万青山的手下。
“你怎么来了?万青山要做什么?”游琴有些不高兴。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清?”
李清忽然想起了解救赵虹那晚的情形,说道:“你就是林铄?”
“这还用问?”林铄口气很冲。
“我们很久没见过你了,万老板在受伤之后也不再提起你。你干什么去了?今天来这里万老板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们——”唐彪有些疑虑地问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在他胸口上插了一锥子!”话音刚落,林铄从身上抽出两把细长的匕首,转身朝唐彪等人刺去!
“啊!”唐彪离得较远,躲了开去。但他身边的三个同伙却连反抗都没来及,胸口都被刀刺中,纷纷倒在血泊里,垂死呻吟着。游琴收起U盘,叫道:“叛徒!”
“叛徒?哈哈哈哈——”林铄忽然凄厉地笑了起来,她俏丽的脸庞上挂着那三个歹徒的血滴,看上去恐怖而奇诡,从怀里扔出了一样物事,林铄的目光凝聚在倒在地上呻吟的三人身上,忽然变得极为怨毒。那三人一看那件东西,一下子浮现出恐惧无比的表情。
那是一个铁制的红棉花。
“果然,红棉杀手……”李清轻叹,这红棉杀手四个字说得轻软,但语气里却包含了极为复杂的心情。
这是李清被反铐的双手忽然挣脱了开来,李清把手铐扔到了地上,看着游琴惊异的神情,李清冷笑道:“一个警察怎么会被自己的手铐铐住?”
瞬间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唐彪发现自己这边只有游琴一个高手可堪抗衡,而对方李清和林铄都是武艺极高的人。他和儿子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两人忽然什么都不顾,猛地朝门外跑去。
林铄对唐氏父子毫不理睬,只是盯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其中一人伤势略轻,艰难地说道:“我,我……我可没碰过杨红棉。”“你在临湾的时候跟随过岳锋,奸污过她的两个妹子杨红妍和杨红梅,你难道忘了?”林铄双眼冒火,走上前来,一刀插在那人喉头,那人当场毙命。李清看到此情此景忽然心头一寒。她没有想到林铄下手会如此狠辣。“还有你,在V国强奸过她们姐妹三人。”林铄又对第三人说道:“你,在乌孟椰寨做的事情都忘了吗?”林铄每个字都从嘴里咬牙切齿地吐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将两人捅死。
游琴对中途自顾自逃命的唐氏父子轻蔑地一笑,却忽然翻过书桌,朝李清袭去。李清见游琴来势极快,不敢冒险直撄其锋,而是侧身躲避。可游琴中途却停了下来,猛地转身朝客厅里的林铄而去。这声东击西的招数让李清来不及阻拦,只得出声示警,林铄此时背对游琴,闻声连忙向前一个翻滚,回身倚墙而立,防御游琴的袭击。可游琴却第二次改变了方向,猛然朝方子川跃去。这两次声东击西速度极快,游琴预料到了李清和林铄都不会贸然出击,一击之下竟然得手,轻松地来到了方子川身前,一手提起方子川的衣领,一手把匕首架在了方子川颈上。
游琴手里有了人质,便放心地挟持着方子川朝门外走去。“别,别杀我……”方子川纵然此时有伪装的意图,但刀在颈上,此刻也不可避免地害怕起来,他哆哆嗦嗦甚至无法站稳,全靠游琴的臂力把他往屋外拖去。游琴又是一声冷笑,她对方子川的怯懦显得很是不屑。同样地,林铄似乎也鄙视方子川的胆小,她忽然不顾方子川死活,猛地朝游琴扑去。
“不要!”李清万没料到林铄会不顾方子川的死活,可此时已经来不及,除了出声阻拦再无他法。
方子川此刻更是悔青了肠子。他被游琴拿刀架在脖子上,反抗则必为游琴所杀,但不反抗的话林铄也已经毫无顾忌地杀来,自己依然可能被游琴撕票。方子川纵有万般武艺,此刻也完全无法施展,真到了生死关头,方子川也吓得魂不附体,颤抖地叫道:“饶命!”
游琴冷笑一声,说道:“把这个胆小鬼给你吧!”说罢猛地一推,方子川被推到了林铄身上。林铄没料到游琴的力道如此之大,仓促间竟来不及躲闪,和方子川撞在一起。方子川嗅到林铄身上一股自然的女人香气,不禁有些神醉。林铄没好气地推开方子川,可游琴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铄回到屋内,李清刚刚和警队通完话,放下了电话。林铄眉头一皱,脸现杀气,道:“你刚刚报警了?要来抓我是不是?”李清面色平静,说道:“我只是要警方重新布置包围圈,不要让卓风逃出临湾而已。”
林铄不屑地说道:“包围圈?你就算把卓风困在临湾,那又有什么用?你们这些警察,从来就只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别忘了你母亲也是位警察。”
“可你们连给她报仇都做不到!”
“我会的!”李清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我们要讲策略,不然根本无法铲除卓风的犯罪团伙。”
“我不管这些,只要铲除那些参与侮辱和杀害我母亲的人就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死了一个卓风还会有下一个卓风,不把他们的犯罪组织完全击溃,他们的罪行就会继续,就还会有更多的人像你母亲那样被他们害死!”
林铄冷冷地看着李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关心我母亲的仇,别人的事情和我无关。”
李清摇头道:“你竟然这样想……你完全不像你母亲,你母亲她……”
“少来谈论我母亲!我从小跟着养母长大,养母在我不到十岁就去世了。我后来跟着我母亲的战友戴娟,在码头上那些从东南亚来的货船上,经常见到有黑道的人在谈论我母亲,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李清默然,她当然能想象出那些人谈论的内容。
“那些人每次都平平安安地来,平平安安地走。你们警察究竟做了些什么?”
李清沉默良久,说道:“很多事情确实不是我一人能改变的。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从没放弃过追查这些歹徒。至于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仇恨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所以你想把我变成章洁那个样子?”林铄冷笑道,“收起你伪善的面目吧,我是霸王花的女儿,自己的仇我会自己去报!”说着,林铄从地上散乱的文件中拾起一个文件夹,那是李清从许菁处得来的,上面记载着霸王花当年的一些情况。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李清问道。
“当然,不过也不全是。没有你在场,我想在游琴的面前杀死这几个人也很难办到。所以我还要谢谢你。”
“这些文件你带走吧。你妹妹她……”
“她不是我妹妹,就让她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吧……”林铄忽然说出了让李清感到意外的话。
半小时后。
小区的四周到处都是闪着警灯的警车,李清的家里站满了调查取证的警察。张林在李清身边,向李清汇报着刚刚的进展:“李队,您刚才被挟持的时候下的命令确实让我有些糊涂,真是抱歉,我私自做了决定,在各个地方留了一些警力。”
“你做得很好。这是我的失误,而你却帮我补救了回来。”李清欣喜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张林急忙解释道:“我们的同志并没有阻拦卓风逃跑,因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另一个帮派的势力阻挡了卓风他们。”
“哦?莫非是S国的林家?”
“正是。他们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在卓风等人即将逃出临湾地界的时候,突然杀了出来,和卓风的人斗了很久,我们警察一出现,就各自退了,我们抓到些小喽啰,可真正的大鱼都没捉到。”
“不要紧,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看来,昨夜凌晨在盐场的械斗很可能就是这两派人的火并。你马上突击审讯抓获的那些人——你有什么为难吗?”李清忽然看到张林的脸色有些异常。
“李队长,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唉,你刚刚放走的那个林铄,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了游琴那伙人带来的司机。虽然那司机也是卓风犯罪团伙的成员,但这也是杀人啊,那个司机也未必就罪至于死……”
李清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她知道林铄已经早早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再也无可挽回了。这时,方子川悄悄来到李清身边,在李清耳边低语道:“今晚的航班因为这事儿给耽误了,下一趟要后天起飞。您说,我还去吗?”
李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子川,你后天一定要出发,并且见到章洁,千万告诉她,放弃行动,马上和你离开日本,也不要回临湾,去别的城市去游玩一段时间。”
方子川不解道:“您直接从电话上告诉她不就得了?”
李清叹了口气:“唉,其实从昨天起,她就不再和我联系了。”
此时,在临湾的海边,一处高档的别墅区里,一辆车停在了路边,里面走下一个女人。她把手里的U盘塞进了裙子的束腰里,没有走向别墅,却趁着夜色朝山坡走去。山坡上有个用石块整齐砌好的洞口,这是多年前便已废弃的防空洞入口。她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道路曲曲折折,可她脚步却很快,走了许久,在一个铁门之后,竟然亮着灯光,里面豁然是一个大厅。大厅里几个壮健的男子听见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是我,游琴。”这个女人便是游琴。
那几个看守立刻坐了回去。游琴穿过大厅,来到了一扇厚厚的铁门前,门分左右,里面的灯光更加明亮,当中的老板桌后,坐着的便是卓风。他身旁站着肖妮以及刚刚逃跑回来的唐氏父子。卓风的衣服上还沾着点点血迹,但他看上去并没受伤,显然血迹是别人的。肖妮一身紧身塑胶运动衣,全身一袭黑色,紧凑的衣服完美地彰显出肖妮矫捷健美的身材,连游琴心里都忍不住赞叹。肖妮的身上血迹更多,裸露的雪白臂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垂在肩膀的头发一缕缕地绞在一起,上面沾满了汗水和血水。不用问,游琴已经知道这次卓风试图逃离临湾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你们还有脸回来?”游琴看到唐氏父子,轻蔑地说道。
唐氏父子似乎毫无愧意,唐彪不理会游琴,对卓风继续刚才的话题,而卓风对游琴也并没有任何表示。“我们这次的计划在李清那里其实已经成功了,警察大半都被调走,若没有林家的伏击,那点警察根本拦不住我们。所以,一定有人向林家泄露了我们的计划!”唐彪说道。
卓风这才对游琴点了点头,说道:“游琴,这次你们做得都很好,可惜我们小看了林家的能力,没想到他们和李清一样,想把我们困死在临湾……对了,警方的资料拿到了吗?”
游琴把U盘放在了卓风面前,唐彪则继续说下去:“咱们帮里弟兄谁都一样,都在怀疑一个人。”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朝肖妮看了一眼。卓风叹气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能不怀疑了。”话音一落,肖妮立刻站直说道:“卓老板,你真的要怀疑我妈妈?”
唐彪插口道:“不是卓老板怀疑,是所有人都在怀疑,昨天许菁明明被我们捆好了,温雪进去一会儿,许菁就莫名其妙地解开绳索逃跑了。接下来我们和林家谈判,她带领预备撤退的车队全军覆没,这些你能解释清楚吗?”
“不要把她们母女混为一谈!”卓风打断道,“温雪的事情和肖妮没有关系。”
肖妮似乎被重重击打了一下,颤声道:“老板,你也怀疑我妈妈?”
“刚才我们谁也没提那个人的名字,可你却先说是你母亲,难道你不也在怀疑么?”唐彪对肖妮冷笑道。
“你!”肖妮怒道,手已经放在了挂在腰带上的匕首上。
“好了!”卓风喝止道,“现在首先要找到温雪,当面问清楚状况。游琴,今天上午我就对你和唐彪说过此事,可你和唐彪忙着对付李清了,那就从明天起,好好追查温雪的下落!”
游琴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安排。不出三天,我一定把温雪带回来。”
“好!你办事我向来很放心。”卓风赞许道。
“可这次我独自去办。”游琴坚决地说。她看了唐氏父子一眼,眼里带着轻蔑。谁都明白,游琴对唐彪父子临阵脱逃和办事不利非常不满,根本不屑与其共事。卓风正要答应,却听唐锦在一旁冷笑。
“你有意见吗?”游琴不满地说道。
“琴姐办事确实厉害,可这次却太小心了,抓个落单的叛徒怎么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唐锦阴阳怪气地说道。
“混账!你叫我什么?”游琴脸色依然沉静,但语气依旧变得更加严厉了。
“混蛋,你说谁是叛徒?”同时,肖妮也愤怒抗议。
“这孩子,没大没小,还不赶紧给你游姨道歉!”唐彪故作姿态责备儿子道,“你游姨比我资格都老,我叫声琴姐还差不多!不过,要你游姨花这么久去抓一个温雪,确实有些浪费人才了……”
“哦?”卓风游琴和肖妮三人同时动容。卓风问道:“怎么?你们父子两个有信心找到温雪?”
“老板,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们父子就算有什么旁门左道,也未必能是温雪的对手,万一出了点差错,让警方知道就会很麻烦。”游琴说道。
“不用游姨担心,差错没有,人我倒是给老板找来了——”唐锦故意把“姨”字拉长,似乎在嘲讽游琴年老力衰。游琴狠狠瞪了他一眼,而肖妮则面容失色,关心母亲之状毕现。
“抬上来!”唐锦朝门外喊道。
厚重的铁门门分左右,伴随着咯吱咯吱的门栓响声,两个男人拖着一张渔网走了进来,门外早已有十几个人闻讯过来看热闹的。唐锦指挥两人把渔网打开,里面是多层厚厚的墨绿色渔网,里面依稀看出一个人影。随着渔网的散开,里面的人失去了渔网的束缚,四肢无力地散开来。这时众人才看清,温雪赤身裸体被一张细细的渔网紧裹着,浑身的白肉都被勒出了块块四方形,渔网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把温雪网在中央,包住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随着网被拉平,温雪也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她的脸色蜡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神色,但早已紧闭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妈妈!”肖妮一声惨呼,立刻扑向了自己的母亲。游琴眉头紧皱,说道:“你们太过分了!”
“别担心,她没死。肖——肖妮,你要干什么?”唐锦还没说完,便发现肖妮瞪着血红的眼睛,持刀站在了自己面前。
“住手!”卓风赶紧喝止。可肖妮似乎没听见,她背对着卓风,可卓风依然看见肖妮后背的肌肉紧绷,随时便会暴起杀人。眼看唐锦性命不保,卓风喊道:“游琴!”游琴知道卓风在让自己出手,但她不齿唐锦为人,根本不想出手救他性命,于是只是装模作样地喊道:“肖妮,住手!”自己却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唐彪见状狠狠瞪了游琴一眼,心急之下拔出匕首,架在了躺在地上的温雪颈上。
“肖妮,不放下刀我就杀了你妈!”唐彪吼道。
肖妮悚然转身,却发现母亲被唐彪挟持,这是卓风也催促游琴动手,游琴走到肖妮身前,说道:“肖妮,别做傻事。老板会主持公道,你若动粗,我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肖妮眼里往外冒火,心里却一筹莫展。她不敢违拗卓风的意思,一把推开唐锦,连忙俯身用匕首挑开母亲身上的渔网。卓风见事态平息,这才责备唐彪道:“唐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温雪弄成这样?”
“老板,这不是我们弄的。温雪是昨天夜里逃出去之后,偷偷跑去沈家集找一个叫林铄的女人。结果被这两个朋友给设法抓住了。是他们把温雪送过来的,送来时就这样了。”那两个带温雪进门的男人对卓风鞠了个躬,唐彪引见道:“这位是沈红兵老板,这位是李顺兄弟。”
“来人!”卓风忽然怒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熊熊怒火,沈红兵和李顺吓得几乎瘫倒,连游琴和唐彪都呆住了。卓风指着地上的温雪,说道:“把这个叛徒关起来!”
“不行!”肖妮又拿起了刀,护在母亲身前。游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没办法,肖妮,如果这些是真的,温雪是昨晚逃离了盐场没有回来,却私自联系别人,那你妈妈确实背叛了组织。”言下之意,游琴已经站在肖妮的对立面上。肖妮心知一个游琴自己便很难战胜,加上屋里这么多人,她尚且自身难保,更遑论救出母亲了。肖妮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泪水,她转头望着卓风,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道:“老板,你真的要杀我妈妈?”
“肖妮,别担心。”卓风又换上了平日和蔼的神态,“我不会偏听一面之词。唐彪兄弟的话我听进去了,但现在也不能只凭这一番话,就把温雪当成叛徒。可你妈妈确实行动可疑,我必须要严加审问,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此之前,你先回到自己屋里休息一下。”
“那就连我一齐审吧,”肖妮昂首道,“我妈妈有嫌疑,我就没有嫌疑了么?”
“别胡闹!”卓风严厉喝道,“你在盐场的时候要是叛徒早就可以要我命了。肖妮,你是我绝对信任的,可你不是你母亲,你放心,唐彪不会伤害你母亲的,这是我的命令。”
“老板,您让唐彪审温雪?”游琴不满道。唐彪早已乐开了花,连忙表忠心:“老板您放心,我绝不负使命!”游琴怒道:“唐彪,别想着用你那些龌龊的性拷问来折磨女人,你们这些败类打架连女人都不如!”
“游琴!”卓风不高兴地说道,“你和青山都和温雪共事太久,难道我能让你们审么?”游琴气愤填膺,却不敢再说。卓风忽然口风一转:“不过——唐彪,你审温雪的时候,游琴可以随时到场观察,如果有什么问题,她可以中止你的审讯,明白么?”唐彪一听大失所望,可他不敢反对,只能连连点头称是。游琴听到卓风允许自己监控唐彪的审讯,心中已然满意,便不再说话。
卓风对肖妮说道:“怎么样?有游琴在场,你该放心了吧?”肖妮低头不语。卓风看到肖妮已经态度软化了,便马上命令道:“现在,你立刻回自己屋子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说罢,使了个眼色,身后三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住了肖妮,收走了肖妮身上的全部武器。游琴看到这三人训练有素,早有准备,不禁心里一凛,忍不住看了一眼卓风。肖妮心乱如麻,挣脱三人拉扯,解下自己的项链,戴在了温雪颈上。然后便被三人“护送”离去了。
十二
“老板,我回来了!”万青山有些诧异地看着肖妮被三人挟持而去,来不及细问旁人,便来到了卓风面前。
卓风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回来得正好。老万啊,你眼光真不错,唐彪父子很能干。你看,他们这么快就把逃走的温雪抓回来了。这样吧,今后要好好重用唐彪,你手底下的那个小队,你也没时间亲自带领,就交给唐彪来管。”
万青山一下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温雪,这个曾经只属于自己的女人如今像只翻着白肚皮的死青蛙一样躺在地上,裸露在众人面前的阴户和乳房让万青山感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愤怒。万青山眼里闪现出一道恐惧和愤怒的眼神,随即便换上了他标志性的笑脸,说道:“一切按老板说的办。”
卓风又问道:“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么?”
万青山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林孟青拒绝和我们议和。V国那边,陵俊他也不好受,公司里的股东们都不愿意把手里股份卖给我们,并且他们还要把股份卖给政府……”
“这没什么,那帮股东就和一群想从良的婊子一样。现在有钱了,就想着改头换面投靠政府了。也不想想当初他们都是黑道起家,如今就算想招安,人家愿意收留他们不愿?”
万青山小心地打断了卓风兴高采烈的论断,说道:“老板,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陵俊他……”
卓风一惊,忙问:“怎么?万陵俊也倒向他们了?”
“陵俊他肯定是顶不住了。老板,您知道的,那帮股东这些年都陆续在道上金盆洗手,现在他们的底子越来越干净,陵俊也拿他们没办法,再加上您这一走,咱们的实力又不足以强迫他们跟着我们走……”
卓风忽地站起身来,说道:“打电话!我要给陵俊打电话,让他听话!”
万青山面露难色:“老板,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现在还是别再往V国联系为好。李清她们肯定早就监控了和V国通话的线路,并且——”
卓风脸色铁青的看着万青山,话音有些颤抖:“你是说,陵俊他们已经不能再信任了,是么?”
“万一他们背叛了您,只需要把这电话稍微向警方泄露,恐怕李清她们一天之内就能追踪到这里了。”万青山答道。
卓风倒抽一口凉气,骂道:“该死的李清,这个女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千方百计把我留在临湾!”“是的,李清对我们在V国的状况了如指掌,这恐怕是她盘算已久的。”万青山说道。
忽然,卓风有些狐疑地望着万青山,说道:“你怎么确定万陵俊出了问题?”
万青山叹了口气,道:“老板,今天我们的人去找林孟青议和,他手下有个人正好是我们乌孟椰寨出去的,他当年还是我小时候的伙伴。他私下告诉我,说林孟青正在派人在V国对付您,还说林孟青的代表已经参与了您公司里的股权之争,有几个股东已经成了他的朋友。”
“是吗?这消息可不怎么靠得住呢——”卓风冷笑道。
万青山似乎早料到卓风的态度,面色不改地说道:“老板,这点我也清楚,所以我一开始才没对您提起。我已经花钱买通了这个人,他承诺说今晚会给我确切的证据。”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等拿到证据再来找我。”卓风送走了万青山,又对唐彪说道:“把温雪带到你自己的地方去审,还有万老板手底下那队人,你要管好了。”说罢,自顾自往卧室走去。身后的游琴和唐氏父子站在那里,就连初来乍到的沈红兵都看出了双方相互之间极深的猜忌和敌意。
“喂,你想什么呢?”唐锦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沈红兵的后背,沈红兵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随着一辆卡车进入了一所学校。沈红兵吓了一跳,说道:“我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这……这怎么可以?要是 被人发现我们带着这女人……”唐锦笑道:“怕什么?别人发现不了。那个姓李的贱人做梦也猜不到,我们敢藏身在她的母校里面!”
沈红兵瞥了一眼大门,果然上面写着“临湾中学”四个大字。沈红兵吓得遍体发寒,连忙阻止道:“快调头,这学校名头不小,人多眼杂,被人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旁边的李顺插话了:“老沈啊,你放心吧,人家既然敢来,就是有准备的。”唐锦也笑道:“还是李顺大哥懂事。这学校的校长要不是被咱卓老板拿住了小辫子……”话没说完,坐在前面的唐彪清咳了一下,唐锦不敢多说了。唐彪说道:“这么说吧,这个学校有咱们卓门的势力,后面有个废旧的学生宿舍,原是准备要趁着学生放假炸掉的,可咱老板吩咐过了,把工期那么一推迟,这里就正好成了咱的一个藏身之处了。李清她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来这里搜查的。”
说话间,一干人等便来到了那幢宿舍楼下。六层的高楼早已破败不堪,但楼房的架构看上去却依然很坚固,沈红兵觉得这样的楼炸掉有些可惜。唐彪有些厌恶地看着这楼,说道:“要不是这楼不吉利,恐怕我们还得另找地方呢。”
此时夜色已深,沈红兵听了这话更加心惊胆战了。他看了眼李顺,李顺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人家不愿说,我们就别问了。”楼门的锁已经锈得无法开启了,唐锦只得令人砸开了铁锁。拉开扑簌掉铁锈的铁门,推开里面木门,等尘土落尽,楼道里一股霉味扑来。这又让站在楼外的沈红兵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他望了望四周,发现门外的台阶上还有几束枯萎的花束,似乎有人在这里放过鲜花。沈红兵只觉得后脊梁发冷,连忙跟着众人走在一起。唐彪说道:“这幢楼位置不错,建在了山坡上,往下看是学校和门前的大路,有什么情况一收眼底。背后是山,后面没人。楼前还有一排大树遮掩,这楼道都是横向的,楼道两边是两排大门相对的学生宿舍。我们只要选靠山坡的屋子,把窗户拿纸板封死,再把对面的宿舍门窗全部封死,就算屋里半夜点起亮灯,也绝对没人会发现。”又有唐彪的手下附和道:“大哥说得太对了,这地方前后都没人住,我们想怎么审就怎么审,这娘们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得见——”说完,众人响起一片淫邪的哄笑。刚才说话的那人又说道:“唐大哥,我们这六个人,其实只是仗着手里有高级货,才在卓老板那里得到器重,哪能跟您这样风里雨里闯过来立过大功的人比。以后我们几个跟着您混,什么事都听您的了!”
沈红兵和李顺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几个人原来就是卓风刚刚奖励给唐彪的“特种部队”。
“哈哈,杨兄弟哪里的话。以后咱们风雨同舟,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客气!”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屋里也掠过一阵风,那姓杨的人有些发冷,说道:“呵!这靠海的地方风还真冷,本来大夏天的,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有些冻人。”这时候唐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开玩笑到:“这楼据说是当年的女生宿舍,有些不干净才废弃的……”
“唐锦!”唐彪怒道。果然,在场每个人都有些脸色不自然,显然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件事。“别胡说,当年这楼是出过事,不过没什么不干净的。实话告诉各位,这里其实和当年一件大案子很有关联,也是咱卓老板当年办过事的地方。这楼没死过人,再说了,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一个女娃娃住的地方能吓得住我们?”
“就是,”众人一听有些安心了,纷纷说道:“咱们到了女娃子们的宿舍,只可惜她们都搬走了,不然可享艳福了呢!”“哈哈哈哈……”
“哼——”背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女人冷笑。众人想起这楼的传说,不禁血都凉了。沈红兵几乎吓得瘫倒在地,他颤颤巍巍地鼓起勇气转过头,却看到游琴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他们身后。
“游琴,你怎么来了?”唐彪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虽然语气硬气得很,但可以听出他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卓老板的命令是让我监督你们的审讯,你们居然独自把温雪带到一个秘密地点,你们想干什么?”
唐彪恢复了自信的神色,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也武断了。把温雪安排到这里是卓老板的命令,当然他老人家是不会什么都告诉你的,你要不信,那就去问卓老板好了。等我们安顿妥当了,自然会派人领你来这里。这下你满意了么?”
游琴一时语塞,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审讯。”
唐锦开口道:“不知道游琴阿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他故意把“阿姨”两字拉长,和上次一样,是在讽刺游琴。游琴肩头一动,似乎马上要动手,就在唐锦又要被游琴狠狠教训之时,楼梯上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啊!”来人碰上游琴吓得连退几步,而游琴也满是杀气地逼近了对方,沈红兵马上分辨出了对方声音,说道:“游大姐,是自己人!”
唐彪说道:“原来是方老弟到了,哈哈哈!”话没说完,只觉得沈红兵在暗暗用胳膊肘顶自己。唐彪看到游琴,忽然会意到:“方老弟果然识时务,快过来!”
来人正是方子川。游琴看到方子川,本以为被警方发现,正打算挟持方子川作人质,却意外听到唐彪的话,才醒悟到方子川已经被唐彪那伙人要挟,成了卓风的走狗。游琴看着方子川,眼神变得鄙夷无比,虽然方子川现在已经化敌为友,但游琴却对此人极为不齿,她没说一句,转头便走。
“游琴,你去哪?”唐彪装模作样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游琴冷冷说道,“还有,下次我来的时候,把这里打扫干净,你们这里太恶心了!”游琴语带双关,唐彪等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游琴一走,唐彪立刻笑容舒展,道:“哎呀,方老弟深藏不露,真是少年英雄!想不到精明无比的李清,都被你蒙在了鼓里。”方子川和唐彪互相吹捧了几句,唐锦插口说道:“方大哥真是不一般。可小弟还是不明白,咱们在李清家里的时候,要是您方大哥出手,那李清不早被咱们活捉了么?”唐彪不高兴地说道:“笨蛋!以方兄弟的本事,人家潜伏在李清身边,想抓住李清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李清那种女人,你就算擒了她来,她也不会听你的。还不如潜伏在她身边,等到关键时刻……”
方子川清咳了两声,似乎不愿再谈下去。李顺连忙圆场道:“那是,反正那李清早晚是咱方老弟的,也不急着这一会儿。等方老弟玩过她以后,别忘了咱兄弟……”
“哈哈哈哈——”屋里又响起一阵淫笑。方子川有些尴尬地笑道:“李清都三四十岁了,有什么好玩的?各位玩笑了。”
“嗨,这个咱们知道。可咱玩的就是她这种身份的女人啊!你想想,临湾第一号的警察,大名鼎鼎的李清,居然被咱们给玩了!以后说出去道上的兄弟们还不都羡慕死我们了?”一个矮个子说道。
方子川有些无奈道:“唉,这可真是一种危险的游戏呢!”说罢,他看了眼被麻袋裹起来的温雪,温雪的脸被露出来透气,麻药的作用还没有散去,温雪依然人事不知。方子川指着温雪说道:“这温雪就已经够难对付了,李清比她更是厉害十倍。我劝各位,与其招惹李清,不如拿这个女人泻火。这女人的来头,可不比李清差到哪里去!”
“哦?”众人咦了一声,方子川才醒悟到原来卓风的手下并不都了解温雪的情况。他对温雪倒毫无忌惮,更无怜悯之心,当即侃侃而谈:
“如果我说温雪这个名字各位不熟悉,那我提几个别的名字,你们肯定都听说过。比如说,当年临湾出了三个极为厉害的女警,她们是姐妹……”
“霸王花!”众人异口同声道。“那可是三个厉害的女人呐!”“我小时候,家乡最大的堂会就是被杨红棉给端掉的!”“我大哥说他身上的疤,就是霸王花给他留下的!”“听说她们每个人的功夫,连临湾最精锐的男警察都不是对手!”……听着众人连夸霸王花,唐锦忍不住得意起来:“哈哈,我当年跟着我爸,就操过她们姐妹,对吧,爸?”
屋里立即安静下来,唐彪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他看到众人的眼中一半是怀疑,另一半是强烈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于是唐彪赶紧谦虚道:“嗨,这事儿太早了,当年我跟着岳——哦不,卓老板,那时候我玩过她们姐妹几回,唐锦那时候还小,刚刚到了懂点人事儿的年纪,我看他胆子小,都不敢和女人说话,就把他领到那仨女人面前,算是让他开荤了……”
众人一阵艳羡之声。唐锦得意之下,话更是收不住:“我那会儿也就十岁不到。”话刚出口,又是一阵惊叹。“哈哈,确实,那时候是年纪小了点,不过我记得清楚着呢,杨红棉就让人扒光了吊在中间,她那两条又白又壮的腿用绳子拉开,她那两个妹妹也给扒光了躺在地上,腿被拉平了,那两个骚穴给分开得大大的,最绝的是杨红棉的两只脚的脚趾被塞进了她两个妹妹的阴道里!哈哈,我一看就硬起来了。当时那仨给人捆得贼结实,杨红棉一边骂一边挣扎,可累得她脸胀得跟猪肝似的紫红,也没法动弹一点,两只脚丫还是结结实实地塞在了她妹子的阴道里面,杨红妍和杨红梅疼得直哆嗦,就是不吭声。”听着唐锦说得越来越不堪,话题已经转到了霸王花身上去。方子川乖觉地低声向唐彪告辞便要离去。
唐彪一把拉住了方子川,说:“方老弟,别忙着走。温雪的功夫我们都知道,能擒住她的人,可不多见。”
方子川顿时警觉起来,暗中戒备,说道:“彪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彪笑了笑,说道:“方老弟别见怪,没别的意思,你也看见了,游琴那娘们仗着自己拳脚硬,经常欺负咱们弟兄,我看着不平,可又本事不够。方老弟你——”
方子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唐彪是指望自己出头杀杀游琴的锐气。可方子川更清楚游琴的实力,一对一硬拼方子川决然讨不了好,况且方子川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唐彪暴露自己的功夫。他随即假笑道:“彪哥太抬举我了,我那两下子,怎么能给您出这个头?”
唐彪只是推测方子川武艺了得,并未亲见,听方子川这么一说便以为方子川是使诡计擒住的温雪,武艺只怕是平常,因此口气有些骄傲起来,说道:“哈哈,其实这也只是我想说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嘛——方老弟也知道,哥哥我最近受卓老板器重,哈哈,咱们这里路子正宽,不知方老弟有没有兴趣,在我手底下帮帮忙?”
方子川一听立刻心头火起。他没想到唐彪竟然不自量力,要把自己当做他的属下。他这脸色一变,周围的人都看出不妙,只有唐锦还浑然不觉,兀自夸道:“方大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看,霸王花这么厉害的角色都让咱玩了。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将来艳福可打着呢!”众人想到唐锦玩弄霸王花的故事,都不禁有些羡慕起方子川来。
方子川冷然说道:“对不住,彪哥。在下向来独来独往,不太喜欢集体行动。”
唐彪一怔,奇道:“那么你背叛李清,意义何在?方老弟,你可想好了?”
唐锦也茫然不解,急道:“方大哥,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上咱们?难道你自己能搞到霸王花这样的女人?”
方子川笑道:“霸王花好像是青龙会捉到的,是不是啊?”
唐彪压低声音道:“方老弟,你对咱们卓门不了解,千万不要老提什么青龙会。要是再早几年,你在咱们卓门里面提这个,恐怕早就没命了!”
方子川冷笑道:“呵呵,不就是清除异己么?对了,杨大哥,你们哥几个手里的吹针,知道是怎么来的?”那几人脸上顿时显现出一幅为难羞惭的神色。“彪哥,你一开始也不是跟着卓风,对吧?”
唐彪神情复杂地望着方子川,脸色十分吓人。唐锦叫道:“方大哥,你别乱说啊。那么久的事情,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清楚?”
方子川似乎说得兴起,一发不可收拾,道:“唐锦,你第一次上杨红棉,看到她骚穴又骚又臭,还躺着白色的精浆,吓得不敢靠前是不是?”看到唐氏父子惊愕的神情,方子川笑道:“还是你老爸有主意,让你插进杨红棉的尿道里,我说得没错吧?哈哈,杨红棉让你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最后失禁尿了你一身,对不对?”
唐彪惊得退了两步,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方子川不顾众人的惊愕神情,笑道:“怎么,彪哥还觉得我这样的人做你的属下,你会过得舒服么?”
唐彪颓然坐下,说道:“算我眼拙。方老弟,从此以后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互相给个方便,在卓老板那里,我是万万不敢认你这个兄弟的。”
这话说得极为奇怪,听上去也极为无礼。可方子川却似乎很满意,说道:“这就对了。你看看,我们怎么说到这里来了?还是继续说温雪吧!”众人一见方子川给了台阶,连忙借坡下驴,纷纷说道: “对啊,方老弟快说说温雪和这霸王花什么关系吧!”
众人说话间,温雪已经悠悠然醒来,隐约听到“霸王花”,睁眼一看,正看到方子川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只听方子川说道:“这霸王花姐妹,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女警,而是非常厉害的特种兵,她们的主要人物是打击东南边境的贩毒集团。这三姐妹同在一个小组,叫做‘霸王花小组’,那是一群精锐的女特种兵组成的特别小组,负责侦查、卧底、潜伏甚至暗杀行动。当时有几个厉害的毒贩头目,就是被她们杀死的。”
众人恍然:“原来当时便有‘斩首行动’了,真是令人胆寒呢!”
看到温雪眼里有些伤感的目光,方子川冷笑道:“这温雪,便是当年霸王花所在的‘霸王花小组’的一员。她的年龄怕是最小的一批,也是唯一几个幸存者。”
“幸存者?”众人大惊。方子川微笑道:“不错,‘霸王花小组’后来在V国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十五名组员战死,杨氏三姐妹成了俘虏,温雪趁乱逃了回去。”
众人看到温雪悲戚的神色,心里早已经相信了方子川的话。
“怎么样诸位?这霸王花的战友,来头不小吧?”方子川说道。有人连忙问道:“那杨氏三姐妹后来怎么样了?”
“自然是逃跑了,不过那也是半年之后。等她们回去,组织上早就把她们认定为‘牺牲’了,所以一见她们回去,便马上被隔离审查,虽然她们一直声称自己没有变节,但她们被一村子人轮奸的传言早已传到了军队里。她们在军队呆不下去,后来被调到临湾做了警察。”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霸王花’的外号是这么来的。”
“当然,除了霸王花,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名鼎鼎。”方子川继续说道。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肖剑忠!”方子川一说出这个名字,温雪心里一悲。她已经许久不敢想起这个名字了,自从沦落成卓风的棋子,温雪便从心里愧对这个名字。每次成为卓风手下那群人渣的胯下之奴时,温雪最受伤的便是想起她曾是肖剑忠的妻子。
“那不是邻省的那个模范警察么?有人叫他神探?”有人想了起来。忽然,那个矮个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小子!”那个姓杨的首领笑了笑,解释道:“唉,别提了。我这兄弟道上都叫他铁板,从小长得结实有劲儿。可惜他家都是人贩子,结果碰上肖剑忠了。他爹、兄弟都被抓起来,枪毙了。就他一个逃了出来,还被肖剑忠一枪打瘸了一条腿。”
看到温雪因恐惧而变色,方子川似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指着温雪说道:“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女人,就是肖剑忠的老婆。”
众人自觉散开,铁板极度兴奋和扭曲的脸直视着温雪:“你就是那混蛋的老婆!”四周的人说道:“铁板,按照道上的规矩,你放心干她吧,卓老板知道也不能说你什么。”“对啊,狠狠地操她,操你仇人的老婆,天经地义!”
温雪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麻醉剂的效果依然还在,她只恨为什么此时自己身体无力,神志却清醒无比。铁板散发着汗臭的身体猛地砸到她身上,温雪几乎窒息,铁板的手死命地捏起温雪的乳房,温雪疼得几乎昏厥,可她依然不吭一声。铁板的阳具顶在了温雪的阴道口,温雪浑身一颤,她知道马上面临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同时,温雪明显感受到自己阴道深处那种潜伏着的快感。温雪感到一股液体正从自己身体内部朝阴道口缓缓流去,而这次,是她作为肖剑忠的妻子,承受仇家的强奸。温雪想到此处,不禁心痛欲碎,“不能,我是剑忠的妻子,我不能被仇人奸到高潮!”铁板的肉棒一捅到底,温雪的阴道早已开始湿润,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疼痛,但浑身却感到一阵酸麻……“不——”一阵凄厉的悲鸣撕破夜空,众人都在奇怪,一向“不怕疼”的温雪,怎么被铁板一插就尖叫起来。
“妈妈!”肖妮从床上惊醒,汗湿背心,望着门外警觉的守卫,她不知母亲已经被带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卓风身边的保镖在跟前,说道:“肖姑娘,卓老板说了,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陪你出去转转。”
十三
“老板在哪里?我要见他!”肖妮抗议道,说着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周围的人知道她的厉害,不敢阻拦,但也不敢任她走动。肖妮看到卓风的会议室大门紧闭,外面戒备森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肖妮心里一紧,她明白,卓风对她都开始如此提防,更说明了母亲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地危急。想起唐氏父子的那副模样,肖妮心都快碎了。
“你这孩子,怎么跑出来了?”背后传来万青山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肖妮一听便感到心厌。
“关你什么事?”肖妮没好气地回答。
“哎呀,这孩子,还是这么倔,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当年我和你妈妈……”万青山和颜悦色地说道,从他见到肖妮的第一面开始,他便一直是这种和蔼可亲的态度。
“住嘴!”肖妮怒道。肖妮怒视了两边的随人,一干负责看管肖妮的人见到万青山在场,不敢再来叨扰,便悄悄退下,只在远处暗中监视。万青山毫不为忤,反而笑道:“你看看,又发脾气了。这么大的姑娘了,性子可不能这么烈。肖妮,你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来,在卓门里面,有谁比我对你妈妈更好的?”
这话问住了肖妮,可这也让肖妮更加生气。肖妮绕开万青山,快步朝外走去了。万青山急忙喊道:“肖妮,站住!”可肖妮哪里理会他,径自往黑暗深处走去。
万青山的声音越来越小,肖妮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这里是卓风的避难所,也是一处临湾市郊年代非常久远的防空洞,据说最早的雏形是在八国联军侵华之后,在租借地开始修建的。正因如此,几经战乱,连市政局也无法准确弄清这里的全部形貌。近年来,卓风的手下便开始在这里营造一个简易但隐蔽的避难所。也正因如此,李清的部下们虽然努力搜查,却只能任凭卓风凭空“消失”在临湾而毫无办法。
肖妮对此处的地下迷宫甚是熟稔,三折两拐便走出了地外。这是一处山上的公园,平日游人稀少,自然不会轻易被发现。肖妮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走下山,来到繁华街头。她不顾身后多个跟踪她的卓门成员气喘吁吁的样子,更不顾及她是否会被警察认出,此刻她走在街头,看着街上红男绿女,车来车往,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在肖妮眼里简直是天堂。几个走过她身边的少女也在不住回头看她,这些少女们在羡慕肖妮一身昂贵的名牌衣饰,毕竟肖妮的一双鞋或许就是她们几个月的工资。可她们并不知道,这个高挑的美女为此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
“肖妮,把这个戴上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跟了上来,递给肖妮一个鸭舌帽,肖妮哑然,这帽子和肖妮本人根本不搭调,戴上岂不更加惹眼?可肖妮也知道自己的照片还在警方的通缉名单里,即使是深夜,这样走在街上也很危险。想到卓风居然会让自己为了散散心就冒这种险,肖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她相信只要卓风对她还有所倚重,母亲就不会有事。
“黄大哥,我想再多走一会儿。”肖妮说道。她对身边这个男人并不陌生,此人姓黄,别人都叫他黄三,可肖妮和他关系一直不错,因此肖妮还是叫他一声大哥。
“那好吧,反正卓老板也没规定时间。不过,前面就是高速公路了,咱们就不要过去了。”
“好吧,那就四周转转吧。这附近有什么呢?”肖妮问道。黄三是本地人,自然对周围极为熟悉。
“这附近就是一般的居民区,也没什么。往右走是比较繁华的商业街,还有饭店、旅馆什么的。哦,有个旅馆也是咱们的产业,你妈妈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说到这里,黄三忽然自知失言,赶紧停住不说了,可毕竟戳中了肖妮的心事,肖妮忧从中来,眼神忽然黯淡无比。她悄然转身,说:“我知道,我们往左走吧。”
黄三舒了口气,不再说话,可肖妮却说道:“我之前撞破万青山和我妈妈的……的事情,就是在那家旅馆。当时我差点杀了他……”
黄三叹了口气,说道:“唉,这都是命。你说你妈妈这么漂亮可人品性正派的一个人,非要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造化弄人。不过,肖妮,你听你黄大哥一句,万青山万老板对你妈妈,毕竟还是不错的……”
肖妮有些烦躁,立刻转移话题说道:“前面那座行人天桥,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黄三抬头一看,说道:“你记忆力真好,这座桥的照片你也就看过几次,怎么会记得这么牢?”
肖妮细细思索,想了起来:“啊!莫非这里是那个女国际刑警——叫什么来着?”
“姜佳君!”黄三接口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姜佳君让人给抓起来,扒光了衣服吊在这里。真是奇闻一件呐——”
“是啊,这件事我当时就听说过,还见过那伙人拍下的照片。可我一直奇怪,临湾市一直都有极其厉害的警察,除了姜佳君本人,最早有霸王花,后来还有马月梅、李清等人,怎么会容许临湾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肖妮问道。
“听说好像是当时那伙人里面就有警察,我听别人说,当时警方里面的高官都被买通了,这才联手做成的这个局。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只是敢深更半夜里把姜佳君吊起来,并且搞得疑神疑鬼的,主要还是为了羞辱姜佳君吧。”
肖妮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对。羞辱姜佳君这种女警,办法有很多,我见过的就不少,这种把女警吊在市区的行为太冒险,也不值得。”
黄三想了想,说道:“肖妮,姜佳君这个女人可不太寻常,我记得咱帮里有个老前辈,给我提起过姜佳君,说这个女人是什么‘公主的心气妓女的命’,这话太精辟了。这女人很早便被人擒住过,不知道被人奸过多少回了,可她心气高,就是不认命,不论是拍裸照还是拍录像,搞什么轮奸清算大会,还有什么注射春药、捆着她去接客这样的手段,她都尝过,可就是不肯低头。当时……”黄三看四下无人,才低声接着说:“岳锋他恨极了,就派人把姜佳君吊在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让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亲朋好友五邻六社都看到她不知羞耻的骚模样。”
肖妮脸色有些沉重,说道:“原来这里就是姜佳君的家,难怪当初他们把她吊在这里……”
黄三面色沉郁地说道:“是啊,有些时候,人尤其是女人,在她相亲相爱的人面前被人凌辱,往往比无人知晓的时候难受千倍!”
肖妮对黄三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感到有些意外,问道:“那后来呢?姜佳君屈服了吗?”
“据说她精神几乎崩溃,几次寻死寻活的。呵呵,我怎么说的来着?”黄三有些得意地说道,“不过,她确实也是个硬气的女人,最终还是没低头。不然,上个月你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擒住她了。”
肖妮吃了一惊:“什么?上个月那个女人?原来是她?!”
“站住!”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怒吼。只见一个跑步锻炼的男人正在拼命追赶一个窃贼。那窃贼拿着一个女式皮包,飞快地朝肖妮这里跑来。肖妮对此毫不在意,只当做旁人无聊的游戏。可那贼却似乎是被人逼急了,见到肖妮,竟然试图劫持肖妮作为人质,拿出匕首便朝肖妮扑来。肖妮冷笑一声,抬手一推,打掉了对方的匕首,同时左腿横踢,一下子把那窃贼踢翻在地。那贼受了重击,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后面的人追了上来。黄三见状,连忙对肖妮说道:“不要逞强,快走吧,不要被警察发现了。”
两人正待离开,背后追赶的人已经感到了,那人见状连忙叫住二人,说道:“这位姑娘真是厉害,真的是见义勇为,我是国际刑警组的夏阳,太感谢你们了,麻烦留个姓名吧。”
肖妮听到是国际刑警的夏阳,眉头一皱,这神色的异样马上被夏阳看到了。夏阳盯着肖妮看了一会,觉得有些眼熟,说道:“这位女士,麻烦你把帽子摘掉好吗?”肖妮无奈,摘到了帽子。夏阳凝视数秒,忽然一惊,脱口而出:“你——你是肖妮!”
黄三立刻大喊:“快动手,不能走漏消息!”说罢便拔出刀子朝夏阳捅去。夏阳早有准备,一个反擒拿便把黄三打翻在地。黄三倒在地上喘息之余,依然大叫:“快,不能放他走!”肖妮此刻再无他法,只能出手了。
“肖妮,你……”夏阳记起李清对他分析案情时候,曾告诉他温雪和肖妮的出身经历,并定下了拉拢温雪肖妮投案自首的策略。此时突然碰上肖妮,肖妮却杀招迭起,夏阳一下子便左支右绌,连话都来不及说明白,更别说策反肖妮了。肖妮情急之中,下身毫不容情,没几分钟,夏阳便支持不住,被肖妮一脚踢在肋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肖妮扶起受伤的黄三,连忙匆匆离开了。刚走没多久,肖妮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肖妮不敢多逗留,快步扶着黄三朝防空洞跑去。
肖妮因为搀扶黄三,根本走不快,当回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卓风的会议室已是人去屋空,黄三被人抬走疗伤,肖妮则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屋内。刚 一进门,却看见卓风正坐在自己床上,而卓风的两个随从反手关上了门,只留下卓风肖妮二人在屋内。
“肖妮,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板,我没有……”
卓风一挥手,说道:“不用解释了。我当然明白你关心你母亲的心情,并且我对此也很赞赏。不过,你也知道,你妈妈她和林家里应外合背叛我们组织的嫌疑,现在是越来越重了。现在我们都在怀疑,是你妈妈出卖了我们留下接应的车队,然后又丢下你潜逃,在沈家集被我们的人捉住。”
“不会的!”肖妮叫道,“那不是真的。我妈妈不可能丢下我,这点您比谁都清楚!一定是有人陷害!”
卓风饶有兴致地看着肖妮,问道:“你怎么证明呢?”
肖妮盯着卓风有三四秒,忽然紧咬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就把你用在我妈妈身上的东西用在我身上吧……”
“哼,原来你倒一直清楚得很。”卓风冷笑道。“你之所以不肯听从你妈妈的话投靠林家,而是拼命保护我,恐怕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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